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个作精by端瑜
端瑜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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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高兴。
许知昼哼着歌去看大哥,许知辞背篓里的菜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他把油纸包塞给许知辞,大声的说:“大哥吃肉包子。”
许知辞揉了揉耳朵,打开油纸包,迎面的蒸汽扑面迎来,热气腾腾的。
“这么多我吃不完,我们一块吃。”
许知昼得意洋洋的说:“我已经吃过了。”
许知辞应一声,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舍得了?”
“我也很大方的,不过这是宋长叙买的嘿嘿。”许知昼坐在台阶上,眼里全是闪亮亮的星星。
许知辞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原来是未来弟夫买的,我真有口福。”
许知昼害羞的把脸埋进手里,半晌他嘟囔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另一边的宋长叙把肉包子递给宋业,宋业老大欣慰。宋长叙在一旁拾掇剩下的几颗生菜。
有挎着篮子的夫郎瞧见宋长叙的俊模样把剩下的生菜买走了。
宋长叙突然回过味来,他为什么要给许知昼买酸梅汤,他好气。
宋业啃着肉包子,眯着眼想,以后要多带儿子来卖菜。
作者有话说:
小宋:我气我自己[柠檬]
小许:我的,都是我的[摸头]

宋业吃三个肉包就停下了,他去买了盐油,另外买了新的碗筷瓷器。
梁素说要包饺子吃。肉长叙已经买了,自己擀面做饺子皮。扯了几尺布,麻衣家里多的是,这回扯的棉布,挑了湖蓝色的布,扯来给宋长叙做一身新长衫。
庄稼人的布料都不浪费,宋长叙小时候的衣服给徐澄穿,还有的拆下来做抹布跟绣荷包,鞋子都成。
把东西买好,父子俩就打道回府,这回在牛车上他们没撞见许家兄弟。
许知辞背篓里还剩一把生菜和两把芹菜,这三把菜低价捆绑一并卖给一位老婆婆,免得还要背回去。
像是香葱,生姜,大蒜和花椒之类的,从来都没卖剩过,家里已经预备着今年多空几亩地用来种香葱,生姜和大蒜。
花椒的苗不好买,还要从长计议。
把铜子收进荷包,背篓里还有他要寄给谢淮川的衣服,几块腊肉。
到了军营不知道谢淮川生活好不好,腊肉易保存带点给他解馋。
据谢淮川说,普通的士兵军饷一月一两银子,朝廷是这么说的,实际到他们手里只有五六百文,还需购买粮食跟衣物。有发下来的米粮也会被军官私吞,在边疆只能算勉强温饱。
兴起战事时,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就会冲在最前面,充当先锋和炮灰。没有战事时,他们需承担修筑工事,屯田开荒,侦查敌情等。
若是这样日子有尽头还好,服兵役不知要多久才能把人放回来。
许知辞跟许知昼一块去驿站寄包袱,驿站的人对许知辞已经熟悉。
他很快把包袱寄好,他们又去采买家里需要的东西。
家里需买油盐醋,另要给许孙正打三两黄酒,去布铺买些线团。
线团倒是便宜,拢共买了五六团已是够用。来镇上卖菜赚了一钱银子,买这些花了二钱银子,好歹有卖菜钱做抵消不然心里着实肉疼。
驿站的人见兄弟两人走后,掂量一下包袱感叹道,“这包袱都快寄三年了,听说只是定亲了还未成亲,这小哥儿真痴心。”
边疆生活困苦,难得有家人惦记着,心中一定慰藉。
许知昼之前劝过许知辞让他别等了,可有什么法子,大哥就是认准了谢淮川。
