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被亡夫的宿敌占有了by森木666
森木666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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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道:“恁家老?爷急火攻心,身?子又极度疲累,故而致昏。老?朽给他开一剂药,吃个两三?天便能好转,切记勿再拼命奔波了。”
送走大夫后,侍卫借了客栈的厨房熬一碗药喂给梁誉服下,随后众人便轮番值守,养精蓄锐。
至下半夜,趴在床沿小憩的侍卫忽闻一阵动静,霎时?睁了眼,见?梁誉握拳咬牙,热汗滚滚,忙取来帕子替他擦拭。
“常欢……常欢……”
忽然,梁誉一把扣住近在咫尺的手,嘴里不停念叨着楚常欢的名字。
侍卫轻轻挣脱他的束缚,暗叹王爷果然病得不轻。
一夜之后,侍卫们?精神抖擞,可梁誉却仍昏迷不醒,他们?放心不下,又把昨晚的大夫请至客栈。
大夫把完脉,一跺脚道:“都说了恁家老?爷是急火攻心,急不得急不得!吃一吃药,再睡个两三?天就好了!怎地,不信老?朽的医术?”
侍卫们?面面相?觑,而后赔礼道:“小人并无此意,还请您老?勿怪。”
送走大夫,屋内顿时?落针可闻,众人守在床前不知所措,少顷,便听他们?王爷又迷迷糊糊唤了几声“常欢”。
两日后的晌午,梁誉悠悠转醒,众侍卫总算松了口气。
梁誉坐起身?来,环顾一周,哑声开口:“这是在哪?”
一人道:“回王爷,此乃庆州。”
梁誉紧锁眉头,又道:“什么时?日?”
侍卫道:“七月廿一。”
竟然过去了四日!
梁誉即刻下了床,却觉眼前一黑,双脚还未着地便猝然摔倒了。
“王爷!”
“王爷!”
几人齐力将他扶起,梁誉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便“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侍卫们?又惊又骇,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梁誉脑袋嗡嗡作响,双耳犹如失聪,什么也听不见?了。
良久,他擦净嘴角的血渍,哑声道:“继续走。”
“王爷,您现在身?体虚弱,大夫千叮万嘱,不可再奔波了!”侍卫劝说道,“况且您昏睡了好几日,滴水未进,即便赶路,您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啊!”
梁誉闭了闭眼,吩咐道:“备饭。”
顾明鹤等人离开歇脚的镇子,继续往汾州行进。
不出十日,他们?就能抵达雁门关,从此远离中原,栖身?塞外。
楚常欢近来变得嗜睡,赶路之时?,总在昏昏沉沉地困觉。
顾明鹤垂眸打量着趴在自己腿上沉睡的妻子,心绪微有些杂乱。
他的常欢不似从前那般乖顺了,时?常望着某一处发呆——即便解了瘾,仍愣愣的,仿佛藏有许多心事。
无需多想,定?是在牵挂梁誉!
当?年楚常欢被梁誉那张脸迷惑了,对他一见?倾心,以至于最后竟痴迷到枉顾颜面,无论梁誉如何?冷待羞辱,他都不曾放弃,反而愈挫愈勇,几乎爱进骨子里了。
顾明鹤知道梁誉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那般对待楚常欢,皆因楚常欢和自己走得近。
——越是如此,顾明鹤就越疼爱楚常欢。
原以为楚常欢在梁誉那里吃尽苦头后就会重回自己的怀抱,直到凉州一战,楚常欢为救他差点命丧狼口……
顾明鹤得知此事后,气得快疯掉了,他找上买醉的楚常欢,欲将他痛骂一顿,孰料楚常欢竟一头扎进他怀里,哭着嚷着要嫁给他,并生?涩地啃吻起来。
即便知道他认错了人,顾明鹤也欣然接受,一边回吻,一边应“好”。
成亲之后,他费尽心思才把妻子调.教成乖顺听话?的模样,没想到仅仅半载,竟又被梁誉勾走了魂儿!
