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总想抢我崽!by安静的蛋仔
安静的蛋仔  发于:202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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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登上穿梭机前?,贺乐言被?陆长?青牵着出现,叫住贺琛。
“乐言,爸爸去两天,或者一天就回来。”贺琛揉揉崽的小脑袋,以为崽是不舍得他。
贺乐言确实不舍得,但他过来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爸爸,这个送给你。”小孩郑重掏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贺琛打开纸,困惑地看着纸上灰了吧唧的一团。
“这是向叔叔。”贺乐言说。
贺琛怔了怔:虽然?,但是,这也太抽象了……
“爸爸。”贺乐言扯了扯发呆的贺琛,“有时候天就是会?下雨,坏事就是会?发生?,爸爸不要难过了。”
贺琛又怔了怔,看向陆长?青。
陆长?青摇头:不是他教?的。
严格来说,也算他教?的,是上次默言受伤,他宽慰乐言的话。
“乐言说的很有道?理,比我们通透。”陆长?青看着贺琛说。
贺琛点?点?头,弯腰亲了一下崽:“谢谢乐言,爸爸记住了。”
道?过再见,他登上穿梭机,落座后再次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画纸来。
换了几个方向苦苦辨认,他忽然?看明白了,那灰灰一团,分明是座墓碑。
尽管心情并不轻松,贺琛还是弯了下嘴角:他家崽这安慰人的方式,也是独树一帜了。
把“墓碑”向恒折叠起来,装在怀里,贺琛又摸出一把匕首,是向恒贴身用?的那把,他握紧匕首,眼睛望向舷窗外的无垠星河。
此刻,地面上的贺乐言正被?陆长?青牵着往回走,人有些没精神:“想爸爸。”
“爸爸刚走五分钟。”陆长?青说。
贺乐言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爸比,我头疼。”
陆长?青皱了下眉,蹲下来,摸摸他额头:“乐言,你发烧了。”

上云星。正在开会时,副官进来,在贺琛耳边低声汇报。
贺琛看了眼?静音的终端, 走出会议室。
“师兄, 什么事?”
“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陆长青在终端那头开口, 声音冷静沉稳,“第一个, 乐言又发烧了。”
发烧?贺琛蹙眉:“还是因?为那东西?”
“是, 不过你不用?担心, 乐言状态还不错,用?物理?方式已经?把烧退下来些, 我会亲自看着他。”
“嗯。”贺琛按捺下担忧,“另一个消息呢?”
“另一个是向哲那边发现平山基地有异动。他用?自己的程序, 监测到平山基地的武器库被越权开启。”
贺宏声出事,平山基地由?基地原本的一位副指挥官暂管,在新的指挥官接手?前,一切都应该处于冻结封存状态,尤其是武器库。
“有人叛变?”贺琛拧紧眉头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们的目的——”贺琛敲击着合金手?指,与终端那头的陆长青几乎异口同声。
“你先说。”陆长青道。
“向哥给我的名单, 平山基地留下来的、比较危险的几个人, 为首的是贺瑞明,他是贺宏义种在贺宏声身?边的钉子。”
“如果?是叛变,带头的必定是他, 他的目的不会是占领基地, 那等于公然叛国,只有被围剿一个结局。最有可能?的是,贺宏义知道平山基地拿不回来, 所以遥控他叛变,一是偷盗武器,二是破坏平山,给我一个烂摊子。”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陆长青说,“武器损失不算什么,但只怕他们拿到武器不会直接逃逸,而会在行政星内大肆破坏。”
“向哲在吗?他能?不能?远程控制平山基地内部系统,中?断照明?”贺琛冷静问。
静了片刻,终端那边传来回答:“能?,但他不能?控制所有人待在基地里不动。”
“我能?。”贺琛答。
“我做诱饵,贺宏义一定会让贺瑞明等我上门?。”
“这太冒险——”
陆长青本能?开口,却被贺琛打断:“让小哲待命。乐言——乐言暂时就交给师兄。”
他说着,果?断结束了通话?。
陆长青看着寂静的终端,抿紧了唇。
“爸比,爸爸接电话?了吗?”
