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又带着无限眷恋的声音响起。白瓷整个人几乎挂在了霍骁身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脸颊埋在他微凉的西装面料上,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雪松与烟草气息的冷冽味道。
“先生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他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黑琉璃,盛满了毫无杂质的依赖和思念。
霍骁先是一愣,随后冷硬的眉眼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
他是告诉了这小家伙,自己今天会回来,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接自己。
霍骁不由自主的在他单薄的脊背上轻轻拍了拍,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却已是他难得的温情。
“哦?”他低低发出一个音节,带着几分挑逗的疑问。
“多想?……哪里想?……怎么想的?”
接二连三的几个问题,让白瓷咬着下唇红了耳尖。
“就,就是很想……”他回答的模棱两可,仿佛没有听懂霍骁的意思。
“嗯?”又是一个简单的音节。
白瓷几乎腿软的跌坐在地,只能紧紧的抓着霍骁的大衣支撑。
“先生,”白瓷满脸窘迫,语气小声像是小猫轻挠心尖,“不是那种想。就是普通的想,很想很想……”
心腹阿泰带着一众手下恭敬地站在稍远的地方,沉默地等待着。
直到霍骁揽着白瓷的肩,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阿泰落后半步跟着,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最后落在几乎黏在霍骁身上的白瓷背影上。
他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对迎上来的一个手下低声问道:“霍爷不在这些天,他怎么样?”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白瓷。
那手下还没回话,负责照顾白瓷日常的保镖周小七恰好也跟在后面,闻言立刻小声地回答:
“泰哥,白少一切都很正常。每天就是看看书,在花园里晒晒太阳,偶尔弹弹钢琴,胃口也挺好的,就是总念叨着想先生,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之前被问话的手下也连忙点头附和:“是的泰哥,我们的人一直看着,白少很安分,没有任何异常行为。出门也都是按规矩报备,去了两次画廊,一次书店,都是司机接送,很快就回来了。”
阿泰听着,目光再次掠过前方那个看似纯白无瑕、全心依赖着霍骁的年轻背影。
审视了片刻,没发现任何破绽,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盯紧点,我总隐隐觉得这个白瓷不对。”
“是,泰哥放心。”
细雨微蒙中,没有人看到,将侧脸偎在霍骁肩头的白瓷,唇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那弧度快得如同错觉,瞬间便消融在他重新漾起,纯净又依赖的神情里。
想到日夜都在盘算,如何利用这份“想念”和“纯真”,将他高高在上的金主先生,一步步拖进自己精心编织的情网里。
让他爱自己,如自己爱他一样。
一切正常,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揪紧了霍骁的大衣,用恰到好处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嗓音抱怨:
“先生,不是说两天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霍骁低头,看着怀里人微红的眼尾,只当他是真的委屈了,手臂收拢了些,淡淡解释:“事情棘手。”
白瓷乖顺地点头,不再多问。只是不自觉地又将身体贴紧了他几分,仿佛要借由这贴近汲取那份令人沉溺的温暖与力量。
“好想先生……真的好想。再见不到先生,我就要疯了。”没有甜言蜜语,却字字诛心。
“哦?”霍骁的嗓音蓦然低沉,分明染上了情欲。
他抬手,快速按下挡板,将后座隔绝成一片私密的空间。
下一秒,霍骁猛地将白瓷揽到自己的腿上,让他跨坐上来。宽大的手掌锢住那截细腰,气息灼热:
“现在没人了……告诉先生,哪里想?”
白瓷仰起脸,生涩却急切地吻上霍骁微凉的唇,声音轻颤:“先生亲自尝尝……我的相思苦!”
霍骁低笑一声,旋即反客为主,深深吻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唇。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却又在缠绵间泄露出一丝压抑已久的渴望。
霍骁的舌尖撬开白瓷的齿关,仿佛真的要品尝他所说的每一分“相思苦”。
密闭的车厢内温度骤然攀升,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
霍骁的手从他的腰际缓缓下滑,抚过西裤边缘,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一簇簇无形的火苗。
“只是这里想?”
