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夏by花卷不投降
花卷不投降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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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林源源,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踌躇满志一类的词汇,满心相信这次摸底考试就是她打响复仇之战的第一枪。甚至还激动地跑过来找陈遥对答案。
“学霸!数学选择题答案是什么?”林源源问。
“BCCABA。”陈遥回答。
“?”林源源愣了一下,“我是说数学。”
陈遥:“……”
“我说的就是数学。”陈遥委婉地说道。
剩下的时间林源源头上都像顶着一块小乌云,丁卓在边上安慰。
“数学速成没有那么快。”丁卓说,“慢慢来。”
丁卓:“你不是还写对了一道么。”
林源源崩溃:“我蒙都能蒙对两道!”
丁卓:“……”
陈遥其实在做题,但林源源和他同桌,所以他耳朵其实一直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听到这里陈遥偷偷抬眼看了看丁卓,出乎他意料的是丁卓居然看的也是他,而不是正在对话的林源源。
四目相对,丁卓淡淡笑了笑,陈遥跟触电一样,飞快转开眼睛。 。
放学时还跟前一天一样,直接去学姐那里。
陈遥先上去班主任那里拿老师们润色后的演讲稿,自己又改了一会儿,然后下来收拾书包。
这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但是丁卓还在,留校留得很自觉。
“丁卓还在写作业啊。”班主任跟丁卓聊了一句,然后跟陈遥说,“走吧。我给学姐打个电话,问问她那边什么情况。”
“好。”陈遥说,“希望今天顺利。”
“也不好说,那边的小混混恨不得每天打架。”秦老师说,“咱们得找好了时间,趁着他们没打起来赶紧过去。”
“你们是不是去太阳路?”丁卓问。
“对。”秦老师说,“怎么了?”
“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去那边,顺路。”丁卓说,“要不一起走吧。”

“哦。”丁卓要一起走,秦老师自己是没什么意见。
但丁卓看上去和陈遥分明不是一路人,所以他去征求陈遥意见,“可以吗,陈遥?”
“可以啊。”陈遥说。
秦老师看了看连书包都收得整整齐齐,一眼乖巧优等生的陈遥,又看了看俨然是个黄毛不良少年的丁卓。
若有所思。 。
他们一块儿往太阳路走。
虽说开学已经是九月,但气温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保持着盛夏的高温闷热。据说石浦是全省最热的地区,要到十月中气温才会略微的降下来。
坐两站公交车到太阳路西口下,往前就是太阳路。
这条小路虽然名字阳光灿烂,实际上却是本地最乱的几条小巷之一。鳞次栉比开在这里的自助街机店让太阳路成为无所事事的少年少女聚集地。
无所事事的人多了,自然就引发争端。
昨天陈遥过来时已经感受到这块地方不太平,他和班主任往学姐家那条路走时,一路上有好几个年轻人盯着他看,男的女的都有。如果不是班主任看上去很有威慑力,陈遥几乎确定自己会被找麻烦。
而今天过来时情况就更夸张了。
一下车,就听见太阳路街口那里激烈的争吵声,陈遥看过去,只见两伙小混混正在争执,现场火/药/味非常浓,有人拎着凳子,眼看随时都会演变成群架。
这当口要是走过去其实不太聪明,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双方的仇恨乃至于集火目标。
“别轻举妄动。”秦老师谨慎地说,“等等看情况——诶?丁卓?”
他话没说完,就见丁卓径直往那些小混混的方向走了过去。 。
陈遥本来不太想多看小混混那边,他怕惹上麻烦,但丁卓走过去了,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也就跟了过去。
小混混们正为了一台机激烈地争执。
“昨天我们用的就是这台机!”卷毛小混混怒吼道,“今天你们还想来占?”
跟他对峙的挑染绿毛小混混一瞪眼:“什么事儿都讲究轮流,你们昨天都用过了,今天还用?”
“嗬你这话说的!”卷毛一挑眉毛,“我们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们——”
绿毛突然喊道:“诶卓哥,下午好!”
“少搬卓哥出来吓人!”卷毛吼了一句,随即注意到绿毛表情不对。
他一怔,回过头,顺着绿毛的目光看过去,表情立刻也乖巧起来:“卓哥,怎么来这边了?”
