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手册(快穿)by余芽呀
余芽呀  发于:202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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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他皱着眉头说。
想到什么,邵闻霄又望向庄继,有点想故意问一句“湛先生是准备坐我的车,还是带楼下那些人回「Z」那个藏在暗处的老巢。”
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吻到眼睛湿润,呼吸潮热的庄继忽然抬手拦了他一下。
邵闻霄:“?”
庄继舔了舔嘴唇,看着邵闻霄的眼睛说:“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邵闻霄停顿下来。
“首先,我不叫湛云舟。”
“虽然我接近你用的身份是假的,履历是假的,就连性格都是刻意伪装的,但我这张脸和我的名字都是真的。”
邵闻霄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感觉到心中莫名泛起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
他看着庄继的嘴唇,问庄继然后呢。
“邵闻霄。”
庄继两辈子头一次连名带姓叫了邵闻霄的名字。
而且他脸上的表情,跟邵闻霄以往任何时候见过的都不太一样,连语气都透着些许难以言喻的味道。
邵闻霄知道,这应该是真正属于庄继的血肉与棱角。
庄继说:“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撒谎,也不会再跟你玩以退为进的游戏,会认认真真去学该怎么好好爱人。”
邵闻霄跟他对视。
“但你也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庄继忽然停顿片刻,眼底一片漆黑,在看了他几秒后,用很低,也很轻的声音说:“因为我已经当真了。”
邵闻霄从他眼里看到了提醒,警示,偏执,以及最后的柔顺。
并没有被这样的眼神吓退。
邵闻霄平而直地凝视了庄继一会儿,忽然就有点想笑。
他想说我反复说了这么多遍,你到现在才当真?
想说他向来做任何决定都不后悔,自然会为自己亲口说过的话负责。
然而话到嘴边,邵闻霄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觉得这么短时间内庄继的进步已经很大,所以暂时忽略周围糟糕而又简陋的环境,再一次捏着庄继的下巴,低头跟他接了很久的吻。

因为完全没听到枪响,他的心放下一半。
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他不禁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这间废弃厂房的环境——
像邵闻霄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永远都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应该不会那么不讲究。
但他的顶头上司……
就凭庄继对邵闻霄那副走火入魔的样子,要是两人彻底说开了……
莫衡心道,应该不会吧?
胡思乱想一大堆,目光又瞥到邵闻霄带来那群保镖身上,只见这十几个高等级的Alpha全部黑衣黑裤,目不斜视,看起来比他们这些专业混黑的还要唬人。
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竟然自始自终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也不知道是邵闻霄从哪里请来的,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
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过,正想着呢,突然看见这十几个寸步不移的保镖齐齐向同一个方向低头:“邵先生。”
莫衡也转头去看,只见邵闻霄和庄继已经下来了。
邵闻霄跟方才一样西装革履,就算现在去出席什么重要场合或者参加什么重要会议都毫不违和。
庄继也同样衣衫整齐,温和无害地站在邵闻霄身边。
只不过在对上莫衡望过来的视线时,庄继很轻地冲他眨了下眼。
莫衡:“……”
虽然这个结果他在下楼之前就隐约预料到了,但真正被庄继证实的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呐喊——
操操操操操!
他果然没想错!
终于!!!
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替庄继担心,从不能理解、坚决反对到无可奈何,再到彻底接受,回想过往种种,莫衡甚至有种他比庄继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的感觉。
当然,身为「Z」的二把手,虽然皇帝不急太监急,但莫衡的表情控制能力还是一流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清了清嗓子。
庄继嘴角也微微上扬。
老实说,就连他自己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仿佛身处梦中。
分明今天是带着一身抑制不住的杀意来到这里,想要干掉曹定坤,并且将他扔到海里喂鱼,怎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方才邵闻霄已经身体力行地向他证实了这一切的真实程度。
庄继忍不住有些走神地想——要不要明天把让莫衡把这间废弃厂房连地皮一起买下来?或许可以留作纪念。
然而没等他认真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邵闻霄见他迟迟站在原地不动,侧头看着他,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问:“庄先生准备怎么走?”
