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by凤梨菠萝派
凤梨菠萝派  发于:2025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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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莫时鱼演的时候还是觉得很羞耻。
——不是他说,西方导演怎么想出这么装逼的出场方式,观众真的不会觉得油腻吗?

第77章
莫时鱼走下片场,发现他的包不知什么时候掉在椅子上,包口正对着片场的位置,舍雨趴在包缝里,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对着他。
莫时鱼失笑,舍雨这小子在干嘛?
他走到了椅子旁,把包里的娃娃抱出来,揽在怀里,顺带拿起了水瓶,灌了几口水。
贝尔摩德问他,“演完了?”
莫时鱼点头,颇为意外的说,“难道我演的不错吗?导演竟然一遍就过了。”
贝尔摩德一挑眉,毫不吝啬夸赞,“演技还有些许稚嫩,不过你很上镜,而且很有电影感,这是演员最重要的优点之一。”
她勾了勾头发,颇有几分自得的说,“我的眼光果然好。”
莫时鱼看着他,半晌,狎昵的笑了起来,“所以,我还是我,是吗?“
贝尔摩德低眉浅笑,“当然。”
“抱歉,刚才有一瞬间,我怀疑了你的身份。“
还产生了杀意。
贝尔摩德不否认,如果真有人冒充瓦伦汀,她可能真的会剥了对方的脸皮。
她喜欢欣赏艺术,讨厌美被亵渎。
莫时鱼摇头,表示理解,“不用在意,说实话,我也根本搞不懂我们之间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差异。”
其实他有了一点猜想,但这要等到了晚上来验证。
“慢慢来吧。“贝尔摩德耸肩。
琴酒一如既往的站在人流最少的角落里,冷绿色的眸子望着他,莫时鱼抱着娃娃,朝他遥遥一勾唇。
琴酒看了看舍雨,“这是哪儿来的娃娃?”
莫时鱼说,“娃娃机里抓到的,很可爱吧。”
琴酒冷冷的说,“你的审美总是稀奇古怪。”
舍雨一动不动,四肢垂落,但是莫时鱼微妙的从他身上感到了敌意。
莫时鱼猜测可能是被琴酒暗指不好看的原因,舍雨的自尊心受到了暴击。
“我的审美比你正常好吗。”莫时鱼护着他的马甲,顶上了琴爷,“倒是Gin,你除了尸体和叛徒,还喜欢什么吗?”
爱车是老式保时捷,留着文艺长发,懂得品各种名酒,怎么看生活情趣都很丰富的琴爷冷笑一声,不和他说话,转身走了。
“……”
莫时鱼思考,他要不要告诉他们他刚才看到了白色面具的事,考虑半晌后,他暂时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戏份是贝尔摩德居多,今天他的戏份没了。
莫时鱼绕着剧组转圈,可能是一直和他人共处一室,他没有再发现异常的人或事。
到了晚上,他们三人回到了酒店,一路跟踪副导演进了他的房间。
莫时鱼已经提前在约翰的房间里装了窃听器和摄像头,他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微笑面具、或是别的什么恐怖场景,但意外的是,副导演约翰的房间普通的不可思议。
他待在房间里,也不干别的,就拿着手柄打游戏,根本没有加班的意思。
莫时鱼他们监视了他多久,他就打了多久的游戏。
期间,门被敲响了一次,是名为斯科特的那个黑人化妆师,他隔着一扇门问,“约翰,出不出去玩?”
约翰没有回答,而是极低的嘀咕了一句。
这一句,让莫时鱼微微睁大了眼睛。
敲了几十秒,没有得到回答,斯科特郁闷的走了。
“约翰斯密是个游戏迷吗?”琴酒坐在监视器后面,翻阅着组织查到的此人资料,忽然问道。
贝尔摩德说,“据我所知,不是。”
一个从来不玩游戏的人,忽然沉迷于游戏。
也不是说不可以,只是正好从他本该死去的那天开始,那就显得异常又奇怪了。
一直玩到凌晨,约翰上床睡觉。
他的体温正常,呼吸正常,面色红润,和常人无异。
莫时鱼垂着眼,眸色发沉。
“难道他察觉到了我们的监视……?”贝尔摩德皱着眉。
普通人没有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如果约翰发现了,证明他绝对不正常。
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两周他真的一直在打游戏,这一举动,显然也很反常。
琴酒说,“问题或许并不在他身上。”
贝尔摩德眼神微动,看向他,“Gin,你找出原因了?”
