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by过河矣
过河矣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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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阿耿父子俩人来帮沉川接水管。
因木头暴露在地面风吹日晒的容易腐朽,三人便先从水井往家里?挖了一条浅沟,然后把水管循着浅沟的路线摆放接通。
到了家里?接上一个三通接头分流,一股接去茅房连着水箱,一股接去院里?的篱笆下?,安上水龙头做平日用水,这般就不用浪费功夫跑去溪边打?水了。
接好水管,沉川和阿耿便回到水井下?,两人合力?把水管与水井脚下?预留出来的出水口连接起来。
水井地面上多建了一人高的井沿,上头盖了大牛村拉回来的大石板,出水口就留在离地面几?寸的井沿上,水压大,一打?开出水口的水龙头,就听得水管里?传来水挤走空气的咕嘟声。
“老头——来水了没——”阿耿扯着嗓子喊留在家里?的耿老爹。
过了会儿,许是水跑到家里?了,耿老爹回了声来水了。
回了家里?,沉川先去茅房里?看了看。
水箱已然蓄满水,按下?按钮,水哗哗往蹲坑里?涌,蹲坑里?蓄了些水,内里?打?了个漩,一下?从下?水道跑了。
水箱里?又开始蓄水,等水蓄满了就自动停止,无须人开关,倒是方便。
茅房声音大,听到动静梅寒和两个小孩都跑出来看稀奇,与耿家父子围在茅房门口听沉川讲这种厕所?如何使用。
大人听得其间精妙之处都忍不住说好,两个小孩不懂,只惊讶地望着望着沉川,很捧场地哇哇惊呼。
“阿简来。”
沉川唤了阿简进茅房,教?阿简如何蹲厕所?,蹲了起身来要按按钮冲厕所?,也给众人再演示一道。
水箱略高了一点点,只比阿简矮一个头,但小孩手短,得垫着脚才够得着按钮,力?气也小,四根手指头按得吃力?,也能顺利按下?去。
阿简惊奇的抬头望着沉川,“水来了!”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阿简让我玩玩吧!”小米兴奋地拉着阿简的手,眼?巴巴瞧着他。
“你玩玩。”阿简让出位置来,牵小米到水箱前去。
小米兴冲冲按下?按钮,“咦?坏了吗?”蹲坑只出来一点点水,又按两下?还?是一样。
阿简指着水箱,“这里?面没水了。”
小米看看水箱,看看阿简,又仰头看看沉川。
沉川好笑地敲敲水箱,“等这里?面没声音了再按。”敢情他说了几?道小米都没记住,就阿简记住了。
阿耿看得眼热也想体验体验,奈何茅房被两个小孩霸占了,他也不好跟小孩抢,便叫沉川也给他家安一个这样的厕所。
沉川点头应下?,叫两小只自己去搬个小木凳来垫脚,领着耿家父子去埋管子了。
埋好水管回来一看,两个小孩还窝在茅房里玩,一个站在矮凳上按按钮,一个蹲在蹲坑边玩水,衣裳都打?湿了一截。
沉川眼?皮一跳,忙把两人赶出来不许玩了,还跟梅寒告状:“你瞧瞧他俩,捧着蹲坑里?的水喝,现在不管管咋行嘛,以后不得玩粑粑啊?”
梅寒笑他:“不是你让人玩的吗?还不带进屋去换衣服。”
沉川就做出严肃模样教?育小孩,然而许是摸清了他的脾性,两个小孩都不怕他,龇着一口小牙朝他笑。
午间请了耿家父子、孔方金、邵元还?有?周二爷来吃饭,饭桌上一伙人对过账谈了谈。
如今家家户户都有?了房,地垦了一百二十几?亩,一家分到三亩多,陆陆续续种下?庄稼去,早先种的都开始出芽了。
除了继续开荒,能腾出一部分人手来,眼?瞅着天要暖和起来了,便先招呼着各家把厕所?建起来把水管拉好,到时过日子也便利许多。
几?人都没得异议,耿家父子俩找几?个木工活儿干得好的做水管,周二爷带徒弟烧蹲坑马桶。
吃完饭耿家父子和周二爷自去忙活,孔方金邵元教?沉川留下?了。
“老二,寨里?账上还?有?多少钱?”
