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by白昭鱼
白昭鱼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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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渊,生日快乐。”
严熵不擅长的东西好像要比岑几渊意料中的多,那首生日歌他唱地有些跑调稚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严熵羞红了脸。
蛋糕上的蜡烛被吹灭时,岑几渊扭头看着那双眼睛。
不知道是微光折射出了更多的情,还是严熵与自己记忆有契合时本就该是这样的。
他的眼睛很亮,很好看。
两人对视间心声重合,同时溢出笑容。
“许了什么愿。”
岑几渊闻声扭头看着桌上这个蛋糕。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实现。”严熵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看他红着脸又把自己埋进胳膊。
“不告诉你。”
这蛋糕又是菠萝夹心,严熵真是一根筋。
岑几渊想到一半微微侧了侧头,看到对方还在盯着他嘟囔道。
“干嘛一直看着我。”
“在想现实的人为什么那么坏。”
“什么?”岑几渊侧头枕在胳膊上,顺从地让对方顺自己的头发。
“在想他们为什么都对你那么坏,明明那些故事里的怪物都很喜欢你。”
岑几渊一笑:“被怪物喜欢又不是什么好事。”
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四下张望。
“那只水母呢?”
“被我做成凉拌海蜇了。”严熵一脸风平浪静地说了句很残忍的话。
“哈哈哈哈哈!严熵,你讲笑话挺冷的。”岑几渊笑着抬手戳了戳他的脸。
“尤其是用这张脸讲笑话。”
看着这双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躲闪这道视线的,却舍不得。
这双眼眸若星潭,被灯光晕染,只映着他。
他俯身轻吻了一下严熵的眼睛,起身时又被环住腰。
“很痛对不对。”
严熵将手臂环更紧了些。
“带它出来很痛,对不对。”
岑几渊被这手臂收的发痒,抬手拍了几下他的头又开始玩起了他的头发。
“严熵,我见到毛毛了,还有很多很多小孩,男孩子女孩子都有。”
怀里的人又准备仰头看他,他索性直接用下巴抵住不让他抬头。
“他们把我送到那个游乐园的门口,和我说再见,毛毛说和我玩很开心,舍不得我,他们都在哭鼻子,我走的时候毛毛自己悄悄说我把他忘了也没关系,我都听到了。”
“他们和我说,要好好活下去。”
“严熵,我们做到了,他们不是海豚也不需要再表演了,每天都能在游乐园里开开心心的一起玩,也不会孤独。”
“所以我不疼,能把那个水母带出来,大概是神听到那句你想救他们,你能救他们。”
“这个世界没有神,是你救了他们。”严熵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不对,是我们救了他们。”
岑几渊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窗外点海报再次滚动,滑入一片蓝,他抬眼望去,那只是一片海,一片安静祥和的海。
那些可怖的怪物盘踞在童话里,用痛苦啃噬着更加尖锐的痛苦,它们大概也想蜷在窗边,裹着刚晒过的毯子看着窗外,可能是璀璨艳阳,也可能是淅淅沥沥的雨在敲打树叶,就着落地灯的光线看书。
没有翻腾不安的深渊海啸,那因无数次被推向崩坏而紧绷了太久太久的神经可以松懈,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融进雨声,织成一张细密温柔的网,将一切暴戾恐惧包裹成一个宁静的茧,这茧可以磨平那些尖锐,丝丝抽动将痛苦慢慢稀释。
“滴答。”
“滴答。”
钟内的指针转动,男人自桌前离开。
深夜的城市如一头疲倦巨兽,在浓稠的黑暗中喘息,睁着垂死挣扎的眼睛在天边楼宇间固执的亮。
窗前人一身深色风衣裹住全身,微微佝偻脊背调试镜片,那双手的动作精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调焦旋钮之上,没有迟凝和摸索,细微的金属声与钟表指针在寂静中咬合。
