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只能扮演神明了by程惊堂
程惊堂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关灯
护眼

百里岳是自以为脑子好用,但其实拳头更好用的黑熊,百里赫是想要算计所有人的阴暗毒蛇,百里燕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笑面虎。
百里征为人古板,是只想顾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黄牛,百里灏是有些洒脱,渴望广阔天地的骏马,百里御则是实力不够奸计来凑,攻击性极强的鹰。
“至于百里明......”
楚九辩道:“我觉得他很像兔子。”
柔弱无害,时常像是会受惊一样。
秦枭道:“我对他不熟悉。”
其实他对其他藩王也不多熟悉,只是从他们的所作所为中,窥见了一二。
“那我呢?”楚九辩问他,“你觉得我是什么动物?”
秦枭侧眸看他,低笑了声。
“笑什么?”
秦枭不答反问道:“公子觉得我是什么?”
“我先问你的。”楚九辩道。
秦枭:“你先说,我就告诉你。”
楚九辩:“......不说算了。”
屋内又陷入沉寂。
楚九辩依旧没有睡意,便又开口道:“这次你受伤的事,其实与陆家也有关系。”
陆家祖地本就在甘肃武威,与封地陕甘的定北王百里御,有天然的关联。
这次也是兵部尚书陆有为的妻弟——西北军主将庞锐志,配合着定北王,给塞国军队让出甘肃,才逼着秦枭出征。
“嗯。”秦枭道,“我收集了些证据,但现在不是用出来的时候。”
楚九辩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秦枭一怔,却不知为何没去侧头看身边的人。
“陆家与鞑靼也有联系。”楚九辩说。
黑暗中,秦枭瞬间绷紧了下颌。
楚九辩看到了,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道:“会找到证据的。”
秦景召夫妻俩死于鞑靼之手,但谁都知道其中有隐情,定是出了叛徒,泄露或者谎报了军情,才致使他们中了埋伏,身死他乡。
而现在,秦枭与楚九辩都知道这件事肯定与陆家有关系。
但他们就是没有证据。
且那样大的事,他们觉得不仅是陆家,定还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是另外三个世家,还是这七位藩王中的哪一位或者哪几位?
都有可能。
“外部查不到线索,或许可以内部攻破。”楚九辩提议道。
秦枭没说话。
楚九辩继续道:“此前曼陀罗一事,我们砍了王家家主的儿子王文耀,以及陆家那个叫陆兴文的少年。”
“陆兴文的父母并非主家人,只是旁系,且只有陆兴文一个儿子。”
秦枭终于侧头看向他。
青年面对着他侧躺,整个人蜷缩着,便是夜里,也隐约能瞧见对方瞳孔中的亮色。
“有人听说陆兴文的父母,曾经说过他们用儿子的命换了两间陆家的铺子,语气不太对劲,应当是对陆家有怨气。”这是楚九辩在工部做事的时候,听下面几个小官聊八卦时听到的。
“这或许是个突破口。”他道。
陆兴文是秦枭所杀,但陆家见死不救也是事实,失去了独子的夫妻俩不可能理解所谓的“大局”。
因而这对夫妻如今最恨的就是秦枭与陆家。
若是有机会让这两方“狗咬狗”,那他们何乐而不为?
楚九辩的意思,便是借着他们这个心理,去引导他们曝光陆家勾结外敌残害秦家忠良之事。
残害忠良,勾结外敌以图谋逆,这两个罪名加起来,陆家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秦枭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问道:“你查这些是为了对付陆家,还是为了......”
