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by程惊堂
程惊堂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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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辩和百里鸿先后下了车。
抬眼看去,就见偌大的校场之上,密密麻麻站了许多将士。
不过他们都围成了一个圈,看着圈内正在打斗的几人。
离得远,又被人群挡着,楚九辩他们看不到是怎么回事。
秦朝阳便护着他们二人行至近前。
离得近的军士见着是秦朝阳,都忙让开路,再看他身后,一位身着绛紫官袍谪仙般的人,一位粉雕玉琢但已经颇有气势的小娃娃,当即便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想要行礼,却被楚九辩抬手制止。
于是离得近的将士们,便都悄悄让出一条路,叫楚九辩他们走到最里面。
“哇,是舅舅。”百里鸿攥住楚九辩的袖子,“先生你快看,舅舅好厉害呀!”
楚九辩一进来就瞧见了。
中间那偌大的空地之上,秦枭一席黑色劲装,手握长枪,周围至少七八位将士也都握着兵刃,正合力攻击他。
然而男人步伐稳健,刺枪的速度和力道又快又重。
楚九辩看着秦枭都没怎么动,但他每刺出的一枪,都能险险要了他人的命。
而每一次,他又能精准收了力道,只单纯震慑下那军士。
身侧离得近的将士们知道楚九辩和百里鸿在,多少有些拘谨,但远处不知道的人更多,这些人的欢呼喝彩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楚九辩能听到百里鸿在激动地说着什么,袖摆也被扯动。
但他却没有低头,只定定看着那校场中央的人。
男人气势冷厉,眉眼处带着些阴鸷之色,与平日里楚九辩见到的人相差极大。
此时的秦枭,才好像是心狠手辣的宁王该有的模样。
场中所有人都被秦枭打倒在地,那些军士们都摆摆手表示打不动了。
秦枭收起枪,随意理了下衣袍,连汗都没出。
他转身走了两步,却忽然脚步一顿,沉郁的双眸遥遥落在楚九辩身上,眸中郁气便倏然散了。
楚九辩眨了下眼,又听到身侧的秦朝阳有些迟疑道:“大人今日好大的气。”
楚九辩看着秦枭,见对方大步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围观的将士们顺着他的视线,这才瞧见楚九辩和百里鸿,俱是一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行礼。
不过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秦枭就已经走到了楚九辩他们面前,秦朝阳也招呼大家散场休息。
偌大的校场很快便空了大半。
“你们怎么来了?”秦枭目光始终落在楚九辩脸上。
小朋友仰头看着舅舅高大的身影,开心道:“舅舅你好厉害!一个人打那么多人都能赢。”
秦枭这才低头看他,一笑。
他蹲下来和小朋友对视,问道:“想不想学?”
“想!”百里鸿小脑袋点头如捣蒜。
“明年开始教你。”秦枭道。
百里鸿当即更兴奋了:“那朕也可以同舅舅一样厉害吗?”
“能。”秦枭道,“陛下会比我更厉害。”
“哇——”
楚九辩垂眼看着还没自己腿高的小朋友,唇角溢出些笑。
小娃娃每日里努力干饭,如今确实长个了,只是距离和秦枭一样厉害,还要很久。
秦枭抬眼看楚九辩。
楚九辩与他四目相对,问道:“一起回去吗?”
秦枭就站起身道:“不了,一会还要去见个人。”
“什么人?”
