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
“有关于费温和马歇尔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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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费温就是本文的正牌,前面出场的医生,马歇尔是阿德莱特的弟弟,前面威胁宴宴的那个
晚安啦老婆们
第120章 火葬场里的未亡人(11)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叶宴腿都开始打颤,克伦威尔才勉强完成了第一轮解放。
或许是看着眼前的小猫困得眼皮都在打架,想起他肚子里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宝宝, 克伦威尔克制了一下再起燃起的火苗,最终选择放过了他。
别看小猫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但仍旧不忘记他刚刚的允诺, 嘟囔道:“你还没告诉我, 费温和马歇尔的事情呢。”
像在撒娇。
想到雪莱最近和安德森越发亲近,私底下不知道多少次和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克伦威尔就气得牙痒痒。
那个安德森装着一副古板样子,看上去对感情一事不开窍, 实际上每次只要雪莱在场, 他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雪莱身上。
他真的有些后悔, 放雪莱成为什么帝王, 就应该把他带去祭祀院关起来,让他的小猫只朝着他笑, 只看着他撒娇, 只粘他一个人。
但没办法,他已经走了这一步, 便没有回头路了。
安德森势力庞大,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 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克伦威尔也不能动他。
想到这儿,克伦威尔不禁有些怨念,都怪他的小猫太漂亮,招人惦记。
克伦威尔抱着雪莱,将他整个人都拢在自己怀里, 或许是因为他有些太过用力,雪莱不适地哼唧了一声,他满意地笑了,刮了一下雪莱泛红的鼻尖:“你都困成这样了,明天再说吧。”
雪莱猛地抬起头:“不行,现在说,明天你又要穿上裤子不认了。”
见克伦威尔不说话,雪莱突然朝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因为太过用力,那张雪白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但等他松开有些酸疼的嘴,看着克伦威尔的胳膊上只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连皮都没有破,雪莱一时气恼:“大骗子。”
“我不是为了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考虑吗?”克伦威尔看着胳膊上的牙印,“你这样我明天又得和天神忏悔了。”
雪莱撇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没有羞耻心。”
“在没和你认识之前,我可是清心寡欲的,自从认识了你,我破了嫉妒、偷窃、淫/乱、说谎……”克伦威尔数着自己的罪行,最后看着雪莱道,“还有谋杀。”
雪莱冷哼了一声:“怎么不把你行骗也算进去。”
克伦威尔笑了:“我又不是不告诉你,你急什么,万一伤到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小孩?又不是你的。”
克伦威尔将雪莱重新搂在怀里,习惯性地把玩着他柔顺的发丝,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得意,他把自己的小猫照顾得很好:“你不是好奇马歇尔那个炮仗脾气为什么上次回来时变得会遮掩自己的锋芒吗?”
雪莱抬头,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说,在他背后指点的人是费温?”
克伦威尔挑了挑眉,表示肯定:“费温根本不是收到珀金的信件后回来的,他早在一个多月前,和马歇尔一起入了城。”
费温原著里不是清心寡欲不喜欢参与政事吗?怎么现在和马歇尔混一起去了?
崩人设了吧他。
叶宴也有些琢磨不清,只能根据已知消息判断道:“那看来,费温接近我,是为了给马歇尔打探消息了。”
“还有一个消息。”
“是什么?”
