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项祝说完这话,项巧儿放心不少,她眼眸一亮,将它捧在掌心示意纪舒愿瞧,凑过去轻声说道,“大嫂我只跟你一人讲真话,它其实不是我狩到的,而是直接掉进我怀中的,你瞧,它伤了一条腿。”
“你若是养可得看好了,别让黄鼠狼逮到吃了。”纪舒愿叮嘱她一番。
“黄鼠狼还吃鸟吗?它不是吃鸡的吗?”项巧儿手指摸着鸟的羽毛,对此很是疑惑。
“只要能填饱肚子,它就吃。”黄鼠狼吃得可多了,纪舒愿这可不是故意吓项巧儿的。
她听闻立即将鸟搂紧了些,默默将它圈进怀里。
项祝背着弓箭和装着猎物的布袋,纪舒愿和项巧儿抓着两侧的布袋,两人抬着往集上走。
野鹿比上回的那只体格大,卖出的价格自然比上回更高些,纪舒愿接过六两银子,掂量两下后揣进怀里,他望着项巧儿的模样,伸手摸了摸那只鸟。
“其实炒炒应该还挺好吃的。”
他冷不丁开口,项巧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上回用鸟煮好的汤确实好喝,但上次她并未见过鸟活着时候的模样,这时她都跟鸟相处好一会儿了,自是有些舍不得的。
“大嫂不是说让我养的嘛。”项巧儿将鸟藏在身后,警惕地望着纪舒愿。
纪舒愿跟项祝笑着,也都没多说什么,项巧儿在外面等着,两人走进医馆,将项长栋的情况告知大夫。
大夫听过后,将放置在柜台上的跌打膏拿出来:“你们方才说这情况是因疲累所致,近些日子别干活了,得多歇歇。”
纪舒愿递给大夫银两,又倏然想到项巧儿怀里的鸟,他走出医馆,朝在门口等候的项巧儿扬了扬手。
“怎么了?”项巧儿不知他要做什么,走到他面前询问一番,纪舒愿指指她怀里的鸟,“给它瞧瞧。”
方才纪舒愿还说要吃了它,这会儿又说给它瞧病,项巧儿有些不信:“可这是给人瞧病的,鸟也行吗?”
这时候应当还没有兽医这一说辞,但总归是差不多的,他向项巧儿点点头:“总归不喂药,给它瞧瞧腿,涂点药就算了。”
纪舒愿说的有理,项巧儿这才随他一同走进医馆,瞧见项巧儿抱着鸟,大夫还有些惊诧:“这是给鸟瞧病?”
“只是腿有些伤了。”纪舒愿向大夫解释着,不过既能赚银子,他便从项巧儿手中接过鸟,查看一番后,发现它腿折了。
他去后院捡了两根树枝,给鸟上过药后,用树枝固定住,又撕下一小条绷带绑好。
“好了。”大夫把药膏收回,并未多收银子,只收了一文钱,毕竟不能亏,药膏制法还是挺繁琐的。
纪舒愿想掏钱袋,还未拿出来就被项巧儿挡住,她从口袋掏出一文钱递给大夫。
纪舒愿有些惊诧,想不到她还愿主动掏出一文钱,要知道,一文钱可是能买两块糖块的。
“我要养自然得我掏银子。”项巧儿还挺自觉,项祝听着默默点头,“确实如此。”
第97章 赠鱼
三人慢悠悠回到时, 项长栋和丁红梅始终不在家中,纪舒愿把药膏放到堂屋,项巧儿趴在桌面上逗着鸟。
纪舒愿跟项祝一块儿往地里去:“我猜爹肯定是在地里。”
“不用猜, 他必定是在地里。”项祝无奈摇头,根本不需要多猜便能知晓, 他一直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前两天大概是真的腰痛,才勉强歇了歇。
他们抵达地里时, 项长栋正挥动着锄头,丁红梅也在一旁拔干草, 听到脚步的动静, 她仰起头,朝两人扬了扬手。
“今儿狩猎如何?”