秦枭就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楚九辩抬眉,没再多说什么,秦枭却一直盯着他看。
见他没继续问,秦枭好似就笑了下。
微妙的气氛,别说秦朝阳这个大人,就是百里鸿都感受到了。
小朋友仰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看向了秦朝阳,眨巴了两下眼睛。
秦朝阳干笑着摇头。
许是这两位主子闹别扭了,但又好像没有,他也搞不明白。
“那我们先回去了。”楚九辩牵起百里鸿的小手。
秦枭便站起身,目送他们三人再次离开。
秦朝阳驾车离开前,不由又回头看了眼秦枭,就见对方撑着长枪站在原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似一眼回到了对方还是京中“纨绔”的时候。
没有宁王那般威严。
可秦朝阳却抖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亲近之人可都知道,每每大人露出这般姿态,或者笑得戏谑之时,那便是他心情极差的时候。
回宫后,楚九辩陪着百里鸿吃了晚饭,又散了食。
之后小朋友就拉着他进了主殿,还很宝贝地拿出一叠纸给楚九辩看,指着上面不同的文字道:“先生你看,朕准备叫人把这些字做成印章,然后送给国子监的学子们。”
楚九辩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很喜欢朕,朕也喜欢他们,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小朋友笑眯眯道。
楚九辩翻看着那些纸张,可见看出小朋友都是用了心思写的,一笔一划,都力求最完美。
而这些字,全部都是那些学子们的名字。
楚九辩抬眸看着小孩单纯的笑容,欲言又止。
“先生?”百里鸿看出他有话要说,道,“是有何不妥吗?”
“倒也不是不妥。”楚九辩朝他伸出手。
百里鸿当即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嘿嘿笑。
楚九辩笑着揉揉他的头,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你爱才没错,能接受别人的好,并转而回报相同的好也不错。”
“只是要做好准备。”楚九辩眸色微暗,“任何人都是会变的。你如今付出了太多心力,未来或许会受到伤害。”
百里鸿认真听着,点点头道:“先生,朕知道了。不过朕不怕受伤。”
楚九辩垂眸看他。
小朋友也仰头看着他,眸光澄澈明亮:“舅舅说过,人永远不要失去爱人的能力。便是帝王,也该保有相信和爱护别人的本事。”
楚九辩一怔。
“有在意的人是很美好的事,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眼下的快乐和温馨都是真的。”百里鸿奶声奶气地说着秦枭与他说过的话,“待到日后回忆起来,朕也是开心的。”
楚九辩望着他,有些失神。
他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这些话,可又好像懂了些什么。
天色渐晚。
下值回来的洪福带着百里鸿去洗漱,准备睡觉,楚九辩也回了卧房。
小祥子他们如今也不常在瑶台居伺候了,反而更多时候都在养心殿。
眼下他也下了值,伺候着楚九辩洗漱。
还是老规矩,楚九辩不要人伺候,等都洗漱完了才叫他们收拾。
小祥子给他倒了杯水,又与小金子小银子一同收拾地上溅出的水,还随口同楚九辩聊着今日在司礼监的事,小嘴叭叭的很是热闹。
楚九辩饶有兴致地听着。
不知是不是受了百里鸿那番话的影响,他再看向这些熟悉的人,心境都有些不同,竟更觉亲近。
“哦对了。”小祥子道,“方才奴才还瞧见大人了,他坐在御花园那边的假山上,一声不吭的,吓了奴才一跳。”
楚九辩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道:“秦枭在御花园?”
“对啊。”小祥子摸不着头脑地说,“大人一开始还叫奴才不要告诉您他在那,但奴才都走出好几步了,他又说不必瞒着您。”
楚九辩若有所思。
待小祥子他们都离开了,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楚九辩坐在镜前半晌,这才起身直接上了床。
屋内只燃了一盏灯。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的门才开了。
楚九辩看过去,便见着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秦枭先是看了眼内间,见楚九辩好似睡了,他便在外间小声洗漱。
洗漱过后,他才重新进了卧房,小心地躺到床上。
楚九辩背对着他,没睡,但也没回头。
他能感觉到秦枭在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秦枭一声闷笑,然后整个人就被拉入了男人温热的怀抱中。
“不问问我今晚去见谁了吗?”秦枭问。
楚九辩没说话。
秦枭就凑近了他,微微撑起身,伸手去摸他的脸。
楚九辩没躲。
男人粗糙的指腹在他唇瓣上流连,半晌才低声道:“我谁都没见,也没什么人值得我去见的。”
楚九辩还是不说话。
秦枭就继续道:“不像公子,有那么多可信之人。”
楚九辩:“......”

