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俯身,一把掐住白瓷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
月光下,白瓷的脸色苍白,眼圈却泛着红,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里此刻水光潋滟,带着一丝隐忍的委屈和全然的不解,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
“为什么?!”霍骁几乎是低吼出来,酒气喷在白瓷脸上,眼神混乱而痛苦,
“谁让你多事!谁让你替我弹那首曲子!你到底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
霍骁手指用力,掐得白瓷微微蹙眉,却依旧没有挣扎。
“我什么都不知道,霍先生。”白瓷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真诚,“我不知道你的手怎么了,也不知道那首曲子有什么特别。”
他顿了顿,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颗滚落,砸在霍骁掐着他下巴的手上,烫得惊人。
“我只是……只是感觉到您当时情绪很不好,很痛苦。我看到陆冥迟那样为难你……我……”他哽咽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努力把话说完,“我心里难受。我不允许他那样对你。”
第51章 只想护着我的先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想到这个笨办法。”他抬起泪眼,勇敢地迎上霍骁混乱的视线。
这句话如同最柔软的羽毛,却又带着千钧之力,撞进了霍骁从未有人抵达过的心底——
“我只想护着我的先生。哪怕一点点也好!哪怕用我的命!”
歇斯底里,却也发自肺腑。
时间仿佛静止了。
霍骁所有的怒火、质问、暴戾,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他掐着白瓷下巴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护着我?”他喃喃重复,像是听不懂这三个字的含义。
自从父亲死后,从来都是他护着别人,何曾有人想过要“护着他”?
还是这样一个,他一直以来视为金丝雀、需要他庇护的小玩意儿?
可是,那双泪眼里的真诚和心疼,不像假的。那在宴会上贸然起身走向钢琴的背影,那份想要为他挡去刁难的心意……
一股从未有过的、汹涌而陌生的情潮猛地冲垮了霍骁内心坚固的壁垒。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胀。
那股尖锐的绞痛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让他手足无措。
他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却无比认真地说要“护着他”的脸,第一次发现,这只他买来的金丝雀,不知何时,点燃了一簇他无法掌控的火焰。
霍骁猛地松开了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甚至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白瓷,那挺直的背脊和微红的眼眶,此刻在他眼中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和海浪轻拍船舷的呜咽。
霍骁才极其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无比:“……起来!”
这一次,白瓷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地,慢慢地试图站起来。但因为跪得太久,腿脚早已麻木,他身体一软,险些摔倒。
霍骁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伸手,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温软的身体落入怀中,带着淡淡的、属于白瓷的纯净气息。
霍骁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大步走向卧室,动作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他把白瓷放在柔软的床上,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几天的憋闷好像在这一刻彻底释怀,虽然霍骁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冥迟是故意的。”霍骁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拒绝他。他奈何不了我,你没必要这样出尽风头……反而惹得有心之人惦记。”
“噗——”白瓷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抬眼看着霍骁,眼底水光潋滟,像是藏了一池星子,
“先生这是在吃醋?还是……在紧张我,怕我被人抢走?”
霍骁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那个他熟悉的白瓷又回来了——狡黠得像只小狐狸,无时无刻不想试探他的心意,引诱他说出在乎和爱意。
可这一刻,霍骁只想纵着他。
“是,我在吃醋,”他俯身贴近白瓷耳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酸得快要疯了。”
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白瓷敏感的耳垂,如同恶魔低语,却比情话更让人心悸,
“我的小兔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小狐狸?还是只到处招惹撩拨、闪闪发光的小狐狸……如今身价飙升到两个亿,先生都快买不起了。”
白瓷顿时像只斗胜的小孔雀,骄傲地扬起纤细的脖颈:“我早就说过,我超值的~先生以后可要好好疼我。”
霍骁眸光一暗,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小腹,声线陡然低沉:
他忽然将白瓷揽得更紧,呼吸灼热地喷薄在他颈间,
“那小白教教先生……该怎么疼?”
白瓷被撩得耳根发软,却强撑着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指尖轻轻划过霍骁的喉结:“首先……”
他故意拉长语调,眼波流转,“你得先学会……喂饱你的小狐狸。”
霍骁眼神骤然深邃,一个翻身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下:“如你所愿。”
他低头吻住白瓷微凉的唇,将所有未尽的语声吞没在这个炽热的吻里。
一吻终了,白瓷气喘吁吁地软在他怀里,却仍不忘勾人。
“不够!小狐狸还要……”
霍骁低笑,胸腔震动,带着无尽的纵容和宠溺:“学会贪吃了?”