纪舒愿将方才狩到野鹿的事儿告知于她,又将买了药膏的事跟她讲过,还是让她劝说为好, 项长栋肯定更愿意用。
“已经买了药膏,在堂屋里放着。”纪舒愿说道,丁红梅听闻点头,应和一声, “待会儿回去我肯定盯着让你爹涂。”
她这么说,纪舒愿也不再担忧, 不过方才大夫讲过, 不能太过疲累,一转头,只见项祝走到项长栋面前,将他手中的锄头接过,示意他回家去。
“我回什么家, 这地还没锄完呢。”项长栋并不想将锄头递给他,又指指侧边的锄头,“那还有一把,你用那把就是。”
项祝哪儿是因为没锄头才让他回去的,他指指项长栋的腰,向他说着:“爹腰最近不是疼吗,方才舒愿给你买了药膏,跟娘回家去涂药去吧。”
“怎么买那个?”项长栋拧眉,随后出声,“多浪费银子啊。”
果然跟纪舒愿的猜测相同,项长栋确实觉着费银子,纪舒愿闻言匆匆点头:“确实是有些贵,而且方才大夫说了,这药膏可不能退回去,若是爹不用的话才是浪费。”
“这为何不能退,我分明没用。”项长栋听着这话,顿时觉着不对,这医馆按理说不该如此黑心,从未拆开过的东西竟不让退。
“大夫说了,这药膏可珍贵的很,从医馆拿出来就相当于拆开了,而且还得月余用完,总归是好东西,爹还是涂腰上为好。”项祝也说着,语气强硬,意思就是说这药膏退不掉。
既然还不回去,便只能收下了,项长栋轻叹一口气:“罢了,我用就是。”
他松开握着锄头的手,由项祝接过,抬步与丁红梅一同归家,瞧着两人的背影,纪舒愿也拿起另外一个锄头,走到另一头开始锄地。
锄地的时辰过得很快,纪舒愿一抬头便瞧见日头落下,项巧儿的声音也从一旁传来,是来叫他们回家吃饭的。
项祝走到他身旁拿过锄头,归家途中,项巧儿瞧纪舒愿好几眼,明显有话对他说。
“有话就说吧,总瞧我我也猜不出来。”纪舒愿示意项巧儿说,项祝也顺势瞧过去,项巧儿看到项祝,连忙推着他的脸,让他别往这边看。
“大哥先去看另一旁,我这话得跟大嫂自个儿讲。”总归纪舒愿都会告诉他的,项祝别开脸,稍微离他俩远了些。
眼看项祝走开,纪舒愿才转头望向她:“说吧。”
项巧儿伸手遮挡住嘴唇,凑近纪舒愿耳朵:“大嫂,若是我想明日赠予他鱼的话,我们该如何瞒过爹娘呢。”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说要给二妹送去就是。”纪舒愿思索半晌便出声,项巧儿听闻惊呼一声,“大嫂说的是,可若是娘去询问二姐怎么办?”
“那可能就得告知她这事儿了,你想让她知晓吗?”
项巧儿对项妙儿还是有些信任的,她闻言点头:“可行。”
“明日狩猎回来后,先去沈家一趟,去的时候拿些东西,不然若是娘问起的话,说不准会说漏嘴。”纪舒愿给她出主意,项巧儿点头,想着待会儿吃过饭后就去做菜。
“吃完饭就做?”纪舒愿调侃她,“怎的这么着急,这才几日。”
“我不知晓他几日去科举考试,万一往后我去了,他不在家中该如何。”项巧儿考虑的还挺细致,虽说前些日子她并不承认,可从话中还是能听出来的,她也心属周敬。
“明日便明日吧。”纪舒愿看她一眼,特意询问一番,“你当真不怕,要不我帮你杀鱼吧。”
项巧儿朝他摆摆手:“不用,大嫂不是讲过都要亲自做吗,自然得从杀鱼开始。”项巧儿觉着那日纪舒愿的话说得有理,便想着自个儿来。
“若是受不了得告知我,或者让你大哥杀鱼。”项巧儿应声,回到家中时,丁红梅已经煮好饭,正把红薯粥盛出来。
纪舒愿把锄头放下,洗过手之后走到灶房,将丁红梅盛好的吃食端到院里,项长栋这时从屋里走出来,身上带出一股儿药膏味,应当是刚用过,纪舒愿便放心了。
吃饭时,项巧儿朝纪舒愿使了个眼色,他看过之后便开了口:“巧儿方才不是说要给妙儿赠送条鱼吗?什么时候杀?”