琴酒没有说话。
贝尔摩德发现,这个一向冷静到冷血的银发杀手,此刻脸色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走廊里安静的吓人,只剩三人的脚步声。
仿佛这个酒店里根本没有人住一般。
莫时鱼垂着眼,脸色也不算好看。
矛盾点不是死人和活人,而是这里所有人经历的差异。
假如从头开始捋。
导演莱昂哈特说,他已经通知过贝尔摩德,将在这里拍摄,可贝尔摩德却对此并无印象。
莫时鱼在进试衣间之前,为防万一选择和贝尔摩德开了语音通话,可后者却不记得这件事。
还有刚才约翰嘴里嘀咕的那句话。莫时鱼和琴酒都听到了。
那句话是:“自来熟的家伙,再来骚扰我一次,我就报警。”
斯科特觉得约翰是每晚都会出去玩滑板的好友,可在约翰看来,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天天来敲他门的家伙。
所有人的经历,好像处于一个不同的平面上。
“多重宇宙理论。”莫时鱼轻声说。
贝尔摩德微微睁大了美眸。
“原来如此。”她的脸色慢慢变得和琴酒一样阴沉冰冷,“这就是异空间吗……”
“嗯。”
莫时鱼一步步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低头看着地上自己长长的影子。
明明这么简单。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意识到呢?
“当‘我’一个人独处于密闭空间里时,我和外界隔绝了。外界无法观测‘我’的状态——‘我’是那只薛定谔的猫。”
“走出密闭空间的‘我’,将可能是任何一个世界的’我’。”
“这里的每一个人,只要独处以后,都可能随机变成经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自己。”
处于不同平行世界的人,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集合在了一起。
所以,所有人的记忆都对不上。
所以,死去的约翰活着回到了片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根本无法叫增援,因为每进来一个人,这里的情况就会更复杂一分。
这里没有一个敌人,却杀机必现。
莫时鱼看着窗外的夜景。
横滨的夜景很美,海滨城市特有的慵懒又放松的味道。
莫时鱼忽然转过身,往回走。
“瓦伦汀?”贝尔摩德道。
莫时鱼没有回头,“我想验证一个猜想,不用担心,我会保持身边有人的状态的。”
琴酒侧眼看他,伸出一只手拦他,缓缓的低沉道,“你要杀了约翰?”
莫时鱼停住脚步,抬眼看他。
“不。”他说。眼前却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好像……确实杀了一个人。
他在门内,和那个人的尸体在一起,那个人却在门外敲门。
是谁?他杀了谁?
莫时鱼头晕目眩,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慢慢滑落下去。
他痛苦的捂着头,越是回忆,记忆就越是模糊。
“杀人……可能会让事情更糟糕。”莫时鱼埋着头,声音痛苦而颤抖,“不能杀人。”
好可怕。好可怕。
琴酒蹲下来,幽绿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不要再想了。”他的语气变得严厉,“瓦伦汀!”
莫时鱼本能的收紧手指,咬着牙,平复呼吸。
“我……”良久,他垂着眼,眼里带着茫然,“我好像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
这是平行时空的他的记忆?
那个他好像快被逼疯了。
他会步上那个他的老路吗?
琴酒看了他几秒,忽然站起来,“我去把约翰送出这里。贝尔摩德,注意看剧组的状态。”
贝尔摩德抬头,眯了眯眼,冷冷道,“好。”
异空间的范围最多只有两公里。
不同平行时空的人在这里交汇,那么离开这个异空间的人,会回到他本来的时空里去吗?
