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墨,起来吧。”刘欣对着那跪着的姑娘说道。
“谢皇上——”她面容有点害羞,但还是感激的看向刘欣。
傅黛君那垂在手边的手霍然收紧,芊墨?什么时候皇上和这个芊墨这么熟悉了?皇上甚至都未曾叫过她的名字,她心中翻涌出不断的醋意。却似才意识到那地下的女子,她惊讶的说道:“呀,这是——”
“这是皇太后的侄女,王芊墨。”刘欣简单的说道。
“原来是皇太后的侄女,怪不得长的那么好看,听说咱们的皇太后曾经可是汉朝第一美女呢。”她笑着看着那女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
“皇后谬赞了。”那女子低低的笑着说道。
“是谬赞你,还是谬赞了皇太后?”傅黛君状似不经意的笑着说道。
刘欣眉头一皱,有点不愉的看向傅黛君。
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王芊墨一愣,立刻接口道:“皇太后美貌绝伦,岂是我等可以相比的,自是谬赞了我。”
傅黛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已感受到皇上的不快,再多话岂不是自找没趣,她才没那么傻。
要治这个小丫头,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
长乐宫,寂静的屋中,有一老一少,那年少的女子一脸愁云,那老者却安然的躺在那榻上。
“姑姑——”傅黛君嘟着嘴,一脸不快的摇着那侧躺在精美刺绣软榻的恭皇太后。
“好了,不就是一个女人?这天子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她轻轻睁开闭目的双眼略微的责备的看着那女子。
“姑姑,我才不是那么善妒的人,我这是为了姑姑的利益着想。”她着急的辩解着。
即使明明妒忌,明明恨不得将那女子逐出京城,让她永世见不得皇上,可是她却要故作是为了姑姑好,只因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可担的这一妒妇骂名?!
可是在这无比尊贵的皇后殊容下,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普通的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
“君儿,你有这个闲功夫,不如多去皇上那,多留点好印象。”她看着傅黛君,叹了口气:“听说皇上已许久不去你那了?!”
“皇上朝政繁忙,每晚都在翻开奏章。”她有点无奈的说道。
“哦?”那躺在榻上的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个朝政几乎都是她把守,他这个孙儿每晚看什么奏章?!
“姑姑,我真的是为你着想,你想要是太皇太后的侄女被封为妃,那岂不是有人和你在争权?!”傅黛君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的姑妈。
“你说那个女的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她立刻从榻上起来,眼中闪烁着晦暗未明的光芒。
“可不是,所以我才说,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人进后宫!”傅黛君看着姑妈的表情,知道自己成功了,脸上溢出一抹算计的微笑。
恭皇太后眼中一紧,那个人还想和自己争权?!
好!那就看看谁厉害?!她嘴角勾起笑容。
第10章 后宫争宠
明亮的未央宫内,董贤挨着刘欣,听他讲他的抱负,讲朝廷上令人头疼的琐事,讲复杂又多变的各种外戚关系……
突然外面传来太监尖刻的声音,划破平静安祥的夜晚。
“恭皇太后驾到——”
一位老妇人穿着华丽的锦绣云翔,头戴双鸾玉翠步摇,走步一晃一晃,带着些微动听的声响,面上严肃端庄。
“祖母……”刘欣内有不满,面上却恭敬的行礼。
“参见皇太后……”董贤赶忙跪在一旁,将头低低的埋下。
“这个可是曾经东宫的太子舍人?”傅皇太后扫了地上的一眼,没有任何喜怒,仿佛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
“是……”他恭敬有礼的说道,心中却微变。
太子舍人,这么小的一个职位,皇太后甚且知道是何人,不知道在自己身边埋下了多少眼线?!
