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正常人的情感?
“你没有杀死我,是我又耍了你一次,你那把匕首没有淬毒,是我用幻术催眠了你,大火燃烧我的衣角时幻药也被融进空气,你吸入大量的幻药,串改了你的记忆…那把匕首只是捅穿了我的胸膛,并没有伤到心脏…所以我并没有死。”
红中摸着他的头,双眸无神地看向虚空中的某处,在他濒死之际他知道了他原本修的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可如今他“有了本相,他有了情爱,从情爱中窥觑到了众生”。
那一日死的不是他,死的是红玉安植入他脑海的疯魔。
陈皮浑身颤抖,像是呢喃般绝望地质问:“为什么…您为何又要骗我…难道只是因为有趣吗?”
红中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他竟在此刻不知该回答些什么,确实是有趣,可现在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样子,好似觉得又不那么有趣了。
然而就在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里出现茫然的神情时,埋在他颈间流泪的陈皮嘴角却诡异地勾起。
“师父…您没死,为何不来找我呢?您是不是还要惩戒我?”
红中刚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却突然感觉后颈一疼,眼眸睁大,来不及反应,有什么东西被注入进了他的体内!
顿时他就感觉浑身无力,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映入他脑海里最后画面是,陈皮那双如同淬了毒般阴寒的眼眸。
陈皮用手托住因为药物陷入昏迷的红中,带血的唇亲吻着他的耳畔,脸上是怪异的笑容,他喃喃自语。
“师父,从今往后您再也耍不了徒儿了,您不是喜欢演徒儿的奴宠吗?那徒儿这次就如了您的愿…”
颠倒的序幕已然拉开。
昏暗的密室被墙壁上所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的荧光照亮,能够勉强看清里面的布局,是那般的荒诞怪异。
大红的绸缎披散在墙壁的周遭,好似古时嫁娶的婚房。
可偏偏在这间密室的正中有个被锁链悬空挂在半空中,低垂着头颅好似昏迷的人。
夜明珠的荧光透过红色绸缎打在他惨白的肌肤上更显诡谲,尤其是这人背部大片的烧伤痕迹,胸膛还有着结痂未退的狰狞伤痕。
还有那密密麻麻的红紫淤痕。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不知时间的流逝,但看此人被束缚住的手腕上出现的勒痕便可知时间大抵不短…
就在这时,被铁链锁着的人好似快要清醒了,极为微弱的闷哼声从他的干涩的唇瓣缝隙溢出。
红中此刻只觉得大脑胀痛无比,浑身也是酸痛异常,他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动弹,可却惊觉身上的冰寒与悬空之感,外加铁链摇晃撞击所发出的声响。
他低垂着的头颅,苍白阴柔的面容上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他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好徒儿干的…
真是…太有趣了…
好久没这么有趣了。
红中勉强仰起头,脖颈下的较为细的锁链又是一阵窸窣的声响。
他用仅有的活动范围看着周围的布局,看来他的乖徒儿一早就准备好了呢。
突然他余光一瞥,看到了另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不同状态的鞭子以及奇形怪状的暖玉,饶是他这种不正常的人都不禁眉头一跳。
就在他仔细观察那些东西时,他身后的锁链突然被猛地一拽,连同他的脖颈都被拽的向后。
红中也没有抵抗,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顺势仰起脖颈。
陈皮站在暗处观察他许久了,见他醒来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眼里掠过一丝戾气。
他手里拉动着锁链,缓缓走近被吊起来禁锢住的人身后,将嘴唇凑到他的耳畔处,阴冷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笑意。
“师父,徒儿祝贺您死而复生的礼物…您可是喜欢?您放心这里的东西用完就会更换一批,毕竟之前徒儿可不清楚您到底是死是活…所以准备的物件就单一了些…”
说完后,他侧目仔细瞧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然而红中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的乖徒儿莫不是真想圈养了他?