庄继回过神来。
他舔了舔在楼上被邵闻霄亲到微微发麻的嘴唇,说:“如果邵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坐你的车一起?”
邵先生跟他对视,几秒钟之后才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庄继马上弯起眼角,一副很乖的样子,轻声道:“那就多谢邵先生。”
莫衡:“……”
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情趣游戏,但这会儿庄继走到亮处他才看清,虽然衣衫是整齐的,但衣服下摆却皱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人弄皱了又塞回去的。
而且庄继的嘴唇很红,眼里带着些许惹人遐想的潮湿水汽,连脖颈处也带着些许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暧昧痕迹。
默默腹诽,却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这时,邵闻霄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恰好挡住莫衡的视线,莫衡来不及深想,又听到原本准备离开的庄继开口:“对了,还有曹定坤——”
庄继望向不远处被捆得严严实实,正跪在地上,嘴里被塞了一团抹布的人,问邵闻霄:“他怎么处理?”
邵闻霄也往庄继看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重新将视线落在庄继身上:“不是你先找到的?”
“自然是交给「Z」来处理。”
顿了顿,邵闻霄眉梢稍扬,忽然很认真说:“还没正式感谢庄先生在背后默默保护我。”
庄继“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喉咙微微有些发紧,连带着心跳也加快了几拍,却没移开目光,半晌后才说:“邵先生客气了。”
邵闻霄凝视着他,忽然很想用力将他的脸揪成花栗鼠。
但想到这里还站着十几个庄继的下属,就把这个来势汹汹的念头压下来,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表情地说:“走吧。”
毫无疑问,曹定坤自然是交给莫衡处理。
看着邵闻霄和庄继并肩一起离开的背影,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的曹定坤已经懵了,嘴里不断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他已经从方才的对话里知道了庄继的身份,可实在不懂「Z」的幕后当家人究竟为什么要杀他,更不懂邵闻霄会什么会跟对方走在一起。
众所周知,这两个人不是应该针锋相对,互相仇视,势同水火吗?
感受到曹定坤的震惊与惶恐,莫衡叹了口气,决定在处理掉他之前,先替他答疑解惑。
当然,这倒也不是莫衡有多么善良,实在是此时此刻,莫蘅内心百感交集,急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倾诉。
讲给在场其他人听显然不太合适,但说给曹定坤就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为邵闻霄跟庄继重归于好发挥了重要作用。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定坤满头满脸涨红,却连一声都发不出,只瞪大眼睛望向莫衡,“唔唔唔唔——”
“你刚才应该已经听到了,”莫衡蹲下来,看着曹定坤说:“不过我还是要正式向你介绍一下。”
“刚才那位穿白衬衫的,是我的老大,也就是「Z」幕后真正的当家人。”
“那位穿黑西装的你肯定认识,邵氏未来的继承人,高高在上的邵先生,你原本不自量力准备暗杀的复仇对象。”
“……”
听到这里,曹定坤下意识想要替自己辩解,却碍于嘴巴里被塞的那团布,脸色由红变紫,发出更大更响,却完全听不清楚的呜咽声。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细节,但简单来说应该是这么回事——”莫衡想了想,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邵先生跟我老板是很亲密的那种关系,就是之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所以邵先生为了逼我老板现身,就顺水推舟配合你跟孔女士设下了这么一个局中局。”
“当然,我们也上套了。”
莫蘅耸了耸肩膀,没觉得特别丢人:“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现在他们两个冰释前嫌,和好如初,”莫衡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对曹定坤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脸认真感慨道:“所以啊,曹先生也算是做贡献了,知道吗?”
