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成为佛爷贴身副官的日子!by九九九九九九九
九九九九九九九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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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二月红凛声责问。
然而陈皮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拿起搭在摇椅上的薄毯将怀里的这个傻疯子裹了起来。
红中感受到身子被桎梏,以为陈皮是要像早上那样,将他捆起来,他委屈地“呜呜”叫,不停地挣扎。
陈皮见此,眼底的怒意腾起,若不是二月红这个外人在这,他恨不得现在就抽烂这疯子的()。
二月红看到红中不舒服的模样,上前一步就要将其夺走,但却迎来陈皮狠戾眼神。
陈皮抱着怀里挣扎不止的傻疯子,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带着讥讽:“二爷!我和他之间的事,您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毕竟,当初我被他折磨羞辱的时候,也没见您出手相助呢!”
二月红动作一顿,确实…他现在又有何立场来管这两人之间的事情,但他看着红中委屈的神情,还是不忍道:“陈皮,红中他现在痴傻,你别这么对待他…”
陈皮冷笑:“我们两人之间的情趣,难不成还要让二爷您应允吗?”
此刻,红中被腰背上的手臂勒得难受,他挣脱不开,只能委屈地哭了,呜咽道:“你坏!你又坏!!我疼!!!疼!”
听到红中哭声,这让原本想要离去的二月红长眉一紧,他再次上前一步,凛声道:“陈皮,你先松开他!你这陈府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我看你是养不好他,不若让我将他带回红府,丫头现在还在马车上等着呢!”
陈皮将被毯子捆住的红中,放到榻上,冷厉盯着二月红,讥讽道:“二爷您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点?!还是说您看到他哭觉得心疼了?您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我不想戳破,毕竟还有我姐姐搁在你们之间!”
二月红听他胡言乱语,外加榻上哭得凄惨可怜的红中,一时气急,竟然直接上前就要将红中带走。
他何时见过红中哭成这样?
即便是幼时,红中被那疯子折磨,也从未哭过…
陈皮当即出手阻止,两人就势揪打在一起,屋内的桌椅被打砸得四分五裂。
听着屋内的声响,吓得红中挣扎地更加厉害,好不容易将裹在身上的毯子挣脱开,爬下塌,就瞧见凶巴巴的家伙被那人抵在墙上。
红中想也没想,快速爬了过去,狠狠地咬在了这个欺负凶巴巴家伙的人的小腿上。
陈皮与二月红心平气和地并肩而行,当然唯一心平气和的是陈皮,二月红此刻脸色黑得不行。
他小腿上的裤子都被那个没良心的傻子给咬烂了,多亏了冬日穿得多,不然非要掉下一块肉不可。
陈皮瞥了眼他难看的脸色,十分贴心地说道:“二爷您还是露出个笑脸来吧,不然一会见了我姐姐,该惹我姐姐担忧了呢。”
二月红脚步一顿,冷冷瞪了他一眼…
心里也下定决心,以后绝不会再管他们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陈皮送走二月红与丫头后,心情颇好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但一抬眸就瞧见红中低垂着头跪在被砸碎的桌子旁。
陈皮眼神一凛,刚才他明明将这疯子捆住才和二月红出去的…
这时,红中缓缓抬眸,幽深的瞳孔望向他。
陈皮与他对视,眼皮猛地一跳,浓眉紧蹙,这疯子是恢复神智了?
红中见他不说话,歪着头看向他,脸上勾勒出甜蜜的笑,语调轻柔问道:“乖徒儿,为师这条狗当的可算合格?可讨得了你的欢心?”

第357章 作死
陈皮眸光冷意森然,他缓步走到这个疯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让这张可恨的脸庞仰起,他盯着这双狭长狐眸,声音压得极低:“您根本没有痴傻?在此期间您一直在戏耍我,对吗?”
红中感受着头皮被拽扯泛起的丝丝刺痛,脸上却露出怪异红晕,语气眷恋又委屈:“乖徒儿,你怎么这般不信任为师呢?为师是真的失忆了,只不过在刚才突然想起来罢了!况且,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出,为师痴傻时的单纯模样吗?你让那时的为师当你的…为师哪里有半点反抗?”
“…你居然还怀疑为师,为师真的好伤心呢!”
