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漆黑的眼眸里泛起泪花。
“落落,要走了……不能跟,爸爸一起惹,素不素……”
听着他用奶声奶气的腔调问出如此残忍的真相,白冬篱胸腔阵阵发紧泛疼。
他连忙回道:“不会的,爸爸会跟落落一起走的,爸爸保证过不再丢下落落,爸爸会一直陪着落落的。”
反正他已经吸过白落的血,注定是要交代在今晚了。
白落忧愁的小脸又有了一丝期待:“尊,尊的嘛……爸爸,会陪落落嘛?”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疼,对消失的幻想恐惧也在逐渐加深。
可一听到有有爸爸陪着自己,白落就什么都不害怕了,立即有了依靠跟安心。
“当然是真的,爸爸说过了,以后会一直跟落落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嘿嘿,那落落,就不怕惹……”
单纯无知的小家伙,在得到白冬篱的保证后,竟然还笑了笑,根本不知道接下去等待着的他的事什么。
不过算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还是不知道好,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就让他的小家伙带着笑容离开吧。
“嗯,有落落在,爸爸也不怕了。”
如果白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如果他没有回想起上个世界的一切,或许白冬篱不会这么轻易选择放弃,就这样面对死亡。
但他记起了白落,重新抱到了白落,就不能再接受失去白落了。
如果白落死在这里,却要他继续活下去——试问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跟白落一起离开。
白冬篱深呼吸调整情绪,收起眼泪,最后看向傅澜疏跟傅屿,开口说道:“等会儿你们上另一辆车吧,别留在这里。”
他知道,如果要求傅澜疏现在就射杀他们,傅澜疏也做不到。
“等一个小时后,你们再看着办吧……我知道在这里变异很过分,不该给你们制造额外麻烦,但这是最后一小时了,我想跟落落安静地多待一会儿。”
傅澜疏着急地问:“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冬篱坦然道:“我要陪落落留在这里,我吸过落落的血,一样会变异的。”
“……”
听到这句话,傅澜疏更不敢置信。
没料到白冬篱是直接不要命了,要跟着白落一起死了。
白冬篱看向傅澜疏,试图挤出一个笑容:“……这下我们不用再抢落落了,落落是我的了。”
谁知傅澜疏大声道:“你要带着落落死在这里,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吗?!”
白冬篱一愣。
“你要我离开,要我扔下你们吗?!我是那种人吗?!”
白冬篱顿了顿,反问道:“……不然呢,让你跟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吗?”
结果傅澜疏道:“对!我宁愿跟你们死在这里,也不会丢下你们自己离开的!”
白冬篱不敢置信:“……你疯了吗?”
“你不也是吗?你要是不疯,你能去吸落落的血?要跟他一起死吗?”
傅澜疏的嗓门越说越大:“只准你找死,就不准我找死了?这里就只你一个人答应了落落吗,我也答应了他,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再丢下他的!”
傅澜疏的嗓门太大,惊醒了一旁思绪混乱的傅屿。
那边一家三口在做最后的道别,他就像站在边上罚站。
傅屿从被愧疚后悔全面覆盖的思维世界里出来,往前走了两步。
不走不要紧,一走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条咬过白落的变异蛇,此时不仅眼睛变回黑色了,连蛇身上的花纹也变回去了!
跟昨天在西瓜田攻击傅屿的那条蛇一模一样!
变异蛇变回了一条普通的锦蛇!
傅屿反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大脑生怕这是幻觉,心情却迅速飙升到激动狂喜,因为他之前的所有猜测都得到了最强而有力的证实。
白落体内有着天然的解药!
还是效果极强的解药!
不仅能瞬间祛除人体内的变异病毒,还能给变异动物解毒!
居然真会有这样的事!
太不可思议了!
