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吗?by璃言
璃言  发于:2025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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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稚连忙打字回复。
身旁忽然传来傅铮的声音。
“对了,我有件事忘记和你说。”
“嗯?”陶稚转头。
“傅司珩年底很忙,这次离开后估计今年不会再有时间见面,你暂时可以不用理他。”这是傅铮思考了不到24小时的结果。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对陶稚说:“虽然这次任务没完成,但钱我会给你。以后要听话一点。”
“至于年后的安排,到时候再说吧。”
陶稚:“……”
陶稚有点傻眼。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所以,不需要我有新进展了是吗?”
来之前,耳提立命地要他搞定傅司珩。
现在,不需要了?
“嗯。”傅铮语气酷酷的,还挺得意:“我对你够好吧。卧槽,你干嘛。”
本来以为会听到类似于傅铮你真好的崇拜声音,没想到竟然被陶稚用玩偶丢在脸上,傅铮人都傻了。
他哪里被人丢过玩偶?!
不得了了啊!这个小兔子。
傅铮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陶稚真是被他惯坏了,有点分不清谁是老板。
但是一转头,看到陶稚委屈的表情,傅铮顿时愣住。
“……你干嘛?”
又说了一遍。
这次懵懵的。
陶稚不理他。
这是他第一次对傅铮这么有脾气。窝囊受气包忽然就不窝囊了,都敢抓起车里的玩偶砸傅铮脸上了。
而且还不解释。
砸完之后立马转头,脸贴在车窗上,脸颊肉被挤成一团。
啊啊啊啊啊!!!
陶稚内心狂叫!!!
那他和傅司珩接的吻算什么!
还亲了那么多次。
被亲得那么狠。
还确定了交往关系。
陶稚有点欲哭无泪了。
傅铮:“……?”
搞什么啊。
傅铮透过车窗看他挤成面团的脸颊肉,满脑袋都是问号。
打完人突然卖萌?
这么爱撒娇吗?
傅铮心情复杂。

反正就是不看傅铮。
后来大概是总扭着脑袋脖子有点酸,他又开始睡觉, 睡醒之后垂着个脑袋吃零食打发时间。
傅铮频频望向他都换不来陶稚的半分眼神。
搞什么啊。
陶稚这态度让傅铮摸不着头脑, 还有点冒火。
大少爷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 气得差点把方向盘掰下来, 脑海里又忍不住在想陶稚到底为什么对他这幅态度。
一开始他觉得陶稚在卖萌撒娇。
比如故意把脸挤成一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还时不时鼓着脸颊吹出圆鼓鼓的弧度, 每一个举动都像在对他撒娇卖萌。
可撒娇也要理他啊。
不然撒娇给谁看。
真的想不通这又撒娇又不理人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把对傅司珩的欲擒故纵用在他身上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傅铮没想明白但不妨碍他有点脸红别扭。
但过了半个小时,他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陶稚这样是不是在生气。
这就更没道理了啊。
他又没有惹陶稚生气。
他对陶稚挺大方的啊。
任务没完成, 带他玩了三天, 还给六万块。
天底下哪里找得到这么好的老板。
总结下来就是在耍小脾气,被惯坏了。
就说不能太惯着。
意识到这点, 傅铮心里的火倏地一下灭了大半, 顿时不想跟陶稚计较了。
小孩子撒撒娇怎么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所谓——
半个小时后。
在傅铮试探着想要“哄哄”陶稚,陶稚却依旧不理人的时候, 傅铮的脸又垮下去了, 心想还是不能惯到无法无天。
撒娇卖萌也得有个限度。
恃宠而骄, 撒娇精这种绝对不能惯,再惯得爬到他的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傅铮觉得不能开这个口子, 于是他也不搭理陶稚了。
他目视前方开车, 半个眼神都不分给陶稚,两人陷入无声的冷战。
这只是在傅铮看来。
陶稚纯粹是气过头了不想理人而已。
真的很难不气啊。
明明去之前,傅铮再三地跟他说, 这次旅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一分钱都不会给他,陶稚才那么卖命地给他办事。
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傅铮却说不用。