“乖徒儿,为师嗓子有些干,去给为师取来一杯水。”他神情平静,嗓音有些干哑地说道。
可陈皮却对于他的这份平静蓦地变脸,漆黑阴翳的眼眸中浮现出莫名的怒意,他伸出手直接扼住他的脖颈,用力将他上抬几分。
直到他苍白的肌肤因为窒息而涨红,并且脖颈上出现青紫的掌痕,陈皮这才将手掌松开。
听着锁链哗哗的声响,以及这个从来都是占据上风、肆意戏谑他的男人带有痛苦的喘息声,陈皮的手指都在轻微发颤,原来是这种感觉…将这个印象中不可战胜、像是梦魇般的男人控制在掌下的感觉…
但当他瞧清红中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半分恐慌时,那种刚刚升起的快意又在急速间坠落,胸腔中的愤怒像是被烧开的沸水般翻腾。
为什么…为什么您都处于这种境地了,还不畏惧我?!为什么!!!
陈皮眼眸中泛着猩红的狠意,他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与他对视:“师父,这种滋味您感觉如何?”
红中对视着这双他已然看过千万遍的眼眸,在里面发现了他所烙印的痕迹,那是他曾经的癫狂…不可否认,他对此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有种无与伦比的快慰,陈皮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了。
谁也不能将他与陈皮分割开来,除非陈皮完整地将他所经历的一切复刻出来…然后再用性命作为赌注,除去他所塑造的心魔。
可如今的陈皮还会有精力去爱上另外一个人吗?
他的所有爱恨都应汇聚在他的身上才对啊!
而他是永远都不会杀死陈皮的…所以陈皮休想摆脱他注入的魔障…
“这滋味…当真是有趣极了…我的乖徒儿,你真是给了为师一个绝佳的惊喜呢…”红中直勾勾地瞧着他的眼睛,张开唇瓣探出猩红的舌尖黏腻地舔舐着桎梏他下颌的手指。
陈皮见此情景,眼眸震颤,下一秒,他猛然松开了手,然后又有些恼意,用力扇了这个疯子一巴掌。
啪——!
皮肉声响起后,陈皮居然倒退两步,他那只发麻的手都在颤抖,他死死地盯着这个被吊在半空中低垂着头颅的疯子。
嘀嗒——嘀嗒——!
猩红的鲜血自红中的嘴角蜿蜒流淌,滴落在地。
有些疼,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红中用舌尖抵了下颊囊被牙齿硌破的伤口,腥甜的血液在口腔里蔓延,脸颊被扇得发麻发烫,看来他的乖徒儿在他消失的两个月以来受了不小的刺激呢…
真可惜,他没能亲眼瞧见那一幕,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幕啊!
红中扯着嘴角,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他的乖徒儿现在想看到他哪一幕?卑微的求饶?
恐惧的颤栗?
还是…卑微的求欢?
亦或者这些加在一起,都能取悦于他的乖徒儿?
这般想着,最终红中缓缓抬起那张肿胀狼狈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可怜,配上他身上的锁链,周围的红色光晕,有种令人想要凌疟的感觉。
“我渴了。”他沙哑着嗓音带着僵硬的诉求意味。
陈皮怔怔地望着他,直到那些锁链泛着冰寒的冷光晃过他的眼,他这才回过神来,苍白阴翳的脸庞上缓缓勾勒出一个诡谲的笑容,是了!任凭这个疯子再怎么有手段,再怎么强大,此时此刻他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脔宠。
不止此时此刻,终其一生他只能这般!
他再也不能戏耍于你,他如今就连喝水这样的小事都要卑微地向你祈求。
陈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后走去,掀起红绸,走入一处狭窄的石廊,按下一侧的夜明珠,头顶上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他脚下稍微一用力,踏着墙就从这里蹬到地面上,屋内的光线明亮,一时间让他居然有种不切实际之感。
这样想着,他突兀地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拿起四方桌面上的茶壶再次回到那个昏暗怪异的密室囚笼。
随着石门的关闭,唯一的光线被吝啬的收走,只有靠着墙壁上的夜明珠才能堪堪照亮。
陈皮拎着茶壶回到这里,看着这个疯子依旧处于这种狼狈的姿态,他眼里的猩红越发浓郁。
就该这样才对…
陈皮脸上带着微笑,漫步过去,抓起红中的头发,让他那张狼狈的面孔仰望着他,扯着嘴角阴冷无比地开口道:“师父,徒儿给您拿水来了,该乖乖喝水了。”
话音落下,冰冷的茶水顺着茶壶嘴往下倾泄,急促地水流浇在红中的额头、鼻梁、脸颊最后才滑落进他的口中。
红中只能仰着脸艰难地呼吸咳喘着,冰冷苦涩的茶水咽入喉中,滋润了干涩的嗓子。
直到茶壶里的茶水流进,被无用地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皮捏起他的下颌,用袖子擦拭着他脸上的茶水,沉声道:“真狼狈呢,师父您如今怎么连喝水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了呢?按照您以往的规矩是不是应该挨罚?”
