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了将近三分钟,那两个人也聊了三分钟,而且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真是见鬼了,裴居堂立马拿出手机给二十米开外的何权青拨了过去,电话一接上,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你跟谁聊天呢!站你前面的人是谁!”
“不,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们聊什么!”
“她问我路,我就告诉她了。”何权青急得不行了。
裴居堂看那边的人傻巴巴的往这边看,还想出队伍过来,他连忙阻止:“站着别出来!排了老半天了!”
“哦。”何权青又转回身子,“我没跟人家聊什么,人家只问路。”
可能是前面那个女生察觉到什么了,她往裴居堂这边看了一眼。
“我没跟人家聊什么别的,真的!”
“我知道了!”裴居堂有点窘,“挂了!”
挂完电话后,裴居堂又看到何权青和自己后面的一名妇女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就换了个位置,何权青排到了后面去。
裴居堂心里舒服了点,这会儿他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拿出来一看,只见何权青蠢得无敌了的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吃醋了吗。”
第22章 你感觉好吗
裴居堂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有点恼羞成怒了,他迅速打了几个字,准备按发送时,又犹豫了,最后还是删了个干净,就当没看到那条短信一样。
没过一会儿,售票点又再开了一个窗口,这支长队伍对折了一半过去,效率明显就上来了,何权青也就排了七八分钟这样就买到了票。
把票交过去给裴居堂检查的间隙,何权青不忘追问:“你看到我的信息了吗?”
“没看到。”裴居堂没好气说。
何权青头热在这一刻简单到了顶峰,张嘴就复述:“你吃醋了吗?”
“吃哪门子醋,你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裴居堂有时候真是受不了对方这张嘴,简直一点避嫌的余地都不给别人留,他真觉得对方这张脸长的不是脸皮而是鼓皮,厚得没边了!
“哦。”何权青还是有点紧张在的,“你还生气?”
“生你个头!”裴居堂又把票塞回给对方,“赶紧进去了!”
这动物园看着不小,两人进去后先是把游玩地图看了一遍,裴居堂决定先去找狮子园,后面再倒回来去看熊猫,这中间会路过好几个比较有观赏价值的园区,算是比较省力又有含金量的路线了。
不过也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很多两栖和哺乳动物都冬眠了,他们经过第一个园区时,被称为天鹅湖的人造湖里都没有一只天鹅,不过倒是有几只绿头鸭,裴居堂感觉这些绿头鸭跟他在镇上看到那些家养的的没什么区别。
“怎么全是猴子。”裴居堂捏着鼻子说。
他们已经连走了三个观赏园,一路下来都是各种各样的猿、猴这些灵长目动物,多到哪怕是冬天,也味道重得不行。
“我以前养过猴子。”何权青突然回忆起说,“好像是我们刚刚看的那种猕猴?”
“这不是犯法吗?猴子能随便养吗?”
“以前没什么人管吧,现在很少见了。”
裴居堂挑眉瞥他,“你上山抓的?”
“不是。”何权青摇头,“跟是佟叔要的,他以前是做野生动物和药材买卖的,什么动物他都收,野猪野兔老鹰猴子山鼠什么都有,他收了就拿出去卖给外面的饭店和中药馆。”
“这不是犯法的吗?!”裴居堂惊呼。
“是犯法的,不过以前大家都没有这个概念,那时候文明开化没有深入到比较山里的地方,附近还有很多专门捕捉这些野生动物为生的人,后面严抓严打起来了佟叔才改行的。”
“那后来呢,你的猴子呢。”
“养了两年,后来我带它去山上砍担木,它自己爬到很高的冷杉木上面去,不小心摔下来,没治过来就死了。”
裴居堂弱弱的哦了一声。
过了鳄鱼池后,两人碰到了第一家文创店,他们进去逛了逛,裴居堂在一众的猴子挂件里挑了个没那么难看的准备送给何权青,“这个像不像你的猴子。”
“有一点。”何权青认真端详了一番,“不过没那么肥。”
裴居堂又在一箩筐的挂件里翻了个遍,“这个呢。”
“这个挺像的,但是有点丑。”
“你的意思是你的猴子丑?”
