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叙:“只是觉得最近朝中风声鹤唳,怕萧家有事连累哥夫,毕竟陛下前几日处理的大臣都是连坐。”
谢淮川对上宋长叙的眉眼有几分了悟,“你放心,我自从来到京城后除了跟萧三公子有交集外就跟其他人没有交集,至于萧三公子,他应该在近日会离开京城。”
谢淮川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有几分沉沉:“我在边疆多年,萧家在边疆驻守多年,他们对边疆有功劳。”
有功劳也不该恃功而骄。
到了天子脚下更要低调,而不是呼朋引伴招摇过市。
宋长叙转移话题说道:“我跟知昼搬了新家,过几日请大哥跟哥夫一块庆祝。”
“你们买了屋子?”谢淮川惊讶。他知道京城房价多高,他也想过买房只是目前还没有那么多积蓄。
宋长叙点头。
谢淮川说道:“恭喜。”
谢淮川今晚值夜班,他是泥腿子出身,因为父母早逝,再加上吴义对他有大恩,他便把吴义接到京中,这回等了宋长叙的消失,他想回家跟吴先生商量。
另外他们买房子的事也让谢淮川内心思考起来。他手里还有三百两银子,他如今的俸禄是七两银子一个月根本不够,是不是也该盘个铺子做生意。
知辞说的开个茶馆就不错。总不能坐山吃空,现在无仗可打,他没有杀人头的收入,只有俸禄在京中不好过。
谢淮川值完夜班就回到府中,许知辞早早就醒过来了。秋收过后,天气渐渐凉下来了,他昨晚做了一些杂酱。
现在正在煮面。
“相公,给你加两个荷包蛋。”
谢淮川笑着应一声。
许知辞做的面条好吃,都是自己擀面,吃起来很劲道。
“你去喊吴先生来吃面。”
谢淮川喊了一声吴义。
谢淮川吃完面后,说道:“长叙跟知昼买房子了,过几日喊我们一块去吃饭。”
许知辞惊讶:“这么快。”
谢淮川这回下定决心,“我手里还有些银两,你不是说想开茶馆,不如就开个茶馆。”
吴义挼着胡子:“谢夫郎做面的厨艺好,不如开个面馆跟茶馆一并,面馆一年四季都能做,而且利润不薄,又有手艺。茶馆太多了,一般夏日茶馆颇受欢迎到了冬日就受到冷待。除非是像是大茶楼,那里应付的客人不一般,他们大多是为了交际。”
许知辞:“吴先生说的对。我听知昼说过,他们家的钵钵鸡也是夏日卖的好,到了冬日就少了。我的凉茶也是一样。”
谢淮川也觉得吴义说的对,等许知辞走后,谢淮川邀吴义去一旁坐着商量事情。
他把宋长叙的话给吴义说了一遍。
吴义当时知道新科状元是谢淮川的弟夫时,不禁感叹,从小乡村里走出来的除了谢淮川,另一个新科状元还跟他沾亲。
“大人可以听听,陛下对萧家的态度不定,但大人跟萧家绑定的不深,只要萧三公子离开京城,跟大人就没什么关系。萧太后去郊外庄子是不是故意给陛下动手的机会,另外凤君千岁的态度也不定。”
“要说萧家以后的前途如何就要看萧太后,萧凤君以及萧将军这三个人怎么想了。”
萧三公子对局势毫无作用,至于萧定毕竟只是嫡长子手中尚无大权。
吴义倒是对宋长叙他们买房子的事感兴趣,他猜想一定是有别的机遇,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买房子的钱攒好。
他在萧家做军师多年,虽然后来萧将军不爱用他了,但他这些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钱,他无儿无女,在军营那种地方有钱也没地方花。
只爱喝点小酒,他是看重谢淮川跟许知辞的,这回谢淮川把他接到京城,他已是很感动。
“大人,若是手中银钱不多我还有些积蓄可以给大人。”
谢淮川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吴先生对我已是大恩,我不能要吴先生的钱。”