傅皇太后走到案桌前,那上面布满奏章,竟还有批示,她眼中闪过一道光。
看来她这个孙儿是不满她的干政了,明明这些奏章已经在朝廷上商讨过,他却仍然单独拎出来,而且大多的是已经被驳回的。
她心有无奈,其实她知道应该还政于帝,而且那些提议也都是很好的,可是这些提议再好,终是阻挡了傅家的发展。
她是皇太后,可是她也要为自己的家族着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和傅家的荣辱从出生那一刻就紧紧绑在一起了。
“祖母……”刘欣看到傅皇太后在看桌上的奏章,那些奏章几乎都是已经被驳回的,他背脊微凉,紧紧握住被袖子遮掩住的的手,状似疑问的问道。
“哀家闲来无事,来看看皇上,看到皇上这么励精图治,哀家也就放心的了。”她状似宽慰的说道。
“谢祖母夸奖。”他稍有放松。
“好了,哀家也回去了,真是老了,走一段路就乏了。”
“孙儿送祖母……”他赶忙说道。
“不必了,皇上也好好休息吧。”她摆了摆手。
“是。”他微低头。
那走到门口的身影却似好像想起什么的转过来,:“皇上若是无事,多去去君儿那吧,莫要像先祖那样饲养什么弘孺邓通之流。”
她眼神微扫那跪下的人影,却凌厉的似要穿过人的身体。
弘孺、邓通,那都是汉朝历史上有名的男宠!
皇太后以为他是——
那一直低埋头的身影,立刻怔住,只觉得无尽的羞辱向自己袭来,让他抬不起头来,他紧紧握住双手,脊背绷得挺直。
刘欣一愣,直到皇太后走出房门,原本恭敬谦和的脸上立刻布满乌云,轻轻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就发现有异。
“起来吧。”他抑制不满的情绪,温和的说道。
“谢皇上……”他轻轻抬起双脚,站在暗处,却仍然低着脑袋,可怜的就像受了冤枉的小狗。
“皇太后的话,你不必在意。”他说出,立刻又感到诧异,这样温和的带着安慰性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他贵为皇上,从来没有像这样……安慰一个人……他心里微变,看着那暗处的少年,只觉的只要看着他,内心就会变的很平静很平静。
他就像似一个急于灭火的人,想要投进那平静的大海,甚至想要搅动那大海也如自己这般……
刘欣眸中的光芒紧了紧,这是不好的症状吗?
难到他也像先祖那样……对男人有……
他不敢想,赶忙别开看向那少年的脑袋。
那暗处的人影一怔,伴随着那温暖的话,他心中似暖流流过。
“皇上,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王芊墨浅笑的指着那繁花似锦的一片。
一连几日,皇上竟然都陪她在这皇宫中闲逛,她既是激动又是开心。
“嗯嗯。”刘欣轻点头,那明媚的女子笑容仿佛比那繁华还美,他却另有所思。
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外戚就不一边独大了,祖母的势力也会削弱?
他笑了笑,将那少女如墨般的发顶上随风飘落的粉红花瓣拿下。
王芊墨怔怔的看着那挨近的手,只觉得心跳的突然没有了规律,随时似要从自己的胸膛蹦出来。
“皇上……”她轻轻叫他,随着风,飘到他耳中,带着周围的花香。
人面桃花相映红,他看着她害羞的面孔,轻轻低下头,却在触碰那两瓣诱人的唇片时,脑海中迅速跳出那个曾在东宫门口抬头出神的望着天空的少年,那少年一脸愁容,他心中一痛,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她脸上是与那少年完全不同的神情,她嘴角带笑,轻轻闭着眼睛,他却怎么都亲不下去。
许久未曾下落的触感,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皇上为什么眼中有悲哀?
“芊墨,这儿风大,我们去那吧。”他说着就抬腿向那远处走去,眼中却依旧温柔似水,好像那一眨眼的悲哀只是她的错觉。
她抬腿赶忙跟去,眼中带笑,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只觉得皇上一定是喜欢自己,否则怎么会一连几日与她同游,甚至刚才……想要亲她。她害羞的想要用自己微凉的手背将自己滚烫的面颊变凉。
“姑姑,你看——”傅戴君指着那两处的身影,拉着傅皇太后的手臂撒娇的说道。
一连几天,皇上都会带那个女人来这,今天一定要让自己的姑姑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勾引皇上的!
她磨了半天的时间,姑姑才答应她,果然不负她的苦心,那个女人果然在这!
