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个作精by端瑜
端瑜  发于:2025年09月22日

关灯
护眼

等到有大儒从金河县经过,宋长叙拉着许知昼一块去听。
今日县学开放,以前只准县学的学生和夫子进入,今天县里有不少来观赏,同时听大儒是如何讲课的。
“相公,好多人啊。”许知昼左看右看都是人。
宋长叙也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
有夫人牵着自己儿子说道:“以后好好读书就要县学,读之后考取功名,为娘还想做诰命夫人。”
小男孩大约三四岁的样子,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宋长叙跟许知昼听了课后,到后半场许知昼的脑袋靠着他,挽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宋长叙:“……”
站着都能睡着。
宋长叙对大儒的课报着有用我就听,没用我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不全然赞同大儒的话,但也从中得到一些感悟。
听完课后,宋长叙摇了一下许知昼,许知昼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眼睛:“终于结束了。”
宋长叙:“他们都走了,还有的去县学逛,我带你走一走,然后在膳堂用膳。”
不用再听白胡子老头讲大道理了,还能去看看相公读书的地方,他当然同意了。
以后等他回到齐山村,跟旁人聊天时还能吹几句,他也是在县学看过,吃过东西的哥儿。
宋长叙带着他逛了一下,许知昼稀罕的凑着学堂看。他还从未看过这些学堂,瞧着亮堂堂的,桌椅摆放整齐。
到了膳堂,宋长叙说道:“你想吃什么说就成了。”
许知昼要了一荤一素,宋长叙要了不一样的一荤一素,然后去打了免费的白菜汤。
“吃吧。”
许知昼点点头,夹了一块红烧肉吃起来,他的眼睛一亮。
膳堂的吃食味道不错。
宋长叙也就觉得还可以,两个人把四个菜吃完了。宋长叙带着许知昼离开还撞上了周夫子。
周夫子见了他笑道:“这位是……”
宋长叙忙拱手道:“夫子,这是我夫郎,许知昼。”
许知昼做了一个不规不矩的福身,好奇的看周夫子。
周夫子挼着胡子说道:“好,你们俩个挺般配的,带着你夫郎好好逛一逛吧。”
“是。”
周夫子走后,宋长叙和许知昼都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对夫子都有些不自在。
回到屋里,许知昼躺在椅子上:“相公,以后有这样的讲课也别喊我了,我出了一次就够了。”
到时候已经可以跟村里的吹嘘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宋长叙去换长袍,许知昼打开门。
江琢端来一碗香喷喷的肥肠:“今早我去集市买的,自己在家做的,瞧见你们回来了送一碗给你们尝尝。”
许知昼吞咽了一下口水,闻着就很香:“谢谢你,一看就好吃了。”
江琢笑道:“你们吃完了把碗还给我就成了。”
许知昼猛的点头。
自家做的肥肠用料十足,还有八角和其他的配料,他拿着筷子夹了一点吃,味道真不错,他吃一口就爱上了。
他还不会做肥肠,等有空去找江琢学一学,等过年回到家里给爹娘和大哥露一手。
宋长叙换了衣裳就看书,他对乡试有了几分把握,把自己的短板补了补。
一打开书密密麻麻的都是笔记,他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些记不住的知识先记下来,然后在理解记忆。
“到了古代,我更多的时间是在学习而不是劳作,也不是穿越到一个身体不健全的人身上,已经很幸运了。”
读书是他擅长的事,若是换他去种地,他种一辈子都种不出名堂,自己还会一辈子就困在田地上。
宋长叙还未遇到特别过分的人,只许知昼摆摊遇上地痞流氓找罗兄借了关系。
他总要未雨绸缪。
许知昼坐在躺椅上扒拉了几片叶子,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秋收过后,县里的人没什么变化,倒是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来到县里买东西。
镇上有日常所需的东西,但有的东西只有县城才有。