克伦威尔故作玄虚:“今晚上趴我身上睡,我就告诉你。”
又来了。
叶宴怀疑克伦威尔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宠物猫养,当初两个人第一次热火朝天后,克伦威尔就非要叶宴趴在他身上睡,但叶宴嫌弃硌得慌,直接拒绝了,之后几次,克伦威尔也会提议,但见叶宴总是不愿意,也就没有强求。
但今天看着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叶宴深知自己今天是躲不过了,大不了等他睡着了自己悄悄起来就是了。
咬了咬牙,叶宴把旁边的睡衣丢在克伦威尔的脸上:“穿上。”
见叶宴终于松口,克伦威尔也没有说那句“我还是更喜欢不穿衣服”,最后在小猫的怒视下,把那身睡衣穿上了,还贴心地给小猫套了一件睡裙。
毕竟是怀了孕,还是穿得宽松一些比较好。
看着小猫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跨坐在他身上,撇开头,只留给克伦威尔一个红透的耳朵,他撇嘴不开心闷声道:“这回说吧。”
克伦威尔先是恶趣味地故意动了动身子,看着小猫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接着快速捏着那两只攥得紧紧的小猫爪,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猫一个不稳,差点脸对脸摔在他身上。
“你别欺人太甚!”叶宴终于没忍住黑了脸。
叶宴现在虽然有一个监察会,但监察会毕竟刚刚成立不久,没有办法帮他快速收揽消息,但身为帝王耳朵不长就很容易摔跟头,所以就很需要克伦威尔帮他提供消息。
可克伦威尔实在是太坏了,就喜欢提一些恶俗的要求,当时阿德莱德还没去世的时候,叶宴去求他,他就想要叶宴和他偷情,只不过那时阿德莱特盯得紧,两人见面时间有限,时不时阿德莱特还要验身,也就没敢做什么。
现在阿德莱特过了世,克伦威尔就越发过分,而且叶宴觉得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自己黑脸,吃瘪,自己越是张牙舞爪,他越是幸灾乐祸。
果然,见叶宴有些生气,克伦威尔满意地笑了笑,他想要亲叶宴的唇角,结果被叶宴躲开了,克伦威尔压着他的后腰:“亲我,我就说,这次不骗你。”
叶宴有些不信任眼前的人,但又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
亲完之后,他眨了眨眼,示意克伦威尔接着说。
岂料,克伦威尔不仅不急着说,反而手沿着后腰,啪得拍了一下叶宴的屁股。
“怎么人都这么瘦了,反而屁股变得比以前翘了。”看着雪莱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的样子,他忍不住想笑,“往上坐坐,你再蹭下去,我可没兴致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因为克伦威尔还压着他的腰,听懂他的暗示后,叶宴只能用这个难堪的姿势,往前爬了几步,坐在了克伦威尔的腰上,两人几乎脸对脸,叶宴偏过头去,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处,闷声道:“这回可以了吧。”
看着小猫乖巧的模样,房间里很快响起克伦威尔爽朗的笑声,过了一会儿笑声渐停,他捏了捏小猫的耳朵道:“马歇尔要回来了,最多不过三天应该就到了。这回他是有备而来,最近一段时间费温应该掌握了一些消息,这次回来想必是要搬出他哥的死来针对你。”
叶宴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只是道:“看来该解决这个新麻烦了。”
克伦威尔注意到身上的小猫身体有些僵硬,顺了顺他的后背,安慰道:“想要做什么,交给我,不要弄脏自己的爪子。”
虽然克伦威尔嘴上说着这几天要日日来,但祭祀院最近要忙着节庆的事,他腾不开手,叶宴又因为监察会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忙起来之后根本没有闲工夫叙旧,就这样,叶宴晚上得了一些清闲。
利用这些时间,叶宴又把法规条文看了一遍,挑了几条想要重新修正的,就准备吃了药上床睡觉。
但没想到他刚从书桌旁站起来,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突然,他听到一声惊雷,从睡梦里猛地惊醒,他坐起身,屋子里一片漆黑,冬日的冷风刮着他额角上的汗液,冷得让人反胃。
叶宴叫着巴顿,想要他给自己开灯,但始终没有等到回应。
黑夜让他有些恐惧,他不敢动,只是靠着床头缩在被子里,不断叫巴顿的名字。
“你在找这个吗?”