楚九辩翻身看向秦枭。
二人离得很近,楚九辩几乎完全躺在秦枭怀中,便是屋里昏暗,他也能看到男人眼底隐隐的光亮。
“你......”楚九辩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秦枭单手落在他腰间,微微收紧,两人身下便完全贴在一起。
温热的掌心在后腰处流连,楚九辩没动,那只手便更往下去。
“秦枭。”楚九辩开口,嗓音低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秦枭笑道,“我在想什么?”
楚九辩没说话。
秦枭想的,不过是他信任别人更胜过信任秦枭。
他的隐瞒,他的神秘,都成了横在他们中间的隔阂。
但楚九辩如今确实没办法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秦枭,他必须保证秦枭能完全接受他,否则若是之后他暴露了自己的本性,秦枭便远离了他,那他最后的底牌和秘密就会成为反伤他的利器。
不过害怕背叛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原因,楚九辩知道自己真正介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秦枭对他而言,与其他人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若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那秦枭爱如何看他便如何看他,只要利益纽带还在,他们就能继续合作下去。
可他们的关系早就变味了。
楚九辩可以忍受其他人厌恶排斥自己,但想到秦枭也因为他的本性而远离他,他就觉得烦躁。
他好似,不太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再给我一点时间。”楚九辩说得很小声。
秦枭一怔,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的人,即便只有模糊的轮廓,也令他骤然乱了心跳。
而下一刻青年竟主动凑过来,在他唇畔落下若有似无的一吻,而后对方又翻过身背对着他,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秦枭喉结滚动,眼底都红了一片。
楚九辩心脏跳得有些快,在无人瞧得见的黑暗里,悄悄红了耳根。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耳鸣声阵阵。
但这次伴随而来的却不是头晕和混乱,而是繁杂的,令他无法正常处理的蓬勃情绪。
他有些茫然,便任由秦枭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按在身下。
对方灼热急躁的吻,很快便掠夺了他胸膛里的空气。
更懵了。
楚九辩只有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
阴云散开,如水的月光洒入屋内。
秦枭看到了青年失神的双眼,以及殷红的唇。
青年难_耐的低吟勾着心,秦枭心脏都在颤,想要的便更多。
几日后的夜里,楚九辩入了神域。
近段时日他进神域的次数都不多,倒也不是他不想进,实在是自从他那次主动吻过秦枭一次之后,对方就有些“疯”,根本不给他进神域的机会。
秦枭每天精力都多的无处发泄一般,白日里又是上朝又是批奏折,还要练兵,可到了夜里,他还是要折腾楚九辩。
一开始没有经验,他总是弄得楚九辩一晚上两三次,他自己倒是许久才只有那一次。
后来不知他是不是听了太医的话,也不再叫楚九辩来那么多次。
每晚只一次,可一次要一晚上,楚九辩是真的遭不住了,所以这两日才强迫让秦枭安分。
他这才有机会在夜里进神域。
不过很巧的,今夜江朔野也恰好联系了他。
于是楚九辩进了神域之后,就把江朔野带了进来。
“大祭司,属下有事要禀。”江朔野坐下后也没废话。
如今天下情势一天一个样,他习惯了什么事都雷厉风行,争分夺秒。
“何事?”楚九辩道。
江朔野:“今日属下得了湖广王百里岳与东江王百里赫的信,他们想叫属下与他们一同反朝廷。属下与京中没有什么联系,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知道大祭司与楚太傅的关系,也猜到他们现在肯定有所联系,所以他联系大祭司,便等同于联系楚太傅。