许知昼给客人搅好钵钵鸡,想到过年回去,在县里买些东西回去。
向氏看见许知昼喊了他一声:“今晚你跟长叙没事吧,来我们府上用饭,今天家里新得了野猪肉,是你舅舅的同僚送的,你们没事就一并过来,我们一家也吃不完,野猪肉煮第二顿就不好吃了。”
许知昼:“知道了,舅娘,我跟相公一定来。”
野猪肉他没有吃过,齐山村李虎就是猎户,他记得他抓到过一头野猪,卖到镇上的酒楼去,卖了四两银子呢。
在他们小镇上都能卖那么高的价,可见是好东西。
宋长叙在学堂上写了文章,谢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头:“宋兄,文章是写的好,何不尝试投稿。”
宋长叙:“我的水平还不成,谢兄太抬举我了。”
谢风悄悄的说:“陛下十三岁的时候是他第一次主持科举,点了一个寒门子弟做状元,陛下对他很亲近。哪怕有官员排斥别大人,陛下也是护着他。”
宋长叙眼皮一跳。
原著是以许知辞跟谢淮川的爱情故事为主,所以宋长叙对有些细节并不了解。
谢风继续说道:“结果别玉大人投奔了萧氏,别大人一飞冲天,陛下却是看错人了。”
听着宋长叙就一阵牙酸,那皇帝不知道受了多大的打击。
“总之,现在朝堂上复杂多变,我们这些小虾米只能随波逐流了。”
宋长叙:“……”
谢兄,我们都还是小小的秀才,你就发出这样的感叹,真是不适宜。
学堂里除了谢风他们待宋长叙友善外,还有几个书生对他这样的乡下土包子看不上眼,经常用眼神鄙夷的看向他。
看就看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宋长叙倒是无所谓。
“宋长叙是怎么跟谢风他们攀上关系的,我们都跟谢风他们不熟悉。”有书生不甘的说道。
“谁知道他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连罗双和程茂学都被他骗了。”
“他这样的出身考一个秀才就够了,竟然还要往上考太可笑了,难道他认为自己可以当官么?哪来这样天大的好事。”有人嘲笑道。
他们自幼开始读书,来府邸教他们读书的人都是秀才,举人,哪像他们乡野之人,读书读的迟,看的书也远不及他们。
这样的人一时考上秀才都是靠着运气,等乡试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且容他再蹦跶几个月。
宋长叙不知道他们的险恶心思,他回到家里,许知昼推了推车回来,笑吟吟的说:“舅娘让我们去吃饭,听说是野猪肉,我们去买些水果带过去。”
野猪肉很少吃,宋长叙欣然同意。
买了香蕉,李子跟苹果,他们买了三样,分量足够,这样看起来就很多了。
许知昼得意的说:“这方面你还要跟我多学学。”
宋长叙心中不服气:“若是我来买,我也会这么买。不只你会,我也会。”
许知昼让宋长叙提着水果,看似挽着他的胳膊,实则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宋长叙的身子瞬间僵直。
在大街上他不好动弹,只能强忍着。有人过来跟他们说话,许知昼才松了手。
宋长叙吐出一口气。
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
许知昼跟旁人说完话,听见宋长叙嘀嘀咕咕的。
他说道:“你在说什么?”
宋长叙忙道:“没什么。”
两个人到了曹家,许知昼跟宋长叙递来水果,曹昌道:“都是一家人,你们俩总是这么客气。”
许知昼笑嘻嘻进来。
他的表哥曹赋看见他们过来的,拱手招待他们坐下,又去沏茶过来。
“爹娘一直念叨说是外甥夫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考中了秀才。我起初还不服气,现在看了长叙的模样却有些信了。”
曹赋卖了一个关子说道:“我这个外甥夫年轻,长相俊美,看来是相由心生,是个极有学识的人。”
向氏从灶房出来擦了擦手去装了瓜果过来,白了曹赋一眼:“他整日正事不做,满嘴都是胡言乱语,你们吃瓜果,还有糕点,不要客气。我去看着灶房,有什么需要就使唤你表哥做去。”
曹赋摸着头笑了笑。
宋长叙倒是对曹赋生了一点好感,被人夸好看,学识好,他避不可免有些高兴。
许知昼拿了一块枣泥糕,吃起来:“表哥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是一个小胖墩,现在怎么看起来很威武的样子?”
