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长叙跟谢淮川绕着院子边走边说,最近空了一个位置,谢淮川升官成了从五品的卫镇抚。
虽然他在京城战战兢兢做事,但并无背景实力,升官也轮不到他。
谢淮川没有门路便想问问宋长叙。
宋长叙沉吟:“当时我应该还在吏部,这件事没有经过我的手该是避嫌了,明日我帮哥夫问问再给你消息。”
谢淮川应一声,眉眼轻松许多。
他想到什么又有几分踌躇起来,不知如何开口,他想找宋长叙借钱。他的俸禄七八两银子不够家中开销,开了一家面馆一个月能有二三十两银子,除去开销每个月能剩十两银子。
他手里还有以前在军中积攒的银子这样算下来还是不够买房。有了孩子后,家中还有仆从,吴先生也在,他们租的院子太小了。
再者到了年底又要交房租,谢淮川还是希望有自己的房子。
宋长叙走了许久,没有听见谢淮川说话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知道谢淮川有心事。
“哥夫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谢淮川:“我想找你借三百两银子,我看中了一座宅院,现在手里还差点钱。”
宋长叙没有那么多钱,家里做生意赚的钱都是许知昼在管,让谢淮川去找许知昼借钱,宋长叙想了想还是算了。
“好,哥夫,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明日来府中把升官的事跟银票一并给你。”
谢淮川露出一个笑,“谢你了长叙。”
宋长叙:“之前我上京赶考哥夫也给了我银子,我一直记在心里。”
谢淮川却是没放在心上,“上京赶考费钱,当时我手里还算宽裕给你也无妨。”
许知辞跟许知昼关系好,谢淮川对宋长叙向来也有好感,两家人都是其乐融融。
许知昼陪着许知辞说了一阵话,看天色已晚就跟宋长叙一并回去。
他看外边有卖烤肉的,有几分馋。宋长叙一看就看出来了,他去买了十串跟许知昼平分。
“晚上就是容易饿。”许知昼吃着烤肉振振有词。
宋长叙心里想着事对许知昼的话也认可,到了家里,宋长叙盥洗后瞧见许知昼已经在床上打呵欠了。
他忙不迭道:“知昼有件事要你帮忙。”
许知昼鼓了鼓腮帮子,“那你快说,我已经犯困了。睡觉睡不好,对我跟孩子都不好。”
宋长叙:“哥夫想买房子还差三百两,找我借三百两银子。”
许知昼哪里不借的道理,谢淮川住的好,他大哥就住的好。他起身转身出了门半晌拿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
宋长叙:“……”
没想到许知昼是把钱藏在外边的,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一般都把钱藏在卧室里。
“给你四百两,还有一百两还能应应急,置办点新家具。”许知昼把钱塞给宋长叙,转身就扯着被褥睡了。
他夫郎想的还真周到。
宋长叙把银票收好,吹了蜡烛上床,知昼还是很好说话的,是一个善良的人。
宋长叙满腹柔情。
宋长叙去上值时,他让丁敏德帮他去吏部打探消息。丁敏德在吏部多年,再加上现在他们都知道他是宋长叙身边的人,打听消息还是容易。
他把翰林院的文书批阅了一半,丁敏德就把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
“大人,听说宫里举办宴会时,千岁顺嘴提了一句谢大人是可造之材被众官眷听见了,兵部尚书夫人俨然在其中,可能就因此提拔了谢大人。”
萧玉容马上就要生产了,平景帝去凤阳宫去的越发的勤快,朝中有人劝陛下纳妃进宫伺候,陛下没有应声反而转移了话题。
幸好萧家现在不是外戚势力,不然朝中的大臣又要吵翻天。
独宠一人对于皇帝而言这是没可能的,毕竟家中有皇位要继承,朝臣们也想自家孩子进宫后生下皇子,帮助家族更上一层。
平景帝对此丝毫没有兴趣,他把宋长叙给他提的建议落实,现在国库已经不亏空了,在吏治上还要再接再厉,精简吏治。
有些靠着祖辈荫庇的人也该清除出去,能者上位了。另外他把宋长叙调到翰林院也是有自己的心思,一般闲置的人才都会塞到翰林院,这些翰林到底几斤几两,平景帝不知道,所以该怎么用人他也不知道。
他希望把一些吃闲饭的人都从朝廷清除出去,留下能干实事的。
平景帝正在盘龙殿批奏折,突然从凤阳宫方向跑来一个小宫人,她来到盘龙殿门前。
殿门外的小太监正打算问她为何跑的这么急。
“千岁要生了!”
