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by凤梨菠萝派
凤梨菠萝派  发于:2025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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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冰淇淋啊,每个来霓虹的外国人不吃一口这个就太可惜了,松田阵平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然后淡定的咬了一口,“咳咳咳咳咳咳!“
漫天抹茶粉里,萩原研二扶额。
莫时鱼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眼泪汪汪的举着冰淇淋,一口都不肯吃了。
松田阵平一抹嘴,靠在他肩膀上,墨镜后的眼睛弯弯,“怎么样,有没有开心点?”
莫时鱼瞪他,“我要给你做螺蛳粉吃。”
松田阵平说,“听着不错,这是什么?”
“和大阪烧一样的地方小吃,很好吃的。“莫时鱼微笑,“下次来我家做客啊。”
“没问题。”松田阵平举起大拇指。
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莫时鱼看着照片半天,摇头,“不熟悉。我没有见过他。“
“这样啊。“萩原研二微微皱了皱眉。
可这个人体走私犯明显认得时鱼,这是为什么?
“他是个走私犯。”松田阵平插嘴道,“主要做人体器官买卖,人口走私,和国外组织来往密切。”
“其中一个汇款的账户,来自斯洛伐克。”
斯洛伐克……
莫时鱼一愣,随即呼吸略微急促了两秒。
“他的左侧手腕上……是不是有一个太阳花的纹身?”莫时鱼问道。
萩原研二沉下眼,“是的。”
原来是他们。
说实话,莫时鱼的心里没多少波澜,和之后的经历相比,他在斯洛伐克的时光回忆起来,只像喝到一杯苦涩的药,只要屏住呼吸,很快苦涩就消失了。
他只是忽然想起来,也许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让他远离一切的契机。
就在莫时鱼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极细微的、像是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神经末梢传来了一阵电流一般的危机感。
莫时鱼瞳孔一缩,猛地往右侧闪电一般的一滚。
下一秒,他刚才所在的土地就被一个细而密的铁网罩住了。
还没等他看清身后的人,又是一阵劲风袭来,莫时鱼登时压低重心,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黑绳,手腕用力,缠住了对方破空而来的剑刃。
一个黑发红衣、脸上画着黑点的帅气三无帅哥手里的利剑毫不费力的把他的黑绳砍成两半,却在半空中被一颗破空而来的子弹“铛”一声的相撞,停在了他的鼻尖二尺处。
莫时鱼甚至看见了金属和金属在他面前高速碰撞,而产生的四散的火花。
萩原研二缓缓收回枪,半眯着眼,眼神又冷又专注。
三无帅哥行云流水一般的收剑,朝他压了压帽子,“失礼了。”
莫时鱼望着自己两半的绳子:“……”要不是萩原研二那神之又神的一枪,他的脸估计都和这根绳子一样成两段了。
异能者!
萩原研二厉声道,“光天化日下袭击普通人,你是谁?”
“我是猎犬。”三无帅哥回头轻轻地说,“其实你不开枪,我也不会下刀的。”
猎犬?政府的异能组织?
终于来了。
莫时鱼慢慢地从袖口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除了攻击以外的时候,末广铁肠似乎不怎么往莫时鱼那儿看。
他收刀入鞘,目光投向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深狭流畅的眼角冰冷,“政府机密任务,不要插手。”
松田阵平把莫时鱼一把拉到身后,冷笑一声,“我说,不是穿了制服就是政府的人。而且这算什么制服?cosplay吗?”
莫时鱼被警官护在身后,心情复杂。
又是这样。
每一次都挡在他前面。
好像他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一样。
“这不是cosplay。”末广铁肠下意识解释,又像是第一次发现,疑惑的低头,他这身确实有点像角色扮演。
这就是都市异能漫和现实向漫画的区别,柯南里包括警校五人组在内的警察穿的都是社畜西装,但人家文野角色的衣服就时髦值爆表了。
有时候因为画风过于不同,还会产生诡异的割裂感,不止莫时鱼,连原著人物都能察觉到。
末广铁肠研究了一会儿自己炫酷帅气的暗红军装和制式披风,思考两秒,决定不再废话,他脚底一蹬,身影一闪,绕过了两位警官,袭向莫时鱼。
他应该没有杀人的打算,刀刃在袭向莫时鱼脖颈之前在空中一转,改为了刀背。
千钧一发之际,莫时鱼怀里的娃娃忽然探出头,张大了嘴,“啊呜“一口咬碎了刀尖。
刀屑四溅。
“?”末广铁肠迅速后退两步,呆了两秒,低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残缺的剑刃。
莫时鱼也惊呆了,他愣愣地看舍雨。
他的布娃娃什么时候长牙了?
