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by岺三今
岺三今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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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却又没有自我。像是精致的娃娃,好看但是索然无味。
时间久了,还有些厌烦。
然而,现在的季卿,三言两语将季沐思堵得无话可说,面上挂着千帆过尽的淡然。
抬眸望来一眼,令人目眩神迷。
脸还是这张脸,人还是这个人,却全然不同。
短短几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席沉衍低头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孙助理,打印一份圆周率放在办公桌上。”
正准备收起手机,又跳出席爷爷的一条信息。
“沉衍,这是季老头新得的一幅画,作者是‘玄清’。我和季老头都查不到这个人,你去查查,我们想和这位先生见一面。”
而后是一幅风景画,浓郁的生机,令他呼吸一滞。
季卿回头,问,“怎么了?”
“没事。”席沉衍收起手机,把碟子往季卿怀里一塞,回了座位。
脑子里依旧是那幅见之难忘的画作。
绿色的藤蔓刹那间攥紧心脏,带来令人难以平复的加速。
他的心脏好似要跳出来。
几乎不用细想,就能勾勒出玄清的豁达与温柔。
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连灵魂都随之飘远,有种熟悉的,失而复得的荒诞感。
他想,他要的是一位能够灵魂共振的爱人。而不是物欲得到满足后,基于季卿完美皮囊产生的冲动。
更何况这位画技如同阎王索命。
该离人远点。
“演杨贵妃的陈老师,你有他的微信吗?”季卿问。
席沉衍思绪空白一瞬。
要微信做什么?
他声音有些哑,“问这个做什么?”
季卿瞥了眼对方沉下来的脸色,到底不熟,想着等下次再来要人微信也可以,回了句,“算了。”
然而,古怪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似随着这些看似没有问题,细究下,又全是问题的对话,慢慢地沉寂下来。
直到季卿拿起桌上盛着茶水的折腰杯喝了一口。
清香甘甜的滋味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绪。
等结账时,季卿瞥了眼账单。
是白毫银针。
女士笑着把小票递给席沉衍,问:“席先生,今天的这出《贵妃醉酒》陈老师加了一些创新,您有什么建议吗?”
席沉衍保持沉默。
想到季卿,又想到玄清。
完全忘记关注戏曲。
“抱歉。”席沉衍收起小票,“因为一些私事,没能好好欣赏,我不能提建议。”
女士微愣。
往日里,席沉衍碰到陈老师的戏,总是要克制的夸赞一番,又或是提一些不大不小但看得出用心的建议。
如今,这个回答却是她料想不到的。
她隐晦的视线扫过在一旁没什么表情的季卿。
漂亮又勾人,垂着眉眼的模样,透着一股冷淡疏离。
是因为他吗?
“下次陈老师排这出戏,麻烦通知我。”
女士回神,笑着回答,“好的。”
两人结完账,就分开了。席沉衍回了公司,季卿慢悠悠地走回画廊。
张倩优等候多时,一见季卿就迎了上来,“老板,季大少在办公室等你。”
季卿闻言扭头就走。
张倩优幽幽道:“他说别躲。”
季卿:……
“麻烦。”他越过张倩优往办公室走去,才走几步,回头道:“帮我定五人份外卖,少油少盐,钱我明天转你。”
季卿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
回来的时间太短,以至于他没有养成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现代社会,没手机没卡,简直寸步难行。
就连原先说好的请席沉衍吃饭,也变成了席沉衍请他。
季卿深吸一口气,抛开重新学习炼器弄一个储物袋出来的想法,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径直走向老板椅,坐下后往后一倒,皮质座椅晃了晃,尽职尽责地托着他的背部。
他看向季严俞,率先发言,“季严俞,你接什么朋友,要我等这么久?朋友没弟弟重要?”
季严俞极快地笑了一声,“心虚的人往往先发制人。”
他注视着自他说话后就保持沉默的季卿,“张倩优说你遇到了危险,选择独自迎难而上,在国外待久了,喜欢个人英雄主义?”
声音低沉,透着股古板的严肃劲。
季卿挑着重要的回答,“我没受伤。”
他来到季严俞的身旁,漫不经心伸手,揉开对方紧锁的眉,又在哥哥挥开他的手时,侧身躲开。
用极轻的声音道:“别担心。”
季卿双手一撑,轻而易举坐上宽大的办公桌,“季严俞,你带我去揍季沐思好不好?”

