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by程惊堂
程惊堂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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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有几个她不喜欢的,不是太假,就是太装,天天装委屈可怜,却是为了叫别的女子不舒坦。
司途昭翎知道,人分好坏,与男人女人无关。
所以她见着那些讨人厌的,也从不客气。
不过说实话,在遇见谈雨竹之前,她都觉得这般轻声细语仪态端方的女子,都有点端着,和王家人一样。
嗯......不包括王其琛。
但谈雨竹虽也如此,可给她的感觉却如沐春风,脸都有些热。
再开口时,她都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道:“那请谈举人稍等我一下,我此前答应给白举人她们做的衣裳做好了,先给了她们,咱们再去他处。”
谈雨竹与青云楼中的学子们都认识过,知道司途昭翎说的是女医科目的举人,便颔首笑道:“郡主请便。”
司途昭垚也多看了两眼这位谈举人,真就是豪门贵女的模样,与他姐姐跳脱的性格天差地别,但瞧着面相都不错。
他又看向一旁眼巴巴看着谈雨竹的少年,笑道:“你是谈举人的阿弟吗?”
严瑞没想到堂堂藩王世子会和自己搭话,脸一白,忙躬身道:“是。”
说罢,他又想起不能随便欺骗皇室,忙补充道:“不是亲生的,但和亲生的一样。”
司途昭垚被他逗笑了,说:“不用这么紧张,我和我阿姐都不会吃人。”
严瑞干笑了下,比哭得还难看。
谈雨竹瞧见,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肩。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司途昭垚又问严瑞,“姐姐们说话,咱们也能一处聊聊天。”
严瑞下意识又看向谈雨竹,见她点头,他脸上当即有了点笑意,又忙收敛,对司途昭垚道:“谢谢世子,我、在下......”
他越紧张越说不出话,越说不出话,就越紧张,瞬间就陷入死循环。
严晋升看着儿子这样,不由蹙眉,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儿子打小就这般不爱与人交往,独独喜欢黏着谈雨竹,但孩子都十几岁了,不能总这般。
这次他带着儿子参加科举,一是听了王其琛的鼓动,觉得如今朝廷好,想要效力。
二就是为了自己儿子能走出去,见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
可眼下看着他这憋得脸通红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心疼,有些后悔。
谈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拽了下他的胳膊道:“走吧,和少主去聊聊。这边有竹儿在,比你更有用。”
严瑞有时候很倔,连他这个亲爹的话都不听,就听谈雨竹的。
所以谈雨竹在,确实比他这个亲爹有用。
思及此,他便也稍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与王其琛和谈济走远。
司途昭翎把手中的衣物给了女医们,三人自是千恩万谢,但却不像第一回那般惶恐畏惧,看向郡主的眼神里多了些光亮。
司途昭翎见她们如此,自己也开心,转头问谈雨竹能不能带这三位女医一起去吃饭。
谈雨竹自然愿意。
司途昭翎就又问了几位女医,三人此前就商量过,要挺起腰板,如南疆的女子般自己立起来。
于是,她们虽然还是有些畏缩,却也还是答应了一起去吃饭。
叫楼内的宫人帮忙把崭新的衣物首饰放好之后,七人便浩浩荡荡离开了青云楼,留下周围那一双双窥探的双眼。
王汝臻与王文耀站在楼上,两人脸色都不好看,王文耀尤甚。
“不过是借着王家的名头罢了。”王文耀低声道。
王家世代书香,这些大儒们自然会愿意赏脸。
若是今日在下面亲自邀请谈济与严晋升的是他王文耀,想来这两人也不会不给面子。
王文耀心中后悔自己为何为了所谓面子,只派人送了请帖,而不是亲自去寻人,但面上却不愿承认王其琛比自己豁得出去,比自己更厉害。
王汝臻却比他看得更透,并没有接话。
要他看来,这两位大儒当是此前就与王其琛有联络,可不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那是人家王其琛自己的面子。
这位少主,展现出来的能力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
王汝臻心中竟有些不安,不会传言说王其琛接触到了造纸之人也是真的吧?
