走进教室。
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角落,那张无人问津的座位果然已经有人,陆迟正低头整理课本。
一如既往的安静。
除了做作业之外,陆迟其余的时间都很安静,只要没人找他,他可以一整天坐在那里不吭声。
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余青来到自己座位,自顾自地坐下,一边将书包放进课桌,一边低头找着今天要交的作业。
却突然发现课桌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书包,怎么都塞不进去。
余青只好把书包重新拿出来,低头向里面看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瓶脉动。
静静的躺在里面。
“咦?”
余青拿起饮料,微微皱起眉头。
他想了半天也没印象,这瓶水是哪来的?
突然看见陆迟的表情有点紧张。
他试探着问道:“这是你放的?”
陆迟头也不抬,继续整理书本,结结巴巴说道:“给…..给你的。”
余青愣住了。
他语气带着一丝困惑:“给我?”
陆迟点点头:“上次你请我喝水,这次我请你,礼……礼尚往来。”
余青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件事啊?”
他似乎记得陆迟给他说过。
但他压根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毕竟一瓶水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没想到陆迟真给他买来了。
而且还是同一个牌子的饮料。
见余青一直盯着饮料看,陆迟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买了上次一样的,因为我感觉那个挺好喝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去……”
“不用了。”余青摆摆手,说道:“我不挑食。”
他拿起饮料,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陆迟问道:“怎……怎么样?”
余青撇了一下嘴:“将就。”
“哦。”
陆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气氛突然卡壳。
余青的目光落在陆迟右手腕上的纱布,边缘还渗着一点暗红。
“你手还没好吗?”他关切的问了一句。
陆迟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向后藏了藏,声音极低:“还……还没。”
站在二楼的位置,许智看着窗外奔跑打闹的学生,忍不住感慨道:“哎,年轻真好啊!要是我能回到学生时代,我一定好好读书,你说那时候我怎么就想不通呢?”
白枭淡淡说道:“你科目二过了吗?”
“别说了,挂了三次了,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许智有些疑惑。
“其实有些人他根本就不适合开车,强行去学也是祸害他人。”
“师父,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白枭解释说道:“我的意思是,学习就和开车一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读书,有句话叫天生我材必有用,上天是公平的,它为你关闭一扇门,必定为你打开一扇窗,学习不行,不不代表其他领域不行,我们应该在擅长的领域做擅长的事情。”
“所以你就带我来洗脚城?”
许智无语。
白枭舒服的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对面技师的按摩,眯着双眼说道:“适当的放松,有助于记忆和思考,你也别站着了,过来一起享受享受。”
“师父,我腿还没好呢!”许智苦笑。
“有这么严重吗?”白枭不由诧异看了一眼许智的腿。
许智一脸委屈:”医生说不能沾水。“
”那就是很严重了。“白枭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这样吧,等下我请你去吃火锅怎么样?给你好好补一补!“
许智无语至极:”师父,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大心脏,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去洗脚吃火锅,元局可是给我们下了军令状,这周要是破不了赵强东的案子,大伙儿都得接受处分。"
白枭笑了笑:“放心,天塌不了。”
“可是这次吹的是北风,很急啊。”许智苦笑。
白枭接过技师手里的帕子,自己擦了擦脚上的水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吧!”
”去哪?“许智一脸疑问。
白枭把一次性拖鞋踩得吧嗒响,顺手拿起沙发上的车钥匙:“微微刚打电话,鹿瑶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许智脸色瞬间变了,一瘸一拐地追上去:“可是师父,元局叫我们先查赵强东的案子。”
“这就是一个案子。”
.......
解剖室门推开。
冷气裹着福尔马林像无形的潮水漫到脚踝。
秦若微背对门口,白大褂下摆束在腰间,露出细而笔直的小腿,她戴着双层口罩,纤细的手指握着镊子,在鹿瑶青紫色的伤口上轻轻拨弄。
整个房间都是灰、白、铁锈味。
唯独她,宛如一朵在冰冷世界中独自绽放的花。
冷艳而耀眼。
听到声音,秦若微放下工具转过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来得正好,你们过来看看。”
白枭和许智熟练的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来到秦若微的旁边。
解剖室的灯管“滋啦”一声。
秦若微把无影灯压到最低,苍白的光柱落在鹿瑶左侧小腿内侧,那里有两个细小的红点,正是被蛇咬的伤口。
许智眯着眼,几乎把整张脸凑到伤口上,他嘟囔着。
“什么也没有啊?”