良久,叶宴的嗓子都有些干了,屋内的角落里才亮起一盏灯,那盏灯很微弱,弱到叶宴看不清提着灯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年纪比巴顿大了不少。
只见,那人举着灯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昏黄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是华登!阿德莱特的父亲。
华登一手举着灯,一手猛得掐上他的脖子:“都这么久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是没有消息?也太不中用了。”
叶宴有些委屈,他儿子病歪歪的,一副快要抽过去的模样,孩子又不是单单他一个人能凭空生出来的。
他想要解释,但嘴巴像是糊住一样张不开。
华登摸了摸他的嘴唇:“记住,你是太子妃,只要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是欧文的子嗣,就可以,不要那么死心眼。”
叶宴还没弄懂那句话的意思,下一秒,天旋地转,叶宴奔跑在皇宫里,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身后的人像是幽魂一样漂浮在半空中,锲而不舍地追着他。
那张忽远忽近的脸不停地变换,一会儿是阿德莱特,一会儿是华登,每次换到华登的脸,叶宴就加快了步伐,不料,他跑得太快太急,脚一滑跌倒在地,梦里,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
只见,他倒下的地方很快被血色浸染,他金色的睡裙上血越来越多,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抬头间,那个追着他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办,怎么办,孩子没有了,怎么办?”叶宴慌张地倒吸气,他胡乱地压着自己的肚子,想要用这个方式阻止孩子的流失。
却丝毫不起作用。
一阵阵冷意让叶宴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留下一片血色。
“我的孩子,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恐惧笼罩着他,让他透不过气。可很快他感觉身子逐渐泛起一阵一阵的暖意,似乎有什么人抱住了他一样。
眼前的场景逐渐碎裂,最终迷迷糊糊间,叶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地,他猛地起身,抱住了那道人影:“阿德莱特。”
叶宴哭着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那个被他抱住的人身体僵直,因为他的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所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陛下,我——”
“阿德莱特,你怎么能怎么对我,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叶宴的声音带着哭腔,抱着那人也越发地紧,“你知不知道你走后的每一天,我有多难熬。”
说着,他的埋在那人的肩头,小声地哭泣。
似乎见他哭得伤心,被他抱着的人也没好意思打断他。
“你怎么不抱我?你在怪我吗?怪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他的出生。”
“陛下,你的孩子没有事。”
“没事?——怎么是你?”叶宴看着眼前一脸尴尬的费温,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他立刻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费温?你怎么?”
他的脸颊上还挂着一些透亮圆润的泪珠,像是挂在嫩粉花瓣上的晨露,更显得眼前的人惹人怜爱。
因为刚刚哭过,他的声音还有些闷,带着些鼻音,像个小孩子一样。
费温看着眼前哭得双眼红红的人,移开视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站直身子后才道:“陛下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刚刚晕了过去,不过,我仔细查看过您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陛下不必太过担心。”
“没事。”眼前的人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缓过神,消瘦的身体还有些发抖,他攥着被子,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
“还在,陛下不用担心。”
叶宴松了口气,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刚刚慌乱下做了什么,脸刷一下红透了:“刚刚——”
“陛下,恕我多言,您忧虑太重,还是要放宽心些。”
叶宴叹气,声音逐渐落寞:“我只是,总是梦到他,梦到他还没有去世,梦到他看到我们的孩子顺利出生,梦到他说要永远陪着我,保护我。”
费温看着低着头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看到一滴饱满的泪珠落在被子上,他的手不自然地攥起来,似乎在克制什么。
他感到胸口一阵闷痛,意识到什么后,他立刻道:“陛下,我们都是你的子民,也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叶宴听到他的话,抬起头,蓄满了泪水的圆溜溜的眸子看着费温:“费温医生,你会吗?”