“赤径偏差,正17.3弧分……呵。”他笑得轻蔑,难掩讽刺。
视野中心那颗蓝超巨星边缘的辉光震颤,最终稳定在一处再不愿移动。
“赤纬偏差,负0.283。”
男人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每一个音节被清晰吐出,他垂下眼睑,起身目光落在房间内无数悬浮的屏上沉思,最中心那块屏上微弱的黄光下两个人影晃动。
“非岁差积累,非章动影响,非仪器校准误差。”
短暂的停顿,他指腹轻轻按压镜筒表面。
“相对位置角偏移正5.76角秒,所有常规变量均在容差范围内。”
最终那目光定在屏中那人身上,男人嘴角上勾。
“除了你。”
窗外刹那狂风呼啸,光影交错,那扇禁锢城市的画骤然溶解,高架桥车流拖曳的尾迹在画上划痕,昏黄的光略过他的侧脸,将那双黑瞳照地纯粹。
他再度坐在桌前,暮色攀爬垂落衣角,直到墙上那幅画将眼前数万张屏幕泼洒上一片金。

岑几渊参加了自己自小到大的第一个生日派对。
伏一凌带着完整的蛋糕和002一起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这空荡荡的客厅挤进丝丝甜腻。
那甜平静又治愈。
蛋糕上插着几根细瘦的蜡烛,烛光摇晃,映出众人模糊带笑的脸,低低的歌声掺进童音,偶尔还有一声电子音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
那晚的月光温柔,轻轻拍打这个家的四面墙壁,漾开一片暖意,这客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方寸之地里烛火微黄歌声清浅。
这热闹,也不是必须轰轰烈烈。
他回眸,大家都在,那一声声“生日快乐”,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好听。
派对结束时岑几渊已经醉了,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人身后。
“严熵。”他迷迷糊糊地搂着严熵的胳膊。
“又喝这么多,你看到符车一脸震惊的表情了吗,那孩子对你的滤镜恐怕全碎了。”
严熵收拾着残局,走到厨房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甩了一路。
“嘿嘿,他的滤镜太离谱了,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黏我,严熵……”
他看对方不回应又把声音拉的极长。
“严熵————”
严熵回头揉着他醉红的脸,“岑几渊,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粘人精。”
“我收到好多礼物啊,他们都把那些礼物包的好好看,还有你送我的,你送我的我也好喜欢。”
话落,严熵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缠了一圈白雾。
这可不行啊,他还没享受一下寿星寿星自己把自己先幽灵化了?
“我喜欢你严熵,我想一直和你贴在一起。”
岑几渊把脸埋进严熵的脖颈轻蹭,手胡乱摸索下一刻直接滑进他衣服里。
“这个,这个好摸。”
他又把头蹭了蹭,指尖一顿拽住就是一捏。
严熵:“……”
“岑几渊。”
听着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岑几渊骂了一句鸟语抬手捂住他的嘴。
“别呼吸了,好痒。”
“你从哪学来的。”严熵隔着掌心说话声音有些闷,在他衣服里摸窜的那只手一点都不老实。
岑几渊噌一下支起身子裂出一个傻乎乎的笑,隔着自己手掌亲了一下他。
“你眼睛真好看。”
这就是为什么严熵一定要让伏一凌拽走002的原因。
怀里的人每每喝酒都将自己一身防备卸下,酒精在他眼底催出一层水光被半垂的眼睫遮盖,脸颊一层薄红一直染到耳际衬得皮肤更加的白。
关键是他今天穿的衣服是严熵的。
关键是自己的衣服外面被这寿星自作主张地套了个腰封。
这幅样子他一点儿也不想给别人看,可是寿星又不能不见人。
岑几渊歪着头看着对方一句话不说,刚准备再喊掌心湿润吓得他一哆嗦。
“你干嘛舔我!”
手被紧紧箍住,掌心痒得他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腰。
“你今晚真准备这么睡?”