白枭没答话,只从兜里掏出袖珍放大镜。
凑近,仔细地查看着。
一秒、两秒。
一粒极细的血珠突然从红点边缘渗出,映着灯,竟显出微型创口——针尖大小,边缘被镊子刮得微微外翻。
“这是.......”
白枭一怔,随即眼眸猛地睁大。
他抬起头,看向秦若微。
秦若微对他点点头:“直径4 毫米,斜刺入皮,进针角度 15°。”
“原来是这样。”白枭终于明白过来了。
第48章 用犯罪来审判罪犯
许智一脸懵逼看着两人:“不是,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啊?”
白枭耐心的解释道:“鹿瑶的毒牙伤口内有另一个微型伤口,这个伤口是用针头注射进去造成的,平常人用眼镜是看不到的,要用放大镜或者显微镜才能看到。”
许智终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对伤口进行了二次覆盖,故意引导我们调查方向,以此混淆视听?所以真正的致命伤并不是蛇毒。”
“致命伤依然是蛇毒。”白枭说道。
许智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着白枭。
秦若微接过话:“你可以这样理解,凶手事先把蛇毒吸进针头里,然后用注射器把蛇毒注射进受害人体内,再用蛇牙进行掩盖。”
“原来是这样!”许智也明白过来,想要带一条毒蛇犯案,确实很困难,但带一对蛇牙,却容易多了,但有一个新的疑惑:“可要精准注射,得先让受害者不能动,我们在受害人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啊。”
秦若微接着说道:“你说得对,一个正常人在面对凶手时,都会反抗,就算她被凶手绑着,手脚也有捆绑的痕迹,但是我在对鹿瑶的胃里内容物以及胃黏膜提取的时候,发现了大量的酒精。也就是说,凶手在她喝醉的时候,趁机注射了蛇毒。”
“原来如此。”
许智听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禁佩服凶手的智商,也佩服秦若微的专业手段。
如果真如秦若微所说,那么一切逻辑就解释得通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躲避摄像头的?”白枭皱着眉头。
秦若微熟练的扯下口罩和手套,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这个就是你的专业领域了。”
每一个案子都是悲剧,特别是在解剖室这种地方,全程基本都是围绕案件展开讨论,至于鹿瑶虐杀小动物的个人行为,却没有一个人提起。
这是对死者的基本尊重。
从解剖室出来后。
午后阳光白得刺眼,地面蒸起一层滚烫的热浪,连车门都烫手。
两人钻进那辆老旧的桑塔纳,白枭把冷气开到最大。
许智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把制服领口扯开,汗水顺着后颈往下淌,吐槽说道:“这鬼天气,真他娘的热,几分钟的路程,感觉要了半条老命。”
白枭顺手递给他一张纸巾:“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等过了七月份,温度上了四十度,你才知道这天有多难熬了!”
许智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以前他们总说江城热,我还不信,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这感觉.....就像蒸桑拿一样。”
白枭插入车钥匙,淡声说道:“想开点吧,至少在这么热的天,绝大多数行业都进入淡季,犯罪也不例外。”
“那倒也是。”许智赞同点头。
白枭一边开车,一边突然发问:“鹿瑶和赵强东的案子你怎么看?”
见白枭提起工作上的事情,许智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虽然我们目前对凶手一无所知,但是从两个案子的特性来看,我有理由怀疑凶手是一个极具个人英雄主义的人。”
“说说看。”白枭余光瞥了他一眼。
许智整理了下思绪,娓娓道来:“鹿瑶的案件看似是意外,但随着案件的推进,我们发现她光鲜亮丽的背后却有着阴暗的一面,甚至可以说是极端心理扭曲的变态。”
白枭没接话,只把车速压到五十码。
静静的听着。
许智继续说道:“至于赵强东,作为鹿瑶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我原本以为他被灭口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们走访了他家妻子,发现这家伙就是个家暴男。”
“一个是家暴男,一个是虐杀动物的变态,两个受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有明显的道德污点。”
“凶手做的事情,更像是一个审判者,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清算他们的罪行。”
“用犯罪来审判罪犯吗?”白枭喃喃自语。
许智笑着说道:“这些不过都是我的推测,我对犯罪心理学研究不多,毕竟这方面师父您才是专家。”
白枭手握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种连环杀手往往有自己的一套‘正义’准则,凶手的动机很可能源于个人遭遇的不公,从而衍生到对社会的不满,才导致这种极端的做法。”
法律,是有漏洞的。
干了坏事,却定不了罪。
这样的案件比比皆是。
凶手以极端的方式制裁罪犯,看似正义凛然,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
所以,在警察的眼中,他同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犯!