忖度良久,顾明鹤心头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
——他用心头血养了楚常欢将近两年,身?子应该已?经?养熟了。
待受了孕,有了孩子,欢欢就能一心一意地对他。
届时?,别说是梁誉,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拆散他们?夫妻。
两天后,这支北狄“商队”行至汾州,继而沿文水河一路北上,于八月初八这日在清源县落了脚。
他们?没日没夜地待在马车里,楚常欢的双腿不知不觉竟已?浮肿,行走时?麻木僵硬,颇为不适。
他撩开裤腿,乍见?双腿肿得发亮,忽然间慌了神:“明鹤……明鹤!我的腿!”
顾明鹤见?状,亦是一愣,旋即抱着他往客栈走去,待进了客房,把他轻轻放在圈椅里,安抚道:“别怕,我去找大夫。”
楚常欢赶忙拉住他,撒娇道:“你给我揉揉就好,不要喊大夫……”
顾明鹤心疼,却又没辙,只好依了他,耐心地按摩这双浮肿的腿。
楚常欢歪歪扭扭地趴在桌沿,双眼凝向虚空,渐渐地又开始走神。
顾明鹤目不交睫地注视着他,半晌后开口道:“欢欢。”
楚常欢恍若未闻,仍自发呆。
“欢欢。”
又唤了一声,楚常欢眨了眨眼,视线移来:“嗯?”
顾明鹤道:“在想什么?”
楚常欢道:“没什么……”
顾明鹤淡淡一笑,没再追问。
夜里,两人躺在被中相?拥亲吻,须臾便纷纷情动。楚常欢怕冷,不愿解衣,顾明鹤便把他放在床头,让他双手撑着床柱,道:“跪好。”
顾明鹤鲜少用上位者的口吻命令他,楚常欢听得耳热,遂倾了身?,撑着床柱,回头看向他。
秋水横波,含情脉脉。
“抬高些。”顾明鹤沉声道。
楚常欢把脸埋进肘间,乖乖塌了腰。
连日来的车马劳顿令他们?都疲倦不已?,除了偶尔在马车上彼此吃一回,像这般畅畅快快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明鹤没有亏待楚常欢,但也不想委屈自己,于是紧拽慢送,温吞使然,仿佛在捣一只熟透的山桃,格外谨慎。
楚常欢并不得趣,哼哼唧唧地央求道:“明鹤,别逗我了,快疼疼我。”
顾明鹤笑了一声:“欢欢从前吃不到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楚常欢沉吟不语,耳廓泛红,几息后转过身?来,把他推倒下去。
顾明鹤如愿以偿,在妻子累得气喘吁吁时?将他掼回被中,尽心尽力地服侍着。
事毕,顾明鹤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龙眼肉大小的缅铃,就着方才的便利塞给楚常欢。
铃儿里的水银受热后自行流动,使铃身?震个不休,切切如有声,令佳人心颤。
此铃源自缅国,滇中亦有此物,男子嵌之于势,可助其威,京中达官贵人用此物者不计其数。
楚常欢不禁尖叫了一声,抓着顾明鹤的手哀求道:“不行,快把它拿走!”
顾明鹤丝毫没有心软,反而鼓励般吻了吻他的唇:“欢欢乖,好好吃着,夫君明儿一早再给你取。”
楚常欢呜呜咽咽哭个不停,却也渐渐适应,眼神空茫,犹如丢了魂儿。
见?他如此,顾明鹤心满意足,遂吹熄了油灯,拥着他沉沉睡去。
可楚常欢这一夜睡得并不好,铃儿自震,以至于梦里全是些流巧之事,令他迷迷糊糊地去了三?四回。
翌日醒来,床褥已?然濕透。
他浑浑噩噩地盯着帐顶发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逐渐缓了神。
楚常欢挣扎着起身?,余光里,顾明鹤正?端坐于案旁品茗。
那只铃儿仍留在体内,顾明鹤并未守诺拿走,他又羞又恼,掀开被褥下了床,却在此时?惊觉自己的中单早已?松散,露出了裹住身?子的束腰和束胸!