孔方金思忖片刻道:“还?有?二百九十八两并三百二十二文。”
他心里?有?数得很,自打?上回丢了钱,他就买了好几?个大箱子和铜锁,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套起来装钱,每个箱子都上了一把锁。
专是钥匙就放了八个地方,沉川一把,邵元一把,剩下?六把在他家里?角角落落藏着。
每回给大牛村人结账都要集齐八把钥匙才打?得开钱箱,少一把都打?不开,沉川都怕他把钥匙忘记了打?不开锁来。
遇到沉川和梅寒都不在家里?的时候,私下?把钥匙给他他也不答应,非要让给当着几?个人的面给,等二人回家来又当着几?人面把钥匙还?回来。
总之但凡涉及到钱的事情,孔方金都谨慎得很,半点不嫌麻烦,一个铜板他都算得清清楚楚。
寨里?还?有?近三百两银子,沉川道再给寨里?人发一回钱,以后每月十五发钱,好教?人有?盼头,手里?不至于太紧,自家要添置什么也好提前做打?算。
梅寒去屋里?拿了钥匙出来给孔方金。
与邵元对了帐,这回分钱算上给的补贴,约莫要花五十多两银子,平均下?来一家能分一两多。
一个月一两多银子算是大进账了,各家添置了日用和吃食还?能攒下?几?百文来。
再就是修水管和茅房,为着统一规划,预计由寨里?出钱弄,弄到哪家时那家就帮帮忙,供顿饭或是搭把手。
因材料寨里?都有?,只需给工费,算下?来全弄好得要一个月时间,到下?月算账时约莫多支出十两银子工费。
算完账几?人就趁着午休时间,把寨里?人召集到山洞去,挨个儿发了一回钱,又讲了修水管和茅房的事。
要是哪家不想修建水管茅房也成,折算了钱发下?去,只不过以后要是想弄了,便得自家花钱请人了,到时工费和材料费都是一笔大开销。
讲清了利弊沉川就没管了,让要折钱的去找邵元登记。
如此,寨里?的事情都交给孔方金和邵元管着,家里?家外的活儿也干了个七七八八,沉川就收拾着准备进山了。
一大早起来,洗漱完吃好早食,梅寒就把小米和阿简送到兰哥儿家去。
兰哥儿和寨里?一个寡妇桂花婶子住,两人有?照应,且两个小孩不是调皮的性子,很是听大人话,不会乱跑乱撞,因此梅寒使了二十个铜板请兰哥儿和桂花婶子照看。
要是两人午间不回来,兰哥儿和桂花婶子就管小孩饭。
“梅哥儿你这是做什么?看俩小孩哪里?过得着给钱?快把钱拿回去,这般架势多不好看!”
