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的择偶标准[快穿]by喜发财
喜发财  发于:2025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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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听姐姐说:“可在大城市里只是稍微装点一下, 一盘菜叶子就要三位数。”
她无法表达当她第一次被朋友邀请用餐时,看着那一小碟三位数的青菜是什么心情。
父母每天起早贪黑靠卖菜供她上了大学。
她却坐在优雅高档的餐厅里用父母的血汗钱吃着无数个农民的血和肉。
她不是没有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过眼。
当她第一次看到同学背着名牌包,穿着名牌鞋,还有精致的妆容时,她也产生过向往。
她的虚荣心让她开始追逐那个美丽的花花世界。
一个来自乡下的女孩,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这么繁华的世界,她几乎忘了自己的来处,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想要成为里面的一员。
可阶级并不是她花钱装点自己就能轻松的跨越。
当她看到那碟三位数的青菜时,她开始明白,她父母的血汗于她的同学而言不过是一次消遣。
原来她所向往的光鲜亮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女人抬着头,并不算白皙的脸被阳光照亮。
她的眼神很清澈也很明亮。
“我不知道那碟青菜从泥土到精美的餐桌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又跨越了多少条路,才被装点出这么高昂的价格,但我想要试试凭自己能不能走出这条路。”
她看着前方的菜地说:“反正再难走,我父母也走了一辈子了。”
单宿看着对方的脸,又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那片绿油油的菜地。
“你能带我去山上看看吗。”他说。
“没空。”
女人表情冷淡地低下头,继续除着地里的草。
单宿:“……”
脸变得好快。
所以刚刚那段话只是为了输出一些励志的观点吗。
难道不是为了打动他,让他一起帮忙建设新乡村吗。
虽然他现在被“流放”了,但他好歹也是个小有成就的有钱人,只是资产暂时被冻结了,他迟早会把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
他有钱!
听到了吗!
他说他有钱!
单宿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女人看了很久,女人也没理他。
很好,大侄女,你很有种。
他抱着一身贵妇气质的小黑牛走了,在田埂上走的磕磕绊绊,一步一歪,三步一晃,却依旧维持着冷漠高贵的表情,还抽空扶了扶小黑牛脑袋上歪掉的墨镜。
而小黑牛也一直乖乖地坐在他的手臂上,维持着自己城里牛的气质,始终高昂着头。
7008:【……】
真的不是领口太勒了吗。
虽然有种的姐姐没有理会单宿,但清澈的弟弟还是过来陪着单宿上了山。
而在上山的路上,少年频频转头看向单宿怀里的小黑牛,每次看一眼就移开视线,看一眼又移开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单宿面不改色地理了理小黑牛的刘海。
是的,虽然小黑牛身上的毛很短,但它有毛。
而就是这么短的毛硬是被单宿在脑门上分成了三七分,还别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小发卡。
7008总觉得那个发卡夹的不是小黑牛的毛,而是小黑牛的肉。
只是失了智的撒拉卜不会说话,才没有说痛。
今天的小黑牛穿的就是单宿亲手织的镂空针织背心,上面不单单是一种颜色,而是用很多种颜色织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小黑牛没有戴墨镜,只在头上绑着一条同样是针织的三角头巾,同样也是很清新很夏天的颜色。
单宿装作不经意地摸了摸小黑牛的尾巴。
在那条黑乎乎的尾巴上也同样绑着一个颜色清新的针织蝴蝶结。
单宿咳了咳,用余光看了少年一眼。
没关系,对方可以放肆地夸赞他的手艺。
不用害羞。
为了打消少年的顾虑,单宿抬着下巴,特意主动开口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想夸什么就夸什么吧。
果然,少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问……”
单宿嘴角微扬。
这些创意全都出自他的手,只不过花了区区一个晚上就完成了而已。
“它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少年摸了下脑袋。
单宿:“……”
单宿的脸沉了下来,冷声说:“母的。”
少年笑起来。
“难怪,我就说不像是公的。”
7008捂着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单宿:“……”
打开了话匣子,少年似乎不害羞了,又声音轻快地问:“你为什么不给它做双鞋啊。”