若那造纸之人是想货比三家,卖个最高价,那同时联系家主王涣之与少主王其琛也说不定。
王其琛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只寻了处酒楼,与两位许久未见的大儒叙旧。
而司途姐弟也已经与这些举人们相谈甚欢。
司途昭垚本来只是觉得严瑞这个性格有些好玩,却不想对方竟然是工科第一的考生,且对方在发明创造方面颇有建树和天赋!
这可与司途昭垚的爱好对上了。
严瑞得知世子也爱发明,登时眼睛都亮了,说话也不紧张了,甚至可以说是滔滔不绝。
司途昭垚也是第一次见到能与自己一同聊这些,还能跟得上自己思路的人,更是兴奋。
两位少年这一聊,便聊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最后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而与此同时,陆尧也接到了陆家的请帖。
“去吗?”秦川问他。
陆尧想了想说:“去。”
他虽然决心要为楚太傅效力,但去陆家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也是可以的。
秦川也觉得该去,还要带着他一起去。
届时便是陆尧听不出一些弯弯绕绕,他也能听出来。
而且,光明正大进入世家内部的机会可不多,尤其那可是陆家。
很可能与他父母之死有关的陆家!
秦川眸底有阴霾一闪而过,陆尧看了他一眼。
百里鸿吃过午饭活动了一会,便去睡午觉。
楚九辩想继续去批奏折,秦枭却道:“伤口有些痒,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痒?”楚九辩蹙眉道,“那该是快好了。”
秦枭又道:“还有些疼。”
楚九辩定定看他,双眸微眯:“你说谎的时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人家说谎都是眨眼睛摸鼻子,有些心虚反应。
偏偏秦枭,没事人一样。
秦枭就笑:“因为我没说谎啊。”
“......”楚九辩转身就走。
秦枭快步跟上他,偏头看他神情,道:“你不想看吗?”
楚九辩眼角一抽:“我看什么?”
秦枭就笑,不说话了。

确实很久没见了。
漠北那边的炼钢事业已经发展了起来,很多军士都已经配备上了钢制的长枪和马具,也用了现代化的训练方式,士兵的实力、服从性和荣誉感都比之前高了许多。
这样的军队,再对上鞑靼,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只是八万的人数,比起鞑靼十几万的兵丁,还是差了太多,等以后还是要先征兵才行。
再等等吧,等到朝中无人能再对征兵之事指手画脚,楚九辩就可以直接从宫里下令,要江朔野征兵,届时对方也不用再担任何风险。
思及此,楚九辩忽然想到最初的时候,他还想着用江朔野和他手下的兵与秦枭对抗。
可现在,这个念头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除非他或者秦枭想要推翻百里鸿自己当皇帝,否则没机会与彼此对上。
但他们与百里鸿现在的关系,远没到互相提防、甚至准备推翻他的地步。
楚九辩收回思绪。
此前他给了漠北那边一些钱,叫江朔野炼钢练兵,但那点钱应该早就花完了。
如今楚九辩手里已经得了司途昭翎售卖丝绸的利润分成,可以再给江朔野投资一下,提高军备,给将士们也吃得好些,这样也能更强壮。
而且漠北军待遇好实力强的消息传出去后,等以后征兵也会有更多人去报名。
瑶台居那边的地龙已经做好了,楚九辩本也想着过两日就搬回去,这样进神域也方便些,届时再给江朔野钱。
不过今日既然对方找上来,他便直接给了就是。
楚九辩准备现在就回瑶台居,但不能让秦枭觉得太突兀。
他正想着要不要演一下“困得要死”的样子,就突然感觉太阳穴传来一股刺痛,且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重。
这熟悉的感觉。
又是神经痛!