此话一出,家里人都往他身上瞧,丁红梅仿佛恍然大悟:“就是说呢,昨个儿怎的忽然想要煮饭了,原来是想做给你二姐吃。”
项巧儿有些心虚,随意应两声便当回了丁红梅的话,吃过饭后,丁红梅甚至还想帮项巧儿杀鱼,被她拦住才算作罢。
“别瞧了,沐浴去。”项祝拍拍纪舒愿的肩膀,想让他先去沐浴,别站在瞧项巧儿杀鱼了。
往常纪舒愿自个儿动手还不觉着,今日看项巧儿杀鱼,还真觉得有些残忍,他后退两步,朝项祝点头:“你来瞧着她,若是她怕的话你就去帮帮她。”
“知晓了。”项祝让他赶紧去,站在方才他的位置,低头望着项巧儿,“能行吗?当心刺别割到手了。”
上回纪舒愿就是被刺割到手的,项祝不得不多叮嘱一番,项巧儿应一声,还以为项祝不知晓这是赠予周敬的,她抬眸望项祝一眼:“大哥还是去跟大嫂一块儿沐浴吧,这样还省水了,我自个儿能行的。”
“果真能行吗?”省水不是项祝所在意的,他只是怕纪舒愿泡太久了。
“真的,大哥快去吧。”项巧儿再次催促,项祝听闻此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我可真就去了,若是待会儿你大嫂问起你来……”
“我肯定说是我让大哥去的。”项巧儿眼眸认真,肯定不会出卖他,项祝直起身来,满意点头,“那就好,我便走了。”
瞧杀鱼哪儿有跟纪舒愿一同沐浴有趣,项祝推开沐浴屋门时,纪舒愿刚泡不久,察觉到帘子外的声音后,他立即抓紧浴桶边沿,喊了声:“有人。”
他不知谁在外面,怕是项长栋或丁红梅,话音刚落,他便听到项祝干咳一声:“我知晓。”
纪舒愿松了口气,看着项祝掀开帘子走进,边走边脱衣裳,他眸光顺着他衣裳往下滑,最终落入脏衣篓中。
“不是让你看着巧儿吗?万一同我上回一样割到手了怎么办?”纪舒愿有些担忧,更何况她还是第一回杀鱼。
项祝单腿跨进水中,将他搂进怀里:“有什么好看的,我方才也跟她讲过了,她聪明得很,肯定不会伤到手的。”
“嗯?”纪舒愿觉着他想是在骂自个儿笨,毕竟上回他就伤到手了,“你骂我?”
“怎么会呢。”项祝捧一捧水,泼在他脖颈,另一只手系紧了些他头上的发带,防止头发被沾湿。
纪舒愿侧头瞪他,他话里分明有别的意思,从他唇角的笑意中就能瞧出来,可项祝偏偏不承认。
“我那时是有缘由的。”纪舒愿向他解释,“那会儿天太冷了,我手有些冻僵了,才会不小心伤到手。”
“嗯,我知晓。”项祝话里满是敷衍,一听便知晓,他还想说些什么,腰间就被拍了下,他另一只手搓着他的肩膀,“好了,赶紧洗,待会儿冻着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若不是他忽然出现,他这会儿已经泡好了,纪舒愿拿过一旁的皂荚,搓过一遍之后,刚想起身,却被项祝拉住手腕:“再等会儿,等我洗完。”
纪舒愿跌坐在浴桶中,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项祝,这时又不怕他冻着了,非让他在这儿等着。
“我先去穿件衣裳吧。”纪舒愿承认他身材属实不错,可还是身子最重要,看到项祝应允后,他匆匆起身,还不忘伸手摸一把他的腹肌,走下浴桶后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里衣后扭头看项祝。
项祝也洗的差不多了,他走到纪舒愿面前,瞧他眼睛都直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握住他的手指按在他腹肌上:“喜欢摸,待会儿让你摸个够。”
纪舒愿仓惶撤回手,还在嘴硬:“方才只是不小心触碰到罢了,我本不喜欢的。”
“当真。”项祝轻叹一口气,“我本以为你喜爱的,既然不喜爱,晚间也别碰了。”
他的手每日都搭在腹肌上,如此才能睡得好些,今儿项祝竟然说不让晚间碰,纪舒愿连忙出声,生怕项祝说真的:“我……喜爱的。”
“喜爱什么?”