红中的头发被松开了,然而下一秒他便被陈皮的膝盖狠狠抵住腰,手掌按着头,抵在地上。
红中微惊过后,便低低笑着,斜睨着身后的阴沉着脸的陈皮,眼尾通红,脸部因为重力挤压而变形,露出挑衅又勾人的笑容:“乖徒儿,为师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难不成你更喜欢为师痴傻时任由你欺凌作践的模样吗?”
陈皮眼底闪烁着暗芒,这个疯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真正的心思,永远也不会知晓他是多么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在听到这疯子熟悉的浪荡黏腻的声音时,他便抬头了。
“乖徒儿,你这是怎么了?”红中狭长的眸子含情,悠悠地拖着黏腻调子,尾音带笑,仿佛被死狗般遏制的人不是他,这句话被他说得暧昧横生,一声声乖徒儿叫着,温润无比嗓音却又带着怪异的黏,像情人的亲密耳语,“四爷,我感受到了您…”
“动情了呢。”
陈皮瞳仁微缩,更加滚烫。
红中感受到后,脸上笑容越发靡丽,他嫌还不够般,继续挑逗着:“看来…陈四爷是喜欢为师痴傻时候的表现呢~”
“只要四爷您想,为师还能当您的…”
尾音越发黏腻,像是带了勾子般,勾得陈皮心头动荡,鼻翼间的呼吸越发滚烫灼人。
红中还要继续,但下一秒却瞳孔失焦,一股极致的酸痛从腰际的穴道处传来,让他如同离开水面的濒死的鱼一样,张大唇瓣,急促喘息。
眼尾更是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陈皮见这疯子老实下来,扣住他的脖颈将他拎了起来,拖着来到床榻边,一下子扔到地毯上。
随后他坐在榻沿,抬脚踩在这疯子的背上,冷声问道:“从矿山回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您又在徒儿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红中柔柔地望着居高临下的陈皮,觉得他的乖徒儿在此刻性感极了,几乎让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欲念。
他用嘴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反手摸着踩在他背上的那只脚,笑得开怀:“乖徒儿,你现在怎么这番别扭,你想要关心为师,就直说好了,何必绕了个弯呢?”
陈皮脸色一僵,该死的疯子,随即踢开缠在他脚上的那只手,冷声道:“起来,跪好!”
红中也不恼,乖乖跪直身子,只不过学着痴傻时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落着泪,将被踢红的手背放在自己嘴边,探出猩红舌尖在上面舔着,含泪的眸却直勾勾盯着陈皮。
陈皮心底顿时涌起一阵火气,抬手便抽了他一巴掌。
红中捂着被抽红的脸颊,可怜地呜咽了声,用舌尖顶了顶颊囊,温顺又无害,柔柔道:“好了,别打为师了,为师说还不行吗?”
“说到底,为师也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为师被齐铁嘴用金针唤醒,便被你体内残留的诡异能量吸引…嗯…为师就亲了亲你,那诡异能量便钻进了为师体内…“
陈皮凝视着这个疯子脸上的神情变化,但这疯子依旧一副浪荡样,看不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他知道,这疯子有事瞒着他。
他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俯身扣住这疯子的后脑,将唇狠狠撞了上去。
腥甜的味道霎时在两人齿间蔓延开来,两人气息交叠,唇齿相依,极致纠缠。
红中迷蒙的眸子中闪过带着浓重裕念的柔情。
在陈皮松开他满是腥甜气息的唇后,他挺直身躯,双手捧住陈皮的脸庞,用冰凉的沾染了猩红的唇轻轻碰了下陈皮的额头
对视着陈皮漆黑眼眸,笑得越发浪荡靡丽:“陈皮我在昏迷之际,有了段绝妙的经历,我遇到了另外一个你,他也很有趣…我差点就被他迷惑,留在了那…”
陈皮听到最后,脸色霎时巨变,阴沉的近乎凝结出水来,他眼底戾气横生,恨不得将这疯子口中的另一个自己撕成粉碎。
这个疯子的世界里,有,且只能有一个令他感到有趣之人,那就只能是他陈皮!
哪怕是另一个他自己也不行!!