何权青回想了一下,挺认真说:“是丑的。”
于是裴居堂就去付钱了,这园区里的东西还挺贵,一个破塑料就要三十五。
“你想要什么吗?”何权青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对方。
“目前还没有。”
裴居堂漫步过去走到对方面前,他拉开何权青的外套拉链,从对方胸前的贴身内袋里摸出对方的车钥匙,然后把那个丑不拉几的猴子挂件给扣了上去,并嘱咐说:“到时候换了新车和钥匙也要记得把这个丑猴子换过去,听到没。”
“嗯。”何权青接过车钥匙串摸了摸,然后小心翼翼的装回口袋里。
出去后两人走错了路,误打误撞的提前到了狮子园,两人隔着玻璃在那儿扒拉了半天,也没见有一只出来走走。
“是不是冬眠了?”何权青猜测说。
“狮子不是冬眠动物吧。”裴居堂蹙眉,“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人家睡午觉去了?”
“狮子也睡午觉?”
“你当它不用休息啊?”
何权青有点脸干,“我第一次见狮子。”
“哪有第一次,人家都还没出来你就第一次。”裴居堂吐槽,“坐着等吧。”
两人挑了块地坐了下来,这个点太阳暖和了很多,裴居堂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也才十二点半。
“你看到我的信息了吗?”何权青想起这茬就问。
裴居堂瞪了身边人一眼,“你前面不是问过了吗!”
“我问的是……你看到信息的内容了没有。”
“那我没回答你吗?”
何权青不禁嘀咕:“那你都看过信息了,你还说没看……”
“你找什么茬,我看没看还要交代给你啊,谁规定别人发短信过来必须要看的?”裴居堂把手机塞回兜里,“还想让我承认吃醋,你倒是想得大胆……”
何权青不敢继续追究了,他立马岔开话题:“你饿不饿,要不我去刚刚那个商店买点东西给你吃?”
“一起去吧,又不远。”
正值饭点,就算是价格翻了几倍的园区商店也同样挤满了人,两人刚刚进去时还没感觉,排队结账时发现还真是寸步难行,主要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多,更显得空间拥挤了。
“你出去等吧,我排就行。”何权青把对方手上的东西拿过来说。
裴居堂觉得这样也好,于是就先出去了,不过出来没一会儿他又有个挺想吃的东西没拿,于是又倒了回去,结果又看见何权青在跟排他后面的男生聊天,而且聊得还要绘声绘色。
他东西也懒得去拿了,就杵在货架旁边看他们要聊到什么时候。
那两人连着聊了半分钟吧,何权青就转身回去了,结果后面那个男的又戳他肩膀,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眼看要到何权青买单了,裴居堂忍不住过去提醒说:“聊够了没有啊,买单啊!”
“哦,哦!”何权青丝毫没有感觉哪里不对,连忙拿出钱包付了钱。
裴居堂阴着脸,没等对方付完钱就先出了商店。
何权青很快追了上来,他拧开饮料递给对方,还是毫无知觉:“先喝水。”
“我看还是你先喝吧,一天说了那么多话估计该渴死了吧。”裴居堂咬字重得不行,生怕对方听不懂一样。
“我不渴,你先……”何权青说到一半突然就住嘴了。
裴居堂扭头顺着对方的目光一看过去,发现对方又在看刚刚那个男生,他怼到对面面前挡住视线,脸黑如铁:“前面没聊爽是吗!”
谁曾想何权青还拧了个头追着越走越远的那人看。
“我说你看够了没有啊!”裴居堂没忍住放了一拳头到对方胸口上。
何权青抓住了这个拳头,但脸还是游神的状态,过了两秒这样,他才面色凝重说:“那个人拿的是不是你的手机?”