前一刻的后悔跟愧疚有多深重,这一刻的兴奋就有多激动。
因为牢记太高兴容易生悲,傅屿还努力压了压情绪。
本来都高兴到想要原地蹦跶几下了,硬是改成只在原地踮了几下脚。
激动到连声调都找不回来:“叔叔,你们听我……”
但一家三口还沉浸在生离死别的情绪中,仿佛跟外界隔离开,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白冬篱感觉傅澜疏是一时情绪激动才说那些话,可看傅澜疏的眼神表情,又不像在说假话。
白冬篱:“你别胡说,你好好的,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赶紧带小屿去老魏他们的车上吧,没有你,他们到不了首都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傅澜疏厉声道,“我老婆孩子都要死这里了,我还管别人家的孩子是死是活?!”
傅屿:“……”
啊喂,虽然很理解傅叔叔的心情,但这么说真的有点过分了哈。
傅屿再次尝试开口:“傅叔叔,我……”
可惜还是没有人听到。
而且傅澜疏接下去的行为更过分。
他直接伸手将白冬篱跟白落同时抱进怀里,就像上次一样,只不过这次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们的!要活着,我们一起到首都!要死了,就一起死在这里!”
傅澜疏坚定地说道:“既然我们都答应过落落不分开,这种时刻就更应该在一起了。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冬篱看上去像是坦然选择了死亡,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如果能继续活下去,谁不愿意呢?
只是他再没有第二个选项罢了。
即便真做下了死亡的决定,心里照样有着对死亡的迷茫跟恐惧。
会难受吗?
会痛苦吗?
这样算结束了一个世界吗?
他还能前往下一个世界吗?还会有这一世的记忆吗,还能见到白落吗?
想到也许又要忘记白落,他心里就好舍不得。
多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再多看自己的宝贝一眼,多陪伴他一分钟。
直到被傅澜疏抱进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躯体上的接触让傅澜疏的言语好像都有了温度跟力量。
也让白冬篱有了可依靠的地方。
这一刻他发现傅澜疏其实没那么讨厌。
虽然上下两世界,这混蛋的嘴巴都很坏。
可关键时刻,他又很靠得住,现在不仅没有责怪自己没保护好白落,甚至自愿牺牲,只是为了达成跟白落的约定。
于是白冬篱抱着白落靠在他怀里,没有挣扎没有推开。
身体渐渐放松,所有的恐惧不安都有了依赖的地方,突然说了句:“我感觉好冷……”
因为他手上的伤口在不停流血,连最基本的止血处理都没做。出血量过多,难免导致身体失温。
但他一直抱着白落,出血的那只手被盖住了,傅澜疏也没发现。
听到白落这么说,傅澜疏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顺手搓搓他的肩膀手臂:“是好冷……都怕成这样了,你还逞什么强?”
傅澜疏误以为是白冬篱逞强导致的,胸腔泛起一股说不清的心疼。
但还没搞清楚这股心疼是源于什么,傅澜疏的身体又擅自开始行动,在白冬篱的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
是心疼,也是安抚。
鼻息跟嘴唇的热度扑在白冬篱额头。
身体偏冷的情况下,这样的温暖是很明显的,白冬篱感觉心头一酥,本就没力气的身体更软,这下是真的整个人靠在傅澜疏怀里了。
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是因为上个世界傅澜疏经常这么亲他吗?
尽管他们都在尽力回避上个世界的事,可长期行成的小习惯却很难改变。
白冬篱也发现了,他根本就不排斥傅澜疏抱他或亲他,他的身体是很习惯跟傅澜疏接触的。
而在旁边罚站的傅屿看到这柔情蜜意的一幕,很自觉用手捂住了眼睛。
要不是不方便,他都想过去把白落的眼睛也捂住,认真贯彻未成年保护行为。
之前他还觉得这对夫夫有感情危机呢,看来真是他想太多了。
而傅澜疏意识到自己又干了什么后,也有几秒的呆愣。
他居然又没控制住自己?
但人都要死了,亲一口怎么了,谁都没再非要提一句。
一家三口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直到傅澜疏终于想起傅屿:“我们留在这里没事,但还是得让小屿出去。”
“等会儿我直接送他过去,然后我再回来。”
也不管外面是不是还有变异生物,反正他们注定活不成了。
傅澜疏出去就算被咬也没所谓了,至少还能当一下傅屿的人肉护盾。
“嗯,你说得对……我们得让小屿出去。”
他们终于将视线转向傅屿了。
傅澜疏沉重地说:“小屿,你应该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对不起,我们不能亲自送你到首都,只能把你交给老魏他们了。”
傅屿终于引起他们的注意,可算能把自己的重大发现说出来了。
“傅叔叔,白叔叔,刚才我就想告诉你们了,你们应该用不着殉情,会没事的。”
殉情这个词用得很出其不意。
但最后几个字更不可思议。
会没事的?