病房里,贺乐言听见陆长青回来,疲惫地睁开眼?睛问。
陆长青摸摸他的头:“接了,爸爸有事要忙,忙完立刻回来看你。”
“哦……”贺乐言奶声奶气?答了一声,又摇摇头说,“我不着急。”
说着,他钝钝停下:“爸比,房子好像在转……”
“头晕吗?”陆长青蹙眉,摸了下他冰凉的手?脚和滚烫的身?体——刚才已经?降下的体温,现在莫名又蹿了起来。
“我想睡……”贺乐言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换批冰袋来。”
“那个方法,再试一试……”
模糊中?,贺乐言听见爸比的声音,感觉自己手?臂被扎了一针,扎完麻麻的……接着,又像有笔在他胳膊上划了两道……是谁没有纸,在他手?手?上画画吗?
贺乐言想着,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族主,不行,没有同类毒素,吸附不出来。”
那位蒙面属下说着,等陆长青点头,拔掉连接在陆长青和贺乐言手?臂上的管子,替贺乐言止血,缝合伤口。
陆长青按压着自己手?臂,看向门?口:“谁?”
贺默言推门?进来,看了陆长青手?臂一眼?。
刚才,他分明看到了一抹黑色的东西,跟小黑的蛇鳞很像,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陆长青放下了袖子,血把袖子染红了一片。
“他怎么了?”贺默言站到贺乐言床边,下意识握住贺乐言的手?,摆出防御的姿势问。
真不亏是你爸爸的孩子。
陆长青仿佛透过他看见贺琛,静了一瞬才道:“弟弟身?体里有种毒素,导致他发高烧,我们正在设法把毒素吸出来。”
毒素?贺默言释放出他的小黑:“它可以吸。”
“不行。”陆长青摇头。
“为什么?”少年皱起眉心。
因?为连他都不行,小黑更不行。“因?为医生们试验过了,需要体内有相同毒素。”
陆长青说着,见小黑低头咬向贺乐言伤口,一把抓住它脑袋,看向默言:“我知道你想救弟弟,但你这样?只会吸掉弟弟的血,对毒素没作用?。”
“我发誓,没有骗你,骗你就让我孤单一生,永远得不到爸爸。”
贺默言顿了顿,看向陆长青,满眼费解:“他睡觉踢被子,还说梦话?。”
你确定,你非得“得到他”?
陆长青沉默一刻:“你睡相也不怎么好。”
贺默言不吭声了,看回贺乐言:“毒素在哪儿?我去吸点儿?来。”
想法很好,但——“毒素在很远的地方。”
而且守卫森严:据说是因?为发生过可恨的外来者私闯禁区事件。
贺琛当初凭借跟雪狼合体混进天狼湖,现在天狼族提高了戒备,陆长青派出的人没找到丝毫空子可钻。
研制药物还没结果?,如果?乐言这次缓不过来,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贺琛来。
“爸爸回来就好了。”陆长青安慰贺默言。
贺默言点点头,看向病床上小小一团的贺乐言:他不喜欢小东西蔫蔫的模样?。
陆长青让贺默言稍安勿躁,可是贺默言很躁。
但他压抑着,在贺乐言床边坐下,噼里啪啦打起游戏来。
好吵哦。原来是爸爸在打游戏。贺乐言迷迷糊糊,走向爸爸,挤到爸爸怀里,看起爸爸打游戏来。
“乐言,看爸爸给你来个旋风三连踢!”
爸爸兴奋地说。
贺乐言靠在他胸膛上,点点头,看着屏幕上的小人儿?变成爸爸,“唰唰唰”,踢得对面小人儿?都掉出屏幕啦!
贺乐言笑弯了眼?睛:“爸爸超厉害!”
“乐言?”
“乐言?”
贺乐言笑得正开心,小脸被捏了捏,又捏了捏,他不由?伸手?去捉那只捏自己的手?,这一动,忽然醒了:
“爸爸?”
贺乐言懵懵地,不知道怎么又变出来一个爸爸。
这个爸爸穿着军装,神色焦急,身?上还带着股呛人的烟火味儿?。
“你被小人儿?打出来了?”贺乐言声音低低弱弱地问。
“什么?”贺琛还没听清,贺乐言就合上眼?睛,迷迷瞪瞪又昏睡过去。
贺琛眉眼?微沉,看向陆长青:“师兄不是说——”
他开口一半,发觉自己语气?不好、让人误会,压下去些急躁:“师兄不是说乐言状态还好?”
“跟你通话?时乐言状态确实还好,后?来又起了高烧。”陆长青解释。
解释完,他看向贺琛右臂:“你受了伤?”