红中半眯着狭长的眼眸,依旧在低低地咳嗽着,像是无力般只能任由他的举动。
“师父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还没解渴吗?”陈皮眼眸暗沉,冷厉地问道。
红中被茶水湿润的唇瓣微张,嗓音再次变得温润清朗,带着黏腻的哀求:“乖徒儿,放为师下来吧,为师的手腕被吊着的好疼啊…”
陈皮盯着他的眼眸,明显是不会同意这个请求,至少现在他还没玩够。
他冷冷一笑,然后俯身用力地撕咬住他的后颈,直到那里渗出腥甜的血液,他才暂且罢休,然而那沾血的唇瓣凑到红中的耳边,语气里带着的是不容忽视的森寒恶意:“师父…只有痛苦才能让您记住徒儿的手段,毕竟这都是您曾经亲自教给徒儿的,徒儿今日便让您亲身体会下您的心血…”
昏暗的荧光下,二人的地位已然颠倒,曾经高高在上玩弄戏耍的掌权者成为了如今的卑微囚徒,而囚徒则上位夺得了玩弄人心的权柄…
昏暗的密室里满是浓郁的石楠花的味道。
陈皮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虚弱模样的疯子。
他眸光暗沉阴冷地扫视过红中脖颈、肩膀、胸膛以及…()缝隙的淤血咬痕。
听着他气若游丝般的呼吸声,胸腔内居然有种空茫感,可随后又瞧见他背部大片大片的烧伤痕迹,以及心窝处结痂未落的狰狞伤痕,他又没由来的涌起一股恨意。
他这两个月以来时常会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他又怎会没有发觉其中的不对之处?
他知道这个疯子恐怕是没有死。
他也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所以他这两个月来刻意地将自己灌醉,演着可笑的独角戏,刻意用癫狂的样子用着他留下的幻药,陷入那恐怖的梦魇…
就是为了引诱红中这个疯子出现,就是为了如今这一切…
他真的好恨他啊!
恨他能够轻易地玩弄欺骗于他,恨他最终还可笑地以拯救他的态度将他抛出火海。
明明是弃他如敝履,可偏偏用这种方式…
让他对他不能忘怀。
这两个月以来,陈皮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便会浮现这个该死的疯子的身影,玩味儿地唤着他乖徒儿的样子、狠戾诡谲惩戒他的样子…还有那日火海里癫狂至极的样子…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有那哼唱了一晚的小调,当真是荒谬又可悲,在这一刻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知道,红中成功了。
可他也知道,他不会放过他的,他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玩弄于他。
苍白的手指划过红中身上的伤痕,最终落于他破碎的嘴角,陈皮俯瞰着他,眼角含着餍足的讥讽,冷冷地瞧着狼狈的疯子,用指尖深深扣住那处伤痕,语气里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师父,您对徒儿的手段可否满意呢?”
红中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无意识地瑟缩了下,很快又恢复过来,他狭长的眼眸半睁着,被浸染了殷红的荧光笼罩,像鬼魅般蛊惑人心,声音沙哑含着调情的意味:“哈…满意…为师满意极了,不愧是为师的乖徒儿呢…”
说话间,他勉强舔舐了下嘴角处的指尖,微凉的触感配上自己伤口处腥甜的血液,真是叫他有种莫名的兴奋呢…
这世间唯有陈皮这么有趣的人,才能叫他甘愿沉沦…
陈皮对于他的反应脸色顿时变得僵硬难看,他反手抽了他一巴掌,此刻仿佛他才是被玩弄的那个人,只能无力的愤怒。
他妄图以这种方式在红中脸上看到痛苦、屈辱的神情,可他忘记了红中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没有丝毫廉耻之心的疯子!