这小孩哪来的自信?
他们看向傅屿,也没开口问,因为眼神就带着自然的怀疑。
傅屿说:“你们看那条蛇的眼睛,已经变成黑色了,蛇身上的花纹也变正常了,你们还记得昨天在西瓜田的那条蛇吗?”
“……”
白冬篱连忙转头看了眼变异蛇的尸体。
结果竟真如傅屿所说,原本红色的眼睛变回了黑色,连花纹都变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亲眼看到的,还是我亲手把刀刺进去的……”
白冬篱傻眼了。
“昨天也是这样的情况,当时我也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就是条变异蛇。”傅屿认真地说,“那么符合所有条件的解释就一个——落落身体里有抗体,他的血液就是天然的解药。”
“……”
什么?!
白冬篱跟傅澜疏看向怀里的小家伙,更不敢相信了。
白落也不敢相信。
他还在感受家长间那种悲伤凝重的气氛,泪眼汪汪地等待着跟爸爸们一起消失。
转头听到傅屿这么说,主要也没听懂,但爸爸齐刷刷看向他,把他吓到了。
吓得都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嘎??”
他变异了!
他变异成小鸭子了!
“昨天被那条蛇咬到前,落落的手指不小心被碎玻璃划到,流了点血,我帮他把血吸掉了。”
怕他们不信,傅澜疏特意解释得很详细。
“后来那条蛇没有咬到落落,只咬到了我,说明落落的血不仅起效很快,连带着我的血都能解毒了……虽然无法确定时效多久,但你们现在放心吧,肯定没事的,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傅澜疏的角度看不到,但从傅屿的角度看过去,白冬篱伤口的血几乎快把白落后背的衣服浸透。
“白叔叔,你的手流了很多血,赶紧包扎一下吧。”
傅澜疏还以为他们身上都是白落的血,傅屿一提,白冬篱将另一只手拿出来,他才看到白冬篱的伤口。
再看白落的后背跟那块地上,再晚点血都要顺着地面流成小溪了。
难怪白冬篱说自己冷!
流这么多血能不冷吗!
傅澜疏立刻弹跳起来去找医疗箱。
虽然现在的设定上,白冬篱才是专业医生,但傅澜疏生存经验满满,对于处理伤口什么的也不陌生。
“你血流成这样自己不知道吗?!”
傅澜疏赶紧先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但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怎么吸都吸不干。
“不行,你这个伤口太深了,要缝皮才行。”
可傅澜疏不会缝皮,白冬篱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缝。
“……底下有个止血粉,你用那个吧,先把血止住,伤口总能长好。”
虽然不缝合伤口容易感染,可他们眼下没这个条件,只能先将就将就。
白冬篱故作轻松:“无非就是以后的疤痕吓人点,我不在乎。”
药粉倒在伤口上的那一瞬,疼痛直冲头顶,白冬篱苍白的脸色都红了,眼泪直飚。
“肯定有点疼,你忍忍。”
傅澜疏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加快手速,将药粉铺匀后,赶紧包上几圈纱布。
最后在纱布外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防止脱落。
刚开始还是有血渗出来,纱布都红了,好在一会儿后,面积并没有扩大。
“这止血粉还挺好用?”
“……是啊,效果很好。”
但也是真的很疼。
被刀刃划开时,白冬篱都不觉得疼,一直在流血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包扎好了,开始剧烈疼痛,疼得两颊都留下了冷汗。
处理完白冬篱的伤口,傅澜疏又开始处理白落脖子上的伤口。
之前想着都要死了,流点血也无所谓。知道还有活下去的希望,那还是得赶紧止一下。
白落的伤口没那么深,但他娇气,不耐疼,才用酒精擦了擦,就开始扭着脖子拼命躲。
“呜呜呜……痛痛,不要,落落不要!”