“啊,我想起来了。”松田阵平忽然指着娃娃,恍然大悟,“我想起它是谁了!“
之前他们去扫黄,不是,去捉藤原家族高层的时候,在屋顶直升机那里上吊的!
怪不得刚才就觉得眼熟!
萩原研二也微微皱眉,他记得那天晚上在天台,白发娃娃从它上吊的绳结里跳下来就往小时鱼那里一点点挪,宛如一见钟情。
没想到真的被它搭上线了。
萩原研二有点胃疼,小时鱼知道娃娃的身份吗?
其实研二不是什么封建的人,他一向不在意朋友的对象是男是女还是双,只要大于18岁且是个人类就好了。
没想到恋爱观如此开放的研二酱有一天也有受到如此挑战。
大于18?不确定。人类?不确定。
舍雨用两只尖尖捂着嘴,嚼吧嚼吧,把刀嚼碎了,咕嘟一声吞了进去。
莫时鱼顿时担忧的举起舍雨,戳了戳他软绵绵的肚子,很怕娃娃的棉花肚子里长出铁丝串串。“怎么什么都吃呀?”
舍雨摇摇头,表示没事,随即仰起头,乖巧的朝他张开嘴,露出了一个深不到底的黑洞。
莫时鱼:“……”这真的是一只棉花内馅的宝宝吗?
前几天他就觉得舍雨恹恹的,一直窝在包里不出来,昨晚上才活跃了一些,没想到是升级了?
莫时鱼真不知道娃娃还会长牙,舍雨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人了。
末广铁肠眼睁睁看着娃娃吞了他的武器,他握紧了残缺的剑柄,帅气冰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他冷酷的说,“这不科学。”
莫时鱼心想你还信那玩意儿?
他轻轻眨眨眼,“特工先生,反正你没有武器了,不如下次再请我喝茶。”
末广铁肠被他眨眼眨的眼神一肃,表情在三无中透着一丝迷茫,“有道理……等等,不行。”
“为什么?”
“因为猎犬不允许失败。”
末广铁肠重振旗鼓,残剑一扫,眼神锐利如刀,“再来。”
莫时鱼勾起唇,一字一顿,宛如厮磨的轻声道,“我说了下次。听不懂吗?政府的特工。”
末广铁肠忽然一顿,只见眼前烟灰色长发的青年身影已经模糊,好像藏在烟雾里一样看不清楚。
“幻术?”他低声自语,似乎在确认了什么,“人已经跑了?气息在哪里?”
他侧过头,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望向了北边的方向,在那儿?