“?”裴居堂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商店里的那个男生,又去揣兜,在摸到兜里一空时,他才面色大变,“好像是?”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立马就要追上去,但何权青又及时打住的让对方留在原地等就行,避免万一发起什么冲突被误伤。
裴居堂犹犹豫豫的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这样,何权青就跑回来了,手机也拿回来了。
“你怎么要回来的?”裴居堂接过手机问。
“打园区安保电话。”何权青气喘吁吁的说,“他不只偷了你的手机,还偷了好几个游客的。”
裴居堂少有经历这种事,心里刚刚还挺不安的,他摸了摸裤兜找出纸巾给对方擦了擦汗,“这么狠?”
“嗯!”何权青将头低下去配合对方动作说,“好像才十五六岁吧,初中生,胆子挺大,他前面还想用一张一百跟我换零钱,我说没有,他还磨了半天,幸好我真没有零钱,不然可能就要被骗了。”
听到原委如此,裴居堂当即有点心虚了,“下次注意一点吧……”
何权青自始自终都没有感觉到裴居堂前前后后的不对劲,他点了点头,又紧张问:“你被吓到了吗?”
“没有啊,这有什么可吓到的?”裴居堂连连摇头。
“那就好。”何权青抓着对方肩膀上下又确认了一遍,“刚刚不应该留你自己在这里的。”
“怎么,你还怕人家偷完手机再回来偷我啊?”裴居堂失笑。
“嗯。”何权青挺严肃的,“而且我也不应该留你自己在这里担心我。”
“你知道就行。”裴居堂理直气壮的。
理直气壮后,两人对了一下目光,裴居堂直接大胆的将手递到了对方手边,又提示的“嗯”了一声。
何权青还在冒热汗的手当即发了会儿冷,他没有立马按照对方的提示做,而是张扬了四周一眼,不太确定提醒说:“这里是外面……”
“外面怎么了,人家认识你啊?”
何权青想想也是,于是就接过了对方的手,两人私底下练习了那么多次,总算能牵出来亮相一次了。
虽然周遭是有点异样目光,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毕竟谁也不认识谁,打不出什么水花。
“你感觉怎么样。”裴居堂没遮没掩的直接问对方说。
“感觉……挺,挺好的。”何权青艰难的压着他的酒窝,“你感觉……好吗。”
裴居堂点了点头,轻描淡写:“还行吧,以后多试试,你就觉得没什么了。”
“这个……可以经常做的吗?”何权青低头看了两只交扣的手一眼,“你没意见吗?”
裴居堂斜眼睨着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昨晚都偷摸一宿了现在装什么第一次。”
“昨晚……不算。”何权青小声声讨,“我只是帮你看看手相……”
“哦,看手相啊?”裴居堂提高声音,想看对方能瞎扯到什么时候,“那看出来什么没?”
“看出……”
何权青酝酿了一下,他在心里搜罗了一下以往师叔的那些话术就说:“你事业学业姻缘会三路开花,一直顺顺利利……”
“你算的?还是你吹的?还吹得挺大胆。”裴居堂哟了一声。
何权青将两只紧紧交织在一起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兜里保暖,他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说谎了:“不是算的……是我希望的。”
“切……我还以为你真会呢。”裴居堂低头踢了一颗小石子,“说得像真的一样。”
“这种东西……说命太绝对了,归根到底还是要自己把握的。”何权青一本正经道,“不过我觉得你都没问题的,你学业那么用功,以后事业也不会差的……”
“那姻缘呢,姻缘怎么样?”裴居堂好想又找到了点好玩的话题,“这个你怎么看?”
何权青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偷师学艺到点什么,以至于他有点词穷了:“姻缘……姻缘他,他就是,嗯……这个讲,讲缘分吧。”
“怎么讲。”
“就是,姻缘一般……”何权青绞尽脑汁翻了一下记忆闸,才憋出一句:“一般分为正缘和孽缘,姻缘这种东西,非正即孽,要么就是无缘了。”
“哦。”裴居堂心想这不是大白话,纯废话吗,“然后呢,然后怎么做?”
“然后就。”何权青手掌用了点力,好像有点脸热:“碰到了……好好把握就行。”
裴居堂问了个是吗,对方说是,他又找话问:“那我有正缘在人间吗?”