“疼…乖徒儿,心中的怒气发泄够了吗?该把为师放下来了吧?”红中嘴角渗着血,费力地仰起脸看着陈皮。
陈皮冷凝他片刻,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好啊!今日确实是够了…可是就这么将师父您放下来,徒儿当真是不能心安呢…所以您的双手还是废了比较好…其实徒儿想将您的一双腿也跟着废了的…可是想到以后会失去很多乐趣,所以…呵呵…”
这一次,红中如了陈皮的意,脸上露出了惊愕恐慌的神情。
看得陈皮越发快意,他抽出腰间的匕首,缓缓贴在他的脸庞,然后向后游走。
“师父…原来您也会怕啊?不过您放心,徒儿可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不会很疼…”
寒光一闪,红中痛吟出声,他被锁链吊起的双腕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手筋被挑断了。
与此同时,陈皮将所有锁链解开,接住他掉落的身躯,又将一个白色药丸塞入他的口中,强迫他吞咽入肚。
“师父您不是喜欢演徒儿的男宠吗?从今往后您就只有这一个身份了…”
红中此刻紧闭双眸,面色惨白,额间满是冷汗,胸腔微弱起伏。
陈皮将他抱起,往里面走去,将他放在榻上,然后也不管他现在是否能听到,是否会回答,自顾自地说着:“师父,您身上的伤痕当真是难看,我之前就听闻一种药,能够轻而易举地除去身上的疤痕,但就是有一点疼…此药涂抹在身上会令人产生万蚁啃咬的痛楚,而且连用月余后肌肤会洁白如玉,细滑无比…”
“想来师父这般人物,定然不会怕这点痛楚的…”
说完,陈皮俯下身吻了吻红中伤痕累累的唇瓣。
陈皮处理完他手腕与身上的伤后,又用被柔软的绸缎包裹的锁链将他双手腕脚腕锁了起来。
盯了一会儿,好似陷入昏迷的红中,这才起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离开密室之后,本应昏迷的红中苍白的阴柔脸庞上却勾起一抹笑意…
我的乖徒儿,你忘记了…为师生来就是一个怪物啊!
单单挑断手筋可是不够的…
第220章 裂开
张启山靠在落地窗前,凌厉深邃的五官被红日西沉的余晖笼罩,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极为幽深,仿佛连光亮都进入不到,这样的黑眸里仿若不允许有任何东西的存在,存在即为对其不敬。
可如今他却垂目真切地盯着窗外不远处长廊上坐着的两人。
“佛爷,探子来报,已经找到红中的踪迹了。”张日山立于佛爷身侧,颔首禀报道。
闻言,张启山斜晲了他一眼,眸光凌厉,声音沉沉:“哦?人现在在哪?”
张日山显然对于佛爷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尴尬,他呼出一小口浊气,勉强正色道:“他被陈皮囚禁在了原本水蝗的宅院内,陈皮…在里面建了一间密室,一个月前还秘密购入一批…器具…”
张启山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在听到“器具”二字时,冷峻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些许错愕。
张日山瞥了眼佛爷的神情,眉梢微动,隔了几秒后,开口问道:“佛爷,需要除掉他吗?”
虽然佛爷之前说过一次只要这个疯子没有异动,那就给二爷面子留下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但刺杀日寇秋田次郎那晚,这个疯子虽然没有给他们的计划造成阻碍,但陈皮那一击若是佛爷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这一场危机都源于红中这个疯子。
所以张日山对于这个疯子的态度是——杀。
最好是连同陈皮这个不驯之人也一起杀了才是。
张启山只是眼神轻扫了一眼他脸上的神情,便明白他是动了杀心了。但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些人活着比死亡要有用的多,他唇角微动,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教过你多少次了,要耐下心来。”
张日山闻言,神情微怔,但还是颔首称:“是,佛爷。”
“疯子如今有了束缚,行起事来便会束手束脚,那他便不再是百无禁忌的疯子了,反而变得比常人还要好对付些。红府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秘密,这个秘密就连长硰城内的老牌世家都不知晓,二爷也没有想说的意思…”张启山说到这时,眼神晦暗,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危险寒意。
他是个习惯将所有事物都掌握在自己手底下的人,如今他的牌面里还隐藏着一张暗牌,这让他有些许的不快。
但与此同时,他又明白,是人就会有秘密,更何况此人还是二月红。
他其实不应干涉的,可直觉却告诉他这个秘密很危险,不能掌控就应该彻底铲除。
张日山眉宇微皱:“佛爷,红府的这个秘密关键节点在于红中?”