而且这一次的疼也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要狠。
不过现成的借口有了。
楚九辩觉得自己可以借此让自己“昏迷”一下,这样也省了与秦枭解释。
头疼的厉害,他眼睛都有些充血,但面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用那双疲惫血红的双眼看了秦枭一眼,生怕他注意不到自己正在“假装坚强”。
而后就转了步伐,朝西侧院走去。
如楚九辩所料,秦枭对上他那双眼后,本来调笑的神情就沉了下来。
他快步跟在楚九辩身边,偏头望着青年紧绷的侧脸。
“你怎么了?”他问。
楚九辩有些耳鸣,眼前的路也变得歪歪扭扭,可他却一步步都走得很稳。
隐约听到秦枭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但他却冷静地回应道:“我想睡个午觉。”
秦枭凝眉,便是从身侧,也能看到楚九辩眼底的血丝,有些骇人。
此前从未有过这般情况,秦枭不敢拦着楚九辩,只能陪着他一路踏入西侧院。
院门处铺着石子路,但都磨得很平整,就连百里鸿都走得稳当。
然而楚九辩却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向前栽去。
秦枭当即揽住他的腰,将他拽回来。
可怀里的人浑身都软了下来,无骨般靠在他胸前。
秦枭单手搂着楚九辩,另一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却只看到青年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面色。
“楚九辩。”他叫人,却没反应。
秦枭立刻抱起他,大步朝主屋方向走,同时对院中宫人道:“去叫张院判过来。”
“是。”宫人们也没见过楚九辩这个样子,俱是面色大变,快步跑去报信。
秦枭将人抱进屋内,轻轻放到床上,又给他脱了鞋袜和外衣,盖上被子。
张院判呼哧带喘跑过来的时候,就见楚九辩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但他不敢耽误,礼都没行就被秦枭叫去给楚九辩把脉。
这是他第一次给这位神君转世的楚太傅把脉,可这脉象一入手,他就蹙起了眉。
脉象虚浮,还很乱。
他甚至又换了另一只手把脉,可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
楚九辩身体底子特别差,内里大大小小各种病灶。
这就是仙人下凡的代价吗?
可即便如此,楚九辩竟也为了百姓,为了大宁而下凡来了。
张院判心中敬佩。
不过最要紧的,还是楚九辩现在的头痛症。
这症状有些像头风,但又不全是,好似比头风还更严重。
“回大人。”张院判对秦枭道,“太傅大人昏迷乃是头痛所致,下官为他施针,该能有些缓解。”
“嗯。”秦枭应了,又看向床上的人。
青年的脸本就又小又苍白,如今瞧着便更憔悴。
为什么会忽然头痛?
楚九辩明明是一个那样能忍耐疼痛的人,可却还是痛到昏迷,那这头痛又该有多严重?
恐怕比他生生撕开自己的皮肉还要疼。
秦枭面色凝沉,浑身气势也威严冷厉,与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张院判不敢多看他一眼,忙定下心为楚九辩施针。
而秦枭却隐隐又想起了此前一些蛛丝马迹。
自从对方将他救好之后,时不时就会发呆,或者注意力不集中。
现在想来,每每那个时候,对方都会眼神涣散失焦,有时候还会不自觉地抬手摸一下额头或者太阳穴......
此前他只以为楚九辩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可如今看来,对方那些时候或许也正感受到了疼痛。
只是对方太能忍耐,才会面上带不出一点。
所以,是楚九辩为了救他,才得了头痛的毛病吗?
