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激动的心情下,他见到了下早朝后赶来的秦枭,和他身前半步走着的小皇帝。
小祥子等人当即跪地请安。
按理说楚九辩现在真正的身份就是个“平民”,还是黑_户,可他却根本没想着跪。
拍戏是拍戏,真要让他跪谁,他心里别扭,更别说还是跪个三岁的小朋友。
而且他现在给自己的身份是“神仙”,哪能按人类的规矩走?
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理所当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想着他这样站着是失礼,反倒觉得就该如此。
就连秦枭,也从未提过要楚九辩给他见礼。
百里鸿小短腿倒腾的还挺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楚九辩身前,仰着头看他,眼睛晶亮晶亮的。
许是天气热,他这一路虽然是坐着步辇来的,但也晒的小脸通红,额发湿润。
这就是小时候的男主啊。
楚九辩见他头重脚轻,怕他一个不小心向后仰倒,便蹲下来。
他露出一抹和善的笑,主动开口道:“你好,陛下。”
秦枭站在百里鸿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既不过分接近,也不离得太远,恰恰好是一个能不给人压力,但有危险又能第一时间将百里鸿护住的位置。
百里鸿感受到楚九辩的善意,当即也笑出一口小白牙道:“你好,楚九辩。”
被这么大点的小孩直呼大名,楚九辩觉得还挺好玩。
“楚九辩。”百里鸿迫不及待地问道,“好玩的东西在哪?”
楚九辩抬眼看向秦枭。
对方神态自若,甚至还冲他笑了笑。
还好玩的东西,秦枭这个狗东西又跟他耍这些心机。
如果他没做出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小皇帝就会觉得不好玩了?
那楚九辩算不算“欺君”?
是不是又要下大牢?
楚九辩面上一派淡然,起身道:“跟我来。”
说罢,他便朝正屋走去。
早在半个时辰前,楚九辩就估摸着早朝结束的时间,把冰做上了。
如今天气热,制冰的时间肯定会拉长一些,但半个多时辰绝对够做好了。
果然,当他推开正屋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他走进屋里,又转头看向门口。
小皇帝和秦枭也先后走了进来,而两人的表情也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秦枭不自觉地蹙了下眉,而百里鸿则是惊喜道:“楚九辩,你屋子里好凉快啊!”
楚九辩就笑着指向屋子正中间摆着的大木桶道:“陛下,那就是好玩的。”
百里鸿没有第一时间跑过去,而是抬头看向秦枭。
秦枭目光落在那木桶上,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脏竟然不自主地开始狂跳。
那若真是......
面上轻佻自在的神情早就不知所踪,他迈开长腿,几下就走到那木桶前朝里看去。
下一刻,脑海中某根弦似乎骤然崩断。
竟真的是冰!
百里鸿见舅舅去了桶边,自己便也忙跟上去。
他个头和那木桶几乎一边大,踮着脚才能勉强看到桶里那更小一些的木盆。
木盆中,此刻晶莹剔透,赫然是满满一盆的冰块!
小朋友一下就瞪大了眼,和秦枭有五分相似的脸上满是错愕。
楚九辩饶有兴致地去看秦枭的神情,将他面上隐藏极好的惊诧收入眼底。
还以为这人真的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看来也还青涩着呢,这不还是泄露出一丝情绪了吗?
感受到来自身侧的注视,秦枭才把视线从那一木盆的冰块上收回来。
他幽暗的瞳孔深处隐着难言的情绪,直直望入楚九辩眼中。
楚九辩一米八三的身高,在男性中也算高的了,但秦枭却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估计有一米九。
这般情形下,他的身高优势和凌厉的气势,刹那间就给楚九辩带去极大的压迫感。
楚九辩却不闪不避,微微抬眼,冲他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问道:“宁王大人,这东西好玩吗?”
不等秦枭反应,就有一道清脆的童声从下方传来:“好玩!”
百里鸿小手攥着桶边,费力地踮着脚,仰着脑袋看一旁的两个“巨人”,兴奋道:“楚九辩,你有好多冰啊!好凉快!”