他狠狠桎梏住这疯子的下颌,带着疯狂意味凝视着这疯子狭长的狐眸,明明语气凶狠至极,但却暗含心慌与卑微:“您说什么?您觉得另一个人有趣?!您是要违背当初对我的承诺吗?!您说过要永远臣服于我,让我完全掌控于您!您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红中狭长的狐眸陡然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贴在他心口的掌心都在微微发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声音都在抖:“你…你别这么凶吗?为师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这孽徒,坏死了,吓到为师了呢…”
陈皮狰狞疯狂的神情顿时一怔,但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掀翻倒在榻上,背部被一个宛若万钧之重的身躯牢牢压制。
耳边被吹了口热气,疯子温润的声音响起:“乖徒儿,你真的坏死了,你把为师当成狗,却忘记了狗是畜生,畜生怎能信守人的承诺呢?畜生还爱发q呢,我的傻徒儿…”
头上的手掌宽大有力,陈皮挣不开,只能在被衾之中狠厉的呜咽…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乖徒儿,别生为师的气了,为师…为师是真的怕了,害怕自己的东西不能用了,这才没忍住…”
“为师这么久没用过了,你就当怜惜为师这一次,好不好?乖徒儿,求你理理我吧…”
“为师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理理为师吗?陈四爷?陈皮?你真的不理为师了嘛?”
这死疯子聒噪的声音,令陈皮心中的憋闷更加强烈,他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床边的人,抬手就抽了他一耳光。
啪——!
红中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囊肉被牙齿硌破,腥甜气息在口腔里蔓延。
他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芒,故意让猩红从嘴角蜿蜒流淌,做出费力可怜的模样,他直起身,顶着这张被抽出掌痕的脸继续跪在陈皮床前,伸出艳红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液,黏腻腻地说道:“乖徒儿你这一下打得为师好悬又起来了呢…”
陈皮见此气得牙齿打颤,垂下眼睫,他扯着嘴角露出个阴狠的笑,声音沙哑无比:“您还真是贱,既然您火气这么旺,那就给我去外面跪着!”
红中怔了下,收起了脸上的浪荡样,弱弱地问道:“为师去跪着,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陈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瞧着他。
红中阴柔俊美的面庞上,再次绽放出一个勾人艳靡的笑:“好,为师听话,为师可是你脚下的狗,自然是听话的。”
说完他就起身往外走去。
推开屋门,寒气刹时席卷而来,冻得红中下意识颤栗。
他没有半点犹豫,阖上门后,往前走了几步,就跪在了厚重的含着冰碴的积雪中,赤裸的肌肤被寒凉侵蚀,让红中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垂头看了眼自己可怜的家伙,有些后悔没带出点什么,保暖一下了…
这若是冻坏了,可就真的不能用了…
想到这,又想起他的乖徒儿的美妙滋味,居然升起一股火气…
红中头对着头,心中诧异,难不成自己真如乖徒儿所说,越发浪荡下贱了?
一股寒风卷着屋顶的雪花,朝着红中吹袭而来,瞬间就让他低下了头。
红中瑟缩了下,期待又可怜地望着紧闭的屋门。
啧,真冷呢…也不知他的乖徒儿何时能够消气…
不知过去多久,红中意识都被冻的有些昏沉,为了“赎罪”,为了让他的乖徒儿消气,他可是一点抵抗都没有,任由那寒刃刮割着身上的血肉,侵蚀白骨。
他垂眸,透过黑暗,借着天上的冷月银辉,看清自己跪着的小腿与膝盖已经皲裂,皮肉应该是与融化的雪水再次冻到一起了。
他探出舌尖,仅剩的热气在寒风呼啸中消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眸光执拗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陈皮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恼怒,他见外面这么久没有声响,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疯子不会又作出什么妖蛾子了吧?莫不是真跪在外面了?
他忍着身上不适,走下榻,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
发丝,眉毛,眼睫,肌肤都被覆了层霜雪的红中宛若一个精雕玉琢的冰人,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地跪在那,突然他被冻破的耳尖微动,睁开狭长的狐眸,眸中闪烁耀灼光亮。
随后赶紧从跪姿转变为像支撑不住摔倒在地的姿势。
即便是膝盖与小腿上被冻住的皮肉被撕扯下来,他脸上神情也没有半点变化。
只不过在屋门被打开的那一瞬,他发出细弱可怜的哭声。
陈皮借着寒月看清赤裸跪在雪里的人,瞳孔骤然紧缩,这疯子身下的积雪已经被猩红血液浸染,浑身都是细密冻伤,渗出的血都被凝结在肌肤上。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该死的疯子对谁都狠,对自己更是下得去狠手!