“如果凶手的犯罪模式是这样,我想他的下一个目标不会太远。”白枭目光看向许智。
许智眉头一皱:“那我们该从哪里入手?目前线索太少,我们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锁定。”
白枭沉吟片刻,说道:“先回局里,调取最近三个月内所有引起社会热议的案件报道,尤其是关于道德败坏却又无法立案的案件,这些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明白,我会联系网监部门,让他们协助筛查相关数据。”
许智点头应下。
......
下午两点钟。
两人回到局里。
白枭拿起电话打给元建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元建华听后,对他的观点相当重视,当即召集刑侦组、网监部门以及法医科进行会议讨论。
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讨论后。
会议结束。
白枭端着水杯来到饮水机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打开倒出两颗在手心,然后仰起头一口吞下。
许智从后面走过来,看见白枭在吃药,好奇问道:“师父,你生病了?”
“维生素,提神用的。”白枭淡淡说道。
“给我也来两片呗!”许智眼巴巴的看着。
白枭斜睨了他一眼,直接把瓶子扔过去:“都拿去吧,现在天气热了,容易犯困,留着备用也好。”
“谢谢师父。”许智笑眯眯的打开瓶盖,将里面的两颗药片倒进嘴巴,一口咽下去,脸上顿时露出痛苦面具:“这个药味道......怎么怪怪的?”
“进口药,不吃还我。”白枭脸色不悦。
“别啊师父,送给徒弟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好歹也是您的一点心意。”许智一脸正经的说道。
白枭懒得理他,淡淡说道:“我去一趟档案室,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放心吧师父,有我在呢。”许智信誓旦旦的说道。
白枭点点头,便快步向档案室走去。
白枭离开后,许智回到自己的岗位,很快投入到工作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转眼就到了晚上。
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有人走过来拍了拍许智的肩膀,说道:“许智,一起出去吃点。”
许智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还有几个走访电话没打,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同事笑着说道:“整个局里就你小子最卷,那行,你慢慢忙,记得吃饭啊。”
说完便和其他同事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许智一个人。
他百般无聊的整理着监控资料,毕竟这活儿可不轻松,而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处理。
就在这时,大厅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书包带。
许智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同学,你找谁?”
林月月走到办公桌前,说道:“警察叔叔,我有很重要的线索要提供。”
第49章 你逃不掉的
档案室的老式空调嗡嗡作响,白枭伏在角落的灯下,一页一页翻着那册已经发黄的卷宗。
门被轻轻推开。
元建华端着两杯速溶咖啡走进来,径直把其中一杯放在他左手边。
“还在查十年前的旧案?我还以为你早把它封箱了。”
“封箱不等于结案。”白枭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查案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元建华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白枭对面,皱着眉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胡子也不刮,头发也不剃,整个局里到处都是你的烟头,才治好的咽喉炎又被你抽犯了,天天咳个不停,要是真没人管你,哪天迟早得躺在手术室里。”
白枭自顾自地抽着烟,目光依旧停留在资料上,烟雾在桌子中间缭绕,像是在为两人的沉默筑起一道屏障。
元建华叹了口气:”我并不反对你查十年前的案子,但这个案子你已经查了十年,我有时候真搞不懂,堆在档案室的积案那么多,唐小满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总盯着她的案子过不去。”
白枭说道:“我不是跟案子过不去,我只是跟自己良心过不去。”
元建华闻言,神色微动。
他看向白枭手里的档案,瞳孔里倒映着一张彩色照片。
那是一张七岁小女孩的照片,四肢的手筋被人挑断了,硬生生拖进废弃的教堂中折磨致死。
“当年的案子我大概了解一些,听说现场很惨烈,连法医都不忍直视,但当时网络监控没有全面覆盖,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案发地在偏僻的城郊,又是夜间,想要查找线索无异于盲人摸象。”
对于命案,他们最怕两种案件。
一种是无名尸体。
另一种是随机作案。
特别是千禧年前后,全国连电脑都不算普及,更别说监控摄像头、指纹和DNA技术了,那时凡是出现两者情况,基本上就会被定义为悬案。
毕竟那时候查案依赖人证,物证,找不到关系网,就排查不出嫌疑人。
即便是查到了嫌疑人,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只要凶手一口咬定自己没杀过人,案子就会陷入僵局。
而唐小满的案子,凶手就是典型的街头狩猎者类型。
“找不到线索没关系,只要知道凶手还活着,对我来说,就够了。”
白枭语气平淡地说道。