他指尖掠过白瓷微肿的唇瓣,声音暗哑得可怕:“那就……慢慢来。今晚,先生教你什么叫……身价两亿的待遇。”
夜,还很长。
在看不见的黑夜里,白瓷——大获全胜!
晨曦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细微的尘粒在光中无声浮沉。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荒唐的气息,酒味,和充斥整个房间石楠花的暧昧。
白瓷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骨架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软疲乏。他动了动,更深的陷进身后温热坚实的怀抱里。霍骁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无意识地收拢,是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他的后背紧贴着霍骁的胸膛,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目光垂下,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堪称漂亮。只是,手背和脉搏处,几道凸起的、扭曲的疤痕盘踞其上,破坏了无瑕的美感,像是最完美的瓷器上无法弥补的裂痕,触目惊心。
白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指,极轻极轻地抚上那些伤痕,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描摹那凹凸的轨迹。
“先生的手……”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他便感到拥着他的身躯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头顶传来霍骁低沉的声音,比平日更冷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别碰。”
他猛地握住了白瓷流连不去的手指,力道有些重,像是要阻止那探寻,也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第52章 折断了翅膀
那冰冷的语气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白瓷心头刚刚鼓起,想要一探究竟的勇气。
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努力放松下来,掩饰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弯出一个乖巧顺从的微笑。
“先生不想说就算了,”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水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不问。”
他说着,轻轻动了动,想要挣脱霍骁的怀抱起身,逃离这突然变得令人窒息的氛围。
然而,就在他试图离开的刹那,不知道何种剧烈汹涌的情绪在霍骁的胸腔里冲撞爆炸,击溃了那层冰冷的伪装。
霍骁猛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瞬,手臂用力,一把将几乎要起身的白瓷重重地重新捞回自己怀里,紧密地禁锢住,不留一丝缝隙。
白瓷猝不及防,低低惊呼一声,跌回那片滚烫的胸膛。
“先生,你……,”白瓷不知该说些什么,像霍骁这样的人,自己似乎不该表现出心疼。
“……不是不想说。”霍骁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比刚才更沙哑,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的沉重。
他内心似乎挣扎了许久,才终于肯撕开那血淋淋的旧伤疤。
“真想知道,先生可以告诉你。”
白瓷纠结了一下,紧紧埋在霍骁胸口:“我想知道!”
霍骁轻笑,拍了拍白瓷的背:“好……。”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粗糙的砂砾,“陆冥迟喝醉了发疯,想要……,”
霍骁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睡了我!”
白瓷的身体在他怀里猛地一颤,连心跳都跟着停顿了一瞬。
霍骁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或者说,禁锢住那即将破笼而出的痛苦回忆。
“我一时慌乱,握住桌上水果刀……刺伤了他大腿。”他的语速很慢,仿佛正隔着漫长时光,看着那个绝望惊恐的少年,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对陆冥迟千依百顺。那晚我骤然反抗,他气愤不已……”
霍骁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停顿了一下,才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说出了结局。
“拔出刀……,直接刺穿了我的左手。”
白瓷屏住了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喘息。
“医生说伤了筋脉,”霍骁的声音低下去,带上了一丝空洞,却也异常平静。
“再也不能弹琴了。”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只有彼此交缠的、不再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霍骁感觉到自己胸膛前的衣料被迅速浸湿,温热一片。
“怎么?”他声音依旧的低沉沙哑,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听个故事还听哭了?”
白瓷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发出极力压抑,小动物呜咽般的抽泣。
他的先生把痛苦讲述的如此轻描淡写。自己苦练十几年的琴技,光明璀璨的未来——都只字不提!
半晌,白瓷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睛红得厉害,哑着嗓子,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心疼与愤怒,甚至是一丝天真的狠厉:
“先生为什么不杀了他?”