竟然还有术士帮他。
“本以为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是我轻敌了。回去要写检讨才行。“
末广铁肠的眼色沉了沉,跳下了台阶,脚下一蹬,像一个高速飞行的子弹一样往那里追去。
带起的劲风把萩原研二的刘海都吹起来了,他轻声叹息,“超人再世啊。”
松田阵平眼神麻木,“正常,上次我还看到一个美国人烧美元打架。异能者的基操罢了。”
“好了,人走了,可以出来了。“松田阵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枫树。
莫时鱼从枫树后走出来,靠在树上,烟灰色的发梢垂落,衬在了红枫之间,他勾起了漂亮的笑,“谢了。”
“不用客气。“松田阵平说,“毕竟我们已经见识过一次这小娃娃的本事了。”
萩原研二则是望着他,眸色微沉,莫时鱼总是这副淡淡的模样,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仿佛命运从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可萩原研二已经知道,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王子,他光鲜漂亮的外表下,是被遮盖起来的一道道痛苦和伤痕。
“小时鱼……”萩原研二刚张开口说了一个字,就猛地变了脸色。
莫时鱼只来得及后退半步,下一秒,一道阴影划过视野,他的瞳孔收缩成了一根针,娃娃以莫时鱼的肩膀上作为支点,张大口,滚刀一样的锯齿狠狠咬下,对方因此不得不收回了手。
莫时鱼咬牙侧过头,面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反手将眼前人用关节技锁住肩膀,然后猛地甩了出去。
那人在地上灵活的滚了一圈,缓缓站起来。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不得了。”一道温和优雅的声音响起,又是一个穿着暗红军装的男人。
他一头白发,发尾混着红色挑染,眼睛轻轻阖着。
“原来一个心跳,也会是两个人。”他意味深长的轻声说。
莫时鱼微微眯了眯眼。
对方倾下身,优雅的行了个礼,“你好,我是条野採菊。和铁肠那个蠢蛋不一样,我的耳朵还算灵敏,所以不会被幻术所骗。”
“顺带一提,铁肠就是刚才那个追着幻觉跑的人。”
莫时鱼一言不发。
“莫先生,请不要误会,我们是想保护你。”条野採菊不急不换的说,“我们都认为,你不应该继续在外界毫无保护的行动。”
“说得好听。“莫时鱼冷笑,“我不是你们国家的公民,哪怕我在你们国家里彻底消失,也不会有任何人为我伸冤。”
“你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条野採菊一挑眉。
萩原研二目光划过莫时鱼脸侧的伤口,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我不知道你们是政府哪个秘密机关的特工,但这样为难一个对社会没有危害的外籍公民,到底合不合适?“
条野採菊侧过头,阖着眼的面容精准对向了萩原研二。
“无害?“
他笑了起来,“我看二位持着枪,应该是警察吧,所以你们保护他,是因为你们觉得他是无害的公民?”
“是又怎么样?”
条野採菊说,“那假如我说,他是个至少犯了七十几起暗杀案的杀人犯呢?”
萩原研二缓缓地睁大了眼眶。
“……”莫时鱼用力阖上了眼。
“不止如此。”条野採菊转过头,朝灰色长发的青年一步步走近。
“你们对他的喜爱、在意、保护欲,都是他强加于你们的。”
他停在了莫时鱼的面前几步,缓缓地说,“铁肠就算再天然,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跑目标。”
“莫先生,你真的很奇怪。“他始终闭着眼,耳语一般轻柔的开口,”哪怕知道你是一个杀人犯,我依然对你狠不下心,就算我看不见你,还是会被你影响,我想探寻你的过去,想为你找理由开脱,甚至潜意识的想放走你。”
“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逃不掉你的影响。”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污染’这个称呼了。”
“你承认这一点吗?”
白色娃娃忽然跃起来,往他的脖颈狠狠地啮咬上去,被条野採菊躲开。娃娃落在地上,尖尖里缓缓凝聚了一根破旧的断头绳,直勾勾的盯着他,黑黢黢的眼睛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护主的孩子。”条野採菊轻声道。
莫时鱼忽然侧过头,一抹刀锋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你耍我,可恶。”末广铁肠蹲在地上,轻轻喘着气,脸色又白而冷,似乎受到了一万点打击。
萩原研二咬着牙,他执拗的盯着莫时鱼,仿佛要将始终一声不吭的青年盯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
明明两年前,他还在蛋糕店里,他的生活平凡却温暖,他有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那短短两个月的时光,甚至足够被一个画手作为灵感原型画入了温馨的漫画里,被无数素未谋面的人喜欢。
萩原研二从很久以前,大概是他从蛋糕店里走出来、或是从人口贩子那里查出了更深、更黑暗的线索的时候,就克制不住的在想。
小时鱼是怎么……活着走到今天的?
这是个漂亮到、几乎无人可比的孩子。
可当漂亮和世界的黑暗面挂钩时,这就绝不属于命运的馈赠。
萩原研二已经想过了无数可能。
仿佛一直有一个无形的推手在身后推着他,快一点,是不是再快一点,就能及时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
一切还来得及吗?真的还来得及吗?