嗓门还挺大,看来现在缓过来很多了。
傅澜疏只能按着他的小脑袋:“落落忍忍,落落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小宝贝啊,很快就好了。”
说完,也撒了点止血粉上去。
“啊啊啊啊——”
白落喊得惊天动地,要不是被傅澜疏按住了,能手忙脚乱地扑腾死。
“呜呜,痛痛,爸爸坏,呜……”
刚才还缩在白冬篱怀里呜呜难过呢,一副我最爱爸爸了,永远都要跟爸爸在一起的架势。
然后给他上个药,爸爸当场降位分,变成了坏爸爸。
“好好好,爸爸坏,你的坏爸爸马上就能给你上完药了。”
傅澜疏给他的脖子也缠上纱布:“好了好了,爸爸再给你换件衣服。”
衣服后背全是白冬篱的血,孩子的衣服布料小,几乎浸透了,湿漉漉的,都能直接挤出血来。
给白落换了件衣服后,傅澜疏自己也是一手的血,赶紧扯了几张湿巾擦擦。
等处理完这些,傅澜疏跟白冬篱也把傅屿的话消化得差不多了。
还真很有这种可能。
因为白落刚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反复提及过解药,说自己带了解药,但是没找到。
后来他们猜测过,怀疑是系统发现设定矛盾,所以回收了他身上的解药。
但顺着傅屿的结论一想,很多事情都能说通了。
原来“等着”主角“发现”解药这句话,真的只能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等着是指这种等法。
发现就是这种发现啊。
他们路过傅屿落脚的小镇时,就觉得那里的物资太丰富了,像是系统标记的补给点,享受到了主角的光环加持。
如果白落自带解药,那他可不就是主角么?
那座小镇不仅物资丰富,还给他们送来了傅屿这个最强大脑,真的就是通关辅助工具人。
因此再想,系统送小孩其实是很合理的安排。
如果给他们送个成年人,他们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就信任对方,只会日夜提防这家伙会不会偷了物资跑路。
可傅屿是个小孩,再聪明都在他们的掌握范围内,而且还是上个世界就见过的小孩,大大增加了他们的接受度。
真是太惊险太刺激了。
一个字,绝。
傅澜疏跟白冬篱还是靠着眼神交流,轻松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只不过这会儿多了点尴尬。
他们都做好准备共赴黄泉了,还又亲又抱地做了类似殉情的宣言。
完了却告诉他们白做了,不用死了——现在就成了谁主动的谁最尴尬。
傅澜疏本想给傅屿竖个大拇指的,硬是成了:“小屿,你小子不够厚道,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啊。”
傅屿淡定回答:“我发现后就想立刻告诉你们的,但你们当时又搂又亲,我喊了也没听见。”
“……”
神他妈又搂又亲!
谁又搂又亲了!是谁!是谁!!
总之傅澜疏坚决不认,也后悔多说这一句。
论嘴皮子功力,傅屿不会因为是小孩就比成年人差,他只会带着小孩特有的直白进行不择言的口头攻击。
这下好了,他跟白冬篱之间的氛围就更尴尬了。
白冬篱也更不好意思面对傅澜疏了。
虽然是傅澜疏主动抱他的,也是傅澜疏说了大部分的话,但他没有拒绝啊,还靠在傅澜疏怀里伤心落泪。
——那场景怎么看都像是他更需要傅澜疏。
白冬篱火速回避眼神,扯开话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现在我的血岂不是也成了解药?”
心跳咚咚的。
想起傅澜疏刚才的言行,那个拥抱,那个落在额头上的亲吻,白冬篱的心跳还是加速了。
危难时刻更能看清一个人的真心。
至少傅澜疏怎么都不愿意丢下他们,宁可陪着他们去死。
傅屿认真回答了:“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我们只是接触人,我偏向我们体内的解毒功能会被代谢掉,当然,这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进行证实。”
白冬篱:“……嗯,也对。”
只是转移个话题罢了,你要这么严肃就把天聊死了啊小朋友!
