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叙到了吏部,他发现何郎中眼中浮肿,神色恍惚,瞧模样像是一夜未睡。宋长叙神色若有所思,有一批任命的官职还未下来,等下来后宋长叙就打算把何郎中贪污的证据交给简息。
他完成公务后,闭眼休息。想到裴升荣去了幽州还不知道怎么样,希望他一切顺利。
苏员外郎把另一批文书交给他,宋长叙看了大多是地方上的事,宋长叙慢悠悠的看。
他对一些字眼比较敏感,想在他手里讨到好处很难,宋长叙应对如流。
这时有个小太监从门口来了,“陛下请何大人去一趟盘龙殿。”
何郎中心中一惊,他忙不迭跟着小太监了。
吏部没什么事,平景帝找何郎中怕是为了武将的事。宋长叙想到对萧家的处置应该就是这几天了,难怪平景帝会叫何郎中去问话。
何郎中到了平景帝面前谨小慎微,跪下拜伏。
“起来吧。”平景帝瞧见何郎中的黑眼圈,还有浮肿的脸,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喜。
“何卿晚上做什么了,怎么这副样子过来?”
何郎中后背冷汗淋淋,“臣晚上睡不着,少眠。”
平景帝:“身子不舒服就找大夫瞧瞧。朕今日找你是问地方武将的处置法子,朕看你对武将归老的处置不错,若是武将辞官回去,如何才让他们安定下来?”
何郎中脑子一懵,他怎么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这么武夫,他的脑子一点货都没有,平景帝在这里看着。
何郎中只好说一些车轱辘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平景帝心中不喜,不管是何郎中现在仿佛几天没睡觉的模样,还是谄媚,绞尽脑汁的模样,瞧着不似一个朝臣。
他厌烦的摆手,“你下去吧。”
果真有些朝臣是不忍细看的,世上并非有完人,但他以后不会叫何郎中,连着想提拔他的心思都淡了。
来福送来人参鸡汤,他说道:“这是凤君千岁送过来的。”
平景帝让来福倒了一碗,拿着勺子吃了几口,“去把刘忘生叫过来。”
来福去叫首辅,等首辅到了盘龙殿的时候却不见陛下的身影。
刘忘生:“这……”
一个小太监上前在来福耳边说了几句话。来福脸上浮现出欢喜。
“刘大人,您还是先回内阁处理公务,凤阳宫有事,陛下今天怕是不得空见大人了。”
刘忘生见盘龙殿上下喜气洋洋的,他试探的问道:“来福公公,千岁是出事了么?”
“千岁能出什么好事,相反是天大的好事。”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来福还不如卖给刘忘生一个好。
他笑道:“千岁有了身孕。”
刘忘生面上也有喜意,陛下就只有凤君一个人,当下有喜后要是生一个皇子就好了,至少江山后继有人。不然若是没有皇子在,以后宁兴朝还要乱一段日子。自古以来,皇室子弟谁都盯着那个位置。
另一边平景帝自从被喜平报喜后,他就匆匆到了凤阳宫。太医院正在一旁候着,萧太后也到了,平景帝喜悦的感情在看见萧太后的时候淡了淡。
“陛下。”宫人见礼。
萧太后回身,萧玉容正要见礼,平景帝快步过来扶着他,“你就不必多礼了。身子如何?”
萧玉容下意识笑着摸了摸自己肚子笑道,“臣侍没事,今日臣侍吃东西有呕吐感,请了太医来看才知道怀孕两个月了。”
萧太后眼中浮现出慈爱,“皇帝,玉容这一胎你要多注意,生下来就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平景帝应声,“母后放心,这是朕的孩子,朕会注意的,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
萧太后看过萧玉容后,留下帝后在一块,喜平福身后带着宫人一并离去。
平景帝牵着萧玉容的手坐在床沿边上,他眉眼认真,“身子真没事?”