“……”纪舒愿不吭声,项祝也只是笑笑。
他穿上衣裳,弯腰打算将纪舒愿抱回屋里,还没碰到他的腿就见他后退一步,说:“我要去院里再瞧瞧巧儿呢。”
“有什么好瞧的。”项祝还是这句话,又觉着项巧儿杀鱼动作属实是慢,这都什么时辰了,都没杀好,真是耽误事儿。
他直起腰,推开沐浴屋的门走出去,果然看到项巧儿还在磨蹭,他走过去站定,询问项巧儿如何了。
“快好了,冲冲水就行了。”项巧儿仰头看着项祝,虽不知大哥为何如此催促她,但还是向他说着。
一桶水提上来,项祝拿起水瓢舀一瓢水:“抓着鱼鳃提起来,我舀水你冲。”
“哦。”项巧儿把鱼拎起来,让水将鱼身上的血和内脏残留冲干净。
第98章 爱摸
一桶水将鱼身冲洗干净, 项祝催促的紧,项巧儿只好匆忙起身,将鱼放进灶房的盆里, 用盘子盖住,生怕夜间会黄鼠狼或野猫之类的拉走。
“你该去沐浴了, 沐浴屋里我已经收拾好了。”只要项巧儿进去沐浴屋,纪舒愿肯定就会跟他一同回屋了。
纪舒愿还不知晓项祝打的什么算盘,他看到项巧儿回堂屋拿了衣裳, 走进沐浴屋,正看着的时候, 项祝走到他身旁, 握住他的手:“这回不担忧了吧,瞧你手凉的,赶紧回屋去。”
“好。”纪舒愿话音刚落,身体便猛地腾空, 方才不让项祝抱,这会儿他倒逮着机会了。
纪舒愿揽住他的肩膀,脊背贴上床榻,他刚想要起身就被项祝按下去。项祝迫不及待地脱掉衣裳, 露出精瘦的腰以及来回晃的亵裤腰带。
他灵光一闪,半起身伸手抓住腰带, 将项祝往身上扯, 手指摸上他的腹肌,项祝眸光一顿,随后回神:“不是说不喜爱吗?”
“不喜爱就不能摸吗?”纪舒愿仰起头,颇有一种恃宠而骄的感觉,惹得项祝发笑, “自然不是,你爱摸就摸,待会儿可别松手。”
“嗯?”纪舒愿觉着有些不对,途中他便知晓项祝的意思了,他刚把手拿下去,就被项祝握住手腕放回原处,另一只手腕也被攥住,他只能干看着,别开脸盯着墙面。
不让纪舒愿用手碰,项祝也不帮他,有种让它自生自灭的模样,最终还是憋不住,纪舒愿感觉它没死,可他快要被项祝玩死了,分明本子里没有写这种法子。
他手指无力地摊在床上,愤愤地看向项祝:“你不会自己这样玩儿过吧?”
“当然没有,只是我猜测过一番,如此肯定很是有趣,瞧你的模样,我当真猜对了。”项祝笑着,将他的里衣穿上,又换了床被褥。
纪舒愿嘴角抽了抽,别开头不去瞧他,方才的场面属实丢人,他一玩过众多小玩具的现代纯gay,竟会被他玩出小溲,当真是丢脸。
他拿起枕头压在头上,一副不想同人讲话的模样。
项祝将新被褥盖在他身上,伸手扯过他头顶的枕头:“怎么?用枕头盖住头就觉着我认不出你了?”