——他闻到血腥味儿?。
“轻伤。”贺琛随口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
“都控制住了,我留了人接管。”贺琛说着,把话?题又转回贺乐言身?上,“一直在烧吗?上次不是一晚上就退了,这次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他说完,又一次察觉自己语气?不好,攥了下手?:“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我是——”
“我明白,你担心乐言的身?体。”
陆长青说着,驱散了室内其他人:
“再等六个小时,如果?还是没办法自然退烧,就只能?尝试那个办法了。”
“哪个?”贺琛问。
“你上次想试的、吸出毒素的方法。”陆长青解释。
“已经?让人做了很多实验,其他物质都起不到吸附作用?,只有这毒素的同类,可能?把它从乐言身?体里吸出来。”
“所以,要暂时把乐言体内的毒素吸到你体内。”陆长青看向贺琛。
“上次就该直接吸,”贺琛说道,“但是你不是说,可能?会把我的毒素反吸到乐言体内吗?”
“你体内毒素含量比他高,理?论上不会。”
贺琛听了放心些,看向陆长青:“那不用?等六小时了,现在就吸吧。”
“乐言还能?等,你先把伤处理?好。”陆长青说着,打开终端,通知人安排外科医生进来。
通知完看见贺琛看着他,他不由?问:“怎么了?”
“所以,你上次那么说是骗我?”贺琛问。
“上次怎么说?”陆长青问。
“说毒素可能?反向积累到乐言身?体里。”
“不完全是骗你。”陆长青镇定答,“当时没做任何测试,确实不清楚后?果?会如何。”
但是凭他的医学常识,完全能?推理?出准确的后?果?,是吧?
贺琛安静了一会儿?:“师兄当时是好意,我明白。不过——”
“不过我虽是好意,却没有顾及你的意志。在你心里,乐言的健康排第一位,我不应该隐瞒或给你不真实的信息。”说到这里,陆长青停住,看向贺琛,“我也明白。”
“以后?我有事摊开来讲,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左右你的决定。”
……跟聪明人说话?真省唾沫。
该说的都让陆长青说完了,贺琛只好做个总结:“反正师兄以后?能?不骗还是不骗我好,你骗多了,我的病更难治。”
“什么病?”陆长青蹙眉。
“疑心病。”贺琛很正经?说。
陆长青静了静,看他神色不是开玩笑,才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道:“你没病,别多想。”
“治治也不吃亏。”贺琛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乐言,心不在焉说。
陆长青看出他有疲色,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转身?给他接了一杯水来:“有没有吃过饭?”
“吃了营养剂。”贺琛答着,一口气?把水喝干。
陆长青又接了一杯来放在他手?边小桌上,拿出医生对患者交代病情的口吻,认真对他说:“还有信息要跟你交代清楚,毒素一旦累积,你身?体也可能?承受不住,这是冒险。”
“我知道,没关系,我还有抑制剂可以用?。”贺琛答。
用?抑制剂,也难免承受痛苦,陆长青想起他上次毒素发作时昏迷做噩梦的模样?。
但陆长青知道,想不被他推得更远,他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和做法。
在此基础上,尽可能?保护他:“天狼湖现在很难潜进,我计划抓两个体内有毒素的天狼族人来。”
“抓来干什么?”本来在看着贺乐言的贺琛抬头,微微变色,“你要我跟他们交那个,合?”
“……胡说什么,”陆长青冷静的面色有些崩裂,“我让他们把你体内的毒素吸出来,就像你吸乐言的一样?。”
“……”
贺琛脸红得要爆了。
“你,你说话?不能?直接点儿?吗?”
“那你脑子能?不能?纯净点儿??”陆长青反问,双眸燃烧着说不出是欲望还是火气?的亮光。
“谁不纯净……”贺琛嘟囔一声,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双眼?睛他之前见过,在精神域的湖底。
明明是他陆大院士更不纯净。渡气?就渡气?,为什么要渡那么久……
算了,争论这个话?题很无聊幼稚,不符合自己成熟稳重的少将?身?份。
贺琛红着脸清清喉咙,正准备把少将?气?势拿起来,陆长青忽然伸手?解向他军装领扣。
贺琛一把捂住衣领:“你,你又干什么?”