曹定坤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然而倾诉欲望得到充分满足的莫衡却已经神清气爽地站了起来。
既然这一切都是邵闻霄做的局,曹定坤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本事对邵闻霄造成实际性伤害,那么就没必要赶尽杀绝。
只不过莫衡已经从之前的调查当中了解到,曹定坤这人从根本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不知道用了多少阴损手段害得无数人倾家荡产,最后栽在邵闻霄手里也是报应。
“送他去非洲挖煤吧,”莫衡作出决定:“别让这个人再在新京出现。”
庄继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以后,没忍住故态复萌,望向邵闻霄,问:“邵先生早就准备好今天要带我回家吗?”
因为邵闻霄惯常使用的座驾不是那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就是那辆私人定制版的劳斯莱斯幻影,由固定的司机驾驶。
而今天邵闻霄却自己开来了一辆加长版的路虎揽胜。
“……”握着方向盘的邵闻霄也望向庄继。
他忽然发现,伪装来伪装去,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呈现在他面前的,其实都有庄继真实性格的一部分。
骨子里的东西是藏不住的。
“是啊。”邵闻霄点点头,一边踩下油门,打方向盘驶向大路,一边目视前方平淡道:“不过挑这辆车是因为提前做了两版方案。”
“如果你乖乖听话,就会像现在这样坐在副驾驶。”
“但如果你不听话,就会被我用绳子绑起来扔在后面。”反正后排的空间很大。
然而旁边人却没立刻回应。
邵闻霄难免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瞥了一眼,没想到刚好撞上庄继那双很黑的眼睛,并清晰看见他眼里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色彩。
他问:“怎么绑啊?”
邵闻霄:“……”
要不是现在车已经驶上主路,他大概率会立刻停下来亲自为庄继演示一番。
“要是不想在马路上车震,就不要随便撩拨我。”他警告庄继。
庄继:“……”
顺着邵闻霄的话想了想,觉得车震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有种脊背发麻的感觉,毕竟这辈子到现在他们还没真正做过,但环线上车停不了太久,而邵闻霄的时间却很长,庄继觉得这辈子的第一次应该做到尽兴,便从善如流地把嘴闭上了。
他不说话邵闻霄反而有点不太适应,又用余光瞥了庄继一眼。
过了一会儿,索性伸手拧开了一个电台。
电台里正在放歌,邵闻霄平时都忙于工作,几乎没有任何娱乐生活,因此他叫不出歌名,只觉得旋律还算不错。
他们沿着环线一路行驶,穿过连绵不断的树影,按照导航又拐到滨海大道,左侧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城市光影,右侧则是漆黑的起起伏伏的海面,偶尔有汽车呼啸而过,但整个世界都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庄继打开了一点车窗,让音乐声飘出去,潮湿的新鲜空气流进来。
他跟邵闻霄一样目视前方,在某一刻终于无声无息地弯了弯嘴角,缓慢地放松身体,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
有那么一瞬间,庄继甚至觉得如果这条路永无止境,或者时间能暂停在这一刻,应该也没什么不好。
废弃工厂位于偏远郊区。
从那里到邵闻霄常住的公寓大概需要近一个小时,晚上没有堵车,因此这一路开得很顺畅。
当揽胜驶入地下车库,邵闻霄将车停在正对电梯厅的停车位上。只不过解开安全带以后没立刻下车,侧过头望向庄继。
目光交缠。
接收到明确暗示的庄继喉结滚动,几乎是立刻跨过来,动作干脆利落地坐在邵闻霄身上,用身体紧贴着他。
邵闻霄便箍住他的腰,将两人之间原本就所剩无多的空间再次进行压缩。
接下来的事无须多言。
分明已经在废弃工厂吻过很久,但这个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激烈和深入,微疼的吮吸,有力的厮磨,来回搅动之间,尚未咽下的唾液拉成丝,又被卷进不知道谁的口腔当中。
最后分开的时候,庄继鼻息滚烫,呼吸紊乱,察觉到后颈腺体传来刺痛的感觉。
按照医生预测的时间,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发情期就要和易感期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一起到来了。
所以,这辈子邵闻霄要永久标记他了吗?