第9章 躲什么
季严俞定定望着季卿晃荡的双腿,鞋带松松垮垮地垂着,一长一短,一前一后,让他挪不开眼。
他钳制季卿的小腿,蹙眉,“下来,危险。”
季卿没有立刻回答,转而望向门口。
脚步声和敲门声先后响起,随着季卿的一句进来,张倩优端着茶水探出脑袋。
“请用。”两杯咖啡被放在办公桌上。
张倩优顶着这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小心翼翼撤退。
视线扫过双手撑着桌子的季卿,不可控制地想起对方的传言。
一位智商堪忧、手段毒辣、虐待动物的顶级恋爱脑。
蠢笨嚣张这几个字,基本每天都烂在二代的们的口中。
可是现在。
二代们争相送礼,季卿不屑一顾。
漂亮又有礼,冷漠又正直,私下里会毫无顾忌地冲着哥哥撒娇。
令人目眩神迷。
玻璃门阖上前,张倩优最后看了一眼季卿。
他正拉开季严俞的手,懒懒道:“别转移话题。去不去,我想揍季沐思。”
从小就想。
穿越到修真界修习无情道后,这种心思就淡了。
兜兜转转回到现代,又没了无情道的束缚,心思开始活泛。
“不准去。”季严俞按住季卿的小腿,等对方不晃荡后,快速解开松垮的鞋带,打了个规整的蝴蝶结。
“兽穷则啮,保护好自己,别像今天一样独自上前。”
他轻拍季卿的大腿侧边,起身往外面走去,“晚上我会回家,不要闹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季卿眨眼,在季严俞离开之前乖巧地笑了一下,而后招手让门口鬼鬼祟祟的张倩优进来。
提着五人份外卖的张倩优刚放下勒手的包装袋,就听季卿道:“没事别打扰我,账单先发给季严俞,我没带手机。”
张倩优打量季卿,左脸写着摸鱼,右脸写着好烦。
极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识趣离开。
没人打扰,季卿平静地在薄荷画廊度过了剩下的工作时间。临近下班点,让张倩优点了多人份的晚饭,慢悠悠吃完才在五点回家。
别墅里佣人们各司其职。
季卿瞥了眼,回了房间,一头栽在柔软的床上。
办公室的沙发不够软,要换。
季卿缓缓进入梦乡,又在恍惚间听到一声不甚清楚的呼唤。
“玄清——”
谁在叫他?
季卿倏然睁眼,看见的不是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而是三天前被他捅了一剑的魔尊楼思危。
青年穿着一身花纹繁复的黑色长袍,银白的长发顺着浓密细长的眼睫散落,划过微微颤抖的指尖,了无生气的垂在雪地上。
“你醒了。”
“嗯。”季卿低低应声,感受着渡劫期身体不全的灵脉,偏头环视四周。
雪山之巅,绿色的藤蔓在秋千上缠绕,忽有风吹过,晃荡两下,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你搞的鬼?我能待多久?”
“半个时辰。”
季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半个时辰。
浪完就跑。
他窝在楼思危的怀里,偏头避开对方扎人的头发,半晌后又坏心眼地揪了揪。
“黑发变白了?”
“嗯。”楼思危任由季卿揪着,侧头把头发送过去,而后小心翼翼地圈住季卿。
“轻点,你现在的身体不稳定。”
季卿漫不经心的表情骤然变冷,猛地钳制楼思危的腕骨,单手撑住他的肩膀,转瞬间把楼思危按在雪地上,双膝紧紧抵在腰肢两侧。
“楼思危,我让你动了吗?”