最能验证这一点的就是约翰。
假如把约翰推出这里,他在剧组里的身份重新变回了死人……
那就意味着,离开异空间就是生路。
银发杀手转身离开,贝尔摩德则是轻抚着莫时鱼的灰发。
莫时鱼深吸了一口气,“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轻声道,“嗯?”
莫时鱼抬起眼,眼里已经恢复了冷静,他说,“我要打个电话。”
“打给谁?”
莫时鱼没有回答。
贝尔摩德看着莫时鱼,她知道,眼前这个瓦伦汀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瓦伦汀,而是另一个世界的他——真是奇妙的感觉。
“瓦伦汀。”她轻声说,“你是特别的。”
“只有你在独处时,看到了奇异的、违反物理规律的现象。其他人,约翰没有,别人没有。“
莫时鱼说,“我明白。”
“这里这么多人,只有我们无法离开这里。如果谁会被困在异空间里,那只可能有我们俩。“他嘲讽的笑了一声。
困住他——这个世界只想困住他。
连「书」蔓延的污染也只想把他关在这里。
无论他承不承受得了,无论他会不会疯掉。
莫时鱼的眼神已经阴郁到了极致,声音却依然很轻柔,他勾了勾贝尔摩德的指尖,像在做承诺。
“我们会出去的。“
贝尔摩德的眼神触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无奈而温柔的笑起来,“瓦伦汀,宝贝,你这样的性子……果然不适合做我们的同类。”
莫时鱼走在走廊里。
他按了几个键,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那边在空洞的几声“嘟,嘟”声后,对方接听了,“喂。“
“喂。”莫时鱼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认识我吗?”
那边的童声甜腻而轻缓的笑了起来,“妈妈,我当然认识你。”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你。”他说。
莫时鱼阖上眼,他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那你能来找我吗?”
“找到我。”莫时鱼看着自己的影子,这也许是他第一次主动的探寻自己的能力,他的声音轻哑而脆弱,“来找我。”
这回,电话那头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在紊乱刺耳的电波杂音中,莫时鱼听到了他的回答。
“当然可以,妈妈。”
孩子笑得病态而温柔,像一团融化在一起的白色棉花糖。
“我会找到你的。“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我。”
孩子的每一个字都钻心刻骨,偏执到了极点。

晨光熹微,窗外鸟鸣声阵阵,清晨的微风拂过,带着露水的清新,唤醒了沉睡的海滨城市。
莫时鱼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轻轻揉了揉肩膀。
他侧过头,看到琴酒靠着墙坐着,望着窗外,指间夹着一根烟。
他没有点燃,只是夹在苍白的手指里。
为了不让彼此独处,仨个酒厂杀手不得不共处一室睡觉,床自然是给女士,莫时鱼则是搬了一个舒服的沙发过来睡。
好在房间够大,就算搬三张床过来都是够的,但琴酒似乎觉得排排睡什么的不符合他的气质,于是一个人靠在墙角,坐了一个晚上。
莫时鱼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他找了个软沙发,和马甲一起窝在沙发里,甚至还给娃娃盖了条小被子。
就在他从沙发边站起来时,他看到身旁的床边垂落了一只风情万种的的细腻手臂。
莫时鱼侧过头,看到贝尔摩德从深陷的床里坐起来,慵懒的弄了弄凌乱的长发,睡裙的吊带似掉非掉。
莫时鱼下意识的移开视线,看天看地不看她,然后正好碰上琴酒的视线。
这里很危险,他们安排了守夜。
保证四小时左右的睡眠,每个人守夜两小时。
“走吧,去验证一下。”莫时鱼说,“副导演约翰此时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昨晚琴酒已经把约翰送离了这个半径2km的空间,这出乎意料的简单。
莫时鱼怎么都无法离开的那条界限,对约翰来说,只需要正常的跨过去就行了。
当然,他是被枪口在后面逼着走过去的。
而在他离开这个异空间的下一秒,在琴酒的目光里,约翰胖胖的身影就逐渐淡去,直到彻底看不到了。
现在就是验证约翰此时的身份的时候了。
原来那个死去的约翰,是否回到了这个空间?