完全忽略了自己极有可能在未来面对的痛苦与煎熬,庄继只有难以自抑的期待与渴望。
邵闻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用漆黑的目光凝视着庄继,过了一会儿,突然还是很好奇,便继续了他们之前在废弃工厂的谈话。
庄继要他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邵闻霄饶有兴味地低头问他:“要是我没有做到,你准备怎么办?”
“杀了我吗?”
他想,「Z」的当家人倒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毕竟始终在刀尖上行走,手上不知道粘了多少人的血。
没想到邵闻霄会又提起这个话题。
“当然不会。”
庄继盯着邵闻霄的眼睛看了几秒,半晌后舔了舔嘴唇,用一种很平静地声音说:“你跟谁在一起我就杀谁。”
他舍不得对邵闻霄动手。
就只能杀光想跟邵闻霄在一起的所有人。
然而听到这个答案的邵闻霄却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他用拇指摩挲过庄继的嘴唇,将上面残留的暧昧水渍揩掉,语气很淡,却很笃定:“你不会的。”
庄继望向他。
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像是在问为什么。
邵闻霄和他对视一会儿,“就像你在废弃工厂说的那样。”
“你不会做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对不对?”
上辈子隐藏身份来到他身边三年,庄继没有做一件伤害邵闻霄的事。
而这辈子,身份暴露后的人间蒸发,是对邵闻霄的态度产生误解之后默认选择的不打扰,方才半真半假的以退为进,则是在邵闻霄允许范围内作出的一种试探。
邵闻霄不知道庄继为什么喜欢他,也不知道庄继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这些问题都可以在未来慢慢明确。
但他却莫名相信自己此刻的判断——庄继的喜欢应该远远超过邵闻霄的想象,他眼前看见和感受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需要不断不断地探索和发掘,才有可能窥见全貌。
因此,抑住胸中复杂言明的情绪,邵闻霄捏着庄继的下巴,又问了一遍:“我猜的对不对,庄先生?”
庄继顿了顿。
两人近距离对视,过了一会儿,他凑过来舔吻邵闻霄的嘴唇,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怎么觉得你已经把我看透了啊?”
“知道就好。”邵闻霄按着他重新加深了吻,然后抵着庄继的鼻尖告诉他:“所以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知道吗?”
有话直说,不要演戏。
更不必装模作样,有多少喜欢就表达出多少喜欢。
类似的警告是邵闻霄这辈子第二次说。
其中蕴含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庄继莫名就听懂了,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邵闻霄弯了弯嘴角,像承诺似的“嗯”了一声,“以后不会啦。”
邵闻霄觉得庄继是在撒娇,半晌后移开视线:“下车。”
两人一起上楼,开门,回家。
邵闻霄将西装外套脱掉,放在沙发上,庄继则望向这个他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回来的家,发现所有一切都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客厅的边几上依然放着他用过的杯子,沙发上依然搭着他盖过的毯子,就连茶几上都始终倒扣着他之前只看了一半的那本书。
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不过好像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庄继的目光在环视一圈以后,不由自主落在不远处岛台放着的花瓶上——
那是一个黑色复古法式花瓶。
里面插着一束干花。
虽然颜色变成了更深的紫色,叶片也蜷曲起来,多了点难以言喻的韵味,但庄继不可能不认识这是什么花。
他心头动了动,下意识望向邵闻霄。
邵闻霄也没遮掩。
毕竟他一贯秉持着做了就一定要让对方知晓,否则就是没有意义的原则。
率先走到岛台前面,垂眸看了一眼那束已经枯萎却可以永久保存的弗洛伊德玫瑰,告诉庄继,这是参加慈善晚宴当天,他在回来路上买了准备送给庄继的礼物。
“只不过我拿着花回来,家里却只有一张字条,找不到可以收花的人。”
庄继:“……”
“本来准备枯萎了直接扔掉的,”邵闻霄说,“但毕竟是这辈子买给你的第一束花,所以交给秘书拿去处理了一下,做成现在这个样子。”