小太监脸色一变。他还想小宫人为什么跑,轮到他时,他比谁都跑的快。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平景帝面前,来福心道不好。
“陛下,千岁要生了!”
平景帝立马起身去凤阳宫。
皇城里风雨欲来,千岁生子的事立马传遍皇宫,内阁中的刘忘生批改奏折,而后手指一顿就没有其他的话。
要看萧玉容这一胎是男还是女,或者是哥儿。若是皇子宁兴朝就后继有人,若是哥儿和公主,那么哪怕是陛下也要以江山为重,广纳妃子进宫为皇室添嗣。
宋长叙批完折子出门透气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说千岁生子的事,他是一点都猜不到的,毕竟在原著中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机会出生。
他透口气在翰林那边走了走,翰林们没有说话,开始忙手里的事。他们最近接了一个册子要编纂一本关于宁兴朝的书籍,如今看样子他们做的懒散。
宋长叙习惯去看自己以前坐的位置,他瞧见一个年轻一些的翰林正在认真看书,宋长叙被吸引了目光。
看模样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该是从庶常馆来的二甲进士,宋长叙放轻脚步悄悄的站在那人的后面。
杨翰林一边看书一边把书籍重要的部分记在自己的册子里,他是有些笨,记忆也差,所以笨鸟先飞,记忆差就把重要的东西记下来,然后反复看就好了。
他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做事。
宋长叙走近,“你在看什么?”
杨翰林有些被突然冒出来的宋长叙吓到了,他噌的一身站起来,手指颤抖拱手:“见,见过宋大人,下官在看前代编纂的历史,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借鉴的地方。”
看见杨翰林战战兢兢的模样,宋长叙本意是没有吓他的意思,可瞧见他的行为,心里有些微妙,还有几分愉悦。
懂了,这就是作为上官站在下属背后抓包的欢愉。
“你做的很认真,你在编写史书么?”
杨翰林啊了一声没想到宋长叙问的这么细,他小声说道:“回宋大人的话,我,我只负责等他们的书写好后写目录。”
宋长叙看着他桌子的记录本,他笑道:“我可以看看么?”
杨翰林拘谨的点点头。
宋长叙看了他的记录,发现他有点强迫症也很认真,“这样,你跟他们一起编纂这册书,我很看好你,你好好干。”
宋长叙想着学着以前的上官,鼓励的拍了拍杨翰林的肩膀。
杨翰林更加脸红和腼腆了,他忙不迭应声,意识到宋长叙说的话,眼中一亮。
“谢宋大人赏识。”
宋长叙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场所,杨翰林等宋长叙走后,他拿着自己本子惊魂未定的坐下来。
他没想到得到了宋长叙的赏识,他挺喜欢编书的。
有同僚问道:“宋大人这么大一个人走过来,你没有意识到么?”