张启山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只是唇角勾起的冷意越发凛冽。
“美帝国那个洋人并没有死,红中从他的手里得到了某种东西,这个东西的价值竟然可以让红中这个疯子留他一命。”
张日山听到佛爷所说的事情,脸色顿时一变,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猜想。
他抬头刚好对视上佛爷冷冽的眼神,心头猛地一跳,他赶紧垂下头来,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抱歉,佛爷,此事是我的疏忽。”
张启山看着他头顶的乌黑发旋,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过严肃的神情让他误会了,沉思了下,开口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觉得这是一个时机。秘密这种东西只有让人知道其中的真相,从而估测出到底有没有存在的价值,才是它能存在这个世上的条件,而不是选择将它掩埋、遗忘。若是对我们没有价值,那就应当将它摧毁。”
“况且事情还未结束,日寇只是被我们再一次击退,但他们仍在关中盘踞,这种卑贱的豺狼正在暗处窥探,明面上的进攻他们已经失败两次,下一次他们恐怕不会直接动用军队,而是选择阴损的手段。”
张日山明白佛爷这段话的含义,红中这个诡谲的疯子还很有用。
况且这种疯子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他们现在也不怕这个疯子再次突然潜入暗处…毕竟还有陈皮这个桎梏在。
张日山一脸正色道:“是,佛爷我明白了,您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再有失误。”
张启山墨眉微动,语调沉稳道:“既然红中没有死,那就把之前的损失送到二爷府上吧,一码归一码毕竟那是他的堂弟…对了,顺便将红中被陈皮囚禁的地点告诉给二爷。”
张日山对于佛爷的这个指令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是,佛爷。”
随即二人就听到了书房外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果然,张启山再往落地窗外望去,那两道在长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随着脚步声靠近,张启山走到张日山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日山,少让你家八爷看那些乱码七糟的东西,小落儿还小…”
张日山看着佛爷认真的样子,他脸上顿时出现裂开的神情:“…”
齐八!你又跟小落儿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就在此刻,齐铁嘴牵着小落儿的手一同踏进了书房内。
江落一进来就瞧见佛爷那身型硕长,肩宽力大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将自己的手从齐铁嘴手里抽了出来,快步走到佛爷身旁。
而被撇在一边的齐铁嘴略微僵硬地抬起自己那只空荡荡的手,看了看:“…”
小落儿当真是一瞧见佛爷就把他这个好哥哥忘到了一边去了。
张日山脸色有些黑,扭头瞥了眼还毫无察觉的齐八,他的好八爷啊!当真是一日都不能让他清闲啊!
“佛爷,小落儿,我和八爷有要事需要先回事务所了,这几日都不能回来了。”
江落紧紧地贴在佛爷身侧,眨巴着眼睛瞧了瞧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八哥,有些疑惑,八哥刚才不是说这几日都会在城主府待着吗?