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努力了,他牺牲好大的。
陶稚把手里的果丹皮当作傅铮在咬。
一口一口的,特别解气。
而且他是真气急了,还难得地将怒火延续到了傅司珩身上。
车子启动后,傅司珩连续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他都没有回复。
就是个谁也不想理的状态。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四点,回到学校。
傅铮的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陶稚开门下来,站在旁边等傅铮,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低头去看,发现是傅铮的转账。
六万块,一分不少,按照约定全部转给他了。
陶稚愣了几秒,抬头,看见傅铮满脸不在乎地下车。
傅铮表情有点别扭,说的话也别扭。
他在赌气,不愿意看陶稚,脑袋转到旁边,很有脾气地说:“看什么看,说了不会少你的。”
“哦。”陶稚脑袋又低下来,按了接受。
换在平时,真的什么都没干的话,陶稚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收。但现在完全没有,这是他巨大牺牲换来的……虽然做了个无用功。
早知道就不这么卖力了。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陶稚撇了撇嘴。
钱收下了,心情有点好转,也不像之前在车上那样完全不理人。
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陶稚还主动问了一句晚饭吃什么。
傅铮语气酷酷的,好像在比谁更能冷战一样,冷漠道:“我让餐厅送过来。”
陶稚哦了声,用平时的口吻对傅铮说:“那到了跟我说,我去楼下帮你拿。”
傅铮冷哼。
这不就恢复到了平时乖巧的样子?
所以说,还是得有钱。
通过这次事件,傅铮得出了真理。
只要有钱,陶稚就不敢对他发脾气,恃宠而骄也会稍微有所掂量。
对,只要有钱。
那他得想办法多搞点钱。
夺权是必需的。等他接手了公司,有钱了,他要用钱砸陶稚。
生气就砸。
撒娇也砸。
把陶稚砸得晕头转向,以后只能听他的话。
傅铮突然变得很开心,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笑容非常邪恶。
旁边的陶稚:“……?”
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傅铮好蠢啊。
陶稚看着他的表情,微微歪了歪脑袋,眉头皱得很深,心想怎么又蠢又突然燃起了斗志呢?
奇奇怪怪的。
陶稚默默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过完元旦,基本就到期末月了。
陶稚开始逐渐变得忙碌,没多少时间搭理傅铮的小情绪。除了自己应该干的事情外,他每天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傅铮对此很不高兴。
他已经习惯了陶稚除了上课时间外,一门心思全扑在他身上,走哪儿都跟着。现在到处看不到人影,傅铮哪哪的都觉得不爽。
偏偏他又挑不出陶稚的什么错来。
因为陶稚在最忙碌的时候,都不忘将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每天从图书馆回来,刚放下书包就给傅铮洗换下的衣服,鞋子。有时候中午还特意跑回来帮傅铮拿外卖。
这让傅铮更加觉得不舒服了。
大少爷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浑身刺挠的感觉。很奇怪,还莫名产生了一种就再这样让陶稚干下去,他就很丢脸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看见陶稚回宿舍后,准备帮他换洗床单时到达顶峰。
大少爷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夺了下来,板着张脸:“不要你管。”
“啊?”陶稚愣了愣:“不洗吗?都一个月了。”
“不洗。”傅铮冷酷无情。
陶稚:“……”
好吧,不明白,他挠挠脑袋。
这之后傅铮干活跟上瘾了似的。
在陶稚没空理他的时候,傅铮无师自通学会了自己洗衣刷鞋。从球馆拳馆健身房运动完回来,就吭哧吭哧地干活。
周五的晚上,陶稚推开寝室门,正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傅铮在阳台自己晒衣服。
陶稚惊讶得愣在原地没动,还是傅铮晒完了转身,才发现他在门口发呆。
傅铮被他撞见了有点别扭:“干嘛,你在当门神啊。”
“啊,没有没有。”陶稚回神,连忙将宿舍门关上。
“你在自己洗衣服吗?”忍了忍,没忍住,陶稚还是问出了口。