天天这么抱着不累吗。
单宿面无表情地说:“它又不需要走路,要什么鞋。”
少年看了单宿的表情一眼,默默地收了声。
除了上山,接下来单宿还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解了村落周边的环境。
山上果然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连接着一个小型瀑布。
而之前少年摘的野果就在田地旁边的那个小山丘上,说是野果其实也不太恰当,那里更像是一个荒废的果林,有一大片的李子树和桃子树,还有许多自由生长的野果树,只是在没人照料中很多都枯死了。
单宿问那片果林是谁的,得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那片果林居然是兰家祖父的。
也就是说,这片废弃的果林其实是他的。
听到少年这样说的时候,单宿的内心有一种很微妙的感受。
兰家人几乎都离开了,却在漫长的时间中留下了一笔扎根在这里的财富。
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与兰家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也是目前兰家仅存的人了。
这么一想,他第一次有一种自己和这里产生了链接的感觉。
“我妈说再过几年这片果林还没人管的话,大概就要充公了。”少年拍拍蘑菇上面的土放在了篮子里。
单宿抱着小黑牛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前方红艳艳的蘑菇,忍不住问:“不摘吗。”
“不能摘。”
“为什么。”
少年一脸认真地看向他:“吃了会死。”
单宿:“……”
他抱着小黑牛若无其事的从旁边路过,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偷偷把抓在手心里的红色蘑菇丢在了地上。
一边走,他一边把裤兜里的蘑菇、衣服里的蘑菇、还有小黑牛帽子里的蘑菇全都丢了出来。
而他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始终没有说他对那片果林有什么想法。
少年看着地上那一长串五颜六色的毒蘑菇,站在原地沉默了下来。
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采了这么多蘑菇,还一个比一个毒。
看对方一副嫌脏的样子,他还以为对方对采蘑菇不感兴趣。
悄悄把蘑菇处理完的单宿一身轻松,看向少年手上的篮子和身后背柴的背篓。
只要有干掉的松针和松果,少年就会捡起来丢进背篓里。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单宿看着少年的背篓问。
虽然还是用竹条编的,但能看出里面的巧思,不仅编的紧实又精致,就连单宿这种从小看过不少工艺品的眼光来说,也能从中看出一些美感,更别说那个精美的小篮子了。
少年装作没有看到地上一长串好像做记号的蘑菇,点头说:“嗯,我自己做的。”
“卖吗。”
少年抬起头,失笑道:“这些不值钱。”
“怎么不值钱。”单宿摸着少年背上的背篓,装作不经意的在少年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少年:“……”
真的很难装作不知道。
他也不是在乎身上的衣服有多脏,毕竟这本来就是干活的衣服。
只是对方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做这么不成熟的事,还做的这么明显。
要不然他真的很难再把对方当做长辈来尊敬。
为难他还要佯装无事发生,继续和单宿交谈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分散他注意力的话题。
“我试着在镇上卖过,不值什么钱。”
都是些小工艺品,对要下地的农民来说不够实用。
“你有没有想过卖往更大的城市,比如x市就不错。”
单宿收回手,面不改色的从少年身边走过。
听到这句话,少年一下笑了。
“那更不值钱了。”
“不一定,说不定会卖出一个你想象不到的高价。”
看到单宿脸上认真的表情,少年愣了一下,忍不住自言自语:“有钱人都是傻子吗。”
“对。”单宿说的毫不犹豫。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一些有钱人的爱好究竟有多无聊。
而很多时候,他们并不在乎物品是否实用,更在乎物品被包装出来的价值。
反正都是一些用来消遣的花销,那这个钱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赚。
少年心动了。
“真的吗。”
“可以试试。”单宿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微勾的嘴角带着光芒万丈的自信。
少年闪着星星眼。
不管了,他叔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突然,睡懵的小黑牛猛地蹬了下腿,把站在坡上的单宿吓得腿一软。
而小黑牛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环顾一圈之后,又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单宿:“……”
差点心脏骤停的单宿重新站直身体,咬着牙根,用力掐着小黑牛的屁股。
吓他一跳!