但还是点了点头:“日山哥哥,八哥再见。”
张启山见他乖巧的模样,眼底快速掠过一抹暗色。
齐铁嘴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张日山一把扣住了肩膀,硬生生地往外面带了去。
待他们二人走出去的那一刻,江落的耳尖就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他们两人的脚步声,确定已经下楼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佛爷贴贴。
看着佛爷一身正装高大威武的样子,江落脊背都开始控制不住地开始麻痒起来。
他想,他真的像是佛爷说的跟发q的小狗一样,只要没人的时候,瞧见佛爷就控制不住自己。
江落眼睫轻颤,咬了下唇侧,抬起头望着佛爷线条流畅的冷峻脸庞,咽了咽口水,周身肌肤上像是被一道极快的电流掠过般,猛地窜起一股酥麻感。
小落儿都动了动…
张启山将这只小狗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然而他却没有丝毫要理睬的意思,只是玩味儿地垂目瞧着。
仿佛想要看着这只动q的小狗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博得他关注的样子。
江落对视上佛爷的眼神,腰一下子就软了,他像是明白佛爷眼神里的含义般,怯懦地用手抓着佛爷的衣角,缓缓地屈膝跪在了地板上。
第221章 虚了
佛爷身上似乎带着对他与生俱来的掌控力与那致命的吸引力,更有着令他无法抗拒也从未想过抗拒的威慑力,佛爷身上的一切都令他深深着迷。
江落闻着佛爷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檀香的气味,好似能催q般,不消片刻,他就浑身酥软的厉害。
跪在地上的身体软得像没骨头的蛇般,只能凭借双手紧紧地抓住佛爷的衣角,勉强挪动()到黑色皮革靴子前。
江落仰起脆弱的脖颈,祈求般望着佛爷,但佛爷回以的依旧是冷淡的目光,他有些难耐地抿了下唇瓣…
暧昧灼烧肌肤,让他润白的小脸连带着脖颈都粉红一片。
而张启山眸光越发幽暗,就这么放任着这只发q的小狗,垂目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羽忽扇忽扇地,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在这张酡红的小脸上投下阴影。
看着他动情难耐的样子,这让张启山心底涌起了一股想要狠狠欺负他的恶劣心思。
这般想着,薄唇随即就勾起一个不易见的弧度,声音低低沉沉:“不知羞的坏孩子,不怕被人瞧见吗?”
这道低沉的声音仿佛是柔软的羽毛拂过江落的耳尖,令他一下子就从耳畔酥麻到四肢百骸。
江落紧张地看了眼落地窗外刚好路过的巡逻守卫,肌肤上的粉意更重,他浑身颤抖,低垂着头,好一会儿不敢动弹。
可小落儿却更加难受了。
等那群守卫离开这处,他紧绷着的身子就又软了下来。
他能够感受到佛爷的目光正注视着他,这让他更加躁动,他难受的不行,他怯生生地抬头仰望着佛爷,可佛爷依旧是刚才那副淡漠的样子,好像一尊清冷威严的神像一样高高在上,无情地注视着祂的卑微信徒。
江落紧紧抓着佛爷的裤角,耷拉下脑袋,肩膀都沉了下去,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像只由于一直博得不到主人关注的垂头丧气的小狗一样,可怜又无助。
埋着头假装啜泣,然后还时不时偷偷抬一下眼,快速偷瞄一眼佛爷脸上的神情。
好似只要佛爷的神情变得缓和一点,他就会摇着尾巴猛地扑到佛爷的身上。
张启山眼底翻滚着汹涌的暗流,终于在少年期待的念头里,俯下身用手掌托起他的()一下子就给抱了起来。
而江落原本耷拉的脑袋,瞬间就支棱起来了,像个八爪鱼一样赶紧挂在佛爷的身上,小脑袋凑到佛爷的脸庞上,又舔又亲的,黏人的不行。
“佛爷…佛爷…您别不理我…您亲亲我好不好…”江落软软地挂在佛爷身上,眼眸里满是朦胧的迷离,脸颊上是渐起的红潮,红润的唇瓣微张,朝着佛爷的脸庞小口小口地吐息着。
情潮将睫毛柔软的压了下去,落日的余晖将少年润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仿佛是信徒正虔诚地向神明进行灵魂与肉体的献祭。
张启山看着他没有丝毫防备、无暇纯净的脸颊上情潮蔓延的惑人样子,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一句——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但即便是少年这般动人,蛊惑着哀求,张启山依旧极力遏制着早已翻滚的沸腾情愫。
他感受着有什么硌着自己的腹部,嘴角噙着的那意味不明的笑越发深刻,他用掌心摩挲着少年脆弱细白的后颈,最终在少年期盼的朦胧目光中朝着那粉红的耳畔沉声道:“不好…”
江落原本朦胧的乌润眼眸在这一刻陡然睁大,他的手脚缠在佛爷身上更紧了,十分伤心地瞧着佛爷,一双琉璃一样透彻的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控诉。
张启山眼瞧着少年一副真要被逗哭的模样,赶紧揉了揉他的小(),垂头吻了下他的眉心,含着笑意沉声问道:“乖孩子,现在已经快到了吃晚饭的点了,你确定要现在吗?”
江落闻言,皱着小脸,嘴角委屈地向下撇着,可怜兮兮地瞧着佛爷,他知道佛爷的意思,如果现在的话,恐怕只有一次…
可他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