“看你的伤。”自从进来病房,贺琛右手?一直垂着没动,陆长青越看越不放心。
“我自己来。”贺琛左手?解开扣子,刚解完,医生也到了。
陆长青看着医生脱下他干净的外套——想来这件外套是为了见乐言,特意换的,外套里面,是浸着血、已经?湿透的作战服。
看医生拆开胡乱裹的绷带,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陆长青攥了下手?指:“有些事你没必要亲力亲为。”
“只是小伤,我有数。”贺琛沉沉稳稳说。
打仗的事,他真有数,不算清敌我优势缺陷、算清种种环境变数,他不会轻易应战宣战。
他打的每一场仗,都是精心计算的结果?,嗯,只有三年前那场例外。
“指挥官,这可不是小伤了,处理?有点儿?麻烦。”碰巧拆完他的绷带,外科医生忍不住说。
“您的合金义肢部分有些变形,看您肌力有问题,可能?也伤到了里头的接驳神经?,要拆下来做详细检查。”
“查就查吧。”贺琛说。只是麻烦耗时了点儿?,他想了想,又吩咐:“今天你先帮我简单清理?,明天再做。”
“是。”医生应下,拿出药水来准备给他清洗,他却忽然站起来:“换个地方。”
他怕自己疼出声来丢人,也怕乐言突然醒过来,看见他的伤。
陆长青下意识要陪他一起,却被他拦住:“师兄你陪乐言。”
陆长青只好停下脚,看着他跟医生走出病房。
转回身?来,听见隔壁传来他的低哼,陆长青抚过搭在椅背上的那件光鲜整洁、全无伤痕的军装外套,手?微微握紧。
就在这时,终端亮起,陆长青接听了通话?,眼?睛微眯:“你说谁要过来?”
“您父亲,陆议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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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狼:我能不纯净过你?[问号]
陆院:不能,乖,但是咱把脑子洗洗,不要产生奇怪念头[裂开]

眼皮像一块有点儿重的?帘幕, 贺乐言把它抬起来,世界从模糊渐渐清晰。
“爸爸……”他第一个叫,又叫“爸比”“哥哥”, 然?后奇怪地问, “你们怎么都在?”
“我去训练了。”贺默言当即站直身体道。
贺乐言醒了, 他烦躁感也就没了,可以踏实训练了。再?晚一点, 搞不好又被?缠上……唱可怕的?会?控制住他的?儿歌。
贺琛点头让他走, 又看向贺乐言:“头还晕不晕, 有没有力气?”
贺乐言摇了摇小脑袋,感受了一下:“不晕。”
这时他小肚皮“咕噜”了一声, 哎呀,崽小脸红起来:“我饿了。”
当然?饿, 他这两天?全靠外力补充营养,没有正经吃过饭。
“可以吃东西了吗?”贺琛问陆长青。
陆长青点头:“先吃清淡的?,我让人准备了,马上送来。”
“谢谢。”贺琛说着,又看向乐言,“听到了吗?马上就能吃了。”
“谢谢爸爸, 谢谢爸比。”贺乐言高兴又懂事地说。
看他小脸虽然?瘦了一点、没之前那么圆润, 但?精神已经恢复过来,贺琛很高兴:万幸,那个方法成功了。
他抱抱乐言, 脸上, 自从向恒出事后,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笑容。
陆长青看了他的?笑脸一刻,开口道:“不如你留下来和乐言一起吃?港口那边, 我去招呼。”
——帝国议会?长陆景山突然?代皇帝到访汉宵星,同行的?还有军部高级官员,他们来意不明,很可能与平山基地的?归属有关。
贺琛是主人,于情于理,都逃不脱迎接和招待。但?他刚经历激战,又有伤在身,陆长青不愿他劳动。
但?贺琛摇摇头:“我一起去。”
把乐言交代给邓铁照顾,又跟他承诺了吃完晚饭回来陪他睡觉,贺琛跟陆长青一起离开病房。
亲自到港口接了人,又一路迎到宴会?厅,贺琛表现?得不说多八面?玲珑,至少也从容沉稳,没有丝毫疲惫与不耐。
