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伥是个流传于他人口中的狠角色,不仅以一己之力干掉了后妈和所有私生子,还夺了亲生父亲的权
于是他年纪轻轻就有权有势,成为了人人都想攀附的高枝
只是他为人冷漠无情,不顾人情,只认利益
而就是这样一条带毒的美人蛇突然从某一天开始推掉了所有没用的应酬,每天都准时下班,深入简出
有人怀疑他金屋藏娇,开始偷偷的去打探消息,却见这个在外人面前狠厉冷漠的男人一脸迷离地抱住了一个非人的怪物……
老宅那个封禁的阁楼幽暗冰冷,无人踏足,裴伥却夜夜留宿,佣人不敢多听,不敢多看,只依照吩咐加固了门,锁好了窗
很久之后,有合作伙伴看到裴伥,问,“你好像笑容变多了。”
裴伥拉了拉领口,遮着喉结上的牙印,嘴角微微扬起。
“是吗。”
微笑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春情
怪物攻x病态受
望秋是最强大的人形兵器,所有人都对他又敬又畏,将他奉为最无情无欲的“神”
可突然有一天,这个“神”变得神秘起来,常常独自待在无人的角落自言自语
大家都说望秋疯了
直到有一天有人窥伺到望秋脸上意乱情迷的表情,被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睛吓得忘记了呼吸……
众人都说望秋没有人的感情,却不知他压抑着怎样汹涌炙热的渴望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懂他,也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的寂寞
直到望秋得到了一个“宝物”
一个无处不在、不死不灭、无孔不入,会在夜深人静时抚慰望秋的“怪物”
也是直到那一刻,众人才知道世界上没有“神”
望秋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人
液体攻x外强内寂寞受
三:绝美异形攻
四:恶魔攻
五:影子攻
六:植物(花)攻
七:变大变小章鱼攻
排雷:1,单元文,故事二双死,故事八无番外
2,有虐有甜,感情畸形,攻/受控慎看
3,系统存在感不强,用处也不大
4,剧情逻辑不通,主感情
5,不要把小说内容代入现实
6,文案顺序随机
2023.7.19
内容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单元文
主角:1 2
一句话简介:人外攻×人类受
立意:不歧视,不偏信
张律师不是第一次来裴氏集团,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一个月前,裴氏集团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现在不过才半个多月,这里就已经焕然一新,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不年轻精干,带着相似又统一的冰冷凛冽,看的张律师隐隐心惊。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因为一个人。
裴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裴伥。
“张律师,请。”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看了眼面带微笑的秘书小姐,目不斜视地走进电梯。
一个月前,裴老爷子重病,正式将裴氏集团的一切要务交给膝下的长孙裴伥。
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位太子爷就雷厉风行地拔除了集团的蛀虫,堪称一次大换血。
谁也没想到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年轻人居然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动作。
这对于一个老牌集团无疑是极其危险且冒犯的决策。
股东们立即对裴伥施压,纷纷讨伐他独裁的行为。
裴伥却拿出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吓得那些股东噤声。
众人都知道裴氏集团虽然是裴家的家族产业,但裴老爷子是个轻易不会放权的人,除了那些散股,大部分股权都在裴老爷子自己手上。
裴伥哪怕是下一任继承人,也只有百分之五的股权。
即便他私下收集一些散股,顶破天也只有百分之十几。
他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几是哪来的。
第二天他们就知道了。
这位心狠手辣的太子爷把他的亲生父亲裴先生剥了层皮送进了监狱,包括裴先生那些情人和数不清的私生子私生女也全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而这一切动荡都不过用了短短半月的时间。