他的手心紧贴着他剧烈的心跳,
…………,仿佛彻底融化在他滚烫的怀抱和话语里。
【好家伙!番茄审核这么严格的吗???这也不行?】
“小狐狸,在你心里,先生就这么不是东西?嗯??”他像是在提问,也像是在回答:“我会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
“不……不是的。”他刚一开口,尾音就抖得不成样子,“可是先生已经——”
“闭嘴!”霍骁哑声打断,呼吸灼热得像烧着的火。
他自己也早已欲火焚身,却仍用最后一丝理智警告:“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扒了你。”
白瓷扬起一抹得逞般的笑,眼中水光潋滟、惊喜涌动:“先生想我了……对不对?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霍骁抬手按了按睛明穴,假借疲惫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别过脸,哑着声音‘怒斥’:“滚下去!你在这演偶像剧呢?整天想来想去的……”
白瓷不但没退,反而得寸进尺,勾住霍骁的脖颈再度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间隙,他笃定地低喃:“先生不肯承认……你就是想我了。”
如烈火燎原,似强风过境,白瓷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击溃霍骁残存的理智。
“……嗯……。”霍骁从喉间挤出一声低低的回应,像默认,又像投降。
一声回应,白瓷彻底沦陷在他从未有过的纵容里。
直到感受到车辆停稳,白瓷才衣衫凌乱的看向霍骁:“先生,我……,”
霍骁却衣冠楚楚,好像刚才纵情拥吻的只有白瓷一个人。
“呵!你什么你,”
他一把将白瓷按进怀里,用西装外套严严实实裹住他全身。
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往常那般不可侵犯的模样,唯独眼底尚未褪去的占有欲泄露了真实情绪。
他低头咬了下白瓷滚烫的耳尖,声音又沉又哑:
“你这副样子……只有我能看。”
指尖掠过对方湿漉的眼角,他像是宣誓主权一般,逐寸抚过那些因情动而泛红的皮肤。
“谁敢多看一眼……”霍骁停顿,目光里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不是调情,是警告!
从此往后,白瓷的沉醉、动情,一切因他而起的模样,都只能姓霍。
就如白瓷胳膊上刻着的——
霍骁所有物!
狂风暴雨嘶吼了整整一夜,仿佛连海底的水草都要被连根拔起。【鬼知道我删了多少】
直到清晨的鸟鸣叽叽喳喳地唤醒了白瓷,他下意识伸手摸索身旁的位置—— 空的!
“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
没有看到霍骁,他只能拖着仿佛散架的身体,一步步挪向书房。
霍骁正站在窗前。晨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金,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中显得愈发深邃,宛如一位出身贵族的王子。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那种无声的性张力让白瓷一时看得愣神:他的先生,怎么就这么带劲。
压制着心底疯狂叫嚣的喜欢,白瓷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悄悄凑上前,猝不及防地掐灭霍骁手中的烟。
他…………“先生别抽烟了,”
霍骁明显一怔,像是刚从思考中抽离。随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白瓷说了什么。
他抬手捏住白瓷的脸,微微用力:“越来越放肆!”
【救命!】,白瓷瞬间收起那副不怕死的样子。
“嘿嘿,先生,我开玩笑的。”
“嗯?”霍骁一个眼神,白瓷立马举起三根手指。
“我发誓!真的吃饱了!”
“呵。”霍骁轻笑一声,懒得跟这小家伙较真。
“怎么又光着脚跑出来?”
白瓷没有回答,只是轻盈的跳到霍骁身上,双腿娴熟地一圈,稳稳盘在了他腰间。
“先生在为什么事烦恼吗?”
霍骁单手托住白瓷的屁股,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么撒娇。
“哼!”白瓷不开心的噘着嘴,有点故意的做作,“先生什么都不告诉我,是怕我窃取机密么?”
霍骁看着他那个样子,着实有点无语。
“惯的你。这是你该和金主爸爸说话的语气吗?”
白瓷立马换了一种风格,温柔体贴的说:“我只是想做朵解语花,多要些疼爱罢了。先生别恼。”
霍骁:“…………”
小狐狸果然不是白叫的,真有千面啊。
不知是累了,还是懒得跟白瓷斗嘴,霍骁直接陈述了陆冥迟被蝮蛇抢走军火,损失惨重的事。
白瓷一脸不解,酸溜溜的问:“蝮蛇抢了陆冥迟的货,先生愁什么呢?替他心疼损失?”
霍骁抱着他坐在办公椅上,点着他的额头教训:“你这脑袋里,除了情情爱爱还有别的东西么?”
“我不是心疼他,我是在想,蝮蛇在西南边境称王称霸的,干嘛突然来趟陆冥迟这摊浑水。黑吃黑也不该选陆冥迟啊,他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我知道我知道!”白瓷像个积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高高的举手抢答:“据我分析,肯定是蝮蛇看上了先生,在替先生出气呢。谁让陆冥迟总欺负先生的,他活该!”
霍骁:“…………”
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经线搭错了,要跟一个恋爱脑讨论局势问题的?