庄继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很轻地碰了一下,干花的花瓣不像新鲜花瓣那么柔软,呈现出一种粗砺的纸质感,当指尖轻轻从上面划过时,连带着他的心脏都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他望向邵闻霄说:“原来还能做成干花啊。”
“早知道上辈子你送我的那些花,也都这么处理了。”
邵闻霄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庄继只恢复了部分记忆的事,不然也不会掉进曹定坤那个圈套。
于是他看着庄继目不转睛注视着干花的侧脸,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只这一束做成干花就足够了。”
“我可以再送你一座永不凋谢的玫瑰花园。”
反正他有的是钱。
“……”
庄继将始终放在玫瑰花上的视线转移到邵闻霄身上,脑海中在这一刻突然浮现出某些清晰的画面。
——偌大的别墅,绿色的庄园。
以及后面改造过后出现的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田,交错密布的花枝,如潮水般涌动的玫红色。
还有风中馥郁的、香甜的、源源不断的玫瑰花香。
他张了张口望向邵闻霄。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邵闻霄打断他:“现在是十点二十七分。”
“从你十几天前跟我玩消失的那一刻我就准备把你干死在床上。”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邵闻霄很绅士地给了庄继两个选择,问他是准备分别去浴室洗澡,还是干脆两个人用同一间浴室。
头一回听邵闻霄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说这种话,庄继后颈微微刺痛,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反应。
他停顿片刻,眼睛眨也不眨地回答:“当然是想跟邵先生一起洗。”
闻到空气里弥漫开来的非常熟悉的玫瑰花香,邵闻霄凝视庄继很久,半晌后也露出一个微笑:“那好吧。”
不知死活。
这一次,邵闻霄比方才在废弃工厂、在车上都更加强势,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庄继拽进了怀里,在进主卧浴室之前就吻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将舌头顶入庄继的口腔,像攻城略地一般,席卷每一寸柔软和湿润,逼出庄继最淫色和放浪的样子。
接吻的同时跌跌撞撞往浴室里走。
感受着邵闻霄的强势与掠夺,庄继不受控制地发出难耐与隐晦的呻吟,呼吸紊乱。
很舒服。
很带劲。
很刺激。
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说不太出来的紧张。
因为恢复了上辈子的部分记忆,庄继很清楚他曾经跟邵闻霄做过无数次,明明已经很熟悉了,明明早就不陌生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这种浑身紧绷的生涩与极度失控的敏感。
直到邵闻霄一把将他推进浴室,一边动作不停地和他接吻,一边伸手掰开淋浴喷头,密密麻麻的水珠倾泻而下,邵闻霄又单手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庄继发现了某个异常——
因为他的手碰到了邵闻霄的肩膀。
上面有一处凸起的圆形硬块,这手感……应该是枪伤初步愈合后会留下的那种伤疤。
庄继瞬间清醒,睁开眼睛。
跟他方才摸到的一样,确实是红色硬性癫痕,在邵闻霄的身上非常显眼。
庄继下意识伸手去触碰那处枪伤,确认是子弹贯穿伤留下的伤口之后,望向邵闻霄,“……这是怎么回事?”
在废弃工厂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邵闻霄一手策划。
曹定坤雇佣的杀手早在行动之前就已经被邵闻霄解决,所以实际上一切都在邵闻霄的掌控之中。
当时庄继还松了口气,心道没有受伤是最好的。
所以他不明白邵闻霄身上为什么还有枪伤。
邵闻霄没想到庄继会突然停下,微微皱起眉头,想要将人拽过来不许他分心,然而庄继却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坚持,盯着邵闻霄的眼睛,像是必须要立刻知道答案。
说来也怪。
将那束弗洛伊德玫瑰做成干花,邵闻霄认为非常有必要让庄继知道。
但关于这件事,他却莫名有些不太想和庄继解释。
于是,邵闻霄捏着庄继的下巴,简单道:“只是习惯做戏要做全套。”
“这小半个月都不见庄先生亲自过来看我,怎么,现在突然心疼了?”