费温看着他,坚定道:“我会,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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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猫宴宴向你挥爪,晚安啦,老婆们
第121章 火葬场的未亡人(12)
费温说得真挚, 似乎是怕叶宴不信任他,还特地抬头和叶宴对视。
自从费温入宫以来,其实两人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 一般都是白日叶宴在会议室身体不适时,才会有短暂的官方的交流。
而且叶宴发现, 费温似乎有意在回避自己的视线。
不敢对视一般最常见的有两种, 一种是自卑, 另一种是心虚。
费温身为公爵之子,生来显赫, 虽然没有安德森那么傲慢,但骨子里还是高傲的, 不可能因为叶宴是君主所以不敢与他直视。
反而更像是害怕和叶宴对视泄露什么。
此刻灯光昏黄, 温暖僻静的寝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少了外界的嘈杂纷扰, 静谧的环境再加上叶宴刚刚的坦白,果然很快地打消了一小部分的隔阂。
对视很短暂, 几乎可以称得上转瞬即逝。
那双眼瞳情绪复杂, 叶宴一时也没有觉察出什么,他温和地笑笑:“谢谢你安慰我。”
费温似乎有些不适, 手攥得很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上去有些狰狞。
“费温医生,和我交流很疲惫吗?”见他久久不言,叶宴出口试探,他掀开被子,修长的腿搭在床沿,他穿着一件柔软版型偏大的睡衣, 柔顺的发丝显得他格外乖巧可人,似乎是因为有些冷的缘故,白皙的脚虚悬在地面上有些发紫,脚趾蜷缩着。
他的举动太过突然,费温难以自抑地顺着向上看去,但最后还是只停留在撑着床的双手上,纤细的手指抓着床沿,骨节发白,手背以及手腕上,带有形状各异的伤痕。
这是费温从不曾见过的。
似乎注意到费温的眼神,叶宴将手收回放到自己的胸前,两只手交叠,似乎想要藏住那骇人的伤疤:“很丑,对吗?”
费温的视线跟着手向上,猝不及防地和那双异瞳交接,让他一时不能躲闪,但这次他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诧异:“是有人在……欺负陛下吗?”
叶宴笑着摇头:“没有,已经过去了。”
故作坚强的温柔让费温一时有些无措:“陛下,如果您相信我,我可以帮您去掉那些伤痕,还有颈上的,我都可以试试。”
叶宴双手捂住自己纤细的脖子,似乎才想到这里:“真的可以吗?”
“只要陛下信任我。”
“那就先谢谢费温医生了。”叶宴说完,拍了拍自己身旁,“医生,陪我说说话好吗,自从我丈夫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这么静静地陪着我了。”
听到某个字眼,费温眼眸微动,片刻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作祟,他没有顾及所谓的礼节,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坐在离他不远处:“陛下,我是您的臣子,能为您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要这么拘束,叫我雪莱。”叶宴扭头看着他,水雾氤氲的眼眸里含满了期待。
没有人想要看见那样的眸子露出难过失落的神色,当然也包括费温。
他吐了一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逐渐放松自己,然后看着那双细闪的眼眸笑着说:“那你也不用总是医生医生地叫我,叫我费温就好。”
“说实话,我有些怕你。”叶宴看着他疑惑的眼神,直白道,“每次一见面,你就劝我,不要忧虑,不要心急,注意身体,小心孩子。”
叶宴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似乎不再是拘束于等级森严下的独裁者和贵族,而是两个年纪相仿的灵魂,被灯光融在一起,相互拉扯。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我听都听腻了,你呢,看上去好像毕恭毕敬,甚至都不敢看我,但对我的要求却一点都不减,遇到我不想听的时候,你甚至于恨不得掰着我的耳朵灌进去,让我强行接受。”叶宴看着他发牢骚,“我是皇帝哎,这些事情怎么能控制得住?”
眼前的人没有平常那么紧绷,说话时不自觉翘起唇边,像极了在撒娇,费温心底一软:“我是专门来帮你调养身体的,这些就是我的工作,我如果不尽职尽责,你不要我怎么办?”
“你的梦想不是周游世界吗?还会担心没有这份工作?”叶宴好像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费温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以前是以前,现在都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费温停顿,避开他的视线后才说:“我找到了让我倦怠飞翔的巢。”
他的话很隐晦,似乎并不想和叶宴深入交流这个问题,叶宴清楚就算追问也不一定能得到实话,也就将话题停在了这里,他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紫的脚,交叠在一起,相互蹭着,试图取暖,只可惜效果不佳。
费温似乎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挣扎了一会儿后,突然起身,蹲在他的面前,在叶宴震惊失措的视线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包裹住他的脚。
他的外套上还带着体温,暖烘烘的,瞬间驱散了一些冷意,很快,费温将外套打了个结,确定不会散开以后,又找了一件外套搭在叶宴的身上后才坐回到床上:“你现在有身孕,还是要注意保暖。”
叶宴拽着外套,有些羞臊:“谢谢。”
说完,他又笑了,见他笑,费温连忙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叶宴摇摇头:“只是突然想到了我丈夫,嗯,也就是欧文三世阿德莱特。”
费温身体有些僵硬,胸口像是被猛地锤了一拳,不适感遍布全身,他的手重新紧紧攥着,一边压制一边维持冷静,可下一秒,他的灵魂像是突然被抽离一样,就在他要彻底失去知觉前,他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瞬间,血腥味遍布口腔。
似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旁边人语气变得严肃:“费温,你没事吧?”