十年前的那一幕,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割开他心底那道从未愈合的伤疤。
每次触摸这张照片,白枭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收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所有人都以为凶手是随机作案,但只有白枭知道,凶手就是冲着他来的。
“按照你以前的惯性,鹿瑶和赵强东的案子早就破了,你现在的工作状态让我很担心。”元建华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白枭沉默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下周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不是催你的意思,你也知道,上面给我的压力很大,好多双眼睛都盯着我犯错,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局里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你了。”
“明白。”
“好了,你既然心里有底,我也就不多问了,等这件事情忙完,我给你批一个月的假,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说着,元建华拍了拍白枭的肩膀,起身离开。
白枭没说话。
他端起桌上的速溶咖啡,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又把烟头用力的杵在一次性杯子里,烟头嗤的一声冒出一股热气。
白枭站起身。
将档案袋重新整理好,放回原位。
一转身,顿时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那人全身被黑雾笼罩,唯独露出一双眼睛。
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
“你以为你能藏一辈子吗?”
白枭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那隐藏在暗处的阴影。
档案室里的灯光昏暗,照在那人的身影上,它的目光死死盯着白枭。
白枭一步步朝那个人走去。
两人相隔不足半米。
白枭凑到它的耳边,轻声低语道:“你逃不掉的,我会永远盯着你,我会让你以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说完,白枭转身离开。
档案室又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许智在电脑上敲打完最后一行字,抬眸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高中生,继续说道:“除了以上你所说的这些,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比如那个人的长相?有什么特征之类的?”
林月月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她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他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出清楚脸,我只能确定他是个男的。”
“这件事情,你有跟其他人说过吗?”
“跟我闺蜜谈过一次。”
许智点点头:“好了,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线索,你先回家吧,要是后面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林月月站起身,礼貌性地鞠躬。
走出警察局的门外,林月月她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许智望着林月月的背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
他对这个女生还算有些印象。
毕竟赵强东案发当天,她与好几个市领导待在一起,想不注意都难。
许智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犯困,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刚把杯子放在桌上,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抬头一看,是白枭从档案室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他面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许智立马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白枭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许智肩膀:“这两天忙过了,一起吃个饭吧,我亲自下厨。”
许智一怔,随即尴尬笑道:“算了吧师父,我就没见过你下厨。”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白枭一记白眼扫过来:“你就说吃不吃吧。”
许智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呃那个......师父您别生气,就算再难吃,我也保证全部吃完。”
“这还差不多。”
白枭这才满意地笑了,转身回到自己工位。
许智犹豫了片刻,忍不住说道:“对了师父,刚刚微微打了电话,她根据进针角度推断,凶手很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你左手也能写字?”
