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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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出门后,纪舒愿侧身往后挪了挪,躲在项祝身后:“夫君,我有些怕,若是待会儿打起来,你一定要护着我。”
项祝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挡住:“你就在这儿待着,别乱动。”
他让纪舒愿站在原地,独自往前走去,站定在几人面前,虽说站得有些远,纪舒愿还是听着不少,他轻嗐一声,果真如同那日他所想,这些没脑子的人还真将这事儿算在他们头上了。
“纪舒愿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养活他这么久连两桶除虫水都不给他兄长,当真是白眼狼。”向丽敏哼着声,视线扫视一圈,落在门口的纪舒愿身上。
她瞧见纪舒愿,更是一肚子火:“你站那儿做什么?还不给我滚过来。”
她吼叫着,纪舒愿本身并不惧怕,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他脚步下意识后退一步,低下头不敢吭声。
即便是刚过门,纪舒愿也只是多了些小心翼翼,从未如此惧怕过,项祝拧起眉变了脸色:“既然生了自是要由你们养的,但岳母说白眼狼这话可真就说错了吧,我记着我家给的礼金愿哥儿可是一文都没带回来,都在岳母手中,这还不够孝顺吗?”
他自是知晓礼金不是纪舒愿自愿留下的,但当着门口村民们的面儿,向丽敏肯定不好说是她强行留下的,不然的话,纪忠清在石头村可就会被旁人非议。
母亲如此,孩子怎会教好。
眼瞧她说不出话来,项祝嗤笑摇头,继续说着:“岳母还是让先管好兄长的家事吧,前两日兄长跟董兄好似还在打架呢,莫不是为了董兄去行院一事……”
众人目光纷纷朝他看来,项祝仿佛恍然醒悟,匆匆改口:“怕是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
哪怕他已改口,可这句话始终在几人心中埋下了种子,向丽敏也被他的话扰乱了心绪,来找他家要除虫水之事也抛在脑后,这会儿还是纪忠清的事儿更为重要。
“你当真去了行院?”
纪舒愿原本以为是项祝胡诌出来,为了扰乱他们的,没想到当向丽敏询问时,董远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看来是真去过,这不,都如此心虚了。
眼瞧他不吭声,向丽敏便知晓了些,纪忠清也惊诧地望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闹起来。
项祝这会儿又趁机出声提醒道:“毕竟是家事,兄长还是回家关上门处理比较好。”
他眸光落在门口的村民身上,向丽敏顿时理解他的意思,拉着纪忠清往外走,董远也快步跟上,实在想不起来是哪日被项祝看到过。
待三人走后,门口围着的村民也纷纷离去,丁红梅松了口气,她瞧着纪舒愿,仍旧心有余悸:“方才我还觉着肯定得打起来,我都想好如何让你爹动手了。”
纪舒愿这会儿始终有些自责,他闻言垂下头,低声开口:“娘,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他们方才才会来我们家闹事。”
他们早就从纪舒愿来时的模样知晓纪家的情况,怎会因此事而责怪纪舒愿,丁红梅瞧项祝一眼,示意他去哄哄纪舒愿。
纪舒愿始终站在门口,脚步并未走动半分,项祝跨步走过去,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许是太过紧张,他手指冰凉,脸色也不好看。
“没人怪你。”项祝拉着纪舒愿的手,将他带到屋里,阖上门后让他坐在椅子上,又转身出屋去院里打一盆水端进来。
毛巾打湿擦拭着纪舒愿的手,擦干净之后,项祝又从柜子中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递过去:“先换一套干净的,这一身明儿拿去洗了。”
纪舒愿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忧:“夫君,爹娘当真不生气吗?”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气的,而且这事儿总归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自己贪小便宜罢了。岳母方才说得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她说养你吃喝这么多年,可算下来还没有礼金一半多,那礼金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了。”
项祝解开他的腰带,脱掉外袍后丢在一旁,纪舒愿自行穿上干净外衫,方才项祝的话确实让他好受了些。
“夫君的确瞧见董远去了行院吗?”纪舒愿对这事还是有些疑惑的。
项祝眼眸弯起,唇角也扬起弧度:“并未瞧见过,但听说过这事,而且从方才他的脸色来看,他确实去过行院,不然方才也不会如此惧怕。”
幸亏他方才反应快,项祝本以为纪舒愿会夸赞他,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却将矛头指向自己:“夫君之前也去过行院吗?”