严熵声音低沉发哑,那双眼中泛起浓重的欲望,发起无声邀请。
“好好想想,不然你醒了可能会后悔的。”
空气里弥漫的酒气让心跳加速,岑几渊像是赌气一般藏在对方衣服里的手指又一次发力。
“嗯,就这么睡怎么了,我不能这么睡吗契约人。”
他埋着脑袋缩紧对方的颈窝,用脸颊额头感受这层层体温,头晕目眩下他只想陷进这片暖融里片刻都不想离开。
严熵早就被撩拨地燥热,连带着声音也染上强制。
“岑几渊,我劝你现在最好把幽灵态解了。”
埋在自己脖颈上的人呼吸平缓,脖颈上环着的手臂被拉扯一下又下意识地重新盘的更紧。
“呵。”严熵不自觉地发笑,手指顺着对方脊背一路上拂停在脖颈,不知是不是错觉,岑几渊的体温好像高了一些。
“嗯……好开心。”
怀中的人梦呓,扭过头时嘴角上扬未平。
他看了那张脸许久,再出声时是自己意识不到的温柔。
“那你就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灯光即将应声关闭时,映在墙面上的两抹人影轻依,发丝微动,那人大概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发顶,扯得那光也停留片刻,依依不舍,缱绻绵绵。
视线移出窗框平行上移,同一时间另一对“人”显然并没有此番和谐的场景。
002缩在门板角落反复用触手推动门把,不住哀嚎。
“放我出去——!
“我要去找岑几渊!”
伏一凌一把甩上浴室门,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你别嚎了,你一个水母,非得去打扰他俩二人世界干什么。”
“我们三个也可以啊!”002晃着触手揉自己的“眼睛”,看起来还真的有种可怜巴巴样子。
伏一凌嘴角抽动,这水母已经和他呆了一天一夜了,本来都商定好和平相处,谁知道去参加个排队又开始闹腾。
“唉,你这么缠着岑几渊,先不说你俩不是一个物种无法恋爱,现在那两位如胶似漆的你又不是看不到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他靠着沙发垫无奈叹气。
002哼哧哼哧地爬了半天才把自己送到沙发上,它用触手缠着伏一凌来回磨蹭,那块淡蓝色半透明的水母头贴着他。
他居然从这个水母的一举一动里看出了一丝谄媚?
伏一凌甩了好几下都没把这个缠人的东西甩出去,索性放弃了。
“喂,我和你也不是一个物种,而且你看起来不像母的。”
“你和我讲讲岑几渊呗。”002体内的蓝光微微闪烁,还真露出一副“好奇”模样。
“我不可能告诉你的,你一个非常理怪物,我能放你进我房间都是你三生有幸。”
002歪着脑袋四下张望嘿嘿一笑:“你…有洁癖?”
伏一凌一愣,还未等话说出来就被打断。
“我们当水母的,其实是会拉粑的,但是我是怪物,虽然可以控制可以完全避免这种事情但是我见不到岑几渊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我就会拉粑,你家这么干净……”
它每说一句伏一凌的双眼就瞪大一分,到最后见这个东西真的开始蠕动喉咙一紧头皮发麻四肢僵硬大脑窜电原地惊声尖叫。
“你tm敢拉我家试试?!”
“试试就试试。”
“哎我艹别别别!”
伏一凌拽着它从沙发上窜起,一股脑子把岑几渊的星座年龄个□□吃菠萝全叭叭出来,就差没报岑几渊的身份证号了。
他一口气说完喘着粗气,丢开002去厨房拉开冰箱门就开始给自己灌水,身后呱唧呱唧响起水母挪动的声音。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是个好人我愿意和你共度一晚。”
002嘻嘻一笑:“其实怪物不会拉粑。”
伏一凌:“……”
手中的矿泉水瓶被骤然捏紧,重重砸在地上屋中再次爆发尖锐爆鸣。
“002!我艹你大爷!!!”
1059号房内发生了一场殴打水母追逐战,直到天亮。
岑几渊这一觉睡得一夜无梦,但几乎是在醒的一瞬间大脑和宿醉感一同开机,四肢酸痛头胀脑晕。
他皱着眉想起身发现自己抽不出来,推搡抱着自己的人一顿嘟囔。
“严熵,松开我。”
身子骤然被人翻身压住无法动弹,他眼前一片晕抬手摩挲。
“还不准备把幽灵态解了?”
