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漂亮老婆是个小哑巴by北山荒
北山荒  发于:202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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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梓烜也大致明白了。
眼前的omega不会说话,许是大晚上无家可归,季邯越心生怜悯把人带了回来。
他瞥了眼守在别墅门口的保镖,挺直脊背轻咳一声——
在完成计划前,他必须维持好季家未婚妻的这个身份。
元梓烜看向谢莫,温和道,
“我是邯越的未婚妻,今天没联系上他,他今天在家嘛?”
谢莫摇头,又在手机上打字,
“他早上出门了。”
元梓烜颇为遗憾,看来白跑了。
“你和季邯越,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眼前又亮起屏幕,谢莫小巧的脸庞藏在后方,眼神里闪着复杂的光。
“今晚八点十分,你也可以来凑凑热闹。”
元梓烜本是好心,却发现眼前omega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连垂落的发丝都显得无精打采。
“少、爷,该走了吧。”门外传来低沉的、一字一句的男声。
“啊?”元梓烜反应过来,“哦哦好,”转身前,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名omega。
奈何自家alpha催得紧,只得三两步挪到保镖身边,跟他并行离开。
谢莫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大门没有上锁。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极其缓慢的上了二楼。
昨天下午的画面挥之不去,季邯越搂着那omega背部的手,以及屏幕里两人对视的微笑。
可是为什么那么难过呢。
他本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来今天,正是离开的时候。
与其等季邯越出口赶人,他自己先走,至少没那么颜面无存。
谢莫找来一个行李箱,摊开在地面上。
他的东西并没有多少,衣柜里几乎都是季邯越购置的衣物,好多都还没穿过,没拆标签。
兴许不是给自己买的,只是顺便给自己穿。
将叠好的旧衣一件件放进箱内。
收拾到一半,肠胃似是感受到了他难过的情绪,又是一阵绞痛。
疼得谢莫脸色发白,他捂着肚子冲进洗手间,又剧烈呕吐了一通。
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眼眶也跟着发烫。
等终于缓过气,谢莫抽出纸巾,胡乱擦了擦苍白的脸。
行李箱有点大,衣服放进去后,还有很大的空间。
谢莫郁闷地想了想,又将季邯越送的兔子娃娃塞进了边角。
娃娃应该是自己的,季邯越亲口承诺过。
下午三点整,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小小的身影,从偌大的别墅里走了出来。
而二楼那间主卧的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用台灯压着。
上面是几行端正秀气的字迹,
“谢谢你送的兔子和手机,但是对不起,我走的时候,带走了你的两件衣服,和一个领结。”
那片废弃别墅区的面积太大了。
附近还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庄园,要找到方祺然他们着实不容易。
季邯越争分夺秒,在七点半之前从银麓赶到了订婚大厅。
由于手机长时间高频使用,电量早已耗尽。
临时借了个充电宝,才让手机开了机。
先是卡了两秒,随之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元梓烜打来的未接电话占据了通话记录的大半。
见电话无人接听,又发送了好几条消息。
消息内容大致相同:“我们今晚不来了,已经离开了。”
最后一条消息简短:“上飞机了。”
季邯越随意扫了眼消息,在意料之中,回了个“嗯”。
接着,划到另一个页面,是国内最大媒体公司的聊天界面,
“拍到没?”
两分钟后,对话框弹出几张照片。
朦胧夜色中,一个身着黑衣的alpha紧紧拽着omega的手登上飞机。
另有几张抓拍自轿车内,虽然光线昏暗,但那侧脸不难看出是元梓烜。
本就是合作关系,互利互得,元梓烜提前改了计划,他也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八点一十,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吧。”季邯越发了条语音。

他已经赶到后台,当务之急是先换衣服,可正装还没换好,电话就响了起来。
夏益在更衣室外守着,循声看过去,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孔叔”。
“少爷,管家打来电话了。”
刚说完,季承鸿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虽已步入中年,但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场依旧极具压迫感。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作响,季承鸿抬手替季邯越挂断电话,眉头紧紧皱起,
“还有十分钟仪式就要开始了,小烜怎么还没到?”