小孩子本就不如大人那般抗热,这段时间又暑气正盛,百里鸿夜里热的睡不着也是真的,不过没有因此哭鼻子罢了。
如今看到这么大一块冰,他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只是手太短,够不着。
小朋友叽叽喳喳地表达着自己有多满意这个“玩具”,不过他毕竟聪慧,很快也发现了两个大人之间古怪的气氛,便渐渐息了声。
秦枭轻轻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眸中也浮现出笑意,顿时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便散了个干净。
“好玩。”秦枭微沉的嗓音带着笑,“当真好玩极了。”
楚九辩还算满意他的回答,道:“这东西应该可以为大人消愁了,那大人答应我的事呢?”
秦枭从善如流:“这宫里就是九公子的家,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九公子?”楚九辩眼角微抽,好二的称呼。
秦枭就笑:“如今九公子的名声可是传遍了上京城,连骂我的人都少了,本王还得谢谢你。”
虽说秦家威名赫赫,在百姓中的名声也极好,但自从之前他在神武门前杀了三日三夜的各方探子后,民间对他就是骂的多,夸得少了。
尤其是那些世家权贵,背后都骂他心狠手辣,狼子野心。
可如今这些人都想方设法想要接近楚九辩这位“仙人”,竟也顾不上骂秦枭了。
楚九辩猜到是怎么回事,便道:“宁王大人若真的想谢我,不如再给我行个方便。”
如果能再出宫转转就更好了,也不知道这古代和他曾经演戏时候的场景一样不一样。
“宫外危险。”秦枭大言不惭,“待哪日本王空下来,亲自带公子出去转转,如何?”
这就是还要管着他,不过能让他在宫里随便活动已经算是一大进步了。
楚九辩本也只是随口试探,见说不通便也不和他扯皮。
秦枭见他不说话,想了想,道:“那就三日后。三日后我带你出去。”
这回楚九辩是真有些出乎意料,不由狐疑地打量对方,这么好说话?
怕不是到时候又要耍赖。
秦枭却转移了话题,他难得正色地对楚九辩拱了拱手,道:“请公子帮我制冰。”
他没有开口就让人把制冰之法交出来,楚九辩却没想藏着掖着,直言道:“我说了送你法子,不会言而无信。”
他可不会像秦枭先前那样,打赌输了还赖账。
秦枭毫不犹豫拱手道:“那本王就替百姓和陛下,多谢公子了。”
如今世家权贵虽然也有存冰的地窖,但都不在京里,最近的也在京郊。
路不好走,加上这么热的天,冰运进京来也要化了大半。
如今秦枭有了这制冰的法子,那直接在京里做了卖出去就省事许多,那些权贵又不缺钱,对让自己过的舒服这事上也从不含糊,这售冰的生意定是一本万利。
国库空虚的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楚九辩没想到秦枭竟真会认真和自己道谢,尤其没想到他还会说出“替百姓、替陛下”这样的话。
狼子野心的奸臣反派,会有这么正直?
怕不是要从这制冰的收益里贪走一大半。
不过这些与楚九辩无关,他的目的只是换得自由而已。
他本来还想和秦枭说硝石能制造火折子和烟花的用途来着,但倒也不急于一时,如果三日后秦枭真的说到做到带他出宫,那届时他再说也不迟,就全当又一次交易了。
“你先把那盆冰拿出来吧,我教你怎么做。”楚九辩对秦枭道。
洪公公知道秦枭有事要和楚九辩商议,便领着小祥子他们都守在主屋外,所以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个大人和一个三岁大的小皇帝。
楚九辩不想干活,小皇帝干不了活,就只能秦枭来。
他倒也不磨叽,听了楚九辩的话后,便当即去将盛满冰块的盆拿出来,放到了地上。
百里鸿刚刚够不着,如今可算是能碰,也能看的更仔细了。
“楚九辩,我可以摸摸这个冰吗?”小朋友蹲在冰盆边,可怜兮兮地仰着头看过来。
“这就是送给陛下的。”楚九辩道。
百里鸿当即笑出一口小白牙:“谢谢你楚九辩!”