他的先生,原本是云端之上,指尖能流淌出星辰大海的钢琴家啊。却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拖入这肮脏不堪的深渊里。
霍骁沉默了片刻,然后极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纠葛、宿命、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扭曲的共生。
他抬手,用那只骨节分明,格外完美的右手,有些笨拙却温柔地抹去白瓷脸上的泪。
“我与陆冥迟之间,”霍骁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深邃复杂,“不能用简单的爱和恨解释。”
他低头,抵着白瓷的额头,看进他湿润的眼眸。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他承诺般低语,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以后再一点点告诉你。”
阳光的缝隙移动了些许,悄然落在深色的床单上,霍骁手腕处的疤痕显得愈发清晰。
手腕上的疤痕……是自杀留下的吗?可为什么是这种形状?他的先生,会自杀吗?
白瓷不敢问,也不想问。他不愿他的先生在痛苦回忆。
没过多久——
佣兵团的加密通讯频道里,一条带着冰冷杀意的指令打破死寂。
发信人:蝮蛇。
内容简短,却透着屏幕都能嗅到的血腥味:「从今天起,不惜一切代价,我要陆冥迟,不得安宁!」
频道内静默了足足三秒。
随即,一个慵懒带笑,背景音混杂着娇嗔与酒杯碰撞声的男声率先响起,带着夸张的抱怨:
“哇哦~,老大这命令…真是字字泣血,闻者伤心呐。”周日的声音黏黏糊糊,仿佛还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不过,直接杀了不好么?非要玩‘不得安宁’这套……老大真是恋爱脑上头,没救了啊。”
他轻佻地笑着,语气里却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赞同!”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切了进来——是幽灵。
他惜字如金:“目标,清除。最高效。”
他的“疯”是剔除了所有人性杂质的绝对冰冷,将生命视为最简单可抹除的坐标点。
“啧~,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毫无美感。”一个带着魅惑,仿佛在细细抚摸什么的声音加入了讨论。
画皮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沉醉般的迷离,
“让一个人‘不得安宁’……这是多么精妙的艺术啊。剥掉他的平静,撕碎他的日常,让他活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惧里……哇哦~”
她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赞叹,“我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陆冥迟,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稀有品种,能把我们最完美的指挥官气成这副模样……”
画皮越说越兴奋:“能在他皮肤上感受到恐惧引起的战栗,想想就让我兴奋得发抖呢。”她的极致迷恋人皮艺术。
“呵,低级!”又一个声音插入,伴随着急促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键盘敲击声,几乎是每秒数十下的频率。
蟑螂的语调快而尖,带着一种数字般的非人感,
“肉体接触?效率低下。只要有摄像头的地方,就有我的眼睛。你们想不想看他裸照,我今晚就去搞。”
“有意思,可我不要,我就要亲自去看,怎么滴?”
频道里短暂地充斥着周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声,画皮陶醉的哼吟、蟑螂疯狂的键盘声以及幽灵那边传来的,细微却清晰的武器保养的摩擦声。
虽然方式各异,吐槽归吐槽,但一种共识在弥漫——那个叫陆冥迟的男人,完了。
老大下的指令,他们必将以自己最“擅长”、最“疯魔”的方式,执行到底。
在接下来的几天商业会谈中,白瓷始终没有露面。
陆冥迟自信的以为是白瓷触到霍骁的逆鳞,导致他正被罚得很惨。
殊不知,其实是白瓷晚上被霍骁折腾得够呛,白天只能补觉。
商谈的最后一天,白瓷“坚强”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先生,我今天一定要跟着你去。”带着疲惫的沙哑,白瓷好像连撒娇都没有力气。
霍骁唇角忍不住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我们谈生意,你非要跟着去干嘛?”
白瓷不开心的反驳:“我又不是跟先生偷情的,干嘛整天藏着!”
说完好像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先生不是说,这次和秦家的海运合作估计要泡汤。那我不得在最后一天去气气陆冥迟么?生意输了又怎样,我睡到了先生,他睡到了么?”
“嗯?”霍骁故意冷着脸一声质问,白瓷立马认怂。
“不对不对,是先生睡到了我。”
看他这么能屈能伸,霍骁的冷脸再也绷不住,低笑出声。
白瓷勾住霍骁的脖子,傲娇又带着挑衅:“谁睡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睡在床上的是我和先生,不是他陆冥迟。”
“呵,”霍骁低笑出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走吧,傲娇的小狐狸。”
当白瓷再次出现在宴会厅,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依旧穿着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装,面容如冷瓷,只是眼角眉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唇角的弧度却甜蜜异常。
霍骁瞥了一眼陆冥迟,随即与白瓷十指紧扣。
“走吧,先生带你吃东西。”
霍骁一改前几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白瓷表现出了极致的宠爱。
与秦敖和陆冥迟打过招呼后,霍骁亲自为白瓷拉开座椅,俯身时指尖暧昧地划过白瓷的后颈。
侍者端来精致的甜点,霍骁甚至极其自然地拿起白瓷用过的银勺,尝了一口他碟中的蛋糕,随即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有点甜,但……还是不如你。”
呼吸灼热地烫着白瓷的耳廓。
白瓷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脸上的甜蜜几乎都要溢出来一样。
他的先生是在装?