曹赋摆手:“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当时我才十岁,现在我都二十出头了,家里有个做衙役的爹,我小时候就要练武,练就了一身好本领,若不是爹娘劝住,我早就去闯荡江湖了。”
许知昼听了曹赋的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宋长叙正要去拍许知昼的后背,曹赋已经拍了。
“至于么,难道我不能去闯荡江湖,我做梦都想做个少侠,仗剑走天涯。你有没有看过话本子。对了,忘记了你不认字,我还是跟长叙说吧。”
曹赋转身跟宋长叙说:“我看了话本子心里向往的厉害,我的身手不差,要是在金河县最多做一个衙役,我可不想子承父业,江湖上各大门派,儿女情长,秘宝功法,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拓宽了眼界,我这么想也没错吧。长叙,我觉得你会理解我。”
许知昼扒拉开曹赋,曹赋再凑近点都要挨着宋长叙的脸了。说话就说话,干嘛凑这么近。
“表哥,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学会认字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许知昼恶狠狠的说。
他已不再是什下阿蒙。
曹赋:“知道了知道了,长叙你说我有闯荡江湖的可能么?”
宋长叙本不想参与这件事,沉吟说道:“表哥说的江湖的确让人心生向往。”
曹赋得了宋长叙的肯定,顿时昂首挺胸。
宋长叙可是他们家文化最高的人,连长叙都这么说了,那是没差错的。
“但是,表哥我听你的话,你只看见了江湖好的一面,却忽略了江湖坏的一面。”
曹赋闻言一愣。
曹昌从屋里出来,放轻脚步顿住了。
“江湖快意恩仇,在快意恩仇的背后是刀光剑影,勾心斗角。江湖中人鱼龙混杂,更甚无法无天,眼中完全没有朝廷,他们笑里藏刀,利欲熏心之徒也是有的。”
宋长叙继续说道:“事物都有两面性,表哥在考虑仗剑天涯的时候,也要考虑其他。我猜表哥想仗剑天涯是为了惩恶扬善,扫除恶人。那表哥就是做衙役也能做到。”
“小民困厄,仕宦为吏,济之扶之,其与仗剑天涯,锄奸扶善何异。江湖中人,身具侠气,仕宦为吏,秉浩然之气,二者气韵相通,各彰其道。”
曹赋被宋长叙的一席话镇住了,心里久久不能回神。
“长叙说的话,我记下了。”曹赋郑重回道。
曹昌看出来儿子是把这席话听进心里去了,他心头高兴起来。
果然还是要有学识的人来劝说,话术一套一套的,把人迷的神智恍惚,晕头转向的。
曹昌本是想让曹赋去打酒回来,现在觉得让曹赋跟宋长叙再多说说话。
“你们坐着,我去打酒回来。”曹昌笑呵呵的出门。
一般他爹哪会自己去买酒,一般都是使唤他去买。曹赋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没有再去想。
他对宋长叙亲近起来,只有真心为他好的人,才会说这么一通话来劝他。
仔细想想,他领了长叙的情,爹娘在家也说过多回江湖危险,他却是一点没记住,反而被长叙点醒。
果然是他忽略了最亲近的人,曹赋心中有几分羞愧。
许知昼听了一通大道理,桌上的糕点吃了几块,他想着饭菜还熟,他也不能多吃要留着肚子。
“表哥,我如今也会认字了,听你的话,你的话本子一定很多,你就匀几本给我瞧瞧。”
曹赋:“你等等,我去找找。”
曹赋倒也痛快。
他找了三本过来递给许知昼说道:“给你看可以,等你看完了可要还给我。有几本是我少时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心里宝贝着。”
许知昼接过来胸膛拍的响亮,“表哥,你还不放心我。我定然好好的爱惜。”
曹赋这才点头。
他们江湖中人就是爽快。不过现在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江湖中人了。
曹昌把酒水买回来,饭菜做好了。
向氏做了满满一桌子,谦虚的说:“我做的不好,你们就将就吃喝。”
许知昼:“这还不好,简直是大厨的手艺了。”
向氏笑起来,心情愉悦。任由谁花了心思做的菜品被人夸了都会高兴,也算没有辜负自己的心思。
在舅舅家吃完饭后他们就告辞了。
曹赋盥洗后回到自己屋里,虽说听了长叙的话有道理,但要他马上做出抉择,他也没办法。
他给许知昼三本话本,他还有一箱子的话本全放在床底下。
曹赋打开自己的箱子,爱惜的摸了摸话本子。
另一边曹昌跟向氏说话。
“长叙的见识深,以后会有大出息。要是这次儿子能知道分寸,我就安心多了。”
向氏:“说的也是,要让儿子去江湖上闯荡,他就是一个愣头青,被人利用了还要给人数钱。被人砍杀了我们都找不到凶手,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没错,我做衙役我还不知道江湖人,正如长叙所说,事情都有两面性,我见过好的江湖人,也抓过坏的江湖人。就像做官,做衙役一样,都是有好有坏。”
夫妻两个人又说了一阵话,各自睡下。
从舅舅家吃饭回来,许知昼休息两天又跟江琢一块去摆摊。
有老顾客问他怎么两日不开摊。
许知昼:“有些累便休息了两日,一想还有客人等着这不就又摆上了。”
“做吃食生意是辛苦些,我以前也是做吃食生意,如今就没做了。”那人穿着华衣,长得很是和善。
现在小摊上没有多少人,他就纵了自己的好奇心,问道:“那你现在做什么买卖?”