几天后,霍氏大楼。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室内冷气开得足,光线明亮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
霍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审阅着一份文件,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红木桌面。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霍骁头也没抬。
门被推开,阿泰步履稳健却稍显急促地走进来,神色凝重。他走到办公桌前,微微欠身:
霍骁这才抬眼,目光锐利:“说。”
阿泰深吸一口气,语气沉凝:“我们和秦敖那边,海运和贵重金属提炼的两条线,同时出问题了。”
霍骁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身体微微后靠,眼神示意他继续。
“合作条款的执行突然变得滞涩,秦敖那边传来的风声,好像是……陆冥迟横插了一脚。”
阿泰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他似乎在暗中压价,给出了更低的分成比例,试图撬动秦敖。”
“陆冥迟?”霍骁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他要跟我抢生意?秦敖什么反应?”
“秦敖没有立刻答应陆冥迟,但显然动了心思,想待价而沽。”
阿泰汇报,“他刚刚发来邀请,说过几天组个局,请大家一起出海玩几天,名义上是放松,实际上……应该是想在船上重新谈条件,看我们和陆冥迟谁能给出更好的价码。”
霍骁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出海?他倒是会选地方。海阔天空,确实‘方便’谈事情。”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是白瓷。
他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乖巧又忐忑:“先生要出海玩吗?”
阿泰明显排斥的皱了皱眉,看向霍骁。
霍骁瞥了白瓷一眼,没理会他,继续对阿泰说:“回复秦敖,我会准时到。”
“是,霍爷。”阿泰点头,转身离开。
白瓷见没人理他,干脆小跑着绕到霍骁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袖口,小声央求:
“先生这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要不然,我又要好几天见不到先生了。”
霍骁抽回自己的袖子,语气冷淡里透着不容置喙:“你非要跟来公司也就罢了,还想回海上去漂?”
这话像一根细刺,深深扎进白瓷心底,提醒着他曾经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他下意识抚摸着手臂上刻着的文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想……”
没等霍骁开口,他又猛地抬头,急急补充:“可我更不想和先生分开!”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湿漉漉的凤眼望向霍骁,眼尾泛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知道,我就是先生养的一只金丝雀……可金丝雀也得偶尔放放风呀。先生总把我关着,我都快要发霉了。”
“哦?”霍骁不为所动,挑眉瞥他,“哪儿发霉了?脱了衣服我检查检查。”
白瓷一下子被噎住,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带着颤:“我就知道……我上不得台面。先生明明知道我想去,就是不肯带我。”
他越说越委屈,语速都快了几分:
“下一句您是不是又要说‘少装可怜’?可我哪里是装可怜……我是真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游轮晚宴都要带舞伴的——先生不带我,是想带谁?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小六?”
霍骁被他吵得头疼,可目光一扫到他红着眼睛强忍泪水的模样,又硬生生压下火气。
沉默片刻,他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带你去。”
霍骁语气里全是嫌弃,“是不是装的你自己清楚……我懒得拆穿你。”
目的达成,白瓷瞬间眼睛一亮,几乎从原地跳起来,笑得整个人都亮晶晶的:“我就知道!先生最疼我啦!”
白瓷欢喜得原形毕露,一下子跨坐到霍骁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就要亲。
“你脏死了!”霍骁侧脸躲开,一脸嫌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敢亲我?下去!”
“不要!”白瓷不仅不下去,反而搂得更紧,耍赖撒欢一样蹭他,
“我不脏!我喜欢先生——最最最喜欢先生了!”
霍骁无奈地按了按额头,最终却没再推开他。
算了。他自己养大的小宠物,骄纵一点……也无妨。
温存了一会儿,白瓷懂事的让霍骁专心工作,自己带着周日提前回到庄园。
白瓷斜倚在丝绒沙发上,指尖轻柔地抚过缠绕在他腕间的小青蛇。那蛇通体碧绿,鳞片冰凉,信子无声吐息,带着致命的危险。
他抬起眼,声音温润带笑,却让人无端生出寒意:
“不知道陆冥迟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尽可能的登上那艘游轮。”
白瓷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小蛇的脑袋,“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周日站在一旁,一改往日的洒脱不羁,眉头紧锁,竟透出几分罕见的踌躇。
他搓了搓手指,声音有些发干: “老大,那个……我能不能不去啊?”
周日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带点恳求,“秦敖……他肯定在。万一我露馅,他真要阉了我的。”
白瓷闻言,指尖逗弄小青蛇的动作微微一停。他抬眸,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周日身上,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自己惹下的风流债,现在知道躲了?我有没有提醒过你,管好你下面那个东西。”
“天地良心!”周日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大。这次这不是我招惹他的。我怎么可能去招惹一个疯子来上我呢?”