今天,现实终于血淋淋的摊在了他的面前。
来不及了。回不去了。
有些事,是窗户上陈年的污渍,只要用力的擦拭,总有一天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可有些事,不是污渍,而是深入骨髓的锈斑,哪怕断了骨头、血肉,也擦不干净了。
“哈哈。”
莫时鱼抹去了面颊上的血,忽然仰起头笑了起来。
他彻底不装的时候,那股病态又金尊玉贵的味道就弥散了开来。他的脖颈线条清瘦、是清透的瓷白色,但扬起的唇又有增添了一丝活色生香的暧昧。
如果把人比作玉,他一定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玉器物件吧。
可是,他的笑声却好像藏着刀片,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切割气管,艰涩的要让人流下泪来。
哪怕是听着,就让人心里凭空生出了酸楚。
“你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末广铁肠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低声道。
条野低垂着眼睛,“你对杀人犯心软什么?”
再特别的罪犯,也是罪犯。
他们已经足够温柔了。
莫时鱼笑够了,将手伸入口袋,抽出了一把手枪。
萩原研二的眼神颤了颤,松田阵平则是急切的往前走了一步,“喂!“
“抱歉。我只想说一句话。”莫时鱼看向他们。
“萩原警官,松田警官,我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我对你们没说过几句真话,我知道,请你们相信我接下来的话,一定很难吧。”
他专注的看着他们,嗓音沙哑。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从未预料过会和你们相遇,我曾经努力了很久,想重新上一次大学,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但和你们在一起时,你们看我的目光,让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不是一个丑恶的怪物。我像在做一个美梦,我很想一直这样下去,可这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了。对不起。”
萩原研二张了张口,喉咙像被酸涩的硬块堵住了。
“无论如何,对过去的友人举枪也太过残忍了,两位警官,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先离开吧。”条野採菊缓缓地举起了刀,“该落幕了。”
莫时鱼将枪口上移,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说。
“我果然讨厌这个世界。”
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扳机。
“砰!”

空弹壳“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鲜血溅到了尚且雨后湿润的土地上,很快就渗进了深色的土壤里。
连两位猎犬都始料未及的睁大了眼睛。更不要提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几乎要窒息了,他踉跄着往那里跌了一步,脸色惨白的吓人。
这一幕恐怕将凝固在他的记忆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都清晰的宛如昨日。
一个犯罪者,同时,也是他们年轻的、温柔的友人,在他们的面前,饮弹自杀。
很久以后,当他听见一个幼小的侦探和他诉说,“当一个侦探用推理将犯人逼到了绝路,眼睁睁看着他们自杀,那他和杀人犯没有区别。”
那时,萩原研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个烟灰色长发的青年。
他坐在地上,在暗红色簌簌的枫叶背景里,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扣动了扳机。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尽?