如此狠辣的行径像一个充满震慑的警钟敲响在裴氏集团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知道,从裴老爷子倒下的那一刻开始,裴氏集团就要变天了。
电梯门打开,秘书小姐将张律师带到走廊尽头,轻轻敲了敲门。
“裴总,张律师到了。”
“进。”
里面传来一道比想象中还要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怠的沙哑。
秘书小姐没有再向前一步,而是看向张律师,微笑着向前伸出手。
张律师看着门牌上“执行总裁”几个大字,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虽然现在是执行总裁,但只怕再过段时间,这裴总也要变成裴董了。
宽阔的办公室大得出奇,正对门就是一张宽敞的黑色办公桌,一眼看过去充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地上的瓷砖干净的能反光,同时也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感。
整个办公室内安静的只有张律师的脚步声。
“裴总。”张律师站定在办公桌前近一米的位置,抬眼看向前方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他不是第一次见对方,却无论是第几次见,他都会被对方立体矜贵的五官惊艳,可接着对方那张精瘦的面庞与那双深邃的双眼就会让他垂下眼不敢多看。
张律师是个聪明人,他效忠的不是裴老爷子也不是裴先生,是整个裴氏集团。
而现在站在裴氏集团顶端的是这位裴总。
“这是您的母亲陈女士的遗产,请裴总过目。”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张律师连忙上前几步,将手中的文件双手呈上。
页面翻阅的声音无比细微,却更加突显办公室的寂静与空旷,莫名让人喘不过气。
在一系列风云变幻里,这位裴总的亲生母亲——陈女士的逝世显得无足轻重。
连几天前的葬礼也是随意且冷清。
“全都处理了吧。”
清冷淡漠的声音随着被丢到桌上的文件没什么感情的响起。
张律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头应道:“是。”
空气重新变得安静。
张律师用余光看向这位裴总线条清晰的下巴,从冷白的皮肤中感到了一丝寒意。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雪做的。
“那我现在就去处理。”张律师拿起文件,准备离开。
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人却突然开口:“等等。”
双腿交叠的人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淡声说:“把那栋房子留下。”
“是。”
张律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暗自猜测。
身为律师,他自然知道这位陈女士的遗产有多少。
对方没有留遗嘱,唯独指明要将上景路的房子留给这位裴总。
那时,陈女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形如枯槁,面色灰白,浑身都透着一股死气。
可这位裴总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过对方一眼。
临终前,是张律师站在病床旁送了陈女士最后一程。
也是他听到最后那句要把房子送到这位裴总手上的遗言。
只是说那句话的时候,干瘦可怖的陈女士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浑浊的双眼流露出异样的光彩,样子极其诡异。
张律师不会不懂事的去打探裴家的豪门秘事,做他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嘴严和会看眼色。
他没有在这位新上任的裴总面前多嘴,只在文件上注明上景路的房子是陈女士指明留下的遗产。
听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想将遗产全部处理时,张律师心里也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对方最后还是留下了这栋房子,或许是念及陈女士已经故去,这位裴总再心狠还是升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吧。
张律师怀着莫名释然的心情转身离开。
若是裴伥知道张律师在想什么,一定会嗤笑出声。