“我押镖的,忙起来的时候是真忙,不忙的时候就闲下来了,一年到头奔波几个月就把一年的钱赚了。等有了钱我又盘了几个店面,现在日子就过得舒服多了。”
许知昼默默记下。
他小胳膊小腿的是不能去押镖,但多攒些钱以后去盘几下店面还是值得借鉴的。
许知昼给客人多给了几串素串。
客人难得又提点几句:“钱到了手里不要随便花出去,你年纪轻轻就做了老板又打出了名声不要浪费。”
其实几串素串要不了多少钱,但许知昼的态度,客人挺喜欢的就多说了几句。
许知昼记下了。
晚上宋长叙回来,今天许知昼回来的早做了几个猪肉饼,脆脆的。
宋长叙吃起来很香,猪肉饼还是有些干,所以许知昼做了菜汤,吃起来干了就喝点菜汤。
许知昼吃完后,他说道:“相公,我想要一本空白的本子。”
宋长叙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点点头:“好。”
两个人盥洗后回到屋里,宋长叙给了一本空白的本子,许知昼满足的接过来。
理直气壮的说:“相公给我研墨。”
宋长叙心想我都是自己研墨,没有红袖添香过,现在你要蓝颜添香了。
“知道了。”
心里这样想的,手上倒是很老实。
许知昼做计划。他今天听了客人的话,想了想,虽说他知道该对未来有一个规划,但都是模模糊糊的,还是要理清后才对未来更清晰。
首先是攒钱一百两买房,还要攒一百两买商铺,另外后续开店生活还需一百两。
天啊,这么算下来就三百两了。许知昼脑子算的晕乎乎的。在齐山村的时候,他哪敢想三百两。现在想了想,只要自己多努力还是能够上的。
另外把相公的可能性也要算上去。
写好后,许知昼晾干纸张,志得意满的吹了吹上面的墨水。
宋长叙礼貌问道:“我可以看么?”
许知昼摆手:“我是一个磊落的人,你想看就看吧。”
宋长叙看过后:“……”
在许知昼的安排中分为两条线路,第一是宋长叙考上得意的做官了,还有一种是落榜后哭唧唧的回到金河县,或水波镇。
整条思路非常清晰!
宋长叙哭笑不得。
他拿着毛笔手指顿了顿,在没有考上官的那条线上画了一只哭唧唧的小猫。在考上官的那条线上画了一只神气的老虎。
许知昼已经躺在床上了,宋长叙吹了蜡烛也上床了。
“相公,你猜猜我有多少钱?”
宋长叙说:“五十两?”
许知昼摇头。
“八十两?”
