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by程惊堂
程惊堂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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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江朔野黑沉的双眸便好似亮了。
他坐的更直了些,更加仔细地比对着工具图和骑兵图。
这马鞍能稳住骑兵的身形,也能保护臀腿不在颠簸中磨伤的太严重,而马镫不仅可以方便骑兵上下马,还能辅助他们骑的更稳。
而且最重要的是,骑兵坐在马上,说不准还可以直接借着马镫的力量站起身和敌人搏斗。
坐着挥舞长枪,自然比不上站着挥舞来的痛快和省力。
江朔野呼吸急促,他不由又看向第三样工具——马蹄铁。
战马的马蹄长时间训练和奔袭,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可如果有了这马蹄铁,损伤就会大大降低。
这些东西说是神物丝毫不为过!
江朔野自问年纪轻轻做到一军主帅的位置,早就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现在看着这几样宝贝,他竟然激动到手都在抖。
他不敢想若是漠北军的战马和骑兵都配备上这些东西,战斗力会提高到何种地步。
江朔野紧紧攥着图纸,一遍遍研究,甚至他脑海中已经有了多种骑兵战术。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些阵法战略,在有了这些装备之后,好似也可以实现了。
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些装备做出来,然后投入训练中。
想到这,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正在何处。
他倏然从椅子上起身,仰头看着大祭司巨大的虚影,眼芒如炬。
“江朔野在此拜谢大祭司相助。”说着,他便已经后退几步,而后直直跪到地上,结结实实对着楚九辩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楚九辩眼看着自己的信仰值在这一刻狂飙三个点,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样的小江!
“不必如此。”楚九辩好似只是随手帮一把,语气依旧平静道:“这几本书也赠与你。”
话落,他先前买的那三本书便出现在桌上。
江朔野忙起身走过去,珍重地捧起书,看到上面居然有饲养马匹的方法和练兵之法后,他更是心如擂鼓,当即就要再给楚九辩磕几个。
然而白雾却好似一双手般游过来,托起了他,没让他继续下跪。
“多谢大祭司。”江朔野抱拳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有什么能为您做的,驰风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楚九辩清冷的嗓音依旧平淡道:“你只需护好漠北百姓即可。”
这是暂时的,以后说不定他真的需要江朔野为自己冲锋陷阵。
但如果可以,楚九辩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江朔野眼中的感激和崇敬之情几乎要溢出来,不由又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驰风替漠北百姓,替漠北将士,谢过大祭司。”
如此神明,如此大义慈悲,他江朔野定会结草衔环,永远记着对方的恩情。
楚九辩笑笑,又提醒道:“你可知这些装备都是铁制?”
如今大宁朝铁矿稀少,如果江朔野找不到那么多的铁,楚九辩想着是不是要再买些“如何寻找矿石”的书,或者直接问问系统有没有办法定位铁矿。
哪知江朔野听后却道:“实不相瞒,我江家虽家道中落,但在这漠北地界却有一座精铁矿,足以满足骑兵所需。”
事实上,那铁矿足有一座山头,漠北军有一半的兵器都是从那里打的。
否则就以朝廷的德性,漠北军早就没兵器可用了。
只是朝廷不允许私自买卖铁器,江家这矿也是偷着藏着才保住的,不然江朔野光是卖铁都能养得起漠北军。
这倒是出乎楚九辩的预料,但却是好事,省的他费心了。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信徒的信仰值也拿到了,楚九辩便道:“若无其他事,你便去吧。”
江朔野忙问道:“大祭司,以后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吾会再寻你。”楚九辩话落,便让系统把江朔野送出了神域。
江朔野从梦中苏醒,当即便坐起身。
他眼中的精光在黑暗中仍然熠熠,没有一丝困倦之意。
此前他也做过梦,但醒来之后不多时便会忘个干净,如今他醒来之后,便想趁着还没遗忘,抓紧时间把那些装备图纸都画下来。
只是大祭司赠与他的那三本书,他却忘了记,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入梦,届时他定要把那些书上的内容全部背下来。
他伸手,想从枕边摸出燧石点火,可双手摩挲间,还没碰到燧石,却先碰到了其他东西。
那手感太熟悉,与他在梦中摩挲过的“神纸”一模一样!