楚常欢脑子“嗡”地作响,慌忙背过身?系好中衣。
“欢欢,过来。”身?后的顾明鹤放下茶盏,温声唤他。
楚常欢混身?酸麻无力,此刻乍然听见?夫君的声音,竟猛地僵住了。
顾明鹤望向他的背影,重复方才的话?:“过来。”
楚常欢硬着头皮转过身?,缅铃不合时?宜地跳动,几乎让他站不住脚。
待他艰难走近,顾明鹤又道:“把衣服脱了。”
楚常欢后背发寒,面色苍白如纸。
顾明鹤神色平静,语调比方才还要温柔:“怎么不听话??”
楚常欢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搭在衣襟处。
顾明鹤不言亦不语,直到他解了中衣,方将目光凝在胸腹处的白色布条上,缓声问道:“这是什么?”
楚常欢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顾明鹤忽然沉了声,命令道:“继续脱。”
事已?至此,再难挽回,楚常欢闭了闭眼,索性把束胸和束腰都解开了。
一双丰-乳豁然彈出,连半大的孕肚也一并撞进顾明鹤的眼里。

第32章
看清那双饱满柔腻的豐-乳、以及半大?微隆的肚子后, 顾明鹤饶是装得再云淡风轻古井无波,此刻也不得不撕下伪装,露出?被怒火焚化的面目。
楚常欢解了?束身的东西, 双手颤颤巍巍地?捂在胸前?, 却又顾不上掩藏隆起?的肚子,反而让顾明鹤愈发气恼。
“这是什么??”顾明鹤拽开?他的手,一把捏住被他遮挡的肉,咬牙问道,“这是什么??!”
楚常欢混身战栗,辨不清是体内缅铃所致,还是畏惧夫君的盛怒。
他不敢出?声,暗自颔首。
顾明鹤的指尖在颤抖, 手上力?道愈来愈重,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
楚常欢吃痛, 本能地?后退,却被他猛然拽过来, 跌进了?怀里。
拉拉扯扯间,那铃儿震得更厉害了?些,楚常欢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在此时发出?难堪的声音。
“肚子怎么?大?了??被谁搞大?的?何时大?的?”顾明鹤一叠声发问, 字字珠玑。
楚常欢无助地?看向他:“明鹤……”
“被梁誉操大?的?”顾明鹤捏着他的下颌, 双目犹如泣了?血, 通红骇人,“欢欢, 你肚子里怀了?他的野种?,是也不是?”
楚常欢的眼角蓦地?滚落一行泪,无声以对。
顾明鹤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胸口胀痛得无法呼吸。
他用心?头血喂熟的身子,就这般被人糟蹋了?……
糟蹋欢欢的人,竟还是他的宿敌,梁誉!
顾明鹤闭了?闭眼,额间与颈侧的青筋根根毕现。
他强压怒火,缓声问道:“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楚常欢虽然总在床笫间把人认错,可梁誉却从未真正逼迫他行过房事,反倒是他主?动勾-引了?好几回。
他耻于回答,也不敢回答。
而楚常欢的默认,只会把顾明鹤逼至绝境,濒临疯怔。
“你此前?说过——他没对你做什么?,你们成亲之后亦未睡在一处,那这个孩子是如何怀上的?”
顾明鹤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欢欢,你在骗我。”
从前?惯爱与他一起?洗澡的娘子,自重逢之后,总要寻些借口把他支走,然后自顾自地?沐浴。
每回行房事时,楚常欢亦不愿脱衣,他竟真信了?娘子在狱里受苦积寒,落了?病根,以至于黄天暑日也格外怕冷。
——原来是担心?被他发现肚子和双-乳的异常!
乖顺听话的欢欢居然学会了?撒谎,揣着野种?与他恩爱!
楚常欢知他愤怒,心?里亦愧疚痛苦:“明鹤,对不起?……”
对不起?……呵!