“陛下客气了。”楚九辩都想伸手揉揉小男主的脑袋,这么可爱的娃娃,长大后却变得雷厉风行,行事果决,也不知道秦枭是怎么养的。
百里鸿伸出小手,在冰块上小心地摸了一下,被冰的一抖,忙把手收回来放到肉乎乎的脸蛋上。
本来热的通红的小脸感受到凉意,舒心极了。
尝到甜头的百里鸿眼睛都亮了,便一次次重复这个动作,给脸蛋降温。
而不远处,楚九辩已经指挥着秦枭,给另一个盛好水的木桶里倒入了剩余的硝石,再让他拿着木棍搅拌。
搅拌到差不多了,就让他在小一些的盆里放满水,又将盆小心放在木桶里,保证它能被木桶里的水包裹住。
“可以了?”秦枭问。
楚九辩点头:“可以了。”
秦枭有些惊讶。
如此简单的事,先前竟没有人发现过吗?
他方才碰过有硝石的水,水是有些凉的,若是太医院那些人不小心将硝石掉入水中,想必也能发现些什么吧?
是没有过这样的意外,还是这些人没动过脑子?
楚九辩几乎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道:“这法子是简单,但前提是硝石需要提纯。”
“提纯?”秦枭刚刚也发现了,楚九辩这里的硝石和他见过的不一样,但只以为是磨碎了而已。
“小祥子他们都会,你去问他们就行。”
“好。”秦枭垂眸看向面前的水盆,里面的水还没什么变化。
“需要多久?”他问。
“快的话几刻钟,慢的话半个时辰。”
秦枭颔首,这比他预想的要快不少。
“这硝石当真神奇。”他道。
“它的用处可不止这些。”楚九辩有意提醒了一句。
秦枭侧头看他,便见青年冲他淡淡一笑。
秦枭便也笑了。
看来这硝石更多的用处,需要看以后了。
百里鸿见他们办完正事,终于有机会插嘴,便忙起身走到楚九辩面前,仰着头问道:“楚九辩,你见过我母后吗?”
楚九辩一愣,蹲下来看他:“你母后?”
“对。”百里鸿眼中满是期待,“我母后也去了天上,变成了神仙,你有没有见过她?”
他还从来没见过谁能做出冰来,所以楚九辩肯定是神仙!
秦枭垂眸看着外甥圆圆的小脑袋,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止住。
他看向楚九辩,有些好奇这位“神仙”会怎么说。
楚九辩脑海中不由想起原著里对那位先皇后的描写,那是一位聪慧勇敢,且温柔美丽的女性。
“我没见过她。”他道。
小皇帝肉眼可见地失落。
“但我听说过她。”楚九辩又道。
百里鸿一愣。
“她很强大,她一定希望你和她一样勇敢坚强。”
这不是楚九辩说的话,是原著里那位皇后临死之际的想法,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长成一位顶天立地的明君,能为大宁开创一个盛世。
百里鸿的眼眶顿时红了,不过硬生生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我记得呢,母后说过,人要勇敢。”
【恭喜宿主!您的信仰值已累计突破一百积分,现已开启神域功能,可随时进入并邀请一位信徒。】
楚九辩心一跳。
刚才秦枭他们来之前积分还是98,且已经有一阵没再涨,如今竟然直接突破了一百。
对了,神域和空间功能都是算累计积分的,之前楚九辩消耗过1.5个积分,也就是说他刚刚又涨了0.5个积分,累计积分就到了一百。
他看向面前已经把眼泪忍回去的小皇帝,知道这0.5积分是哪里来的了。
真是个好孩子,他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里的三人都没再说什么,而水盆里的水,也逐渐冷却,慢慢冻结成冰。
秦枭始终都站在旁边,亲眼看着水变成了冰,心中不说震撼是假的。
待冰块缓缓凝成后,他就伸手轻轻碰了下。
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指尖都微微发颤。
他看向楚九辩,双眸幽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九辩却早就急着进神域了,如今四目相对后,便立刻道:“没事的话,大人也该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这是赶他走呢。