小黑牛被掐的醒了过来,用力扑腾着四只蹄子。
少年看着在单宿怀里扑腾的小黑牛,有些疑惑地问:“它怎么了。”
单宿面不改色地拍了拍小黑牛的屁股,淡然地说:“做噩梦了吧。”

单宿看着外面被月光照亮的桂花树, 在床上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打开了从离开x市开始就一直关机的手机。
果不其然,刚一开机就弹出了很多消息和未接电话。
其中以小毛的最多。
而众多消息里也不乏有一些落井下石的嘲讽, 和一些面目可憎的耀武扬威。
比如单元。
当初他走的那么干脆, 无非就是不想留下自己狼狈的背影,也不想表现出一分卑微的留恋。
单宿从未觉得自己有错, 也不承认自己输了。
他将资产与名誉留在了那里, 但他的骄傲与自尊被他带走了。
怀着这种心理, 他从来到这里开始就刻意放下了x市的一切,也断绝了和x市的联系。
大概是觉得只有等重新武装好自己的那一天, 他才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就连刚刚打开手机之前,他也在做着心理准备。
可现在看着这些消息, 他发现他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平和。
远没有他以为的愤怒和不甘。
单宿神态平静地看着单元那些耀武扬威的消息,情绪上没有任何的失控。
他终究还是发生了改变。
变得更成熟,也更理智了。
他仰头发出了一声成熟男人的叹息,然后针对单元的每一条消息, 都回复了一条“我是你爹”。
整整上百条消息,他花了人生中宝贵的十分钟才全部回复完。
回到最后, 他打字的手指都打出了残影,而他的脸上也从一开始的淡然到最后逐渐浮上了笑容。
7008:【……】
不理解, 但很震撼。
现在这个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
单元可能是被手机的震动震醒了, 看到回复的消息, 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大概是觉得单宿被鬼附身了,到后面的嘲讽,再到愤怒,最后变成了破防和歇斯底里。
而无论单元发什么, 单宿都只有一句话。
毕竟在吵架这件事上,谁更冷静谁就赢了。
打完最后一个字,单宿直接拉黑删除,扣下发热的手机,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通透了,也升华了。
做一个没有素质的俗人确实比光环加身的天之骄子舒服多了。
现在的单宿确实对x市发生的一切没有这么愤怒了。
但他不是个喜欢留有遗憾的人。
直到现在,单宿心里那份对于当时没有把单元的管子拔掉的遗憾,才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7008:【……】
单宿点进小毛的对话框,看着小毛询问他到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钱够吗,最近还好吗,哪怕没有任何回复,小毛的消息也没有一天断过。
直到一个小时之前,小毛还发给了他一张照片,上面是小毛把头发染成了绿色,还在耳朵上打了耳洞,笑着问他酷不酷。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笑出了声。
“像个猕猴桃。”
他发给了小毛一个地址,小毛立马弹了一条消息,接着噔噔噔弹个不停,那幅秒回的架势就好像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但他没有看,而是直接退出关机,躺上床抱着小黑牛闭上了眼睛。
又是普通的一天。
而在这个寻常的傍晚,单宿要做一件不寻常的事。
他做好全部的准备,一脸严肃地看着小黑牛说:“准备好了吗。”
小黑牛绑着发带,身上披着威武霸气的红色披风,四个短小的蹄子站在小板凳上,雄赳赳气昂昂地抬着头,用那双清澈又充满“智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单宿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把切好的菜全都倒进了锅里。
“滋”的一声,油立马溅了出来,单宿眼疾手快地捞起小黑牛跳出三米远。
7008:【……】
它看着燃烧的熊熊大火,大声说:【别愣着,快炒啊,再不炒就焦了!】
单宿迅速反应,一边将小黑牛夹在腋下,一边抄起锅铲在大铁锅里大力翻炒起来。
而他的脚在灶洞旁边,上半身却离大铁锅有一米远,还能完成炒菜的动作,全凭他手长。
“接下来怎么办!”单宿身体后仰,不像炒菜,像是去点炮仗。
【放盐啊!】
单宿戴着口罩,穿着围裙,戴着袖套,还有一只手拿着锅盖,以防油溅到头上。
听到7008的话,他转头去翻盐在哪里。
结果乒铃乓啷的倒了一排的瓶瓶罐罐,也没找到盐在哪里。
“哪个是盐!”