他笑容一僵,正当纪舒愿以为他真去过的时候,他粲然一笑:“舒愿怕不是忘了我原先的情况。”
是了,他原先患得隐疾,许多人都知晓,难不成去行院灶房劈柴吗?

第89章 生辰
“你若是想的话, 也不是不能吃药。”结亲当日,项祝就是这样做的,纪舒愿还记得, 分明瞧不出患有隐疾。
项祝凑近他一些,眯着眼睛朝他笑:“你这是在心里就觉着我一定去了, 我说没有你也不信?”
他轻叹一声:“罢了罢了,既然你都不信,我便不再多说。”
纪舒愿拍拍衣裳, 看到项祝侧身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夫君装生气也装的太不像了。”
“我哪儿装了, 你没瞧见吗, 我是真的在气头上。”项祝皱起眉头,唇角却微微上扬,他确实装的不像,纪舒愿抿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朝他点点头,敷衍出声,“嗯对,夫君确实是生气了。”
他走到项祝身旁, 扯了扯他的衣摆:“那夫君要怎样才能不气。”
他边说边晃,项祝觉着自己的衣裳都要被他扯坏了, 他转过身, 握住纪舒愿的手捏了捏:“自个儿想,这会儿先出门,不然待会儿爹娘就要问我们了。”
一说到这,纪舒愿想起方才让项巧儿去寻村长的事儿,只顾着想纪家的事儿, 他倒有些忘了,院门被推开,项巧儿和村长的声音传来,纪舒愿看一眼项祝,两人起身一同走出屋。
村长跑得有些急促,他用袖口擦拭掉额角的薄汗,听项长栋说到事儿已解决,他这才松了口气。
“村长坐下喝杯茶吧。”纪舒愿帮他倒了杯茶,让他白跑一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村长也不客气,他并未坐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瞬间眼眸发亮,他眉头一挑:“你们家茶叶不错哇。”
“旁人赠的。”纪舒愿生怕他下一句说给他点尝尝,便率先说出口,村长确实有点心思,听到这话后,他抬了抬手,把茶杯放下,“这样啊。”
方才项祝说过有关行院的话,应该能让董家老实一段日子,但村长却觉得有些不妥,他放下茶杯后,还是打算去董家一趟。
他顺势又安抚纪舒愿一句,让他专心卖除虫水,可别被影响。
纪舒愿有种被撑腰的感觉,虽然知晓村长是为了村民的菜,不过他人确实挺不错的,听到纪舒愿应允,村长这才抬步出了院子,往董家去。
时辰正到该煮饭的时辰,前些日子拔了几颗白菜,纪舒愿便用白菜跟土豆炒了两个菜。
刚做好饭,院子门又被敲响了,这回是村长带着董礼,项长栋走过去开门,三人在门口说着话,纪舒愿在灶房炒菜并未出门,只是伸长耳朵听了两句。
项祝坐在灶膛前烧火,听到动静侧目看过一眼,又收回视线:“定是村长谈妥了,来买除虫水的。”
“夫君如何得知?”纪舒愿收回耳朵,将锅里的菜翻炒两下,又盖上锅盖。
“这并不难猜。”项祝手里捏着木棍,他边掰边看纪舒愿,“其他农户家的菜地都买了除虫水,再过阵子就能收成了,他家上回就没买,就算菜长得再大也不够两拨虫吃的。”
“为了赚便宜能忍这么久,还真是为难他们了。”纪舒愿也算是明白了,包括上回董远为何询问他纪忠清是否定亲。
