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一惊,立刻慌乱地眨了眨眼睛。
雀跃的光点恰好落在漂亮青年面上,他形状好看的唇颜色昳丽,唇王朱饱满可爱,让人轻而易举联想到亲上去的柔软。
喉结轻滚,谢宴州在对方耳侧压低声音:“宝宝,我饿了。”
“饿了去吃饭。”沈榆故意说。
讲话的时候,沈榆余光四处乱飘,还好高桥和林嘉旭凑一起讲话,薛远庭和陆彦在n年前的老歌,没人注意到这里。
谢宴州缓缓说:“是另一个我。”
沈榆:“......”
谢宴州继续问:“可以吗?”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扫过,触动暧昧气息,沈榆心里有点痒了,没出息地动摇了底线:“......好吧。”
两人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
经过薛远庭的时候,沈榆手里被塞了张卡。
薛远庭挤眉弄眼,凑过来低声说:“就在隔壁,本来给陆彦准备的,不过我感觉他半年内是用不上的。”
陆彦结束那首《香蕉之歌》,凑过来问:“什么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谢宴州扫了他一眼:“去吃宵夜。”
陆彦想都没想就说:“我也想吃!”
薛远庭一巴掌把人呼开:“你吃个屁!”
“你才吃个屁!”陆彦愤怒反击。
两人打闹的时候,谢宴州牵着沈榆的手出门右拐,进了情侣酒店。
走进房间,沈榆便被一把打横抱起,片刻后被轻轻丢到床上。
一点不疼,甚至还很软,感觉到波纹在皮肤下荡漾。
沈榆低头看了眼,才发现是水床。
谢宴州单手摘掉领带,沉声说:“浴室里还有其他的,要去看看吗?”
“还是说......”
青年俯身,整个人压下来,阴影彻底笼罩了沈榆,像是将他牢牢握在掌心,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逃离。
低沉声线在耳畔撩起滚烫温度——
“想都试一遍?”
第一百九十五章 水床
沈榆记得林嘉旭有一次约会完跟自己说,水床不适合剧烈运动,很累,腰酸背痛。
沈榆那会还不知道缘由,嘲笑林嘉旭不爱运动。
现在,沈榆终于知道林嘉旭为什么会说那种话了......
累,真的很累。
沈榆刚开始还没觉得有多严重,但时间久了腰开始酸,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漂浮着摇晃,唯一的支点只有谢宴州。
结束的时候,沈榆感觉自己像是个海里的垃圾袋,被大风大浪拍到了沙滩上,呈现一种半死不活的美感。
而这还没完。
浴室里,还有洒满玫瑰花瓣的按摩浴缸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沈榆哭得眼眶发酸,心里止不住地骂薛远庭。
谁让他给房卡的!!!
有一次不小心在失神状态把心里话说出来,立刻被谢宴州咬住了唇,格外霸道:“不准喊其他人的名字。”
沈榆有气无力:“我是在骂他......”
“你现在在我怀里,骂我就可以了。”谢宴州把人往下压。
沈榆差点呼吸不过来,指尖在对方脊背上划了长长一道抓痕。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睡了一觉又醒来,也可能是晕了又醒来,沈榆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人有点懵,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洗过澡,被谢宴州放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谢宴州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似乎是在跟商场的员工说话,报了沈榆的尺码,让他们送到酒店这边来。
说话时,谢宴州一直盯着沈榆的方向,以至于对方醒过来,他第一眼就发现了,并且勾起一个笑。
沈榆看他笑,更是恼火,一把抓着被子翻过身,背对着对方,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
这么可爱,叫人怎么忍住不欺负的。
谢宴州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化成一滩柔软的棉花糖了。
挂断电话,谢宴州朝这边走过来。
沈榆很明显感觉对方坐在了床沿。
因为对方一坐下,水床就泛起了层层波澜。
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刚才的一些碎片画面,沈榆感觉自己脸很热,腰也酸......
但是太疯狂了,沈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想再经历一次。
“我错了。”谢宴州躺在沈榆旁边,隔着被子从后面抱住沈榆,“别生气了好不好?看在我辛勤工作的份上。”
沈榆:“......”