季邯越系好领带,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淡然,
“或许是临时有事耽搁了。”
他低头瞥了眼手机,管家的来电记录停在刚才,再没新动静。
季承鸿神色冷凝,当下做了决定,不容置喙道,
“你先跟我出去招待宾客,小烜那边我再派人联系”
人早就上了飞机,约莫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Z国上空。
季邯越不慌不忙将手机揣进口袋,打算忙完了再打过去。
通往订婚宴大厅要经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
明明这场订婚宴的主角是季邯越,季承鸿却比他还要心急如焚。
季承鸿整理了一下笔挺的中山装,睨了眼斜后方不疾不徐、一派随和的季邯越,
“你就不能走快点,那么紧要的场合还要卡着点到。”
季邯越随意抓了抓微乱的发丝,蓬松的发梢被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棱角生的凌厉,鼻梁与冷冽的下颌线条相得益彰。
整张脸毫无遮挡呈现出来时,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英气会瞬间攫住人的眼球。
没由来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omega的影子。
若与自己订婚的是谢莫,季邯越顶了顶上颚,倒也不是不行。
季承鸿说的极对,他就是刻意卡着点到的。
两分钟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五分钟,在皮鞋踏出阴影的那刻,分针指向了八点一十。
早有预谋的几条热搜以燎原之势,猛地蹿上了热搜。
#元家少爷元梓烜逃婚#
#元梓轩与一alpha私奔#
宴会厅内几个稍年轻的富家少爷立刻炸了锅,“我靠,元梓烜逃婚了?”
声势极大,人群瞬间有些骚动,伴随着窃窃私语声。
季承鸿眉头微蹙,脊背依然挺得笔直,面上威严不减。
季邯越垂眸立在父亲身后,漫不经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愧是最大的媒体,速度相当之快。
他掀开眼,看着季承鸿接了一通电话,表情逐渐变得难看。
一切都准备就绪,却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差错。
季承鸿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盯着儿子,正要开口质问,季邯越却抢先一步。
语调急促得恰到好处:“父亲,我现在就去找小烜。”
“现在去还有什么用?人早就上了飞机!”
季承鸿气得怒火攻心,回应他的,只有季邯越仓促离去的背影。
现在离场,没人会责怪他,只当他接受不了订婚当天未婚妻与野男人私奔,郁结于心。
后门夏益早已停车在阴影处等候,季邯越快步上了车,抬手松了松紧绷的领带。
又按下半扇窗户,点了一根烟。
现在要做的,便是换一身行头回别墅,等待事态发酵。
不出所料,明天元家就会上门赔礼道歉,而后派人去查元梓烜的下落。
至于元梓烜那位保镖究竟会带他逃往何处,这些都不在季邯越的考虑范围内。
夏益默契地踩下油门,悄无声息离开了这条灯火璀璨的街道。
车内,季邯越划开手机屏幕。
热搜榜单上,那两条词条如同重磅炸弹,稳稳占据前两名。
热度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
“少爷,直接回别墅?”夏益打着方向盘,问道。
“嗯。”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甚至还比预期提前收了场。
季邯越倚着真皮座椅,心情难得愉悦了几分。
直到管家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季邯越看了眼窗外,“快到了。”
“少爷……”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
今夜的风着实大,管家沙哑的语气混淆着风声,有些飘渺。
季邯越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
车子转过熟悉的街角,那家亮着暖光的玩偶店撞入了视野。
季邯越思虑了片刻,让夏益停一下车。
正好再给谢莫多买几个。
那个兔子娃娃快被谢莫抱包浆了,偶尔换一个抱也好。
车停了,风也停了,管家的声音变得清晰。
季邯越刚要推开门下车,终于听清电话里在说什么,
“少爷,谢先生他不见了!”