白色娃娃身体一歪,从莫时鱼的肩膀上掉了下去,在地上弹跳了一下,软软的仰倒在了地上。
过了几秒,他伸长了两只尖尖,一点点的、用身体擦着地上的鲜血,用身体磨着地,再一次爬到了本体的臂弯里。
长长的白发染上了淋淋的血色。
莫时鱼跪坐在地上咳嗽,“咳咳,咳。”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像水龙头一般的流下来。
剧烈的、颤抖的呼吸声。
莫时鱼抬起头,目光有些失焦的,吐出了一口颤抖的、血腥气的吐息。
他看到了离得极近的、对方手臂上凸起的青色脉络。
一只修长的手抓着他手上的枪口,淡淡的、烧焦的烟雾从手指缝隙里冒了出去。
覆面的男人低头,漆黑的皮革面部无声而安静的正对着他。
他的手掌上是鲜血淋漓的弹孔,但仅仅几秒,就恢复了原状。
“……”
莫时鱼在满是硝烟的刺鼻空气里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对方的手掌顺着枪口,一点点摩擦着移过枪身,覆到了莫时鱼握着枪的手指上。
他的力气强悍到吓人,这只布满鲜血的手只是收紧了一下,莫时鱼就不得不失力的松开了手,枪落到了地上。
这是莫时鱼第一次面对面的体验到他马甲的力量。
“治疗系的异能?“
条野采菊喃喃了一句。这个恢复速度,异能的等级绝对不低。
莫时鱼低低的喘息,他实打实的对自己脑门开了一枪,虽然他操作马甲挡下了,但额头确实被子弹擦了过去。
此时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像煮沸了的水一样涌上大脑,他满嘴血腥气的干呕。
纷乱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涌上了心头。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下你。
莫时鱼每次杀完人的时候,脑海里都会想到这句话。
可让人难过的是,他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他的世界被简单的分为好人和恶人。好人不会接受完整的他,恶人则永远不会放过他。
只有他自己。
莫时鱼抬起头,他的第二个半身很强悍,宽肩窄腰,八块腹肌,披着黑色军装,如此半跪在他的面前,几乎要将他圈进怀抱里一样。
他们分享了一片硝烟和鲜血的空气。
莫时鱼慢慢扬起了嘴角,颠三倒四的低笑了起来,他看都没有看地上掉落的枪,而是捡起了之前落在地上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覆面男人的肩膀里。
一片血红的枫叶落了下来,落到了他们之间的地上,被一滴滴落下的血打湿。
莫时鱼一点点加深伤口,慢慢靠近他,“你不让我解脱,我会赖上你的。”
男人的头更低了一些,毫不在意肩膀上的撕裂的伤口。
大概是为了听清本体的话,黑色皮革的面部离莫时鱼很近很近,莫时鱼又嗅到了皮革的味道。
在他们自己看来,这一幕就像自己挨着自己一样自然而亲密。
可在别人看来,这一幕可太过于古怪了。
松田阵平好不容易,终于从那一声让人触电的枪声里醒过来,他立刻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莫时鱼拉了过来,警惕的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覆面男人。
确认这个覆面男人没有动手的意思,松田阵平才回过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怒声斥道。
“你以为你留下了这样的话,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吗?!如果犯罪了,就去牢里赎罪,如果还有冤屈,我们替你找!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个吃抹茶冰淇淋会呛的找不到北的小屁孩!”
“莫时鱼,给我听着,你才20岁,你要挺起胸膛的活下去!”
莫时鱼看着他灼灼闪着光的清亮眼睛,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看着地上的尘砾。
他嘶哑的说,”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萩原研二看着他,轻轻的开口、宛若窒息一般艰涩的问,”为什么?“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未来。”莫时鱼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没有一个我有善终。”
崩溃的莫时鱼,流泪的莫时鱼,倒在地上,麻木的莫时鱼……
没有一个他死去,可没有一个他得到了好的结果。
这不是他一个人能搏出生路的,莫时鱼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多他都是同一个结局。
只有一种可能。
也许留给他的根本没有生路,是世界要逼疯他,还要他活着经历一切。
莫时鱼甚至不知道,刚才不是马甲,是不是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救下他。
既然如此。
莫时鱼擦干净了额头上的血渍,举起了尖刀,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喉咙上。
“这就是我的觉悟。”他看向两位猎犬。
“追上来,我就自杀。”他盯着他们,缓缓地勾起了笑,“我应该还不能死吧。你们政府还指望着我去填横滨的窟窿呢,不是吗?”