连陈女士的逝去都未曾在他心里留下一丝波澜,更遑论恻隐之心。
他不过是想知道对方临终前还要特意留下这样一栋房子是想做什么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裴先生风流糜.烂,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却不知道陈女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陈女士当初嫁给裴先生为的就是裴家的钱,裴先生也是为了应付裴老爷子生一个继承人,两人互惠互利,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干净。
裴伥一只手撑着额角,面无表情地俯瞰着高楼大厦下的车水马龙,一个个密集的人流与车流宛若蚂蚁般渺小。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狭长的眼眸在落下的夕阳中流转着漂亮清透的琥珀色,细细一看却发现那双眼深不见底,万物万色都无法在里面留下一丁点痕迹。
夜色浓重,裴伥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在车子即将驶向一个分岔路口时,裴伥闭着眼睛突然说道:“去上景路186号。”
司机先生没有多言,垂眸恭敬道:“是。”
裴伥睁开双眼,看向窗外如雾霭一样漫开的夜色与飞速闪烁的路灯。
那些景色和每天看的没什么分别,裴伥却觉得这条路不比裴氏老宅的路宽广,一样的窄长一样的黑。
陈女士至今花的每一笔钱都来自于裴家,唯独上景路这栋房子是对方的私有财产。
裴伥从没有来过这里,甚至很多年都没有和陈女士见面了。
陈女士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她那些骇人听闻的实验。
完成生下裴伥的任务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回过裴家,现在想想,裴伥连陈女士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了。
穿过一棵棵高大茂密的树木,前方的路在一盏盏路灯的映照下变得狭窄又漫长,仿佛正在驶向一个黑洞。
“裴总,到了。”
向着前方延展的车灯驱散前方密不透风的黑暗,裴伥抬起狭长的眼目视前方。
秋天即将过去,无人打理的花凋零,只有干枯的藤蔓交缠在高耸的铁门上。
这里本应是一个远离市中心喧嚣的别墅群,方圆几百米却只有这一栋别墅坐落在这里,孤零零的远离族群。
裴伥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说:“明天早上来接我。”
一直恪守本分的司机先生面露一丝惊讶,可不到片刻他就咽下口水道:“是。”
裴伥收回幽深冰冷的眼眸,孤身走进那栋矗立在黑暗中的别墅里。
“吱呀”一声闷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同时带来了生锈般陈腐的气息。
裴伥伸手打开旁边的灯,刹那间灯光大亮,映出了地面久久无人清理的灰。
他环顾一圈,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是一栋非常普通的别墅,无论是装饰摆设还是房子大小都不足裴氏老宅的十分之一。
裴伥独自站在狭窄的走廊上,眼神一寸寸地扫视着眼前所能看到的每一面墙与每一扇门。
他并未在这看到任何生活过的痕迹,周遭的环境冰冷幽静,连空气都带着没有生气的死寂。
裴伥轻轻碾着指尖上的灰,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继续往前走,却发现拐角处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阁楼。
停顿片刻,他抬脚往上,脚底却响起“咯吱”的脆响。
裴伥眉心微蹙,看着脚下沾满灰的木制楼梯,原本抬起的脚往后退去。
但就在他后脚跟落地的刹那,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哗啦”的锁链响,在寂静的黑夜里让人后背发凉。
裴伥脊背绷紧,猛地静立在原地。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滴,男妈妈系统7008竭诚为您服务】
“……”
沉默片刻,裴伥面无表情的点燃一支烟,缓缓抽了一口。
他没有说话,默默抽着手里的烟。
7008对面前身高腿长四肢健全的高智商人类上下扫描了一遍,强扯出一个笑容。
【您好,男妈妈系统7008竭诚为您服务,在此期间,系统将以宿主的心愿为任务目标,尽心尽力帮助宿主、关心宿主、爱护宿主……】
逐渐变得肉麻的话让7008的五官有些难受地拧成了一团。
裴伥手里的烟也差点没夹住。
半晌之后,裴伥吐出一口烟,不紧不慢地开口:“外星生物侵占地球?”