漠北军不愿参与争斗,但如果所有人要一起围剿朝廷,他却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毕竟百里鸿登基这近一年时间以来,他与秦枭以及楚九辩所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若换成其他皇帝,江朔野都觉得不可能比现在更好。
楚九辩早在叫江朔野私下募兵的时候,就猜到这些人会把主意打到漠北军头上。
“直接拒了吧。”他开口道。
“是。”江朔野应是。
他心里本也也觉得直接拒了的好,毕竟漠北军与秦家军的关系有目共睹,便是他“答应”了要与藩王合作,对方也不见得会信他,倒不如直接摆明立场支持朝廷。
不过楚九辩却想到了更深一层。
漠北军拒绝与藩王合作,直接摆明了要站朝廷,那便是一个难以疏忽的劲敌,那些藩王定会想办法先打击漠北军的势力,而后再冲京城。
而要打击漠北军,绝对不可能是藩王们无缘无故出动,他们定会联合鞑靼,将秦枭父母之死再演一遍。
不过这次针对的不再是秦家,而是江朔野。
楚九辩道:“最多半年,鞑靼那边定会有所动作,注意些你军中的人。”
漠北军中有内奸,就如此前的秦家军一样,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且这个“内奸”的地位还很高,甚至很可能是江朔野非常信任的人,这一步暗棋,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陆家埋下的。
如果是,那说不定对方与秦景召夫妻俩的死也有所关联。
秦枭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这个人,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找出来。
“属下知道了。”江朔野颔首,眸色坚定。
大祭司此前说要等鞑靼先动手,他们再占据天下大义出兵,眼下这机会终于要来了。
他在漠北这么多年,对鞑靼王室和军队的痛恨程度不比那些边疆百姓少多少。
有生之年若能灭了鞑靼,他死而无憾。
楚九辩看了眼系统仓库,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
想了想,他取出了其中那把手_枪,连带着一小匣子的子弹递给江朔野,又写了一纸说明书教他如何使用。
神域中目之所及的远方,出现了一个靶子。
江朔野不知手中这样小东西的威力,但他谨慎的性格还是没叫他大意,而是完完全全照着说明书来,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江朔野被手上传来的后坐力吓了一跳。
而再抬眼,他便看到远处那靶心处被彻底打穿,他是个中行家,自然瞬间就瞧出了这东西与弓箭的不同之处。
没有谁会不爱这般趁手且威力巨大的武器,他双眼含着光亮,仰头看向大祭司的虚影道:“谢大祭司赏赐。”
楚九辩道:“以备不时之需。若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便唤吾。”
鞑靼那边与漠北军内部的内奸合作,说不准真会伤了江朔野,所以若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楚九辩也顾不上积分不积分的了。
“是。”江朔野认真应下,心中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正说着,楚九辩又听到司途昭翎和王其琛先后请求进入神域。
今日应当是他们二人约定要交货的时间。
楚九辩就将他们二人也拉了进来。
两人于江朔野都是见过的,只是最近也都没再见过,如今见到后都愣了下,然后便互相见礼。
司途昭翎看着江朔野身上依旧带着补丁的劲装,热情道:“驰风哥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吧,下次进神域的时候给你带新衣裳。”
江朔野垂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又看向面前光鲜亮丽的司途昭翎和王其琛,也没见尴尬,道:“整日里风吹雨淋的,好衣裳给我也是白费。”
“那好吧。”司途昭翎被他说服了。
王其琛却道:“身为将军,也该多谢威严。”
“威严并非衣冠赐予。”江朔野道,“我有真本事,将士们才会服我。”
王其琛:“......这就是你不好好穿衣服的理由吗?”