萧玉容闻言依偎在平景帝的怀里,“陛下还不信太医的话么,臣侍在宫里好好能出什么事。”
自从萧家年轻一辈离开京城后,平景帝跟萧玉容就有了隔阂,现在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萧玉容牢牢的抓住平景帝的臂弯,他早就想跟表哥和好了,他如今知道大哥带着两个哥哥离开才是幸事,只是父亲……
平景帝觉得对孩子的事有些棘手。他本就打算过几日就把萧将军下大牢,他的罪行足够让他万死,现在他要考虑一下。
他本来也不想杀萧将军,不死也可以,一辈子圈禁在将军府,永远不能出门。
就当是萧家小辈和玉容,太后的体面。至于太后,既然喜欢佛寺,那就多去佛寺走一走为天下祈福。
平景帝把萧家的结局定下,对萧玉容更多了几分坦然。他一直担心萧玉容会怀他的孩子,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孩子可能会压着他。
若是个男孩,平景帝就更有压力了。
现在萧家的威胁不大,对于孩子平景帝更多了几分期待。
“玉容,朕要跟你说件事。萧将军的罪证到了朕手里,朕打算过几日处置他。”
萧玉容心下一冷,他勉强笑了笑,“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他是陛下的舅舅,又是臣侍的父亲,也是陛下的岳父,在边疆镇守这么多年,陛下还请从轻发落。”
平景帝沉声,“朕会给他体面,圈禁在将军府,永不出府贬为庶人,另外杖五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萧玉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忍着泪意,“多谢陛下。”
萧玉容想到父亲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落泪,父亲是何等的骄傲,如此这样,罢了,都是父亲咎由自取。若是跟着大哥一并归家养老,陛下也不必下此狠手。
想到此处萧玉容有几分释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未可知,他仅仅能抓住当前拥有的一切。
萧玉容攥紧了平景帝的袖子,平景帝揽着,拍着他的后背,“有太医跟朕在,不必担心。以后有什么事随便使唤太医院的人,另外滋补的药材想要什么都可以说,但朕记得不能滋补太多,多听太医的话。”
“臣侍知道了,陛下。”萧玉容依偎在平景帝怀里。
宫殿内只有两个人在,平景帝瞧他乖巧的模样,眼中一柔。只要萧玉容还是当初的那个模样,不要沾上跟萧家一样的毛病,他对萧玉容还是满意的。
起初被母后逼着娶萧玉容,他确实心中不舒服。他是天下之主,想娶什么人当然是自己做主凭什么要娶萧家哥儿。
他对萧玉容有些厌烦,最后他还是为了亲政妥协了。
平景帝在凤阳宫陪着萧玉容,凤君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皇宫。
宋长叙在吏部听见了。
“千岁有身孕了,往后萧家……”
“宁兴朝后继有望……”
朝臣们小声讨论,宋长叙听着继续处理公务。苏员外郎把定下的职位分派下去。
宋长叙看见了刘侯爷的次子分到了太常寺,他记得太常寺是有几个翰林比刘侯爷的次子更有资格上位,看来何郎中还是拿了好处。
他心中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这是他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上。
宋长叙把何郎中贪污受贿的证据交给简息。
吏员放在宋长叙手边一杯热茶,带上门出去。
简息正在看宋长叙呈出来的证据,他看完后手指在证据上点了点,“你为什么要收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宋长叙被简息这句话打的措手不及。
对上简息平静的目光,宋长叙有种感觉,就是简息也知道何郎中私下的勾当,不知为何没有处置。
宋长叙实话实说,“何大人抢走了我的功劳,我气不过,又知道何大人跟通大人的过节,我想何大人的把柄应该不只一处,所以就去查了他。”
简息知道缘故后面色一缓,“看来确实是何郎中太胆大了,竟还犯下了欺君之罪,你当时为何不说?”