丁卓没回他们两个的话,走过来,看了看卷毛又看了看绿毛:“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是要打架了。
但是给丁卓这么一问,绿毛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板凳放下来,卷毛陪着笑说:“卓哥你放心,我们不是打架,就是盘个道理。”
丁卓淡淡“嗯”了一声。
卷毛心想丁卓平时也不是这种走到哪儿路见不平到哪儿的性格,怎么突然跑来管他们。
他灵机一动,顺着丁卓来的方向看过去,同时看到站在路口的老秦,还有他旁边的陈遥。
陈遥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气质和相貌都特别抢眼,一眼就知道,是和石浦本地绝大多数人不一样的,很乖、很优秀的那种学生。
卷毛福至心灵,“那个是你朋友吧?放心卓哥,你朋友来的时候,我们肯定注意街容街貌,不让他受任何惊吓。”
“对对,卓哥你放心。”绿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带来的板凳上,笑眯眯地,“我们只是老朋友喝个茶叙个旧而已,绝对没有任何寻衅滋事的意图。 。
等到丁卓走了,卷毛旁边的小弟才问:“大哥,那人谁啊?你那么听他的干嘛。”
被小弟一问,卷毛就回想起前些年。
全石浦的男孩基本都去参加过迎神舞的培训,因为迎神舞差不多是整个石浦最重要的活动,只要是差不多同年的就没有人没听过丁卓。
培训那会儿小男孩多,一言不合就吵起来打起来,然后班子管事的人就会呵斥他们,呵斥不住的时候就直接叫丁卓去管纪律。
卷毛印象很深刻,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但丁卓的气质比他们都冷很多。
那次被管纪律,小卷毛梗着脖子骂“关你屁事”,然后一拳挥过去想揍丁卓,没想到拳头直接被接住,然后又被丁卓一拳从垫子这头揍到垫子那头。
别管什么卷毛绿毛,要不挨过丁卓揍,要不看过别人挨丁卓揍,根本就已经形成血脉压制。
更不要说这些年,不管从篮球场还是迎神现场来看,丁卓的战斗力都只会更精进。
给小弟一问卷毛又想起那些回忆,愤怒地瞪了小弟一眼:“就你有嘴!就你会问!”
小弟缩了缩脖子,赶紧装死。 。
路口那边,陈遥和秦老师两个都是目瞪口呆。
眼看两伙小混混剑拔弩张,丁卓走过去说了几句,没一会儿,两拨人就差坐在一起峡谷开黑了。
“丁卓还挺厉害啊!”秦老师感慨地对陈遥说,“你说他怎么劝服的这两波人?”
“……”陈遥回忆起夜市上丁卓劝服刺头的方式。决定装傻。
说着就见丁卓走回来,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在拌嘴,我劝了几句,现在没事了。”
“你们过去吧。”丁卓说,“我也走了。恭叔说有个还不错的小旗手,让我去看看资质。”
“好。”秦老师关切地,“路上注意安全!”
陈遥实在很想吐槽丁卓这种明目张胆当小混混头目的行为,但又不好说出口,配合地也挥了挥手跟丁卓告别。 。
这天之后,连着三天陈遥都去学姐那里润色稿件。
丁卓要去看那个小旗手,所以也连着去了太阳路三天。
差不多每天他们在太阳路西口下车时,都能看到小混混在争执。
但他们刚刚下车,那些小混混就会注意到,然后立刻收起手上的家伙,背着手,装作若无其事地在看天散步喝茶。
第四天。
稿子终于定了下来,后面就只需要准备演讲,也不再需要每天去学姐那边报到。
只需要呆在教室,不用去赶路遭太阳晒,不用费劲交际,让陈遥一下轻松很多。
放学之后陈遥先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和一包饼干,这就是他在教室晚自习的全部干粮,预备连演讲比赛带复习功课,搞到天黑再回家。
毕竟呆在学校,学习状态总会更好一点。
二中学生基本上把贪玩这个词演绎到极致,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最后几分钟,只要不用留校的,基本上都把书包收拾好了。
等陈遥买完东西回来,整个教学楼都差不多空了。
回到教室,一推门,空空如也的教室里只有陈遥自己座位上的书包和笔记本,以及旁边的旁边,角落里那个座位上的丁卓。 。
“今天班主任没跟你一起过来?”丁卓问。
“嗯。”陈遥把饼干和水放在桌边,“今天开始不用去太阳路了。”
丁卓应了一声,“刚好,今天开始我也不用去了。”
丁卓之前说的是太阳路那边,有个挺有潜质的小男生,恭叔让他去看看小男生有没有机会进迎神舞班子。
陈遥还记得这事儿,于是问:“你那个未来小师弟已经看好了是吗?”