庄继看着他没立刻说话。
过了一会儿,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到邵闻霄肩膀的那处枪伤上。
其实这伤口庄继并不陌生。
因为他身上曾经也有,还有很多。
他最开始觉得疼,后来逐渐就习惯了,甚至能面不改地自己替自己处理,连一声都不吭一下。
再然后他开枪和反应的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快,便再也没有人能在他身上留下这种伤痕。
后来为了清清白白地来到邵闻霄身边,庄继去做了疤痕祛除手术,将那些不堪入目的枪伤、刀伤、烧伤一一去除。
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子弹穿透皮肤,射进血肉的那一瞬间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此时此刻却忽然发现,原来并没有忘。
静了大概半分钟时间,庄继忽然脸色不太好看地推开了邵闻霄,走出浴室,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客厅,拿起了他之前放在玄关的枪。
这是庄继很喜欢的一把枪。
用了很多年,几乎每天都随身携带,改装后从原先的十七发子弹拓展到三十三发。
以为曹定坤试图暗杀邵闻霄,他会毫不犹豫想杀掉曹定坤。
而现在他才知道,导致邵闻霄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邵闻霄原本不明白庄继究竟要做什么。
此刻眼睁睁看着庄继面无表情拿起了枪,他几乎心脏骤停,沉声喝道:“你干什么?!”
庄继抬眸直视他,非常冷静地说:“我要把这一枪还给你。”
邵闻霄瞳孔微缩。
他忽然发现他对庄继的了解还是不够多,这个人不止是个骗子、傻子,还他妈是个疯子。
“你给我把枪放下。”
邵闻霄深吸口气,瞬间感受到一股比原先更强十倍百倍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把他的理智全部烧光。
庄继抿了下唇,没立刻听邵闻霄的话。
注意到这个细节,邵闻霄冷笑一声,“庄先生喜欢玩枪是吧?”
他大步上前,直接将那把Glock 17从庄继手中夺了过来,居高临下垂着眼审视他几秒,然后用一种非常平静地语气说:“可以。”
“那我们今天换个玩法。”

从来没有人能像邵闻霄这样轻易卸下庄继手中的枪。
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对像庄继这样的人而言,丢枪就约等于没命。
所以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就算是死,也会死死把枪攥在手里。
但邵闻霄却不一样。
庄继连自己的命都愿意给他,更何况是一把枪。
他只是不明白邵闻霄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完全失去了平常的的泰然自若,怒火中烧到那张向来沉稳平静不动声色的脸都显得格外阴鸷和摄人。
庄继下意识望向邵闻霄。
只见邵闻霄目光沉得像井,毫不留情重重将庄继摁在墙上,居高临下盯着庄继的脸看了一会儿:“庄先生再说一遍,你刚才想做什么?”
邵闻霄的力道很大,导致庄继磕在墙上时其实有一点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就是当下这种完全被人掌控,略带一点轻微痛感的情形,反而刺激庄继的反应更大了。
比之前更加难受,也比之前更加渴望。
闻到空气里陡然比方才浓郁几倍的玫瑰花香,邵闻霄按住庄继后颈的腺体,面无表情地说:“这样也会起反应?”
“庄先生真正喜欢的原来是这种风格?”
庄继喉结滚动了一下。
事实上,他已经忘了刚才的话题,忘了邵闻霄问他什么,也忘了在看到邵闻霄身上的枪伤,导致心头瞬间被刺穿的那种痛意。
满心满眼只有邵闻霄。
想继续跟邵闻霄接吻,想跟邵闻霄亲热,想让邵闻霄进入他,占有他,越用力越好。
“不是,”庄继长而浓密的睫毛扇动了一下,看着邵闻霄,用很轻也很难耐的声音说:“我只喜欢邵先生。”
换言之,因为他喜欢邵闻霄,所以不论是粗暴的,温情的,激烈的,缓慢的……只要是邵闻霄给予的,庄继都会喜欢。
爱是一种超越性的神奇力量,能在辩证的对立中实现矛盾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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