【你自己买的你不知道!】
“不是我买的!”
这些全是少年给他准备的。
【白色的那个就是!】
单宿又伸长了胳膊把瓶子往锅里倒,只是烟太大,看不出倒了多少。
随便拿着装盐的瓶子挥了两下,他立马拿起锅铲在里面大力翻炒。
看不出倒了多少盐,倒是能看出炒出了多少菜。
眼见着灶台上的菜越来越多,锅里的菜越来越少,7008连忙大喊:【焦了焦了,加水,快加水!】
单宿又急忙往锅里倒水。
【放酱油!】
“哪瓶是酱油!”
【颜色最黑的!】
倒完酱油,锅里咕咚咕咚地冒出了黑色的泡泡,活像女巫炼制的毒药。
而没过一会儿,7008又说火太大了,让他把火变小一点。
全副武装的单宿在原地转来转去,想着怎么把火变小。
最后一通忙活下来,单宿在滚滚浓烟中夹着小黑牛跑出了厨房,蹲在门口不停地咳嗽。
他拉下口罩,顶着一半白,一半黑的脸,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说把火变小就可以吗。”
【我让你把火变小,没让你往灶洞里倒水】
“……”
单宿捞起小黑牛的披风擦脸,却发现小黑牛的披风上面也是灰。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他理所当然地举起小黑牛,借用了一下小黑牛干净柔软的肚子。
小黑牛没有反抗,只是露出肚皮仰躺在单宿的膝盖上,一副被糟蹋了的样子。
7008看着单宿手指上切菜切出来的伤口,轻声问:【还试吗】
单宿站起来:“试!”
他夹着小黑牛,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一个小时之后。
单宿看着面前一盆黑乎乎的东西,冷静地问:“会死吗。”
7008:【不好说】
单宿沉默了下来。
7008也不再说话。
说句实话,为了这盆毒药,单宿付出了很多努力。
他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全是切菜切出来的伤口,一个向来喜欢干净的人,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油渍、汤汁,还有烟灰,连原本的浅色衣服都变成了深色。
而付出这么多努力,差点把厨房烧了,却做出了一盆可能会把命赔进去的东西。
就在7008以为单宿会发脾气的时候,却见单宿把碗里的东西倒进了袋子里,一边收拾一边说:“算了,把命赔进去不划算。”
这地方连正经的大医院都没有,要是救不回来那就完蛋了。
单宿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转头开始收拾起厨房的狼藉,脸上的表情始终很冷静。
而此刻里面就像经历了一场生化武器爆炸。
连7008都觉得麻烦和嫌弃,单宿却面不改色地清理着里面的垃圾。
看着这一幕,7008无声的沉默下来。
干干净净的小黑牛站在小板凳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单宿。
可看了没一会儿,它就控制不住地打起了瞌睡。
每次它刚一合上眼皮,下一秒又睁开了眼睛。
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好几个来回,7008都替它累。
当单宿把散落在地上的柴放在角落里堆好的时候,转头就看到小鸡啄米一样昏昏欲睡的小黑牛。
他抿着唇,走过去把披风盖在了小黑牛的身上。
而小黑牛伏低身体趴在凳子上,慢慢合上眼皮睡了过去。
单宿蹲在地上,盯着小黑牛看了很久。
最近小黑牛陷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不想表现出一丁点的慌乱。
那会让他觉得事情好像真的越变越糟糕了。
单宿垂下眼睫,转过头继续收拾着厨房,直到汗水浸湿了他身上的衬衫。
突然一声雷响把单宿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在意识到只是普通的打雷之后,他闭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
7008也被单宿吓了一跳。
刚刚单宿受到惊吓的样子,差点让它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在单宿缓了片刻就恢复过来。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依旧熟睡的小黑牛,拉起被子盖在了小黑牛的头上。
可没过一会儿,又一道闪电劈开了半边天,伴随着震耳的雷声,让刚闭上眼睛的单宿又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抿着唇,用力将小黑牛抱紧,将下巴埋进了被子里。