7008没想到会定位出错,它本来要找的是楼上那位,现在看到浑身都是气场的这位,那句“宝贝”怎么也叫不出口。
它有些烦闷地开口:【不是】
地球有什么好侵占的。
【你就当我是野生小精灵好了】
心烦气闷的7008蹲下点了根烟。
“野生小精灵?”裴伥眉梢微挑。
大概知道这玩意儿不会对他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裴伥很快就恢复冷静。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面不改色地抽烟。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不断升起的烟雾显得这个离奇又荒谬的时刻不那么平静。
片刻之后,裴伥将烟头碾灭在手心,神色平静地问:“你们有职权划分吗,你的上级部门在哪里,有投诉通道吗。”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资本家味道。
正在抽烟的7008立马站直身体,神情严肃。
【亲爱的宝贝,请问您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裴伥没什么表情地挑了下眉,没说话。
7008立马懂事地丢了手里的烟,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空气清新剂对着嘴巴喷了几下,然后将两只小手手恭敬地搭在腹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别看7008脏话连篇,私下烟酒都来,作为统子大队里最油滑的统,7008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
裴伥似笑非笑道:“工作态度不错。”
7008脸上笑容不变,眉心却控制不住的跳动。
这是在点它呢。
裴伥很快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他抬起眼,看向前方直行而上的几层楼梯。
在光影的遮挡下,阁楼那扇门黑漆漆的仿佛一个吃人的黑洞。
之前那道声音早已消失,好像错觉一样转瞬即逝。
此刻四周很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裴伥握紧手心被烟头灼烧的烟痕,习惯性的感受着强烈的刺痛。他没有再往上走,而是神色如常地转身离开。
7008默不作声的向着楼上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一个晚上,裴伥在关了灯的大厅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色未亮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进入这栋快要荒废的别墅。
沉默的众人各司其职。清理打扫、置换家具、修建花草,在日光刺破云层之际,腐败的别墅远远一看,竟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司机先生赶来接裴伥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恍惚,以为昨夜看到的孤寂阴沉只是他的错觉。
直到接了搬运行李的任务,司机先生才恍然裴总这是要搬来这里住。
裴伥没有再过问别墅的事,作为一个拥有实权的总裁,他很忙。
开完早上的会议,处理完下午的文件,裴伥依旧在公司留到了十点。
直到窗外除了高楼大厦就是莹莹闪闪的霓虹灯,裴伥才瞥了眼时间,合上手里的文件。
“方案重做,商场大楼的剪彩我亲自过去,明早的会议取消。”
“是。”
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一道声音,原来是靠近门口的位置还站着一位助理。
走出集团大门,司机先生拉开车门迎裴伥上车。
这次不需要裴伥指示,司机先生就将车开往上景路。
裴伥一向不喜欢过多的噪音,所以司机先生向来秉持着非必要不开口说话的原则,连舒缓的音乐也没有。
这样的静谧透着压抑,尤其是外面的车水马龙在深夜里除了匆匆掠过的繁忙就再无一丝鲜活与生动。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裴伥的脸色,裴伥的皮肤是相当不近人情的冷白,那张脸生的极好,鼻高唇薄,贵气又凉薄。
只不过常年无法入眠的黑色阴影挂在裴伥的眼睑上,为那双狭长的眸子添了丝阴暗。
没有开灯的车内只有飞速掠过的路灯从车窗上一闪而过,坐在后座的裴伥双腿交叠,沉默地看着窗外,瘦削的面孔如海上的孤岛令人只敢远观。
司机先生只看了一眼就飞快收回视线。
拐过分岔路口,车子驶进一条更为僻静的路,除了一排排路灯,周围只有一棵棵在黑暗中看不清形状的树。
“裴总,到了。”
车辆停下,裴伥从静谧的思绪中回神。
昨天那扇被枯枝缠绕将要生锈的铁门此时在路灯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那栋像矗立在深山老林里孤寂又荒废的别墅也充满明亮的灯光。
裴伥抬脚下车,随着等候在外面的管家一路往里走,周围的杂草被清理干净,门口的小型喷泉飞跃着一只展翅高飞的海鸥,两旁候立着园丁、厨师、还有保姆与佣人。
不过短短一天,这里就焕然一新,扑面而来的高贵与华丽让这栋别墅重获新生。
裴伥指尖轻挥,管家带着佣人轻轻弯腰,引领着众人默不作声地退出大门。
很快,这栋华丽的别墅就只剩下裴伥一人。