你工作什么了你工作?
折磨沈榆是谢宴州的工作是吧?
但刚才自己其实也有点沉溺其中,沈榆转过身,脑袋撞了一下谢宴州的心口,做出恶狠狠的样子来:“你再这样不知道轻重我就不理你了,听见了没?”
“yes,sir.”谢宴州抱着他说。
两人抱了一会,谢宴州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我爸。”
谢天诚平常很少主动联系谢宴州,他们父子见面时有话题,但线上除了有事,不会打扰。
谢宴州接起电话。
谢天诚问:“宴州,你现在在哪里?”
谢宴州:“在酒店。”
电话那头谢天诚沉默了。
很显然,中年老爹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直白的回答,说什么都像是打探隐私。
几秒后,那边传来林珍的声音:“跟小榆?”
“怎么,还有其他人?”谢宴州哼笑了声,尾音拉长,“妈,别给我们制造矛盾。”
“别在那倒打一耙。”林珍说,“我以为你在出差好吗?”
“我已经出差回来好几天了,林女士。”谢宴州提醒道。
林珍哪里知道他出差几天,她可不想像个老妈子一样缠着孩子,平常也很少过问他们的事情,想了想说:“那你们先玩吧,明天再聊。”
“嗯。”
谢宴州挂了电话,门铃声响起。
手机同时发来短信,提醒他们送的衣服到了。
谢宴州给沈榆掖了掖被角,迈着长腿到门口,又跟侍者点了夜宵。
沈榆翻出手机,看见林嘉旭几个小时前给自己发的消息。
林嘉旭:【对了,还没问你,想好什么时候了吗?】
沈榆从剧烈起伏的呼吸里回过神,慢吞吞敲字:【去庄园的第二天吧。】
谢晓音说喜欢热闹,让沈榆也带几个朋友过去,沈榆当然是带着高桥和林嘉旭一起。
第一天舟车劳顿,第二天精神足,晚上的话还能放烟花庆贺,怎么想都很完美。
林嘉旭震惊:【那不就是下周???】
沈榆:【嗯。】
时间紧迫,要抓紧准备,给谢宴州一个惊喜。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和小榆吵架了?
关于求婚,沈榆早就设计了一套完整方案,写成文档储存在云端。
第二天从水床下来,在去公司的路上修改了一下发给了林嘉旭。
林嘉旭很快回复:【又是烟花又是玫瑰的,这也太隆重了。】
沈榆一看就知道他下一句必定嘀咕谢宴州,敲字打断:【所以怎么样?】
林嘉旭:【完美得我都想现在嫁给你。】
沈榆勾唇,回了个表情包,找到之前认识的专业策划,把文档发过去,等回复的时候顺手刷了刷朋友圈。
朋友圈第一条是林嘉旭的抽象文案,配了个视频,沈榆没敢点开,点赞跳过。
第二条是陆彦发的,一排呲牙笑,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不过多半和恋爱有关,沈榆点了个赞。
第三条是一个转发的文章——《你所迷恋的究竟是依赖带来的错觉还是爱情?》
沈榆:?
这又是哪个大情圣。
转发的人头像是盛放的大马士革玫瑰,没有备注,没聊过天,可能是之前宴会上加的女孩,发这个应该是因为最近深陷爱情无法自拔?
沈榆没太在意,想划走,错点了进去。
“在看什么?这么专注。”谢宴州环着他的腰,下巴压在肩上,脸颊轻轻蹭对方的发丝。
“不知道谁发的文章。”沈榆随意看了几眼,发现是一大堆车轱辘话,就关掉了。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谢宴州在看到内容后,表情僵硬了一瞬。
送沈榆进了公司后,谢宴州回去工作。
快中午的时候,谢宴州拒绝了酒局,独自开车去了麟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前台早眼熟他,微笑着说:“小谢总,林总的会议还需要一会,您在办公室等一会吗?想喝什么?”