突然一滴雨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眨了下眼睛,看向头顶那个拳头大的洞,瞳孔猛地一缩。
却还没等他坐起来,噼里啪啦的雨就落了下来。
不到片刻,那扇破窗也被风用力吹开,狂风卷着瓢泼大雨从窗外打了进来,豆大的雨珠也震耳欲聋地打在房顶上,全都下进了房子里。
“完了,完了,完了。”
单宿一边说着“完了”,一边翻身坐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收被子,收床单。
结果转头看到靠窗的书桌被雨水打湿,狂风哗啦啦地卷起了桌上的书和纸,他又立马翻身下床。
只是下得太急,他直接从床上栽了下来。
那瞬间7008都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一只沾着泥巴和雨水的手从桌子底下伸了出来,奋力去够桌上被雨打湿的纸。
而从写得满满当当被晕开的字迹中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份策划案。
单宿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他没有在意脑袋上磕出来的伤口,而是先一步去捞桌上的东西,只是看着手里已经烂成一滩的纸张,他还是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
他睁开双眼,伸手擦去了脸上的雨水,在看到手指上的鲜血之后,他顿了一下,随后握紧手指,转头去拯救被雨水打湿的床。
外面的雨有多大,屋子里的雨就有多大。
来不及穿鞋,单宿踩着泥巴地跑出去把电断了,再拿盆拿桶,把碗也拿了过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漏水的地方都摆上了东西,可雨实在太大,盆里没一会儿就装满了水,更别提那些碗了。
而床上的被子也有一半湿透了,没来得及收好的床单也只有角落还干着。
单宿放弃了。
他抱着小黑牛靠坐在床尾的角落,用没湿的那半床被子紧紧地裹着怀里的小黑牛。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空气也在冰冷的雨水中带着凉意,只是无论外面的电闪雷鸣有多震耳欲聋,小黑牛都没有醒。
如果不是小黑牛的肚皮还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单宿会以为……
他抿着唇,靠坐在阴影里,用力地抱着小黑牛。
他身上全都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也湿漉漉地粘在脖子上,白净的脚上全是泥巴,手上包的纱布也被水浸透,渗着鲜红的血丝。
而他头上的伤口又红又肿,还在往外渗血,只是刚滑下一滴血珠就被他用手擦干净。
他靠坐在阴暗的角落里,抱着昏睡不醒的小黑牛,一直很沉默,也很安静。
7008无声地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单宿,突然从单宿的身上看到了孩子般的倔强和孤独。
当阳光照在单宿脸上的时候,单宿皱了下眉头。
听着清晨的鸟叫,他有些不高兴的想用被子蒙住头。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也掉到了床下。
他没有在意房间的变化,而是神色惊慌的四处张望。
“撒拉卜,撒拉卜……”
他的怀里空空荡荡,被阳光照满的房间也什么都没有。
跳动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他四肢发软地摔下床,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
他颤抖着扶住门框,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抖的连门都打不开。
最后他气的一脚踹了上去。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他用袖子擦了下脸,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却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四肢。
直到他看到了晒在外面的被子和床单,还有洗干净的衣服,他突然顿在了原地。
这时他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他抬起手,指尖微颤地摸上自己的额头。