宋长叙:“此事经过我和苏大人,何大人之手,我毫无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会连累苏大人,故此不敢说话。”
简息:“这么说也有道理。此事交给我,当然你说的何郎中欺君一事,我也会如实告诉许大人。”
许安宴就是吏部尚书。
宋长叙:“多谢简大人。”
简息又看了一遍证据,然后抿了一口茶,“水至清则无鱼,何郎中贪的太多,明面上就有这么多,私底下更不知道有多少。你下去吧。”
“是。”
等宋长叙走后,简息先处理了几本文书。他坐在吏部侍郎的位置,要说没有人给他送礼那是不可能的,在过年过节都会送点。
简息不收银票,收点茶叶跟珍贵字画,酒水跟吃食,滋补品,其他的太贵重的物品他就不收了。
有人是想找他攀关系,要是底下的人真有点能力,他不建议提拔一下,要真是个废物,他东西都不收,这事情办不成。想让他提拔一下,肚子里总要有点墨水,不然提拔上来出事了,他也要受到牵累。
何郎中做的事,简息看不上,觉得埋汰,做的也不干净,太粗鲁,完全置自己的名声跟官途不顾。这回还要抢下属的功劳,把人逼急了,这回就遭了。
简息拿了证据去找许安宴。
过了半晌,许安宴就到盘龙殿求见平景帝。本来这事上个折子就好了,但涉及到欺君之罪,许安宴出于谨慎还是到盘龙殿找平景帝。
平景帝听说是许安宴找上门,他还是从凤阳宫移宫到盘龙殿,让许安宴上前说话。
“陛下,臣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何郎中买卖官职,贪污受贿,这里有经过他手处理的官职,至于贪污的银子尚不得知,还要请刑部的人去查看,另外陛下曾下旨夸奖何郎中对武将安置的事情处理的好,那是吏部主事宋大人的主意,结果被何郎中据为己有。”
平景帝翻看证据瞧见地方官员占大部分,一些不显贵的朝廷官职也被他占了,又听说强占功劳的事,他气的不轻。
“真是好样的,一个小小的正五品吏部郎中犯下这么多的错,现在才把他抓住耽误了多少事。许安宴,朕看你这吏部不干净,以后朕怎么好把事情交给吏部来做。”
许安宴跪下,“陛下息怒,臣下去后会好好自查。”
平景帝还是相信许安宴,“去传旨给刑部,让他们先把人抓进牢里,再去寻找证据,好好查查这个人,看看还有多少人跟他联系,有多少交易,有多少查多少,真是不知所谓。让他在吏部任职,反而方便他敛财。”
许安宴说道:“臣一定下去严查。”
平景帝让人把宋长叙喊来。
宋长叙到了平景帝面前不卑不亢,平景帝,“起来吧,朕就想为何朕问何郎中遣散回去的士兵跟将领如何处置时,他说的乱七八糟的。”
宋长叙思考片刻说道:“将领跟士兵要分开,另外陛下可以赏他们田地,银子少赏赐些,毕竟将领是少数,士兵是多数人,他们没有军饷后,又在边疆待了那么多年,想要养活自己一般还是种地,若是他们不擅农事,可以把地租出去,那么也有一部分经营。”
“银子对他们来说是消耗,花了就没有了,但土地不是,土地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价值,只要不懒惰就不会让他们饿死。比起金银,后续的长久影响才是巨大的。他们是一群有武艺的男人,若是处理不好他们的问题对百姓的安危有威胁 。”
“地方衙门可以教他们做一些事,不管是什么,都要掌握一项手段来养活自己。他们不擅农事可派人去教导他们,另外把这项的处置放在政绩上。对于地方官员,卡他们脖子的就是政绩,只要这么做,他们才会上心。”
宋长叙知道任何事情只有上面表示重视后,下面的人闻弦知雅才会重视。上有所好,下必从之。
只要上面的措施得当,国库充盈,还是能解决不少问题。
他没想到平景帝会问他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难题,很多皇帝会忽略过去。
平景帝说道:“来福还不看茶,宋爱卿每次你就有办法解决朕的难题,这回哪怕你资历尚浅,我也要提拔你。从五品吏部员外郎你还是当的。”
宋长叙没有矫情:“多谢陛下。”
宋长叙抿了一口茶,在盘龙殿坐着有几分不自在。平景帝把宋长叙的话记下来,处理了奏折后,抬头看见宋长叙坐在一旁没有动静,心中不禁点头。
“看朕都快把宋爱卿忘记了,来福拟旨,你送宋爱卿到吏部 。”
来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奴婢也忘记提醒陛下了。”
至于原来的苏员外郎正好礼部缺职就把人调任到礼部做员外郎。
来福跟着宋长叙一块出来,来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宋大人你胆子真大,还敢收集证据告上官,以后谁敢容你。还有欺君这样大的事,你做事欠妥。”