秦枭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忽然想起很久远的一件事——
父母恩爱,他从小就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又亲热甜蜜。
有一次母亲为了照顾高热不退的长姐,整整两日没合眼。
等到长姐退了烧,母亲心念一松,便也是头疼,而后也这般昏睡了过去。
那时候父亲便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只安静守在母亲床边。
彼时秦枭年岁还小,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都累倒了,父亲会是那样的反应。
当时伍姨娘还是母亲的婢女,偷偷对他说:“老爷那是心疼夫人,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闷着。”
秦枭当时没懂,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只是此前都忘了这些。
可如今,他却忽然又想起了那年那日的场景,想起了那些人,那些对话。
于是,他也感受到了如当初父亲那般无言,却深重的心疼。
疼到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长姐说过,心疼一个人,便会愈发爱一个人。
秦枭之前心疼过老年丧子的祖父,心疼过在宫中如履薄冰的长姐,心疼自小就离家在外的弟弟,自然也心疼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的外甥。
而这些,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秦枭看着床上昏睡的青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对方。
神域中,楚九辩坐于神座之上,脑海中的疼痛时刻不停。
神经痛与思维状态息息相关,他便是进了神域,这痛苦也不会停。
而这时候,系统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宿主,有位老头拿针扎你。系统检测对方扎的是你头部的穴位,可以缓解疼痛。】
【宿主,检测到备选信徒秦枭在盯着你看,传递出的情绪很复杂,系统正在分析......】
楚九辩不想理它,垂眸看向长桌边的江朔野。
江朔野站定后就板板正正行了礼,得了应允才行至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何事寻吾?”楚九辩开口。
冷静、疏离、神秘,令人打心底里感到敬畏。
江朔野一如既往地恭敬道:“回大祭司,属下冒昧,只是许久未感受到您的关注,想与您汇报一下漠北军的情况。”
他练兵颇有成效,且如今军中有一半将士都已经配备上了钢制的长枪,且有特种营将士的刺激,其他将士们也都特别努力训练,都想再上一层。
因而整个漠北军都可谓实力大增。
久久未感受到窥探的视线,江朔野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与大祭司断了联系,或者自己已经不够敏锐,感受不到那种窥探感,因而才借着午睡的时间求见大祭司。
眼下见大祭司并未离开,他便放下心。
其实江朔野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对大祭司有了依赖,生怕不得神明庇佑。
这或许是每一个得到神明眷顾的凡人,都会有的心里倾向。
所以江朔野便是意识到了这些,也并未觉得不妥。
神明庇佑的不只是他,还有整个漠北,甚至整个大宁。
而他也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与大宁,都需要神明。
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尽自己所能地获得神明更多的恩赐,为百姓谋更长远的福利。
江朔野将自己的近况都告知了大祭司,得了对方一句“你做得很好”的夸赞,便觉得神经一松,也有心说些别的。
或者说,是试探神明的态度。
“漠北如今的实力,不知能否打下鞑靼。”他语气谨慎,显然是斟酌过的。
楚九辩脑海中的疼痛渐渐弱了些。
听到江朔野这话,他也心念一动。
鞑靼肯定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大宁还不需要一味扩张领土,必须要先稳住内部。
所以他们现在要给外邦的印象,就是大宁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绝对不会主动出兵。
不过不能主动没关系,他们可以“被动”。
逼着、或者引导着,叫鞑靼先动手。
“时机未到。”楚九辩知道江朔野是想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便神神叨叨开口道,“待到时机合适,一切迎刃而解。”
待到时机合适,楚九辩就能以皇帝的名义下令征兵,再引导鞑靼进攻。
届时江朔野率军反击,直接打到对方王庭,彻底占领那边即可。
这样一来,自然就是“迎刃而解”。
虽然楚九辩只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但擅长脑补的江朔野,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双眼明亮,起身恭敬作揖应是。