兰哥儿也帮腔:“小米和阿简都乖巧坐得住,左右我在家里?也就做做衣裳,顺道看孩子费不了什么功夫。”
“哪能麻烦你们……”梅寒话没说完,教?桂花婶子三两下?把钱推回他手里?。
梅寒还?想再给钱,桂花婶子干脆把人推出门,一下?关上了房门。
“你跟大当家的放心进山吧啊,我俩看着孩子呢,指定冷不着饿不着,等回来尽管来家里?接人。”桂花婶子隔着门喊。
无法,梅寒只得向两人道了谢,嘱咐阿简小米乖乖听话,这才掉头回家。
回到家,沉川也收拾好要带进山的东西了,二人各背着一个背篓提着一个篮子,就往金银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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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脑婆们,由于作死洗冷水澡,我不得不面临感冒和生理期的双重打击,大肥章没码完[化了]先欠着吧,等我好了再补上,欠个6000的样子[捂脸笑哭]

“咱几日没进山, 山里都大变样了,发起来好?多野菜。”
沉川用镰刀把一根一丈多高的楤木勾着,待楤木弯矮了, 伸长胳膊一折将顶上的嫩苞曲下来。
蜕下镰刀, 楤木一下弹回去, 晃晃悠悠弹了几个来回才静止下来。
梅寒伸手去接,“这个这么多刺也?能?吃吗?我从前还没见过呢。”
“上头有刺,别扎到手了。”沉川绕了绕,示意梅寒用篮子接, “刺嫩芽和香椿一样,南边生得多,北边不怎么长。”
“不过味道没香椿重, 焯水把刺焯软了, 凉拌或是炒鸡蛋都好?吃,香得很。”
梅寒嗅了嗅,刺嫩芽果真散发着一股浅淡的清香味, 闻着很是清新, 和方才找到的香椿形成鲜明对?比。
梅寒:“就是太难摘了, 一棵树就生一两爪嫩苞。”
楤木大多不到人手腕粗,高一丈左右,树身密布着尖锐的、足有三四分长的木刺,要是不小心抓握划伤了可有得受。
且那?楤木多为直挺挺一株, 不蔓不枝, 没有旁的枝丫, 只顶端才生一簇叶,即为刺嫩芽。
刺嫩芽也?浑身被刺,刚发出来时刺较软, 还有几片光滑的皮包裹着,等发几日叶长大散开了,那?些刺也?阳刚起来,更?教人触碰不得也?吃不得了,便是滚水焯几回都不成。
“什么时候得空了来挖十几二?十颗回去栽,到时日日在?眼皮子底下,长到手掌大就摘了吃,能?附大些也?不怕老。”
沉川心痛地摘下几个才一寸多长的刺嫩芽。
一棵楤木就生一个刺嫩芽,老了吃不得,太小了又不够塞牙缝,教人又恨又爱的。
沉川摘刺嫩芽,梅寒就采地上才冒出来的蕨苔。
蕨苔还不到盛发的时候,隔三五步就能?采到一棵。约莫过个六七日到盛发期了,那?才密密麻麻的采都采不完。
后头再下几场春雨,蕨苔全长大长老了,枝叶伸展开来,能?有一人多高,届时进山就难走了,在?蕨苔间穿行像有东西在?后面牢牢缀着一样。
“山里蕨苔瞧着比寨子四周的长得好?,又肥又嫩的。”梅寒几下就摘了一把,绿的紫的褐的,嫩生生水灵灵的,喜人得紧。
沉川:“寨子周边那?些一冒头就让掐了去,你心细还看得到几根,我就没见过影儿?。”
不仅大人掐了自家吃,那?帮半大孩子还总成群结队打蕨苔喂牛喂那?几头小野猪,整个寨子周边都教他们祸祸完了,难见到一个活口?。
听?着人有些幽怨的语气,梅寒不禁露出笑来,“我多摘些回去做给?你吃,吃不完就晒干存起来,想?吃的时候都能?吃着。”
沉川也?笑,把镰刀挂在?树杈上,弯下腰双手捧着梅寒的脸,吧唧亲了一口?,“还是我夫郎会心疼人。”