应当也是为了跟纪忠清结亲,能拿到除虫水之类的,当真是不能小看爱占小便宜人的毅力。
纪舒愿对此很是佩服。
院门合上,项长栋走到灶房,将方才的事儿告知他们,与猜测相同,果然是来买除虫水的。
项长栋把银两给纪舒愿,向他说着:“董礼说要六桶除虫水,这是他给的银子。”
毕竟是跟项长栋同属年长一辈儿的,更何况瞧这模样,他应当已经替纪舒愿同意了。
纪舒愿接过铜板,应了声。
项长栋怕他心里不舒服,多说了两句:“都是同村,说不准往后也有他家帮得上忙的……”
想来是长篇大论,纪舒愿听得有些犯困,项祝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眼看他是不太想听的。
“知晓了爹,您去叫娘出来吃饭吧。”将他打发走后,项祝放下手中的木柴,跟纪舒愿对视一眼。
纪舒愿也垂眸望着他,开口解释:“我没说不给董家做,爹是想太多了。”
“爹也是怕你心里不舒服。”项祝向他说。
“我知晓,总之有银子就好了,管他是谁。”银子揣进钱袋才是最有用的,纪舒愿把铜板放进衣裳里,拍拍之后又继续炒菜。
瞧着他眼里只有铜板的模样,项祝不禁笑出声来。
夜间时,纪舒愿也没忘记项祝白日说过的话,他缩在被褥中,手腕被项祝攥住,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手背上都是牙印。
“夫君你上辈子必然是一条狗!”项祝攥得太紧,纪舒愿根本挣脱不开,脸都被气的发烫。
纪舒愿本意是骂他两句,谁知他非但没觉着气,还嘬一口纪舒愿的脸,又凑到他嘴唇咬一口,好似在应和他方才所说的话,纪舒愿想去躲,又被按着手腕压在床头。
那日从项巧儿手中收回的本子里肯定有纪舒愿不知晓的东西,他趴在项祝身上,握拳锤在他肩膀:“让我瞧瞧那本子。”
“你当真想看?”项祝捏捏他的脸颊,翻过身让他躺好,走到柜子旁,除了那日项巧儿的本子外,还有些其他的画本。
纪舒愿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走来,本子放置在床榻上,烛火的光被冷风吹得乱晃,等项祝钻进被子后,他裹了裹被褥,防止冷风钻进来。
他搓了搓手指,期待地掀开本子,第一页就令他大开眼界,虽说画风有些欣赏不来,可尺度属实过大了。
他眯着眼睛,边看本子边看项祝,眸光时不时往他身上瞥,时辰也不早了,在他正看得起劲儿的时候,面前横穿一只手,将本子拿出去。
“好了,别看了。”
纪舒愿想伸手去抓,被项祝一把按住,让他老实待着:“真不想睡了,不如实践一下?”
让他看本子还行,若是实践的话……
纪舒愿眸光往下瞟:“夫君会吗?本子上的。”
他这话好似是质疑,项祝哼笑一声:“会吗?你并未过门的那么多年,我可是……”
项祝说一半总觉着有些不对劲,纪舒愿眯着眼睛瞧他,没想到项祝竟还偷摸看这个,他猛地一下跳到项祝身上:“难怪夫君花样如此繁多。”
这算是夸赞,项祝情绪稍微好了些,他掀开领口的衣裳,翻身过后,两人换了位置。
毕竟收了银子,翌日一早,纪舒愿便带着项巧儿去做除虫水。
项巧儿心里满是怨气,她坐在椅子上,剥着大蒜边说道:“总觉着好气,就不该将这除虫水买给他们,就该让他们的菜被虫吃掉。”
纪舒愿不置可否,反而询问她对村长的看法:“你觉着村长这人如何?”