纪舒愿也没这么傻,他不吭声,将被褥拉过来盖住头顶。
“别把自个儿闷坏了。”许是猜测到他如此的缘由,纪舒愿躺下后抱住他,“方才是我的错,下一回我绝对让你自个儿来,我不再碰你的手了。”
他还想着下次,纪舒愿冷哼一声,闷闷的声音从被褥中传来:“没有下回了!”
也不知是气还是羞,项祝拍拍他的后背:“可舒愿不是说想给我生孩子的吗?”
这会儿纪舒愿正在气头上,哪儿还顾得着这个,他继续发出闷声:“不生了,要生你自个儿生。”
这话说的,他自个儿怎么生。
还是得先骗他出来才是:“哦?没成想舒愿竟如此大气,那我明日就去找媒婆,让她帮我再相看一个……”
话还没说完,纪舒愿便掀开被褥,猛地起身坐在他腰上,恶狠狠地开口:“你敢。”
“我不敢。”项祝笑着扶他的腰,又被他一手挥开,纪舒愿吹灭蜡烛,趴在他胸膛,“睡觉。”
“还气吗?”项祝问。
纪舒愿不吭声,项祝继续问:“气坏了身子可不行,这会儿不能睡,得不气了才能睡。”
他还知晓不能带着气过夜,纪舒愿勉强消了些气,刚打算掀开被褥,便听到项祝再次出声:“不然的话,若是你夜间做梦踹我下床怎么办?”
纪舒愿一怔,半晌后听到项祝的闷笑,他猛地掀开被褥,抬腿踹在项祝腿上,他一时没在意,还真被踹到了地上。
幸亏他用腿撑住,才并未掉落在地,项祝看纪舒愿一眼,面色有些泛红,不过气倒消了不少,项祝单膝跪在床沿,俯身凑过去,又被纪舒愿伸腿抵住他的肩膀。
“我还在生气。”纪舒愿向他说。
项祝应一声:“要怎样才能不气?你说。”
暂时还想不出来,纪舒愿晃晃腿,思索半晌后开口:“先留着,待我往日想起来再说,你到时候可别装忘记。”
“不如签字画押?这样我就跑不了了。”项祝主动提及,纪舒愿听闻觉得不错,他朝项祝扬扬下巴,他后退两步下床,找出半张纸墨,写上方才两人说过的话。
纪舒愿是有些识字的,只是上回说没上过学堂,签自个儿名字也是行的,项祝也并未骗他,他扫过两眼后便在项祝名字底下写了自个儿的名字。
“我收着。”纪舒愿甩两下纸张,将笔墨甩干后,叠好压在枕头底下,转头盯着项祝,“虽说我放在这儿,可知晓的人只有我们二人,若是哪日找不着了,我必得询问你。”
“知晓了。”项祝肯定不会碰这纸,不过是一个要求罢了,他还没这么坏,“这回能睡觉了吧?”
明日不仅要狩猎,还得早起瞧着项巧儿做鲤鱼跃龙门,纪舒愿也觉着有些困了,他“嗯”一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原本只抱着项祝的腰,睡着后又逐渐挪动到腹肌上。
项祝忍俊不禁,伸手将他往怀里搂了搂,这才阖上眼睛。
翌日两人还未醒,便听着从窗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纪舒愿掀起一边眼皮,把脸埋在项祝怀里:“好吵……”
这时辰大概还不到卯时,不过也能猜出,大概是项巧儿在灶房,项祝轻抚两下纪舒愿的后脑勺,让他继续睡,自个儿则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裳走出屋。
果真如他所想,正是项巧儿在灶房,项祝走过去,看着她有些手忙脚乱,项祝瞧着有些慌:“当真是这样做的吗?你先等会儿,我把你大嫂叫来。”
“无妨,大哥,昨日大嫂就是这样教我的。”虽然项巧儿这样说,但项祝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回到屋里时,纪舒愿也已经睁开眼睛,就是有些不想离开被褥。
他带有困意的眼眸望向项祝,向他询问着情况:“如何?是谁?”