秦枭轻笑一声,也不再多打扰,带着小皇帝离开了瑶台居。
屋里那两盆冰自然是没带走,但知晓硝石提纯过程的小金子小银子却被带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小祥子和水清水云才进了主屋伺候。
不提他们看到那两盆冰块后有多震惊,楚九辩已经躲进了卧房,吩咐不让人打扰后,他便迫不及待躺到床上,打开了系统界面。
之前还黯淡的【神域】板块如今已经亮起,楚九辩毫不犹豫地点击。
刹那间,他就觉得头重脚轻,失重感袭遍全身,足足过了两三秒的时间他才重新找回身体的控制权,脚下也好似踏上了坚硬的地面。
他稳住身形,缓缓睁开眼。
一片虚缈的云雾萦绕在身边,缓缓流动着,让他一时分不清这里是真实还是梦境。
【宿主您好,神域已经开启。在神域中,您与信徒都以“思维”的形式存在,身体仍在原本的三维空间中,呈现出沉睡的假象。】
【作为神域空间唯一真神,您有权对神域内所有物品做出任何形态上的改变。为保证您的隐私,您也可以选择改变自己的形象或装扮。】
系统公事公办,从来不说废话,三言两语就把神域功能介绍完毕。
唯一真神。
楚九辩咀嚼着这句话,随即心念一动,身周的白雾便顷刻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望不到边界的纯白空间。
空间内空无一物,只有脚下的地面实质存在。
除此之外,前后左右,以及向头顶看去,都只能看到延伸出去的空间,却看不到尽头,白得晃眼。
这是神域空间本来的样子。
楚九辩唇角弯出些弧度,转身朝身后看去。
纯白无物的空间骤然震动起来,忽而数根巨大的盘龙玉柱拔地而起。
翠色玉石上是栩栩如生的金龙,一直向上延伸,直至白雾出现,遮住望不到尽头的头顶空间。
云雾缭绕间浮现出点点金色华光,缓缓游动,隐约可见其中好似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的阴影,像是楼阁殿宇、飞檐翘角,恍惚间还好似伴有低低的龙吟与凤鸣。
楚九辩迈步,脚下便出现一级接一级的白玉阶梯,左右延伸看不到尽头,直至隐入云雾之间。
二十七步之后,楚九辩站定,脚下便延伸出一块崭新的地面。
一把厚重宽大的白玉宽椅在此缓缓凝成,椅背高直,扶手宽大,如同天然生成的神座。
楚九辩向前迈了两步,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
同时,他身上的服饰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他穿越而来时穿的那一身,极近华丽。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腿,靴子上的宝石珠链发出细细的声响,椅子也随着他的身形调整到最合适的样子。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二十七级台阶下,已经出现了一张白玉桌案,两侧桌沿如画卷般上扬,是大宁常见的矮几模样,后方还有蒲团。
想了想,楚九辩觉得信徒这般跪坐着不舒坦,便又将那矮几变成了高桌,蒲团也变成了椅子。
那是信徒的席位,目前只有一个。
一缕云雾自天上倾泻下来,如纱帐般隐隐约约挡在了长桌之前,朦胧的红梅摇曳其中,雾帐也伴着长风缓缓掀动,好似还有淡淡的梅香。
若是有人坐在长桌前,便能隐隐约约看到雾帐后模糊的玉阶轮廓,正缓缓向上延伸,好似天梯。
不过从楚九辩的位置看过去,居高临下,能完全看得清下方的情形。
按理说,信徒在雾帐后看不到楚九辩,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伸出手,一张半遮脸的青铜面具在掌心浮现。
他戴上面具,这才重新呼叫系统:“怎么连接信徒?”
【已更新系统卡牌库,请宿主抽卡选择。】
不是说想带谁进来都可以吗?