“水。”谢宴州说完便进了办公室。
林珍的办公室明亮通透,桌面上摆着绿植和他们一家三口小时候拍的照片,桌面没熄屏,停在邮件界面。
谢宴州坐上林珍的真皮办公椅,靠在那,大爷一样坐着,拿出手机开始骚扰老婆。
忽然,电脑响了一声,有新邮件。
谢宴州点开,是文章推荐。
之前家里的小外甥玩林珍手机,订阅了非常多心灵鸡汤推送,林珍当时把能退的都退了,但还有些漏网之鱼。
谢宴州估计这次的也是,动了动鼠标,正要帮亲妈退订,却冷不丁看见了标题——
《感恩性爱情——如何分辨‘谢谢你’和‘我爱你’?》
谢宴州动作一顿。
“嗯,待会把文件发给我就好——看什么呢臭小子,别随随便便偷窥我们公司机密。”
林珍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子跟个大爷似得坐在她办公位上,一动不动在看电脑,声音陡然提高进行调侃。
高跟鞋碰在地板上的声音走近。
阳光透过通透的窗落入室内,用光影将空间分割,谢宴州隐在阴影中,长睫半垂着,看不清神色,直到母亲走近了,才沉缓地掀起眼皮。
青年紧抿薄唇,下颌绷成一条直线,凌厉眉目间挤压着化不开的冷意躁动,细看却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聚焦,似是带着几分茫然。
罕见儿子这个样子,林珍吓了一跳:“谁惹你了?你这拉着一张脸?我不就开会晚来了十几分钟。”
“反正不是给你看。”谢宴州别开脸,轻嗤。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好像刚才的异常是林珍的错觉。
但林珍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谢宴州来找她说明今天不太忙,再说他也没对长辈真的拉过脸,更不可能对亲妈生气。
能让他情绪波动比较大的,那不就是......
“你和小榆吵架了?”林珍问。
听到沈榆的名字,谢宴州顿了顿,但立刻否认:“没有。”
“真的?”林珍双手撑在办公桌两侧,皱着眉盯着谢宴州,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出来。
谢宴州没什么表情地看回去,滴水不漏。
林珍确认了。
是没吵架。
但估计还是跟沈榆有关,只是谢宴州不想说。
谢宴州不说,那林珍就不问了。
“行吧,如果有什么疑惑,欢迎随时来问你妈,传授你一些恋爱的经验。”林珍说,“缺钱也能补贴你点。”
“都不缺。”谢宴州很酷地板着一张脸,眸子里的冷意却像遇见春天一样化掉了。
“不缺你在这装高冷!”林珍伸手在谢宴州脑袋上揉了两下,然后在他不满地看过来时拍了一下他脑袋,“赶紧从办公椅上面滚下来,这里我才是老板!”
谢宴州起身让开,换林珍大爷一样窝在真皮老板椅里面。
“昨天要跟我说什么事?”谢宴州懒懒散散坐在对面椅子上。
“我找一下。”林珍拉开两个抽屉,翻找出一张卡,两指按着推给谢宴州,“猜猜里面多少钱?”
“多少都不需要。”谢宴州拒绝。
成年后,除了最开始投资问谢天诚借过一笔钱,谢宴州就没花过家里钱了,他认为男人长大了就该去拼搏闯荡自己的天地,不该朝家里伸手。
“哎,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可爱。”林珍叹气,“再也不是你为了两个棒棒糖跟妈妈卖萌的时候了。”
谢宴州:“......要我强调多少次,我那不是在卖萌,我只是发呆。”
“难道怪我把你生得太可爱?”林珍指了指自己的脸,“基因太好也没办法呀。”
谢宴州:“......”