江朔野一板一眼道:“练兵确实费衣服,穿得再好不过几日也破了。”
“那再换就是了。”
司途昭翎也道:“对呀,我们都能赚钱,多做你几身衣服定没问题。”
“有那些银钱,不若买些米粮,也叫将士们吃得好些,身子养得更壮实。”江朔野道。
司途昭翎没话了。
行军练兵的事她不懂,所以还是别再劝了。
王其琛打量他两眼,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故意道:“可你身上有味道。”
江朔野一愣,下意识闻了下自己。
思维状态进来的他自然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他成日里练兵,洗漱用水也都不算方便,所以还真比不得这些城里的贵人们干净。
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下次进神域或许是该好好洗漱一番。
司途昭翎看他这样,忙道:“驰风哥你别多想,没有味道,是他逗你玩呢。”
王其琛看他这样也愣了下,反而有点尴尬。
他成日里习惯了和那些纨绔相处,好友之间的这般调侃,原也没人当回事。
独独这江朔野当了真。
“抱歉。”王其琛与他躬身一揖道,“我随口玩笑的。”
江朔野回了一揖道:“你说得也没错,下次进来时我确实该好好梳洗一番。”
这样对大祭司也是尊重的。
楚九辩看江朔野一个老实人被那对社牛“兄妹”逗弄,也不由笑了。
笑完,他又是一愣。
好似真是受了百里鸿此前那番话的影响,他眼下不仅对宫里的小祥子等人上心,对这些信徒们更有了些不同的情感。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友情”,因为他从未体验过。
当然,他没体验过的情感很多,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他都觉得离他很远。
可现在,这些又好像都离他很近了。
这时,还在外头丈量土地,寻找铁矿的陆尧和秦川也请求进入神域。
楚九辩一顿,抬眸看向下方还在聊着彼此近况的三人。
他们都知道还有其他信徒存在,只是到现在也没见过陆尧和秦川。
陆尧和秦川自然也没见过他们三人。
要让他们见面吗?
楚九辩有些迟疑。
此前他不叫他们见面,还是忌惮着秦川的身份。
不仅是怕秦川就想尽办法透露出这些信徒的消息给秦枭,还担心其余人会怀疑秦川的身份。
信徒们在神域中都是要用本来面容的,秦川成日里挂在脸上的易容便没用了。
当然楚九辩也可以继续给他易容,可他既然都决定要信徒们见面,那就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到底要不要叫他们见面?
秦川和秦枭,又是否能接受他们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
楚九辩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让他们见面。
还是等之后吧,等到秦川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眼前,再叫他们见面也不迟。
于是,楚九辩就暂时没让秦川和陆尧进来。
等到江朔野他们三人都走了,他才叫另外两人进来。
陆尧和秦川是第一次同时进神域,还有些新奇。
尤其是陆尧,他看着秦川本来的面容,脱口而出道:“你与宁王大人确实很像。”
秦川:“......”
所以陆尧什么时候知道他与秦枭关系的?
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不过对陆尧这样的人来说,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脑子才对。
楚九辩看着秦川漠然的模样,有些好笑。
陆尧这孩子,真是让人没办法。
“大祭司,属下昨日又发现了一处矿。”陆尧仰头看着神明虚影,双眸晶亮地说,“您猜猜是什么矿?”
他很少有这般卖关子的时候。
楚九辩就真认真想了想。
若是铁矿,陆尧定不会是这个反应,也不会特意进神域求见。
所以定是稀有矿床。
但若是煤炭之类的,陆尧虽知道其中用途,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
所以......
“是金矿?”楚九辩虽是问句,但却是笃定的语气。
陆尧重重点头:“就是金矿!”
楚九辩也不由心脏一跳。
这可真是挖着宝了。
陆尧说了自己发现金矿的过程,又聊了聊最近的工作,说自己大概还有半年多便可以回京了。
半年之后便是九月末,十月初。
届时秋高气爽的,真是个好时候,想来到时候天下太平就荡然无存了。
楚九辩出了神域,睁眼时瞧见的便是秦枭那张如建模般棱角分明的侧脸。
男人仰躺在床上,合着眼,好似睡得很沉。
但楚九辩知道他没睡。
“陆尧发现金矿了。”他小声道。
秦枭睁眼,侧头看他。
屋里没点灯,但月光很亮,足以叫他们看清彼此的模样。
“在哪?”秦枭问。
楚九辩就说了地名,又道:“明日便派人过去吧。”
“嗯。”
秦枭看着他笑:“缺什么来什么,真是如有神助。”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楚九辩也笑:“就是有‘神’助啊。”
秦枭脸上的笑却淡了。
“怎么了?”楚九辩问。
秦枭沉默片刻,又好似随意地笑道:“你来人间渡劫,日后还是要回去的吧?”