当初得知他被庆元帝赐死,顾明鹤悲痛到喘不过气。
而此时此刻的他,与彼时别?无二致。
须臾,顾明鹤张了?张嘴,声音莫名嘶哑:“这个孽种?多大?了??”
楚常欢鸦羽轻颤:“五……五个多月了?。”
“五个多月——言下之意,三月初就怀上了??”几息后,顾明鹤的语调陡然变得凌厉,“我死后不足一个月你就和他上了?床!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通-奸吗?!”
楚常欢连连摇头,泣声道:“我没有,我从未想过背叛你,可是我……可是我总在情?动之时把他误认做你,我……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微顿半晌,又道,“梁誉说,我体内有个什么?同心?草,可逆阴阳,让男子怀孕。明鹤,我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我……”
话音未落,他已泣不成声。
顾明鹤闻言,脸色煞白——
他竟忘了?,同心?草会让楚常欢的身子有瘾,一旦起?了?欲,便会神智不清,满心?满眼只顾着快活。
同心?草极为难得,需用心?头血饲养足足两?年方可受孕,岁初顾明鹤离开?汴京前?往平夏城作战时,楚常欢的身子还未养好,便没舍得将他带在身边。
谁知再见,他已怀了?野种?!
顾明鹤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一只茶杯,欲掷未掷,最?后竟徒手捏碎,任凭瓷屑刺入掌心?,浸了?一手的血。
楚常欢惊呼一声,忙抓住他的手道:“明鹤!明鹤!”
顾明鹤麻木不已,眼角溢出?些水渍,嘴里却在放声大?笑。
楚常欢心?尖发寒,颤声道:“明鹤……你……”
顾明鹤用力?握拳,残瓷碎片几乎将掌心?彻底划开?,鲜血四溢。
——此事的确不能怪欢欢。
要怪,就怪梁誉那个贱人,竟趁他在北狄养伤之际强占人.妻,还把欢欢的肚子给操大?了?!
顾明鹤已然恨到骨子里了?,若梁誉在此,他定要把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冷静片刻后,顾明鹤替他穿好衣衫,温声问道:“欢欢,你可有想过打掉这个孩子?”
楚常欢怔了?怔,旋即点头:“我试过,但……被他救下来了?。”
顾明鹤的脸色难看至极,静默几息,忽然将渗血的掌心贴在他的肚皮上:“那我此刻替你拿掉,你愿意吗?”
楚常欢蓦地?一惊,连双唇都失了血色:“不行!明鹤,这样做,我会死掉的……”
他能受孕,皆因同心?草之故。
梁誉曾说,他与妇人不同,无分娩之道,若强行落胎,只会积淤血于腹,最?终一尸两?命。
逆乾坤阴阳而受孕,此乃逆天而行,无论落胎还是分娩,唯有九黎巫祝方可得解。
从前?他不惧死,是因为他的夫君早已“战死疆场”,生同衾,死同穴,本就是夫妻之道。
可现在不同了?,他的夫君还活着,他自是不愿就此死去。
顾明鹤气得牙关打?颤:“这是个野种?,莫非你还想生下来不成?!”
