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点退婚by天野梁人
天野梁人  发于:202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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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他又发——
【你去外面了吗?】
还是没有回复。
傅聿初离开前说有客户找,他去处理一下。时稚想起他离开时脸上的神色,没来由地心慌。
傅聿初去了哪里。
谁会找他。
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消息也没回。
会不会……
时稚再也等不下去,推开门来到外面,律所员工不多,但每个人都忙碌着,时稚一时竟找不到人问。
正当他茫然无措时,小林走了过来,好奇道:“时先生,你……”
“你知道傅聿……你知道傅律去哪儿了吗?”
小林指了指外面的方向,“我看他好像出往办公楼后面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谢谢。”时稚道完谢匆忙离开。
看着时稚慌忙的脚步,小林心想,没想到傅律的男朋友这么粘人。
时稚顺着小林指的方向来到办公楼后面,发现是个露天停车场,他环顾四周,没看到傅聿初也没看到熟悉的车。
他不死心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隔着绿篱带朝被树荫遮挡的里面看去,在一个较大空隙里,隐约有人影闪过。
那是……
时稚不顾砰砰乱跳的心脏,拨开灌木,挤过绿篱带,朝里面跑去。
徐以宁捂着肚子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咽下满口腥甜。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笑容狰狞:“哈,还以为你多能忍……”
“再乱说话,嘴就别要了。”傅聿初揉着手腕,声音极冷。
“傅聿初,你完了。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再也做不了律师!”
傅聿初冷哼一声,无所谓道:“那你快去告我吧。”
徐以宁打量他,眯起眼:“你是故意的?”见傅聿初不答,他更确信:“你知道跟代理人发生关系影响不好,甚至可能被吊销执照——但若因这个原因被吊销,就和时稚无关。你想让他内疚,所以不断加码。”
太傻逼了。傅聿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低头快速敲字回消息:【就回,等我。】
见他不反驳,徐以宁当他是默认,讥笑道:“傅聿初,你这么做,时稚知道吗?他知道你这么卑劣吗?”
“你也在害怕,对不对?怕他不爱你,怕他离开你。”
“你想让他觉得亏欠你,想用愧疚把他绑在身边。”
“如果时稚知道你对他的算计,你猜他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傅聿初其实根本没听徐以宁的屁话,一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傻逼而已,连承认后悔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还妄想时稚回心转意。
真是可悲。
他望向徐以宁身后疾步走来的人,目光掠过对方青肿的脸,心里轻轻啧了一声,有点后悔——刚才不该打脸的。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我,但我一定知道,在他心里你可怜又可悲。”傅聿初对徐以宁扯出一个虚假的笑。
“知道为什么吗?”傅聿初问,然后不等徐以宁开口,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蠢,因为你懦弱,因为你一无所有。”
傅聿初往前几步,盯着他猩红的眼睛,低声嘲讽道:“我打你,你都不敢还手,你就是个懦夫,怪不得王总会对你失望。”
傅聿初瞥了眼徐以宁捏紧的拳头,不想他克制的太辛苦,决定再推他一把。于是他凑到徐以宁面前,小声说了几个字。
“你特么找死——”
徐以宁果然被激怒,挥拳朝傅聿初砸来。
如预料中一样,拳头落在脸上。傅聿初站在原地没有躲,只是皮肤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皱了皱眉。
他余光瞥见时稚跑了过来,就顺着徐以宁挥拳的力道往旁边歪了几步。
徐以宁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傅聿初竟然不躲,也没想到傅聿初竟然这么不禁打。
但怒火早已被激起,徐以宁来不及思考,趁着傅聿初站不稳就想上前再给几下。结果不等他出手,身体被一股大力往旁边猛然一推。
徐以宁重心不稳差点被推到,他晃了晃身体勉强站稳,就看到时稚一脸愤怒地看着他,紧接着时稚带着控诉的质问声响起:
“徐以宁,你有病吧,你凭什么打人!”