不想说话了。
林珍还是把卡塞他手里了:“这是你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啊州州,从你出生开始妈妈就给你攒的嫁妆本,你不花给小榆,总不能烂在娘家吧。”
谢宴州罕见地有点惊讶。
他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亲戚发了压岁钱,林珍总是摸摸他的脑袋说:“州州啊,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用钱的,压岁钱妈妈给你保存起来了,以后你找媳妇了用哦~~~”
谢宴州一直以为林珍跟谢彦明的母亲一样,把钱拿去买包了,没想到竟然真留着。
她也是真的能憋,到今天才说。
谢宴州莫名有种冤枉了好人的感觉,有些别扭地说:“......谢了。”顿了顿,补上两个字,“妈妈。”
林珍看谢宴州脸色复杂地收下,笑得颇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
她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话说回来,其实谢宴州刚恋爱的时候林珍就想把这个给他们了,但又怕谢宴州惨遭分手,这压岁钱给出去徒增儿子伤心,现在两个孩子要订婚,谢宴州也要向沈榆求婚,林珍终于放心了。
事情说完了,谢宴州还要回公司,便起身告辞。
刚起身,又听见林珍说:“对了,知道你独立,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还是希望你能跟爸妈说一声,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宴州顿了顿:“嗯。”
林珍:“去吧。”
谢宴州走出办公室,林珍的秘书正过来送文件,问谢宴州:“小谢总,快中午了,您要跟林总一起用餐吗?”
“不用了。”谢宴州说。
林珍在里面笑:“他要找他男朋友。”
谢宴州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大步流星往外走。
没走几步,谢宴州接到沈榆的电话。
沈榆有些担心地问:“林阿姨找你什么事?不会是谢彦明又闹什么幺蛾子吧?”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谢宴州神色微顿,而后勾了勾唇:“领赈灾银。”
沈榆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中午有空吗?”谢宴州说,“一起吃个午饭。”
“今天没有,过两天?”沈榆的声音有点心虚,“嗯......青姐叫我吃饭,想跟我聊聊项目上的事情。”
谢宴州说:“好。”
挂断电话,谢宴州拿出手机,点进朋友圈。
半小时前源兴银行的副行长发了条动态:【几十年的老朋友了,难得一聚。】
照片里,陆青坐在正中间,朝镜头微笑。
“林总,小谢总站了五分钟了。”
秘书站在边上,透过玻璃往外张望,瞅着谢宴州站在走廊一动不动的背影,有点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秘书也跟了林珍十几年,看着谢宴州长大。
印象里这孩子总酷酷的,被姐姐们围着摸摸脸蛋夸帅、让他笑一个的时候,奶拽奶拽地说:“我不想笑。”
后来年岁大一点,更是意气风发。
这还是秘书第一次见谢宴州有点落寞的背影,不免有些担忧。
林珍掏出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文件,头也不抬:“没事,孩子大了玩忧郁呢。”
“都到忧郁的地步了吗?”秘书皱眉,“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太困难他会开口的,我教过他怎么求助。”林珍签完把钢笔一收,靠着椅背,拿起一杯茶抿了口,“小孩有时候就像鸟,养大了要给他尽情飞翔的自由和底气,管得太多给的太少,他就会在你头上忧郁地嚎叫和拉屎。”
助理:“......”
这都什么理论。
不过可能就是这么彪悍的理论,才能养出谢宴州这种儿子吧。
秘书又往外看了眼,跟林珍汇报:“林总,小谢总走了。”
“走了你还不快去买饭。”林珍催她,“你老板都快饿死了。”
秘书赶紧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出去了。
她走后,林珍打算上网搜搜年轻人现在喜欢什么。
求婚成功要给沈榆送礼物的,跑车会不会有点老土?
邮箱除了工作都空荡荡的,之前几个未读的广告也没了,估计是谢宴州刚才帮她删了。
还有点用嘛这个儿子。
林珍笑笑,正打算退出邮箱,一个红点冒了出来。
新的文章到了邮箱里——
《细剖“拯救者情结”——他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当骑士还是为了爱情?》
“标题好长,你还订阅了这种......心灵鸡汤?爱情心理学?”林嘉旭看着冒出来的邮件文章,毫不留情地嘲笑,“什么“骑士”什么“爱情”,跟恋爱脑谈恋爱还需要看这种?”
现在是午休时间,林嘉旭坐在沈榆办公室的沙发上,用他手机玩游戏。
林嘉旭最近天天跟高桥一起上分,自己的号因为太长时间被踢下线。
过来接沈榆的时候,沈榆还没忙完,他就坐在这玩了会游戏,打完退出来,看见了邮件。
沈榆正坐在他对面回下属消息,头也没抬:“可能是广告,帮我删了。”
“行。”林嘉旭点了点头,又怪叫了声,“靠,不小心点进去了,字怎么这么多?”