摘刺嫩芽之余,沉川也?时不时蹲下来摘几棵蕨苔,在?一块石头下发现?一棵被压扭曲但足有两指肥的蕨苔,兴冲冲叫梅寒来瞧,半点不见一人进山时的不耐烦模样。
除了蕨苔刺嫩芽,又还找到两丛北边不常见的月亮苔,叶和嫩茎如同蜗牛一般蜷缩,教几层软绵的白色绒毛细细包裹着,有几分可爱。
听?得沉川说这月亮苔焯几道水也?去不掉苦味道,与?什么苦瓜有些相似,梅寒闻着就下意识觉得气味苦,不晓得人怎么觉出味道好?来。
二?人边搭着话边采着野物,及至装满两个篮子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朝野茶林去了。
今日的打算本来是去野茶林看看有没有早发的茶树,不成想?遇到新发的野物就走不动?道了。
打定主意去茶林时,路上碰上几株生得极好?的,总忍不住停下来采,直将篮子堆冒了尖儿?再装不下多的了。
两人直在?路上耽搁到晌午才到茶园。
沉川寻了个地方放下两个篮子,领着梅寒在?茶林中穿行。
不一会儿?,拉低一枝茶树枝,朝梅寒道:“我判断的没错,有几个品种的茶树都是早生种,我俩倒是来晚了几日,这都长到一芽二?叶来了。”
梅寒凑近瞧了瞧,只见墨绿的老茶叶映衬中,嫩绿柔韧的茶芽俏生生的,随着沉川的力道小弧度颤了颤,可人得很。
“是长老了不好?采了吗?”梅寒不由?有些可惜,还是在?家里耽搁久了。
沉川一瞧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好?笑道:“才不老,这时候采正正好?。”
“你不会悄悄觉得我俩成亲的日子定得不是时候吧?”
沉川蓦地凑近梅寒,夸张地眯着眼睛打量梅寒,一副拿到人错处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要是不能采了有些可惜,怎么就像你说的这样想?了?你这人真是,老是故意说这些话。”
梅寒真有些生气了。
平日里为调戏人说的那?些话尚能?算作情趣,可今日却拿成亲的事来说,还是人正经担心的时候,虽晓得人话虽不着调,却没有责怪或是抱怨他的意思,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这点不舒服本没什么的,转眼就抛到脑后了,要说出口?了指不定让人觉着他无理?取闹,平白惹人生厌。
然而不知怎么,梅寒忍不住就显出些不快来。
沉川显然懵了一下,见人抿着嘴别开脸不看他,很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到人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刚不还好?好?的嘛。”
沉川觑着梅寒脸色,试探地晃了晃梅寒胳膊。
梅寒不语,抿着唇别开脸,不去看沉川。
沉川揽住他的腰轻晃两下,密密的吻落在?他耳朵上,轻声问他:“我说错话了?你不开心就跟我说呀。”
这般温言软语哄了会儿?,梅寒才肯看着沉川,没答他,反而问:“我们成亲之前,我可对?你说过半个不字?”
沉川老实摇头:“没。”
梅寒:“那?你做什么拿成亲的事来挖苦我?”
沉川立时瞪大眼睛,“我没有挖苦你啊!我那?话、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调调情嘛,怎么就是挖苦你了?”
可真找不着比他还冤枉的了,本以为是小夫夫间情趣,想?借此顺理?成章说说荤话过过嘴瘾,能?讨到实质上的甜头就锦上添花了。
结果告诉他甜头没有,一口?天大的黑锅却锃光瓦亮的?!