费温的眼神一瞬间从轻蔑冷漠变回温和,他的嗓音变得干涩沙哑:“我自从摔下马后经常头痛,夜深了,陛下,我们明日再聊,好吗?”
变化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叶宴没有捕捉到他的异常,他抬眼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快要接近午夜,确实有些晚了:“那好,我们下次再聊。”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衣服,他伸直双腿,轻轻晃了晃,声音软软的:“这个,我明天给你好吗?”
费温起身行礼:“陛下好好休息,如果一个人夜晚睡眠实在不安,可以选择叫人陪伴。”
他说话时有些隐隐的急躁,他瞟了一眼时间后:“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拿着东西匆匆离开了。
在他关门的一瞬间,午夜的钟声响起。
叶宴皱眉,费温身上的迷题看来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开的,只是这样的话,会拖累他的任务进度,实在是个麻烦。
片刻后,门再次响起,巴顿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脚上缠绕的衣服,眉头紧锁:“陛下,刚刚他走得很着急,很往常有些不同。”
“我知道。”说完,他抽回了脚,重新回到被窝,被抛弃后的衣服只能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叶宴将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扔给了巴顿,“都洗一洗,地上那件明天还给他。”
巴顿拽着衣服,眼神瞥向地上的衣服,半是渴望半是厌恶,最终只是搭在了另一条手臂上。
看着床上的人吞了药片合上了眼,他也识趣地离开。
巴顿带着两件衣服走到了一间空房,这里是雪莱曾经住过的寝殿,此刻阴冷不已,黑暗对于雪莱而言是恐惧的温床,对于巴顿,却滋养了他的伪装。
他将费温的外套随意丢在一旁,接着走到床边,枕头上似乎还惨留着雪莱独特的体香,淡淡的玫瑰香气让他瞬间血液沸腾,他将脸埋在那件外套上,蜷缩着身体,扯着衣袖向下……
隐秘的欲望此刻得到了宣泄,他沉浸在片刻的欢愉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去而复返。
那人走到雪莱的寝殿门前,毫不犹豫地进入,看着床上安然入睡的紫发美人,他喉结微动,他一边听着声响,一边走到床边,皮鞋的声音那么重,床上的人却只是不安地眼睫微动。
他走到床边,手背蹭过那光洁的肌肤,他的眼神不是眷恋不是暧昧,而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在用眼神品尝着自己馋了许久的食物。
他的手背一路向下最后停驻在他的手腕上,他缓缓抬起那脆弱的胳膊,缓缓靠近,最后在他的凸起的关节上留下一个吻,香味扑鼻,他眷恋地合了合眼睛,口中分泌出黏液,让他只能不住地吞咽口水。
“真是美丽的礼物,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一口一口将他吃掉了。”他拽着那只手,最后张开嘴,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咬了一口,“雪莱,还是称呼你为,最后的神明。”
这一觉叶宴睡得格外沉,他没有再做噩梦,甚至一觉睡到天明,直到巴顿提醒他今天马歇尔要回来,他才艰难地睁开眼。
可奇怪的是,明明一夜安眠,叶宴却浑身酸疼,像是散架了一样,尤其是胳膊,火辣辣的刺痛,但又没有显著的痕迹。
叶宴只当是昨夜里受了凉,没往深处想。
梳妆过后,叶宴看着巴顿拿来的衣服,淡淡开口:“费温的衣服干了以后,放在我的房间里就好,至于另一件,你丢了吧。”
巴顿低垂着眉眼,似乎很怕被对方发现什么:“陛下不喜欢那件了吗?”