楚九辩蹙眉,抽卡这东西可不稳定。
或许是因为在系统空间内,所以系统直接将卡牌投放到了楚九辩眼前的虚空处,一共六张。
【请宿主抽取关键词。】
楚九辩明白了,是抽卡先选一个关键词,然后再选择和关键词相关的人成为信徒。
只是这些卡牌上都没写明都有哪些词,他只能随手点了其中一张,顿时另外五张便被系统收了回去。
剩下这一张卡牌上逐渐浮现出两个繁体字——武装。
楚九辩抬眉。
运气不错啊,他如今缺的就是自保能力,若是能有自己的武装队伍,那他和秦枭周旋的时候也能更有底气。
【已确认关键词,正在为宿主选择符合条件的信徒人选。】
【选择完毕。共保留四张人物卡牌,请宿主选择。】
系统选择信徒的要求很复杂,所以楚九辩本也没想着能有太多人可供选择,如今能有四张已经算是不错了。
关键词卡牌被收回,新的四张卡牌出现在眼前。
不同于先前的盲选,眼前的四张卡牌上写着“备选信徒”的姓名、身份,以及代表的武装势力。
楚九辩一眼扫过去。
【平西王百里征,35岁,皇帝百里鸿之五皇叔,封地四川。武装势力五万四川军。】
【安淮王百里明,18岁,皇帝百里鸿之堂兄(四皇叔之子),封地河南。武装势力三万河南军。】
【漠北军主帅江朔野,25岁,先镇北侯之孙,家族已没落。武装势力八万漠北军。(推荐!)】
楚九辩看到括号里“推荐”两个字,有些好笑。
这算是系统的私心吗?
不过比起前两个皇亲国戚,这拥有八万大军的漠北军主帅确实更合适,实力瞧着比前两个也强不少。
只是漠北,离上京也太远了,如果楚九辩真有什么事,对方能不能赶来都两说。
先待定。
他又看向最后一张卡牌,而后表情瞬间空白了一瞬。
只见那卡牌上写着:【宁王秦枭,25岁。武装势力五万秦家军精锐、一万*****。(不推荐!)】
这可真怪了。
按照系统对于神域功能的解释来看,秦枭不会影响他完成系统任务,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否则系统不会把他纳入选择范围内。
可系统却又标注“不推荐”,这又是为什么?
是因为秦枭是反派吗?
楚九辩现在还摸不清系统的来历和目的,所以也猜不到对方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
但即便系统不提示,他也不会选择秦枭成为自己的信徒。
因为他百分百确定,即便自己伪装的再好,秦枭都能瞬间猜出他的身份。
毕竟最近在对方身边神神叨叨的,就他楚九辩一个,想猜不到都难。
所以很有可能他前脚把秦枭拉进来,对方后脚就直接干死他。
那就得不偿失了。
“系统。”楚九辩问道,“这次我没能选择到的人,以后还有机会选过来吗?”
【是的宿主,卡牌库里的关键词可以被重复抽取。】
【比如您这次选择了“武装”卡牌,下次仍有机会抽取到此卡牌,而与关键词相关的“备选信徒”身份卡,也会随着关键词卡牌被抽取而再次出现。】
那就是以后还有机会再次抽到面前这些人。
楚九辩看向秦枭的卡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兴意。
等他有了能和秦枭平等对话的实力之后,一定要把对方带进神域,让他看看自己“唯一真神”的本事。
让这位宁王大人,心甘情愿为他俯首称臣。
不过那是后话。
眼下,楚九辩还是要先收纳一个能为自己服务的武装力量,以及一个绝对忠诚于他的统帅。
他不再犹豫,指尖隔空在第三张卡牌上轻点了一下。
顿时,另外三张卡牌便消散成白烟,唯有这张卡牌飘到楚九辩眼前,放大到电脑屏幕那么大。
而卡牌上的字,也在此时如同水墨画般晕染开,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崭新的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简陋的营帐,看着和楚九辩如今的卧房差不多大。
只是这营帐里的摆件和家具,比起楚九辩卧房里的,简直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只有一张床和一套餐桌椅,而后便是一个挂着银白色盔甲的木架。
显然,这应该就是那位漠北军主帅江朔野的营帐了。
营帐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楚九辩定睛看去。
阳光自门外洒进来,自身后笼着来人,使楚九辩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他身形高大,脊背挺拔,肩膀也较普通人略宽一些。
那身影走入门内,反手合上门,而后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水壶直接对着壶嘴就灌了大半壶进去。
放下水壶后,楚九辩才看清对方的脸,心中讶异一瞬,没想到这人长得还挺帅。
不过他不是秦枭那种五官俊美的帅,而是一种更加硬朗粗犷的帅,如果说秦枭是一头善于蛰伏伪装的恶狼,那这人就是一头沉静的雄狮。
而他左侧眉骨上有一条拇指长、锋利深刻的刀疤,截断了浓眉,更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这人一看就很能打,而且是那种有勇有谋,稳重谨慎的主帅类型。