条野采菊眯起了眼。
眼前的青年,反射神经只是在普通人的前列,比不上他们这些经过了改造的异能者。
但是。他的觉悟,他们刚才都见识到了。
他没有求生的意志。
如果被抓到政府里,哪怕有一个空隙,他也会选择自杀吧。
他的精神状态和他美丽的外表完全相反、似乎已经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眼前的人对世界的运转有着无法道明、但必然存在的作用。
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不是为了伤害他而来的。
“我明白了。”条野采菊欠了欠身,“请原谅我们的失礼,我们会换一种方式和你交流。”
第二个马甲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盯着他,慢慢弯下腰,捡起了地上枪口染着血迹的枪。
莫时鱼最后看了两位警官一眼,嘴唇蠕动了一下,“抱歉。”
【松田阵平好感度:78(+30)】
【萩原研二好感度:84(+39)】
【条野采菊好感度:40(+40)】
【末广铁肠好感度:45(+45)】
【当前好感度累计:620】
莫时鱼把头发扎起来,随便找了一个黑网吧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泡了杯泡面,呼噜噜的吃掉。
周围的其他人,看着他满脸的血,血糊着的脸却透着清冷的艳色,有一些人顿时色令智昏的往他这里凑。
直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被莫时鱼一脚踹翻了三个椅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后,所有的明目张胆的目光才终于收敛了一些。
但此时角落里升起了几道兴味的视线。
莫时鱼休息了一会儿,抽空了一包抽纸,把自己脸上的血擦干净。随着血迹越来越少,他的五官线条越清晰。
莫时鱼垂着眼,轻轻的抽着气,长而密的眼睫颤动,在眼下投下了一片蝶翼般的扇形阴影,脸色愈白,添了几分病态颓靡的味道。
他的太阳穴处有一个吓人的硬币大的烧伤,摸一下就疼到钻心。
一般人是百分百要留疤了,但莫时鱼不带怕的,以他的体质,平常脸上就宛如加了一层汤姆苏滤镜,怎么可能留疤呢?
就算真留了疤,也会逐渐进化成一个更好看的玩意儿。
莫时鱼冷笑一声,所以他根本不想倒腾自己的伤口,以为他不知道这身鬼体质的尿性吗。
大约几分钟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留着半长卷发的男人过来,递给了他一卷绷带和药。
还有小票,估计是刚出去买的。
莫时鱼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不着痕迹的划过了他的手臂内侧,在看到太阳花的纹身后,他平静的收回了视线,把绷带拿起来,扔到了他的身上,低哑道,“滚开。”
那男人盯了他半晌,捡起了绷带和药,放在他桌上。
“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他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干脆的走了。
颇有几分古惑仔的帅气。
莫时鱼阴郁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了药,用绷带把自己的额头包了起来。
他故意包的乱七八糟的,那个长头发的男人见了,也没有过来帮他。
莫时鱼只在这个破网吧呆了一个多小时捂着头就走了。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人,男人也正好抬头看了他。
莫时鱼像被烫到了一样收回了视线。
他走在阴暗的巷子里,思考他的车被他停哪儿了。
好像还在横滨。
问题不大,莫时鱼平静的想,再买一辆吧。
这时,他忽然抬起头,肩膀处传来了一阵推力。
他没做反抗,顺着推力摔在地上,但脑后垫了一只手,所以并不怎么疼。
一身黑色军装的马甲压在他的正上方。
莫时鱼看着他漆黑皮革覆盖的面部。
他的眼睛部位是一个银色的装饰,像眼罩一样,似乎在端详着身下的人。
看似不动,实则是呆住了——莫时鱼懒得操作。
舍雨从莫时鱼的怀里爬出来,张牙舞爪的抗议。
把本体弄伤的马甲,没用的马甲!
莫时鱼摸着太阳穴处的伤口,低笑,“没事啦,这是我故意受伤的,这个伤口有别的用处。”
“……”
舍雨坐在地上,无声的看着莫时鱼,再低头看自己软软的身体,最后看压在本体上方的马甲那属于成年人的涩气身体。
他沉默了几秒钟,化作了白发的少年,虚虚的抱住了莫时鱼,抬起眼,无神的红眼睛执拗的盛满了莫时鱼全部的身影。
二号马甲依然忠实的执行着本体的命令,把莫时鱼压在地上。
莫时鱼一手摸一个的脑袋。
“乖。“
二号马甲被摸了摸头,歪了歪脑袋,忽然将莫时鱼的两只手腕锢住,拉到了他的头顶上方。
莫时鱼睁大了眼睛。
马甲只用一只手做了这件事,另一只手压在莫时鱼受伤的太阳穴旁,用拇指轻柔的压了压。
莫时鱼一个激灵,用力挣了挣:“……“
靠,挣不开。
他忘了这个马甲是个捆缚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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