傅铮嗯了一声,听上去浑不在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
不是,他在紧张什么啊。
傅铮好无语。
……但就是莫名地紧张。
像是,他在为了陶稚改变似的。
很奇怪。
非常奇怪。
傅铮脸色更别扭了。
“楼下有洗衣房的。”陶稚不知道傅铮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想了想,告诉傅铮:“收费不贵,我是因为小气,所以才手洗。”
“你如果等不及我回来,可以拿到洗衣房洗,标准洗是五块钱一次,阿姨还会帮你烘干叠好,你直接去拿就行了。”
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开学有段时间,陶稚在洗衣房兼职过,流程和收费他都知道。
“没什么等不及的,我闲得慌,懒得用。”傅铮从别扭的情绪中出来,又开始不爽,语气硬邦邦地说:“我就乐意手洗。”
陶稚哦了一声:“那你不急的话就等我回来嘛,我回来得也不晚,顺手一起洗了。”
“你好啰嗦。”傅铮被他说得有点恼羞成怒了:“我就乐意自己洗,你别再说话了。”
本来被陶稚撞到在晒衣服就挺尴尬的,陶稚还一直在这儿说说说,傅铮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陶稚:“……”
永远搞不清楚傅铮生气的点在哪里。
陶稚是打心眼里觉得他奇怪。
不过能少干点活他很开心。
今天学了一天很累了,陶稚回来后趴在桌子上放空大脑缓了一会儿,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随便乱想。
比如吾家有儿初长成,富二代宠物终于学会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长嫂欣慰(?)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陶稚被自己吓到立正,连忙抬头坐起来,尴尬得要命,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还越尴尬越来什么。
从刚刚起就没吭声的傅铮看到他打起精神了,突然开口:“那什么,你最近有和傅司珩联系吗?”
陶稚:“……”
陶稚的表情凝在脸上。
“啊。”过了好一会儿,他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有啊,他最近没找我呢。”
陶稚没告诉傅铮,他和傅司珩目前的实际情况。
因为傅铮说年前先不管这件事,陶稚就想着要不别多此一举了。
现在正临近期末的关键时期,陶稚忙着复习背重点。他担心要是说了,傅铮会让他在最忙的时候,让他去找傅司珩偷文件。
他会很慌,也没有做好干这件事的准备。
而且以傅铮的性格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迁就自己的。
只会跟他说等不了,一定要马上。
陶稚真的没精力,学习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能暂时先将这件事瞒下来了。
至于傅司珩那边……
从别墅回来的当天,傅司珩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到了S市。
这之后傅司珩又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但陶稚因为忙,回得比较慢,后来渐渐地联系就少了。
现在听到傅铮这么说,陶稚这才想起傅司珩来。
确实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他回答道:“没有呀——”
“应该没有,我听说傅司珩又出差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陶稚眨了眨眼。
“是吗。”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
傅铮嗯了一声。
傅铮从陶稚趴着开始就想跟他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憋来憋去,只憋出来这么一段话来。
这说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彼此相对无言地安静好一会儿,陶稚慢慢地趴回去。
捏在掌心的手机忽然亮起。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
想什么来什么。
说什么也来什么。
刚和傅铮说到傅司珩呢,傅司珩的信息就跟过来了,巧到像是被装了监控了似的。
陶稚特别有想象力地抬起脑袋左右转了转。
没见到可疑的,闪着红色亮光的东西,陶稚才低头看微信。
傅司珩:【周六周日有时间见面吗。】
陶稚:“……?”
陶稚疑惑地皱眉打字:【周六还是周日啊?】
傅司珩:【周六周日,两天。】
陶稚看着信息,表情茫然。
……这么有空吗?