之前能差点活活将自己饿死,现在被冻死又有何不能!
该死的疯子!蠢货!
陈皮忍着心中的怒气,稳住颤抖的双手,将气若游丝,发出微弱哭声的疯子抱了起来,快步走进温暖的屋内。
“疼…疼…”红中脸色苍白,缩在陈皮怀里,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颤,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滑落,可怜至极。
陈皮将他放在榻上,想要起身给他拿药膏处理下冻伤,但却被红中勾住手指。
那修长的手指犹如冰柱,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冷…别走…好疼…”红中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哀求。
陈皮眉宇微皱,心脏发紧,但话里却满是讥讽:“师父您真是娇气的很,不就是被冻了几个时辰吗?”
红中将手松开,把自己蜷缩起来,哭得更加凄惨。
陈皮原以为这疯子又在装模作样,但却见他眉宇间痛苦的神情不似做假,双手还…还捂在那…
他心中微惊,赶紧将屋内蜡烛点亮,借着光亮才看清…
“疼…疼…”
红中委屈的抽噎声传来。
陈皮看着他苍白身躯上细密的伤痕,心疼的同时又生出一股恨意,该死的疯子总是这样。
他取来药膏,将浑身打打着寒战的疯子搂入怀中,将药膏涂抹在手心,轻轻涂抹在冻上处,他垂眸看着哭得满脸泪痕的红中,声音沙哑:“哭什么哭!活该,怎么没把您这孽障冻掉?”
红中掀开眼皮,泪珠顺着纤长睫毛簌簌而落,他的声音还伴随着抽噎:“为师要疼死了,你…你这孽徒!坏死了!”
陈皮见他这死不要脸,倒打一耙的模样,气得心中憋闷,但又无可奈何。
明明是这疯子糟践他一整个下午…
他现在还疼呢!
结果现在发展成这样,好似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
“你…你以后不要凶为师,为师真的会当真的,听到没有?”红中感受着暖意,得寸进尺地说道。
陈皮强忍着怒意,没有理睬这死不要脸的蠢疯子。
但怀中人没等到他回答的,又开始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
“你…你,孽徒!你让为师冻死得了!呜呜…”
陈皮嫌弃他聒噪,现在蠢疯子还满身的伤,禁不起他动怒惩戒,为了自己耳朵着想,他敷衍道:“别哭了,不凶您了。”
红中得到满意的答复,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瞧,他的乖徒儿对他向来是嘴硬心软,果然是爱惨了他呢…

第358章 无解的宿命(一)
冬日里长硰城的白天明显缩短不少,时间好似被穿街走巷的寒风割去一大截,转眼间便已近黄昏,暮色苍茫,天穹边际唯剩最后一抹光亮,在暗夜侵蚀下摇摇欲坠。
“小落儿你别担心,八哥已经给佛爷施了金针固亓,外加凝神香的作用,佛爷只是…睡上一觉罢了,很快就会醒来。”齐铁嘴看着低垂下眼睫的少年,捏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江落勉强提起精神,抬眸看着齐铁嘴担忧神情,轻声道:“嗯,八哥我知道,佛爷他只是睡着了,我要陪着佛爷,等他醒过来。”
齐铁嘴瞧他也跟着失了魂一样,心中不忍,佛爷此次病得太过古怪,半月前佛爷找过他一回,佛爷说他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越发暴戾,可还未等他找到解决的法子,佛爷便开始陷入诡异昏睡,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小落儿…”
“八哥我没事,我知道佛爷只是睡着了,我也只是想陪在佛爷身旁,想让佛爷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我。”
齐铁嘴见他眉眼间的执拗悲伤,劝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儿,又憋回心里。
他只好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捏了捏江落的脸蛋,笑道:“嗯,小落儿那八哥先出去,你一会儿记得自己吃饭,饭菜都让厨房一直热着呢,你若是饿瘦了,佛爷醒来会担忧的。”
江落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嗯。”
屋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天穹上那摇摇欲坠的光亮也被黑暗侵蚀,室内完全陷入昏暗沉寂。