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项巧儿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往常村长对村里人都还算好,哪儿家若是有事儿,找他帮的话他定会来帮,别的村里还经常有偷菜偷鸡偷鸭的事儿,我们村里也从未有过,而且幼时他还给我吃过糖。”
纪舒愿觉着她的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他把剥好的蒜放在碗里,向项巧儿解释着:“所以啊,村长都开口了,不得给些面子,若是知县觉着村长做得不好,说不定要换个村长。”
“竟这般严重?”项巧儿面露惊诧,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她连忙摇头,“那还是将这除虫水卖给他们吧,我可不想换村长。”
经过纪舒愿说这一句,项巧儿倒是没了怨气,她把大蒜洗过后,跟番椒一块儿倒进石臼里,捣碎后倒进石缸中,待他俩将除虫水做好之后,项祝也狩猎卖完回了家。
“做好了?”项祝把弓箭挂在墙上,将手中拎着的糕点和吃食放在桌上,项巧儿闻到了肉味儿,她刚想去拆开,手背便被拍了下。
她望一眼项祝,缩回手看项祝:“大哥买来不是让吃的吗?”
“待会儿再吃。”项祝瞧她一眼,拍了拍纪舒愿的肩膀,让他往一边儿坐坐,项祝坐下后,目光紧盯着纪舒愿,“你不知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这种问话一般都是重要日子会出现,纪舒愿屏息坐直身子,思索半晌,从两人结亲的日子想到现在,项祝生辰是乞巧,纪舒愿往日听丁红梅说过。
他时不时瞧项祝一眼,总归是有些心虚,他假笑一声:“夫君,我真是不知晓。”
“你自个儿的生辰都不记得了?”项祝有些无奈,他指指桌上的糕点,示意他去解开,纪舒愿真是忘记了,他在现代时对生日并不在意,初到这儿时连饭都吃不饱,哪儿还有心力记得生辰的事儿。
不过仔细想想今儿是正月二十六,与他在现代的生辰正是同日,他惊诧地仰起头,或许他穿来与生辰有关?
“大嫂,你今日生辰吗?”项巧儿不知晓这事儿,听到后她放下把玩的木杵,小跑着走进堂屋。
纪舒愿跟项祝面面相觑,询问道:“她做什么去了?”
项祝也不知晓,他摇摇头,猜测着:“许是给你找东西送礼?”
送礼的话,项巧儿手里也没什么物件,想来除了糖以外,也就没旁的了,他没怎么在意,身子往项祝身旁挪了挪:“夫君,你是如何知晓我生辰的?”
连纪舒愿自个儿都不太清楚,没想到项祝竟然知晓。
询问生辰这事儿不满难知晓,虽说当时两人着急结亲,但媒人还是询问了两人的生辰八字,定了个稍微好些的日子。
“询问过媒人。”项祝说了实话,又把糕点往他手边儿推了推,“你先打开尝一口,我方才买的时候,糕点铺的掌柜说这可是新制出来的,还未有几人吃过。”
纪舒愿听闻立即拆开,把糕点掰开尝了一块,味道有些像绿豆糕,吃着确实不错,就是有些噎,项祝瞧他这模样,很是贴心地替他倒了杯水,他吃一口喝一口,把一小块吃完,这才有空闲出声:“好吃。”

第90章 五菜
项巧儿从屋里走出来, 手中似乎握着东西,纪舒愿把最后一口茶水喝完,杯子放在桌面上, 他抬眸望过去,伸手朝她扬了扬手:“给我的?”