江朔野心如擂鼓,急忙继续摸索,找到燧石后他也不下床找干草了,而是直接将自己的里衣点燃,借着火光看向枕边。
打着补丁的草枕边,正端端正正摆着三本书。
最上方,则是那张画有工具图和骑兵图的神纸。
皇宫,瑶台居。
正屋卧房里早早就没了动静,小金子今日值夜,就睡在正屋外间。
而院内的亭子里,此刻却正热闹。
小银子眼里闪着光,鬼鬼祟祟地让另外三人凑近些,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们可知我今日打听到了什么?”
“什么?”水云有些懵。
水清则急道:“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今日早先时候楚九辩在院子里长吁短叹,还说有些思念秦枭,众人摸不着头脑,人脉最广的小银子便去打听了。
“可是打听到了公子与大人......”小祥子话没说完,忙小心翼翼朝四周看了看。
这院子里就他们几个下人和公子,院外则有不少御林军和暗卫藏着,可以说是这宫里除养心殿外最安全的地方。
小银子见他猜出来,便不再卖关子,兴奋道:“我问过相熟的宫人,他们说在登基大典那日,公子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大人怀里!”
“咱们大人那是什么人物?他怎么可能主动去抱一个人?可偏偏他就不抱了咱们公子!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公子对大人来说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我其实早前就发现了!”水清忙道,“大人对咱们公子确实不同。往常大人让谁下狱,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咱们公子还真就是第一个被大人放出来的。”
“可不。”小银子立刻接话,“所以说咱们大人对公子,绝对有点不一般的心思。说不准就是那些人所说那般,这两人啊,就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
小祥子却蹙眉担忧道:“这只能说明咱们大人对公子有心思,可公子对大人......”
小银子嘿嘿一笑,声音压得更低:“公子对大人那可更是一往情深!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公子从天而降那日,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大人是他的情劫,他下凡来就是为了咱们大人!”
三人齐齐倒吸口气,半晌无言。
小祥子眨了眨眼,震惊过后又问道:“何为情劫?”
“这......”小银子挠挠头,“或许是公子与大人有情的意思吧。”
“有情吗?”小祥子有些怀疑。
他也注意过公子和大人之间的相处,总觉得陌生多过于熟悉。
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小祥子忙侧头看去,就见水云正拿着帕子拭泪。
“水云姐姐,你这是?”小祥子不解。
水云红着眼看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洪祥你还小,不懂公子的心思,我却看得明白。”
另外三人年纪都不如她大,平日里也没她稳重,闻言都忙侧耳恭听。
水云抬眸望向远处,眼带悲伤道:“花自飘零水自流......公子这诗,是誊给咱们大人听的。”
三人面面相觑。
“咱们公子,心里苦啊。”水云不由哽咽。
水清忙帮着她擦眼泪。
小银子急道:“姐姐你别哭啊,倒是先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水云缓了缓,哑着声音道:“咱们公子与大人,那应当是几世修来的缘分......”