唯有镂空香炉上方冒着凝神香丸的缕缕白烟,在这昏暗中弥漫。
江落也在此刻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肩膀一耸一耸低了下去,渐渐控制不住哽咽,身躯像片落叶一样摇摇晃晃,跪倒在床旁。
他的脊背就像被寒风割断的茎,连带着最后一点坚强瞬间瓦解,他跪伏在床旁,紧紧握着男人宽厚的手掌,发出细细哭声。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恐慌不安的情绪充斥在江落的身躯,好似要将他割裂。
昏睡的男人被昏暗所笼罩,昏暗使他凌厉深邃的五官变得模糊迷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顿卷的刀刃,没了往日里的锋芒凌厉,多了一丝脆弱苍白。
齐铁嘴关上门后,并没有立即走开,他站在门旁,听到里面细弱哭声,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他心知佛爷情况极为棘手,并且正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可对此却无从下手,只能暂且稳住周身正亓,避免神智被体内那股怪异能量彻底侵袭。
可这也导致佛爷苏醒的时间越发短暂,这已经是第三日了,佛爷还未醒。
“八爷。”
听到声音后,齐铁嘴蓦然转身,微叹了口气,拉着张日山的胳膊往楼下走去。
“二爷与红中他们已经离开了?”齐铁嘴脸色有些疲惫问道。
张日山点头,看着他有些虚弱的脸色,知道施金针极为耗费心神,尤其是接连三日。
他抬头望了眼佛爷的房间,心中不安更甚。
佛爷对于小落儿是信仰是神一样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齐铁嘴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他不受控地长叹一声,感慨刚才之事:“原本以为红中神智恢复会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可…唉!他说的话太过离奇,此人又太过不可控,即便是二爷在,他说的话我也不敢全信。”
张日山将他拉到沙发处,让他坐下后,抬手给他按着头,眸光幽深,隐去那抹浓重的不安,沉声道:“只能期待佛爷醒来再做决断。”
齐铁嘴一直紧绷的精神随着头上按揉的双手稍有松弛,可他也知道张日山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镇定,他能感受到张日山在极力隐藏自己的不安…
江落的哭声很小很细,好似在极力压制害怕吵醒床上昏睡的佛爷,可心底却是极为渴望期盼着佛爷能够醒来,问他一句:“乖乖怎么哭了?”
昏暗的房间里,泪水汇聚在下颌,落到床单上,发出闷闷的嘀嗒声,
江落勾着佛爷勾着宽大手掌,用额头轻蹭,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常年握枪带来的薄茧,还有那份温热…
“佛爷,您这次睡的时间好长,您能不能现在醒来呀?乖乖好害怕,您抱抱乖乖好不好?”江落将满是泪痕的小脸伏在这只宽大的手掌心里,让上面的温度,浸染冰冷的脸庞。
然而这个强大如高山的男人并未像以往那般疼惜地将少年抱入怀中,此刻的他就如同沉寂荒山,毫无反应。
江落哭得不能自抑,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跪麻的双腿,躺到床上,攥紧佛爷的手掌,缩进佛爷的怀里,就像往日那般,假装佛爷正与他相拥躺在一起…
只不过这次,佛爷睡得久了些,睡得太沉了,需要他的陪伴,需要他来等待…
江落像小狗想要唤醒主人那般,用舌尖舔着佛爷的薄唇,冰凉的眼泪落在佛爷冷峻的脸庞,又被他一一舔掉…
“佛爷…您醒醒好不好,乖乖真的有些害怕了…”
江落贴在佛爷的心口,听着在他的世界里仅剩的声音…
张启山身陷荒芜的黑暗,这片空间是困囚了祂数万年的牢笼。
如今张启山也在体会当初祂的感受…
他听到爱人悲戚的哭声,感受到那滴在脸上的冰凉泪水,可他的神识被困囚于此,迷失在了这片污浊荒芜的黑暗中…
他只能寻着爱人声音方向疲惫前行,想要寻找出路…
可随着他的意识越发疲倦,爱人的声音也逐渐变小,当声音彻底消失之际,就是他完全迷失之时。
他将忘记一切,忘记活的感觉,忘记自己是谁,忘记经历过的一切,忘记江落…
他也将被污浊侵蚀。
恍惚间,张启山好似又看到祂那双猩红的饱含痛恨的眼神,祂诅咒般的判词萦绕在他的耳边…
祂在声嘶力竭地告诉他:“留在这里吧,不要醒来,放弃抵抗,不要醒来,为了他!为了他!!”
那双满是污浊的猩红双眸扑面而来,那满是怨恨的声音几乎要震碎张启山的意识。
“你活,他死!”