这第一位信徒,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处处谨小慎微,像是那种课堂上沉默但努力的好学生。
楚九辩就又拿出了丝绸的分红,大半部分都给了江朔野。
江朔野自是推辞不过,便千恩万谢地收下。
待出了神域之后,他就立刻忙着去盖更大的炼钢坊了。
而楚九辩也从神域中出来,重新感受到了身体及周围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盖着拥有秦枭味道的锦被。
张院判已经走了,秦枭也不在他身边,而是在一个屏风之隔的茶桌旁。
楚九辩缓缓睁眼,偏过视线便能看到屏风外除了秦枭还有一道身影,再听声音,竟是秦川。
秦川声音压得低,但楚九辩还是能听清。
对方说他自己午间与陆尧去了陆家赴宴,陆尧学人际交往学的很好,在外面已经能用智商代替情商把人玩得团团转。
就是那兵部尚书陆有为,散席的时候都与陆尧笑眯眯道别,一脸看自家小辈般的满意神情。
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以为陆尧与他是一伙的,可整个宴席下来,秦川也没听到陆尧说一句要给陆家效命的话,都是引导着,让众人往那处想罢了。
秦川也是刚刚,才又一次感受到了陆尧的聪明程度。
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秦川也没闲着,而是借此机会,探到了陆家大部分的防卫所在位置,以及陆有为所在的院落和书房位置。
陆家家主陆烬烽是个武夫,也是个较为直来直往的性子,做不得太隐秘的事。
所以若陆家真的与鞑靼合谋,害死了秦景召夫妻,那往来信件或者一些能证明这些事的东西,就只可能藏在兵部尚书陆有为那里。
如今秦川已经得了对方书房的位置,只缺一个进去搜查的机会。
“那里看守的暗卫和府兵数量太多,我没办法靠近。”秦川低声道。
他刚说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秦枭叫了进,不出意外,是秦朝阳。
对方进来后也没看屏风后可能存在的楚九辩,先对着秦枭和秦川躬身一揖。
秦枭挥挥手,道:“正好有事问你。”
“大人请问。”秦朝阳道。
秦枭:“此前让你盯着陆家六房那对夫妻,有何异样吗?”
秦朝阳道:“属下正打算汇报这事儿。”
原来他一直派人盯着陆家六房那对夫妻,他们的儿子就是当初与王涣之的小儿子一同吃曼陀罗,随后被秦枭当众在宫门口斩首的那位。
此前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但今日这夫妻俩却出了件事。
秦朝阳将下面人汇报上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原来是这陆家六房共三个儿子,死了孩子的这对夫妻在家中排老二,一直不受重视。
这次独子去世,夫妻俩更见识了人心冷暖。
他们本想着趁着年岁还不算太大,就再拼个孩子,但家中却要他们把大哥的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这夫妻俩是他们一大家子人中最有生意头脑,也最有钱的。
让他们过继大房的儿子,为的就是他们手中那些资产。
夫妻俩不愿意,争吵间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这妻子便摔倒在地,流了许多血。
之后才知道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因为忧思过度,又确实年岁大了些,所以胎坐得不稳,这一摔不仅摔没了这个孩子,还把她之后生孩子的能力都剥夺了。
“他们夫妻二人眼下该是满心恨意的。”秦朝阳道。
他们恨秦枭杀死了他们的儿子,可秦枭太强大了,而且距离他们太远,就是想报仇都没有机会。
可陆家不一样,陆家那些人就在他们身边,看得见摸得着。
恨意这东西,面对越亲近的人,便越深刻。
所以,这对夫妻现在最恨的不是秦枭,而是陆家,是偏心的父母,是所有的陆家人。
“想办法叫人去接近他们。”秦枭道,“待他们放松警惕,就引导他们去找陆家通敌的罪证,举报给本王。”
陆有为的宅院他们外人进不去,陆家自己人总会找到办法。
而这夫妻俩对陆家和秦枭都有恨意,若是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找到陆家的罪证交给秦枭,就能让这两方斗得你死我活。
那他们拼死都会去做,只是要有足够的能力和头脑才行。
“派去的人最好谨慎些,不急着动手,待到摸清更多消息,再教他们夫妻如何去做。”秦枭道。
秦朝阳应下。
【检测完毕。】
系统忽然开口,楚九辩差点都被它吓一跳,不小心发出了些动静。
屏风另一侧的三人都是一顿,而后秦川和秦朝阳便转眼就出了房间,只留秦枭一人。
楚九辩:“......”
系统不管楚九辩什么想法,继续道:【系统通过最权威的微表情与人际关系等等方面的分析,得出结论——】
【备选信徒秦枭,是在心疼宿主。】
楚九辩眼睫轻颤了下,心脏也不轻不重地漏跳了半拍。
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影便从屏风后走出来,两人隔空四目相对。
楚九辩避开视线,翻了个身往床里边靠了靠。
他听着秦枭脚步走近,到了床边坐下。
床另一侧沉了沉,而后就没了什么动静。
楚九辩等了等,只感觉一道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身后,几乎要将他盯个窟窿出来。
“......”