宋长叙垂下眼眸,“公公说的是,我做事太不稳重了。但陛下的话都说出口了,我若是立马说这是假的,我又没有证据便不好说。收集了何大人贪污的证据,我才敢说。”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陛下说。”来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宋长叙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当下拱手大拜,“多谢公公提醒,我险些犯了大错。”
来福:“毕竟宋大人还年轻,经过这遭就好了。”
宋长叙升职,何郎中下大牢,苏员外郎调任礼部,吏部的官员看宋长叙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同样有人对他也热切起来。
官场如战场上,战场上是刀光剑影,官场上是暗箭难防。
宋长叙搬到了独立的办公场所,苏员外郎收拾的很快,宋长叙立马就住上了。
“宋大人,吏员方面您会有专门负责的吏员。”
宋长叙:“我要小丁。”
他到了吏部,小丁跟他交接很多,他在呈上给通阳宇推荐的文书时,小丁提醒过他。
作者有话说:
小宋:好吓人的[爆哭]
小许:让你要小心了【叉腰】
苏员外郎临走前什么也没说,深深的看了宋长叙一眼。
宋长叙承认苏员外郎是被他牵累了,因为苏员外郎同样知道那个安置边将养老的事,但是他也没想到跟陛下去说,所以算是在陛下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来福说的话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做事不能这么莽撞了。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他第一时间应该告诉皇帝。
何郎中陡然被下大牢,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好的待在吏部怎么就突然被抓了?
“一定是有人诬陷我,有人陷害我!我要见陛下,我要见许大人,我是吏部郎中,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他吵嚷了许久没有人搭理他。
过了半晌有衙役进来,何郎中喊道:“我冤枉的,我要见陛下,我要见许大人!”
“何大人,还冤枉呢,证据确凿,在你府邸搜查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还有您小心谨慎收起来受贿的本子,您在赌坊里欠账跟几个官员官职落实的对照,您还是冤枉的,这不是在糊弄人么。你啊歇着罢,等着秋后问斩。”
何郎中一个激灵,嘴唇颤抖,“怎么可能,上面怎么可能突然查我,我没做什么……”
“何大人,向你受贿的也有王公贵族,这下是被你牵累了,你的家族也要受到牵连。”
何郎中脸色一白,知道这回无力回天,他死也要死个明白,“为什么上面要查我!”
衙役见过的贪官多了,他们通常不会后悔自己贪污,而是后悔自己没有做的更小心。
“宋大人收集证据呈给陛下,陛下亲自下旨抓你。你在家里藏的账本很严实,只是太重视到床笫之欢也念着被人听见,然后被通大人抓住间隙找到了账本。”
何郎中苦笑一声,“竟然是宋长叙,我还当他已经把那件事放过去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真是狼子野心,心狠手辣。”
何郎中心中后悔要抢宋长叙的功劳,不然这次他不会被抓住,他这么多年都没被抓住,谁知道宋长叙这么较真。
若宋长叙不反抗,何郎中越来越贪婪,以后的政绩全归何郎中,毕竟这样的人是不会一次吃饱的,他只要尝到甜头就会想一直获利。
人在水边走哪有不沾鞋。
这回由何郎中牵扯出一串的人,平景帝惩处了几个首要的人,余下的人都贬职,或是闲置不用。
何家除了何郎中本家有牵扯外,余下的平景帝就没有做出多余的处置。
“这件事出来倒是把朕的事耽误了,萧将军的事只好再推一推。”
不然一下子两件事牵扯的人太多,容易引起朝臣动荡,只能等朝臣先缓一会儿再把萧家的事提出来。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牵扯出这么多的人,贪污成风。”
平景帝想到此处,更想把吏部交给正直清廉的人来做,他对吏部郎中已经有了人选,这次不需要大臣推荐,他已经直接下旨到了地方,等人到京城赴任。
这段日子梁素跟曹琴都在京城,瞧见不少人拉到菜市口砍头,她们都是不敢去看的。那几日砍头,宋明言约束徐澄不出门就在院里耍。