楚常欢正欲开?口,忽觉压在腹部的手遽然用力?,突如其来的疼意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话,令他痛苦地?呻-吟起?来:“痛……我的肚子……好痛……”
顾明鹤充耳不闻,一手扣住他不断挣扎的身体,一手用力?压迫孕肚,眼神阴冷至极。
痛感一阵阵地?袭来,如利刃剐绞,漫向四肢百骸。
楚常欢哭得比方才还要可怜,面色愈渐苍白。
他推不开?顾明鹤的手,只能苦苦哀求,可无论他如何哭喊,顾明鹤始终不为所动。
从前?对他千依百顺的夫君,此刻冷漠得堪比恶鬼修罗。
势要用掌力?碾碎他腹中的孽种?方肯罢休。
“明鹤……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楚常欢双瞳涣散,气若游丝地?倒在他怀里,“肚子……明鹤……”
饶是吊着一口气也未能得到顾明鹤的怜悯,楚常欢松开?手,心?灰意冷地?闭了?眼。
两?天后的傍晚,一支北狄商队进入太原府,在西市的康平坊落了?脚。
客房内,一名华发老者正隔帘替床上的夫人诊脉,半晌后起?身,对男人道:“尊夫人动了?胎气,好生静养几天便能好转。只不过……”
顾明鹤蹙眉:“大?夫不妨直言。”
大?夫道:“观夫人脉相,孕初时似乎也曾动过胎气,并熏了?艾强行保胎,如今又遭外力?侵袭,这孩子日后恐要……早产。”
顾明鹤呼吸一凛,忽然想起?楚常欢说过,那时他的确起?了?落胎的念头,但最?后为梁誉所救,未能如愿。
如今看来,梁誉倒颇为看中这个孩子。
送走大?夫后,顾明鹤静坐床沿,目视着楚常欢微隆的孕肚,心?中恨意久难平息。
无论顾、梁两?家世仇如何,都?不及如今的夺妻之恨来得强烈。
为了?楚常欢,顾明鹤最?终还是没能狠心?碾碎那个孽种?,可这并不代表孩子生下来后,他会大?发慈悲留住孽种?的性命!
至夜,四更。
昏睡已久的楚常欢被梦魇惊醒,屋内漆黑一片,没有掌灯,他惶恐不安地?坐起?身来,摸索着想要下床。
“欢欢。”顾明鹤拦住他,柔声问道,“你醒了??身子有何不适?”
方才醒来时,梦境早已消散,徒留满心?余悸。
甫一听见顾明鹤的声音,楚常欢蓦然想起?顾明鹤压着他的肚子、逼迫他拿掉腹中胎儿一事,不由越发胆怯,下意识捂住肚子,往床内挪去。
顾明鹤下床掌灯,便见他双目空茫地?蹲坐在床角,中衣被冷汗浸透,湿黏黏地?贴着身子,尽显单薄瘦削。
顾明鹤立即取过一件干净的寝衣,又命人送来热水,替他擦洗身子。
楚常欢痴痴愣愣,似是受了?惊吓,尚未回神,直到被人褪去湿衣、冷气盈身,才猝然清醒。
顾明鹤神情?自若地?拧干帕子,擦拭他后背的冷汗。
肩胛处的芍药刺青完美遮掩了?野狼撕咬的伤疤,娇艳盛放,旖丽无双。
擦净后背,顾明鹤又来给他清洁胸腹,楚常欢试图捂住胸口,却被他强势地?拿开?了?:“不想让我看见?”
楚常欢颔首,欲言又止。
顾明鹤道:“此事非你所愿,我自不会加怪于你,日后万勿再……”
话音未落,忽见左侧丰濡上有一圈浅色痕迹,细瞧了?去,竟是齿印,堪堪包裹住娇艳挺利的濡头。
握住巾帕的手遽然颤抖,顾明鹤双目微红,气息急促,俨然是恼怒到了?极致。
——楚常欢不敢给他看的地?方,原来早已被梁誉那个贱人咬烂了?!
楚常欢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撩起?眼皮,然而顾明鹤却神色如初,眉目温润,令他暗松了?一口气。
待洗净汗渍,顾明鹤仍掉巾帕,转而用裹缠纱布的手握住他的一只嫩濡,轻拢慢捻。
楚常欢神色乍变,咬紧了?唇,没让自己?出?声。
不过须臾,顾明鹤便松了?手,抖开?寝衣伺候他穿至妥帖。
因着腹中的孩子,楚常欢头一回见顾明鹤那般恼怒,眼下孩子仍在,他自也不敢多问,双手捧住孕肚,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夫君。
顾明鹤重新回到床榻上,对他伸手道:“过来。”
楚常欢毫不犹豫地?挪到他身旁,被他揽住腰,贴进怀中。
两?人俱都?无话,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少顷,顾明鹤的手轻放在他隆起?的腹部,楚常欢惊骇不已,下意识坐起?身,再一次远离了?他。
顾明鹤心?中不悦,语调却异常温柔:“怎么?了??”