他话说一半就停了。
楚九辩也没接话,反而用更小的声音说:“困了,睡吧。”
这两日他们还会继续在养心殿里窝着,免得还要出去与那几个藩王周旋。
总归等到二十七日,距离过年就只有三日了。
这些藩王们照例该去庙里斋戒习礼,之后等到三十那日,才能回到皇城参加宫宴。
不过明日这些藩王们,肯定要来与百里鸿见一面,请个安。
这也是藩王入京的规矩。
百里鸿今日见了秦枭,又哭了一场,好容易才被哄好。
秦枭叫他装病,这样藩王们来请安时也不好多留,便也没机会给百里鸿下套。
于是今夜里养心殿正殿中,张院判就已经守在那里了,估计这一守就要守到二十七日。
自从得了楚九辩的医书后,张院判就已经偏向了他们这边。
如今太医院院使卧病在家,告老的折子已经递了上来,张院判便是最有可能上位的,他自然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因此百里鸿装病的事,也丝毫没瞒着他。
而他这人善于钻营,自然就更圆滑,只给百里鸿把了个脉,就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说回来,接下来两日,楚九辩他们其实就都没什么事了。
他面对着秦枭侧躺,双手交叠在胸口,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他闭上眼,重新酝酿睡意。
夜里不睡,白日里就该困了。
夜里借着黑暗,他能和秦枭同床共枕,但白天可不行。
楚九辩躺了半晌。
虽然闭着眼,但他却能感受到秦枭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身体更紧绷了,迟迟没有困意。
直到秦枭动了动,应该是收回了视线,楚九辩才觉得身体微微放松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才渐渐涌上来。
秦枭等到身侧的人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才重新转头看过去。
还是看不清人的模样,但他就是想看着。
许久过去,待到脖子都僵了,他才扭过头,闭上眼。
然而没等他酝酿出睡意,就感觉自己肩头一沉。
他一僵,没敢动。
但青年的呼吸距离他耳朵更近了些,显然是对方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秦枭一夜没睡。
而楚九辩夜里也“醒了”一会,但不是肉身醒了,而是灵魂苏醒进入了神域。
无他,是他的好信徒大半夜不睡觉在呼唤他。
楚九辩本来有些无奈,但知道是秦川叫自己之后就没意见了。
想来是对方收到了秦枭伤重的消息,来找他帮忙。
果然,一见面秦川就给他来了个大礼,才沉声道:“大祭司,属下此前的奖励可否现在兑现?”
“你要我救人?”楚九辩明知故问。
“是。”秦川道,“属下想求您救皇宫里的宁王秦枭。”
楚九辩本想欣然答应,但想想还是算了。
救秦枭的是“楚太傅”,他不能揽功,且这件事或许能让秦川对“楚太傅”更加感激和尊敬,这是好事。
因此他开口道:“他已无碍。”
秦川一怔,随机脸上便带出些难以掩饰的惊喜:“当真?是楚......是神君大人救了他吗?”
在大祭司这里,只有圣星神君,没有楚太傅。
听到大祭司肯定的回答,秦川得到消息后就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放下来。
自从接了保护陆尧,并帮他学习如何与人交往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各处的情报,都交由手下管着。
因为属下们并不知道他与秦枭的关系,所以得知秦枭可能重伤的消息之后,虽知道是重要的事,但他们却并为第一时间上报。
而是继续调查,确定这件事万无一失之后,才敢上报,生怕谎报了之后会引起盟主不满。
所以秦川才到了现在才找上大祭司。
虽然眼下秦枭已经治好,但秦川还是不放心,便提出和大祭司请个假,先不保护陆尧了,他要亲自去京城一趟。
且正好要过年了,他说不准也能和兄长过个年。
因为第三场考试的成绩还未放出去,所以陆尧的名气还没彻底打出去,注意到他的人不算多。
有秦枭派过去的暗卫,加上秦川要再多留两个人,所以陆尧很安全。
于是楚九辩就允了秦川的请求,放他去京里见秦枭。
之后,楚九辩就出了神域,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苏醒。
他睁开眼,外面天还暗着,好似下了雪,寒风呼啸间更显寒冷,但楚九辩却觉得双颊滚烫,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不是因为屋子里热,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都快彻底贴在秦枭身上了!