莫时鱼去了剧组,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他,“你看到约翰了吗?”
那人一脸莫名其妙,“哪个约翰?”
莫时鱼说,“副导演,约翰斯密。”
那人的脸色更奇怪了,他疑惑的思考了两秒,“副导演没来,他好像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莫时鱼收回手,回头和贝尔摩德和琴酒对视一眼。
看来,除了他和贝尔摩德以外,误入异空间的人,只要离开这里,就能回到原来的时空里。
包括琴酒也是。
但无法离开这里的他们,只能尝试破解异空间了。
莫时鱼叹了一口气。
剧组很快开始忙碌,莫时鱼又换上了昨天的红色戏服,用黑色发呆松松的扎了一个危险的侧马尾发型,开始到处游荡。
白天人多起来,无论去哪里,身边总归是有人的。
“好了好了,可以开拍了。”有人朝他打招呼,莫时鱼便走了过去。那人塞给莫时鱼一支梅花,“诺,道具。”
“……”莫时鱼满脸懵逼的接过。
导演你不要看到个东方元素就往角色上套啊!
这该怎么用?
他去请教导演,莱昂哈特很轻松的拍拍他的肩膀,“随便耍耍就好了,问题不大。”
问题哪里不大了,问题很大!
莫时鱼无语的挥了挥梅枝,怀里的娃娃不着痕迹的跟着晃动的梅花转眼珠,似乎很喜爱的样子。
他见状,就摘了一小朵红梅,轻轻的别在了马甲的白发里。
今天,我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反派。
阴暗的教堂,风吹的黄符呼呼作响。
他在摆弄一枝红梅,那支红梅又长又弯,看起来格外的有风骨。看过去时,我竟一时不知道是这红梅红,还是他的嘴唇红。
被拿在白皙细长的手指里,他一边摆弄着,一边看过来。
教堂实在是太暗了。
画着朱砂的黄符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我只看到了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浓黑而密,像羽毛一样。
“你就是破坏这个城镇安宁的坏人?“我终于提起了勇气,抖着声音开口。
刚说出口,我就意识到我落于弱势了,我的声音太没底气了。
明明这个反派并不可怕,只是瘦高的一个红衣僵尸。我却怎么也强硬不起来,我再一次感到了对自己的焦躁和失望,对反派弱气的可不是超级英雄。
“你……”那红衣服的僵尸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也很捉摸不透,像凝而不散的烟雾,哑却好听。
“你扰了我的梦,”他轻声说,“却怪罪于我。”
天哪,我惊呆了,他说得不是英语,而是广东话!我听不懂!
这是个进口反派!
于是在这个紧张无比的场合,我纠结半晌,尴尬的拿出手机,点开了翻译机。
寂静无声。
我尴尬的问。
“……那个,你可以离近一些说吗?”
红衣僵尸勾了勾僵硬的红唇,他走近了一些,从阴影里走出了半边身体。
他伸出了一只手,指尖撩起了黄符,露出了大半张阴冷艳丽的脸,我闻到了梅花的冷香,他看着我轻声说,“为何怪罪于我?“
“……”我狠狠心,咬了一下舌尖,才终于恢复了清明,没有被他蛊惑。
“因为你是吃人的僵尸。”我说。
“我不吃人。”
他在说什么?僵尸的食谱就是人类,难不成进口僵尸还不一样吗?
初出茅庐的我没有那么多沉淀和耐心,我深知英雄死于话多的道理,于是我和他郑重说明要和他决斗,然后一拳揍了上去。
……真是一场畅快淋漓、经费爆炸的动作戏。
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进口僵尸不仅脑袋不是弱点,还是一只免物攻、自愈加满的挂壁僵尸。
他灵活的像一只猫科动物一样,一个后翻翻上了十字架,四肢着地,低头看我。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我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
“人类发明了语言,却永远拒绝沟通。”
红衣僵尸的声音很轻,他的红衣服、灰头发、白皮肤很有冲击力。
诡异的让人浑身泛冷,又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又是一遍过,莫时鱼下了场,觉得这份工作实在是太简单了。
就是说广东话有点难,但难不倒他。
演主角的那个红发青年虽然有些羞涩,但看他的目光已经发光了。莫时鱼笑着和他握了握手,“辛苦了。”
“太令人惊讶了。”导演莱昂哈特探头看他,眼带复杂和惊叹,“时鱼,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稳的跳上十字架的?”