香囊被项巧儿勾在指尖, 她朝纪舒愿晃了晃:“对,香囊,这可是我花了许久才缝制好的。”
纪舒愿接过香囊, 瞧着上面的花样,是一对鸳鸯, 他指指香囊, 向项巧儿笑着:“如此看来,这香囊应当有两个吧。”
毕竟是鸳鸯,应该是一对的。
“哎呀,这不是恰好今儿是大嫂的生辰嘛, 等大哥生辰时,我另一个应当也做好了。”项巧儿偷偷伸手,去拿桌面上的糕点,这回项祝没有阻挡她。
纪舒愿手指摸着上面的花样, 觉着她的女工属实不错,果真幼时项祝的严厉还是有些用处的。
香囊里还是空着的, 这会儿倒是用不上, 但等到夏日,便有了用处,能往里加些香料或草药之类的,用气味将蚊子赶跑,也算是个实用的物件。
纪舒愿高兴收下, 看着正咀嚼着的项巧儿,帮她倒了杯茶水:“喝点水别噎着,别吃完了,给爹娘留些。”
“我自是知晓的。”项巧儿就只吃了一块儿,随后继续看向另一包吃食,“这包肯定是肉吧,我闻到了。”
“就你鼻子灵。”项祝靠在椅背上,提醒着她,“这会儿还不能吃,等午时我再炒几个菜。”
纪舒愿猛地转头看向项祝,他方才说他炒几个菜,上回见他煮饭还是在回门那日,不过也就做了条鱼。
“夫君要煮饭?”纪舒愿对此还是很期待的,他眼眸闪着光,贴着项祝的手臂,“那我就必须要去烧火了。”
他得仔细瞧瞧项祝煮饭的模样,不说这会儿,就是在现代,会煮饭的男人也是抢手,更何况还是如此俊秀之人,纪舒愿想着,眸光不由得落在项祝脸上,当真是越瞧越好看。
忽然想起什么,纪舒愿叹出一口气:“夫君。”
“嗯?”纪舒愿声音听着有些低落,项祝侧目望去,看到他正拧眉,一脸纠结。
纪舒愿很是无奈,抬眸盯着项祝,拧起眉满脸担忧,项祝不知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模样,然而他下一句话,便让项祝面色呆滞。
“若是往后孩子的面容长得像我可怎么办?还是长得像夫君更好一些。”若是长得像项祝肯定好看,想着与项祝相像的幼儿模样,纪舒愿这会儿竟稍微有些不抗拒生子了。
项祝回过神来,伸手将他往身上揽,手掌揉着他的脸颊:“像我有什么好的,我倒是觉着长得像你更好看,软乎乎的脸颊定是很好捏。”
“诶,谁愿意这样被捏脸呢。”纪舒愿想拍开他的手,可项祝却一直对揉他的脸乐此不疲,仿佛有些得了瘾。
“我啊。”项祝笑着,凑近他耳根,“舒愿好似近期有些想怀孩子,不如我们夜间再加把劲儿。”
纪舒愿可没觉着他往常没劲儿,他闻言连忙摆手,推着项祝的胸膛让他离远些,若是他想再加把劲儿,怀孩子前他肯定率先瘫倒在床上。
“闭嘴。”纪舒愿凑近他低声说着,“巧儿还在听着呢,别乱说话。”
“知晓了,等晚间我们在屋里慢慢说。”项祝偷瞄项巧儿一眼,凑近纪舒愿爹娘耳边低声说。
项巧儿眸光落在两人脸上,左瞧右望一番:“大哥大嫂,我觉着你们有什么话还是回屋去说吧,你们如此对我的眼睛有些不好。”
俩人紧贴的模样,瞧着很是情深,项巧儿觉着她也得找个人才是,可周敬还未有消息,她轻叹一口气,又看两人一眼。
听闻她的话,纪舒愿立即推开项祝,跟他隔开了些距离。
除虫水被他们盖上盖子,正放在沐浴屋,今日是不需再多照看它,这几日地里的菜长势喜人,菜地里的菜即将收成,丁红梅跟项长栋两人欢喜的很,时不时便去查看一番,这几日经常不在家中。
丁红梅不在,煮饭的事儿便交由纪舒愿,今儿项祝主动揽过这个活儿,纪舒愿自然高兴,且他确实也想尝尝项祝炒的菜。
被油纸包裹住的吃食是糟猪肉,已经被卤制过,直接将它切成片,再往上淋上一层酱汁就好。
纪舒愿瞧着项祝把大酱挖出来些,倒进碗里后,往里面倒了些苦酒,搅匀后倒在一旁。