丁卓:“嗯。”
“那他是录取了还是没录取?”陈遥饶有兴致地问。
丁卓没料到还有这么一问,整个人卡了个壳才回答:“没确定,最后还是要恭叔来决定。”
“那你觉得他能录取吗?”陈遥又问。
“机会不大。”丁卓答。
“好吧,好可惜啊。”陈遥还挺好奇的,“这个小男孩多大了?你们一般是从几岁开始挑下一个接班人?他如果录取的话,是接之前跟你一起训练那个师弟的班吗?”
“……”丁卓沉默了一下,“你已经虚度25分钟的光阴了。” !!
陈遥瞬间坐直,他的日程表排的很满,经不起耽搁,他立刻飞快地拿出卷子开搞。
周五,开学摸底考出成绩。
陈遥一到校,那张排着全班名次的成绩单已经张贴在黑板上,他例行公事地往第一排扫了一眼。
没问题,还是断层领先,跟着他视线就往成绩单下半部分看过去。
林源源还是在最后一名,但分数比之前高不少。已经和倒数第二名只差一两道小题。
她自己可能会比较挫败,不过从陈遥视角来说她已经进步了一百多分,是非常大的突破。
虽然现在林源源的分数还是低的可怜,但陈遥还是蛮看好她的。
他又逆着顺序往上找,找丁卓的成绩。
这次是真的出乎陈遥预料了,他从下往上翻了好几排都没看到丁卓,差点以为那天丁卓又缺考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有在考场见到丁卓的印象,这才放下心。
真找到丁卓成绩的时候,陈遥完全惊呆了,丁卓开学摸底考的成绩居然在平均分以上,考了400分出头。
陈遥之前看过丁卓的成绩,是在中等偏下,当时他就在想,这小子连课都不上,成绩居然还不掉队,应该很聪明。
这次直接印证他的看法,丁卓只是暑假问了几道题,就直接排到了班级中上等。
自从陈遥转过来后,班里的成绩单每次还是挺多人看的,因为看完后今天上午班群的聊天话题就有了。
不光陈遥注意到丁卓的成绩很高,班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所以丁卓一进班,立刻被热情的小弟们团团围住。
“卓哥!你这次考过平均分了!”
“怎么抄的!教教兄弟!”
都不需要丁卓解释,已经有另一个小弟怒视着这个人。
“卓哥怎么可能抄!卓哥连期末考都不来,是在乎那点分的人吗?”
“就是就是!”
陈遥:“……”
你是在夸你卓哥还是损你卓哥。
一群人簇拥着丁卓,七嘴八舌地到了丁卓座位前,路过陈遥的座位时还各自问好。
“学霸早!”
“遥神早安!”
“遥神果然还是第一,太强了!” 。
“好了不要打扰遥神学习!”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题又转回丁卓那,大家七嘴八舌。
丁卓前面一直没说话,直到有人问“卓哥怎么一下考高了这么多?”,他才终于开口。
丁卓慢悠悠地:“老师教得好。”
陈遥:!

毕竟陈老师肉眼可见的脸皮薄。
“哪个老师教的好啊?”同学还在问,“我们学校真有老师教得好吗?”
“屁话!”另一个人反驳,“是老师教得不好?是咱们自己学得烂!”
果然这些人的思绪一下又被带跑,天马行空的发散。
丁卓:“……”
他往陈遥那边看了一眼,得益于林源源能不在座位就不在座位的属性,他看陈遥基本没有任何视线阻隔。
小陈老师正在专注做自己的题,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这边。
要凝神细看,才能看到他耳朵尖泛着一抹很不显眼的绯红。 。
这次摸底考整个三班都进步了不少,班主任秦老师进班时,肉眼可见的春风满面,开心程度快要比得上第一次拿到陈遥周测卷子。
据说三班这次平均分进步很大,甚至超越了四班,成为了年级第四。
从高一到现在垫底了整整两年,三班居然在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试时就呈现反超之势,班主任别提多开心了。
老秦甚至在讲台上豪言壮语地表示:“这周我去问二班,把他们均分第一奖励的白桃冰茶全部买下来!请大家喝!”