好几分钟过去,谁都没动。
最后还是秦枭开口,声音很轻:“好些了吗?”
“嗯。”楚九辩含糊地应了,目光落在墙壁上,也没什么焦距。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身后又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听着像是秦枭在脱鞋脱衣服。
楚九辩翻身看去,果然看到男人已经褪下了外衫,只着一身黑色锦缎里衣。
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还踩着地,显得越发长了。
里衣带子系的很松,随着男人向前微微倾身的动作,露出大片蜜色的精壮胸膛。
左心口处的刀口已经愈合,也拆了线,不过颜色还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想来以后定会留疤。
秦枭注意到他转身,就抬眼看他,发现对方的视线又盯着他胸口看。
“......”他低笑了声。
楚九辩抬眼看他,陷入对方那有些揶揄的暧昧双眼,却不闪不避。
不就是胸肌吗?
都是男人,他看一眼怎么了?
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在秦枭放开被角,转而握着他的手按到那有些硬的胸肌上时,彻底泄了。
但他也没收回手,而是本能地与对方僵持着。
手下皮肤温热柔韧,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震得掌心都有些痒。
秦枭目光灼灼地盯着楚九辩,视线从对方有些飘忽的双眼,到那双红润起来的唇瓣上。
喉结滚动,秦枭握着青年手腕的手收紧了些,拇指暧昧地摩挲着青年手腕内侧,好似能摸到其中震动的血脉。
楚九辩忽然觉得有点热,指尖不知为何想要收紧,可看起来倒像是在捏男人的胸肌。
他抬眸,就见秦枭双眸幽邃,沉地令人心悸。
都是男人。
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蓬勃的念头,以及那股强烈的、凶悍的,想要占有他的渴望。
手被男人握着,缓缓向下,划过那块块分明的腹肌。
指尖触碰到锦缎微凉的裤沿,楚九辩眼睫都在颤,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露出来的耳尖通红一片。
但他没有抽回手。
秦枭胸膛剧烈起伏几下,他闭上眼,到底还是松开了青年的手。
而后,他就躺进被子里,手臂一捞就将楚九辩捞进自己怀里,紧紧贴着。
小腹处明显的感觉,楚九辩几乎能胡乱感受到那可怖的长度。
他抬眼,与男人近在咫尺的视线相对。
秦枭眉心一跳,将青年的脸按在颈间,嗓音低沉中带着难言的哑意:“别这么看我。”
楚九辩没说话。
半晌,他才闷声道:“有点闷。”
说罢,他就又像个布娃娃,被男人轻而易举地翻过身,背对着抱进怀里。
或许是动作有些粗鲁,两人撞在一起。
楚九辩本能地颤了下,秦枭的呼吸也明显重了些。
无人说话,也没谁敢再动了。
楚九辩闭上眼,脑子里有些乱。
他的大脑处理不了这些事,从未有过的滞涩。
很久了,从秦枭重伤回来开始,他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秦枭相处,又该如何面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
他只能遵循本能。
可便是他的本能,也总是互相矛盾,时而想要离秦枭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时而又想离他远远的,不要有任何关系才好。
他看不透自己。
身后的男人呼吸渐渐平稳,身体上的变化却始终存在。
忽然,楚九辩听到秦枭说:“谢谢你。”
楚九辩一顿。
“谢谢你救我。”秦枭说,“我欠你的太多了。”
楚九辩半晌无言。
许久之后,也不知道秦枭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他才开口小声道:“那你就对我再好一点。”
秦枭没说话,但却把他抱得更紧了。

夜里,王涣之与谋士王漳一同来了东市。
平民区的东市也很热闹,但比起西市的豪华程度却差了许多。
便是往来行人,与其中的一个个酒楼戏坊等,也比不得西市的富贵,但摊贩的叫卖声与往来行人却不少,倒是比西市更有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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