每回去庙会,许知昼除了要求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家人健康外,还要多求一份让谢淮川平安回来。
他们买完东西就坐牛车回去,坐在牛车上很颠簸,许知昼想到了宋长叙,这回没有宋长叙拽着他,他拉着背篓,瞧见背篓上方的三四油纸包。
他笑着晃荡着双腿,美滋滋的。
许知昼回到村里,眼里一直带着笑,行走的年轻汉子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目光。
许家兄弟俩长得好看是村里公认的,许知辞被外家小子求娶了,剩下一个许知昼。
村里的年轻汉子都动过心思,没想到转眼许家跟宋家就定了亲事。
梁峰拍了一个小子的脑袋,斥道:“还看呢,这我表弟媳妇,你脖子伸得比鹅子还要长。”
那汉子收回眼神,讪讪一笑,差点忘记梁峰在这里了。
梁峰他们是一块上后山劈柴,天气好,劈柴下山正好,还有一些干草也一并扔到背篓里发火。
一捆柴卖四文钱,到了冬日价就高了,能卖到八文钱。正是春忙,他们得空砍柴只为供家里用,去趟水波镇来往就六文钱,所赚不多,等冬日去卖柴才有收项。
半大几个小伙子路过梁家的田地,梁峰做主摘了几个黄瓜,分给他们,擦擦就能吃。
他们说着春耕的事从大路回去。
宋家的柴火多着,这半月不用上山砍柴。宋长叙因用钱买了肉跟糖糕正被梁素训话:“挣钱不容易,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念书,家里的事你不必担心。”
宋业插话:“孩子也是好心。”
徐澄得了宋长叙的糖糕,见风使舵立马倒向他:“舅舅也是好心。”
梁素对孩子训不起来,她只说:“你长大了马上也要娶亲了,自己对用钱的事要有分寸,花钱不要大手大脚的,手里怎么样都要留点钱预防不测,更何况你要成亲了,花钱的时候多着。”
宋长叙认错:“儿子知道了。”
梁素拎着肉去灶房,既然已经买了,今天就做肉沫茄子,剩下的肉沫明早做几个肉饼。
“明言,你去地里薅几把小葱回来。”
宋明言应一声。宋业把糖糕放进柜里,免得放在桌上被蚂蚁爬上去啃咬糟蹋东西。
宋长叙回去把铜子锁在小盒子里。
攒点钱不容易。
他一想到许知昼张牙舞爪的模样,抱紧了自己的小金库。
他好可怜。
宋长叙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以后藏钱要多找几个地方藏,狡兔三窟,他就不信,他藏起来的钱还能被发现。
这样想着,他安心了。
这次把这两本书抄写完就要歇息一阵,多看看书练笔。写文章不能纸上谈兵,不能停于口上。
宋长叙把自己写过的文章都留着,时不时翻看复盘。知道自己哪里有漏洞要去改正,火急火燎的再写一篇文章重蹈覆辙,这样是没有意义的。
他在家温书,梁素跟宋明言在灶房剁肉,三斤猪肉除了做个肉沫茄子,用来包饺子也成,家里好久没吃上饺子了。梁素虽嘴上数落宋长叙,心里却还是含着一丝高兴。
两个人的手脚快,一排排的饺子皮薄肉厚,留着明早蒸来吃。
宋明言弯腰添柴蒸饭。
梁素见蒸饭还有会儿拉着宋明言上堂屋耍,碰巧表妹过来送木材,梁慧见了梁素叫一声姑姑。
“姑父说要木材,我们家正好有剩下的,一直没甚用处,爹娘就让我送过来了。”
“慧慧来了啊,快坐,我去拿点糖糕出来。”
梁慧搁一边坐,叫宋明言一声表哥。
宋明言跟徐鹏和离时,娘家的舅舅姑姑,伯父伯母,一并带着儿女,哥儿都去徐家给宋明言撑腰。
一大家子去堵徐鹏的门,要不是娘家得力,宋明言还在徐家委曲求全。
梁慧还未说亲,瞧见宋明言和徐鹏闹得这么难堪,宋明言又弄得浑身是伤,她心里就有阴影了,也为他不屈。
梁素拿了桂花糕跟绿豆糕,还有一碟麻饼,另外抓了一碟瓜子。
“慧慧吃吧,这还是今早你长叙表哥刚去镇上买的,新鲜着。”
梁慧拿了一块桂花糕,入口香糯软乎,她说:“姑姑你拿得太多了,我根本吃不完。”
梁素:“吃不完揣兜里带回去。”