这里虽不及老宅的十分之一,但裴伥却很享受这份寂静与冷清。
看到这栋别墅的第一眼,裴伥就很满意,以至于他迫不及待的就住进这里。
在公司获得实权他没有喜形于色,解决了裴先生他也没有外露一丝情绪。
此刻离开生活了二十八年的裴氏老宅,站在这里的裴伥却突然有了一种迟来的颤栗。
——充满着兴奋与汹涌澎湃的戾气。
裴伥低下头,双肩微颤,他用手捂着脸,却怎么也藏不住嘴角高高扬起的笑意。
此刻在灯光的映照下,裴伥的影子也在地上显出了一分扭曲。
片刻之后,他放下手,脸上恢复了往日里矜贵冷淡的表情。
他看了眼桌上精致的菜肴,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抬脚上了楼。
7008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半晌之后,它才合上自己的下巴,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楼上,只是看到裴伥那张漠不关心的脸,它还是憋屈地蹲在了地上。
半夜三更,夜色深沉。
沉重迟缓的闷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
一阵一阵,沉重又缓慢。
好像迟暮的老人在拖拽着一条锁链行走。
而此刻的裴伥却挣扎于梦中。
梦里的他回到了八岁的时候,捡到了他人生中第一条流浪狗。
那只狗很脏,浑身的毛发像打结的拖把一样脏兮兮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裴伥却很喜欢它。
瘦骨嶙峋的小狗明明虚弱的只能发出嘤嘤的叫声,却还是在他伸出手的时候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手。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鲜活与生动。
湿.湿.软.软的触感让裴伥的心脏又满又涨,他没有征得任何同意就把小狗带回了家。
为了不让裴老爷子知道,他给小狗上了锁,每天栓在自己的床底下。
每当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把手伸到床下,每到这时,小狗就会伸出舌头湿漉漉地舔着他的手,当他敲敲床沿,小狗还会在床底转来转去,拖拽着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裴伥就伴着这样的声音心满意足的陷进了梦乡。
可突然有一天,小狗不见了,只有一条手指粗的锁链孤零零的丢在床下。
裴伥惊慌地跑下楼,却迎面撞上了裴老爷子。
对方就那样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用那双锐利阴沉的眼睛,盯着他不说话。
裴伥一下就停住了脚步,手脚冰凉,浑身发麻。
他听到裴老爷子说:“你错了吗。”
看着那双像刀一样抵着他喉咙的眼睛,裴伥收紧了手指,眼里的光彩逐渐熄灭。
片刻之后,他艰难地张开嘴说:“我错了。”
“去书房跪着。”
“是。”
裴伥双眼无神地转过身,门外的阳光再也照不进他半分。
而从那天过后,裴伥就再也无法在深夜里安然入睡。
拖拽的锁链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
裴伥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喘着气,直直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耳朵里嗡嗡作响的声音一时间让裴伥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
正在抠脚的7008却眼睛一亮,立马坐直身体,呸的一声,用手抹了抹没几根毛的头发。
裴伥坐在黑暗里,无声地闭了闭眼睛。
长年无法安然入睡的裴伥眼下覆着浓郁的青影,睁开眼后显出了几分黑沉沉的阴郁。
他起身下床,没有开灯,就这样赤着脚走上那间藏在阴影里的阁楼。
踏上楼梯,站在紧闭的门前,裴伥看着眼前冰冷的锁静默不动。
黑暗中,这间狭窄昏暗的阁楼像极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而所有的声音都在裴伥走上这间阁楼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刻周围静的出奇,连裴伥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周围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声音。
好半晌之后,裴伥摸上那把并不算重的锁,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摩挲。
这样私密的地方,没有获得允许绝不敢有人私自上来打扫。
片刻之后,裴伥松开手,锁落回门上,发出了哐当一声响。
7008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周围没有任何异样,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裴伥看着这扇门,静静地凝视片刻后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迈下台阶的那一刻,一道锁链声在裴伥的身后响起。