楚九辩屋里放着一缸的冰,还是下午秦枭那边送来的。
他睡了个好觉,几乎一夜无梦,但慈宁宫那边,却一夜里醒了三次。
太皇太后萧若菡第三次从梦中惊醒后,便索性直接起身去了院子里。
刘嬷嬷扶着她在院里的长椅上坐下,柔声道:“今日确实热的人憋闷,奴婢明儿就让人给咱家里传信,让老爷多送些冰来。”
萧若菡脸色难看。
萧家用冰都只能一日两次,反倒是那养心殿和瑶台居,这一日工夫,已经抬了好几缸的冰进去,就连那小皇帝,夜里也都睡得安稳。
这可都是那位九公子的手笔。
晚间时候,萧家家主萧曜,也就是萧若菡的嫡亲弟弟那边还来了信儿,让她想办法找机会和楚九辩搭上线。
若是不能,也最好能让楚九辩出宫一趟。
如今京中各大势力可都想和这位九公子搭上关系呢。
萧若菡眸色阴毒:“看来,本宫明日真的要会一会这位九公子了。”

第15章 名动京师
【温馨提示:今日有间歇性小雨,宿主出门请带伞。(二十分钟后将下第一场雨)】
恢复了少许自由,楚九辩一早吃过饭便打算再出门转转,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忽悠几个宫人给自己贡献信仰值。
听到系统提示后,他也没觉得意外。
昨日那样闷热,傍晚时天边还烧红了云,今日有雨很正常。
他抬头看看天色。
通常情况下,要下雨之前天都会阴一阵,不过这大宁朝的天却很怪,明明过会儿就要下雨,可眼下这天却仍然晴空万里。
这对楚九辩来说是个好事,方便他继续装一波。
“公子可要出去转转?”小祥子贴心发问。
楚九辩“嗯”了一声,道:“带上伞。”
小祥子立刻叫小金子拿伞,犹豫一息都是对“神明”的不尊重。
宫里给各宫主子们准备的伞都很精致,画有泼墨般雅致的水墨山川,可也因为精致,所以做的也比较小,只够一个人撑着,两个人撑就会挤一些。
楚九辩就叫小祥子多拿了一把普通油纸伞。
一会下雨楚九辩自己撑着伞就行,不需要小祥子帮他撑,不然这孩子定要淋成落汤鸡。
小祥子知道他的意思,心中感动极了。
他们公子真的是个极好的人,一点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
两人出了瑶台居,不紧不慢地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这般好的天气,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下人都愿意往那边去。
人多的地方,信徒才会多。
瑶台居虽然不大,但位置确实极好,前面紧邻着养心殿,后面不多时便能到御花园,足以见得英宗在世时,先前住在此处的端妃娘娘有多受宠。
毕竟是陪着英宗一起去了封地的情谊,还为他生下了长子,上头又有太皇太后顾着,端妃的地位高些也无可厚非。
“公子。”小祥子温声道,“奴才听闻外头那冰卖的极好,那些权贵都抢着要呢。”
楚九辩端着清冷高贵的神设,闻言却不由弯唇:“这些话,是他让你告诉我的?”
小祥子嘿嘿一笑:“公子猜的真准。”
早上小祥子起得早,就去养心殿找师父问安,结果就碰上了来找陛下上早朝的宁王大人。
大人让他把宫外卖冰的事告知楚九辩,还说以后楚九辩想知道什么,他都可以说。
小祥子能知道的事,自然也不会多重要,最多是一些八卦传言之类的,告诉楚九辩也没什么。
不过因为这个,小祥子更觉得昨日水云和小银子说的没错,他们大人对公子就是不一般的!
“他还让你说什么了?”楚九辩问道。
小祥子诚实道:“大人说,以后公子想知道什么,我都要告知您。”
楚九辩倒是没想到秦枭会给他这么大的便利,看来冰卖的确实不错,说不得修缮堤坝的事也已经成了。
他猜的不错。
早朝之上,不等工部侍郎萧闻道再催促,秦枭先一步把修缮堤坝的事吩咐了下去。
户部尚书苏盛以及萧闻道两人齐齐应下。
萧闻道又拱手道:“陛下,臣还有一事。”
百里鸿稚嫩的嗓音响起:“何事?”
秦枭教过他,大臣们称呼“陛下”,并说有什么事要启奏的时候,他就要回应一两句。
“此次河西郡修筑堤坝,不若派遣一位身份高些的督事亲自去盯着。这样一来,地方上那些人想必也不敢再随意了事。”
苏盛退至一侧,没插话。
百里鸿道:“宁王大人觉得如何?”
小朋友嗓音稚嫩清脆,说出这样的话格外怪异不协调,不过众人现在也已经听习惯了,知道这是秦枭给小皇帝做脸呢。
“回陛下,臣也觉得是该找个人去监督一下,免得总有些人贪得无厌。”
秦枭垂眸望向萧闻道,意味深长道:“想来萧侍郎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不若说出来听听?”