“你死,他活!”
然而就在张启山疲惫不堪之际,他的意识就要溃散之时,一道极为痛苦绝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不,不!佛爷!”
这片污浊荒芜的黑暗空间骤然坍塌,张启山脖颈青筋膨胀,他猛然睁开双眸,像一个窒息濒临死亡之人一样,张开嘴大口呼吸。
他急促的呼吸声在这昏暗的房间内响起,恍惚间他脑海里关于那片荒芜黑暗的记忆就像是被抽丝剥茧般剥离而去,他有些茫然。
突然,张启山听到细微的哭泣,以及那像是陷入噩梦般的呓语。
他这时才注意到伏在他胸口的少年,他搂着少年的腰,有些费力地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
抬手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亮霎时将床旁的昏暗驱逐开来,将两人照亮。
张启山借着灯光,看清江落额间的乌发被汗水濡湿,精致眉宇间暗含痛苦神情,嘴里还呢喃着模糊不清的呓语,显然是深陷梦魇。
他紧紧抱住江落,抬手温柔轻抚少年渗着湿汗的额,声音沙哑:“乖乖?乖乖别怕,醒醒…”
江落在这一声声抚慰中醒来,灰紫色双眸里充斥着恐惧,瞳仁还未完全聚焦,好似一个失去灵魂的精致木偶,呆愣愣地一动也不动。
“乖乖,你怎么了?别害怕,我在这呢!”张启山用唇亲吻少年的额发,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只为让少年从梦魇中缓过神来。
江落呆呆地看着心心念念之人,活生生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眸剧烈颤动,欣喜在他心口迅速蔓延,开出一朵绚烂的花,但紧接着心底的恐慌又迅猛袭来,他猛地扑到佛爷颈间,双臂紧紧环住,像是要宣泄内心的恐惧般,呜咽痛哭:“佛爷…佛爷您怎么才醒?我害怕极了,我…我刚才做噩梦了…”
江落心中充斥着无边恐惧,他又做了那个诡异无比的噩梦,梦中自己的胸膛被割开,心脏被挖走,看不清面貌之人将自己心脏挖出,要填满他空洞洞血肉模糊的胸膛。
可那人的胸膛也变得空洞,在滴血!
那血一滴滴落在他的身上!!
这次他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是佛爷!!!
想到那可怕的梦,他害怕极了,只能无助地搂着佛爷的脖颈哭泣。
张启山搂着他,胸口陡然升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和酸楚,微黄的灯光洒在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照亮那微红发酸的眼眶,他抬手轻抚着少年的后脑,声音沙哑异常:“乖乖别怕,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江落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胸腔里的心脏是假的,不是他的…
疼,好疼…
他只要想起梦中的画面,就觉得好疼,他感受到了祂的痛苦,悲伤与绝望…
“别怕,别怕…”
江落哭得浑身发抖,他害怕失去佛爷…
他感觉…
这个梦是在警告他…
亦或者在暗示他…
他凄楚地落下眼泪,侧过头,隔着迷蒙泪雾看着佛爷有些虚弱的面容,近乎贪婪地描绘着…
张启山对视上少年绝望的神情,心头猛地一揪,握住少年的后脑,凝视着他的眼眸,语气极为坚定:“江落,别害怕,我在这!”
江落没有被魇住心神,他清醒的很,可他很是胆怯,但他不想看到佛爷担忧的模样,所以他选择将这个恐怖的噩梦隐瞒…
“佛爷…您亲亲我吧,这一次您睡了好久,乖乖等得害怕了…”江落轻声说道。
张启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但他还是垂头吻上少年的唇瓣,轻柔无比,一触即离。
江落却很是满足,因为佛爷的一个吻而感到满足。
原本小脸上满是脆弱的破碎感,就像一朵本应凋零在寒风里的花,却突然摇摇欲坠地来到高大青山脚下,那巍峨的山将一切凛冽寒风阻挡在身后,让本应凋零的花再次绽放,露出柔软甜美的花芯。
江落贴在佛爷宽厚肩头,脸上湿痕还未干,他知道佛爷现在最担忧什么…他已经占据佛爷这么久的时间…
他为了让佛爷安心,脸上依旧带着软糯的笑,他主动道:”佛爷,我没事,就是刚才做梦魇住了,您刚醒,我去给您倒杯水吧?副官想必也有事情跟您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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