————
这里没有下雪,却吹了好大的风,谢莫在心里默念着,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拖着行李箱的步子也不由快了。
从别墅出来后,才发现路上到处都是有关季邯越订婚的消息。
谢莫不想听,于是离开了A城。
买了一张最早起飞的航班,目的地是座沿海城市。
谢莫长那么大第一次坐飞机,以至于有些慌不择路。
人一旦慌起来,运气也会变得不大好。
刚登上飞机,他就发现手机不见了。
大概是在人潮拥挤的时候遗落,也可能是被偷了。
但飞机即将起飞,他根本不可能下去寻找,只能郁闷的看着舷窗外。
等到了浪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谢莫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千块钱,给自己打气,至少还没那么糟糕。
拖着行李箱到处走,终于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手机店。
在柜台一众琳琅满目的手机里,谢莫立马看见了季邯越给他买的同款机型。
仔细一瞧价格,居然一万出头。
他吓了一跳,在店员推荐下,最后选了部不到两千的便宜手机,顺便办了张卡。
这里人说话口音很重,谢莫听得费劲,连比划带猜才勉强沟通明白。
谢莫在街边长椅坐下,准备用新手机订酒店。
这座陌生城市让他不安,毕竟大半夜孤身在外,很容易遇到危险。
但危险没遇到,反而遇见一个散步的alpha。
大半夜omega独自在外面,着实罕见。
对方显然也很意外,脚步一顿,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谢莫睁着雾蒙蒙的双眸,紧张兮兮的缩了一下。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恐惧,alpha当即解释道,
“别紧张,我只是个刚来旅游的,不是坏人。”
或许是口音不同这边,谢莫能够听懂,本能的少了几分防备。
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我刚到这里,想找一家酒店休息。
那alpha诧异地挑了下眉,合着这omega跟他一样,也是来旅游的?
见对方始终沉默不语,他反而多了几分耐心,抬手朝远处一指。
璀璨霓虹中,一座通体流光溢彩的高楼穿破了夜幕,瞧着气派非凡。
“那家酒店怎么样?”
谢莫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很快垂下头。
一看便知道是家五星酒店,撑不过几晚身上的钱就没有了。
“你一个omega,住那种酒店更安全。”
alpha说话时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看着很容易令人亲近。
谢莫咬了咬下唇,快速在手机上敲出字:“五星酒店,很贵。”
alpha爽朗地笑出声,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开个特例。”

alpha边说,一边十分自然地接过他的行李箱,又用下巴指了指另一方,
“走吧走吧,你再往前就是闹市区,那里很乱的。”
谢莫愣了一下,顺着望去。
果然瞧见三两成群、瞧着不太好惹的alpha在街头喝酒猜拳。
自己的行李箱还在那alpha的手上,谢莫攥紧手机,最终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那alpha全程耐心十足。
许是深夜本就无事,从登记到领房卡,全程带着谢莫办理手续。
不过在看到谢莫的证件时,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异色。
旋即正经的问了他一句,
“你是A城人?”
进了酒店,安保等等都很正规,谢莫也没否认,点了点头。
那alpha沉吟了片刻,直接开门见山,
“有人在暗中找你,你如果用自己的证件办理入住,可能有点危险哦。”
谁会找他?不可抑制的,谢莫想到了正在与未婚妻携手的季邯越。
alpha啧了声,微微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
“季邯越,认识吗?”
谢莫懵了,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找自己。
而且眼前这个alpha,为什么会认识季邯越。
诸多疑惑一并涌上大脑,让他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alpha见谢莫没反驳,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也大致明白了这类戏码。
他将证件塞回谢莫手中,转头冲前台扬了扬下巴,
“重新办张房卡。”
前台面露难色,“没有手续,不能办理入住。”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
“用我的名义也不行?”