“若是觉着没味道的话,沾些大酱也好。”项祝这样说。
糟猪肉本就是卤好的,味道应当不会太淡,纪舒愿点头,继续看着他切菜,算算家中人口,炒五菜一汤最好。
“巧儿,去买些豆腐和鸡蛋。”项祝打算学纪舒愿上回做的的豆腐白菜汤,便让项巧儿去买一块豆腐和几颗鸡蛋去,项巧儿听到,立即拿起铜板出门。
怕他会手忙脚乱,纪舒愿时不时探头瞧一眼,想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不过还未出声,就被项祝用视线阻止:“不用帮我,你就烧火就是。”
往常瞧着纪舒愿游刃有余的模样,项祝还觉着挺轻松,然而当他站在灶台前时,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可今儿是纪舒愿生辰,总不能还让他劳碌。
“不是。”纪舒愿望着锅里的汤以及炒菜,虽说项祝是会煮饭的人,可他并不常做,同时顾着两口锅,他应当是有些顾不过来的,“我是怕菜糊了,不然我来看顾炒土豆,夫君顾着炒菠菜?”
原来他是怕菜做不好,项祝还以为纪舒愿是在担忧他,他无奈摇头,话语中带着一股子酸味儿:“看来是菜比我更重要。”
他竟还跟菜争上宠了,虽说他确实长得不错,可菜可能是吃饱的,面容长得俊又不能在这儿真不能当饭吃。
纪舒愿点头,掀开锅盖将锅里的菜翻炒一遍:“自然是吃饱更重要。”
项祝无奈摇头,但并未阻止他看顾菜锅,两人各自炒好两道菜后,纪舒愿把红薯和小米倒进锅里煮粥,又放上窝窝头。
项祝继续炒第三个菜,纪舒愿坐在灶膛前烧着火。
韭菜刚切好,项巧儿便带着鸡蛋和豆腐回来,项祝接过后打了三颗鸡蛋到碗里,搅散后放置一旁,将白菜和豆腐都切好。
鸡蛋炒韭菜出锅后,项祝先倒了点猪油,把豆腐煎成金黄色后盛出来,葱姜蒜炒香后倒入白菜,炒软之后,倒入煎好的豆腐和水,煮开后加入调料,盖上锅盖继续煮。
“夫君应当没跟爹娘说,今日是我的生辰吧?”纪舒愿本不想过生辰,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项祝今儿属实有些过于隆重了。
“自然是说了的,怎么可能不说。”项祝与纪舒愿所想并不相同,他觉着生辰是重要的日子,代表着他那日降生于世上。
纪舒愿有些紧张,也不知两人如何看待这事儿,若是丁红梅跟项长栋不喜欢的话,他不过也行。
丁红梅跟项长栋显然是知晓的,纪舒愿看着他俩洗手、洗脸,一同走进里屋的背影,还是有些期待的,两人莫不是都去给他拿生辰礼去了?他越想越激动。
“瞧什么呢?”项祝拿着碗,在他眼前晃了晃,挡住了他的视线,“把这些碗拿去井边跟巧儿一块儿洗洗。”
洗碗不妨碍纪舒愿去瞧里屋的情况,不过刚转头,就被项巧儿歪头询问:“大嫂做什么呢?怎么一直往屋里瞧?”
方才项巧儿给了他香囊,他便想着爹娘肯定给的不止这些,他将心中所想告知项巧儿,谁知却得到她的笑声。
她望着纪舒愿天真的脸庞,将手中的碗摞在洗干净的碗上面,随后站起身来擦拭着手:“大嫂的香囊是年间多了些布料做的,而且爹娘往年给我和大哥过生辰的时候,都是吃一菜一汤。”
这么一瞧,这桌面上的吃食属于铺张奢靡了。
“不过也无妨,菜毕竟是项祝炒的,就算是不好吃他肯定也得给些面子,而且五人五菜一汤也属正常食量,”纪舒愿想要寻求项祝同意他的说辞。
“碗洗好了吗?可以盛汤了。”项祝询问着两人,纪舒愿闻言点头,将最后一个碗放在上方,将里面的水倒干净后,递给项祝,途中询问他一句,“夫君,你觉着我们几人能吃完这么些菜吗?”