他一手抱着男人的胳膊,一手盖在对方胸肌上。
手还很懂事地避开了有伤口的那一半,只在靠近自己的这一半胸肌上。
男人温热的体温暖了他的双手,却惊得他瞬间退了睡意。
他闭上眼,沉默许久。
而后才缓缓把手收回来,再缓缓转身,背过身蜷起来,脸都埋进被子里。
在他背后,男人在黑暗中勾起了唇。

两人半夜里不睡,第二日天都大亮了才起来。
楚九辩醒后先是感受了下,确定自己安分地躺着,双手也都老老实实放在胸前,没碰到什么不该碰的,这才缓缓睁眼。
入目是灰白的墙壁。
他缓缓坐起身,转身看到秦枭还睡着,整个人笔直地躺着,和昨日睡觉前一样,好像动都没动。
“系统,检测一下。”楚九辩在脑海中道。
【宿主,检测到患者伤口并未开裂,正在恢复中。】
楚九辩放心了,这两日再每天换一下药,等到三十那日,应该就能正常参加宫宴了。
他忽然想起此前在原著中看到的那段话——
【宁王秦枭率军大败西域塞国,负重伤,历三月方愈。】
如今秦枭依旧重伤,甚至比原著中提起的还更严重些,但做了手术,用了未来科技药品,恢复的倒是比此前更快。
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秦枭这还是内伤,即便能下地了也还是要再多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估计等到年后殿试之前,他才能彻底恢复如常。
楚九辩仔细看了看秦枭的脸色,男人面色比昨天强了些,不那么苍白了,唇瓣也有了点血色。
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冒出来,很明显。
楚九辩摸了摸自己的,只有一点点感觉,不凑近了看甚至都看不到。
秦枭个子长得高,怎么连胡子也长得快?
楚九辩脑子一抽,不知为何竟伸出手,轻轻在男人下巴上碰了碰。
短短的胡茬,有些硬,刺得指腹有些痒。
男人凸起的喉结忽然动了动,楚九辩惊觉自己行为的不妥,立刻收回手。
抬眼,见男人还闭着眼,好像没睡醒。
可楚九辩只一眼就瞧出对方定是醒了,不睁眼,许是害怕两人都尴尬。
楚九辩觉得屋子里有些热。
他起身,如昨日上床时那般,再次膝行跨过男人的身体下了床。
他穿好靴子,回头见秦枭还闭着眼,便起身行至外间。
他披上披风出门解手。
推开门,寒意袭上来。
他也才发现风已经停了,而院中也不知何时落了一地的雪。
昨日秦枭已经见过秦朝阳和百里鸿,所以西侧院里又重新安排了两个宫人伺候。
眼下地上的雪积了大概一厘米厚,但屋顶墙头的雪却积了寸深,显然宫人们已经打扫过一遍,但雪还在下。
楚九辩叫来宫人,吩咐他们伺候秦枭起床更衣,而后才拢了披风踏出连廊,纯净的雪地上便出现了一串脚印。
其实殿里都有解手的地方,是单独隔出来的,类似现代的洗手间。
但秦枭还在屋里,楚九辩总觉得怪怪的,便一路去了外头。
与此同时,城门处。
到了开城门的时间,安无疾就命人开了门。
昨夜湖广王和东江王未能入城,这么冷的天,也不能真露宿在外,因此就去最近的村庄里寻了几处人家住下。
知道是皇室藩王,村民们俱是惶恐,把最好的房子拿出来给他们入住,还杀了鸡,备了最丰盛的饭菜。
两位藩王心里看不上这些,但为了名声,还是都表现得较为和善。
甚至今早离开之前,还每人给村里留了些钱财,不过是指缝里流出去的一点散碎银子,都不值他们一顿饭的花销,可这些村民们却都感恩戴德。
没等他们入京,关于他们仁善的好名声就已经传开了。
而在城门开了半个多时辰,便民街上也开了不少商铺,来了不少百姓之后,两位藩王的队伍才姗姗进了城。
百姓们纷纷避让,正待跪拜就瞧见了安无疾与御林军。
众所周知,安无疾也是半个秦家人,所以有他在的地方,也从不叫百姓们跪拜。
所以众人便只是躲进商铺,或者站在摊子后,却并未行礼。
便是藩王队伍入京,安无疾也抬了抬手,没叫人跪。
地上积雪寸深,跪下来衣裤定就湿了,冻着了可不好。
而安无疾自己则向前几步,率军迎接藩王队伍。
两方人马碰头后各自停下,安无疾就当着周遭百姓的面,大声道:“下官恭迎两位殿下,昨夜实在是过了开门的时辰,职责所在,下官这才未请两位殿下入城。”
“不过两位殿下宽厚,愿意与百姓们一般遵守皇城规矩,下官实在佩服。”
几句话就把百里岳和百里赫架了起来。
他们若是表现出不悦,那就是不宽厚,不与百姓一般遵守规矩,那与那些恃强凌弱的权贵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若是他们大度地不去计较,心里这口气就出不去。
不过二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自然不能这般简单就被安无疾拿捏。
东江王所在的车厢里传出几声闷咳,侍从便急忙道:“殿下您喝点水,润润喉,待入了宫便叫太医瞧瞧。”
回应他的依然是两声咳嗽。
这侍从便满脸焦急,还隐有愤怒。
他上前几步,怒目瞪着安无疾道:“安总军就莫要说风凉话了,我们殿下远道而来,为了早些见到陛下都没怎么停歇,本以为昨日能赶在城门落锁前进来,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昨夜那么冷的天,我们一行人无处落脚,殿下都染了风寒,今早都......”