楚九辩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辈子留在这里,万一系统一个抽风......
【宿主,系统不会抽风。】
楚九辩一顿。
【因为您在原世界的身体已死亡,所以本世界的因果修正后,您会继续留在这里,不会离开哦。】
闻言,楚九辩竟觉得心里一松,唇角也带出了笑。
“笑什么?”秦枭翻身对着他,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
楚九辩任由他动作,说:“回不回的,要看你对我好不好。”
秦枭就也笑了。
他很少说情话,也不说那些假大空的承诺,他总是说得少做得多。
“我要再如何对你好?”秦枭低声问。
楚九辩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他好。
年纪再小些的时候,他甚至分辨不出别人的善意,却对恶意格外敏感。
现在,他依然不太清楚什么是好,但他却也知道,秦枭对他,已经很好了。
腰间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楚九辩从思绪中清醒,伸手去摸,便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干什么?”他问。
秦枭就低笑一声,翻身将他按在身下,三两下除了自己的里衣,轻松就用其束缚住了楚九辩的双手,叫他双手困于床架之上,无法逃离。
几息之间,楚九辩浑身只剩一件里衣,大开着衣襟。
秦枭跪在他腿_间,临近结束时却忽然停下,微微倾身凑近楚九辩,有意无意地轻吻着他的唇。
楚九辩眼睫湿润,微微颤抖着。
“快点。”他低声催促。
可秦枭却只是俯身看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
忽然,楚九辩听到男人用微哑的嗓音问道:“你如何知晓陆尧发现了金矿?是谁告诉你的?”
楚九辩凝眉。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你方才没睡,是‘见’了什么人吗?”秦枭一眨不眨地看着青年的神情,“是大祭司吗?”
“是他告诉你的吗?”
楚九辩眉头直跳:“你先......”
未尽的话被堵在唇间,秦枭不依不饶地问道:“你们经常‘见’吗?”
“秦枭。”楚九辩微抬下颌,脖颈呈现出格外漂亮的线条,引得男人轻轻舔舐。
“你再这般——”楚九辩颤声道,“我真要找他去了。”
喉结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楚九辩闷哼一声。
他只是感知情感的能力稍弱,但他脑子清楚,自然也渐渐品出了秦枭对“大祭司”的醋意。
或许在对方看来,那位神秘的“大祭司”,与楚九辩之间的联系比他这个凡人更紧密。
但他并未明说,楚九辩也只作不知。
但在心里阴暗的角落,楚九辩其实很享受秦枭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占有欲,这叫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在被珍视,被需要。
而不是随意可以被丢弃的物品,无足轻重。
但半个时辰后,他到底还是后悔自己刚才说那句话了。
秦枭这人确实很能忍,但他忍不了的时候,也确实叫人招架不住。
这还没到最后一步,对方就快把他折腾散架了,真到了后面,楚九辩简直不敢细想。
于此同时的陆家,陆有为也接到了藩王们的来信。
明明已是深夜,陆家内部位高权重的族老们却也齐聚一堂,加上家主陆烬烽,与兵部尚书陆有为,共十多个人。
他们已经在这里说了半个晚上,各有各的说法。
有的说漠北军里的暗棋不能动,有的说那暗棋现在不动,以后说不定连动的机会都没了。
又有的说朝廷应该不会对世家赶尽杀绝,还抱有一丝期待。
更多的人却看得清楚,朝廷必然会把世家拔出干净。
家主陆烬烽听了半晌,见众人隐隐有要同意藩王提议的趋势,便开口道:“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看向他。
便是同他一样坐在主位上的陆尚书,也冷冷朝他看过去。
“秦家军的事上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陆烬烽沉声道,“这次绝对不可再做那背信弃义、残害忠良之事。”
“好一个背信弃义残害忠良。”陆有为冷嗤道,“你陆家主有情有义,可有什么能保住陆家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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