吴义微微一笑去拿了两张银票,“大人就当我的饭钱罢。”
两张一百两银子的面值,吴义见谢淮川还要推辞,说道:“大人再这么推辞下去,我以后都没脸在大人家里吃饭了。”
谢淮川只好接受。
他眉眼有些疲倦,看样子是值夜班还没有缓过来,吴义看出来后说道:“大人先去休息罢,宋大人乔迁之喜,我也去凑个热闹,我这个人还没有看过状元郎。”
谢淮川笑道:“那到时候就一起去。”
吴义真对宋长叙有几分好奇心,得了谢淮川的同意,心中畅快。
谢淮川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宋长叙回到家中,许知昼已经睡醒了,两个人用了晚食,许知昼带宋长叙走了一圈。
“家里真大,可以带爹娘上来一块住。”许知昼打量着院子很满意。
“我写了信还要等爹娘的消息。”
“对了,相公我要招制糖坊的工人,你帮我写一个招工告示。”许知昼看天色还未完全黑,写完告示还能去逛逛夜市。
宋长叙应了一声,制糖坊的工人,他先写了要求,然后再写待遇,写完后给许知昼看了看。
“相公想的很周全。”许知昼拉着宋长叙去夜市的时候就把招工告示贴上。
他们逛了一阵,又买了一些小玩意回去。宋长叙脑海里突然有几个农具的构成,他回到家中就去房间里画图。
毕竟不是专业的,画了三张图就停下来了,到时候交给工部的人瞧瞧,看看能不能用。
许知昼等他画完后说:“我打算把旁边做一个书房,等明天看好了书架跟桌椅就买回来,你有什么要求?”
宋长叙:“舒服就好。”
许知昼瞪他:“你这话还不如不说。要多舒服才叫舒服。”
宋长叙只好直白的说:“想要好的。”
许知昼:“好说,给你置办的是要好一些。”
翌日,宋长叙把图交给工部那,说是可以用,给他记上一功。许知昼贴的告示就招来了五六个人,正好签了契书,免得以后把制糖的方子泄露了。
“五天一休,给相公他们上朝差不多,那钵钵鸡也可以五天一休,但要差开时间休息。”许知昼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很聪明。
制糖坊运转起来,每隔五日就送到庄家糖铺去,五日结账能赚四十两。
这样一个月能赚两百两银子。
许知昼掰着手指算钱,心里精明的敲算盘。
这样算下来,再加上钵钵鸡铺面的钱,一个月三百两,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
“发了,发了,果然做生意真好。忘记把月例银子算上了。”许知昼一拍脑袋。
作者有话说:
小许:调休[摸头]
小宋:老实打工人[可怜]
ps:今天就一更宝宝们
第79章 吏部小官
今天要给相公挑选书桌跟椅子,还有书架。他到了铺子的挑的格外认真,昨晚相公都那么说了,他当然要放在心上了。
“夫郎买书桌,我给您推荐几款。”伙计热情的招待许知昼。
许知昼在铺子里耗费半个时辰填写了家中的地址,一身轻松的离开。
他先去郊外看看制糖坊,他挑了一个管事出来,以后等人多了,管事有大作用。
“手里有钱后,再做点小生意,钱财就会源源不断。”许知昼心里又有了想法。
等再多赚点钱,他还想开铺子,若是再想开铺子还要调查一下京城缺什么。
有钵钵鸡跟制糖坊在也能赚不少钱呢。但人都是贪心了,赚了一点还想赚一点。
“不能太贪心了,现在的日子比起过去已经好很多了。”许知昼仰头笑起来。
“等下个月的账本送过来,我该给自己买只金簪奖励自己,我真是太辛苦了。”许知昼不禁美滋滋起来。
许知昼想着觉得自己好累。
“没办法,谁让我就是一个劳碌命。”
劳碌命回到府邸,又开始侍弄花花草草。
听了谢淮川跟吴先生的话,许知辞开始找铺面了,他们暂时还无法买下铺面,但可以先租,还要雇佣人,许知辞头一次做这样的事,觉得有几分为难。