嗓音清冽,夹杂着急急涌起的雪花。
楼思危殷红的双眸骤然紧缩,小幅度眨动两下。
他伸出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季卿抵在雪地上的小腿和膝盖。
“冷,别放地上。放我肚子上,暖和。”
季卿没理,即使只有短短半个时辰,他和楼思危见面,该是水火不容。
没见血,不合适。
他不再犹豫,当即招出通体黑色的本命飞剑,往楼思危乱动的手腕刺去。
果然刺中,殷红的血液飞溅,铁锈味染了满怀。
楼思危瞥了眼被捅穿的腕骨,神色不变,“轻一点,想刺哪里和我说,我帮你。气力用太多,时间会缩短。”
“疯子。”
“你的灵脉还没修复完全,不要妄动灵力,会疼。”楼思危短促地笑了声。
黑色的雾气涌出,刹那间圈住季卿的腰,又顺着往上缠住持剑的手腕,而后盖住怒意上涌而鲜活至极的珀琥色眸子。
季卿脸色沉沉。
视角被剥夺后,其他感观骤然放大,他察觉到手腕处森冷的触感,紧接着是利剑从血肉中抽出的响动,铁锈味几乎充斥鼻腔。
他下意识侧头避开难闻的气味。
紧接着是楼思危喑哑的声音,“躲什么。”
空间有片刻的安静。
又在倏然间,乱七八糟的声音拔高。
“玄清——”
“别走!”
季卿猛地惊醒,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手掌处空无一物,却无端升起难以抑制的捅人冲动。
做梦了?
他怎么了?
咚咚——
敲门声。
“二少,先生和三少在客厅等你。”
“知道了。”
打发了门外的人,季卿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起来。
扰人的情绪让他有些燥,背部出了一层薄汗。
他打开落地窗,任由冷风灌进来,微凉的新鲜空气转瞬间充满肺泡。
季卿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季严俞离开画廊的回头一眼。
他说‘晚上我会回家,不要闹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麻烦。”
揍人还要挑季严俞回来。
“二少,先生催您下去。”门外的催促声再次传来。
季卿这次没吱声,在对方敲门前,猛地打开房门。
看着这人因为惯性,身体前倾,而后栽进房间,手上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心情不好,你多担待,别惹我。”
分明是礼貌的道歉话语,佣人却觉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直冲头皮,带来血液倒流的窒息感。
原来的季卿不是蠢笨好欺,空有一张的脸的花瓶。
如今怎么这般?
这样的人真的会乖乖站在客厅被季洪峰训斥?
佣人怔愣地注视面前冷然的脸,被带着寒意的双眸定在原地,又猝然回神,惊惧的退后一步。
“二少?”
再抬头,只能看到季卿清瘦的背影。
季卿慢悠悠下楼,睨了眼躲在季洪峰怀里幽幽哭泣的季沐思,在季洪峰轻柔紧张的安慰声中,平静开口。
“找我什么事?”
他从面前的瓷制果盘里挑了一个圆润饱满的山竹。
顺着山竹腰线轻轻一捏,黑紫色的外壳随之破裂,露出雪白的瓣状果肉。
季洪峰脸色沉沉,感受着二儿子事不关己的态度,怒意上涌。
“沐沐胆小,不敢阻止那些地痞流氓找你麻烦,你就要报警抓他?他甚至逃了一节课,冒了这个大风险跑去画廊提醒你,你不仅没有一点感激,还要伤害他。你就这么容不下真心爱护你的弟弟吗?”
声音越来越高,季卿甚至能看见季洪峰手背处青筋鼓动一瞬。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季沐思,“你是这样和他说的?”
季沐思瑟缩一下,晶莹泪珠因为惊惧,一点点从瓷白的面颊上滚落。
他揪了揪季洪峰的袖子,假意安抚。
“爸爸别怪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声音细若蚊蝇,像极了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季洪峰呼吸一滞,心疼的抚摸季沐思绷紧的脊背。
“季卿,我不奢求你和严俞一般在商界崭露头角,只希望你能安稳度日,一家人和和睦睦。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在外面追着一个男人屁股后面跑,在家里推弟弟下楼试图害死他,你要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才满意?我这么护着你,你有把我当你父亲吗?”
越说越气,季洪峰举起手就想给季卿一个耳光。
季卿小腿一伸,足尖一勾。
季洪峰当即脚步踉跄,手臂惯性一挥,巴掌抡到了自己的脸上。
清脆的啪啪声,令气氛猛地一滞。
而后是几不可闻的噗呲声。
季洪峰当即起身,冷冷瞪了一眼偷笑的管家。
又把炮火对准季卿,“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躲什么?”