作者有话说:嗯……早就想让老傅揍他了,终于安排上了(呼——
明晚9点见哟,晚安~

第60章
徐以宁活了二十几年,自认是个有涵养有礼貌的人,他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温和的,绅士的。
接手公司这几年,形形色色的人遇到不少,但他在外人面前总能维持一贯的淡定,从不跟人撕破脸。
可在被时稚推着往后倒的那一刻,看到时稚眼里的责备和怒意的那一刻,徐以宁真真切切的破防了。
时稚脸上的担忧和激动,徐以宁从未看到过。
“我打他?”徐以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声音透着委屈的质问:“你只看到我打他,那你知不知道他怎么说我的!”
时稚不想知道。
“不管他怎么说你,打人就是你不对!”时稚将傅聿初护在身后,瞪着徐以宁,“你跟他道歉!”
徐以宁简直惊呆了,他凭什么道歉,该道歉的是傅聿初!
“我道什么歉,先动手的是他!”
时稚不信:“徐以宁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打人的明明是你,傅聿初他根本没还手。”
“时稚,你瞎吗!”徐以宁差点背过气,他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自己的脸大声说:“你没看到我脸上的伤?你没看到我衣服上的脚印?”
“……我没看到。”
时稚本意是说他没注意到徐以宁身上的东西,结果这话听在徐以宁怒火攻心的脑袋里就变成了:我没看到傅聿初打你,你别诬赖别人。
徐以宁简直又生气又委屈,他不可不思议地问时稚:“你没看到?难道我脸上身上这些是我他妈自己摔的吗?!”
“……”时稚抿了抿唇,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打你你就要还回来吗?你自己为什么不躲开?”
徐以宁:“?”
“算了吧时稚。”傅聿初在这时候咳了几下,弱弱开口:“我没有很疼,就是脸上好像流血了,不知道伤口深不深。”
时稚闻言转过身快速走到傅聿初跟前,看到他眼睛下方果然有鲜血渗出,那伤口不像是擦伤,倒像是……
“徐以宁,你竟然用刀划他的脸?”时稚给傅聿初手里塞了一包纸巾,转过声厉声质问。
徐以宁这时候也看清了傅聿初脸上的情况,被自己打了一拳的地方果然有几滴血迹,只是那伤口都快他妈的愈合了!
徐以宁低头看了眼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此刻像是一种嘲讽。他苦笑道:“时稚,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在你心里,我就是会持刀伤人的人么?”徐以宁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他艰涩道:“我被他打,你质问我为什么不躲开;我只是还了一下手,你就说我持刀伤人。”
“时稚,你不免有些太偏心。”
时稚很莫名奇妙,他偏心自己男朋友难道不是应该的?
“他是我男朋友。”
“我知道他是你男朋友,你他妈不要一遍遍提醒我!”徐以宁怒吼完后又很哀伤地说:“可我以前也是你男朋友啊,怎么不见你为我着急,怎么不见你这么护着我!”
“那你以前也没有跟别人打架啊。”如果徐以宁以前跟别人打架,他肯定也会偏心啊。
看着时稚不解的眼神,徐以宁前所有为的无力。他不想争论这个问题,时稚脑子果然他妈的不正常。
徐以宁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他脸上的伤,是我手上戒指擦伤的,你亲手给我戴的戒指,你忘了吗?”看着傅聿初陡然变冷的脸色,徐以宁讥笑着对时稚说:“严格来说,是我们一起伤的他。”
徐以宁将“我们一起”咬的很重。
傅聿初冷笑:“不是都分手了么,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该还回去?”
“他妈的有你什么事!”徐以宁气道:“我跟时稚说话有你什么事,我还不还都是我跟时稚之间的事,你少特么操心。”
时稚:“你丢了吧。”
徐以宁:“……”
徐以宁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对时稚说:“我被他打成这样,你没有一句关心,反倒让我把戒指丢了。时稚,你要这么逼我是吧。”
“可是你也还手了啊。”时稚不解:“而且……是你找的他吧,如果你不找他,你不出现在这里,他好端端的干嘛打你?”