前台压力巨大,连忙点头,“当、当然可以。”
房间是个江景房,很大,能将这座城市最好的面貌尽收眼底。
谢莫坐在床边,盯着窗外流动的车灯发呆。那个alpha为什么帮自己?
他想不明白。
胃突然一阵绞痛,他才想起自己一下午没吃饭,也许是饿了。
刚撑着起身,门铃就响了。
拉开门,正对上alpha笑意盈盈的脸。
他扬了扬手里油滋滋的烧烤袋,
“饿了没,想吃夜宵吗?”
焦香混着孜然味直往鼻尖钻,谢莫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最近他很能吃辣。
alpha哈哈一笑,将烧烤塞进他手里,
“没加辣的,可以吃。对了,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alpha盛情难却,谢莫也不好推拒,干巴巴地跟他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等门重新合上,走廊里传来轻快的哼歌小调——
alpha双手插兜,脚步轻快晃回房间。
谢莫盯着桌上的烧烤,alpha热情的样子在脑海打转。
他把烤串一放,心里拿定主意:明天必须换地方。
谁会大半夜对陌生人这么好?免费给住、还送吃的。
他再傻也能反应过来,没有白来的好处。
上一次听信alpha的话,结果自己被拐进了黑漆漆的房间。
这个alpha,也多半另有所图。
大床上,omega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咬着下唇,额角不断沁出汗珠。
体内仿佛燃起一团烈火,烧得四肢百骸都在发烫,身体像是要被这股燥热生生碾碎。
又强撑了好一阵,他实在扛不住了,爬起来打开行李箱,翻出季邯越的两件大衣。
崖柏木的信息素已经有些淡薄。
只有把脸埋进去用力吸气,才能嗅到一丝属于季邯越的味道。
他把两件大衣都裹在身上,浑浑噩噩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还是好难受。
冷汗很快浸透了后背,属于omega的小豆蔻信息素也不受控地溢散开来。
不消片刻,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辛温浓郁的甜香。
谢莫绵软地瘫在床上,揪着季邯越大衣的布料,混沌的意识终于抓住一丝清明——
难道是发/情期来了吗?
这么一想,谢莫吸了口气,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带抑制剂。
之前跟在季邯越身边,alpha总会不吝啬的释放信息素。
以至于根本不需要抑制剂。
并且,他已经好久没来发/情期了,谢莫迷迷糊糊的想,可能是曾经抑制剂打多了,才导致发/情期紊乱。
手机晶莹的屏幕亮起,两点了。
这个时间段,药店已经关门了。
唇瓣被omega咬得泛白,枕头晕染了一大片湿意,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
他大口喘息着,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尝试回忆以前没有抑制剂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寒冬腊月不能洗冷水澡,就只能靠冷风缓解。
omega拿纸擦了擦脸上的水痕,在卫生间里找到一个小凳子,缓慢地搬着凳子走到阳台。
背靠冰凉的墙面,冷冽的夜风扑面而来,冻得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身体里翻涌的热潮丝毫不减,反而烧得更旺。
谢莫已经累得不愿动弹,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了。
他滞滞望着夜空,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没有星星作伴,孤孤单单地悬在天际。
困意与体内灼烧般的热意轮番侵袭,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谢莫难耐地伸长雪白的脖颈,头抵着墙面压抑的喘息。
他在混沌中反复默念,再撑一晚,只要熬过这漫漫长夜就好。
不知多久,一缕带着清润气息的风拂过。
极度敏感的嗅觉立刻感知到了。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因为瞳孔聚不了焦。
只能隐约看见左手边的阳台栏杆上,一个黑影正在翻跃晃动。
渐渐朝着自己靠近。
那股独特的气息愈发浓烈,像是只无形的手,抚过发烫的皮肤与酸痛的骨骼,
比吹风有效了百倍。
尽管这并非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但也短暂的缓解了许多。
“谢莫?谢莫?”