“好了!”轿中传来一声微哑的男声,是东江王。
“本王这侍从不懂事,还望安总军勿怪。”东江王也不露面,在轿中又咳了几下,才道,“还请安总军带路,本王也想快些休整一番去见陛下。”
东江王处处没怪安无疾,但处处都把他说成是不近人情。
远道而来的藩王,想要快些见到新帝,却不想还是没能赶在城门落锁前进城,又为了不破坏规矩,大半夜寻落脚之处,还不小心染了风寒。
虽说安无疾是恪尽职守,但情况特殊,他便是通融一下也无妨。
可如今他这所作所为,倒显得有些刻板不近人情。
便是周遭百姓,也都觉得安无疾做的有些问题,毕竟那两位可是藩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叔伯,便是真的开城门进来,百姓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百姓,天然对权贵有着崇拜和畏惧,会本能地将本就高高在上的人捧得更高,反而不把自己的权益当回事。
即便这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更不可能把自己手里的权势财富分给他们一点,他们也还是会如此捧着。
而这一点,他们自己都从未发现和在意过。
安无疾脑子不比秦枭和楚九辩等人,但他能站到这个位置,可不仅是因为与秦枭的交情,更因为他确实有能力。
在武将之中,他也是谋略和脑子都更胜一筹的。
因而此刻他完全能看明白东江王打的什么算盘,便露出一副紧张之色道:“殿下竟染了风寒,那实在是下官的不是。早知如此下官便也该变通一下,给殿下开了这个百姓们没有的特权。”
他特意加重了“特权”二字。
习惯了权贵们拥有和使用特权的百姓们,也像是忽然被人点醒。
是啊,安总军这般做,是叫权贵与他们普通百姓一样遵守规定,这是尊重他们,他们怎么能觉得是安总军做得不对?
“安总军哪里的话?”湖广王的声音也从另一架马车里传出,“本王可从未想过要什么特权,如今不也同百姓们一样待到城门开了才进城吗?”
交锋到这里,谁也占不到便宜。
甚至湖广王隐隐觉得再说下去,他们会说不过这位安总军。
这可是武将,竟也有这般口才和头脑。
百里岳心中对人才的喜欢和渴望又深了些,他掀开车帘看向安无疾,缓了神色道:“请安总军带路吧。”
安无疾瞧见周围百姓的神情,便知道没多少人被带偏,就也不想再争辩,请道:“二位殿下这边请。”
他将两人分别送至各自的府邸,交由其他人负责,这才准备回宫。
可百里岳却下了车叫住他,行至他面前,笑道:“早听说安总军年少有为,如今见了果然气度非凡。”
安无疾面色不变,躬身道:“殿下客气了,您才是雄才大略,威武不凡。”
百里岳朗笑出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本王许久未回京,不知京中可有哪些好去处?”
“殿下是想找酒楼?”
明日这些藩王就要去城外庙里斋戒习礼,今日想吃点喝点倒也可以理解。
百里岳道:“是啊,可有什么推荐?”