“肯定是能的。”项祝并未觉着菜有太多,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呢,“少吃些窝窝头,就能将菜吃完,而且也不一定非要一回吃完,吃不完当晚饭吃也不错。”
确实是,做一回好的,得吃好几顿才能吃完,也属于常态,很何况这会儿气温不高,也能够多存放几日。
纪舒愿扬起下巴,朝项巧儿挑了挑眉。
不过等两人清洗完碗,丁红梅和项长栋都没出来,正当纪舒愿以为没有生辰礼的时候,突然听到丁红梅叫他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丁红梅正朝他摆手。
纪舒愿下意识看项祝,得到他的点头,他才抬步走去,项长栋已经从堂屋走出来,这会儿屋里就只有丁红梅和纪舒愿两人。
“娘,您叫我来是什么事儿?”
“听老大说,你今日生辰,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晓,也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听到这话,纪舒愿便知晓没生辰礼了,他本就只是想要个祝福,能进项家的门儿就算是他的生辰礼了。
还未开口说“无妨”,丁红梅朝拉开抽屉,从木匣子中拿出一条平安锁。
丁红梅向他说明:“这是你祖母留下的,不值多少银子,平安锁总归是个祝愿,本想着待你生子时再掏出来的,不过当生辰礼送也挺好,待生了孩子后,我们便再做个新的送来。”

第91章 萝卜
平安锁上面的样式确实有些老旧, 可始终精致,若是带回现代定是个古董,纪舒愿把平安锁收下, 朝丁红梅道谢。
他把平安锁揣进怀里,与丁红梅一同回到院里吃饭, 就算是他们,也很少吃项祝煮的饭,一家人围坐在桌边, 项巧儿夹起一筷子糟猪肉,边吃边夸赞纪舒愿。
“多亏了大嫂, 我们今儿才能吃着大哥的手艺。”
纪舒愿夹一筷子土豆, 味道确实不错,不似这边儿人一贯的炖,项祝往里加了苦酒和少量番椒,吃着虽有些辣, 辣也是能接受的量。
“辣……”纪舒愿刚说完,项巧儿就吐出一口气,她忙不迭盛一碗白菜豆腐汤,吹着喝一口, 又觉着更加辣了。
纪舒愿方才刚说过不辣,可瞧项巧儿这模样还真不像是装的, 显然丁红梅也觉得不辣:“吃着什么了, 我觉着倒是不辣。”
项巧儿把凉茶喝完,把辣压下去后,才有空开口说话:“番椒籽。”
原本番椒便是当作配菜炒的,为的就是有个辣味,不吃也算不了浪费, 几人纷纷笑着:“辣一回便知晓了,往后就别吃了。”
确实是长记性了,项巧儿闷闷点头,决定往后对这番椒籽敬而远之。
吃过饭回到屋里,纪舒愿找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将平安锁包住收进柜子里,合上后钻进被褥中,待项祝回来时,他缩成一团,虽说只暖热了上层的被褥,但还是昏昏欲睡。
项祝躺下后,纪舒愿自觉将脚搭在他身上,犹如抱着一个火炉,脸侧在他肩上蹭蹭,打着哈欠眯着眼睛往项祝身上瞧:“困……”
言外之意是,今日没空做其他的了。
“困就睡,看我做什么。”项祝轻抚两下他的肩胛骨,转头将烛火吹灭,又拉下床帘。
整个床榻上一片昏暗,纪舒愿闭着眼睛趴在他手臂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项祝将他身上的被褥扯上来,盖住他的肩膀,又将他往怀里搂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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