不过这项伟大计划还没开始即告终结,因为老秦去二班打听了一下,对方班主任说不卖给他,还批评他说这是垄断行为。
除了无关痛痒的摸底考外,陈遥也在准备英语演讲,他没有受过很专业的训练,基本就靠看别人的视频和老师指导提升自己的演讲水平。
班主任帮陈遥特批了阶梯教室的使用权,他可以去那边实地练习。
一方面阶梯教室比较像实际比赛的场地,另一方面阶梯教室和各班级教室不在同一楼层,陈遥不会因为担心打扰别人而影响演讲效果。
放学后陈遥自己上楼去了,阶梯教室在教学楼五层,最高的一层,平时很少有人过来。结果他刚上楼梯,都还没过拐角,就听到有脚步声。
脚步声倒是无所谓,不过陈遥走过去还是愣了一下。
他看到丁卓正抱着一叠画册往楼梯口走。
两个人都没想过会遇到,目光交汇同时一怔。
陈遥问:“你怎么在这儿?”
“准备后面运动会用的画册。”丁卓说,“美术教室不是在这层么。”
丁卓又问:“你呢?”
“我借了阶梯教室的钥匙,等会过来练演讲。”陈遥说。
“我能来看吗?”丁卓问。
“啊?”陈遥一愣。没想到丁卓会这么说,客观来讲,英语演讲还是挺无聊的东西吧。
“可以吗?”丁卓问,“想看看遥神的风采。”
陈遥:“……”
“遥神现在希望这堆画册都掉下来砸到你脚上。”陈遥面无表情。
丁卓就是很没边界感那种人,比如现在陈遥没有拒绝他看演讲,他就会当做陈遥同意。
把画册送下楼后他顺理成章地单肩背着书包就上来了,进阶梯教室之后,顺手把门反锁了。
陈遥:?
“免得有人误闯。”丁卓解释。
倒也……合理。
陈遥能接受丁卓看他排练,但要是被一帮闲杂人等围观还要品头论足,那他可真就接受不了。
“那我开始练了。”陈遥清了清嗓子,“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笑我。”
“不会的。”丁卓说。
陈遥把手机用支架立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按下录制键,这样他等下可以看回放确认自己的问题,这是之前参加省赛时,省实验的辅导老师给的培训方法。
体态、表情这些,同样在省实验培训过,陈遥走到演讲台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冲着舞台的三面浅浅鞠躬,开始自己的演讲。 。
从陈遥进入状态的第一秒,丁卓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演讲台上的陈遥,还有考场上的陈遥,和平时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往台上走的第一步陈遥的范儿就起来了,丁卓感觉得出来。
到他浅浅鞠躬时,在丁卓眼里,陈遥一下子就从一个普通的可爱男高变成了矜持清贵的小少爷,好像天生就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侃侃而谈。
丁卓本来只是想过来写一会儿题,这里比班里清净,但他现在根本无心去写。
虽然陈遥说的什么东西他完全听不懂,目光却情不自禁跟随着陈遥。
几分钟陈遥讲完第一遍,冲台下又鞠了个躬,丁卓立刻配合地鼓起掌来。陈遥看了他一眼,就去看自己刚才录的视频了。看上十几二十秒他还会停顿一下,好像在记录什么。
“还是手生。”陈遥叹了口气,“好几个地方表现得不好。”
“这还不好?”丁卓难以置信,“这不都很完美了。”
陈遥:“你懂什么。”
丁卓:“……”
好,说的好。
就是这种领域才有人能狠狠的碾压石浦一霸。 。
陈遥是不知道丁卓的内心戏,他记完一次就又上台讲第二次,然后继续回看、记笔记。陈遥是那种一旦进入状态就会特别专注的类型,他做什么都用心,所以很少会失败。
投入地讲了三遍,觉得口干舌燥了,陈遥才发现自己桌子前面不知什么时候整整齐齐摆了三瓶白桃冰茶,还有一个三明治。 ?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陈遥问。
“就你演讲的时候。”丁卓回答。
陈遥愣了愣,他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你太专心了。”丁卓说。
这确实,陈遥一直觉得专注力强是自己最大的优点,他挺嘚瑟地笑了笑,拧开白桃冰茶一口气灌下去半瓶。
注意到丁卓桌子上没有水,他又拿了一瓶白桃冰茶走下来,放到丁卓桌前。