来人触到他滚烫的脸侧,明显惊了一下,立刻将他打横抱起,快步走进房间。

在触及那张纸条的刹那,季邯越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
他应当是感到愤怒的,可涌上心的却是说不出的困惑和惘然。
谢莫居然离家出走了。
长久以来Omega的顺从,让他几乎忘了当初是怎么把人留在身边的。
在他的精心谋划下,无论是唐英叡的离开,还是那场订婚。
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
这份完美到近乎傲慢的自信,让他笃定谢莫肯定不会离开自己。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淡薄到几乎要散尽的小豆蔻香味。
才发现原来最胸有成竹的事,反而最容易失控。
他手里还拎着给谢莫新买的几个毛绒玩偶,冷着脸狠狠摔在床上,朝门外走。
几乎同一时间,他便安排下属全城搜寻。
为了确保天亮前找到人,不惜动用一切人脉关系。
正查着谢莫手机定位时,聂溪电话打来了。
看到定位显示人还在A城,他松了口气,哑着嗓子问,
“找到了?”
电话那头,聂溪吞吞吐吐,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你猜我昨天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季邯越没心情猜哑谜,“别绕圈子,直说。”
聂溪重重叹了口气,“谢莫看见你和元梓烜走在一起了。”
听见这句话,季邯越愣了愣,的确没想到这一茬。
他从未想过这点——或者说,他根本没料到谢莫会为此做出反应。
毕竟上回给元梓烜发消息,手机都快凑谢莫脸上了。
他也只是别过脸去,连质问都没有。
“喂,你计划不是向来做的周全吗,怎么这次出了纰漏?”等了半天没回应,聂溪忍不住追问。
那头沉寂片刻后,季邯越的声音响起。
不知是不是聂溪的错觉,反而觉得季邯越语气比之前好上许多。
原来谢莫还是在意他的。
季邯越按了按眉心,有些责怪,“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
聂溪顿时炸了:“合着怪我?你昨天直接挂我电话!”
想起来了。
昨天聂溪打来视频时,谢莫差点入镜,顺手就掐断了通话。
季邯越盯着屏幕上的红点,放大看才发现一直在机场附近徘徊。
说了句“先把人找到。”便不假思索踩下了油门。
黑色迈巴赫冲出车库,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随着定位越来越近,季邯越注意力高度集中,聂溪非常遗憾的样子,
“邯越啊,这回我帮不了你了,我要车没车,要钱没钱,只能给你加油打打气了。”
“……挂了。”
即便已是深夜,A城车站依旧人潮如织。
他挤进人群,在涌动的旅客间来回穿梭,终于,十米、五米、两米……
季邯越猛地抬头,与正在偷摸尝试将手伸进别人包里的扒手对上了眼。
那扒手见被人发现了,讪讪笑了下,连忙摆了摆手,
“误、误会啊,我就看看,真没动手——”
话音未落,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季邯越一记膝撞精准命中腹部,紧接着如铁钳般的手臂死死扣住他肩膀,将人压在地上。
鼓鼓囊囊的衣兜被一股脑掏空,十几部手机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锐利的眸子扫过,瞬间锁定其中一部眼熟的手机。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季邯越心情更沉重了。
攥着扒手的头发大力往上一提,迫使对方仰头对视,下颌朝手机扬了扬,
“这手机的主人去哪了?说出来,送你部新的。”
这个条件十分令人心动,扒手咽了咽口水,大脑风暴疯狂搜寻。
动静太大,不远处已经有机场安保朝这边赶来。
但在即将靠近时,伪装成游客的下属们冒了出来。
挡在季邯越身前,阻绝了视线。
季邯越耐着性子等了两分钟,扒手的表情逐渐变得心虚,
“我、我记不太清了,这机场人来人往的,谁记得手机主人长啥样啊......”