两人都走到狮子园那儿了,何权青才挤出一句肯定的:“有的,你讨人喜欢,肯定有的。”
狮子这会儿还是没洞,两人也没坐,就靠在长廊下的柱子前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给我算算,我几岁能碰到正缘。”裴居堂穷追不舍,还要调侃说:“我好让我爸也给我准备媳妇本。”
闻言,何权青脸色微变,“你现在还上学,问这个……太早了。”
“问归问,我又不是明天就结婚。”裴居堂还挺稀罕看对方摆臭脸的,总算看起来没那么傻了,“我还不能提前了解一下啊?”
何权青怪不乐意的,“你得把心思放学习上,不要想这些,结婚……你也没到法定年龄吧。”
“我怎么没把心思放学习上了。”裴居堂用肩头撞了对方一下,“我问两句你还教训上我了?我又不是要你说出我媳妇姓甚名谁,我就提前打听一下我啥时候能碰见我媳妇还不行啊,你总得给我个期待吧。”
“我不知道。”何权青语速很快还很生硬,“来了就来了,提前知道也没用。”
何权青估计还没发现自己脸都黑了,裴居堂看着心里还……挺爽的。
“你还说你20就碰到正缘了,那你今年都21了,你的正缘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得等到……27,是27吧?那意思是你中间这几年都不找媳妇了?你能保证自己不去想自己媳妇是怎么样的吗?”
“……”何权青唇线都抿直了,一个劲儿的板脸,“以前想过,以后不想了,你也别想,想也……没用。”
“你都说了你以前想过,还不兴我想,想这个犯法啊?”裴居堂逗猫逗狗似的挠了挠对方下巴,“还是说我这辈子没有媳妇,你不敢说?”
“有!”何权青把身子转到了另一边,仍是没个好语气:“你想有肯定有,但是……你现在还不兴想这些。”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裴居堂哎呀了一声,“不知道我媳妇什么时候来,长什么样……”
“我都说了你现在不兴想这些!”
裴居堂松开对方的手,戳了戳这人胳膊,“我就说两句有那么严重吗,你怕我明天把这两句写到试卷上啊?怪事了。”
何权青不回话了,就盯着旁边的假山看,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
沉默着一下子就过去了几分钟,裴居堂没忍住就问:“你生气了?”
“没有。”何权青秒答说。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啊?”
“……有一点。”
裴居堂:“生什么气,我惹你怎么了?”
“……没惹。”
“那你生什么气,闷气?”
何权青仍是不肯扭头回来,他不太能接上话,但也要勉强一句:“现在不生了。”
“你是不是太小气了点我说你?”裴居堂说着自己还觉得更气呢。
“这不是小气。”
“这不是小气那是什么?大气?”
“反正就不是。”何权青固执道,“是你自己先一直问的。”
裴居堂不知道对方算不算小气,但他肯定挺暴躁的:“问问怎么了?你不兴别人问那不就是小气吗?”
“你那样问……我不高兴。”
“问两句你就不高兴,我真找媳妇了你是不是得气死?”
何权青又不说话了,不过嘴皮子倒是动了几下,看得出来他憋得挺难受。
“转回来!”裴居堂盯着对方的侧脸命令说。
何权青这么久来估计就今天脾气最硬了,但他也不敢硬得太彻底,“转回去……做什么。”
“狮子出来了,再不看进去了。”
话毕,何权青立马把头拧了过来,不过狮子他没见着,倒是防不胜防的挨对方亲了脸颊一口。
“狮……”何权青一时半会也忘了原本要说什么,他摸了摸脸,又咽咽口水,不太能马上说出话。
裴居堂瞪着人,“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知道。”何权青人都站直了,脸上的惊喜也随着回神越来越明显。
裴居堂心里吐槽对方懂个屁,亲一口就一脸的不在状态,“那你懂我刚刚做的什么吗?”
“懂……”何权青点点头,不过没好意思看对方那对只有质问的眼睛,“你香我……”
“我说过我心情好才……”裴居堂卡了一下,“才那样给你,但我现在心情不好也给了,所以你现在是欠我的!”