“锦绣坊中有陛下的酒楼,菜品与酒水俱佳,殿下可以尝尝。”安无疾不忘给皇帝揽生意。
百里岳便道:“不知安总军今晚可有空闲与本王共饮?本王与你一见如故,甚是投缘。”
安总军早听说百里岳麾下人才济济,他也很喜欢搜罗各种人才。
眼下这位明显是递出橄榄枝,想与他交好。
若是楚九辩,此刻就定会应下来,再看看对方能开出什么条件,借此打探些情报。
但安无疾知道自己虽然有些头脑,但绝对不是湖广王的对手,因而便委婉拒绝了邀请,而后便称自己还有事要做,快步离开,一路朝皇宫而去。
百里岳站在原地瞧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真可惜。
人才若是不能为他所用,倒不如直接毁了,免得便宜了他人。
宫内,养心殿。
楚九辩从外面解手回来,见秦枭已经下了床。
屋内已经并排摆好了两个洗漱架,旁边还有换水的桶,皂荚和刷牙的柳条一应俱全。
宫人正往脸盆里倒热水。
楚九辩解开披风挂在门边的架上,抬眸就对上了秦枭的视线。
二人相顾无言。
两个宫人知道他们都不是喜欢被伺候的主,因而放好东西便悄声退下。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楚九辩这才抬步,行至秦枭身侧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冷吗?”秦枭问。
“不冷。”
雪落在发间,一进屋里便化成了水。
几根发丝黏在楚九辩脸侧,秦枭指尖动了下,楚九辩却已经先一步抬手捋开发丝。
秦枭摩挲着指尖,无声地笑了下。
楚九辩已经不再避讳秦枭,也不怕暴露出自己的神异之处,因而直接当着秦枭的面就从空间里拿出了牙具和牙膏。
当然以防万一,之前楚九辩就把牙膏换了别的容器装,牙刷买的也是木质手柄。
秦枭拿着柳条侧头看他,道:“这东西看着倒是好用。”
楚九辩早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从商城里买了一套洗漱用品,甚至包括剃须刀。
因而此刻秦枭话音刚落,楚九辩就把一道崭新的牙具递了过去。
秦枭一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拿过了牙具,问道:“这都是你变出来的吗?”
“嗯。”楚九辩也不可能给他介绍系统商城和空间的用法,就含糊地应了。
秦枭照着他的样子,用牙刷沾了些牙膏,放入嘴里。
清爽的柠檬薄荷香气,他瞬间就想起了那日雨夜,青年唇间便是这个味道。
清甜,柔软。
他脸色微微一变,垂眼朝身下看去,衣袍宽大,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
大清早的,屋子里又热,昨夜又与楚九辩同床共枕了一夜,秦枭觉得自己火气是有些旺。
刷完牙,楚九辩就又在脸上挤了些剃须泡沫。
青年本是有些清冷疏离的长相,可脸上挤了一圈绵软的泡沫之后,却中和了攻击性,显得年纪更小了些,也更可爱。
秦枭对他的一切都觉得新奇,正想问问这是什么东西,就见楚九辩转身面对他,清冷的声音道:“先别说话。”
秦枭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楚九辩就抬手,在他唇周也挤了些剃须泡沫。
剃须泡沫没办法用其他瓶子装,楚九辩就没把这瓶给秦枭,而是收回空间里。
等晚些时候买个剃须膏好了,那个可以用瓷罐装。
“这是剃须用的,可以软化胡茬。”楚九辩解释道。
秦枭颔首,也不追问。
楚九辩知道自己为何会给秦枭这些东西,又为何与他解释这些。
换言之,他清楚自己对秦枭有了分享的欲望。
但他却刻意不去深究,表现得格外平静。
他平静地接受了他与秦枭之间那点微妙的变化,他没拒绝,可却也并未打算回应。
等了一会后,楚九辩又拿出剃须刀,拿出小镜子一点点刮干净胡茬。
秦枭就在他旁边看着,等他刮完,才开口道:“这镜子不错,能做出来吗?”
“能。”楚九辩洗了脸,擦了层乳液,才道,“不过要先制造出玻璃。”
“玻璃?”