丁卓一愣:“你喝啊。”
“我又喝不完。”陈遥本来都转身回演讲台上了,听丁卓这么一客气他唰的回过头,用眼神警告:禁止拉扯。
丁卓又愣了一下,笑了笑:“那谢谢。”
陈遥站回演讲台,手里的白桃冰茶冰冰凉凉的,三明治则热气腾腾,明显刚出炉。他本来有点累了,现在又觉得精神还算不错。
陈遥看了看外面,天很红,今天白天下雨又起雾,没什么能见度,经常有人说这就是看晚霞最好的天气。
“我继续了。”陈遥清了清嗓子。
丁卓很配合地鼓掌。
五楼的位置已经很高,窗户看出去没有太多遮挡,天空被晕染成紫色、金粉、橘红,绮丽的色泽洒遍天空,整个阶梯教室都被晕染上晚霞浓郁的色彩。
丁卓习惯性坐在教室后排,目不转睛看着演讲台上的陈遥。
晚霞绚丽的颜色映着陈遥白色的校服短袖上衣,又给他标致漂亮的脸晕上一层金边,像花朵一样美丽得出奇。
很快运动会要来了。
陈遥对这些学校组织的活动没有太多关心,因为就算他不关注日程,有三班这些热情得像刚学会说人话的鹦鹉一样的同学,每天学校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新鲜事他都能知道。
榆树林很快来发报名表:“运动会,每人报至少一项!大家认真填!”
二中的运动会报名表做得倒是细致,陈遥粗略浏览了一下,项目很多。
虽然说项目很多,但陈遥一点参与的意愿都没有,高考总复习再加上准备演讲比赛,他已经差不多被掏空了。
他戳了戳旁边的林源源:“我要是每个项目都不报可以吗?”
林源源一愣,迟疑着说,“每个项目都不报会……”
“不想报就不报。”旁边丁卓说。
林源源又一愣,惊讶地看了右边的丁卓一眼,又看回左边的陈遥,果断传话:“没错,不想报就不报。”
陈遥:“……” 。
虽然丁卓这样说,但很快,找麻烦的就出现了。
项目报名表都交上去后,放学时,陈遥正准备收拾书包直接去阶梯教室,突然被人拦住了。拦他的是班里的体育委员,高默。
陈遥和这个人基本没交集,仔细想了想好像都没跟他说过话。
“遥神,你没报运动会项目吗?”高默问。
“对。”陈遥说,“必须要报吗?”
“理论上可以不报,但是……这样不行啊。”高默为难地说,“学校有规定,运动会每个班级都必须全员参与,没有全勤的班在最终评分的时候会扣分。”
陈遥也不想给班级拖后腿,但是排练演讲再加上复习,他确实没有时间去为运动会准备。而且三班同学看起来都志在必得的,他随便挤一项的名额去摆烂肯定是也不好。
“你忙到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随便参与一下也行啊。我们班别的都不太行,也就运动会能拿点分了。”高默说,“你配合一下嘛。”
陈遥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道德绑架的感觉,上一回合还没什么,高默这么一说他已经有点儿不爽了。
正准备怼点什么,旁边的丁卓先说话了。
“他不想参加你就别逼他了。”丁卓说。
“卓哥,我不是逼遥神,但我们班的分数……”高默面露难色。
“我多拿几个名次补给你。”丁卓说,“不拿全勤也就扣十分。”
“你……?”高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卓:“嗯。”
陈遥:“……”

丁卓没搭理他。
高默和陈遥争执时,班上其他人也过来凑热闹。丁卓不回答,但其他人会替他回答。
“别说卓哥了,我来我也愿意给陈遥补分。”杜英杰说。
“就是,那可是遥神。”
“遥神给咱们赚了那么多冰茶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高默脸上有点挂不住,没好气地说:“行行行,知道了,我就问一嘴,你们至于么。”
运动会在十月上旬,在运动会之前,陈遥会先迎来他的演讲比赛。
这是来到石浦后最累的几天,复习功课、准备演讲,两件事几乎消耗了陈遥全部精力。即使班主任已经贴心的免了他的作业甚至允许他不用参加考试,陈遥也没有能轻松太多。
很快那封参赛邀请函寄到了二中。
二中学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从全国级别的比赛送下来的东西。
他们争相传阅这份有精致的烫金边,打开还有一个立体奖杯的贺卡样式的通知书,甚至比陈遥先一步背下来通知书上的内容文字。
“全国比赛的参赛邀请函啊!这辈子都不一定看见第二次!”