他想着弟弟会做就去找许知昼,许知昼现在正闲下来了,听见许知辞的话马上就应下来。
“包在我身上。”许知昼拍了拍胸膛。
跟着大哥一块去找铺面还有买伙计,有幼弟在一旁帮衬很快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许知辞一直是笑着的,送走铺面老板后,感叹道:“知昼,你变化很大。当初你出嫁的时候我还担心你到了宋家会不会被欺负,你打小就没做过什么重活,万一宋家要你一直干活,对你不好怎么办。”
许知昼挽着许知辞的手,“不用的,我有腿,要是宋家对我不好,我就跑回家,家里有爹娘还有大哥在,我不怕他们。嫁过来后爹娘对我好,相公也很上进。”
“说怕我过的不好,我才怕大哥跟那个谢淮川过的不好,现在暂时没瞧见姓谢的有什么不对劲。反正我们都在京城,要是姓谢的欺负大哥,我就拉上全府的人去谢府给大哥壮声势。还让相公写折子弹劾谢淮川。”
谢淮川:“……”
谢淮川巡视街道正好看见知辞跟许知昼在一起,他想上前去打声招呼,没想到听见这么一席话。
这么狠,还要弟夫写折子弹劾我,多大的仇,谢淮川无语。
许知辞 :“相公不是这样的人,你对他误会太深了。”
许知昼梗着脖子:“我没有误会他,反正我跟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对了,他会打人么?他学过武,打也打不过。”
谢淮川:“……”
许知辞轻笑,“他又不是疯子,为什么要打我。你呀你,总是这样。”
谢淮川忍不住喊道:“知辞,你怎么在这里?”
许知昼下意识躲了一下。
许知辞见了他笑道:“来看铺子的,想着自己没什么经验就拉着知昼过来了。”
谢淮川颔首:“你们几时办乔迁之喜。”
“等你们休沐一并办了。”许知昼仰着下巴看人。
谢淮川颔首。
另一边宋长叙也说了休沐日到他家吃饭,众人都应下来。
陛下请人带宋长叙去盘龙殿后,众人对他都要掂量几下。陛下为何要请一个六品小官去盘龙殿,那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的待遇。
可见陛下是把宋长叙记在心上,被陛下记住以后还怕不能升官。
宋长叙继续处理文书,他现在已是得心应手,暂时没有调任的文书。
“宋大人,你处理过文官的考核和归家养老的事,苏大人让我抱来一些武官的档案给你看看。”
宋长叙了然,他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处理的文官,竟然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可见是刻板印象。
武官大多在外戍边,除了打仗外,基本上朝中没有他们的声音。
“好。”宋长叙应一声。
宋长叙看武官的资料看的入迷了。他像是在玩一个游戏,一个个人物的生平都在他手上,但他又知道这是属于他们的人生。
他所了解的只是从这档案里他们的一个剪影,一段经历。他看过一个武官从杀敌过百到被敌军砍断双腿遣送回乡了无音讯。
他看见有英勇的将军最后沉浸在温柔乡误了国事误国误家。
人的一生,在官场的沉浮就是这小小的档案里。
吏部掌握评判他们的权力,掐着晋升的途径。这是多么大的权力,宋长叙突然深刻意识到。
只要在别人的档案上添加几笔可能就会毁了这个人的一生。
所以当他拥有这样的权力更应该约束自己,不让自己陷入骄矜的境地。
如此身上的担子也越发的重了。
身在其位谋其职。
宋长叙下值后,他在路途上撞见了简息。
“下官见过简大人。”
简息:“不必多礼,我们都是同僚。我还记得我去乡试就是监考了你们,现在想起来已经过去很久,你现在已经跟我同朝为官了。”
宋长叙:“下官只是侥幸。”
简息走了几步突然问道:“宋大人为官所求为何?”