听见时稚这样讲,徐以宁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憋闷,他用力眨了眨眼,将眼底的酸意逼退,哽着声音说:“时稚,我被他打,嘴里现在甚至还有血气。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就站在这里,站在你面前。除了质问和指责,你对我就没有哪怕一丝的关心吗?我不配得到你的一句关心吗?”
徐以宁执拗地盯着时稚,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点动容。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时稚说:“我现在关心你不合适。”
心死有时候只是一瞬,徐以宁在时稚平静的眼睛里终于接受了时稚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事实。
“好,好,好。”徐以宁深吸一口气连说几个“好”,他像是认命般地说:“当着现男友的面关心前男友,确实不合适。”
说完话锋一转,冷笑道:“可若是受害者呢,难当不值得你一句关心?”
“你也打他了。”时稚不认同受害者这个说法。
徐以宁哈了一声,不与时稚争论这种无意义的事,只看着傅聿初:“律师打人……挺好,挺好。”说着又将目光落回时稚脸上:“让你男朋友等着吧,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时稚抿着唇,皱了皱眉,没说话。
徐以宁又说:“对了,你不是要起诉我了么,我等着法院传票。咱们一起让小楼出现在法庭,也是一桩趣事。”
“还有……”徐以宁目光落在傅聿初身上,对上他嘲讽的眼神,语气一下子冰冷起来,他对时稚说:“他要做你代理律师是吧?让他好好珍惜,毕竟这将是他接的最后一个案子。”
“你什么意思?”时稚拧眉问。
徐以宁:“什么意思,这就要问你亲爱的男朋友了,就看他敢不敢让你知道。”
“你……”
“嘶——咳咳……”
时稚刚想再问,傅聿初突然闷哼一声,在旁边不停咳嗽起来。
时稚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过去忙扶着他担忧道:“你没事吧?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傅聿初看起来很虚弱,他顺势靠在时稚身上,摇了摇头:“没,就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去医院。”
说着,掀起眼皮轻轻朝徐以宁扫了一眼。
徐以宁被傅聿初惺惺作态的样子恶心到了,一时半会儿竟忘了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时稚嘘寒问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离开。
穿过绿篱带,时稚问傅聿初:“你车呢?”
“不去律所了么?”
时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样子能见人?”
傅聿初:“……”
“还是去车里吧。”
回到车上,时稚用湿巾擦了擦傅聿初脸颊上干涸的血迹,发现伤口没多深,只是颧骨有点淤青和红肿。
确定他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后,时稚转而问道:“刚刚徐以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是你接的最后一个案子?”
“嗯?他说了嘛,我没听到。”
“傅聿初!”
傅聿初就说:“哦,他诅咒我呢。”见时稚绷着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傅聿初又补充说:“他的意思是要让我输掉官司从此没有脸面再从事这一行,但我肯定不会让他如愿啊。你的官司不会输的,放心吧。”
时稚狐疑:“真的?你确定他是这意思?”
“真的,你不相信我么?还是你怕我会输?”