何权青猛抬头,有点不可置信:“我欠你?”
“不然呢,你还想平白无故白捡一口?”裴居堂理直气壮的,“你当天底下有那么多好事啊?”
何权青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唬住了,他不禁担心:“欠别的还可以……欠这个,我怎么还?”
“你说还能怎么还?”裴居堂说急眼了又凑上去亲了一口,“这也要问?”
何权青似懂非懂的,主要是不太自信:“香,香你回去吗……”
“不然呢?你打算用钱还?”
何权青喉结动了动,他环顾了四周一圈,虽然激动但更多的还是那副不确定样:“现在吗?”
那你想欠到什么时候,裴居堂正准备这么说,不过又忍住了,“那你想什么时候?”
何权青抿了抿嘴,偏头过去到对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你还想等回去?”裴居堂意味深长的盯着身边人说,“你这要求……”
何权青面露难色,“这里是外面……”
“外面怎么了,我都不介意,你还挺保守。”
“公共场合要……行为要得体吧。”何权青恳求似的抓住对方胳膊,“那样不好。”
虽然说得挺在理,但裴居堂想了想,又发现更大的问题:“你觉得在酒店做那种事,就……很得体吗?别人误会怎么办。”
“什么误会?”
“两人上酒店里干这种事你觉得……不那个吗?”
“那在外面就很……清白吗。”何权青压着眉头问。
裴居堂觉得在外面亲多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真回酒店里亲……那还能说得清吗。
不过说不说得清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看见。
“那就,按你的诉求来吧。”裴居堂大方让步说,“回去再说。”
何权青眼挂喜色,又商量问:“那我们可以现在……回去吗。”
“现在?”裴居堂看看天看看地的,“我们才出来多久?”
“……不是说回去那个吗。”
“那也得晚上回去休息才……”裴居堂有点搞不懂这人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狮子都还没看到你就要回去?那我们不是白出来了?”
何权青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哦,对。”
话是说到这份上了,不过接下来两人倒也没有多上心逛这动物园,狮子出来是出来了,不过只出来了只母的,有鬃毛的公狮子没看到。
“对了,你们那个狮壳有公母之分吗?”裴居堂见状就好奇问。
“不分。”何权青说,“南狮不分公母,只有对应的人物之分,但是北狮分。”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北狮……红的是公狮,绿的是母狮,男红女绿。”
“这样。”
两人离开狮园后,就抄近路直奔熊猫馆了,急急忙忙就像赶任务一样,好像只有看完了这个才能名正言顺的早点出去,甚至中间有一大片园区都舍弃了,裴居堂也忘记了自己本来想看长颈鹿的事。
急归急,但他们还是在熊猫馆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主要是熊猫这东西确实是招人怜爱,两人原本急躁回去的心情都抚平了。
离园时也才三点多,何权青暗戳戳的问他们接下来去哪。
裴居堂想想了想,这个点吃晚饭有点早,要是直接回去吧……又显得他还挺惦记那件事,这也太给对方脸了,思前想后他就说去市中心再逛逛。
不过他们有点低估了元旦的出游人流量,从动物园坐公交去市中心,就个八点多公里路,硬是坐了一个半钟,他们到时天都黑了,算是直接赶上吃晚饭的点了。
两人人生地不熟的,又一直被人浪推着走,他们在穿过一条人造古巷时还被人流挤开了,而裴居堂的手机又放在背包里,包在何权青身上,他又找不着人又没个电话的,最后好不容易找到有手机的路人借了电话才找到的人。
这长达三十分钟的走散让两人都有点心有余悸,接下来一直他们也就没敢再松开彼此的手过。
吃上晚饭时已经八点了,而且他们还是吃得火锅,从火锅店里出来时已经九点半了,何权青想问能不能直接回去了,结果路过商场了,裴居堂又说进去逛逛,想买衣服。
对方要逛何权青肯定没意见,不过裴居堂是要给他买衣服,他就没兴趣了。
“我不用买衣服,我有穿的。”何权青婉拒说,“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又不花你的钱买,我有钱你放心。”裴居堂拿着两件外套给对方比划了一下,“成天看你穿这些发肿的羽绒服我就烦。”