“营销号吧。”沈榆随口回。
回复完消息,沈榆才发现林嘉旭一声不吭,抬头扫了眼,发现他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着手机,眉头紧皱,看得格外认真。
沈榆:?
沈榆:“你在看什么?”
不会是发现他相册里谢宴州的照片了吧......沈榆有些坐立难安。
“不是,我在看这个文章,我发现说得有点道理,这个拯救者情结是说有些人喜欢拯救其他人,渴望拯救其他人,并且会把这当成爱情......有些内容跟我之前的占卜师说得还有点像。”林嘉旭说,“占卜师之前就说我对秦深责任感太强了,需要减轻。”
沈榆弹了一下林嘉旭脑门:“少去算什么塔罗牌水晶球的,科学一点,要读博士的林先生。”
“偶尔算算也没什么!”
“你别因为这些结果内耗就行了。”沈榆也没有要干涉他的意思。
待人友好热情是林嘉旭的优点,和过分的同情心没关系,他对很多朋友都是一样的好。
以前秦深厌世倾向比较明显,好几次林嘉旭都误以为他要寻死,才会过分关注。
“看完了吗?”沈榆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走吧。”
“好嘞!”林嘉旭把链接转发给自己账号,手机塞回沈榆手里,“走吧。”
出门前,林嘉旭掏出口罩和墨镜给沈榆戴上,然后探出脑袋,左右看看。
沈榆好笑地说:“没必要这么严严实实吧?”
“谁让你非要偷偷摸摸给谢宴州准备戒指和惊喜。”林嘉旭撇撇嘴,“青姐都当借口用了,还问秦助理借车。”
事实面前,沈榆只能屈服,默默把口罩戴上了。
林嘉旭抓着沈榆,鬼鬼祟祟到车库,鬼鬼祟祟出发,鬼鬼祟祟从大师的院子后门进去。
两小时后,两人又鬼鬼祟祟开着车离开。
晚上沈榆跟谢宴州说自己要加班,不用接,又偷偷摸摸去了大师那折腾戒指。
结束后已经快十点了。
沈榆赶紧往家里赶,半路接到谢宴州的电话。
“宝宝,在哪?”谢宴州声音有回音,似乎在很空旷的地方说话。
“你去接我了吗?”沈榆一愣,“不是说不用接吗?”
“过度劳累后不适合开车。”谢宴州说。
骗了谢宴州,沈榆有点愧疚,但也只能如实告知:“我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是吗?”谢宴州微哑的声音像是隐入雾里,有些模糊,“那为什么你的车还在车库里。”
沈榆张了张口,有点懵。
现在想坦白也晚了,只能结结巴巴接上之前自己亲口说的话:“呃......我今天不想开车,是秦助理送我的。”
对面再度沉默。
只能听见很轻的呼吸声回响在电话那头。
沈榆有些忐忑,正想再打几个补丁,却听谢宴州淡淡开口:“嗯,让她注意安全。”
沈榆刚松了口气,又听青年散漫地说:“酒后驾车出事概率很高。”
沈榆:???
沈榆差点没一个急刹车停了车,声音都有些急:“什么啊?”
这跟酒后有什么关系?
但对方的语气又让沈榆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秦助理和陆总今天中午参加了源兴银行副行长的酒局,没告诉你?”谢宴州在电话那边说,吐字慢悠悠的,甚至还带点笑。
沈榆:“......”
话说到这里,沈榆彻底明白了。
谢宴州早就知道自己在骗人。
陆青出去前说是同学聚会,沈榆当时有事,也没仔细问,哪知道是跟源兴银行副行长一起吃饭......谢家是各个银行的座上宾,有那些领导的联系方式再正常不过了。
参加酒局哪有不喝酒的?喝了酒还怎么开车,沈榆说秦助理带自己,那不摆明了是在谢宴州面前装聋作哑么。
谢宴州早知道了,还在这逗自己玩!
沈榆有点郁闷,又没立场指责他,只能提高声音喊他名字:“谢宴州!”