余青有些惊讶的看着陆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还是头一次发现陆迟写字居然用的是左手。
陆迟写试卷的动作微微停顿,吞吞吐吐说道:“其实……我左右手都能写字,平时的时候都是用的右手,只有右手受伤了,才会用到左手。”
“厉害啊,左手也能写这么好。”
余青顿时竖起大拇指。
陆迟沉默片刻,小声说道:“因为小时候,右手经常受伤,养伤的时候就用左手练习写字,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这样啊。”
听到陆迟说起小时候,余青不禁想到那张照片。
虽然他不知道陆迟小时候为什么会经常受伤,但却可以从陆迟淡漠的语气中感觉出,陆迟的童年似乎并不快乐。
就在这时,班主任徐老头背负双手在讲台上来回踱步:“不要交头接耳,现在是考试。”
余青撇了撇嘴。
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目光落在第一道选择题上,字母 A、B、C、D 。
他使劲挠了挠脑袋。
他记得这道题好像是选B。
但又好像是选C。
纠结了半天。
他目光不禁悄咪咪向旁边瞟去。
看见陆迟选的答案后。
好吧,是选A。
有了这个开头,余青似乎找到了节奏,开始认真回忆上课时的内容,一道题一道题地往下做。
考试才开始十分钟,余青破天荒的把卷子做完了,虽然前面选择题都是参考陆迟的答案,可后面的题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得意地伸了个懒腰,心想这段时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这次考试说不定能混个及格。
徐老头路过他身边,看到他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欣慰的点点头。
答案正确与否先不论,至少态度是拿出来了。
朽木可雕也。
余青一边检查试卷,一边等待着交卷。
这时候,肚子发出一声极轻的“咕噜”。
他这才想起,早读前在校门口买的两个包子,还没来得及吃,此时正放在课桌里。
余青咽了口唾沫,假装低头审题,余光却往讲台瞟。
徐老头正背着手来回踱步,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余青把左手悄悄伸进课桌里,拿出一个包子,迅速的啃了一口,然后立马放回去。
等待他的下一次转身,然后又继续啃一口。
如此循环。
陆迟诧异的看着他的小动作。
余青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要是被徐老头逮到,铁定要完蛋。
毕竟对待他这种差生,老师都有暴击加成。
忽然,身后飘来一阵香气。
余青回过头,原来是身后的体育委员,正在嗦泡面。
余青顿时就愣住了。
丫的,胆子这么肥,泡面味道那么重,你丫的考试吃。
有没有生活常识啊喂。
果然老师一个箭步,站到他面前。
眼神阴冷的注视着体育委员:“谁允许你考试吃泡面的,给我滚到外面站着去。”
体育委员不情愿的站起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课桌里的泡面,走出了教室。
徐老头冷哼一声,正准备离开。
却突然看见余青半边鼓起来的腮帮子。
冷冷说道。
“你在吃什么?”
“包....包子。”余青心虚的说道。
“你也给我滚到外面去。”
“哦!”
余青低下头,快步跟上体育委员的脚步。
体育委员刚摆好姿势站好,就看见余青后脚走了出来。
惊讶的问道:“咦青哥,你怎么出来了?”
余青没好气的说道:“跟你一样。”
“你也吃泡面了?”
“我没有吃面,我吃的是亏。”
体育委员微愣,显然没有理解余青话中的涵义,只想着他的泡面,独自叹气:“可惜了我那半桶泡面,等考试结束,都泡胀了。”
余青安慰道:“没事儿,汤还在呢!”
体育委员眼睛一亮。
这或许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余青定眼一看,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这个人,居然是林月月。
“喂,你怎么跑出来了?”
余青明知故问,幸灾乐祸。
林月月只是默默走到旁边站着,没有说话。
这下,余青更高兴了,心中暗爽。
极限一换一,这波不亏。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心理平衡。
自己摔倒了,或许很疼。
但这时候朋友跑过来,也跟着摔倒了。
顿时就感觉没那么疼了。
这其实是一种心理补偿机制在起作用。
拉别人下水,自己就不显得那么“惨”了。
三人在走廊里站了十分钟。
陆陆续续又有七八个人走出来。
余青挨着询问了一番,发现他们都是考试的时候偷吃东西被老师发现的。
有面包。
火腿肠。
其实这些都还很正常,
直到元秀走出来,淡定的说道:“茶!”
考试之前,他带了副茶具,放在桌子底下。
一边喝茶,一边考试。
说什么有助于感受题的真意。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竖起大拇指。
七八个人站成一排。
过路的老师都忍不住侧目观看。
这时候刚好碰到校长出来视察各个班级的学习情况。
看到这副场景,他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
毕竟每个班都有不听话的学生,罚站也成为了常事。
但当他看到人群里的林月月后,脸色立即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