男人声音沙哑,被强行压制一晚的语气听起来属实算不上温和。
岑几渊闻声低头才发觉到自己缠在对方腰上的“下半身”,目光下移。
“严、严熵,我——”
唇舌被含住,大脑晕沉发痛,手腕又被紧紧攥住不能动弹,一番热吻下来他稀里糊涂真的把自己的幽灵态给解了,眼看马上就要进入下一步岑几渊慌忙侧头低喃。
“有点,不舒服。”
他眼中泛着一层泪,还未做什么脸颊脖颈已经染上一片红。
严熵的手摸进他衣服反复确认,又将额头贴过去。
“你发烧了。”
“我一个鬼还会发烧吗。”岑几渊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此时的体温高的吓人,他被严熵扶起来时感觉脑袋每一次晃动都是咣当咣当的晕的他想吐。
“今天要进故事吧。”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没发烧啊…而且你抱着我睡一晚上怎么可能没感觉到我发烧。”
严熵搂着他在平板上查了半天,“你昨晚体温就有变化了,刚是在醒的一瞬间升很高,残影者发烧例子太少了。”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岑几渊笑了一下。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别担心。”
那眉头抚不平,岑几渊一头栽到严熵怀里轻蹭。
“吃点药就行了,还有……我发烧了你可以让那个冷静一下了吗。”
屋内诡异地沉默了一阵。
严熵叹了口气起身,再次回来时拿着冲好的药放在床头。
“我去洗个澡。”
浴室的水声好像让岑几渊更晕了,脑袋昏沉沉地思考不了任何东西,他将脸埋进被子深吸。
床头的平板频繁震动,床上的人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啥!!你发烧了?”
伏一凌吓得拽着岑几渊来回看,眼下一片乌青诉说着昨晚的苦。
“我喝了药,但是你再这么晃我我就要死了。”岑几渊皱着眉头脚步虚浮。
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握住,他低头看着一脸哭唧唧的符车。
你居然还能露出这种表情吗。
“发烧而已,你们怎么把我当个娘们儿似的…”
几人间诡异的静默,三人一小孩面面相觑,又同步点头。
看来岑几渊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话不多说,让你们见识一下高温状态下战力爆表的我。”
岑几渊摩拳擦掌,刚准备迈到雾前被严熵一提溜拽回来。
“盘着我进。”
符车:“……”
“我盘你一晚上了啊。”岑几渊不乐意。
符车:“……”
“你不是很喜欢盘吗?”严熵的语气很明显不是在商量。
符车:“……”
“嘶,哎,简子羽,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伏一凌揉着耳朵张望。
简子羽忘了眼跟在岑几渊身后的一小团乌云,无奈叹气。
“嗯,应该不止一个东西碎了。”
在严熵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得到了一次和岑几渊绑定进故事的机会,那团雾气散发的味道复杂,判断不出。
岑几渊趴在严熵背上望着雾中逐渐汇聚的人影出神,晕眩感并没有好转,头发沉他刚准备抬手撑一下。
“嘶…”
“怎么了?”
听着耳边关切的声音岑几渊摇头。
“没事……牙忽然有点痛。”
【??作者有话说】
要进新副本咯
?? 故事四:牙床哺育室 ??

这片森林是从褪色的童年记忆里长出来的。
树木高得没有顶点,枝叶在天幕下模糊成一片毛茸茸的边界,带着录像带的噪点,沉甸甸的空气带着雨后泥土的凉腥,没有太阳,光线弥漫着薄膜感,一切都被蒙上一层半透明的微黄滤纸。
树影中两个人影结伴,脚下泥土松软覆盖厚厚的苔藓,踩上去无声无息。
“司若,我感应不到他们在哪。”
夏念叼着皮套梳弄头发,林间安静的异常,没有鸟鸣虫嘶,远方总传来阵阵低沉持续不断的嗡鸣组成童谣,这童谣声调一阶一阶上扬,却因为树林遮挡看不清远处发声的东西是什么。
“太吵了这个声音,像是钻头钻出来的。”
司若皱着眉头揉耳朵,林间空地偶尔出现一些物件,空无一物褪色到几乎发白的红色野餐布干净的过分、半埋在地里色彩剥落的塑料摇摇马,马头歪斜,那双空洞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
“得先从这里出去,我们一直在掉酣睡值。”他目光从一棵树上移开,那棵树的树皮光滑,布满像是巨大眼睛的木纹,他没发觉自己挪开视线时那些眼睛也悄然跟着转动。