聊一会儿必不可免就聊到亲事上去了,梁慧红着脸说:“还早没相看,这事是要等长叙表哥成亲后看有没有影。”
梁慧说:“表嫂模样标致,跟长叙表哥很般配。”
梁素也是看了许知昼的好颜色,很是满意。对许家的家世也满意。
这做亲家就讲门当户对,当初请的沈媒婆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好媒婆,说上许家这门亲事,宋业跟梁素给她封了一个大红包。
送去许家的聘礼都花了心思和银钱,足以表示对许家的重视。
他们还咬牙打了一只银手镯送去做聘礼,其余的都没这镯贵重。
别人家的哥儿愿意嫁到他们宋家来,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待人。
梁慧坐会儿就走了,梁素给她兜里装了几块糕,抓了一把瓜子。
灶房的饭蒸熟了。
宋明言做菜是一把好手,他来炒肉沫茄子。一股香气从屋里传出来,村里的人不常吃肉,若是嘴馋了就吃点腊肉解解馋,有的村户连腊肉也没有,只能忍着心中的馋意。
宋明言炒菜,梁素做拍黄瓜,炒完菜做一个青菜汤,两菜一汤。
家里的饭是用苞谷细碎做的苞谷饭,金灿灿的在白嫩的米粒中间。
宋长叙舀了饭,坐椅上夹肉沫茄子,味道好极了。
一家子把两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梁素见状露了笑脸。
她问起家里的菜卖的如何。
宋业说:“卖得不错,都卖完了。”
说这话,宋业还看了儿子一眼。
宋长叙浑然不觉。
村里的人赶集去卖菜,卖菜的钱也留不到手里,转手就花出去了。
许孙正在地里忙完,扛着锄头回家用午食。今天把田里的土松一松,下午就去丢种子。
曹琴比他先回去,两个哥儿去赶集,她回家先把米饭蒸上又去打猪草。
许孙正回到家里歇口气就闻到从屋里传来的香气,他的肚子咕咚一声饿了。
早上就吃了三个杂粮馍馍,在地里卖力气,饿得快。许知昼从里面出来听见他爹肚里的声音,嘴角一扬。
许孙正窘迫的说:“早上没吃多少,饿了正常。”
许知昼进屋把蒸的米饭打开,他用筷子戳了戳,三个肉包子已经蒸熟了。
把包子装碟端出去。
“知道您饿了,给您送一碟包子。”许知昼扬眉,作势摆出饭馆小二的模样。
许孙正拿了一个肉包子,囫囵吞枣就咽下去。
“鬼小子,你又乱花钱了。”这回许孙正拿个包子细嚼慢咽,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这是包子铺的老板见我长得好看,送我吃的,不要钱。”
许孙正包子都不吃了,狐疑的看向许知昼:“那这来历不明的包子我不吃了,没准是坏的肉馅。”
许知昼:“我们今天去镇上撞上宋长叙了,他买的。”
许孙正松口气:“我就说嘛,哪来的冤大头会送你包子吃。”
作者有话说:
小宋:为我花生[爆哭]
岳父:(松口气)

许知昼轻哼一声:“难道除了他之外就没人给我买包子了。”
许孙正接着吃包子,他说:“别人无缘无故为什么给你买包子。”
晌午吃饭时,曹琴见碟子里还剩一个包子,这是许孙正留给她的。她仔细问一句听了事情缘由,目光犀利看向许知昼。
“这是宋小子主动给你买的,还是你找他要的?”
许知昼闻言差点被饭噎到,许知辞拍了拍他的后背。
“娘,你说什么啊,我是那样的人么?买的糕点跟肉包子,都是宋长叙主动提出来的。”
曹琴面色缓和,她说道:“你可不能主动找人要东西,你们现在还没成亲,这样让人笑话。”
许知昼含糊的点点头,闷头闷脑说道:“我知道了,娘,我懂规矩。”
用了午食,哥俩一块去刷碗。
许孙正给鸡鸭喂食后,寻院里的躺椅在榆树底下躲闲打瞌睡。
鸡鸭刚扔了鸡食,叽叽喳喳吵成一片,许孙正在嘈杂的声音还是睡着了。
许知昼洗完碗筷,见他爹已经睡着了,他去拿了一个毯子敷衍的扔他爹身上。
他没回屋子睡觉,偷偷去柜子里拿了糕点,看见大哥过来给他贿赂两块,“吃了再睡。”
许知辞惊讶:“刚吃了午饭,你又饿了?”