不!总有一天,他要霍骁真的变成这样,眼里心里,只有他白瓷一人!
这一幕,精准地刺入不远处陆冥迟的眼中。
他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猩红的酒液在杯中剧烈晃动,一如他瞬间翻涌起毁灭欲的内心。
他死死盯着霍骁触碰过白瓷的那只手,眼底风暴凝聚,险些当场失控。
但陆冥迟毕竟是陆冥迟。他猛地灌下杯中酒,冰凉的液体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铁锈味和滔天妒火。
再抬眼时,除了眼底残留的一丝骇人的红,面上已恢复惯常的深沉莫测。
陆冥迟转向本次海运合作的决策者秦敖,声音听不出情绪:“秦总,这次的行程即将结束,您是否已经决定了合作对象?”
秦敖目光扫过霍骁。
这几日霍骁虽然积极争取,但利益分割上寸步不让,条件苛刻,毫无转圜余地。
反观陆冥迟,给出的方案优厚且极具诚意。
他心中天平已倾斜,缓缓开口:“陆总的方案确实更……”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两人几乎同时步履匆忙地闯入,脸色惊惶。
一个是秦敖的贴身副手,另一个则是陆冥迟的心腹阿威。
两人甚至顾不上礼节,分别冲向自己的老板。
“秦总!情况有些特殊,陆冥迟漂泊在东南亚的货轮被身份不明的人攻击,货物损失惨重,现场一片混乱!还有——,”
“陆总!出事了!我们设在南美和西欧的三个重要据点同时受到猛烈攻击,对方手段狠辣,而且我们的电脑资料库遭遇黑客攻击,所有资料都被删除……页面上只留下“蝮蛇”两个大字!公司一片混乱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
两道焦急的声音虽压得低,但在骤然寂静下来的氛围中,却如惊雷炸响!
“蝮蛇”这个名字,足以让在场所有知情人色变。
陆冥迟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努力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发作。
此刻的白瓷微微垂眸,狡黠的视线一闪而过。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再无半分之前的疲惫或伪装,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报复的快感。
游戏开始了。陆冥迟,好戏还在后头!
霍骁先是不解,然后则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搂住白瓷的肩膀,十分明显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嗐!看来陆少家务繁忙啊?那你和秦总的合作,是不是得晚点再聊了?”
秦敖听到了手下的禀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局面,眉头紧锁,陷入了更深的权衡和惊疑之中。
陆冥迟快速的稳定情绪,有条不紊的解释:“秦总,这只是个意外。蝮蛇就算在神出鬼没,我总有抓到他踪迹的时候。”
“我陆家只是没想到蝮蛇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只要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让一切事务步上正轨,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秦敖没有着急回应陆冥迟的解释,眼神控制不住的游离在他与霍骁之间,甚至还多看了一眼霍骁身后的白瓷。
第54章 合作顺利
就在秦敖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面色凝重,心中天平在霍骁与陆冥迟之间剧烈摇摆、难以决断的时候——
又一名手下慌乱的冲了进来。
他脸色比刚才报信的那两位还要紧张,声音都变了调:“秦总!不、不好了!游轮主控室……我们所有的监控和内部通讯系统……被、被黑了!”
话音刚落,宴会厅内所有巨大的显示屏,包括墙壁上装饰性的智能屏幕,在同一瞬间全部闪烁了一下,画面被强行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其惹眼痞帅的面孔。
那人头发微乱,嘴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甚至带着点欠揍的笑容。眼神却像带着钩子,慵懒又魅惑,正是前几日闹着沸沸扬扬,“蝮蛇”的手下的周日!
他好像正舒舒服服地靠在某个豪华沙发里,背景模糊,但能看出绝非囚禁之地。
周日对着镜头,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进行一场轻松的视频聊天。
“哈喽啊,我亲爱的秦先生——”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系统传遍整个寂静的宴会厅,语调拖长,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勾人劲儿,
“想我了没有?”