季卿蹙眉,什么恶臭发言?季洪峰怎么没在修真界?
说不定他能杀父证道,白日飞升。
他看向没什么动静的别墅大门,临时压制的燥意一点点上涌。
季严俞怎么还不回来。
季严俞取下细边框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对司机道:“回季家别墅。”
司机发动车子,不放心地往后看了一眼,本着打工者的良心,提醒一句。
“季总,您这几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太累的话,可以先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我给您调好空调温度。”
季严俞重新戴上眼睛,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疲惫感好似随着揉开的眉头,飘然散去。
“不用,回季家。”
再不回去,弟弟会闹翻天。
晚上八点,即使海城的夜晚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仍旧有年轻的行人漫步在路上。
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又或者满脸哀愁,细细地和身边的朋友传递喜悦与忧思。
季严俞收回视线,不受控制的想起季卿的脸。
弟弟变了很多。
但是那是他的弟弟。
车子停下,季家别墅到了。
季严俞一言不发下车,随着佣人打开大门,季卿极具特色的声线和恒温系统带来的暖意,一起涌来。
“季洪峰,我心情不好。”
他看见季卿懒洋洋靠在沙发,手肘搭在沙发背上,眼睛微眯。
“我有时候也不是一定会听季严俞的话,他管不了我什么。”

第10章 你去席家拜访,连吃带拿……
季卿缓缓道:“你别说什么为我好的话。三岁那年我哭闹,你为了逗我笑,把我从楼梯口丢下去,效果真好,一下就晕,不哭了。”
季洪峰被季卿平静的声音定在原地。
他感觉耳朵嗡鸣,久远的记忆刹那间占据所有心神。
那时候他只是工作太忙,季卿太过哭闹,他没控制好情绪。
不算大的事情,季卿怎么记这么久。
又觉心中怅然若失,怒意瞬间偃旗息鼓,后悔与愧疚一股脑地涌上来。
好似指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缓缓流逝,他想抓住,却不得章法。
季卿冲李管家招手,“李叔,麻烦去我房间拿放在床头的手机。”
季沐思幽幽道:“二哥,你怎么能叫管家一声叔,却不愿意叫一声爸爸。”
季洪峰的脸色刹时间难看,想发火又因为丝丝点点的愧疚忍住了。
季卿冷着脸专心吃山竹,酸甜的汁水刺激味蕾,又觉不够,从透明果盘拿了一个橘子。
拇指用力,橘皮破了小口子,而后被季卿一点点剥开。
佣人们噤若寒蝉,一会儿怕季洪峰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一会儿又怕季卿发狠。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季卿的手上。
张欣躲在厨房偷看,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偶然间看到的词句。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她企图在季卿身上找出原先蠢笨、恶毒、暴躁、恋爱脑的影子,告诫自己乖乖做事,把季沐思诬蔑季卿推他下楼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可是现在。
季卿沉稳有礼,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垂着眼看人时,带着惹人怜惜的清冷疏离。
他的反应越是平静,张欣越觉得季卿委屈。
她拳头紧握,上前一步,“先生,三——”
声音很快被李管家的话打断。
“二少,你的手机。”
“谢谢。”季卿接过,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摸索了一会儿,在手机侧边的按键尝试多次,终于按亮手机屏幕。
还未开始联系季严俞,就被季洪峰夺了过去。
“手机,又是手机,天天除了看手机还会做什么?你就不能——”
声音戛然而止。
季洪峰垂眸一瞥,手机上的信息撞入眼帘。
【席沉衍说你昨晚出车祸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天画廊开业,我带他去见你好吗?别生气了。】