“我不是,没不相信你,就是……”时稚想了想该怎么说,他还要再问,傅聿初就开始哼哼,说头晕难受,犯恶心。
时稚一下子就忘了要问什么,他摸摸傅聿初额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头很晕吗?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
傅聿初没说晕不晕,往车窗外看了眼,扣住时稚脑袋,语气含糊:“你亲亲我我就好了。”
说完,不等时稚反应,就压着他亲了下去。
时稚从他凶狠的亲吻里感觉到什么,等傅聿初喘息着往后退开一点,时稚转头,隔着未关的车窗看到了不远处的徐以宁。
对视几秒,时稚平静地关上了车窗,靠在副驾椅背上,看着前方微微出神。
一时间车厢内陷入了沉默。
傅聿初觑了眼时稚,小心试探:“你生气了么。”
“回去吧。”
傅聿初没动。
时稚面无表情:“看你样子也不是真的难受,应该不需要叫代驾吧。”
傅聿初喉结上下滚动,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却只说了句:“不用。”
直到车子开进车库,时稚都没有再说话。
车子停稳后他率先下车,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电梯,傅聿初跟在身后,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开口。
电梯门打开又在身后缓缓合上。回到家后时稚低头找到拖鞋换上直接进了卫生间,傅聿初就跟着他进去。
洗完手时稚要出来,傅聿初堵着门不让。
“让开。”时稚垂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傅聿初半蹲下来,仰着头找到时稚眼睛,拉着他的手说:“别生气了吧。”
时稚静静地看了他几秒,暗紫色的淤血在他颧骨晕开,上面有道一厘米左右的划痕,不深,只是破了皮,但放在傅聿初脸上就有点触目惊心。被打的那侧脸颊有明显的肿胀,让整张脸出现细微的不对称。
傅聿初眉头微微皱着,眼神写满可怜。
时稚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出去我给你上药。”
傅聿初就跟着出去,乖乖坐在沙发上。时稚拿出医药箱,眉眼低垂认真仔细地翻看药品说明书,然后拿出几样开始消毒涂抹。
棉签怼在伤口上,傅聿初下意识皱了皱眉,时稚手上动作停了下,对上傅聿初眼睛。
傅聿初就小声说:“疼。”
时稚没理他,但手上动作轻了不少。
脸上处理完,时稚问:“还有哪里?”
“没了。”傅聿初秒接道,说完又有点后悔,讪讪补充:“留下印子的就这一下,其他在身上,没有很严重。”
时稚面无表情地看着傅聿初,在傅聿初越来越不自然地神情中蹲下身子拉起他的手,处理他泛红的手指关节。
傅聿初:“……”
“力气使挺大。”时稚评价道。
时稚终于主动说话,但傅聿初一点都不开心。他小心措辞,语气里有被拆穿的心虚:“这是被他衣服扣子磕的,他衣服太硬,轻轻一碰手就成这样了,我没有很用力。”
时稚想起徐以宁胸口的脚印和嘴角的淤青,眉头微微蹙起,却没多说什么。
傅聿初看时稚这个样子,委屈夹杂着难受的情绪翻涌上来,他涩声问:“你生气……是因为我打了他,对么?”
“对。”
时稚起身弯着腰收拾东西,傅聿初盯着他有些调皮的发旋“哦”了一声,闷声道:“你别生气吧。”见时稚没有反应,又说:“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活该。”
傅聿初就拉住时稚的手,捏着他手指小声说:“我脸都被戒指划破相了。”
时稚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咬着嘴唇没接话。
“你送的戒指。”傅聿初强调。
时稚目光落在他脸上。
傅聿初得寸进尺:“我没有戒指。”
时稚盯着傅聿初看了一会儿,说:“知道了。”然后继续收拾东西。
傅聿初一边琢磨着时稚口中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没有想要戒指的意思,反正也会被摘下来。”说着抓起时稚的手,在无名指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淡淡的牙印,得意道:“这样就不会掉了,你也咬我一口吧。”
说着将手指递到时稚嘴边。
这样的傅聿初,时稚还怎么生得起气。他没好气地拍掉傅聿初的手,开始审问:“你为什么要动手?”
“没为什么,早看他不顺眼了。”
“傅聿初——”
“激情作案。”
“……”时稚翻了个白眼,又问:“他找你做什么?”
傅聿初彻底不接话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我身上出了汗,想洗澡,手和脸是不是不能沾水啊。”
说着凑过去亲了亲时稚的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时小稚,我需要你的帮助,求求了。”
傅聿初不想说,时稚没有办法,只能叹着气帮他洗澡。洗澡过程中傅聿初难免动手动脚,被时稚以他手不便为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傅聿初想说可以不用手,时稚一个眼神瞪过去,傅聿初立马不吭声了。
相安无事地洗完澡,又默默地吃完外卖,傅聿初被时稚按在沙发上不让动,自己去收拾餐桌。
刚收拾完,门铃响了。
作者有话说:老傅疯狂咳嗽。
作者君:你被打的是脸,你应该脸疼,不是咳嗽。笨蛋,别装了(洪世贤语气)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章评论区随机20个小红包~
明晚9点见哟,晚安,么么。

时稚困惑地问傅聿初:“你买东西了?”