上面的伤口也消失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那些细小的伤口也不见了,连疤都没有留下。
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他瞳孔震动地转过头,四肢僵硬地走过去。
袅袅炊烟从厨房升上半空,散发着烟火气。
雨后明亮又灿烂的阳光照满了那间又小又简陋的厨房,也照亮了站在里面的人。
手上拿着锅铲的撒拉卜转头看向他,扬唇笑道:“区区一顿饭,好像也不是很难。”
单宿定定地看着站在厨房里的人,忽然紧抿着唇,红通通的眼里立马掉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那瞬间,好像自己所有苦苦支撑的委屈与难过、孤独与无助全都如潮水涌了上来。
而撒拉卜停下动作,眼神柔和地看着他,笑着对他张开了手。
强烈的鼻酸模糊了单宿的视线,他猛地跑过去扑进撒拉卜的怀里,撒拉卜用力地搂住他的腰,宽阔的胸膛与温暖的怀抱,强势又充满安全感的包裹了他。
他用力锤打着撒拉卜的胸口,像要把自己这段时间受的苦全都发泄在撒拉卜的身上。
撒拉卜任由他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仍旧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充满磁性的笑。
“呜呜呜……”
单宿哭出来了,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撒拉卜看着单宿没有穿鞋的脚,托着单宿的臀将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切菜的台子上,然后低头看着单宿哭红的眼睛,笑着说:“鼻涕都出来了。”
气的单宿又锤了它一拳,低着头用它身上的衣服擦眼泪。
撒拉卜发出了哈哈两声大笑,随后抬手抚摸着单宿的后脑勺,轻声说:“辛苦了。”
单宿浑身一颤,死死地抓着撒拉卜的衣服,眼泪又浸湿了撒拉卜的胸口。
撒拉卜眼睫微垂,抓着单宿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单宿的手腕,低头亲吻着上面刚刚蹭破的伤口。
温柔的吻带去了单宿的伤痛。
单宿却猛地抬头,抬手捂住了撒拉卜的唇。
“不要!”
他眼里带着害怕。
害怕这一点小小的伤也会让撒拉卜付出代价。
他连忙拉开撒拉卜的领口,看到撒拉卜胸口上的符咒,他又一脸紧张地低下头看向撒拉卜的脚。
看到脚踝上那两个金刚圈,他脸一白,急急忙忙的去拉撒拉卜的袖口。
撒拉卜一直任由他动作,只是安静又专注地看着他。
直到看到撒拉卜一只手戴着金刚圈,一只手的金刚圈消失了,他才记起了呼吸,然后挂在睫毛上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撒拉卜低头啄了下他的唇。
他抬起眼,与撒拉卜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对。
随后撒拉卜摁着他的后脑勺,猛地吻了下去。
单宿也仰起头,抬起手紧紧地环着撒拉卜的脖颈。
唇舌交.缠的水声在这个破旧的厨房里响起。
撒拉卜单手托着单宿的臀将他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关上了厨房的门,反身将单宿压在了门上。
单宿呼吸急促地看着撒拉卜的脸,撒拉卜也在看着他。
唇和唇又贴在了一起,这次比之前更紧密更深入也更炙热。
撒拉卜的指尖伸进单宿的裤腰,抓着单宿的臀和自己用力贴紧。
单宿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吸,在被吞吃入腹的吻中,白皙的脖颈透着动人的红晕。

小毛在三天后赶到了兰花村。
当小毛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 好不容易看到村子的时候,他差点哭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刚走进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被拐卖, 差点就要报警了, 好在终于看到曙光了。
他抹了抹眼泪,哭完自己他又开始为单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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