“巧儿在做鱼,你还是去瞧瞧吧,看她那阵势,我真怕锅会被她炸了。”项祝告知纪舒愿,他听闻当即起身,不怪项祝,他确实也有些惧怕项巧儿真会炸了锅,油炸属实有些危险。
他提上鞋,穿好衣裳推开门走到灶房,项巧儿正捏着鱼在锅里炸,听到动静后转头,看到顶着凌乱发丝的纪舒愿,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嫂你的头发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她这模样,应当不会炸锅,纪舒愿看过一眼后才放心去洗漱,待他洗漱过后,再次回到灶房,项巧儿已经炸好鱼,正对着酱料犯难。
纪舒愿走过去询问:“怎的了?有何不妥的。”
项巧儿捏着下巴,沉默思索半晌:“读书人是否不能饮酒,可我方才已经加了米酒。”
米酒只是用来去腥味的,纪舒愿对项巧儿说:“不加米酒的话,这鱼可就腥了,前日我做的也加了米酒,无碍。”
听到纪舒愿说无妨,项巧儿这才算松了口气,她继续煮着酱料,纪舒愿坐在灶膛前烧火。
锅里的酱料很快煮好,项巧儿拿着勺子舀出浇在炸鱼上,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香味传来,纪舒愿默默点头,项巧儿还挺有煮饭天赋,这味道与他那日做的一模一样。
“味道闻着不错。”纪舒愿拿出食盒去洗过一遍,让她将鱼放进食盒里,洗净锅后,往锅里添了些水,将窝窝头放进蒸篦上蒸熟,带着去山上,又将热水倒入水壶中带着。
许是方才动静太大,三人准备出门时丁红梅被吵醒,等她出来时只瞧见他们的背影,她也没多想,走过灶房瞧过一眼,看到还未收拾的案板,便知晓是项巧儿做了鱼。
她回到堂屋继续睡着。
纪舒愿今儿始终背着弓箭,经过一阵子背弓箭,他的劲儿属实大了些,今日走到一半才开始喘粗气,他手掌搭在项祝肩膀,示意他走慢些。
项祝伸手想把他背上的弓箭取下来,却被纪舒愿挡住:“诶,你这会儿让我放下,岂不是功亏一篑,我肯定得背着走到山上的。”
“你瞧你这喘的,待会儿话都说不出来了。”项祝还是想拿弓箭,纪舒愿抬步就跑,这时也不嫌沉了。
项巧儿可跑不了,她手里拎着食盒,生怕菜翻倒,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抱着,肯定不能跟纪舒愿一同跑。
纪舒愿率先抵达山上,他将弓箭放置在石头上,等项祝上山后,将他腰间的水壶摸过来,喝一口水后喘了口气,看着项祝去掏陷阱。
项巧儿把食盒放在石头上,转头看纪舒愿:“大嫂帮我看着食盒,我去给大哥撑着布袋。”
“诶,恰好我饿了,不如先让我尝一口。”纪舒愿说着,作势要掀开食盒,项巧儿诶一声,跨步走过来按住食盒,“大嫂怎能这样,我待会儿去集上给大嫂买吃食,你就别吃这个了。”
往日吝啬的项巧儿竟会用自个儿的铜板帮他买吃食,纪舒愿笑一声,收回手指:“好哇,那我要吃烤鸭。”
烤鸭价格可不便宜,项巧儿咬咬牙,为了护着鱼,只得废点银子了,她摸摸钱袋,有些心疼银子,倒还是拎着布袋往项祝那边儿走。
纪舒愿歇完后,项祝也已经把猎物装进布袋,他跟项巧儿把布袋拎过来。
让项巧儿在这儿看着布袋,纪舒愿拿起弓箭,示意项祝往树林深处走,途中,项祝询问纪舒愿:“方才巧儿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你又怎么逗她了?”