“臣不敢妄言。”萧闻道照例想要谦虚一番再说。
只是他刚说完这话,秦枭就笑道:“既然你不说,那本王就直接定下了。”
萧闻道面上神情一滞,其他人也神色各异。
苏盛头更低了些,掩住唇边的笑意。
这个萧侍郎,莫不是第一天认识秦枭?
此前秦枭给自己的身份,可是这上京城最浮夸的纨绔,虽说是装给大家看的,但那股纨绔脾性却是真的。
和这样的人搞自谦那一套,只会挖坑把自己埋了。
不过,在派遣谁去督办堤坝修筑这事上,苏盛与萧家是站在一处的。
他们都需要百里海接下这个差事。
苏盛正想着要不要现在提议让百里海去,顺便帮萧闻道解围,就听秦枭再次开口道:“本王记得剑南王今年也十六了吧?他也该着手接触政务,总守在太皇太后身边也不像话,不若这次的差事就交给他去历练吧。”
萧闻道和苏盛都有些惊讶。
尤其是萧闻道,他本就想着提议百里海去办这个差事。
有他这个工部侍郎发话,又有萧家护着,下面的人定然不敢再同之前一样贪腐,百里海这个差事就定会办的漂漂亮亮。
届时再找些文人学子,写几篇诗词文章赞颂一番,剑南王的声势便就造起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秦枭会主动提出来,他就不怕这功绩落到剑南王头上?
秦枭自然知道他们的打算,便顺水推舟。
功绩算谁的不重要,反正最后都会算在皇帝的功绩里。
眼下最重要的,是河西郡的堤坝必须修好。
今年多雨,据手下人汇报,河西郡的水位已经在上涨了,且堤坝年久失修,若是再来一场暴雨,洪涝在所难免。
届时河西郡沿河的几万百姓失去的就不只是田地口粮,还有生命。
若是秦枭派其他人去,说不得又要被萧家人想方设法地刁难,钱款也到不了地方。
但若是百里海去了,有萧家人保驾护航,一切就顺利的多。
苏盛只思索片刻,便也知道秦枭为何会如此了。
他不由心中感叹,这个宁王大人,还真是不可小觑。
楚九辩和小祥子两人一路来到御花园。
这一路上,忙忙碌碌的宫人便都看到这大晴天,小祥子居然还抱着两把伞,心中不由纳罕。
等两人走远,宫人们便聚在一处低语。
楚九辩此前预测降雨之事并不是秘密,这般带有玄幻色彩的故事,更是传的快,传的更加玄乎。
但因为不曾亲眼见过,所以众人也多是不信。
如今看到楚九辩又让人带着伞,便有那聪明的猜测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怎么可能?”有那不信的宫人抬头看天,“艳阳高照的,怕是雨还没落下来就被晒干了。”
“可前几日那雨不也是这般,来的又快又急?”
“好了,别争了。等瞧瞧过会下不下雨不就成了?”
楚九辩有意在更多人面前走过,为的就是让大家注意到小祥子怀里的伞。
等一会雨落下来,他的积分肯定就会涨上去了。
他心情颇好,望着花团锦簇、假山翠竹的御花园心中更是舒畅。
还有三分多钟也要下雨了,楚九辩就带着小祥子进了一处凉亭中歇脚,过会再欣赏一下雨中的花园,搭配着蹭蹭上涨的信仰值,肯定爽爆了。
想的正美,小祥子就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公子,太皇太后来了。”
楚九辩朝左前方看去,果然见着一行人从小路上走来。
为首的妇人穿着一身略暗的黄色宫装,翡翠珍珠坠在发髻上,雍容华贵,慈眉善目。
楚九辩脑海中迅速划过原著中对这位太皇太后的描写,这是一位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政治家。
她这辈子,不图男人,不图钱财,只要权利。
为此,她不惜杀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庶妹和外甥,以利益钓着自己的家族和亲兄弟。
她这一生为数不多的亲情和爱,都只给了自己亲手养大的百里海。
楚九辩出于礼貌站起身,等着那一行人走近。
刘嬷嬷搀着萧若菡的手臂走进亭子,见楚九辩就直挺挺站在那,不由斥道:“大胆平民,见到太皇太后还不行礼?”