她眼中愤恨的看着那女子姣好的面容。
“君儿,皇上宠爱谁,你这个做皇后的应该为帝解忧。”傅皇太后叹了口气。
“可是,那个女人可是王皇太后的侄女。”她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了理由。
“君儿,就算不是她,皇上还会有其他女人。你只要还是皇后,那些女人还得看你眼色行事。”她看着自己的侄女说道。
这个女人当然不可以,可是皇上是可以有其他女人的,她这个皇后若不早日看开,迟早吃亏的是她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傅戴君有点哽咽的低喃。
她只是……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那个女子比她年轻,比她漂亮,家室比她好……她怕……她怕以后皇上只要她,却不要自己了……
傅皇太后轻摇头,这种性子是不适合在后宫生存的。
“随我去太皇太后那吧。”她叹气,是时候和那个长乐宫的那位达成协议了。
第11章 帝王之怒
烈日炎炎下,董贤和一个小太监站在未央宫门口,虽有遮蔽,却然是汗珠连连,望着外面滚烫的白玉砖,在烈日下金光闪闪,只觉的刺眼。
他抬手用宽大的官服轻轻擦拭额角又冒出的汗水,却听旁人急促低声道:“皇上来了!”
他与一众小太监立刻正襟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阵明黄色的风飘过,带来一丝凉爽,却不敌心头的紧张带来的热意。
不久,里面竟有不断的陶器破碎的声音,接连不断,他侧耳倾听,心中如小鼓般上上下下,不知所措。
不一会王公公一脸愁意的出来,望着那边亦被里面的声响吓得紧张连连的小太监们,轻声道:“去一个人进去伺候。”
那最离门最近的小太监被太监们挤兑着向前,他哆哆嗦嗦的抬脚,刚要迈进那高高的门槛,身后王公公就压低声音提醒道:“皇上心情不好,小心点伺候着。”
却没想,那小太监登时更怕,双腿几乎要软下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了内屋。
“王公公,皇上怎么了?”那后面的小太监低声齐齐问道。
“那皇上的事也是你们问的?!”他声音微怒,神情立刻傲慢起来。
“王公公,我们还不是想好好伺候皇上嘛,万一不明什么事理,不小心的触怒皇上,奴才那死的多冤啊。”那看起来滑头的小太监一脸赔笑着说道。
“唉……皇上刚刚去了太皇太后那就生了这么大的气,你说为啥?”他侧身向太监们凑过来,那太监们立即识趣的附耳过来。
“太皇太后?”那滑头的小太监略一迟疑,脱口而出:“难道又是外戚专权?!”
王公公立马捂住他的嘴:“这话可别说是我说的。”
他默默站在门口,之后任凭那些小太监再怎么问都缄默其口。
那些小太监看问不出什么所以,只能低低叹口气,叹怨自己怎这般命苦。
董贤站在最近门口的地方,他是皇上的近臣,每日所关心之事莫不是关于皇上的,以待皇上交代事情让他去办。
刚听闻那公公的话,心中感叹,就见有个青色身影一咕噜从门槛那连滚带爬而过,青色的官服沾染些许灰尘,他却不管不顾的哆嗦着站在原来的职位处,双腿颤抖,眼睛微红的紧紧盯着前方。
“怎么了?”王公公一看那原本进去伺候的小太监出来,立刻厉声问道。
那小太监支支吾吾,嘴唇惨白的颤抖:“皇……皇上……奴才……”
王公公一看吓成这样,许是惹怒了皇上,当下皱眉,指着刚才滑头伶俐的小太监道:“你进去,伺候皇上!”
“王公公,你就别让小人去送死了……”那小太监立刻垮下来,皱着五官哀求道。
“皇上一人在殿内,身边怎可无人伺候?”王公公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些害怕的相互推攘的小太监。
那滑头的小太监眼神一瞥,看到站在那一脸泰然的董贤,眼中亮光一闪道:“王公公,我们去了,也是惹皇上不开心,何不……让董大人去?皇上一向喜爱董大人,想来有董大人前去安慰,心情或许会好些。”
王公公转头看向董贤,那年轻少年的脸庞带着些微迷茫,却美得令人心惊,让人心头一舒。
“董大人?”他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董贤。
“王公公,董某尽力而为。”董贤微微点头。
“那谢谢董大人。”他微拱手行礼。
董贤略微颔首,迈步走进屋内,屋内比屋外凉爽,许是冰库送来为帝王解暑的冰雪融化之效。
他轻踱步之前,心中微有忐忑,不远处即有端坐在床边的刘骜,轻曼软纱相隔,他亦感受到刘骜散发的怒气。
他挥手将珠帘拨开,刚走进内殿,望着那满地的破碎陶瓷,就听见冷漠带着余怒之声:“不是让你出去了吗?!”