女生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我们已经在这里走了三个小时了,先等等,我再感应一下。”
两人盘膝坐在那块餐布上,不知何时这林间起了一层雾,视野被搅得有些模糊。
夏念闭眼意念被拉入一片虚空,整片树林的布局被勾勒,她皱着眉探了半晌,精神却下意识跟着那串童谣声音挪动,手腕上的数字波动一瞬,她大脑被那串钻摩声刺地发痛。
“夏念……”
司若的声音发颤,拽住她手腕的指尖冰凉。
“还没探到,等一下。”夏念呼吸有些急促,不自主的想从意识里去看清这个发声的物体到底是什么,那块暗红色的虚影和两人并不在一个水平面,像是。
像是站在一块矮坡上。
“夏念,先起来,先起来!”司若的声音染上恐慌,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拽着女生就要走。
“怎么了。”被迫打断感知夏念的大脑越发的胀痛,被拽着狂奔。
她意识里那团东西好像是在他们的反方向,但是那串童谣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那一阶又一阶上扬的音调几乎要将她耳膜刺穿,那股痛在神经里游窜,在狂奔下她嘴中忽地发出异响。
“司若…我牙疼。”
“咔嚓。”
她脚下一拌差点摔倒,诧异地用手接住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一颗牙,血丝夹杂唾液,狰狞地裹在那颗牙上。
她有些慌张,这颗牙绝对不是自然脱落或者是什么跑步的时候被隔掉的。
雾气越来越弄,耳边的钻摩声好像更大了。
司若一脸惨白地看着她身后,瞳孔中全是恐惧,嘴中发出的每个音节都在颤。
“不见了……那个东西,不见了。”
夏念看着他这幅恐慌的样子,越发不安,紧张的吞了口血沫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雾气中能依稀看到远处是一座矮山,那是她刚才探知时的方向,空荡荡的山坡模糊。
“滋——”
那连续不停的钻音忽然停了,林中一片寂静。
“你看到什么了,司若……”
她说话说一半,口中一颗牙被舌尖舔到。
又一颗牙松动,酸胀发痛。
“怪物……很高,很长的怪物。”司若此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那怪物不见了 。
“……司若。”夏念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个奇怪的音乐,是那个怪物发出来的,我刚才就是在探它。”
说话间她嘴角溢出血迹,第二颗牙的松动让她不安到极点。
“它,不见了,为什么那个音乐也停了。”
空气静得只能听到他们发颤的喘息。
不在山坡,没有声音,没有方向。
他们该往哪走?
这树林间的雾越来越浓,浓到只能依稀看到树影,浓到原本灰亮的天只剩下灰,夏念刚准备壮着胆子再辨认一下那团红影在哪。
“咔嚓。”
司若捂着脸,一脸惊恐缓缓吐出来一颗牙。
“我,我牙好疼。”
“滋——滋——”
那声音又响了,两人嘴唇发颤,脸惨白的没有一丝人气,全身血液被这声音凝固。
这声音,离得很近很近。
就在头顶。
钻头声一阵一阵穿进大脑刺耳无比,两人僵着脖子抬头。
那是个躯干四肢都是金属支架构成的怪物,手臂上的钳子沾满血迹,一根夹子支着它的头,两个高速旋转的巨大钻头尖端冒着红光,在灰雾中闪烁。
“滋——”
“滋——”
那童谣,这次没有再停顿。
岑几渊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有些头痛地揉了一下太阳穴,环着严熵的脖子刚解掉幽灵态,双脚沾地那一刻软地发懵。
“您好,要买糖吗?”店员挂着一张僵硬微笑的脸,询问每一个从他身前走过的客人。
两人身处在一家糖果店里,准确来说,这镇子里每一家店好像都在卖糖果。
他望眼窗外,这镇子的街道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如同粘贴复制一样,露着牙。
这些店员和客人并没有搭理他们,目前看起来应该是无威怪物,但那一张张诡异微笑的脸属实没办法让人放松下来,严熵拽着岑几渊靠在一角,这是这家店唯一隐蔽些的地方,墙角后就是个旋转楼梯,一声声脚步踩在木阶上声音发闷。
“你手很烫,要是实在晕的话其实可以不用自己走。”严熵皱着眉头摸了一下岑几渊烧到通红的脸,那双眼睛被烧的水汪汪的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没事,我感觉还好,就是外面一直在响这个音乐,有点烦。”
他看着严熵指尖忽然泛光,刚见他蹲下一把把他拦住。
“现在就用预言?”