萧若菡慈和的目光落在楚九辩身上,上下打量。
青年负手而立,气质清冷疏离,一双浅色的双瞳中好似一点情绪都没有。
萧若菡此前就想过这位神异之人会长什么模样,只听说是长得很好。
如今一见,还真是一副神仙般的好样貌。
小祥子抬眸瞪了刘嬷嬷一眼,心道我们大人和陛下都没让公子跪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嬷嬷却第一次见有人这般不把萧若菡放在眼里,要知道就连秦枭见到都要拱手见礼,问一声“太皇太后安”。
她还想再说,萧若菡却先开口拦道:“好了,年轻人有些自己的脾气,不跪便不跪吧。”
她坐到石凳上,反客为主地朝楚九辩笑笑:“坐吧。”
这位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楚九辩也想看看她要做什么,便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萧若菡看到桌上居然放着两把伞,不由一笑,道:“今日有雨吗?”
“嗯。”楚九辩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态度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此前就听说九公子能预测降雨的时辰,不知哀家今日可能有幸一见?”
太皇太后的仪仗不小,即便是随意出来走动走动,身后跟着伺候的宫人也有二十多人。
如今那二十多人就都站在不远处,完全能听到他们在亭子里说的话。
在楚九辩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十几二十个信仰值。
再装个逼的事,不挣白不挣。
看系统提示还有三十多秒就会降雨。
楚九辩看向身侧的小太监,道:“小祥子,数三十个数。”
小祥子猜到这是公子要预测降雨,当即心如擂鼓。
此前只见过公子制作出来的冰块,可预测降雨的本事却是头一回见。
最重要的是,公子这是打算让他也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
小祥子激动的心根本压制不住,一开口,声音都有些颤。
此刻,御花园内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本能地屏气凝神,只能听到小祥子用略颤抖的嗓音,一下一下数着数。
数到十,天逐渐阴沉下来。
数到二十,闪电划过长空,雷声阵阵。
数到三十,细雨连绵。
楚九辩“看”着自己的信仰值一路狂飙,差点就绷不住要笑出来。
昨晚消费的那五十来个积分,如今已经涨回来,他的总积分也再次突破了一百,就连累计积分也到了一百八十多个。
再有十多个积分,他就能再吸纳一个信徒了!
凉亭中,小祥子震撼地看着那连绵的雨丝,心跳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
他觉得谁都不会理解他此刻心里的感受。
刚刚数着数,眼看着天阴沉下来,眼看着雨滴落下,就好似是他控制着降雨之事般。
这感觉,他定终生难忘!
而其他人心中的震撼,也绝不比他少多少。
刘嬷嬷眼中的惊骇根本压制不住,萧若菡的脸色也比方才苍白了不少,她紧紧攥着手,才勉强让自己的冷静下来。
“九公子当真好手段。”她声音微哑。
楚九辩与她四目相对,看到了她眼底蓬勃的野心和欲望。
她想得到他。
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只是想要楚九辩这样一个助力,能帮她获取更大的权势和地位。
此时此刻,楚九辩终于咂摸出味来。
想必如她这般的人,应该还有不少。
他们应该都想要他这个“神”吧。
萧若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声道:“公子在这宫里也有几日了,想必也是憋闷的慌。若是公子愿意,哀家可以去和宁王大人说说,让你也去外头走走看看。”
楚九辩淡声道:“他不会听你的。”
“不用公子操心,只要你点头,哀家便帮你。”萧若菡眸中凝着精光,“后日傍晚,雁门邱氏有个拍卖会。哀家未出阁时去过一次,热闹极了,想来公子也定会感兴趣。”
......
太皇太后的仪仗缓缓远去,楚九辩眸色微沉。
后日,那不就是秦枭答应带他出宫那日?