白瓷笑意意更胜,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讥诮,“这不重要……”
他上下打量了周日一番,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
“就你如今这副模样,丢人堆里都发现不了,确定秦敖还能认得出你?”
周日喉结紧张地滑动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想再争辩什么,却在白瓷那看似带笑、实则冰凉的注视下将所有话咽了回去。
他肩膀微微一垮,终是认命般地低下头。
“是,老大……。”
白瓷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垂下眼睫,注意力又回到了那條致命而美丽的小青蛇上。
几天后的公海——
豪华游轮“海洋之星”在夜幕下灯火通明,如同一颗漂浮在海上的璀璨钻石。上层甲板的宴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各方大佬名流几乎悉数到场。
霍骁一身定制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气场强大。他手中端着威士忌,正与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而他的目光却时不时扫向身旁安静坐着的青年。
白瓷穿着浅米色西装,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前,捧着一杯果汁小口啜饮,看上去乖巧得像只被精心饲养的金丝雀。
只有霍骁知道,这副纯良外表下藏着怎样的魅惑勾人。
“怎么?身上还疼呢?”霍骁趁着谈话间隙,侧身低声问白瓷。
白瓷抬起眼,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脸颊微微泛红:“没有……先生快闭嘴。”
霍骁嘴角微扬,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白瓷的后颈,感受到对方轻微的战栗。
这亲昵而带有占有意味的动作落入旁人眼中,又是一段可供咀嚼的谈资。
“霍总好福气,白先生真是难得一见的妙人。”一个胖商人奉承道,眼睛不老实地在白瓷身上打转。
霍骁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周围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李总最近的生意果然是太顺利了,都开始关心起我养的鸟儿了?”
胖商人原以为能拉近距离,却不曾想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他顿时冷汗直冒,连声道歉。
白瓷貌似忍着委屈,适时地站起身,手指轻轻搭在霍骁臂弯:“先生,我去下洗手间。”
霍骁点头,目光追随着白瓷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米色消失在走廊转角,才重新投入到社交中,只是周身气压依然低沉。
洗手间内,白瓷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额前碎发。
镜中人有一张极其立体的脸,干净、柔和,甚至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纯真。
“那个李总,”白瓷出声,冷的不像是能从这张柔和的脸发出的声音:“等下了船,你亲自去会会。”
周小七维持着保镖的严谨站姿,声音却满是痞气和兴奋:“得嘞!”
白瓷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出门时却险些撞上一个人。
“抱歉。”白瓷微微后退,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约莫三十左右,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穿着深蓝色西装,气场强大。
白瓷认得这张脸——秦敖,东南亚一带势力庞大的秦氏家族掌门人,霍骁此次游轮之行的重点合作对象。
“无妨。”秦敖的目光落在白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霍骁带来的小朋友?”
白瓷点头,做出略显拘谨的样子:“秦先生好。”
秦敖忽然向前一步,逼近白瓷,鼻翼微动,像是在嗅闻什么。白瓷僵在原地,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有意思的味道。”秦敖眼神深暗,“雪松、烟草,麝香,还有一丝...人体‘处子香’。是你?”
白瓷心中警铃大作。
秦敖描述的味道绝不是他身上的,他是绝对不会用含有催情成分的香水。
这味道只可能来自于身后的周日——他的贴身保镖。那个总是痞笑着抽烟,昨晚又不知道去哪里勾搭女人,留下了味道的狗东西!
可‘处子香’是什么鬼东西?
“我不明白秦先生在说什么。”白瓷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我用的是柑橘调香水。”
秦敖低笑一声,手指几乎要触到白瓷的脸颊:“装傻?这味道野性又危险,和你真是反差鲜明...,怪不得我大海捞针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在了霍骁那里。”
“请秦先生自重!”周日内心虽然忐忑,但出于‘保镖’的本分,还是抬手阻拦秦敖。
秦敖的注意力瞬间被周日吸引,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白瓷反应迅速,立马趁机脱身:“我先回去了,霍先生还在等我。”
他快步走出洗手间,周日紧随其后。
转过走廊两个拐角,确定秦敖没有跟过来。周日立马露出一副委屈样,压低声音:“老大,我就说秦敖会发现我。刚才他那眼神,跟发现新玩具的野兽似的。”
白瓷脚步不停,表情却已经从纯真无辜变得冷静锐利:“怎么回事?”