“我就是馋,过个味。现在吃成了,睡觉都能好睡几分。”许知昼把糕点塞嘴里,眯着眼睛说。
他说完推开门,长腿一伸就进了屋。
许知辞回到屋里,犹豫片刻吃了一块。这糕点软糯一看就不是杂货铺子和街上小贩那买的,是东街的那间铺子。
那家糕点是好吃,但价格也不便宜。
宋长叙对糕点铺子不熟悉,只去东街的铺子给许知昼买过绿豆糕,这次要给家里买糕点,下意识就去了东街的铺子。
岩石缝隙中泛着青色,青苔已是绿盈盈,杏花舞动枝条,河水潺潺。齐山村的人点豆施肥,闲暇就去挖野菜,下河抓鱼。孩子们在村里玩陀螺,爬树抓鸟,后山采野果。
宋长叙背着书箱越过小溪,走过泥巴路,抬头见青山,他的脚步轻松。
农人已经在田地上,他们扛着锄头挖地。
宋长叙到了学堂,拿出书开始背诵。
冯信鸥到后把文章还给宋长叙道了一声谢。读书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到晌午把饭热好后,宋长叙打开了自己的饭盒,喷香喷香的。
林蒲闻着味就过来了。
“宋兄,你今天吃饺子啊。”林蒲眼巴巴的看宋长叙。
饺子沾了荤腥可稀罕了,他们家过年过节才吃饺子,这回林蒲不敢去夹菜了。
宋长叙夹了饺子放林蒲饭盒里。
林蒲忙道:“宋兄,够了够了。”
林蒲把自己饭盒里的菜也给宋长叙吃。饱饱的吃了一顿,下午李秀才没有先讲正课,反而讲了考秀才的事。
李秀才:“考秀才要过县试,府试,院试,三类需全过才能取得秀才功名。考秀才以一年或是三年开考一次,由各知县组织,时间多半在二月份。放榜成绩优异者,可进入县学,府学继续读书,往上考举人。”
在这乡下的院里,学生们听的认真。
李秀才说完继续讲课。
冯信鸥握紧拳头,他看过宋长叙的文章,不得不承认宋长叙的文章写的角度很新,观点也有道理。虽然文章有些累赘,但内容已是极好。
他看了宋长叙的文章还疑惑,这样好的点子,偏偏他作文章写得繁复累赘,格式勉强对得上却显得生硬。
宋长叙大呼文言文好难写。
习惯了白话文,写文言文难免踌躇,还会词意重复累赘。
他私下写文章多方对比,修改几遍再请李秀才帮他看。
科举考试一般考经义,诗赋,策论,帖经,墨义题等。
这帖经题就相当于现代的诗歌默写,给出上一句或下一句让人填空。
墨义题取儒家经典中的句子让人解答这个句子的含义,或是对答注疏,类似名字解释或简答题。[1]
下学后,宋长叙停留找李秀才问问题,他的妻子跟女儿见了,她们就去另一边择菜没有打扰他们。
李秀才给宋长叙解答后,他让宋长叙坐着等会儿。
很快他从屋里拿了两本书出来,“这是我求学时写的注疏,你要是感兴趣就拿回去看看,记得过段日子还回来。”
宋长叙惊喜的接过书,执弟子礼,拱手相待:“学生谢夫子。”
李秀才点头:“快回去吧,等会儿时辰晚了。”
宋长叙点头背着书箱走了。
李家女儿见李秀才把自己最宝贝的几册书借给宋长叙,她疑声道:“爹爹,你不是最宝贝你的书了么,怎么又把书借人了?”
她知道他爹把书借给冯大哥看过,怎么现在也借给这位宋大哥了。
李秀才让女儿坐在石凳上,他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们院子大么?”
李家女儿说道:“自然是大的,我看过了在邻水村,我们家的院子最大。”
李秀才说:“这院太大,又太小。”
“爹,我都让你说糊涂了。”
李秀才换了个说法:“能帮就帮一把。”
春忙过去了,齐山村的人松了一口气,家里的女子跟哥儿们一起去后山挖野菜,摘野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草丛里找到野鸡蛋。
王燕跟小姐妹说说笑笑一同挖野菜。后山有一口深井,那地方洗野果子正好。
女子跟哥儿得空了,年轻的汉子也得空了。女子跟哥儿占了后山的地盘,汉子们就在河边洗澡抓鱼。
宋长叙今日得闲被梁素叫到梁家送东西,东西送到了,梁峰拉他一块去耍。
到了河边,梁峰扯几个年轻汉子过来一一给他介绍。
宋长叙礼貌回应。
“你是峰子的表弟,就是我们的表弟,以后一块耍。”
宋长叙跟他们一块摸石叉鱼,过得极为痛快,村里的年轻汉子对宋长叙的陌生感消失一些。
孙绿真的大哥把一张渔网递给他,“你试一试。”
宋长叙点点头,头一次洒渔网。
渔网里网了不少鱼,几个人各自分了一条鱼回来做道菜。
在后山上的女子跟哥儿们挖了野菜,摘了野果,还惊喜的在草丛里找到了野鸡蛋。
“这还有一丛野鸭蛋。”有人喊道。
“今天运气真好。”
河边的,后山上的都满载而归。
许知昼背着背篓,他把一缕头发拨到耳后,微风徐徐。
他看见了宋长叙。
宋长叙被梁峰揽着肩膀,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许知昼从来没有看见宋长叙在人群中的模样,现在他瞧见了。
有几分新奇,有几分稀罕。
人群中的宋长叙,一眼就能看到。许知昼有时候觉得宋长叙对人群有一种疏离感,现在看着好多了。
这样的人,不管是单独一个人背着书箱赶路,还是在人群中都那么引人注目。
看宋长叙笑的多灿烂。
许知昼兀自生气,他就站在前面呢,难道没看见他么。
“知昼,你没事吧?”