他们在车内待的时间久了,另一辆车上的魏行远跟张明挥不知道里面情况,在旁边急促地按了好几下喇叭。
傅澜疏立刻回去前座看了看。
好家伙,那些变异蛇竟一路追了过来。
数量虽没有在寺院里那么夸张,可至少也有几十条,加上村庄里本就有的变异猫狗,他们两辆车算是被团团包围了。
但他们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而情绪经历过这种大起大落,也急缺一个发泄的出口,傅澜疏已经准备要去跟这些玩意儿干架了。
“好了,既然落落就是解药,那我们现在都不用怕了。”
傅澜疏又回到小集装箱内,看白落还在那里扁嘴委屈:“小笨蛋,爸爸知道你的解药在哪里了,你没把解药弄丢。”
听到解药,白落再次发出奇怪的声响:“嘎??”
难道不是系统大坏蛋没把解药给他吗?
当然不是他弄丢了解药!哼!
“在哪里在哪里!”他问,“落落,要给爸爸!”
不过始终没忘记要交给爸爸。
“你已经给爸爸了。”傅澜疏揉揉他脑袋,“谢谢我们的小宝贝。”
白落云里雾里的,傅澜疏已经开始擦他伤口周围的血迹。
——这都是救命的解药啊,可不能浪费了。
但要直接送嘴里也不可能,傅澜疏混进了水里,搅和搅和就跟白水无异,最后闭眼憋气灌了一大口。
剩下的准备给魏行远跟张明挥送过去,也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了。
接着傅澜疏拿上了枪,又找了个头盔戴好,最后拎起一箱备用汽油:“有不少变异蛇追上来了,还有一些猫狗围在外面。你们尽量不要开门,我出去把这些玩意儿全烧死。”
傅澜疏气势汹汹。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逃跑玩家带着他最强的氪金装备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原来落落是主角?!
落落:你们要不要抬头看看文名,看看是谁的团宠人生(啃你们屁股啃啃啃啃)
这章发红包哦!!
下章更新前留评的都会有哦!!啵啵!
第22章 废土变异
有了解药加持的傅澜疏相当狂妄,下车时自信到就像是要去屠虐新手村的满级大佬。
一只变异流浪狗蹲守在车子周围,见傅澜疏下去,立即低吼着扑向他。
然而傅澜疏眼皮都没抬,一脚就踹在变异流浪狗头上,直接把它踹飞了。
“——哇哦!”
白落跟傅屿的脑袋偷偷探出来,看到眼前这幕,白落忍不住出声惊呼。
虽然他们不该偷看,但是忍不住。
虽然很可怕,但看着又很过瘾。
不过傅澜疏听到了声响,立即转身走回去,将门关上:“你们不准偷看,赶紧把门关上了。”
两小孩没得选,只能乖乖被关起来。
接着傅澜疏大步朝魏行远他们的车走去。
短短几步路,走起来却不容易。
因为变异生物就等着活人出来,即便有只狗已经被踹飞,可看到傅澜疏,追过一路的变异蛇还是发动了攻击。
然后它们下场比变异流浪狗更惨。
变异流浪狗只是被傅澜疏踹飞而已,但变异蛇扑上来时,傅澜疏是真的新仇旧恨一起算。
仗着自己戴了手套不怕咬,徒手就将变异蛇头尾捏住提起,随后活生生从中间撕断。
凶残恐怖的变异蛇,此时在他手里就跟辣条一样。
连撕三根辣条,傅澜疏感觉像做了个热身运动,也终于走到车窗边,伸手敲了敲。
张明挥降下了一点车窗,语气惊恐地问:“……老、老大,你没事吧?”
傅澜疏把混了白落血液的水瓶扔进去:“拿着,这是解药,你们喝了就没事了,然后下车跟我一起把这里清理干净。”
听到解药,张明挥跟魏行远双双睁大眼睛,觉得傅澜疏是疯了。
“解药?!老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解药,你从哪里弄来的?!”怀疑也是正常的,魏行远问,“老大,你不会疯了吧?!”