许知昼还是摇头,他笑嘻嘻的说:“不管我有多少钱,我都不告诉你。”
宋长叙只觉得可爱,他伸手捏了捏许知昼的鼻尖。
哥儿的钱不能让男人知道,不然一不留神就成了男人的备用钱了。
两个人玩闹一阵,宋长叙拢了拢他的长发:“还是辛苦你了。”
许知昼扯宋长叙的衣襟:“你知道就好,以后就该加倍对我好。只对我一个人好。”
黑暗中宋长叙笑起来:“我知道了,只对你一个人好。”
两个人从齐山村成亲后一路就到了金河县,刚开始还是打打闹闹,这段在金河县相互扶持的日子宋长叙难以忘怀。
都是第一次成亲的人,总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段日子让他们对对方也对了几分谅解。
宋长叙亲吻他的长发。
随即笑若灿星。
有人愿意陪着他去京城,去青云之上看看那里的风景,这也是一种幸运。
许知昼早睡着了,不知道宋长叙心潮澎湃。他只是想宋长叙做一个小官,以后他们回到齐山村就是衣锦还乡,村里的人都要羡慕他。
爹娘也会过上好日子,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样就很好了,许知昼睡的满足。
作者有话说:
小宋:当个好官[让我康康]
小许:当个小官[害羞]

第49章 立冬
天渐渐凉了,秋叶落后,枝头变得光秃秃的,早起天边充满了雾气,池塘边上的水草变得枯黄,鱼很少跃出湖面。
密江巷早上就充斥着各种声音,噼里啪啦的,有人捣衣,有人哄孩子,还有人推着推车出摊。风起雾飞,拨开浓雾,只光光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窗外一片明净,还有人点着蜡烛,泛着橘色的光。
宋长叙拿了两个肉包子,还有一杯豆浆去县学,他叼着一个肉包子,几口就把包子吃完了,灌了一大口豆浆。
到了县学门口吃完进学堂温书。
他来的算早,没过一会儿其他的人也来了,他们已经穿了厚一些的衣袍。
从二月到金河县,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学堂里的同学已经熟悉了。
下午去骑射课上,宋长叙翻身上马,很是利落的夹着马肚就能在马场上驰骋。
谢风骑了一圈,身子轻快起来,“果然不能整日坐在学堂,还是要多骑马走路。”
程茂学损他:“你还知道多骑马走路,你上学就是坐马车,下学也是坐马车回去,懒到骨子里了。”
谢风脸皮厚,笑着说:“正是如此,偶尔骑一回马才让我如此感叹。”
他看着宋长叙骑马越来越顺,说道:“还记得宋兄以前骑马还是畏畏缩缩的,现在骑的好。”
要是看见宋长叙说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谢风也是信的。
县学补全了他的六艺,人又长得人模狗样。
冯信鸥对骑马熟悉起来,觉得骑马也不错。这回放假回到齐山村,手里还有余钱,他打算给家里买一头牛,不管是出行还是干活都方便。
买牛是大事,他跟江琢商量了,江琢说等他乡试考完后再买。
冯信鸥听了江琢的话。
骑不了马坐坐牛车也好。
他看向前面,宋长叙还在骑马,他是先骑快马,随即慢慢把速度降下来,看着远方的风景。
以后若是有钱也要驯养一匹马,偶尔去跑一跑。
宋长叙喜欢上骑马的感觉。
下午骑了马,罗双邀他们一块去书铺逛一逛:“听说有新的书籍,是礼部尚书马大人写的。”
乡试他们在云州府考,各个州府的考官不一样,但出题人大概就在几个尚书和内阁大臣之内,礼部负责科举考试,没准他们能从马大人的书籍中获得启发。
宋长叙跟着他们一块去书铺,书铺里的书生多着都是来买马尚书的书。
金河县除了县学外还有其他的书院和私塾,他们一伙人全是穿的县学服,蓝白相间的衣袍。
有的书生看见他们神色微妙。
宋长叙拿了马尚书的那本书,先看目录。目录是最清晰明了的,看完目录就相当于把整本书的框架了解了。
他看完后翻到自己感兴趣的章目,看完差不多了解了这本书只是马尚书的随笔。
他没打算买。
来的人都买了一份,不管信不信买一份回去也能图个心安。
走出书铺,罗双瞧见宋长叙两手空空,他犹疑的问道:“宋兄不买么?”
宋长叙摇头:“我觉得对我用处不大。”
罗双点头。
走出书铺,他们分道扬镳,罗家有马车来接,罗双钻进马车。
他想到宋长叙果断没有买书,心中感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像是宋长叙这般油盐不进的人少之又少。
他果真有原则。
实则宋长叙想了想,买马尚书的一本就要一两银子,他还不如多把四书五经看一遍。
宋长叙回到屋里,家里没有柴火,正好有卖柴火的人在外吆喝,他打开门叫一声。
那背着柴火的精壮汉子走过来。
“一捆柴多少钱?”