可是傅铮刚刚不是才说傅司珩很忙,人在外地,连和妈妈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陶稚再次抬头,看向傅铮,喊他。
傅铮还在那儿绞尽脑汁。
突然听到陶稚说话,莫名站直:“?”
“怎么了?”
“你说你哥最近忙,是真的吗?”陶稚真诚询问。
“当然了。” 傅铮毫不犹豫地回答。
虽然不知道陶稚为什么特意问起这件事,但他很有自信:“包的,他家庭聚会都推了,卫煜说他在外地。”
“我妈这个星期一从法国旅游回来,就待到下周二又要飞冰岛看极光,想趁这个时间见傅司珩,傅司珩都没有空。”
这、这样吗。
陶稚有点恍惚。
他看了看傅铮,又看了看手机。
“哦——”长长地应了一声。陶稚抓了抓脑袋,又低下头。
傅铮:“?”
陶稚拒绝了傅司珩。
首先,周六周末两天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他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其次……傅铮说可以不用有进展之后,陶稚就有点不太想营业了。
懒懒的,不想被亲。
接吻对一个直男来说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所以他拒绝了。
说自己很忙,期末考结束之前都没有空,傅司珩表示理解,没有再说什么。
意外地好糊弄呢。
翌日周六。
陶稚早上七点钟准时起床。
这个时间傅铮还在睡觉。
陶稚原本是想直接去图书馆,但转念一想,自己最近没有怎么干活,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空管傅铮,昨天傅铮都自己洗衣服了。
这不应该啊。
很不称职。
尤其傅铮这个人阴晴不定,万一哪天心情不好把他炒鱿鱼了也说不定,陶稚决定今天表现得勤快点儿。
具体体现在,他跑去傅铮爱吃的那家早餐店给他买早餐去了。
大老远的,出了校门还要走七八百米左右。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天气,陶稚裹着围巾踩在雪地里,像个企鹅似的,慢悠悠往目的地走。
在路过一辆黑色的车时,车子突然按响了喇叭。
陶稚下意识转身停下脚步。
陶稚疑惑转头。
身后的迈巴赫,驾驶位下来个男人,陶稚不认识。
但很快,男人走到后座,恭敬地打开车门。
傅司珩的身影出现在陶稚的瞳孔里。
陶稚:“???”
陶稚愣住。
他呆呆地看着傅司珩朝他走来。
190+的男人身形挺拔,身高腿长,神情……略微有些冷淡?
啊……怎么回事,是因为昨天拒绝,生气了吗?
陶稚微微侧了侧头,看着他。
等到傅司珩停在面前,他才张嘴。
粉嫩的唇瓣上下碰了碰,喊道:“傅哥?”
您怎么过来了——
“傅哥?”听到他的称呼,傅司珩语气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啊?”
什么意思啊?
陶稚愣住,表情茫然,看不懂眼前的情况,眉头皱得比傅司珩还要深。
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认识自己了。
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疑惑——
片刻后,陶稚忽然瞳孔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不不不认识,我我我……”
我了半天。
“嗯,我知道你。”傅司珩表情冷淡,故意逗他的“小女朋友”:“傅铮的室友。”
“傅铮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有提前了解过。认识你并不奇怪。”
在旁边等着的助理:“……”
您根本就没有关心过二少的事情。
“但是我很好奇。”傅司珩垂着眼,目光停留在陶稚的脸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陶稚:“……”
陶稚傻了。

陶稚愣了一会儿, 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怔怔地仰头看着面前的傅司珩。
傅司珩很高,瞳孔漆黑,看向他的时候,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身体投下的阴影, 几乎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
这种无言的, 压迫感十足的场面, 让陶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本能地低头, 避免和他对视。
很可怕。
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穿着男装, 用着女装经常喊的称呼,差点儿暴露。
陶稚抿了抿唇,睫毛微微颤抖, 竭力拉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傅司珩看他时,那道目光中含着打量, 探究, 以及少量的疑惑。
他肯定是察觉了不对劲,才会这样看。
好倒霉啊。
一个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陶稚有点欲哭无泪了。
“嗯?”