不怪时稚这样问,实在是傅聿初领地意识太强。家里除了他们两个,唯一能上门的除了外卖员,就是拥有特别许可证的付雨萌。
付雨萌这个时候不可能过来,剩下的就只能是送货的人。
傅聿初摇了摇头说:“没有。”
时稚心里嘀咕,拉开门,对上了一张隐含怒意的脸。
“项……项哥,你怎么过来了?”时稚嘴里打了下结,错开身让他进来,干巴巴道:“你……快进来吧。”
项兢对时稚挤出个勉强的笑,没有接话。他目光落在时稚身后,冷着脸问:“我能进来吗?还是去外面聊?”
傅聿初心里轻啧了一声,说:“进来吧,去书房。”
项兢绕开时稚面无表情地自顾去了书房,时稚愣愣地看向傅聿初。
“没事,律所的事。”傅聿初摸了摸时稚的头发,柔声解释:“师兄最近负责的案子比较棘手,正烦心呢,我去看看。”
“时间估计比较久,你不要等我,先去休息,乖。”傅聿初捏了时稚的脸,转身进了书房。
时稚在客厅站了会儿,有些困惑地拧着眉。
项兢对他有意见他一直都有感觉,他的情况项兢基本都清楚。因为他跟徐以宁之间的关系,项兢不赞成傅聿初跟自己在一起,时稚能理解。
露营那天早上,可能是傅聿初跟项兢说了什么,之后项兢虽然有意见,但对他少了敌意。
至少不会明着表现出来。
可刚刚……
时稚垂眸思索,项兢可能是因为傅聿初跟徐以宁打架的事才过来的吧。如果真是因为打架的事,这件事就和自己有关系。
他接了杯温水,走到书房门口,刚想敲门,结果发现书房门没有关严实,项兢压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泻了出来。
“……你杀人被时稚看见了?非得为了他弄得前途事业尽毁?”
时稚半抬的手顿在虚空,整个人也被定在了原地。
书房内,项兢气的来回踱步,他搓了把脸指着傅聿初鼻子骂道:“傅大律师,你真是能耐了啊。在园区打架……你他妈不知道那个地方有监控啊,啊?!”
“师兄,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我他妈跟你无话可说!”
傅聿初:“那你有话好好骂,随便骂,我保证不还口。”
“去你的,少跟我嬉皮笑脸!”发泄几句后项兢怒气渐消,只是苦着一张脸无奈叹气:“聿初,你一向冷静,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不等傅聿初回答,又说:“偏偏还选在下班时间点,被那么多人看到。”
“师兄你这话说的,好像挑个好的时间地点你就不会过来诘问一样。”傅聿初失笑。
项兢:“……”
你一个动手打架的人反倒来给我上课?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傅聿初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说:“争取让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案子赢的漂亮?”