“你爹的,你们疯了我都不会疯。”傅澜疏厉声道,“这种时候有解药你们就赶紧喝吧!命都要没了还关心解药是哪里来的?!”
傅澜疏暂时不会说出白落血液的秘密。
这也是对白落的一种保护。
“赶紧喝了!喝了就不会有事了,然后把你们车上的备用汽油都……”
话说到一半,又有两只变异流浪狗跑过来找死。
傅澜疏没再用脚踹,端起枪砰砰两发子弹,直接送它们去死了。
随后继续说:“你们把车上的备用汽油都拿出来,然后跟我把这里的变异玩意儿都烧了。”
不管是傅澜疏枪杀变异生物的姿态,还是说话的语气,此时此刻满满的镇定且嚣张,气势满满,有着自然令人信服的气场。
而魏行远跟张明挥就是很听从他安排的人物设定,见傅澜疏毫无畏惧,也就信了他的话。
轮流喝下傅澜疏给的“解药”后,换上长袖,戴上头盔,就拎着武器汽油下车了。
汽油倾洒在地上,泼到想要靠近的变异生物上,有些变异蛇的胆子还挺小,闻到刺激性气味居然会后退。
但大部分都不怕,像有组织一样地朝着他们三人围过来。
“操,我还真有点慌!”魏行远道,“第一次碰到这么多蛇啊,他妈的这么多红眼睛盯着我,都要把我吓尿了。”
“你最好是真能尿给我看。”
傅澜疏嗤笑,看变异生物都按计划围了过来,果断掏出打火机点燃,朝着地面的汽油扔去。
霎时间火焰四起,热浪迎面扑来。
傅澜疏站在火光中间,看上去就像在施展魔法,火焰则是为他操控的武器。
白落跟傅屿被关在车内,也感觉到车外阵阵热气来袭,还是忍不住打开一条门缝,偷偷往外看。
有了解药后,嚣张的不止有傅澜疏,作为他亲手养大的小宝贝,白落也完美复刻了这份嚣张。
现在整个人缓过劲了,脖子上伤口的疼痛也不明显了,他又能开始调皮捣蛋了。
但幸亏偷看了这么一眼。
傅澜疏带着另外两个人杀红了眼,忽略了火势的蔓延。
他们的另一侧是草坪,有火星子飞过来,溅在草地上,很快燃烧起大片。
“不好,我们的车子在这里很危险。”傅屿沉声道,“车上的可燃物太多了,温度太高的话,说不定会爆炸……我们得把车子开远点。”
可转身去找白冬篱,才发现白冬篱此时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
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的模样——刚才流太多血,这会儿是真撑不住了。
难怪两小孩的偷看这么顺利,都没有听到来自白冬篱的阻止。
但这里只有白冬篱能开车,傅澜疏离他们太远了,估计大声喊他都听不见。
白落紧张地问:“……那、那窝们,怎么办?”
傅屿这一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咬咬牙道:“没事,稍微挪开一点就好,我来开!”
或许是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吧。
每个人的情绪都在大起大落中来回摇摆,连傅屿都开始神经亢奋,感觉自己充满了无限能量。
说干就干。
傅屿将后面的门锁好,直接爬到了驾驶座。
车钥匙还在,他学着平时傅澜疏的样子一转,车子突突突地开始启动。
没事的,也不难。
不就是开车吗,他只是不到能考驾照的年纪罢了,开车一共就那么几个步骤,操作起来其实很简单。
白落也跟着坐到了副驾驶,看到傅屿有模有样的,惊叹道:“哥哥,你好腻害!车车动了!”
“……不,不厉害。”
傅屿深呼吸一口气,因为他很快遇上了麻烦——身高不够,很难踩到油门跟刹车,也看不到前面的路况。
他的身高在同龄人里可以算是出类拔萃了。可面对这辆改造过的大家伙,小孩的劣势一展无余,毫无用武之地。
“落落!”傅屿突然很认真地叫了他一声。
“到!”白落很配合地应道。
“你站起来,帮我看着前面的情况!”傅屿说,“要是前面有什么东西,要撞上了,你就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