何权青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说羽绒服暖和,不过到底还是没敢还嘴。
不过后来他发现可能是自己的见识也有一些误差,除了羽绒服以外,很多版型看着比较修身的外套还是很保暖的,不过价格就是稍稍要贵很多。
裴居堂审美肯定在他之前,眼光也很大胆,对方也不问他喜不喜欢,不过裴居堂自己喜欢那肯定就是合适的,所以对方拿什么他就试什么。
何权青忍者没去看价格,毕竟他其实不是很想在这里被裴居堂骂,一直都挺老实的任由对方安排,裴居堂要抢着付钱他也没拦住,因为对方刷的卡,具体花了多少他也不清楚,不过他估计应该也就八九百块,还是愿意让对方为自己掏一次钱的。
后来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他一看吊牌才知道光是一件内搭的卫衣就要四百多,以及一双白色的高帮帆布鞋,看着和他平时穿的三五十块的根本没什么区别,但也要九百多,而那件皮夹克价格更是高达了两千四。
何权青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但是他真是没想到一件衣服能卖这么贵。
裴居堂一眼就看破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估计着这人估计已经在想要怎么把钱塞给他了,“你是不是觉得贵过头了?”
“有一点。”何权青心情不太能冷静说,“我……不用穿这么贵的衣服。”
“你不用穿是觉得自己不配穿还是没必要穿?”
何权青把衣服重新装回袋子里,他摇摇头:“没必要。”
“那谁有必要?我吗?”
何权青觉得这是肯定的,但他也不能直接点头,因为:“你那不是必要,是本来。”
“对啊,我本来就穿这些。”裴居堂没有一丁半点的不好意思,但也没有什么得意,他只是就事论事一样中肯,“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没必要,本来就是也是选择中的一种,只是有的人有选择的权利,有些人没有而已,你没必要觉得自己不能怎么样,只是你想不想选能不能选。”
何权青被说得有点忸怩,但他没觉得哪句是错的,思索过后,他茅塞顿开承诺说:“我以后会更加努力挣钱的,你放心花就是了。”
“不是我花不花的问题,是……”虽然有点搞不懂对方怎么突然把事情绕到这个层面上的,不过裴居堂觉得对方其实还是听懂的,“总之……你自己理解吧。”
“那你以后还有钱花吗。”说了这么多,何权青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虽然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明知故问。
“有没有都不影响我送你东西。”裴居堂就知道还有这一茬,“你再多嘴一句就还给我,我自己穿。”
“不。”何权青把袋子搬到另一边去守着,“这是我的码数,你要回去……也穿不了。”
“真是找揍。”
因为堵车,他们十二点才回到的酒店,不过真回来了,反而又没人提那件事了。
何权青看着裴居堂洗完澡出来就在那看电视,好像已经忘了那事似的,心想还是打算等对方看完了再说。
而裴居堂看对方在那里摆弄新衣服半天,试了又试,然后脱下又去洗澡,洗完出来就躺下了,也没有要提那事的打算。
他索性关了电视,开门见山就问隔壁床说:“我说你要逃避问题到什么时候?”
“我没逃避……!”何权青立马就坐了起来辩解。
“我还没说是什么问题呢你紧张什么?”
何权青语塞,“那你说……”
“还要我说?你到底是在逃避还是记性差?”裴居堂有点咄咄逼人了,“坐过来!”
何权青不敢拖拉一点的立马起身了,他先是到对方床前站了一会儿,被瞪上后才胆战坐下,“我准备好了。”
“我又没让你去送死,你这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是什么意思?”裴居堂觉得这人真是怪事多,好事美事都让他白捡了还好像吃了大亏一样。
“紧张。”何权青脖子卡轮了一样一停一顿的往身边人看了一眼,“你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裴居堂做了一个环顾四周的动作,“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啊?”
“不是。”何权青又垂下眸,“我没这样过,你让我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