梅寒默了默,认真地望着沉川的眼睛,道:“可是你说我觉得成亲的日子不好?,我分明没有那?样觉得。”
“……你这样说话和我生父生母很像,我不喜欢。”
沉川还想?叫屈,听?闻这话住了声儿?。
他先?前只从寨里婶子阿叔们口?中听?说梅寒的身世,知晓人是养父母买下的,生父生母很不是人,其余一概不知。
沉川知道梅寒以前过得不好?,但怕让人伤心了,梅寒不说他就不问,心里好?奇也?憋着。
眼下梅寒主动?说,他就静静听?着。
梅寒到养父母家后一家人就离了村,他本以为彻底摆脱了生父生母,然而待他养父升官后回乡祭祖,他生父生母便缠了上来。
那?时梅寒十六岁,正是议亲的年纪。
生父母不知从哪儿?听?来家里在?给?他相看夫家,还听?说家里早早给?他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就找上梅寒。
二?人哭喊着梅寒受苦了,做出多心疼多愧疚的模样,表面上说如今家里日子好?了想?把梅寒接回去弥补他,实则话里话外?打听?梅寒的嫁妆。
梅寒哪里不知他们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着接他回去,养父母舍不得他受苦,必定会过眼他的亲事,待他出嫁时再为他添嫁妆。
这般以来,二?人既能?从嫁妆里捞油水,往后又能?扒着他夫家吸血。
梅寒全然不为所动?,冷眼看人哭完就把人赶走了。
在?梅寒这儿?吃了瘪,二?人不肯善罢甘休,甚至起了坏心敲登闻鼓状告梅寒养父,口?口?声声骂人仗着升官发财了欺压百姓,扣着梅寒不让他们一家团圆……
诸如此类的状告自是成不了功,却教梅寒养父多次受政敌攻讦。
养父母不曾为此责备过梅寒,可梅寒心里过意不去,硬是净身出户回了生父母家,除了几身衣裳什么也?不带,便是没影儿?的婚事嫁妆都拒了个干净,坚决不受养父母一个铜板。
起初生父母还给?他好?颜色,后头见捞不到钱,忌惮他养父母的身份没打骂他,却是日日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言梅寒表面如何如何,背地里又如何如何。
“……我不喜欢你也?那?样。”
梅寒自知沉川的话未有不妥,也?知人兴许会厌烦他矫情无趣等等,但他就是不想?沉川这样说。
二?人成亲分明是一件很让人欢喜的事,他不想?沉川在?这事上质疑他的心意,玩笑也?不行。
沉川默了默,抱紧了梅寒,低声道歉:“我的错,我说错了话,下回再也?不这样了。”
他一道歉,梅寒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些愧疚。
他回抱住沉川,“是我小题大做了,我不该拿你和他们作比……”
沉川捏捏梅寒后颈,“不算小题大做,我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说开了下次就不会犯了,然后我俩就能?长长久久地过日子。”
“我们俩是两口?子,只你包容我不成,我也?要包容你的。”
“嗯……好?。”梅寒有些感动?,又认真捧着沉川的脸,郑重道:“我没觉得在?包容你,你很好?。”
沉川就笑了,又亲人下巴一口?,“我知道呀,我也?没觉得我在?包容你。”
只是他们都觉得对?方很好?,是对?方在?包容自己。
梅寒感动?的表情忽然僵了一下,拍沉川肩膀,恼道:“你怎么还不放我下来!”
他信沉川没在?包容他了,这人放肆得很,人跟他诉衷肠呢,他偏生不老实……
“为什么要放你下来?我不想?放,还是小梅夫郎包容包容我吧~”
沉川挨了不轻不重的两下,手仍不老实地揉着梅寒臀肉,甚至愈发过分。
“沉川!”
斥人的声音含着几分羞臊,色厉内荏的,极没威信,反叫人觉得在?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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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日6,日不出来就日3[垂耳兔头]

第44章 晚归
没成婚的时候沉川尚有分寸, 梅寒还有些受不?住他缠磨,这厢成了?婚,又荒山野岭的没旁人, 沉川半点不?收敛, 梅寒更是拿人没法子了?。
“成了?亲就是好。”
沉川餍足地喟叹一声, 自个儿三两下收拾得人模狗样了?,握着梅寒的手,抓着衣摆给他擦手,边擦还不?忘边揩油, 手心、手背、指腹……都?教他摸了?几个来回。
“宝宝的手可真软,好摸。”
梅寒肤色白,双手常年晒着太阳也不?见黑, 手背上还能见着青色的血管;刚到山寨是手心、指节是有老茧的, 如今倒把茧子养消下去了?些,捏着尤其软绵。
如柔荑、似绵雪,体凉手也泛着几分凉意, 只握着就令人心头微动。
“都?酸累了?吧?夫君替你?揉揉。”
沉川忽视人害臊抽手的动作, 时轻时重地捏揉着。不?由?想起方才, 这双纤长如玉的手握住了?粗鲁的东西,一冰清玉洁,一粗鲁耻人……
又心猿意马起来,沉川捉起人手来, 在人皙白的腕子亲了?一下、咬了?一下。
这般动作着, 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却盯着梅寒, 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欲望,直看?得人心惊。
梅寒心觉不?妙,忙推开人的脸, 不?教他这般了?。
他强撑起严肃脸色来,肃声道:“回去时衣裳洗了?再回寨子,别?穿着脏衣裳大摇大摆回家。”
瞧着态度端正?至极,是不?打算给沉川再干坏事的机会了?。
沉川不?乐意听他转移话题,怨声:“我俩可是正?儿八经的夫夫了?,怎么给我亲一口都?不?愿意?”