孙绿真见许知昼踉跄了一下,忙不迭扶着他。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吸引了目光,其中当然包括宋长叙。
宋长叙的目光投向许知昼眼中含了一丝担忧。
许知昼觉察到宋长叙的目光,心里舒坦多了。
“我没事就是一时没注意。”
许知昼回到屋里,想到宋长叙的模样,扒拉着野菜笑起来。
可惜人太多,不能把人抓上门干活。
等他们成亲后,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叫宋长叙干活了,年轻的男子是要多干点活,老了就干不了活了。
他分了一枚野鸡蛋和野鸭蛋,用来蒸了吃个新鲜。他把野菜放好,打开鸡圈去鸡窝里摸了五个鸡蛋出来。
家里的鸡蛋都攒着去镇上卖,行情好的时候一枚鸡蛋卖两文,行情一般就卖一文。许知昼常嚷着,不如全留给家里的人吃了。
爹娘准他们隔三差五吃个鸡蛋,但要是把所有的鸡蛋全吃了那还是不成。他跟大哥可以吃鸡蛋长身体,爹娘节俭着不肯吃。
许知昼知道他们在村里的日子过得已经算好了,有吃有喝,隔三差五能沾点荤腥。
他坐在石凳撑着脑袋,可他就是想过好好的日子,不愁吃穿,郎君年轻俊美,有权有势。
多半不能再想了,不然能想一整天。
夕阳落下,宋明言在家杀鱼,宋长叙回到家写了一篇文章,现在站起身来才发觉天色已晚。沉浸过后,时辰过得特别快。
宋长叙到灶台添火,宋明言见弟弟在也没说什么。宋长叙借故看完书要做点其他的事,在家里时不时干点活,家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今天做个清蒸鱼汤。”宋明言说。
宋长叙添了一把柴火,“我喜欢喝鱼汤。”
宋明言笑起来。宋家的人都长得好看,宋明言五官轮廓柔美,宋长叙五官轮廓冷硬,两张脸上眉眼有相似之处。
“我看缸里没水了,我去挑水。”宋长叙闲不住。
他挑着扁担就跑没影了。
他到了水井旁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后背发寒。他放轻脚步,想退回去。
一不留神踩在一根枯枝上发出吱嘎声。
“宋长叙!”许知昼惊喜满足的喊道。
作者有话说:
小宋:求求了[求求你了]
小许:[亲亲]
[1]百度

宋长叙不能再退了,许知昼提着水桶跑过来。
“你也来挑水,正好帮我把水缸挑满。”许知昼理所当然。
“我要给家里挑水。”宋长叙委婉的拒绝。
“我下午走路差点把脚扭伤了,你就忍心让我自己挑水么?”许知昼可怜兮兮的说。
宋长叙想到当时确实听见许知昼哎呀了一声,好像是扭伤了,他沉默半晌妥协。
“这回是最后一次。”
许知昼点点头。叽里咕噜说什么,什么最后一次,他一点都不明白呢。
宋长叙挑水挑到许家去,许知昼本来在家里等着,他去茅房时就没给宋长叙报信。
这个时辰爹娘跟大哥都在田地里不会回来,应该没事。
曹琴扛着锄头回来,今天她要回趟娘家就提前回来,提了一篮子的鸡蛋,拾掇出一身干净衣裳,头上戴了一支珠花,她对着铜镜照了照。
去娘家还是要欢欢喜喜的回去,这样就好了。曹琴到堂屋去提鸡蛋篮子,她听见吱嘎一声,下意识看向门口。
等宋长叙挑了水到许家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寻地躲起来。
没过多久,曹琴挎着篮子跟村里的婶娘有说有笑的走了,许知昼伸出一个脑袋,四处打量。
宋长叙露了身形,把最后一趟水送完。
许知昼拍了拍胸膛,“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宋长叙趁机语重心长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然一直都会担惊受怕的。”
许知昼说:“不会一直担惊受怕的。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帮忙干活了。”
宋长叙:“……”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回家,许知昼叫住了他,把油纸包的小鱼干递给他。
“绿真送给我吃的,我吃着不错给你吃。”
宋长叙突然有点受宠若惊,他打黑工有报酬了。
给许家挑完水,又给自己家挑水。宋长叙坐在石凳上歇口气,喝一口大麦茶,打开油纸包拿一根小鱼干吃起来。
喷香喷香的,脆脆的。
徐澄眼尖看见宋长叙在吃东西,他小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问,“舅舅你在吃什么?”