“衣柜里这些都丢掉吧。”叶宴看着这些衣服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你叫人重新做一些来,颜色的话,不要太过鲜艳的,尽量做得宽松一些,尤其是裤子。”
这些衣服其实新做出来没多久,有好多叶宴甚至都没有穿过,但叶宴最近情绪变化大,早上还觉得好看,晚上就觉得丑陋。
而且或许是费温的药起了作用,叶宴的胃口也好了一些,但毕竟不止他一个人要吃东西,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似乎也有些嘴馋,对着一些甜品什么的就忍不住流口水,但衣服紧绷绷的,没吃个几口,叶宴就吃不下,让他有些不高兴。
这次怀孕和上个世界不一样,叶宴的心态变化很大,上个世界时,叶宴每天都盼着肚子里的东西消失。
在这个世界,一开始他对肚子里的东西也是反感的,但随着时间,闲暇时他偶尔也会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腹,想:他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会像自己多一些,还是像阿德莱特,可不能像阿德莱特,要是跟了他有遗传病就糟糕了。
不过叶宴将这种神游归结为自己实在是太孤寂了,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偶尔还会觉得系统有些烦,这个世界没了系统,叶宴倒有些想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这么想着,叶宴不禁叹了口气。
天气逐渐变暖,虽然还有些凉风,但春光明媚,边境战事连连大捷,为了庆祝,叶宴举办了一场马术比赛。
叶宴虽然不能骑马,但还是换上了一身骑马装,站在场地边缘,看着那些气质卓越的贵族男女在赛场上抗衡,叶宴难得地真心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比赛到了一半,突然一个男子骑着一匹骏马冲向了赛场,那匹马看毛色放在现实世界里,估计能够开价大几十万。
还没等叶宴好好观察眼前的马,抬眼时,一张讨人嫌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随着场地里的欢呼雀跃声,马歇尔朝着叶宴高傲轻蔑地行了一个礼:“陛下,我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是为了参加这场比赛,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话,可否允许我中途参赛。”
叶宴看见他就烦,笑容都变得勉强,但还是说:“当然。”
马歇尔道谢后又道:“如果我赢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求陛下赐我一样东西。”
叶宴最近身体疲懒,心情不佳,除非必要,都懒得假装,看着欠揍的马歇尔,他也只是应付地说了一个好。
马歇尔骑术精湛,除了成长后的珀金,几乎无人能敌,他来比赛哪是讨赏,分明是明抢。
赛事紧张刺激,叶宴打心底里希望冲出一匹黑马,能灭灭马歇尔的威风,甚至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
很可惜,天不遂人愿,马歇尔最终还是拔得头筹。
宣布他胜利的时候,叶宴的脸色谈不上有多好看,只维持了一个表面礼节。
不过他最后也没有明说要什么赏赐,只是说要和叶宴叙叙旧,叶宴虽然知道他没憋什么好话,还是邀他一起回宫。
上马车时,叶宴的手突然被人稳稳支撑,他诧异回头,竟然是安德森。
“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安德森向来不喜欢热闹,所以叶宴和他说允许他今天可以不用来,安德森也说有些事要处理,所以不打算来。
没想到安德森竟然出现了,而且他的神情没有往常那样沉稳冷漠,眉眼间,叶宴竟然还看出一些慌张。
莫不是得了什么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
想到这儿,叶宴看向安德森一旁的马歇尔,瞬间明了,想了想他说:“老师也一同上车来吧,正好一起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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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宴宝宝孕期脾气也变大了[让我康康][让我康康]晚上好呀 老婆们
春风和煦绕过山海, 吹散燥热与不安,却带不走掌间的温度。
这是安德森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有失分寸,所有人都知道安德森有一个怪癖, 就是很讨厌和人接触,接触过后恨不得洗十次澡, 用尽各种香料去除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