“皇上——”他跪地行礼。
那床边的身影略微一动,抬头望了望他,暗处的龙颜不甚清晰,心思难测,他手垂在地上微微颤抖。
“起来吧。”声音有些沉。
“谢皇上——”他移步上前,静待帝令,突地想起王公公殿外所说之话,顿时心有不忍,刘欣一心想执政亲临,却总是不得愿;处处为民,所屡遭干涉,皇帝当的处处真是不得志。
“贤,过来。”他喊他的名讳。
董贤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微上前倾身。
“太皇太后和恭皇太后竟然联合在一起了……”他声音疲惫:“朕当真是一点转机都没有了……”
他想起去太皇太后宫中,原是想将那王芊墨收入宫中,纳为淑仪,却不想那太皇太后只字未提纳妃之事,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他登即明白若不是恭皇太后给予什么好处,太皇太后何至于此?!
他的祖母竟然逼他至此,她的族人是她亲人,他亦何尝不是?!
他紧紧绷住一张俊朗的脸,眼中却有悲哀之色婉转流过。
“皇上……”董贤轻呼,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众人只知帝王喜怒无常,一手掌天下人生死,却不知帝王的悲哀和难处。
静逸的气流在空气中流淌,只有浅浅的呼气声,刘骜抬头看着面上的少年,他面有不忍,似是为他所悲之事而悲。
他面有好转,轻声道:“为朕宽衣吧。”
董贤睫毛微动,面有疑惑,却终是不敢询问,抬起手去解开那绣着繁复花纹的明黄腰带。
他亦是大臣之子,似这般下人之活,当真是从来未曾做过,而他也并不是专门伺候他宽衣的太监,只正怕自己做的不好,惹怒了他,故是下手极轻,动作缓慢。
他额头微微冒汗,背后衣服紧贴着背脊,只觉得难受,却不敢有任何懈怠,轻轻将外衣脱下,挽在手臂上,才呼出一口气。
刘欣低头看了看少年,只觉得好笑,嘴角微扬:“随朕进后殿。”
“是。”他低头应予,在那身影转身时才轻轻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汗擦去。
后殿中,烟雾缭绕,丝丝蒸汽扑面而来,竟是小太监已经准备好让皇帝沐浴所用。
刘欣站在屏风处,上面的山水仿佛已和这里的雾气融为一体,甚是真切,他右边及时冒着晶莹剔透水珠的宽大温泉池,池边繁花雕刻,在水中升腾的暖气中,若隐若现,极为好看,又带了丝丝-诱惑引人入水。
董贤半踱着步,望着四处无人,面前张开双臂等待洗浴的皇上,心中一个踉跄,阵阵苦笑。
皇帝莫不是是想让他伺候他洗浴?!
若说宽衣,他尚能勉强完成;伺候帝王洗浴,他则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他微微抬头思考着,是不是让皇上招专门伺候沐浴的人进来?
这微微犹豫,刘欣面露不满,董贤抬头一眼看见,赶忙不敢犹豫,上前抬起修长凝脂的双手去解那里衣。
第12章 不敢不从
蒸汽缭绕的后殿中,静谧的空气中只有些微衣服的摩擦声,缭绕的雾气将那两个相近的身影紧紧包住,好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看不真切。
董贤将那白色里衣轻轻敞开,指头微颤的刚要脱下,竟顺着刘欣胸前肌肤滑下,他一惊,赶忙抬头看那比他高半个头的人。
刘欣眼中微眯,有复杂的光迅速闪过,却并没有吭声。
董贤心中微松,暗叹一口气,将那衣服整理好挂在屏风处,随即蹲下身去替他解衣。
刘欣目光落在董贤侧歪着脖子处那露出的一片白皙的肌肤,在潮湿温润的空气中竟微微泛红,闪着丝丝光泽。
“皇上——”他蹲在地上,为着刘欣宽衣,微抬头,却只能看到那倨傲的下巴。
刘欣望了他一眼,眼中有几分清明几分迷惑,半是茫然的抬起左脚,让蹲的人为他解裳。忙活了半天,终于将衣服解好,他松了一口气直起身,蹲的太久加上空气不流通,竟然有丝晕厥,他猛地闭上眼睛,待到片刻恢复清明,将那衣裳挂于屏风处,一副山水被遮挡住。
“皇上?”他疑惑的轻声叫醒一眨不眨看着他的刘欣。
刘欣一怔,微微清醒,不在看那少年,抬脚走向那碧池,半身随即陷进那温暖的池水中。
董贤稍有放松,抹了抹已经顺着脸颊流下的汗水交融的水珠。
随后道:“皇上,臣让伺候您洗浴的太监过来吧。”
“无碍,贤你过来。”他低低笑了,胸腔略微起伏,漾起一圈涟漪在他胸前。
董贤暗叹一声,埋头走近,屈膝跪坐在他身旁,听他调遣。
刘欣微转头用眼神瞥他,只见他面若桃花,唇瓣在空气中湿润有泽,睫毛忽闪忽闪带着晶莹的闪光。