楚九辩就笑了下,拿出新的剃须刀,抬眼看着秦枭说:“别动。”
“嗯。”
楚九辩这才抬手,一手扶着男人的脖颈,一手轻轻给对方刮胡子。
秦枭微微垂眼,视线在青年精致无暇的面颊上缓缓游移,不期然对上视线,楚九辩就若无其事般移开,不与他多做“纠缠”。
最后一点剃须泡沫被刮掉,楚九辩轻轻动了动扶在男人脖颈上的手指,指腹下男人的喉结便滚动了下。
楚九辩收回手,秦枭便也安静地洗了脸。
不多时,宫人们就进来把这些东西都收了出去,但洗漱用品被秦枭放到了桌上,没叫人收。
大概两刻钟后,外间再次有了声响,是有人送了早饭过来,不过来的不是宫人,而是百里鸿与安无疾。
原是刚才安无疾安顿好两位藩王后就回了皇宫,一路来了养心殿。
他昨日不在宫里,所以不知道秦枭已经醒了,便直接去了正殿。
想着与洪公公或者秦朝阳说说两位藩王的事,再复盘一下刚才他在城门处有没有说错话。
却不想他刚进正殿,就见百里鸿倒腾着小腿往外走,差点就撞他腿上。
一问,才知道秦枭昨日竟就醒了。
安无疾当即就松了口气,这几日压在头顶无形的压力也顷刻间消散。
得知百里鸿要去见舅舅,他便也跟上了,在西侧院门口时还顺手接了宫人手里的托盘。
把餐食放到桌上,回头见百里鸿已经凑去了床边。
秦枭坐在床上,楚九辩则伸手把小朋友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还给他脱了鞋,叫他与秦枭并肩坐在一起。
“谢谢先生。”百里鸿甜甜地道了谢,又转头小心地抱住秦枭的胳膊,仰着肉乎乎的小脸道,“舅舅,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秦枭道,“你昨夜没哭鼻子吧?”
“当然没有。”百里鸿得意道,“朕本来想哭,但忍住了。”
舅舅都被先生治好了,他才不哭了呢。
秦枭轻笑一声。
楚九辩洗了手,闻言也笑了下。
安无疾的视线扫过三人,心道人家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大人和公子虽没有子嗣,但有小陛下这么个乖孩子在,与养了个亲生的孩子也没差别。
“舅舅,你要坐在床上吃饭吗?”百里鸿没忘了舅舅还没吃饭。
秦枭就看向楚九辩。
刚才他已经在地上站了一阵,还活动了一小会,如今刚坐下没多久。
楚九辩其实想让他下来吃,因为他自己接受不了在床上吃喝,但上下折腾,对病号不友好。
大不了晚点把床品换了,因而他就说:“在床上吃吧。”
安无疾当即很有眼力见地去把榻上的床桌拿起来,放到了床上,又把一份吃食放到桌上。
楚九辩也帮着搬了杯水过去放在秦枭手边,而后转身去桌边吃饭。
秦枭看了眼茶杯,又看向安无疾道:“这是你的吧?”
刚才安无疾给所有人倒了水,给他自己也倒了,这杯应该就是他的。
安无疾看了眼道:“是。”
秦枭就把杯子推给他:“拿走。”
“大人这是嫌我呢。”安无疾拿过杯子,随口道,“公子都没嫌过我。”
秦枭一顿,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楚九辩夹菜的手也顿了下。
百里鸿眨巴着清亮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安无疾拿着水杯走到窗边榻上坐下来,道:“就之前刚见面那会儿,公子还用我的水囊喝过水。”
秦枭转头楚九辩,见他若无其事地吃着饭。
“什么时候的事?”秦枭问。
秦枭语气平静,但安无疾却还是察觉出一些微妙的怪异之处,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默默喝了口水。
楚九辩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眼看过去。
四目相对。
楚九辩弯唇,要笑不笑地说:“当时你差点掐断我脖子,我不喝水就死了。”
秦枭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神情微微变化,绷紧了下颌。
半晌无话。
楚九辩轻嗤一声,重新吃饭。
还好意思问呢,当初差点掐死他的不就是秦枭自己吗?
不过楚九辩也没生气,当初与如今不是一个情况,秦枭就是真的弄死他都是正常的。
倒是另一件事,楚九辩不由失神。
此前秦枭没少喝他喝过的茶,用他的杯子,用他擦过手的帕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