宋长叙赧然一笑,“不瞒简大人,下官为官时是夫郎心中所求,去读书后就想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要是不能考中那这些年有些不知所以了。”
“倒是诚实。”简息微微一笑,“我是为了过好日子考的,这样也很功利,有点读书读的太多了,做官倒是有些事与愿违。”
宋长叙思忖说道:“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作者有话说:
小宋:做官[彩虹屁]
小许:做个开心的人[摸头]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黄庭坚
简息闻言喃喃念了一遍,“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但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宋长叙沉吟:“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到了晚年时不要后悔便好。”
简息想到自己喜欢华丽的文章,现在听了宋长叙的话,突然对他这个人感到好奇。哪怕是文章朴实无华,带点锋利,但若是认识了宋长叙这个人,他也会提起兴致去探究一二。
从文观人,反过来从人可观文。
简息对宋长叙的态度好上许多,两个人到了分岔路口各自回家。
宋长叙刚回到家中,他发现家里的花草已经修剪好了,看模样规整多了。
许知昼拿了水壶在浇水。
“相公,你回来了。我跟星文一块修剪的花枝,还搭了一个木架等着来年种葡萄。”许知昼放下水壶拉着他,“我今早去找木材铺子把书房也布置妥当了,带你去瞅瞅。”
宋长叙笑着应一声。
许知昼拉着他到了书房,推开门,书架装了两个,还打一片墙的书架,桌椅也是好木材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旁边还有两扇窗户,置办了一个小茶几,一个软榻。
布置很简单,正是宋长叙喜欢的风格。
许知昼把一把锁跟钥匙递给他,“听说书房是重地,你离开时要好好锁上。”
宋长叙心中更加欢喜,“知昼,我很喜欢。”
许知昼得意,“喜欢就好,也没白费我的心思。”
宋长叙对周遭的一切都满意,许知昼说:“星文做饭也好吃,等过几个月再去请厨子吧,现在手头有些紧。”
“一切的事都可以慢慢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宋长叙说。
许知昼坐在一旁,倒了一杯水喝,宋长叙坐下来同样喝水。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两个人都感到有几分安静温馨。
“这个月的禄米发下来了,禄米够我们一家子吃了。”
许知昼靠在宋长叙的肩膀上,“相公这样真好。你在朝中好好升官,我把家里管好,这样的日子已经很舒服了。”
宋长叙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说的对。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许知昼还是谦虚的比了一个手指壳大小,“相公还是有贡献的,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宋长叙:“……”
冉星文一般都是做三菜一汤,今天做的南瓜汤,喝起来甜滋滋的,许知昼喜欢吃甜的,他一连喝了三碗,饭菜都没怎么吃,感觉肚子已经饱了。
宋长叙给他夹菜:“还是多吃些饭菜,等会晚上又要喊饿。”
许知昼真吃不下:“我饿了吃点糕点,现在正吃不下了。”
宋长叙只好放过他。
两个人去夜市里逛完,宋长叙去书铺买了《史记》《左传》还有四大名著。
许知昼瞅了几眼就没兴趣了,现在宋长叙想把自己的书架填满,把自己最喜欢的书籍买回去,时常翻阅。
许知昼买了两份小吃,宋长叙只尝了几口,余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
“相公,你看那不是程公子跟越哥儿么?”许知昼怕宋长叙不知道越哥儿是谁,他特意强调道:“那是江州首富家的哥儿。”
倒也不必如此强调。
宋长叙点头,他们上前打招呼。
程茂学见了他们笑起来,把手里的肉串分给他们:“吃串,这个铺子的烤肉串很好吃,我跟越白都爱吃。”
越白低垂着眼眸见礼,他是一个很知礼节的人。
程茂学看见宋长叙就想勾着他一块喝酒,本来他只想跟越白买些串,然后就回去歇息,现在起了兴致,拉着宋长叙坐下。
“老板来一坛女儿红,另外再多烤些烤肉,猪蹄,还有羊肉多来一些。”
许知昼听着就馋了,看来他今晚没有吃饭是对的,这不现在就有肚子吃肉了。上天对他太好了。
宋长叙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他无奈的笑了笑,低声说:“你晚上少吃的。”
许知昼:“刚才还劝我多吃饭,现在就劝我少吃点,我要吃够高兴。”
“客官,您的女儿红。”
程茂学拆了泥封,听见许知昼的话笑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吃是福。”
许知昼在心里为程茂学加了一分,对宋长叙狠狠的扣分,减十分!