“陈副部长可能没见过我,我却见过您,而且印象深刻。我军校毕业那年,正是您给我们作毕业训导,您在讲台上那种——我嘴笨说不好,就是那种严整、挺拔、干练的?风采,当时就叫我惊为?天?人,我就觉得,我看到了军人的?魂。”
好家伙,这你还嘴笨啊……楚云棋被?邀一起吃饭,听了贺琛这一通马屁直呼内行。
同时又看着那位陈副部长脸上压不住的?笑容有点眼熟。
有那么点儿像曾经也被?贺琛吹捧过的?自己。
楚云棋捧起茶杯,忽然?陷入沉思……
而贺琛还在和陈副部长说话:“特别是您讲的?那句'在军校里是没办法把所有兵法学全的?,一定?要?到实战中?去领悟',这话对我帮助特别大,而且毕业越久,越知道您这句话的?含金量。”
好家伙,这要?是他,他也得飘了。
楚云棋看一眼那个刚到时还挺端着,现?在看贺琛却已经“孺子可教”的?陈副部长,心里“啧”了一声。
据楚云棋所知,这位陈副部长爱故作高深谈理论,在军部其实是个不大受认同的?怪人,当然?,他也不大认同别人,觉得自己曲高和寡。
贺琛这一番话,怕是捧到了他心里。
楚云棋起初有些不屑,忽然?又想到他母妃的?话:你表哥心计可比你强……顺着这个,他又想到母妃的?念叨,翻来覆去,就是要?他多观察、多琢磨,琢磨别人缺什?么、他能给什?么,需要?的?人怎么拉拢……
楚云棋最烦那些,可是想到上次的?刺杀,想到母妃的?眼泪,他心里有些沉:他不能再?做躲在他母妃身后、万事不操心的?纨绔了。
楚云棋九曲十八弯想了很多,陆长青却默默给贺琛的?杯子倒上茶,推到他左手前,示意他喝口水润喉。
对陆长青这种举动,桌上的?楚云棋、方老以及汉河基地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了,那位陈副部长、以及坐在最上首的?陆景山,却各自看了陆长青一眼。
等到陆长青亲自给贺琛夹菜布菜,照顾得无微不至,陈副部长终于笑着开口:“贺将军跟陆院长看来好事将近啊。”
贺琛俊脸微红:“是我——”
“让您见笑了。”陆长青握住贺琛垂在膝上的?右手,“小琛手臂受了伤,暂时不方便。”
“理解,理解。”陈副部长笑道,“这是应该的?,没什?么笑不笑。”
他说着,顺势问起平山基地叛乱的事,话题顺理成章,被?带到了平山基地上。
贺琛答着他的问题,半天?,才寻到空隙,看了陆长青一眼,膝上的?右手蜷了蜷:演戏就演戏,抓这么久也够了吧?再抓下去他要出汗了。
陆长青松开他的手,贺琛心跳慢了下来,恢复正常,说话之余,偶尔看一眼陆景山。
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陆景山,对方果然?像楚云棋说的?一样,话很少、很阴沉。
贺琛待陈副部长尊重中?带着一分?恰到好处的?亲近,待陆景山,就疏远客气很多。
陆景山也不怎么理会?贺琛,倒是跟楚云棋说起了话:“听说殿下前段时间遇到刺杀,没受伤吧?”
“没有,多谢您老关怀。”楚云棋还算客气地说。
陆景山是楚云澜的?教父,楚云棋跟他从不亲近,但?有母妃耳提面?命,对这些所谓肱骨大臣,楚云棋也从不得罪。
“殿下气度沉稳、成长了很多,政事上也颇有进步,你网页上更新的?汉霄星赈灾系列视频,我也经常观看。”陆景山说道。
楚云棋懵了懵:认真的?吗?很少正眼看他的?陆景山在捧着他说话?
楚云棋顺着话题跟陆景山聊了两句,夹起筷子菜,心不在焉地嚼:陆景山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代表楚云澜想向他求和,还是……
因为?楚云澜跟贺家勾结,陆景山恼了楚云澜?陆景山跟那些贵族世家一向不对付,这是谁都知道的?……
楚云棋思考着,耐住性子坐在位子上,跟陆景山搭话,试图从他的?态度里多分?辨出什?么。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楚云棋动脑子动得脑仁疼。
出了宴会?厅,他不知不觉,跟着惯性,又走到了外科住院楼的?一楼。推开一间病房,撞上里头的?宁天?,他怔了怔:“你不当值?”
宁天?蹙眉:“殿下来这里干什?么?”