宋长叙揉了一把外甥的头,把小鱼干递给他:“知道你嘴馋,吃罢。”
他把徐澄哄走后,自己捏了捏发酸的腿,又捏了捏肩膀。
这会子村里的人都从田地里回来了,宋业回到家里没闲下来,他找村里的人捎带的药草买回来。
天气渐热,家里蚊虫就多了。找村里的人捎几把艾草,艾草用途多,买着也不亏。
家里把艾草熬成汁水涂抹在墙壁上,有股淡淡的药香,蚊虫也少。
宋业:“明天把家里的蚊帐拿去河边洗了,顺便把鞋一块刷了。”
今晚家里做了野菜粥,麻辣萝卜干,还有一条清蒸鱼。
野菜粥很粘稠,吃着有野菜的清香,家里做的粥是咸口味的。宋长叙一般吃甜粥,头一次吃咸口粥。
有点烫嘴,味道竟然不错。
梁素说:“成,田里的事不忙了,是该好好把家里拾掇一番。你说的去找木匠打柜子的事如何了?”
宋业说:“已经订好了,半月后就去抬。”
梁素琢磨着儿子成亲还有什么大事没办,最要紧还费钱的就是席面的事,不过对他们村里来说还算轻便,灶台的灶人就近寻家中亲戚来帮忙,桌椅不够找人借一借。
关键在于是买菜,先把菜色订好,在成亲前几日就去镇上买好,早上就做席面。
一桌席面做好一点,不能没有荤腥。梁素是还有点积蓄,但也不能太摆阔,她初步就想做三个荤腥,余下的素菜备六道菜,一桌席面九道菜已是不错。
考虑到席面的价格,还要考虑两家的脸面。
晚上睡觉时,梁素就跟宋业说了自己的盘算:“估摸着要置办十几桌。”
宋业跟梁素两口子辛劳一辈子,家里是有不少积蓄,但供宋长叙读书家里的银钱不多,再算上成亲积蓄要去大半。
他说:“那就这么办吧,不说充面子的事,好歹要办得漂亮。”
宋明言成亲时,老两口费了心神,嫁妆这些都是挑的好货,私下还塞给宋明言三两银子留给自己去小家里用。小夫夫刚开始嘛,家里还困难着,娘家的人心疼哥儿,哪能不补贴。
结果不提也罢。
宋业跟梁素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些别的。
宋家的蜡烛已经灭了,只有一个小屋还亮着光。宋长叙睡不着,点着蜡烛抄书,等睡意涌上来吹灭蜡烛爬上床睡觉。
宋长叙在村里瞧见过几个哥儿跟许知昼说说笑笑的,他仔细去看,没发现哥儿跟他们有什么两样,不知怎么就能生孩子了。
他搂过被褥,这怎么办。若是他迟着洞房,不知道许知昼怎么想。
走一步算一步,想着跟人睡一张床上,把人搂着睡,宋长叙有些不适。
凌晨,宋长叙带饭盒去邻水村。梁素跟宋明言把家里的脏衣服,蚊帐,床单收起来一并到河边清洗,把被褥用棍子打了打晾晒在家里。
徐澄在家照看屋子,他们提着洗衣盆,拿着皂角和捣衣棒。
这会儿河上的人不多,河里水波粼粼。梁素跟宋明言各自在一块石头上,他们先把衣物洗干净,最后再刷鞋。
两个人都很勤快,开始洗衣后就没说别的话。过了一阵子,村里的人带着洗衣盆也来了。
“你们俩也来的忒早了,都洗这么多了。”有妇人说道。
梁素说:“家里堆的衣服太多,早点洗完早点回去。”
陆陆续续的人来了把河边的石头占了大半,天气好,早上洗衣,下午晾上,明早就能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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