后跃上高台,动作漂亮的不行,他对身体的控制力简直专业的像体操运动员一般。
和克丽丝一样,都是永远一遍过的动作戏。
莱昂哈特在他身上看到了和克丽丝相似的、和普通的特技演员不一样的感觉。
是娴熟感。
演戏的演员可以一遍遍的过动作,但电影里的那些角色,是真的在厮杀,哪怕一次失误,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允许动作失误一次。
在这一点上,比起演员,他们更像……电影里面的角色一样。
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需要多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做到?
莱昂哈特心想。
只是作为兴趣吗?
莱昂哈特吐出一口气,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只是走过来拍了拍莫时鱼的肩膀,笑着道。
“你会是好莱坞的黑马。”
莫时鱼浅笑,“谢谢。”
中场休息,莫时鱼又翻了翻剧本。
他一开始只是笼统看了一下剧本,以为这是个传统英雄片。但现在看来还不太一样。
在电影里的世界,只有打败反派的人才能成为超级英雄。
为了成为超级英雄,主角踏上旅途,寻找属于自己的反派,在旅途中见证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和故事。
一直到电影最后,主角都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的反派。
但看过电影的观众,应该没有人能否认他是英雄。
做英雄不需要拯救世界。
做平凡、琐碎的小事,给人微不足道的帮助,不无视任何有困难的人,守护大家日常的生活,哪怕不改变世界,这样的人也是英雄。
披着英雄片外皮的公路片啊。
莫时鱼只分了少部分注意力在这里,很快就将剧情抛之脑后,继续寻找线索。
他走出了剧组搭的棚,忽然觉得脚边痒痒的。
莫时鱼低下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脚边多出了一只黑色的猫。
这是一只修长漂亮的黑猫,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小项圈,亮丽的皮毛被它打理的很干净,但莫时鱼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只猫黑黑的外表下,身体上似乎都是细却深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出血了,所以在它黑色的皮毛的掩盖下不明显。
黑猫在轻轻蹭他,莫时鱼微微皱眉,蹲下来,细细打量了黑猫半晌,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和伤药,粗略的给它上了药。
黑猫虽然在蹭他,但似乎并不喜欢莫时鱼碰它的身体,只是包扎了几个地方,它就弓起身体,躲开了莫时鱼的触碰,后退了几步,往外跑去。
莫时鱼看着猫离开,沉思了几秒,跟了上去。
有人虐猫?
外面很冷,莫时鱼他一路跟到了一个广场里。
今天是阴天,天色很暗,好像被一层薄薄的阴影笼罩着,风也有些大。
莫时鱼确认广场上有零星的行人,这才一步步跨上了台阶。
黑猫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艰难的跳到一个长椅上,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它在那人的身旁蜷成了一个黑团子。
莫时鱼走过去,停住了脚步。
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挂着红色围巾的黑发青年,他本来望着广场,听到了声音,安静的转头看他。
莫时鱼呼吸一窒。
青年的脸上赫然是一个熟悉的雪白笑脸面具。
莫时鱼站在不远处,望着青年,虽然看不到脸,但无论是那M字刘海的发型、还有清瘦的体型,都让他感到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你是谁?”莫时鱼轻声问。
戴着面具的青年没有说话,莫时鱼微微皱了皱眉,眼看着面具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成了哭泣的表情。
“你是谁?”莫时鱼重复了一遍,“你是来见我的吗?”
黑色风衣的青年摇了摇头。
摇头的意思是,他并不是来见他的?
莫时鱼注意到黑色风衣的青年露出来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绷带。
绷带的位置和他刚才给黑猫包扎的位置很相似。
黑猫满身是伤,青年似乎也是。
黑猫和青年之间有联系吗?