“五文钱。”
还未进入寒冬,柴火的价格就有些渐涨了,宋长叙给了二十个铜子。
知昼做吃食生意,用的柴火多。
汉子就背了四捆柴,这下全被宋长叙买了,他态度很好直接把柴火背到灶房才离开。
把柴卖完他也能早点回家。
许知昼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碗羊肉汤,热气腾腾的放在推车下面。
“相公,今天喝了一家的羊肉汤好好喝,给你带了一碗快来尝尝。”
宋长叙一听有好喝的,他立马放下书卷出来。
许知昼清洗木桶,羊肉汤搁在灶台上。
宋长叙拿了勺子喝了几口,眼睛一亮很快就把一整碗羊肉汤喝完了。
许知昼把木桶刷干净,笑着说:“怎么样,好喝吧。听说是从北方过来的,是正宗的羊肉汤。”
正不正宗不知道,味道挺好的。
晚上两个人简单用了饭,许知昼精力旺盛,他抽空看了一下天,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快,他还想做荷包呢。
天冷了,要泡热脚。许知昼倒了热水后倒冷水兑了兑,然后跟宋长叙一块泡脚。
微弱的烛光在桌子上泛着莹莹之光,两个人一起泡脚,之后宋长叙去倒洗脚水,许知昼一个顺溜就到了床上,拥着被褥盖在身上,太暖和了。
宋长叙拿着一本书坐过来教许知昼认字。
许知昼:“……”
他把被褥蒙过脑袋,然后又从被褥里挖出来跟着宋长叙认字。
早晚有一天他学会后就自己写信。
宋长叙倒是一个极为耐心的人,许知昼认了半个时辰的字,他就放他去睡觉了。
剩下的时间他自己还要看会儿书。
许知昼都佩服他相公了。从早学到晚,到了晚上要睡觉了还是不肯松懈。
不过他蛮欣慰的。
明天再给相公带一碗羊肉汤。
许知昼扯着被褥进入梦乡。
万山载雪,明月薄之。[1]
宋长叙去县学读书后,他跟冯信鸥约着去膳堂,他们一出学堂,鹅毛大雪就飘下来了。
宋长叙伸出一只手,雪花落在他手中融化。
冯信鸥说道:“宋兄,我们快去膳堂吧。”
学堂里的诸位学子,也是奔向了膳堂。今日膳堂像是有了良心,做的饭菜还能勉强入口,宋长叙喝了一碗热汤。
“雪落大了,晌午我们去堆雪人。”谢风挑眉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
“好啊,这真是率性而为。”罗双响应。
程茂学点点头,只好无趣去玩玩也成。
他们一行人说好了,拉着学堂里的其他人一并去玩。雪人没有堆出来,雪太少了,他们只能搓几个雪球作弄一下同学。
宋长叙就被程茂学从后领塞了一个冰凉的雪球,一下子从脖子冷到肚子,把他冷的一个哆嗦。
程茂学看见他的模样哈哈大笑,笑的肚子疼。
可算是报了第四名的仇。
宋长叙搓了一个雪球,抓着程茂学的领子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扔进去。
程茂学顿时也被冷的一个哆嗦。
在县学读书太无聊了,偶尔有点好玩的,他们都有些高兴,上头。
谢风头上就被扔了一个雪球,长发全是白点。
他自己搓了雪球报复回去。
等周夫子到学堂的时候,他就看见弟子们个个灰头土脸的,有人闹了一个大花脸,有人的鞋子还淌着水。
周夫子一言难尽,他摇头没说什么继续讲课。
下午还在飘雪,都是小雪,他们闷头在雪地里走,冯信鸥跟宋长叙走在路上,瞧见谢风他们也钻进马车,谢风看了他们喊道:“上来,我捎带你们一程。”
宋长叙应声,拉着冯信鸥一块上去。
进了马车里暖和多了,谢风给他们两个倒茶,叫他们吃点心。
“这雪总算是落下来了。”谢风掀开车帘,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一把伞,他喊道:“宋夫郎,宋夫郎,你相公在我马车上,停车!”
马夫听了公子的话停下马车。
许知昼跟江琢摆摊突然下雪,他们把大伞撑起来。然后许知昼说道:“相公他们下学还没有带伞,我去给他们送伞。”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