杨翰林解释:“看的入迷了,没有注意到宋大人过来了。”
同僚说道:“你运气真好,这样就被宋大人看中了,编纂这册书是陛下钦点的,若是这册书编好了,你的功劳就大了,没准以后这册书是跟宁兴朝联系在一起,毕竟是编写宁兴朝的历史。”
杨翰林微妙的从同僚口中感知到恶意,他说道:“都看宋大人的意思,宋大人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坐下来继续看书,不跟同僚说什么。在庶常馆的时候他就被叫书呆子。
其实他只是喜欢看书,讨厌跟人接触,但他又不傻,他抗拒跟人接触的同时心思敏感,对旁人的恶意更灵敏。
杨翰林很快就把同僚对他的恶意嫉妒放下,随即想到要参加编写史书,整个人变得有些兴奋。
“太好了。”杨翰林难得露出一个笑。
他看过许多史书,知道有许多惊才绝艳的人,还有历史的轨迹,这辈子他或许看不了几本书,但他一定会觉得历史是浩瀚的。
而他在浩瀚的历史面前显得太渺小,仅仅看到了历史的一角。
杨翰林想到此处,他起身又去国史馆。
等杨翰林走后,在他身边的几个翰林表示出不忿的情绪。
“就是一个书呆子凭什么得到宋大人的赏识。”一个翰林小声说道。
“少说点罢,现在说太多也没用,怕是以后杨翰林要飞黄腾达了。”
翰林学士主管翰林院,宋长叙掌握了整个翰林的资源,从朝廷分配下来的资源交给他处理,他想让谁出头,谁就能得到资源出头。
像是之前宋长叙作为状元就被谢学士安排到平景帝身边做了起居注这才跟平景帝交心,得到了陛下的赏识。
这对宋长叙来说是关键的一步。
“一个书呆子,家世也一般怎么就……”有翰林还是不服气看见侍读学士从旁经过才没有说话。
杨翰林把书籍带回来了,他开始沉浸看书。在翰林院太好了,日子清闲还有国史馆在,每个月拿着俸禄看着自己喜欢书,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日子。
并且在家里爹跟阿爹知道他在翰林院上值对他也很放心。
他想在翰林院上一辈子的值。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希望孩子也在翰林院上值,这样他们父子俩就不愁了。
到了要下值时,丁敏德进来小声说道:“宋大人,千岁生了一个小皇子。”
宋长叙一愣,“恭喜千岁,恭喜陛下。”
丁敏德眉飞色舞的说,“陛下龙颜大悦,赏赐了凤阳宫上下。”
在皇室中嫡长子的分量可想而知,更何况后宫里只有千岁一个人。朝中对千岁的独宠一直都有质疑,这下生下大皇子,宁兴朝后继有人,质疑声就少一些。
宋长叙下值走出来,他依然还是走回去。
若是只有一个皇子还是太冒险了。明代弘治皇帝对女色淡泊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张氏,同时只有一位太子,明武宗。
按照平景帝的性子应该会对大皇子的教育抓的紧,宋长叙想了想,现在皇子刚生下来,他不必想那么多。
他先去了一趟谢府。
谢淮川在一旁的院子里擦剑。
“哥夫,这是四百两的银票。”
谢淮川惊讶:“多谢长叙,你怎么还多拿了一百两?”
“知昼说添置一些家具要些钱。另外哥夫说的升官的事应该是千岁说了什么。”
谢淮川心中思忖,他跟千岁没有关系,他只是……想到什么,谢淮川心中了悟。
“我刚下值,千岁生了一个皇子。”
谢淮川心中当然是欢喜的,“千岁平安就好。”
有千岁在,萧邦他们在江州也好受一些。去年过年萧定他们三兄弟求了恩典在萧府陪萧将军过年,等年一过他们就走了。
谢淮川跟萧邦短暂的见过面,说了几句话。
宋长叙把话带到了,他没有停留回到府邸。
许知昼闲下来把家里都逛遍了,他如今就喜欢浇花。宋长叙在院子发现多了好几种不同的花种,许知昼哼着调浇花。
宋长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相公在这里,你都不多看几眼?”
许知昼如言看了宋长叙几眼,他说:“看了这么多年,长的再好看也已经看习惯了。”
宋长叙:“……”
“许知昼,我突然发现你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宋长叙郑重的说。
许知昼不吃他这套,“你现在才发现,晚了。”
他浇完花,拿着剪刀去修剪枝丫,修剪完后抓了一把宋长叙的头发,煞有介事的说,“相公,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头发长了?”
宋长叙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我觉得还好。”
许知昼拿着大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许知昼语重心长:“相公,我觉得是有些长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宋:不要哇不要哇,没有人能笑着从理发店走出来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剪刀[爆哭][爆哭]
小许:试试就试试[哈哈大笑]
宋长叙还是想再挣扎一下,“我觉得不长,长发才好看。”
许知昼伸出手扯了扯宋长叙的袖子,“我就剪一刀怎么样?”