隔着一扇紧闭的门,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裴伥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去。
黑漆漆的光线中,那扇上了锁的门格外诡异。
裴伥眸色微暗,缓缓走回门前。
他再次抬手,摸上这扇并不算厚重的门,仿佛隔着薄薄的胸膛摸到了跳动的心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伥似乎真的听到了里面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裴伥眼眸微眯,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脚踹了过去,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断裂的锁也摇摇晃晃地挂在门栓上。
巨响穿破了黑暗,别墅走廊的声控灯照亮了阁楼的门,可巨响过后,紧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里面背门而坐的身影缓缓回头,站在光影下的裴伥猛地缩紧了瞳孔。
而7008捧着自己的心口,一脸感动地扭了扭。
哦,它亲爱的宝贝。
外面的光被裴伥的身体挡了大半,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方不足人脑袋大的窗照进了一丝月光。
但也正是这丝不甚明亮的月光将里面那个怪物笼罩在朦胧的光线里,显得极为怪异。
是的,怪物。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浑身赤.裸地坐在地上,皮肤苍白,身上爬满了蜿蜒扭曲的红血丝,好似用血液画上的奇怪图腾那样恐怖。
而其高瘦诡谲的外形像极了怪诞里的八尺大人。
对方直直地看着他,那头铺洒在地上的浓密长发遮住了对方一大半身体,连同那张脸也只露出了一截下巴。
但裴伥却感觉到了其眼神传递过来的重重恶意。
危险,冰冷,还有警惕。
裴伥的眼神扫过绑在对方手脚上的锁链,延着粗重的链条看向那张冷冰冰的手术床。
之前听到的动静就是对方拉扯锁链的声音。
裴伥背着光站在阴影里,眼中明亮的光彩却让人心里发寒。
此刻他的心脏在飞速跳动,几乎震的他耳膜发疼。
他向前迈开脚步,怪物立马抓着粗壮的锁链冲他发出充满威胁的声音。
粗粝沙哑的嗓音带着极致的攻击性,却难掩其中的虚弱与无力。
是了,陈女士于三天前出殡,算上之前住的四天院,粗略估计已有一个星期。
若一个正常人被锁在阁楼上不吃不喝一个星期,早就死了。即便是一只被豢养的怪物,此刻也称不上凶猛。
裴伥脚步不停,延着门外走廊延伸的光线走了过去。
离的近了,那种非人的诡异感更加直观,充满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裴伥是传统的模特体型,宽肩窄腰,186公分的体型身高腿长,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的弱小之感。
可面前这个“八尺大人”却高的夸张,哪怕坐在地上,也足以平视裴伥,透着从门外映照进来的灯光,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像一座乌压压的小山,牢牢的将裴伥笼罩其中。
即便如此,一个被锁住手脚只能张嘴嘶喊的怪物对裴伥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裴伥二话不说地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指尖用力,几乎要把手里的下颌骨捏断。
对方从喉咙里发出了威胁的嘶喊声,粗重的锁链也发出沉重的声响,粗鲁地砸在地上。
7008看了眼裴伥,默默闭紧了嘴巴。
此刻的裴伥眼睛亮的惊人,里面充满可怖的兴奋感,连眼下浓郁的青影也变得极为扭曲。
“这算是惊喜吗。”
裴伥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笑,接着是连绵不断的低笑。
7008忍不住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臂。
“嗬——嗬嗬——嗬——”
低沉沙哑的喉音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裴伥却丝毫不惧,甚至伸手撩开了对方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
他动作不紧不慢,像在打开一个礼物。
7008默默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凌乱的发丝散开,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裴伥,黑漆漆的眼瞳诡异空洞,充斥着渗人的阴冷感。
这是一张几乎瘦脱相的脸,干枯瘦削,骨骼分明,猩红的血丝从下巴爬至额头,满是令人胆颤心惊的诡异与怪诞。
如此可怖的一幕几乎是看上一眼就足以捏碎人的心脏。
裴伥不受控制的加重了呼吸,指尖也不由自主的颤栗。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怪物,猛地捏开那张嘴,看到里面尖锐的利齿,他眸色微深,从喉咙里发出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