“能跟这个同等级的只有之前卓哥他们去全国评比优秀民俗项目吧?”
“看看这参赛通知书,多精致,多别具一格!”
陈遥心想,这东西在通知书界可能是比较特别,但是在贺年卡界不是哪儿都是吗。
…… 。
根据规定,每个学校可以派出1名指导教师跟队,但是算上去和回,行程一共要两天,如果派一个英语老师出去的话学校的英语老师就不够用了——毕竟二中三个年级,一共只有三个英语老师。
所以最后是决定把班主任派过去。
“其实也不是非要指导老师。”陈遥听说学校的决定后说,“我本来就住省城,比赛场地还在省实验,不要太熟悉了,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平时什么都能打个商量的班主任在这一刻异常坚定:“不行。”
“你对省城再熟悉,到了那边也要专心备赛,要是赛事组有什么消息肯定是我这个指导老师去给你听着,不可能耽误你的时间。”班主任说。
这一条已经足够说服陈遥了,班主任在后面还补了一句:“再说了,怎么能因为咱们是小地方就亏待你,是吧。” 。
梁轩也很快打电话过来问,说是不是陈遥马上要回来参赛,得到肯定的消息后梁轩兴奋异常:“哥们儿到时候必定来看你比赛,给你加油。”
“不过……我们学校还有人参赛,就在陈昀浩那个班,到时候他们班应该要组织观赛。”梁轩有点担心,“不会影响到你吧?”
“不会啊。”陈遥说,“他自己别被影响到就不错了。”
梁轩立刻明白过来,发出属于反派角色的桀桀桀的笑声:“也是,你在台上演讲,自己只能在下面看,他估计要气疯了。”
“对了,你在省城呆多久?”梁轩又问。
“比完赛第二天走。”陈遥说。
“那晚上你有空的话,哥们找你吃饭吧。”梁轩说,“就咱们老去的那个茶餐厅,怎么样?”
几个月没见陈遥也挺想梁轩的,他当即答应:“行啊。” 。
去省城的前一天晚上,陈遥还是在阶梯教室练习,丁卓还是在那里旁听。
每一天他们俩都像有特殊的默契,陈遥没有问过丁卓会不会来,只是在心里隐隐地期待,而同样是每一天,丁卓都会推开门准时出现。
这次结束之后陈遥没去看录像,最后一天了,不会再有什么大变化,重点是保持状态。
看到丁卓在看他,隔着演讲台和整个教室,目光遥遥相对,陈遥冲丁卓笑了下,浅浅鞠躬。
这不是那种90度表示恭敬的鞠躬姿势,更像是行礼,是以前省实验老师教的,优雅又贵气。
之后他径直从演讲台走到丁卓旁边。
“今天就讲一次?”丁卓问。
“嗯。讲多了紧张。”陈遥回答。
“你肯定能拿奖。”丁卓说。
“你这么说其实算一种变相施压。”陈遥拿起丁卓面前的白桃冰茶,丁卓每天都会给他带几瓶,所以他没多想就拧开喝了。
丁卓目光落在陈遥手里的瓶子上,又转回陈遥脸上,“那我收回这句话。不过我确实是这么觉得。”
“为什么?”陈遥问,“如果是因为对我有滤镜什么的就算了。”
“因为你最后这次演讲和第一次比进步很大。”丁卓说,“我说不出来具体的区别,但第一次看你演讲的时候,我会觉得你能拿奖。不过看完你这次演讲,再回顾第一次,就会觉得第一次应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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