董贤微微皱眉,这并不是他的分内之事,可是皇上并无意找人进来,想来是想要他伺候了。
他无奈的走到屏风处,脱下身上官服,轻轻放置旁边,走到池边伸出脚,顿时温暖的池水簇拥而来,只觉得所有的疲劳都烟消云散,全身舒畅,但他更不敢懈怠,拿起池边矮椅上准备好的澡豆和浴巾,轻移到哀帝面前。
他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董贤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将澡豆涂在他的脖颈处。
刘欣未有反应,他心里却如小鼓咚咚的击打着脆弱的心,他手中动作不自觉的加快,只盼能早点结束。
滑润的澡豆划过胸前,直往下走,他仔细的擦着每一处,却未发现眼前的身体已经僵硬。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手陡然被抓住,董贤疑惑的抬头,还未看清,就已被一具白昼的身体压在白玉的碧池上,他措手未及,澡豆顺着他的臂腕滑下,扑通一声落进水中,溅起些微浪花,喷洒在两人身上。
“陛下——”他轻呼,不明所以。
刘欣熊熊烈火的眼眸紧紧的看着他,微黯的瞳孔在潮湿的雾气中显得更黑,深不可测。
“贤——”终是抵不住内心的渴望,他逼近他,轻声喊他,声音微哑。
董贤陡然睁大眼睛,身体被紧紧压在微凉的白玉砖上,前胸却贴着一团似火的身体,他再迟钝都明白怎么回事。
刘欣抑制不住的轻咬那微微泛红的耳垂。
“陛下——”董贤身体一颤,连忙叫出口。
他轻应一声,眼神迷离的想要去吻那鲜艳欲滴的唇,董贤立即将头转过去,吻擦着他的颊边而过。
刘欣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用手将那脖颈扳过来,强行将唇按在上面,细细琢磨那那少年的唇边。
董贤伸手去推那身体,却仍是不敢太用劲,嘴边有细碎的声音从唇唇相依边溢出:“陛下……陛下……”
刘欣只当他欲迎还拒,唇边加重几分,去挑逗那舌尖的香醇。
温润的池下,滚烫的东西抵住他,他眼中一片震惊,他亦是男人怎会不懂?!退无可退,心中霍然升起胆量,用劲全力一把将那贴着他的人推开。
刘欣未及反应,转瞬被推至另一边的池边,发出一丝沉闷的撞击声。
董贤微怔,推出的手亦尚未收回,刘欣怔怔的盯着他,他赶忙上到池边,跪在地上,头低埋,却止不住的颤抖。
“你不愿意?!”他充满**的话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气。
“陛下——”他低埋着头,紧紧握住双手,想要阻止颤抖的身体,却毫无作用。
刘欣紧紧盯住那身影,他亦感受到刘欣投在他身上火热的目光。
“陛下……”他又说了一遍,却无比悲凉:“若是要臣的身体,臣……不敢不从……”
刘欣望着那跪在池边的少年,池中的水滴从他身上流下,滴落在白色花纹的砖块上,他头埋的极低,却仍是看到他紧咬的下唇,已溢出血般,他却宛若未觉。
“你退下吧。”他低叹一声。
“诺。”董贤起身去拿那屏障处的衣服,未穿好已从殿中急忙退下。
他望着那身影,静静闭上眼睛,压住体内仍然不断乱窜的浴火。
第13章 收回成命
红墙彩瓦下,天气微有些阴沉,遮住了烈日的照耀,一群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立在未央宫前,竖耳聆听着未央宫里的动静。
“滚——”里面发出一声怒吼,虽隔着一层门,外面的人亦听的清清楚楚,皆为之一震,吓都腿都要软了,何况殿中的人。
那奉茶的小太监赶忙抬起颤抖的双手收拾着被茶渍泼的到处都是的竹简,拾起打翻的茶杯,匆忙的从台阶处下来,却不慎踩空,咕噜一声就从台阶下摔下,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清脆的陶器破碎的声音,那小太监额头处已然红肿一片,有丝丝血迹顺着眼睑留下,他却全然未管。
他却及看那青筋微爆的圣颜,已是颤抖着身体,连滚带爬走出未央宫,不敢在殿中停留一刻。
外面的人一听这动静,就知道皇上一定又是动怒了,待到那小太监出来,已是人人自危,因为那就意味着得重新有人进去伺候皇上。
王公公看着那小太监的惨样,未有丝毫怜悯,就对着那群年轻的太监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看你们,竟是惹皇上生气!”