“嗯,没事。”
“可是这店里的无威怪物数量太多了。”岑几渊靠着墙蹲下,扶着沉重的头强行让自己清醒点。
“没事,跌的太多亲你几下就好了。”
岑几渊没话说了,他看着那双在技能下泛光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同意符车加进来,你不是讨厌掠影者吗?”
思绪在蓝光中回到下午,严熵刚洗完澡出来时发现床上的人又睡了过去,那杯药也凉了。
“渊渊。”
岑几渊被唤醒时眼前一片晕,那药又被重新冲了一杯递到嘴边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又睡着了。
“嗯,我好像听到平板一直在震。”他咕嘟咕嘟地喝下药后也没感觉到好转,索性直接拿起平板点开,屏幕上的字带着重影。
历史记录里是伏一凌在哀嚎002的的恶毒以及大战一晚的战绩,还附了张把002用自己触手捆起来的图。
最新消息是符车加进队里的通知。
他有些愣神,看着对方是简子羽拉进来的抬头观察严熵的表情。
“你喝完药可以再睡一会,我们晚上进故事。”
严熵讨厌掠影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此时对方脸上居然一点波澜都没有,岑几渊低头看着屏幕中伏一凌逗小孩儿玩被简子羽一顿吐槽。
伏一凌:小东西,哥哥带你在故事里吃香喝辣你可以喊我声哥哥吗?
屏幕上的符车头顶反复出现正在输入的符号却始终没发出来话。
伏一凌:这么高冷?你进了我们这艘船就得活跃起来啊知道吗,来,叫哥哥。
简子羽:你有病吧。
“岑几渊,别看了。”
他被脸上温热的触感打断。
“嗯,煎饼果子?你从哪变出来的。”
“外卖。”
严熵把包装撕开还有那个巴不得把这个煎饼果子一口一口喂给他吃的眼神,他有些无语。
“我自己吃。”
这煎饼果子热腾腾的,咸甜的酱料刷在饼皮上夹着薄脆和鸡柳,一口咬下去蛋香、肉香和口感层次都拉满了。
好吃,但是岑几渊是个病号,这煎饼果子只吃了一半。
看着眼前人从一开始的大口大口吃变成了一口要嚼很久,严熵笑着帮他擦了一下嘴角。
“吃不下就不吃了,再睡会。”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符车进队的话题,岑几渊也没找到缝隙去问,目光落在手腕上那根手链,他抬手拨弄链条上挂着的银牌。
这是严熵送的礼物,上面刻着两人的编号。
0076A&10098Z。
下面是他们的契约代号。
岑几渊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给我带上的。”
“你昨晚自己自己带上的,还跟他们嘚瑟了好久说什么这是结婚码,岑几渊,结婚码这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停停停!结婚?”
岑几渊被一口水呛得直咳嗽,抬手拦住对方帮忙拍背的手。
“我还说啥了!我艹我有病吧!”
“你说你要嫁给我。”
“骗人。”
“你说我金屋藏娇。”
“哈!??”岑几渊呆了,骂了两句直接把自己圈被子里,此刻算是真的体会到发烧到高烧的感觉,浑身上下没一块皮是不烫的。
“你你、你别说了我靠,骗人的吧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我要睡觉了!”
他在脑子里回忆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什么,严熵也没有打扰他休息,大脑本来就昏沉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严熵扭头看着发呆愣神的人抬手想揉一下他的头。
“因为你说,你很开心。”
这话还没等到回应他就被眼中的画面打断,呼吸猛地一顿。
画面中几人在一辆车里,而车外,是残肢断臂、汽车的碎块堆砌,四周一片暗红,副驾上的岑几渊头被撞破,昏迷不醒。
他在车内回头,身后是正在不断咀嚼闭合的巨齿。
他们,在怪物的嘴里。
“什么?”
岑几渊抬手在严熵面前晃,“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发呆去了。”
“……没事。”严熵眼内的蓝光收回,
“你怎么了?”岑几渊看着对方脸色忽地阴沉,眼底是浓浓的不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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