广场的风变得更大了,黑猫受不住冷,从长椅上跳下来蹭莫时鱼的小腿,青年却依然一动不动。
“这只猫是你的?”莫时鱼低头看着脚边一遍蹭他一边发抖的黑猫,“你是面具的本体?”
这一回,青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莫时鱼试图理解。青年的意思是,猫是他的,但他不是面具的本体。
他有些纳闷,这青年是不会说话吗?
可哪怕是之前和他搭话的那个跳楼男大学生,一开始也是能对话的。
“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莫时鱼再一次问。
这一回,青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在无端的沉默里,莫时鱼有一种越来越不祥的预感,眼前的青年实在是眼熟的厉害,可以说,一个名字几乎就卡在他的喉咙口了。
可是,气质不一样。
而且,以那人的头脑,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出现在异空间,还被面具覆盖住面部才对。
莫时鱼望着这个雪白的面具,试图透过这个面具,看到面具里面的人。
黑色风衣的青年只是坐在长椅上,仰着头,戴着面具安静的看着他。
像一个疲惫的旅人。
“……”
上一个戴上面具的人,从酒店几十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
眼前这个人呢?
莫时鱼无法就这么离开,可他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莫时鱼的身后传来了一道阴冷的童声。
“你怎么在这里?”
莫时鱼回过头,看到小小的白兰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冷冷的盯着长椅上的人影。
“白兰?”莫时鱼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心里闪过一丝意外。
白兰怎么是这个反应?
“唔。“白兰转了转目光,看向莫时鱼。
“是给我打电话求助的妈妈吗?我应该没有走错吧。”
白兰走近了几步,朝他甜甜一笑,狭长的紫眸里洇着水色,他的右眼下多了一个紫色倒皇冠纹身,凭空添了一分吊诡的魅力。
只听他笑眯眯的说,“许久不见,妈妈变得更漂亮了。”
莫时鱼:“……“小变态出音味了!
身后长椅上的黑风衣人影站了起来,莫时鱼脚边的黑猫也微微炸了毛。
莫时鱼回头,眉心皱了皱。
不知为什么,空气渐渐的变得紧绷起来,像一把拉满的弓,压抑的令人不安。
他从两人身上都品出了杀意。
“白兰,你认识他?“莫时鱼后退几步,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嘴角轻笑、眼神冰冷的白发孩子,不让他往前,”和这个异空间有关系吗?“
白兰眼角微弯,“有关系哦。“
他一字一句的,眼神森冷的道,“让他跳楼,异空间就解决了。”
莫时鱼的手指微微沁出了汗意。
上次的男大学生跳楼自杀,造成了这个异空间,这回又得让人跳楼,来结束异空间?
开什么玩笑!
这小孩完全是出于那不知名的杀意才这么说吧!
一个不说话,一个胡说八道。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莫时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按住额头暴起的十字。
“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再在我面前跳楼!”他恶狠狠的说。
跳楼是什么时尚单品吗!
说罢,莫时鱼转头看向黑风衣青年,“这位先生,为了你的安全,可以慢慢地把面具摘下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莫时鱼并不想碰面具。
面具很可能是「书」的污染,他不知道触碰这玩意儿,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能说服对方,让对方摘掉这危险的面具,自然是最好的。
他一步步往对方走去,黑风衣青年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他靠近。
走近了,莫时鱼才忽然发现,这青年的一身黑衣服上,满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莫时鱼微微睁大了眼眶。
不是干涸的血,而是不断流出来的、新鲜的血。
清瘦的脖子,躯干,面具里,青年身上洇出的血越来越多,连青年身上的黑衣服都遮不住了。
仿佛要把人的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流光了一般,他的关节无法再支撑他的身体,四肢变得薄而松散。
像一张四分五裂的老照片。
眼前这一幕寂静无声,却让人头皮发麻。
很快,他的衣服、头发被血浸透了,变得湿润而沉重,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可他依然安静的站在原地。
黑猫躲在他的脚后,朝莫时鱼轻轻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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