那低着头的太监们未敢吭声,由着王公公骂道,只盼自己不要进去伺候皇上。
皇上近几日,接连发怒,让他们这些下人好生害怕。
“王公公。”殿中有声音传来,打断了那低声谩骂的话语。
王公公立马表情280度变化,谄媚着笑推门进入。
不一会,到了晌午,御膳房的人过来送菜,不见王公公,略微一询问,就知道王公公被叫进殿内,那人只能恭敬的站在一旁守候。
片刻,王公公出来,门却未关上,看见御膳房的人,伸手拿过那膳盒,竟未送进去,却带着略微异样的眼光看向朱红雕纹大门左端的董贤:“董大人,你送进去吧。”
董贤微微蹙眉,并未接那膳盒,就听王公公道:“皇上召见你。”
他身子立刻绷直,脑中迅速闪过前几日在后殿之事,心中千百不愿,看着王公公一脸不容反驳的样子,只得低低叹气,伸手接过那膳盒,指尖却些微颤抖。
他抬走迈进高高的天子门槛,却听王公公不放心的在后提醒道:“皇上的饮食都得有人先尝。”
“臣参见皇上。”他跪于殿中,神情有点淡漠。
刘欣立于案桌前,看那到身影眼前一亮,却也注意到那不同往日的疏离时,身子微僵。
这种尴尬的气氛另他不爽,他是天子,怎有臣子以这种态度对他?!
他要他,他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将自己献上吗?
却在推开他后,以这种态度对他,一年几天的忧烦发怒皆是因他而为,他却一脸淡漠好像他刘欣自作多情般。
想起“自作多情”,他心中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升起。
他注意到董贤的手中的上好锦盒,是御膳房用来放菜的,他看了看,按压住心底的火,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道:“董爱卿,把膳食呈于朕面前吧。”
“诺。”他低头答道,轻轻起身,走至那案桌前,看了看那已被茶水弄湿的竹简正平躺在桌上。
“皇上,这竹简——”他问道。
“移走吧。”他浅短的说道,余光看着那俯身的身影。
董贤两手将桌上的竹简抱住,重的他手差点落下,高高的竹简堆成的小山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唯有紧紧盯着地面,仰着腰,期望能看见一丝可以放置的地方。
“皇上,要不臣放在窗台那晒晒。”他微吃力咬牙的询问那案桌前一副怡然自得的人。
“随你吧。”他眼神紧紧跟随着那身影,不似在意的说道。
凭着感觉来到窗户处,外面繁华正艳,鸟雀叽叽喳喳叫了不停,他触眼看到四只雕花的桌角,暗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厚厚的竹简放置窗旁的案几上。
略微拨弄下,让阳光照射散开的潮湿竹简,已是满头大汗,他未及擦拭,生怕耽误了圣上用膳,又疾步来到正殿的案桌前。
他挽起衣袖,露出皓月般的修长手臂,将上好陶瓷盛好的饭菜放置那明黄刺绣的锦垫上。
取来银质的筷子,轻夹碟边的每样菜,放入嘴中,待到试菜完毕,才取出另一只银质筷子恭敬的放在刘欣碗边。
刘欣看了看董贤唇上些微的油腻,在窗前余辉的反射下,光彩照人,饱满可人。
“爱卿这是让朕吃你剩下的?”他微微挑眉带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那俯身的身影微怔,蹙着眉头看着那盘中可人的饭菜,历来不都是太监试菜后才让皇上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