越白对着身后的侍从说了几句,侍从应一声去买了一壶很小的清酒,碧绿色的小瓶子看着就很贵气。
“知昼,我们不能喝太烈的酒,你尝尝这青梅酒。”
许知昼点点头:“瞧着就很精致。”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眼睛一亮。比起他之前喝过的酒,这青梅酒的味道简直一绝。
程茂学扯着宋长叙喝酒聊天,越白倒是适应良好。两个人已经定亲,婚期定在冬至。
因为娘家在江州距离京城太远了,他从伯父家出嫁,如今在伯父家住着还好。
越白很喜欢许知昼的性子,看见程茂学跟宋长叙交好,他当然也想跟许知昼成为好闺友。
他的朋友们都在江州,要么就是嫁到其他州县,他到了京城除了伯父家里,只剩下跟程家熟悉了。
他还有冰冷的银票。
许知昼:“好啊,我们一起玩,吃。”
他拿了三串羊肉串递给越白,自己低头狠狠的吃起来。
宋长叙喝酒喝的少,他劝说:“明日还要去宫里,你少喝些。”
程茂学摆手:“没事,我们去庶常馆学习,早上只要不打瞌睡就成。”
宋长叙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什么,他说道:“程兄在庶常馆过得不痛快么?”
程茂学:“我只是觉得有些浪费时间,比起窝在庶常馆读书,我更想去实践。”
宋长叙沉吟:“程兄,你或许可以试着去国史馆帮着整理书籍或者多去看书,有几位大人常常去国史馆,要是程兄能得到他们的赏识,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程茂学眼中一亮,果真是好兄弟,有了途径也不藏着。
“好。”
宋长叙在吏部做事,他免不得说大实话:“三年一次科考,有许多进士的官职还没落位,要么只能靠机遇,要么就靠政绩。”
程茂学是一个聪明人,他明白宋长叙的话。
他在吏部做主事总归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
吃罢酒肉后,他们各自分开。
程茂学酒量惊人,他今晚喝的酒水对他来说就跟喝水一样,根本一点醉意也没有。刚才只是故意向宋长叙透露他的不如意。
宋兄说的有道理,他不能只在庶常馆里怨天尤人,更多的是要行动起来。
把越白送到他伯父家门口,“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后再回去。”
越白心中一暖,轻轻的点头,“郎君,以后再见。”
他回到大伯父家中,回到院子里脸上还有红晕,侍从打趣道:“少爷的脸怎么这么红。”
“你明知故问,我看程公子喝酒也有一分洒脱的性子,瞧着喜欢。听说宋大人跟夫郎的感情好,我这回也算见识了,他们的气氛没有人能融进去,我看着好生羡慕。”越白也想寻一个如意郎君。
“我看少爷是觉得宋大人跟夫郎没有其他的人插在中间吧。”侍从知道少爷这颗敏感的心。
越白叹息:“虽说家中宠爱我,但父亲的生意做大后,院子里进了好几个美人。家里有钱了就觉得都这么有钱了,自然要享受好的。幸好同胞兄长是嫡长子,地位不可动摇,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想了一些其他的,被侍从服侍休息了。
等到休沐日到了,宋长叙回到家中帮着摆桌椅,主院要大一些,摆下三张桌子够了。
每个桌子十三个菜。
宋长叙的朋友不多,他邀请的人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谢淮川带着许知辞,吴义过来了。
“恭喜你们有新家了。”谢淮川递给礼品。
“谢大哥跟哥夫。”
宋长叙看见谢淮川身边的老者,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吴先生,在边疆助我良多。”
原来是主角攻的狗头军师。
宋长叙友善的见礼,“吴先生请。”
吴义:“宋大人客气了。”
除了谢淮川一家,就是裴升荣,沈良,谢风,谢沧,罗双,程茂学了。
“快坐。”宋长叙招待他们。
瞧着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众人欣然坐下。
谢风:“瞧着院子很大,真是出乎意料,你们这么快就买房了。”
许知昼笑道:“不买房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众人举杯敬了宋长叙跟许知昼,一行人吃饭吃菜都有些高兴。仔细一瞧,谢风跟谢沧,罗双,只有三个人还未成亲没有着落,程茂学是早已定下。
许知昼这是第一回看见范巧,是一个性子活泼长的有些可爱的姑娘。
程茂学:“谢风跟罗双就是不着急,有什么用。家里都催成什么样了,两个人看画像都没看上。”
谢沧半抱怨的说:“家里忙着兄长的婚事,我的婚事要在兄长后面。”
沈良举杯:“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谢兄跟罗兄也老大不小了,京城这么多女子跟哥儿,难道都入不了两位的眼?”