楚九辩越看越满意。
画面中的年轻将军随意擦了下唇边的水渍,而后便朝床边走去,似乎是想睡个午觉。
不过刚走出两步,他就脚步一顿,侧头朝屋中某处看去。
那里空无一物,可他却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窥视着他。
楚九辩隔着卡牌上的画面与江朔野对上视线,微抬了下眉。
不可否认,对方这一瞬间蓬勃的杀意,令楚九辩有些头皮发麻。
但也仅此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楚九辩的心不由沉了沉。
这是一位上过战场,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大将军,可他却发现,这人带给他的威胁感,竟然远比不上秦枭给他的。
但这绝对不是因为江朔野弱,而是因为秦枭这个人,更可怕。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楚九辩心想。
江朔野在营帐中仔细看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才有些迟疑地走到床边坐下来。
这人太警觉了,而想要将信徒拉入神域,就必须在对方沉睡或者放空的状态下才行。
为了不浪费时间,楚九辩让系统关了画面。
江朔野太谨慎了,如果他一直察觉到有窥探的视线,想必都不会睡觉。
所以还是直接等系统将人带进来就行了。
营帐内,江朔野不再感觉被窥视,这才脱了鞋躺到床上,身上操练了半日的脏衣服也不换,就那么闭上眼打算睡了。
定是最近鞑靼人在边关蠢蠢欲动,而新练的这批骑兵又太差劲,他才紧绷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
他揉了揉僵硬的眉心,缓缓呼了口气。
不多时,才朦胧间好似睡了过去。
可下一瞬,他就又感觉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盯上,本能的畏惧袭上心头,他倏然睁开眼。
眼前一片白茫云雾,丝丝缕缕的金色华光在其中流动。
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处,就有强烈的失重感传来,整个人急速下坠。
他当即运起真气,在落地的瞬间变换姿势,膝盖弯曲泄力,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稳稳落地。
落地后他立刻站起身,浑身肌肉紧绷,双手紧攥成拳,凌厉的双眸直直望向前方。
前方依然是云雾缭绕,那股可怕的威压就来自那云雾深处。
这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在哪?
前方又有什么?
江朔野呼吸绵长而平稳,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丝毫不见慌乱。
忽而一声悠远空灵的鸣啼声响起,他倏然抬眼,便见头顶云雾中好似有什么金色长尾的禽类煽动翅膀,转瞬又消失不见。
江朔野第一想法涌入脑海,心跳便乱了一拍。
而这一抬头,他便也看到了那隐在云雾中错落分布的宫羽飞檐。
这地方,怎么像是话本故事里描绘的仙界?
江朔野凝眉,警惕地扫过四周缓缓游动的云雾,谨慎迈步,无声地朝前方一步一步走去。
这雾气好似没有尽头,但他刚走了没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沁人的梅香,雾气也消散不少。
他也从只能看到脚下一片地面,到能看清两步远的距离。
就这般走了十多步,眼前的雾气几乎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色的,十多个校练场那么大的空间。
这空间四四方方,四周延伸进白雾中,两侧各有两根粗壮高直的盘龙玉柱,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
空间正中间则是一张长约六丈的白玉长桌。
桌边此刻只有一把椅子,椅背背对着他。
原来是梦。
江朔野明白了,也就只有梦才会这么荒诞诡异,只不过这次的梦格外真实罢了。
他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下来,但仍本能般警觉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动静,自然也没有忽略正前方那股可怖的威压。
但因为知道是梦,他到底是没了一开始的防备,也有心情分析面前的场景。
想来那桌边的椅子就是为他准备的,只是不知用来做什么。
他抬步走至桌前,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椅背。
入手触感温润,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玉质都要好。且仔细观察,便能瞧见玉石之间有些金色的符文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