梅寒有了?不?止一次的前车之?鉴,很不?吃他这一套了?。
说是亲一口,实?为温水煮青蛙,亲着亲着上头了?就要拉着人做坏事。
且梅寒察觉这人藏着坏心思,犹喜爱他这双手似的,做那?档子事儿时总喜欢捉他的手去摸……总之?便是夫夫俩之?间也臊人得很,偏生他力气又大,教人要撤手都?没法。
有时前一日做得狠了?,梅寒受不?住,夜里还有些不?适,沉川只让人用手给他纾解,结果?纾解着纾解着又干了?起来。
自然,他也是舒服得趣的,身子不?爽利时家里家外的活儿也都?教沉川干了?,可总这般不?知节制……反正?别?家两口子应当?不?这样。
梅寒想不?明白,这人日日夜夜都?干些力气活,作何还有这般旺盛的精力?他只夜里受狠了?都?觉疲乏。
便是极偶尔时候——成亲以来有一日夜里,沉川好不?易信守承诺了?,不?干那?档子事,都?要缠着他用手给他弄几回。
梅寒越想越臊得慌,红着面皮瞪不?依不?饶的沉川,人不?消停,他转又示弱,温言软语地哄人。
“你?昨晚……我现在还难受,你?再来,我受不?住。”梅寒耳朵红得发烫,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竟说得出如此孟浪的话来。
只不?过方才有了?一回都?后怕得很,要是再来一回,他是真怕人无所顾忌,保不?齐哪一日就不?可控了?,那?他一定会臊晕过去。
已到这地步,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那?样久,要真让你?尽了?兴,那?岂不?是什么也做不?成了??不?还说要采茶嘛?”
要是大老远跑山里来,却半日都?在干坏事,如一对野鸳鸯似的,那?如何能行?
沉川还没色欲熏心到那?地步,就是想缠人、占人便宜,听了?梅寒这话,又是得意又是喜欢的。
只他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话赶话到这头上,又是素了?二十几年刚开荤,怎么能不?讨些好处?
沉川压着坏心思,故意愁着脸,等梅寒细声细气地哄他几个回火,才面上不?情不?愿地道:
“那?你?总该要给我点甜头吧?”
梅寒了?然,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沉川垂眸望着他,不?伸手扶着他,也不?说话,显然不?满意,梅寒便又亲一下,这回停驻久了?些。
如此几回合下来,沉川状似不?高兴地哼哼两声,慢吞吞揽了?梅寒腰,在他耳边小声道:“今晚……”
听到后面,梅寒才平息几分赧意的面颊瞬间红了?个透彻,沉川话还没说完他就连连摇头。
于是沉川泼辣赖皮的功夫又上来了?,缠着人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卖惨装可怜的,直缠得人动摇了?心志。
最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两口子夜里关起门来做些出格的事,是再正?常不?过的,又没哪个不?要脸的会去听人墙角。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梅寒才极难为情地点了头。
沉川当即亮起一双桃花眼,露出个大大的笑来,一边脸上缀着单个梨涡,瞧着有些不?怀好意,蔫儿坏蔫儿坏的。
梅寒一瞧他这样就有些后悔了?,可答应的话说出了?口,沉川那?还能给他收回去的机会?