“他好像能闻出我身上独有的味道,而且……似乎还把你认成了我。”周日苦笑,“这下麻烦大了。游轮漂在公海上,我想死盾都盾不了。”
白瓷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风流快活的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怕了?”
“那可是秦敖啊老大,”周日做出一副可怜相,“悬赏百万美金也要将我扒皮抽筋的主儿。您可得护着我点,要不然,我真要给‘蝮蛇’丢人了。”
白瓷冷哼一声,无奈吩咐:“放出信号,让咱们的船来公海这边遛个弯。”
“得嘞!”周日听到自家老大会护着自己,尾巴瞬间要翘到天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宴厅,霍骁立刻注意到他们神色的细微变化。
他结束谈话,向白瓷伸出手。
“遇到麻烦了?”霍骁问,手指轻轻摩挲白瓷的掌心。
没等白瓷回答,秦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回宴厅,径直朝他们而来。
周围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路,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霍总,”秦敖在他们面前站定,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白瓷和身后的周日,“刚才跟你家小朋友聊了几句,很有趣。”
霍骁不动声色地将白瓷往怀里带了带,彰显着无声的占有欲:“秦总……对我的人感兴趣?”
“确实。”秦敖直言不讳,“开个价?或者,用我新得的那个海岛度假村换?保证你不亏。”
人群中响起一阵阵压抑的惊呼。谁都没想到秦敖会这么直接,而且开出如此天价。
“怎么回事?这是擦身而过就看上了?”
“不知道……,这个金丝雀果然不简单。”
“霍爷恐怕是骑虎难下了,若不答应,怎么谈后续的合作。”
“说来也奇怪,怎么霍骁看上的人,各方大佬都想要呢?听说陆少也看上这只金丝雀了。”
第46章 小东西在害怕
看着秦敖突如其来的骚操,白瓷努力掩下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垂下头,看上去像是受惊般紧紧抓住霍骁的衣角。
霍骁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宴厅内原本窃窃私语的宾客们也彻底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秦敖的话已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强索。
“秦总,”霍骁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但他脸上还维持着最后一丝商业礼仪的假笑,“是这小东西冲撞到您了么?我带他向您道歉,回去一定好好教训。”
没有明说,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明白了霍骁话里的意思。
白瓷——他不卖。
“呵!”秦敖嗤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神却像锁定猎物的猛兽,紧紧锁定半靠在霍骁胸前的白瓷,
“霍总,你我都是生意人,何必说的拐弯抹角呢?一个玩伴而已,值得你放弃我们即将敲定的庞大合作?把他给我,东南亚那条新航线的利润,我可以再让你两个点。”
巨大的利益诱惑让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向霍骁,等待他的抉择。
白瓷紧张的喉结滚了滚——现在的霍骁会放弃这么大的利益,护着自己吗?
阿泰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像是看到积压货物卖出了高价的欣喜。
霍骁下颌线绷紧,眼中情绪不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个嚣张高傲,带着几分调笑的声音却突兀地插进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啧!这么热闹?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暗黑色西装的男人慢悠悠地走来,他容貌极其俊美,甚至带了几分邪气,眼尾微微上挑,手中把玩着一枚古铜色的戒指,笑容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陆总来的……还真是时候啊!”秦敖微微皱眉,显然对陆冥迟的突然出现感到不悦。
陆冥迟却像是没听到秦敖的话,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霍骁,最终落在白瓷身上。
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毫不遮掩!
“呵。”陆冥迟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只是刚好路过,听到秦总说要买人。我没记错的话……”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霍骁脸上,笑容加深,语出惊人:
“阿骁上次开价,一个亿!当初是我眼拙,没看懂这位‘白瓷’小朋友的身价。如今连秦总都肯让利两个点,足以证明其价值。废话不多说,一个亿,你的宝贝瓷器——我要了!”
此话一出,整个宴厅彻底炸开了锅!
谁能想到,霍骁养在身边的那个看似纯净无害的金丝雀,竟同时引得秦敖和陆冥迟这两位大佬开出天价争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仅仅是美色的争夺,更像是三方势力在打什么暗语。
霍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额角青筋微跳。
原本想以不卖白瓷为理由拒绝秦敖,陆冥迟偏要在这时候横插一脚!
明显是让自己骑虎难下。
白瓷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显露出一丝脆弱。
霍骁感觉到白瓷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紧,似乎还带着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心乱如麻。
小东西在害怕……
怕自己卖了他?
“陆冥迟,”霍骁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骇人的戾气,“你也要来凑这个热闹?”
“怎么能叫凑热闹呢?”陆冥迟无辜地摊手,“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买。霍总,不会后悔了,舍不得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