“砰——”一声闷响砸在地面上,季邯越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直起了身子。
那人额角渗出鲜血,脑袋磕在瓷砖上,晕头转向,半晌都没爬起来。
夏益也恰时赶了过来,忙不迭将地上手机拾起来,送往机场失物招领处。
季邯越把谢莫的手机塞进口袋,目光转向他:“航班信息查到了吗?”
“很奇怪,”夏益神色凝重,
“谢先生的所有出行记录都查不到,像被完全抹除了一样。”
季邯越眉头拧得紧,难道有人在暗中插手?
他只有一晚时间,明天还有棘手的事等着处理。
闭眼缓了缓,吐出一口滚烫的浊气,朝夏益摆摆手,嗓音疲惫,
“接着查,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的航班,每个登机口都派人盯着。”
尽管希望渺小。
季邯越第一次觉得,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掌控力,在谢莫身上好像失了效。

谢莫的症状明显异于普通omega发/情期。
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发生,那alpha果断将谢莫送去了医院。
再次睁眼时,刺目的白炽灯让他本能地抬手遮挡。
待适应光线后才放下手,浑身如被蚁群啃噬的灼痛已经消退了。
鼻尖萦绕着温和的alpha安抚信息素——
这种能被大多数omega接受的温和型信息素,可以有效缓解omega的不适。
谢莫费力地偏过头,看见那个Alpha正坐在不远处的陪护椅上。
对方察觉他的动静,立刻笑着问:“感觉好点没?”
他刚想抬手,就被Alpha轻轻按住小臂,
“还在输液呢,先别乱动。”
这句话让谢莫混沌的意识终于清醒——若不是眼前这人,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他靠在加高的枕头上,偏头对他露出感激的眼神。
因为是单人病房,很冷清,或许是药物驱使,谢莫又睡了一会儿。
中途醒来时,那alpha给他剥了个小橘子,放在他没输液的手边,
“想吃自己拿。”
alpha虽然举动周到,但始终保持着分寸感。
没有在omega不清醒时,做趁人之危的事。
酸甜的橘子汁在舌尖化开,谢莫舔了舔唇瓣,似是想起来什么,手想往口袋里摸。
“你衣服汗湿透了,我让人拿去洗了,现在穿的是护士换的病号服。”
alpha不紧不慢地解释,目光落在他茫然的脸上,忽然低笑出声,
“这里是高档单人病房,检查等等那些费用,你恐怕承担不起了。”
谢莫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才听alpha慢悠悠接着说,
“不过有个法子——陪我在浪城玩几天,住院费就当抵消了。”
他把椅子往前一拉,忽然凑近,垂眸时神情正经起来,
“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事吗?季邯越在到处找你。”
见谢莫点头,alpha轻咳一声给出选择,
“此前我替你抹除所有你的信息,要是想回去,我明天就送你回A城。”
“若是不愿意,就陪我在浪城玩几天。”
谢莫长睫急促颤动着,伸手想去握alpha的手。
那人也顺从摊开掌心,任他一笔一划写完,等发现谢莫写的是什么后,不免有些诧异。
“费用很高哦,你可还不起。”
谢莫虚虚握了握拳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又在他手上写,
“我还得起。”
既然离开了A城,他就没打算再回去,但也不想因此欠别人什么。
尤其是欠alpha的。
他暗暗算了一下,自己的现金刚好有一万二,住一晚上院外加检查项目,最多也超不了这个价格吧。
alpha眯了眯眼,“一万二,你现在有吗?”
谢莫“……?”这不对。
这次alpha直接将手摊开递到他跟前,“写吧。”
这几个字用了好久才写完,“我可以打工还你,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话到嘴边的七天蓦地咽了下去,alpha饶有兴致打量了一番,给出一个模糊的字眼,
“一个月吧,也可能两个月。”
谢莫蔫了吧唧,重新缩回病床上,恹恹点了下头。
两个月,还有时间。
出院那天清晨,谢莫特意多开了几盒抑制剂。
他的行李箱还寄存在酒店,还是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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