听着萧若菡那个意思,这拍卖会办的应该很盛大隆重,到时候包括四大世家在内的权贵几乎都会去参加。
如果楚九辩这位名动上京城的“九公子”出现在那里,这些人定会蜂拥而至。
端看今日萧若菡对他的态度,楚九辩就知道,这京中如今没有谁不想和他搭上关系,他现在是绝对的香饽饽。
只是碍于他被秦枭关在宫里,所以外面的人都没办法接触他,只能想办法让他出宫。
所以,秦枭肯定也是知道这些的,甚至他都猜到这些人会借着拍卖会鼓动楚九辩出宫,索性他自己来当那个好人,他亲自把楚九辩带出去。
既能卖楚九辩一个好,又能看看外面那些人准备用什么条件吸引楚九辩,顺便探探那些人的底。
真是一举两得。
楚九辩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利用了。
不爽,真是太不爽了。
小祥子刚刚也看出来太皇太后是想离间楚九辩和秦枭,此刻见楚九辩脸色不太好看,心里不由打鼓。
公子不会真的因此和大人吵架吧?
他正想着要不要劝劝,就听楚九辩开口道:“小祥子。”
“奴才在。”
“咱们去接秦枭下朝。”楚九辩拿起伞撑开,抬脚迈入雨中。
小祥子忙也撑了伞跟上,心中大石头也落下了。
看来公子没有生气,反倒担心大人下雨没带伞,要亲自去接人呢。

早朝结束时,细雨下的正欢。
百里鸿许是昨夜整晚都在房里放着冰,一早起来就打了两三个喷嚏。
如今又下起了雨,秦枭怕小孩风寒,让他先坐步辇回了养心殿。
秦枭自己则留下来与苏盛等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表示国库会继续充盈起来,他和陛下也会一步步改善百姓生活等等。
他与这群面上忧国忧民的大臣们,彼此间都做足了姿态,这才分道扬镳。
这就是大宁朝如今的情况,无论大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但这好的名声,表面上的“君圣臣贤”都要维持住。
目送众人远去,秦朝阳才开口道:“大人,口谕传下去了,剑南王明日就会启程去往河西郡。”
“嗯。”秦枭从他手中接过伞,自己撑开,这才迈出大殿,一步步走下台阶。
秦朝阳也打了把伞跟在他身侧,继续道:“方才太皇太后去见了公子,说起了拍卖会。公子正准备来找你,想必是猜到你利用他了。”
秦枭脚步一顿。
秦朝阳也停下,见秦枭正望着前方,便也看过去。
只见长阶之下,大概百米远的地方,站着两道身影,正是他刚说起的楚九辩和小祥子。
秦枭只停了一下便又抬步朝前走去,很快走下台阶。
他遥遥望着,见远处那青年撑着一把油纸伞,身着一身墨蓝色锦袍,银白色长发披散,墨色的额发带着些微的卷度,不伦不类的样子配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疏离美感。
秦枭缓步走至青年面前,熟稔道:“又想见我了?”
他演了二十年的纨绔,这般轻佻的话说起来不要太顺口。
但因为他说的实在太自然,又长了张帅脸,说起这些话倒也不显得冒犯,反倒像是撩拨。
若他对面站着的是其他人,或许会羞赧,或许会尴尬,但他对面是楚九辩。
打有记忆起,楚九辩就没有过类似于“害羞”的情绪。
“想着你可能没带伞,来接你。”楚九辩抬眼看他手中的伞,道,“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多。”秦枭毫不犹豫地收了伞,递给身后跟来的秦朝阳。
秦朝阳忙接过来,就见自家大人一步迈进了公子的伞下,伸手从对方手里接过了伞柄。
楚九辩也自然地松了手,迈开步子。
小祥子落后几步,与秦朝阳一同跟在两人身后。
抬眼,便能看到前方那两道颀长的身影并肩而行,一样的气度非凡,只是气质却天差地别。
真般配。
小祥子心想。
楚九辩与秦枭缓步走在幽长的宫道上,半晌无话,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左肩被细雨淋透,这才偏头看了眼。
秦枭也看到了他被洇湿的肩头,当即将伞偏向了他。
楚九辩低笑了声,道:“你这是在照顾我?”
“当然。”秦枭道,“公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就是为公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楚九辩瞥他一眼,心道你记着本神的好就行。
秦枭好似看懂了他这一眼,眼里有了些笑意,道:“硝石如今是朝廷的买卖。”
“哦。”楚九辩故作不知他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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