今早许知昼去集市买了两只活兔,想着今晚做了兔肉吃,这回看见那菜市口心中一阵寒意,这回杀的贪官多,菜市口都有腥气。
“相公倒是升官了,这几日也很忙的。得亏有我在,家里才不慌不忙的。”许知昼这几日跟集市的几个菜贩子把钵钵鸡的生意谈下来,以后就不必去其他菜贩子那处,这里的菜直接供应到他们铺子里。
像是客栈跟酒楼也是这样做生意的,他们铺子需求稳定,菜贩子都乐意跟他们家做生意。
许知昼瞧见笼里的白兔子跟灰兔子今晚是有口福了。他把笼子递给侍从,先去面馆一趟。
“大哥,我得了两只好兔子,今晚你跟哥夫上这来吃饭。”
许知辞应一声,他笑道:“两只兔子怕是不够吃,等我跟相公过去时再买些卤肉过来。”
“成,只要你们人过来就好了。”
许知辞等谢淮川下值后,就把事情说了。谢淮川换下官袍,“我们一块去买。”
许知辞点点头,他去宋府看过娘,看她在院子里挺好的就没有多说。
面馆开着生意还不错,每个月能挣八十两上下的银子,每年的商铺租金是一百两,另外他们住的小院是二十两,家中买来两个人也是每个月要给月例。
这样算下来一年到头若是攒银子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住上自己的屋子。
许知辞这些日子也念着自己的屋子来,若是他们有了屋子好歹能把娘接到家里来住。
“相公,我想若是我们买房还能去偏一点的位置。”许知辞说道。
谢淮川对家中琐事都不太放在心上,许知辞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都看你的意思,也不用住太大。”
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
许知辞笑着点头,他们去买了猪耳朵还有一坛好酒。吴先生去了江州,谢淮川知道刚开始吴先生就是萧家的幕僚,这回去江州不知是去做什么,但谢淮川没有问。
到了宋家,许知昼见他们来了喊道:“可以上菜了。”
谢淮川跟许知辞一并坐下,几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子,徐澄还有些不开心。
许知昼早上把兔子带回来,徐澄跟它们玩了一阵,然后去睡午觉,两只兔子就变成案板上的兔肉了。
许知昼:“澄哥儿想养兔子,等明儿你跟我一块去集市挑两只来养怎么样?”
徐澄点点头。
他想养兔子。兔子的耳朵毛茸茸的。
他们开始动筷,宋长叙跟谢淮川喝了一杯。谢淮川说道:“这次的事做的太打眼了。”
宋长叙觉得哥夫说的对,“这次是我太冲动了。”
谢淮川:“不过那些人是该给个教训,陛下的心向着你就暂时不必怕。”
宋长叙跟谢淮川说的大多是朝中的事,许知昼拉着 许知辞说话。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有徐澄看着爆炒兔肉,吸了吸鼻子。
宋明言看着好笑,他给徐澄夹了一块排骨,“好了,你舅娘不是说了明儿带你去买兔子,你最喜欢的排骨多吃些。”
徐澄应了一声。
许知昼突然想到什么,“澄哥儿要不要我学认字?”
在村里的哥儿不会学认字,许家的条件还不错都没送哥儿去读书,村里的男子都不怎么会认字,一般都是留在家里做庄稼汉,会简单的算账,写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宋明言闻言倒是想徐澄学会认字。
徐澄:“我想学 。”
宋长叙:“让星文来教吧,你教的没有星文好。”
许知昼冷哼一声没有反驳宋长叙,他对自己的学识还是有自知之明,不能误人子弟。
他心想总不能坑自己的亲外甥吧。
宋长叙说道:“大哥也跟着一块学怎么样,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宋明言犹豫片刻点点头。
谢淮川瞧他们一家和睦,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回头看见许知辞后又觉得心情好了。虽说父母双亡,家中亲戚待他也不好,但现在他成家后有夫郎陪着他,许家父母跟吴先生都是可靠的长辈。
想到之前萧家的哥儿还向他示好,他虽有心往上爬,但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抛下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谢淮川想着吃了一块兔肉,这兔肉好久没吃过,吃起来味道真好。
“外焦内嫩,不错。”谢淮川大口吃兔肉大口喝酒,吃的很痛快。
谢淮川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着他,他十分灵敏的转过头对上徐澄泫然欲泣的目光。
谢淮川:“?”