“是殿下来了吗?”宁天?身后,病床上的?士兵问——他正是那个因为?楚云棋才受伤的?人。
听他熟稔的?口气,宁天?又蹙了下眉,把路让开,让楚云棋走进病房。
“今天?怎么样?”
宁天?听见楚云棋问自己的?手下,语气挺正常,也挺尊重,问完两人又聊起什?么视频账号八卦来。
宁天?怪怪看了楚云棋一眼,拿着热水壶,继续出门去接热水了……
这个时候,贺琛跟陆长青正乘着月色往住处走。
“累了?”看贺琛一路闷头走,差点踩进水坑里,陆长青拉他一把,低声问。
“嗯。”贺琛点头。他确实累,也困,要?不是还得走路,眼睛一合就能睡着了。
再?困也不能走着路睡着,陆长青跟他说话提神:“以前也这么能说会?道?”
散席时,那位陈副部长已经快引贺琛为?平生知己了。
“这不是想平山基地的?事顺利些。”贺琛说着,脚步停了停,“以前这种事都是向哥替我分?担。”
陆长青也停下脚步,看他低垂着头,忍不住,抬手揉了下他发顶:“他一直都在。”
嗯。在他心里。贺琛捏了下手指。
“借你个肩膀?”陆长青又低声问。
啊,贺琛怔了怔,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长青,眼中?竟闪过一抹挣扎,才后退一步:“不用,我没事。”
他迈开脚,重新朝住处走去,幽淡的?月光,照出脸上一抹薄红。
陆长青默默收回已经伸出的?手,跟上他脚步。
“咳,你今天?……那样,是给陆景山看,还是给陈副部长看?”路上贺琛问。
“我哪样?”陆长青问。
“师兄不要?明知故问。”贺琛看他一眼。
陆长青笑了下,终于答:“主要?是给陈副部长看,他是皇帝亲信。我们俩的?绯闻传了这么久,也该让别人看到点儿进展。”
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有。
贺琛困了,脑子不太中?用。
走到大门口,陆长青停下来:“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办。”
“陆景山不是真为?平山基地的?事而来,他要?亲自去看一眼'他的?'星矿。”具体是有什?么事要?办,陆长青没像以往那样隐瞒不提,而是主动对贺琛解释。
“用不用我一起去?”贺琛问。
“不用,你休息,如果身体不对劲,记得通知我。”陆长青说。
贺琛点头,目送陆长青离开,独自上楼。
上了楼,他又从窗户往下看了一眼:真快,人已经走没影儿了。
贺琛看着空荡的?小路,想着刚才吃饭时,陆长青和陆景山零交流的?模样,微微蹙了眉:
他也跟贺雅韵虚与委蛇过,他明白,那是什?么煎熬滋味。
陆长青只想快点解决陆景山。
他和陆景山一向相看两厌,他相信,陆景山也不会?忍受跟他多待一分?钟。
但?穿过阴暗的?地下通道,来到矿洞,陆景山竟沉迷地看了那些石头很久,开采周期、用量存量……诸多问题,问了很多。
“楚建衡亲自拍板,血晶的?分?配方案已经定?了,不日就会?公布。从今以后,以功勋值分?配,贵族身份,最多加几个功勋点。”
“血晶越来越少,贵族式微已是必然?,可笑他们还看不清未来,为?着保住现?下那点资源,互相检举揭发,争得头破血流。”
爱惜地抚摸着幽蓝色的?矿石,陆景山嗤笑:“楚建衡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以为?削弱贵族,就能强化?皇权,他却不知道,血晶会?被?这宝贝替代。”
“血晶能替代,握着血晶当宝贝的?他,自然?也能被?替代……”
陆景山眼底亢奋,甚至有些疯狂,兀自说着,滔滔不绝。陆长青一语不发,远远站在一边。
“你做的?不错。”陆景山忽然?看向陆长青,“挑人的?眼光也还行,那小子有点本事,反应机敏,行事果决,能做一把好枪。”
能做一把好枪?陆长青体察着陆景山情绪中?的?得意,开口问:“您怎么知道他机敏、果决?”
“我自然?知道。”
“贺宏义老了废了,被?皇帝责难一顿,处处谨小慎微,平山被?拿走他也不吭一声。但?贺思众还年轻气盛,随便找个什?么人点拨他一下,他就想到在平山闹事。”
陆长青静了静:“平山叛乱,是你'点拨'?只为?了看看贺琛是不是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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