纪舒愿将他方才说过的话告知项祝:“我只是随口一说,谁成想她还真愿意掏银子给我买烤鸭。”
项祝听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轻叹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今日并未狩到大猎物,两人很快便从树林出来,走到项巧儿身侧时,她正数着铜板,边数边叹气,还不知两人已经回来。
“数什么呢?”项祝把弓箭放在一旁,弯腰拎起布袋,这才看到她手上的铜板,纪舒愿也看过一眼,随后轻拍下她的手臂,“还真数铜板呢,我不吃烤鸭,方才是逗你的。”
项巧儿正愁眉苦脸地把铜板往钱袋里装,听到这话瞬间喜上眉梢:“大嫂不吃烤鸭啦?真是太好了。”
她把钱袋揣进口袋,起身将食盒抱进怀里,笑容满面地往前走。
下山时,纪舒愿始终背着弓箭,虽说有些累,但还是练体力更重要,猎物不多,布袋由项祝背着。
项巧儿还不知晓项祝已经知道,她抬眸示意纪舒愿,让他出声将项祝支走,两人穿过街巷往周敬家中去。
在纪舒愿说在这儿等他的时候,项祝便知晓了,他点头应和一声,叮嘱两人注意着,毕竟周敬是男子。
两人拎着食盒穿过巷子,越走纪舒愿越疑惑,他扭过头看项巧儿:“你当真知道路吗?”
项巧儿向他摇摇头,随后说道:“他跟我口述过一遍,我都记住了。”
她记性还不错,但纪舒愿还是有些担忧,走了好一会儿,他们两人才站定在一家院子前,左瞧右瞧也都没瞧见有什么牌匾之类的,也不知是不是周家。
“只能敲门了。”纪舒愿想让项巧儿敲,又想着她毕竟是姐儿,还是自己敲比较好,他曲起手指敲响院门,不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口中喊着“谁啊”,是个女声。
项巧儿面色一黑,她从未在周敬口中听说他有姊妹之类的,纪舒愿也有些疑惑:“周敬同你说过他有姊妹吗?”
“并未说过。”项巧儿捏紧食盒,有些想走,可女声已经愈来愈近,他们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咯吱──”
木门被拉开,纪舒愿看到这人与周敬长相有几分相似,应当是家里人,他向来人笑笑:“打扰,周敬此时在家中吗?”
“找周敬啊。”女子朝屋里喊一声,周敬应声后走出来,看到项巧儿和纪舒愿后惊诧一瞬,向女子说过两句话,便跟两人一同走出屋,又阖上门。
“你们今儿怎的来了?”
纪舒愿示意项巧儿同他讲话,可她现在有些纠结,她把食盒放到身后,询问他方才那女子的身份:“方才那人是?我并不知晓你还有姐姐。”
周敬扯起唇角,知晓她是误会了,他向她解释道:“那是我娘。”
不止项巧儿,纪舒愿也很惊讶,周敬娘瞧着年纪尚小,并不像有孩子之人,未等纪舒愿疑惑,院门被打开,周敬娘拉开门,朝他们笑着:“怎的不进来说话,我刚泡好了茶。”
这次纪舒愿仔细看过一眼,看到她眼角的皱纹,这才证实了周敬方才说过的话,他连忙朝她摆摆手:“不了婶儿,我们家中还有些事要做。”
“这样啊,那就下次再来吧,我下次给你们煮些菜吃。”她说完转身离去,纪舒愿再次示意项巧儿把东西给他。
知晓女子的身份,项巧儿松了口气,这才勉强将身后的食盒拿出来:“我不知晓你何时参与科举,总之在科举前吃了就是,这是大嫂教我做的鲤鱼跃龙门,意为祝愿你中举。”
除了娘亲以外,项巧儿是第一位给周敬煮饭的女子,他当即收过食盒,眸光落在项巧儿面上,朝她笑着:“多谢,我定会吃完的。”
项巧儿红了耳根,纪舒愿移些步子,让两人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