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头顶传来傅司珩的声音, 陶稚终于不得不直面这件事了。
他也不是个完全的笨蛋。
陶稚很快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他抬起头, 张了张嘴:“我……”
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陶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将自己裸.露在外的半张脸往围巾里塞, 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微怯的眼睛,小声对他说:“我们见过的。”
“几个月前, 在宿舍里,您揍傅铮的时候我也在场。”陶稚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将这段话说出来:“您走了之后,傅铮告诉我,您是他的哥哥。”
“哦。”傅司珩应了声,淡淡的,也不知道回想起来没有,只模棱两可地说道:“是吗。”
“嗯嗯嗯……”陶稚忙不迭地点头,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应该没有问题。
他刚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又发现,傅司珩那种打量探究的眼神并没有消失。
为什么?
陶稚不解。
他的借口没有问题啊,又是哪里让傅司珩起疑心了?
陶稚眉头皱了皱,这下脸又埋得更深了,恨不得连眼睛也一块儿藏起来才好——
他发现哪里有问题了。
之前元旦旅程,他刚到的那天,在别墅房间门口遇到傅司珩时,也是像现在这样。
他因为没有化妆,担心被看出来,就只敢露出眼睛。
现在也是只露出了眼睛。
……怪不得傅司珩一直看他呢!
肯定是觉得眼睛很像,有种熟悉的感觉。
陶稚可算反应过来了,呼吸一顿,又连忙抬起下巴,将自己的全脸整个从围巾中拔出。
能够正常呼吸的同时,傅司珩眼神里的探究和打量也终于没了。
果然,长发和短发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怎么这么早出门。”傅司珩的疑惑消失之后,人也变得正常起来。
没再盯着他看,还主动换了个话题。
陶稚听到他这么说,没有了怀疑的意思,顿时放松。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作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室友,和室友的哥哥,傅司珩未免管得太宽了点。
陶稚现在只觉得自己躲过了危机,很聪明,很幸运,连带着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老老实实地告诉傅司珩:“我去给傅铮买早餐,他经常吃的那家店在校外。”
“就前面那个路口再过去三百米。”还指给他看。
傅司珩:“。”
小男朋友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表情老实语气乖巧,招人疼又可爱,和傅铮完全是两种极端。
对比之下,傅司珩此刻想揍傅铮的心也达到了顶峰。
“你经常给傅铮带早餐?”傅司珩压下脾气询问。
陶稚刚开始没觉得哪里不对,很自然地回答:“嗯……啊。”
临时刹车,表情忽然变得迟疑,也不知道该不该承认。片刻后,他不说话,只露出一个笑容。
颊边的梨涡很可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更招人疼了。
虽然傅司珩早就知道傅铮平时在宿舍里作威作福,欺压以及用金钱利诱陶稚,可能会让陶稚为他做事,伺候他,照顾他。
但猜想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现在大冬天的,还是周六的早上。
周六的早上,哪个大学生不赖床,都开着暖气在宿舍舒舒服服地睡觉,睡醒了再去图书馆看书备战期末。
傅铮倒好,让陶稚早上七点起床出门,冒着雪去买早餐。
此刻,在傅司珩眼里,陶稚俨然成了被霸凌欺负的小可怜。
而始作俑者是他的亲弟。
傅司珩记下了这笔。
他会去找傅铮算账。
“傅……先生。”虽然知道没有暴露,但陶稚依旧不敢用自己的声线喊熟悉的称呼。
他临时改了,询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傅司珩回神。
“我和你一起去。”他早有预谋,语气随意又自然地说道:“正好我有点事想要问你。”
陶稚:“哎?”