秦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仿佛停顿了一刻。
他情绪剧烈翻涌,刚要开口——
屏幕里的周日却仿佛预判了他的反应,抢先一步,用一种抱怨似的、却又清晰无比的语气继续说道:
“唉,真没劲~。我们老大让我告诉你一声……哦,不对不对!”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口。
笑得更加灿烂,也更危险,
“是我要告诉你一声——”
他凑近屏幕,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但那声音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我,不喜欢陆冥迟,超级、超级讨厌。”
他撇撇嘴,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随即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还是更喜欢霍骁身边的小白瓷,软呼呼的小兔子,多好玩儿。”
周日话锋一转,语气里的轻佻不变,却渗出了一丝冰冷的威胁:“所以呀,秦总,如果……你要跟陆冥迟合作的话,”
他歪了歪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就别怪我家老大……”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周日夸张地抱紧了自己,用一种委屈又害怕的语气,说出了最荒谬的威胁:“他说……他要找十个妙龄少女,让我精尽人亡!天啊!这简直太可怕了!快救救我,亲爱的秦先生!”
这番夸张又做作的胡言乱语,信息量巨大。
所有人都懵了。
秦敖胸口剧烈起伏,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告”气得脸色铁青。
他张开口,试图说些什么——
“我不管!”屏幕里的周日有些傲娇,像个恃宠而骄的小媳妇,根本不给秦敖说话的机会。
他直接对着镜头抛出一个飞吻,“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拜拜~。记得想我哦,爱你的周一到周日!括弧,每一天!木马~”
最后一个飞吻和响亮的“mua”声之后,屏幕猛地一黑,所有显示设备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幻觉。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宴会厅。
秦敖站在原地,手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拿捏的无力感。
周日这番疯言疯语,像一把烈火,煎熬着秦敖的心。
就在这时,霍骁轻笑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仿佛完全没感受到现场的紧张氛围,姿态闲适地转向脸色铁青的秦敖。
“秦总,”霍骁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
“看来有些意外情况打断了您的决定。不过,这也恰好让我们看清了一些潜在的风险,不是吗?”
他微微向前倾身,语气变得推心置腹,却又字字戳心:
“陆家能力卓绝,我从不怀疑。但眼下看来,他似乎与‘蝮蛇’结了不小的梁子。被那种疯子盯上,今后的生意恐怕很难风平浪静。麻烦不断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殃及池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冥迟难看至极的脸色,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做生意,短期利益固然重要,但长久的稳定,才是真正的最得人心。选择一个随时可能被战火波及的合作伙伴,风险……未免太大了些。”
霍骁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同时也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最后,他抛出了真正的杀手锏,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秦敖能听清。
“在怎么说……”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试探着开口,“,周日也是‘蝮蛇’的手下——,我们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秦敖最隐秘的神经。
秦敖的脸色变幻不定,目光在霍骁从容自信的脸、陆冥迟压抑着暴怒的脸上来回扫视。
霍骁有原则——他坚守底线,不肯让利,证明他不是个会为了合作无底线妥协的人。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他还能冷静分析,乘胜追击。
相比之下,陆冥迟此刻的处境确实堪忧,与“蝮蛇”结仇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再三思量,权衡利弊,秦敖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向霍骁时,眼中多了几分决断和欣赏。
“霍总说得对。”秦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清晰地传遍安静的宴会厅,
“做生意,求的是长远和安稳。一些蝇头小利,比不上合作伙伴的可靠重要。”
他直接略过了陆冥迟,朝着霍骁伸出手:“我们的合作,希望一切顺利。”
霍骁笑着握住秦敖的手,力道适中,姿态完美:“当然秦总,绝不会让您失望。”
这一刻,陆冥迟彻底成了背景板。他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到了对手盘里,自己还后院起火,被当成了“不稳定因素”和“风险源”。
奇耻大辱和滔天怒火几乎将他吞噬,但他死死压住了,只是那眼神,阴冷得仿佛要将“蝮蛇”千刀万剐。
霍骁看了一眼陆冥迟,顺势将白瓷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姿态亲昵,仿佛在向所有人展示他的宝贝。
白瓷没有抗拒,只是害羞的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眸中所有真实的情绪。
陆冥迟,你输定了!
第55章 你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