宋明言:“这孩子。”
他把徐澄的脑袋扭过来。
谢淮川不明所以,他还是闷头吃饭。
晚上许知昼带 许知辞去看自己的种植的花,许知辞看见那棵梅花树,他有些高兴。
“梅花树等到了冬天可以做梅花酒喝。”
许知昼:“我不会做酒,要是大哥想要做梅花酒尽管来取。”
两个人到了亭子坐着,各自有几分走累了喝了一口茶。
许知辞感叹道:“以前走这些路算什么,如今养的娇气走这么一点路就走不了了。”
许知昼:“等休沐了,我们一块去郊外的护国寺拜一拜听说是要走很多的台阶,正好试一试。”
许知辞看着茶叶沉入水底应一声,“是该去护国寺看看,相公在衙门里当差,有时候抓犯人容易受伤。”
许知昼想到前些天菜市口的血色,不禁点头,“是要去求护身符,大哥,你不知道我听说那么多人被砍头有多害怕 ,我是不敢去看的,听着人讲就觉得可怕。”
许知辞同样不敢去看,在朝中当差还是要小心,他既担心相公,同样也担心宋长叙。
两个人说好,休沐日一并去护国寺拜一拜。
等送走大哥跟谢淮川后,宋长叙跟着徐澄玩闹一阵。徐澄长高了,小孩子总是长的快。
“你是一个劲的窜个子,以后比我还高。”
徐澄抬头看宋长叙摇头,“我才不要长这么高,以后去哪找比我还高的夫婿。”
宋长叙好笑的揉他的脑袋。
他拿了一个小铲子,正想把地瓜的种子种下去。在厢房里什么都有,还有一片小院子,他喜欢在院子里玩。
“阿爹说他刚成亲一年就生了我,舅舅还没有自己的小孩么?我都想当哥哥了。”徐澄天真的问道。
“缘分强求不得,大哥那么快就有你,是因为跟澄哥儿有缘。”
徐澄脸蛋红红的啊了一声,被宋长叙哄的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小宋:不瞒哥夫说我也是一阵胆颤[爆哭]
小许:我也被吓到了,砍头啊是砍头啊[小丑]
宋长叙盥洗后回到家里,许知昼缩他怀里说起菜市口的事。
宋长叙沉默了良久还是没有把这件事的始末说给许知昼,他怕许知昼害怕。
现在事情已经告一个段落了,他没必要说出来。
宋长叙突然想到徐澄的话,他伸出手摸了摸许知昼的肚子。
许知昼不耐烦的翻身睡觉,“别摸,摸也没有。”
宋长叙咬了一口他的脸颊,许知昼故意鼓着腮帮子,让宋长叙咬不下去。
咬不下去,宋长叙没有纠结反而去吻许知昼的唇。
两个人呼吸交错,许知昼亲完宋长叙摸了摸他的喉结然后窝他怀里睡觉。
宋长叙捏了捏他的鼻子。
苏员外郎到了礼部还算适应,他还是保留了官职也没有降职,在礼部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后来很快就适应了,比在吏部轻松。
他被调任后,宋长叙立马就上位了,苏员外郎不得不想这是陛下再给宋长叙腾位置。
“我这样还算好了,像是何大人,现在人都已经没了。”苏员外郎想到自己的上官不禁有几分唏嘘。
何郎中牵扯出的人,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员,在庶常馆选了几个人去地方任官职。
谢风跟罗双就在其中。
他们这次运气好就在京城隶属下的县城做县令,来回京城只需要两个时辰。
这样还算近。
新来的吏部主事姓李。宋长叙见过大概三十岁的年纪,对宋长叙很尊重。
宋长叙跟他很和睦,现在正是蜜月期时期。
吏部郎中姓宗政,在地方任知州现在到吏部郎中。宋长叙借着职位之便把宗政嘉的档案看过,是一个精干的人,能干实事。
平景帝能注意到他,让宋长叙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宗政这个姓氏不像是平头百姓,想来应该是世家出身。
“宋大人,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书。”小丁说道。
小丁原名丁敏德,做事勤快,为人圆滑,对上官倒是忠心耿耿。丁敏德把文书放在宋长叙桌子上,又去给他泡了热茶。
“升官之后琐事少了,还有自己的办公地方,专门的吏员,果然一级比一级好。”宋长叙感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