楚常欢眨了?眨眼,低声央求:“你不要再压我肚子了?,好痛……”
顾明鹤嘴角挂着笑:“我是你夫君,怎会伤害你呢?”说罢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大?夫说你动了?胎气,需好生静养,现下时候尚早,再睡会儿罢。”
楚常欢将信将疑,犹豫几息后开?口道:“明鹤,这个孩子——”
“孩子的事日后再说,”顾明鹤打?断他的话,温声叮嘱,“你安心?调养身子便是。”
离开?兰州已有月余,他们的马车虽是双马并行,但远不及良驹单骑之速,倘若梁誉追赶过来,恐怕早将他们拦住了?。
可数日已过,却迟迟未闻动静,顾明鹤反而有些不安。
是以又在太原歇了?一日,待楚常欢身子稍有缓和之后,顾明鹤便迫不及待地?启程了?。
临近仲秋,出?入雁门关的商贾日渐增多,关口盘查也益发严谨。
大?邺建国之初,镇守雁门关的大?将乃永安候萧煦国及其四子,然萧家父子因“前?朝降臣”这重身份遭新帝赵律白猜忌,于雁门关外被北狄大?军乱箭射杀。
满门忠烈,仅萧氏长子一人生还。
此后数年,驻守雁门关的将领更换不穷,却都?不及萧氏父子威名赫赫。
直到二十年前?,崇宁帝任命辅国将军梁佑驻军雁门关,方重振大?邺之声威。
如今梁佑虽死,其子亦继其志,掌枢密院、着王侯爵名、并手握北部三路兵权,整个雁门关皆是梁氏的部下。
一旦梁誉在此设防,顾明鹤就无法顺利携妻出?关了?。
在抵达雁门关前?,顾明鹤等人悉皆做足了?伪装,就连楚常欢也扮作了?妇人,教人难以分辨其原本的样貌。
——倘若情?况有变,那就只能拿出?萧太后给他的保命令了?。
今日出?关的商贾格外繁多,楚常欢静坐于马车内,目光呆滞,如在走神,对外面的喧嚷充耳不闻。
半盏茶后,关吏开?始检查他们这支商队,成永掏出?一张文碟递与关吏,一并塞了?些银钱,口里笑道:“官爷,您请笑纳。”
文碟上印刻的乃是北狄的文字,关吏能看懂七八,得知他们是一支以贩卖丝绸及茶叶为生的商队,随后又仔细盘查了?货物,以防私贩官盐、偷逃赋税。
临到末,方才查验每个人的牙符。
“述律安、楚清清……”关吏念叨着牙符上的名字,又抬头看向坐在马车内的商贾夫妇,目光凝在那名佩戴面帘、腹大?如鼓的“妇人”身上。
楚常欢被关吏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凉,唯恐被拆穿了?身份,不由胆怯。
但显然,关吏只是在打?量他的美貌,几息后,朗声道:“放行!”
马车辘辘前?行,关吏的声音也悠然飘入车舱内:“车内那娘子当真是绝色,虽蒙了?面,可眼睛却勾魂儿得紧,十指也甚是漂亮!”
“哟呵,你看上了??”
“人家是商人之妻,真金白银养出?来的美人儿,咱可消受不起?!”
“那老东西模样平平,竟娶了?这么?个美娇娘,简直是暴殄天物。”
马车渐行渐远,将那些污浊流语屏退了?去。
顾明鹤握住楚常欢的手,温声道:“粗人鄙言,莫要理会。”
楚常欢点点头,动了?动手指,与他紧紧相扣。
可就在此时,一声厉喝自身后传来,直击楚常欢心?头——
“方才出?关之人乃叛国乱臣顾明鹤,把他给我拦下!”