“问我吗?”陶稚指指自己,表情疑惑。
冬天周末的早餐店,人没有工作日那么多。
同样的时间,陶稚平时要排队等位,磨蹭半个小时才能买好离开,今天竟然有不少空桌,能直接入座。
他们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坐下后,傅司珩点了很多东西。
玉米汁,肉和吐司拼盘,白灼生菜,小米粥,可颂,炸春卷,蟹粉汤包,蛋挞,沙拉,薯泥,华夫饼……服务生一盘盘地端上来,把陶稚看得目瞪口呆:“会不会太多了?”
满满一大桌,他两天都吃不完啊!
“不会。”傅司珩端起手边咖啡喝了一口:“吃不完的,你打包回去带给傅铮吃。”
“你刚刚不是说,是来帮他买早餐的?”
“是……”陶稚有点懵。
但是……
让傅铮吃他们剩下的吗?这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傅司珩说:“睡懒觉到现在还不起床,等着别人将早餐带回去的人,没资格发表任何意见。”
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傅司珩还回答他了,陶稚有点尴尬。
“吃。”傅司珩放下咖啡杯,微微抬了抬下巴。
陶稚点头,伸手拿了牛角包放在餐盘里。
他咬了一口,听见傅司珩跟他说话:“傅铮喜欢吃这家店?”
“嗯,算是喜欢吧。他平时在这里吃得比较多。”陶稚告诉傅司珩:“这家店是学校附近比较符合他口味的店了。但他最喜欢吃的那家在三公里以外,酒店里面的早餐。”
“离得远太远了,不好买,才在这里吃。”
陶稚作为傅铮的小跟班,以前没少帮他干跑腿的活,对傅铮的喜好非常了解。
傅司珩听着很不爽。
他按了按指骨,嘲讽道:“钱没有多少,口味倒是挑剔得很。”
“学校食堂不能吃了,还得跑到外面来。”
“啊?”陶稚看向他。
“没什么。”傅司珩给陶稚递过去一杯玉米汁。
傅铮还是钱太多了,不仅生活水平没有任何下降,还能有钱使唤陶稚给他办事。
凭什么。
傅司珩暂时没有借口让陶稚花他的钱,陶稚连出来见他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怎么提这件事了。偏偏傅铮这么好命。
傅司珩准备下次回家就把傅铮那些乱七八糟的,能卖钱的东西全部锁起来。
彻底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对了,傅……先生。”语调临时大拐弯,陶稚很不适应这个称呼。
建立了亲密的联系之后,还要特意装出不熟的表现,对陶稚来说还挺考验演技的。
陶稚尽量表现得疏离客气,敬语跟不要钱似的:“请问您是想找我问什么呢?”
傅司珩:“。”
“叫我傅哥就行了,比你大不了几岁,喊先生有点老了。”傅司珩纠正他。
陶稚:“?”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傅铮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被小男朋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傅司珩神情依旧不变:“比如有没有打架,欺负人,霸凌室友之类的。”
后面那句霸凌室友语气稍重,听得陶稚表情懵懵的。
“我比较在意这点。”傅司珩适时补充:“他之前换宿舍,就是因为和室友相处不来,发生口角,险些打架。”
陶稚:“哦……”
倒是有所耳闻。
“没有呢。”陶稚如实相告:“傅铮他在新宿舍挺好的,除了我之外,和其他两位学长也相处得不错,没有口角,也没有打架。”
只是不怎么搭理他们而已。
以至于学长们有什么话,都会托他转告给傅铮。
其他人也是……
不敢找傅铮的,统统都在找他。
陶稚跟傅铮的小传话筒似的。
“是吗。”傅司珩嗓音淡淡。
能适应得不好么。
有个长嫂比亲妈还会照顾他,就差把饭喂进嘴里了。
很嫉妒。
“嗯嗯嗯。”陶稚直点头:“是的。”
傅司珩:“那就行。”
“嗯!”陶稚又点头。
点完,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陶稚坐得非常端正,等了傅司珩半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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