宋长叙对上许知昼可怜兮兮的面容,他的心一阵发软,他先打预防针,“我明天是要上值的。我刚做翰林学士,若是顶着不适宜的头发去上值是要被人笑话的,只准你剪一刀。”
许知昼斟酌片刻点点头,“我只在发尾剪一刀。”
宋长叙妥协的坐在石凳上,微微低头。许知昼拿着剪刀一下子举到宋长叙头发的一半,他想了想还是在发尾咔嚓了一下。
宋长叙看见一大截头发落在地上,他比了一下还好,心中松口气。
“要给你面子的。”许知昼突然凑过来亲了亲宋长叙的额头。
宋长叙笑着搂住他,“我夫郎真棒。”
许知昼放下剪刀,他今天出门去看铺子被一个官夫郎看见了邀他去茶楼喝茶。
他记得跟他说话的夫郎是礼部主事的夫郎,已跟相公成亲了五年,瞧样子漂亮矜持。
“知昼,你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当心宋大人在外边有其他的人了。”
许知昼有点难以理解,但他还是领情了,“不会的,相公每天都很忙,一下值就回来。他以前没有其他的人,现在也不会用的。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还要去外边偷吃,根本就不是人嘛。”
礼部主事的夫郎看向许知昼目光复杂,眼底含着一丝羡慕。
许知昼吃了一块茶点,他发现这里的茶点又出新的花样了,等会他要打包茶点带回去吃。
“你现在年轻貌美自然可以这么认为,等以后年老色衰后就……”
许知昼带着笑,“我会老,我相公也会老。虽然他现在很好看,他也不会一直好看。难不成只有我会老,他一直长的好看,才不会呢,我不信。他护手膏和香膏都懒的擦,一看就是比我老的快。”
礼部主事夫郎立马就被带偏了。
“你长的也好看,要是你相公嫌弃你,真是眼瞎。”许知昼肯定的点点头。
礼部主事夫郎苦笑一声,若是相公不嫌弃他,就不会在他生孩子后往家里抬了两门妾室,个个都是二八年华,嫩的能掐出水。
许知昼哐哐喝了一杯茶,“等孩子生下来就好多了,到时候又可以出去玩了。”
礼部主事夫郎跟许知昼分开后,他心想果然日子跟谁过怎么可能一样。
若是回到年少时,他想找一个人品贵重的人。
许知昼把碟子推给宋长叙,“我从外边买的茶点可好吃了,你多吃一些。”
宋长叙吃了一块味道真不错,他笑道:“不错,比家里的茶点好吃。”
许知昼满足的点头,“我就知道你也会喜欢的。”
“相公,相公,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会不会感到无聊?”
许知昼突然问道。
宋长叙摇摇头,“不会的,跟你在一起心里总是很满足,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很高兴。”
“你不会等我老了后找其他的人吧?”
宋长叙听季大夫说过哥儿怀孕的时候容易乱想没有安全感,作为相公,他要多跟夫郎说话,安抚他。
“怎么会,我说过再也没有另一个人陪着我走了这么久的路,而且我上哪儿去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都是没影子的事,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许知昼一下子就被宋长叙说服了。
他突然哎呀一下,眉眼有些愁意。
“怎么了?”宋长叙紧张的问道。
“我的脚抽筋了。”
宋长叙脱下他的鞋袜,把他的腿轻轻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抓住他的脚心揉了揉。
许知昼抽了一口气。
宋长叙看他还没有缓和过来,接着揉了揉。
“好了,相公。”
宋长叙给他穿上鞋袜,“我看肚子是大多了,以后弯腰这些都要注意一些,我有空就帮你按按腿,这样会好很多。”
许知昼点头。
晚上徐澄从医馆回来,他脸上还带着汗水,但是整个人很兴奋。
宋明言拿了帕子给他擦擦脸,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徐澄任由宋明言擦脸说道:“师父带我们去郊外义诊了 ,所以回来的晚一些。”
宋长叙见他回来了对冉星文使了一个眼神,冉星文下去吩咐厨房的人把饭菜送上来。
徐澄抱歉的说:“以后我回来晚了,舅舅跟舅娘可以先吃,我自己去厨房吃。”
宋长叙笑道:“快坐下吧,我看你也累坏了,你给我们说说你去义诊的事。”
徐澄高兴的应下。
凤阳宫内,宫人们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寝宫里的萧玉容还在歇息,等听见床上有动静的时候,喜平就先一步进去,掀开帷幕,把萧玉容扶起来。
屋子里点的安神香,香气轻薄淡远。
“本宫睡的头疼,你去把安神香灭了。”
喜平应一声。
萧玉容醒过来身子已是清爽,之前全身无力,现在攒了一些力气,他焦急的问道,“本宫的孩子在哪儿?”