第33章
一句“叛国乱臣”顿时令守关的将士们警惕起来, 就连等候检查的商贾行人等亦开始惊慌躁动。
是梁誉的声音。
楚常欢欲探开车帘看一眼,却被?顾明鹤摁住手,强行揽入怀中。
他惶惑抬眸, 与?顾明鹤四目相交, 对方?眼底的凝沉与?阴翳呼之欲出,让他后背发凉。
顾明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驾车的成永喝道:“继续走?,不许停!”
数十名?驻守雁门关的骑兵受梁誉之命持戟追来,这支衣着简朴的“北狄商队”迫于压力,不得不拔刀应战。
顷刻间,兵矛交戈,杀声震天。
马车行进之速骤然加快, 楚常欢不堪颠簸,捧着孕肚痛苦拧眉:“明鹤, 慢一点……我的肚子……”
“嗖——”
正这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精准无误地射中了车轴。
然而箭翎的力道远不如马车的冲力,车身只微微震荡了一瞬,复又无阻前行。
梁誉紧追不舍,他大可直接射死驭车的马匹, 强迫马车停下来。
但此举会?让车内的楚常欢受伤, 他不得不毁坏车轮, 缓慢地阻止马车行进。
连拉数箭,车轴咔嚓咔嚓应声断裂, 马儿?终于不堪负重停了下来。楚常欢虚软地倚在?顾明鹤怀里?,肚皮隐隐发紧。
顾明鹤眼底闪过一抹杀气,他按住楚常欢的手, 温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梁誉纵马而至,持剑对车内之人道:“顾明鹤,你?私通敌军、诈死叛国,今又掳走?我的王妃,该当?何罪?!”
楚常欢心下一凛,欲掀开帘幔,不聊再度被?顾明鹤按住了手:“你?要做什么?”
楚常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顾明鹤紧绷下颌,眼神莫名?阴厉:“欢欢,你?和梁誉通-奸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今日?若是为了这个奸夫弃我而去,我定不原谅你?。”
楚常欢诧异地瞪大双目:“明鹤,你?在?说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忽然,一柄长?剑挑开幄幔,不等梁誉出声,顾明鹤便拔出佩刀,用力刺了出去。
梁誉还未见到?楚常欢就已被?顾明鹤的杀招逼得节节后退,武器相击,琅然清越,其声如断冰切雪,森寒入耳。
顾明鹤手起刀落,决断如流,绵密纠缠的进攻之势笼满了杀意,每一刀都直击梁誉的要害。
他被?恨意蒙了心,招式虽狠,却也破绽百出,梁誉很快便转守为攻,几番缠斗之下,竟逐渐占据了上风。
楚常欢肚皮发紧,胸口似压有一堵巨石,教他喘不过气来。
外?面杀声震天,时断时续地灌进他的耳朵里?。
他捧着肚子,无力地唤了一声“明鹤”,然而外?面杀气腾腾,早将他的声音掩盖了去。
“顾明鹤,你?纵火烧毁驻军府,并伺机劫走?我的王妃,此刻还要负隅顽抗吗?”梁誉一剑刺向顾明鹤的心口,却被?他用刀刃迅速挡住。
——李幼之说,蒂命者?死,同心草解。
今日?,他没想过让顾明鹤活着离开雁门关。
顾明鹤亦察觉到?了他的杀心,双目骤然变得通红,宛如染血:“与?你?缔结良缘的是姜芜,而我带走?的楚常欢!梁誉,你?连自己的王妃都认不清了吗?”
梁誉微怔,却给了顾明鹤喘气之机,他拂开长?剑,纵身一跃,直踹在?梁誉的心口。
一股腥咸涌出喉咙,梁誉竭力稳住身形,嘴角逐渐渗出几丝血迹。
顾明鹤再度挥刀刺来,欲将他碎尸万段:“你?这个强占人.妻的畜生,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梁誉见招拆招,嘴里?不依不饶道:“你?用巫药操控常欢,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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