“在。”谢宴州说,“回家聊。”
青年语气很淡,低磁嗓音因为沉缓而显得格外优雅好听:“我回去这段时间里,你最好想想怎么糊弄我,宝宝。”
电话挂断。
车内一片安静,光点落在沈榆侧脸,勾勒浅色光边,看着宁静而美好......才怪。
沈榆看着镇定,其实慌得一批,握着方向盘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谢宴州生气了,绝对生气了。
在沈榆认识谢宴州的这么多年里,鲜少见到他生气的样子。
恋爱前针锋相对的时期,多半是他气得要死,而谢宴州笑得跟偷了腥的黄鼠狼一样。
前世今生的恋爱后,谢宴州更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除了床上没说过重话,什么都依着他。
有几次对自己生气,好像也是在上辈子,也没怎么凶过。
沈榆印象里,谢宴州对自己最凶的一次,是自己有一次因为康复效果不好,不肯继续配合,更拒绝见医生。
谢宴州听说这件事立刻就从公司回来,哄了他大半天,也没哄好。
那时候,因为秦听雨出现过好几次,引得谢宴州堂姑姑给沈榆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沈榆康复希望不大,耗时耗力,以后必定拖累谢宴州,识相点自己滚别最后像个弃妇一样被抛弃,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沈榆当时是还击了,把人表姑说地气急败坏。
但心里始终有根刺扎着,且日益煎熬。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谢宴州,因为他根本不想表现得那么在意其他的话。
但实际上,沈榆就是很在意。
甚至又开始产生极其强烈的自卑和不配得感。
谢宴州因为他耽误工作,更是让他感到愧疚、崩溃和无力,就好像那些人说的话是真的一样,他根本就是谢宴州的累赘。
现在耽误他的工作,以后耽误他的人生。
他站不起来了,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早点分手对两个人都好。
所以那天晚上,沈榆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摔了,用尖锐的声音大喊:“你不要管我了!我从来没要求你管过我!”
谢宴州盯着他问:“沈榆,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
沈榆眼眶瞬间发酸,咬牙说:“那我们就分手——”
话没说完,谢宴州深吸一口气,伸手掐住沈榆的下巴,力道不重,但无法挣脱。
“沈榆。”谢宴州一个字一个字,声音冷沉,“你再说一遍,我现在*死你。”
沈榆懵了,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都被吓回去,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能不能认真点,我跟你说事呢,我现在是想跟你分——”
话没说完,对方手里的力道更重了。
两颊的肉被捏得鼓起来,像小金鱼一样,只能上下动动嘴唇,不能说话。
“说了不想听。”谢宴州说,“你现在不冷静,做点爱做的事情冷静一下再谈。”
“......”
那天,沈榆一晚上没睡。
他哭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宴州说了什么听不清也不想听,骂他混蛋不要脸神经病,他不仅照单全收,还贴着沈榆耳根说:“老婆,我这么不要脸,除了你谁吃得消......别不要我......”
总而言之......过程漫长而可怕,但效果显著,反正从那之后沈榆再也没敢提分手了。
后来谢宴州处理了堂姑和秦听雨,帮沈榆计划公司上市的事情,他们不仅是爱人,更是合作伙伴,在工作上找到自信,沈榆也就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当然这是后话,最让沈榆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天晚上对方的所作所为。
即使隔了这么长时间,回想起来还是周身滚热,呼吸发紧,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到底是恐惧还是期待说都说不清。
车缓缓驶入车库。
车灯亮起,车库内的声控灯也接连亮起。
谢宴州靠着那辆库里南,单手插兜,长腿微折,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沈榆的方向。
沈榆在锐利的目光中,慢吞吞下了车,一步一步挪到面无表情的谢宴州面前。
“老公。”沈榆伸手拽了拽对方的手指,低眉顺目,乖巧地很。
在教导主任面前沈榆都没这么怂过。
谢宴州嗤了声:“还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
声音很冷,被握着的手却没抽走。
沈榆于是大胆地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没听见拒绝,又更大胆地抱住谢宴州的腰,窝在他怀里。
“你听我解释一下。”沈榆仰着脸看他,“今天我不是有意想骗你的,我中午跟林嘉旭去了个地方,晚上下班又去了,车是问秦助理借的,所以没开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