喜平对外面宫人示意先让他们去把温好的粥端过来,他轻言回答:“千岁,大皇子在偏殿睡觉,现在不适宜把殿下抱过来。千岁不必担心,殿下现在是陛下唯一的孩子,皇宫上下都仔细着。”
萧玉容扶着额头,松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本宫要担心一些,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在昏迷之际得知生下来的孩子是皇子,萧玉容还是很满足的。
在这个皇宫有一个皇子傍身对他来说有莫大的好处,更何况这孩子又占嫡又是长。
萧玉容垂下眼眸,掩下内心的思绪。
喜平从宫人手里接过皮蛋瘦肉粥,“太医说千岁不能吃油辣的,要注意清淡,想着千岁喝鸡汤喝多了,我便让御膳房那边做了粥。”
萧玉容含笑,“你做的没错。”
萧玉容确实有些饿了,很快就把一小碗粥喝完了。
“千岁还有鸡汤炖着,千岁可以少喝一些多吃鸡肉,我看鸡肉都是炖烂了,轻轻一夹骨头就滑了。”
“现下本宫吃不下去,等会儿要吃自会吩咐你。”
他刚吃完粥,外边的人就喊陛下驾到。
宫人们跪了一地,萧玉容作势要见礼,平景地忙道:“你好好歇着。”
萧玉容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听见平景帝的话就安心了,“陛下……”
平景帝坐在床沿边上拥着他入怀,喜平端着碗勺退下。
“今天苦了你,皇儿在偏殿睡觉,朕去看了,小小的,睡的正香。”
萧玉容放任自己汲取平景帝身上的温暖,“在产房臣侍都有些害怕,看见好多的血,差一点臣侍都要害怕到晕过去了,幸好陛下来了,定是陛下身上的龙气庇护我们父子俩。”
平景帝听见这话不置可否,他还是柔了俊脸,“别说这些,朕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楚明谨。”
萧玉容:“这个名字极好,反正皇儿的名字臣侍也不懂,陛下学富五车说什么都是好的。”
平景帝:“……”
萧玉容听不见平景帝的声音,他心里有几分慌张,手指不由自主的去抓底下的床单,抓出皱巴的痕迹。
平景帝低头看他,他的眼眸极深,看着人时深深沉沉,龙袍妥帖的穿在身上,他伸出手轻轻的抬起萧玉容的下巴。
“怎么什么事都要扯上朕,朕说你的事跟明谨的事。”
萧玉容顿时被扑面而来的气息侵占,耳尖薄红,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拉着平景帝的衣襟,抬着头看他,“臣侍是怕陛下觉得无聊。”
平景帝脱下靴子,上床抱着他,“朕没有觉得无聊,你怀孕几个月从来没有说无聊,相反把孩子生下来后却对朕说无聊了。”
萧玉容靠着平景帝,像是藤蔓一样缠着君主,“那是因为有孩子在,陛下总要顾及不是。”
平景帝抱紧了一些萧玉容,“朕在你眼里是那么容易无聊的人,家国大事在朕的手里,权力加身,朕想要什么没有。”
“朕在你这里很轻松,不必去管朝中大事。”他突然轻笑一声,“父皇交给朕的是一个烂摊子,母后交给朕的是一个烂摊子,朕若是跟他们一样若无其事就好了,不必做出改变,那么以后的事交给后辈来扛,可朕不是那样的人。朕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要付出属于自己的代价。”
或许今晚是萧玉容唯一一次窥探到平景帝的帝王之心。
“你也一样。”平景帝说。
萧玉容眨了一下眼睛,他说:“陛下如此有雄心壮志,臣侍只愿陪着陛下。”
过了半晌,平景帝应了一声。
萧玉容觉得自己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他是天下最尊贵的哥儿,现在生了皇子更好了。萧家也好,若是陛下心狠一些他们家满门抄斩也不在话下。
平景帝陪着萧玉容说一阵话就离开了。
现在国库有些银子,平景帝没有乱用,他对今年的科举有几分期待,朝廷刚进一些新人了。
他常常觉得手里的人不够用,萧玉容提携谢淮川的事,他知道,并且派人去查过。
谢淮川竟然还跟宋长叙有关系,谢淮川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这样的人平景帝也比较看重。