项兢语塞。
过了好半晌,他才斟酌开口,不知第几次苦口婆心地劝说:“时稚要起诉我不反对,你不想让别人代理,委托给我总行吧,我去帮他打官司。”见傅聿初想说话,项兢又抢先快速道:“虽然咱们都在同一律所,但我跟他没多大关系,影响会小点。”
“至于打人的事,私下和解吧。”
“你前段时间找人做的那些,别以为我不知道。徐以宁公司现在肯定焦头烂额,咱们去谈和解,只要他不追究。”
“聿初,给时稚代理官司,或许不会让你吊销执照,毕竟你们没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只是名声上难听一点。”
“但你动手打人,只要徐以宁追究,你一定会被处罚的。”
“反正你不缺钱,私下和解吧。”
项兢说了这么多,说得口干舌燥,说得苦口婆心,结果傅聿初只淡淡丢出两个字:“不行。”
“……你,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傅聿初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染上秋色的湖水,想着时稚用“湖景房错过秋季未免可惜”的说辞提出搬家,眼底不由染上笑意,再开口时声音都柔了几分:“这件事我想自己做,有关他的所有事,我都想自己做。”
项兢错愕地看着傅聿初突然变得柔和的侧脸,想说的话被卡在了嗓子里。
认识五六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傅聿初。
傅聿初转过身,靠在书案上,看着项兢:“师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替我考虑。只是这是我跟时稚两个人的事,我不会让别人插手。”
“你他妈!”项兢又怒了,故意怼他:“要我说这是人时稚和徐以宁两个人的事,你才特么不要插手。”
“……”
“你把徐以宁揍成狗熊,没准人时稚正心疼呢,你……”
“师兄你走吧,谢谢你今天过来。”傅聿初急声打断他,开始送客。
项兢哼了一声,并不打算离开,反倒拽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地说:“被我说中了吧,因为你打了徐以宁,时稚跟你生气了吧。”
傅聿初没说话,嘴角绷的很紧。
室内明明没有开空调,温度却有点低。
项兢哆嗦了下继续劝:“你想要时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可你不能拿前途做赌注。”
“为了时稚,你可以不要事业,不在乎名声。可时稚呢,这是时稚想要的吗?”
“感动不是爱,内疚也不是爱,单方面无节制的付出更不是。”
傅聿初打断他:“师兄你别说了,我不爱听。”
“忠言逆耳你没听过啊。”项兢简直气笑了,他才不管傅聿初爱不爱听,话题既然已经打开,项兢索性一吐为快。
“你之前说时稚不会因为感动和徐以宁在一起,难道他就会因为内疚永远不离开你?”
“徐以宁为时稚受过伤,他爷爷对时稚有恩,他们有好几年的感情。可就算是这样,时稚都能说放下就放下,说不爱就不爱,没有一点犹豫。”
“你处心积虑换来的内疚,又能绑他多久?”
傅聿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项兢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点:“虽然我感情经历并不十分丰富,但我知道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信任,互相依赖,越来越好,而不是你这样……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病态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时稚的事情上这么偏执,只要与他有关,就像完全失了理智。”
“可是聿初,不管曾经有多少遗憾,做了什么错误的选择,那都已经过去了。”
“你……你别走偏路啊。”
傅聿初沉默着,就在项兢以为他不会反驳时,傅聿初开口了。
他说:“可是师兄,时稚是爱我的,我们彼此很相爱,我们也会越来越好。”
“……”
“而且……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都没付出过。”
项兢:“放弃热爱的事业,不算吗?”
傅聿初摇了摇头,回答的十分肯定:“师兄,你错了。就算我真的做不了律师,也跟时稚没关系。”
“我是为了我自己。”
项兢张了张嘴,哑然。
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
书房门外,时稚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出神地想:原来如此。
值得吗。
里面半天没有动静,时稚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他慌忙退开,逃到西厨岛台旁,将杯子里的水倒进水池。
捏着杯子愣愣出神。
傅聿初果然骗了自己。
早该想到的,打人怎么可能会没事。
怪不得傅聿初曾问他要不要换个律师负责,怪不得项兢总是对他有敌意,怪不得徐以宁说这是傅聿初接的最后一个案子。
傅聿初也真是的,怎么不告诉他呢。
是啊,怎么不告诉时稚呢。
时稚将水杯放好,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他木着脸坐到床边发呆,等了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打开没怎么用过的某款搜索引擎开始敲字——
律师打人会怎样。
能让男朋友做代理律师吗。
先上.床再确定恋爱关系再委托官司算不正当交易吗。
当事人跟代理人发生不当关系有什么后果。
律师转行能做什么。
傅聿初。
……???
时稚看着最后搜索出来的页面,陷入长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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