只得重蹈覆辙,边在心里唾弃自己心志不坚定,边暗下决心下回绝不?这样轻易教沉川得逞了?,且以后上山决计不能跟人亲热,在家里也不?成,得夜里二人熄了?灯才行。
沉川不?晓得梅寒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满心期待着赶快天黑回家,也不?动手动脚耽搁时间了?,欻欻摘起茶叶来。
野茶林无人看?管修剪,茶树分枝不?多?,芽头就少;有些老茶树生了?鸡爪枝,芽头很小就展开成了?对夹叶,不?会继续长大了?。
加上眼下不?是茶叶盛发的时候,梅寒又没采茶经验,这茶叶采起来就异常慢。
要是往常沉川该耐不?住性子了?,今日却是越采越起劲。
两刻钟过去,沉川背篓里茶芽有一寸深了?,梅寒的背篓才将将铺了?个底儿。
梅寒干得认真,不?自觉地蹙起眉头,紧紧抿着唇。二月天里,还是在林子间,额头都?附了?一层薄汗。
出了?汗身上却不?见异味,原先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反而浓郁了?些,随着他采茶的动作,在沉川鼻尖若隐若现。
不?是皂角或是其他什么东西的香味,就是梅寒本身的气息。
沉川拨开梅寒的头发,低头吻了?吻他的后颈。
梅寒回头退开些,“你?也不?嫌汗脏。”
沉川笑着给人顺了?顺头发,“歇会儿吧,采茶也不?着急,慢慢来。”
这一趟主要是为筛选出沉川不?确定品质好坏的几个早发茶树,每个品种各采些回去,制成茶样了?尝尝味道,要是滋味好,才集中采回去正?经制茶。
几个已确定的品种里也有早发的,但于两人来说采不?及,待明日从寨里喊上几个人来采。
闻言梅寒好笑地斜沉川一眼,提醒道:“才采了?两刻钟。”
沉川:“你?别?急就是了?,采多?了?熟练了?就能快起来,再说采茶不?成就学制茶嘛,没必要指着一处不?擅长的使劲儿。”
晓得人是宽慰自己,梅寒没犟。
左右时候不?早了?,索性先吃些东西,想来沉川也该饿了?。两人就拿出一竹筒臊子和几个面饼来。
先前做的臊子不?禁吃,夫夫俩都?懒得做饭时就煮面吃,浇上臊子味道极好。便是不?吃面时,沉川也爱舀一碗出来放饭桌上下饭。
有时梅寒和两个小孩没吃多?少,臊子有的剩,沉川就把饭倒进臊子里拌来吃。
每每这时,他又爱招呼梅寒和小孩再来吃,言说拌饭好吃得无与伦比,不?信就来吃一口。
一大两小禁不?住诱惑,只尝一口就被迷住,饶是吃饱了?也忍不?住再吃几调羹,往往撑得肚圆,要一家子出门走两步才舒服。
不?大一坛臊子哪里禁得住这般吃,今早吃一回面就见了?底。
沉川不?会擀面条,帮着揉了?面团,结果?面团没把握住揉多?了?,梅寒擀完面条还剩得多?,就烙成饼子,用干荷叶裹了?带进山里来吃。
一听午间要吃饼,沉川就把剩的最后一点臊子也带了?来。
梅寒烙饼时放了?些猪油和盐,面饼外酥内软,白口吃着都?能尝出香来,油香和着简单的麦香,越嚼越有味道。
再有臊子来下口,那?滋味,啧啧。
夫夫俩挨在一起吃面饼,不?分你?我共饮一竹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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