在他身侧的刘家哥儿笑起来,“若是两位公子不曾认识太多京城小姐跟哥儿,我可以为两位引荐一二。”
“对,融儿认识很多人。”沈良应道。
谢风吃了两个丸子,闷声道:“多谢沈兄跟夫郎的美意,只是我对成亲一日实在提不起兴致。我考取功名后,也算完成家里对我期待了。一个人过着挺好的,若是多一个人同我一块过,我反而不自在,我当下还不想受到约束。”
程茂学:“你说了你的理由,那罗双的呢。”
罗双:“只想一个人过。”
宋长叙夹菜,听闻笑道:“现在还年轻,没准以后想法会变,不想成亲也可以不成亲,遇上喜欢的人再成亲也不迟。”
调侃完谢风跟罗双,他们就边吃边说朝中的事情,当然刻意避免了萧家的事。
这顿饭吃的好,等他们离开后,记住了以后的地址,到时候串门就容易了。
吴衣听了宋长叙的谈吐认为他不错,“大人,宋大人看起来不是池中之物,怕是还要升官。”
谢淮川:“他如今在吏部做主事。”
吏部,前途无量。
把家里的客人送走了,冉星文跟莫婆子就要收拾。在灶房烧了一锅热水,留着泡茶喝。
请人来吃饭也讲究,这回看菜盘子空了,想来饭菜是合心意的。
光是龙虾还有鱼肉做的极为鲜美,虽比不上酒楼的手艺,但作为家常菜别有一番风味。
若不是不能带点去宫里,他还想多吃一些龙虾。
“明日再多做一些龙虾。”
许知昼斜了他一眼,顿时眉开眼笑:“我也喜欢吃,明天我跟星文说一声。”
他坐在一旁散下头发梳了梳,随即又打开香膏在脸上涂抹,宋长叙拿着书本看。
许知昼吹了蜡烛上床,今日是休沐日,明天又要上朝。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摸了摸宋长叙的眉眼,“相公,我们是不是该有个孩子了?”
自打去吏部任职后,他发觉宋长叙对他冷淡许多。他们做那事的频率很低,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他都有些怀疑宋长叙那方面不行了,不然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在他面前,他竟然无动于衷。
“孩子的事,随缘。”宋长叙口中说着这样的话,一只手已经落在许知昼的腰侧。
他翻身而上。
两人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宋长叙先自己解了衣带再去解许知昼的。
想着是要孩子,两个人今晚都酣畅淋漓。
宋长叙等许知昼睡熟后,吻了吻他的额头,许知昼肩膀各处还有青痕,腰跨更是夸张,另一处还有指印。
他的力气有些重了。
说孩子的事,让他总是有些情难自禁。
“男人怎么会生孩子?”宋长叙低语一声,他躺下来抱着许知昼,手指在他的肚子上游走。
许知昼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他嘟囔几声又没有话了。
宋长叙记得当时自己是有顶到这里,很柔软。
想到此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压下心里的欲念睡过去。
宋长叙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随即醒过来盥洗后用了早食就去吏部。
有三个人归家养老写的不符合吏部的标准,宋长叙打回去了。
归家养老也没那么容易,普通的归家养老就是自己回到家乡自己供养自己。
有重大政绩的官员回到家乡,太守跟县令都要捧着,毕竟作为大官人脉跟门生很多,还在陛下那挂了名字,众人不敢怠慢。
上值还未到一年,整日处理审核和归家养老的事,勾起宋长叙一丝养老的心思。
“还是要多升官,以后养老才好。”
宋长叙想了一阵又沉浸在公务中。
冬至到时,皇宫上方飘雪,一片片雪花落下来把道路变得湿润。
宋长叙披着披风走进风雪中,他是去茶房添些热水。冬日到了萧定取了章太守的人头回来复命,他被平景帝嘉奖一番便放他归家休养。
萧定走出盘龙殿从阶梯下来,飘雪就落在他的肩上。他恍然想起以前在边疆的日子,大抵飘雪的日子除了要让士兵们加强戒备,还要烧热水给他们用,又要写折子催朝廷发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