至少比那些在高位上又没有心的人强。
武将,除了萧家外,他是要扶持一些人。想到之前闹出来兵变,平景帝神色莫测。
来福拿来一件披风,“陛下,外边天这么冷,还是先回宫吧。”
平景帝应一声。
许知辞在六月份生下了一个哥儿,谢淮川给他取名叫谢立轩。
梁素跟宋业,还有许孙正把家里安排好后就已经到了京城,他们多耽误了一个月把土地处理了,还有宅院交给家族里的人。
冉星文得了消息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接他们。
早上城门打开,外边的行人陆陆续续的进城。梁素跟宋业坐在马车上,他们到了城门口就拎着包袱下车。
本来宋业跟许孙正想带许多东西,还是梁素把他们劝住了。她是去过京城的,在京城里什么东西都有,少带点东西还能减少负担。
到了京城宋业跟许孙正四处张望。
冉星文是认识梁素,他瞧见他们立马带着笑脸迎上去,“老夫人,大人派我来接你们,马车已经备好了,请。”
梁素跟着冉星文解释道:“这是长叙府里的人,现在带我们去家里。”
宋业跟许孙正瞧了几眼,为了不显得自己跟个乡巴佬一样规规矩矩的没有到处看了。
坐上马车,马车上有一个小茶几里面放着糕点和茶水。
宋业见只有他们三个人在,立马倒了三杯茶,“今早进来还未吃早食。”
冉星文在外边听见宋业的话,心思婉转,等到了府邸吩咐厨房先做一些吃食。
作者有话说:
小宋:过好日子[哈哈大笑]
小许:过顶好的日子[哈哈大笑]
第102章 心事
宋业跟许孙正都是第一次来京城,他们掀开车帘望着底下的房屋建筑,行人来去匆匆,看着他们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宋业不由自主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
梁素是给他做了几件新衣裳撑场面,结果到了京城还是觉得不够看。宋业对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就算穿上那样的衣服也没有别人的自信从容,他心中窘迫,更觉卑微。
心里跟打鼓一样,心想是不是不该到京城来,他这样没有见识的人到了京城不就是一个笑话。
许孙正的心态好一些,他两个儿子都在,还有两个儿婿在,都在朝中做官,有他们的帮扶,他在京城一定还过得不错。
许孙正好久没有看见许知辞跟许知昼了,这两个孩子都是他养在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嫁人后,许孙正跟曹琴心里都担心。
要是小子他们就少些担心,是哥儿他们还是更担心一些。
到了宋府,梁素先下来,宋业跟许孙正随后下来,冉星文让侍从帮他们拎着包袱,领着他们走进正厅。
许知昼坐在位置上,看见他们来了,忍不住站起身,“爹,公公婆婆。”
许孙正看他大着肚子,忙不迭说道:“你快坐下。”
梁素走的时候许知昼还是平坦的肚子,笑容灿烂,现在他们到了京城许知昼的肚子就这么大了。
“对听你爹,快坐下。”
许知昼笑道:“还好,大夫说我的身子好,没事的。”
他们坐在一侧,茶水和茶点都有。
“从齐山村到京城,舟车劳顿,厢房已经收拾好了,到时候侍从带你们过去。相公在上值,下午才回来。”
宋业跟许孙正吃点茶点垫垫肚子,宋业看红色的桌椅一看就价值不菲,许孙正业打量了一下。
冉星文从厨房出来,“我已经吩咐厨房做点早食,到时候送到老爷们的房间。”
许知昼闻言关心的问道:“你们还未吃饭,应该早点跟我说。”
梁素:“没事,我们先去拾掇一番,你好好休息,家里有侍从在,你少费些心思。”
侍从带着他们回厢房,宋业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看见院子里的花草,假山小溪,看着比镇上的一些住宅都要有格调。
在冬日农闲的时候,村里的人为了多赚点钱,他们会上山砍柴,一捆柴火能卖七八文,家里供着儿子读书,宋业巴不得多赚一些钱。
他在冬天砍树后就到镇上去卖柴,有一家大户人家直接把他的柴火要了,让他背到后门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