他猛地看向季卿,喉咙发干,“出车祸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爸爸。”
适才季卿说摔下楼,那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再次浮现在面前。
季卿越平静,他越心惊。
儿子好像不在乎他了,分明他也是为了季卿好。
季洪峰嘴唇颤了颤,紧紧抓住沙发扶手,双眼发晕。
他只是教训一下做错事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父亲。”季严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季卿身后。
他把手搭在季卿的肩膀上,按住蠢蠢欲动的季卿。
在注意到弟弟寒着脸,坏心眼地扯乱胸前的小麦穗后,才继续刚才的话。
“如果想YQ和张家继续注资季氏,卿卿的事,以后您不要再插手。”
季洪峰面色一白。
YQ是季严俞脱离季氏之后创办的公司。智能科技方向的新兴产业,前途无量。短短两年时间,累计的财富已经在海城家族里占据一席之地。
至于季氏,主攻房地产,十年前风光无限,甚至隐隐压席家一头。
但是如今,房地产颓势尽显,即使季氏果断发展其他新兴行业,到底是有个吃钱的大头在,资金流紧张。
如果YQ撤资季氏,虽对季氏稍有影响,到底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然而,加上季严俞和季卿母亲的张家就不同了。
公司伤筋动骨,股价跌落,董事会闹事,季洪峰也会麻烦缠身。
他分得清主次,深深看了眼季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季沐思心中一紧,不安感愈演愈烈。
果然,不稍片刻,季严俞对季沐思道:“三弟,如果你想去德国留学,我可以安排。”
季沐思面色惨白。
孔知智的私生子哥哥,就是被孔父送去德国留学。
二十岁出国,三十岁还没毕业。
回国遥遥无期。
让他去德国留学,不得啃个至少十年生猪肉面包。
季沐思有些反胃,又在季卿冷冷地注视下咽了回去。
他打了个哭嗝,泪眼汪汪,“大哥,我只是因为二哥推我下楼梯,才没忍住针对他的,我真的好疼,那时候我都以为我快死掉了。”
季沐思垂下眼帘。
大哥虽然偏袒季卿,但是重规矩,他说出这些话,明面上不会对他动手。
可是季卿会哇。
这话刚落地,季严俞眼疾手快地圈住了季卿的肩膀,垂眸对上了一双寒意浸润的琥珀色眼眸。
他转移话题,“席家来了一位做苏帮菜的老师傅,我打包了一份松鼠鳜鱼和樱桃肉,要尝尝吗?”
季卿:……
这个理由难以拒绝。
季严俞好会。
他跟着季严俞来到餐厅,等着佣人热菜。
“我没有推他。”
季严俞正在给季卿理着卫衣绳,他解开小麦穗,动作熟练地编了个小花苞,“嗯,我会去查。”
季沐思上楼时,恰巧看到这幕,双手紧紧地抠着木质扶手。
妒火越蹿越高,烧得他呼吸一滞。
季严俞守规又严谨,漠然的神情常年被他挂在脸上。在季卿出车祸后,他花了两年时间才让季严俞对他露出笑脸。
然而,从生日宴会之后就变了。
分明季严俞刚得知季卿推他下楼后,也是教训过季卿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
都怪季卿!这个蠢货怎么不死在那场车祸里。
这些本该都是他的。
季沐思颤抖地摸出手机。
没关系,钱生财一次不成功,还有第二次。
嗡嗡——
手机振动声。
钱生财打开发出响动的手机,对着季沐思发来的信息冷冷一笑,随手回复几句。
还未放下手机,就见黄毛可怜巴巴地凑了过来,“大哥,你要帮我报仇,季卿下手也太重了。”
“当然。”
季卿要对付。
骗他的季沐思也不能放过。
季卿这么喜欢席沉衍,席家的宴会一定会去。
这是个好时机。
与此同时。
季卿面前是一桌子摆盘精致的菜肴,他挑了一筷子松鼠鳜鱼,裹满酸甜的酱汁送入口中。
食物让他的声音有些含混,“你去席家拜访,连吃带拿?”
季严俞用公筷挑走鳜鱼的大骨,以及鱼背上的一排小刺,又裹好酱汁,放在洁白的小瓷盘上。
他放下筷子,把小瓷盘推到季卿面前,“喜欢吗?”
季卿极快眨眼,想到那张被他随手扔给李管家的席家请柬。
问:“席家宴会也是这种水平?”
“不止,还有永福茶楼的糕点师傅。”季严俞淡淡道。
季卿舔了舔唇,不久前芋头酥绵软微甜的口感恍惚间在味蕾中炸开。
他开始思考管家处理请柬的速度。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阻止销毁。
未知好似轻柔的羽毛,令他百爪挠心。
直到临睡前,季卿的脑海里还是不断飞舞的苏帮菜,以及琳琅满目的糕点,以至于清冷的琥珀色眼眸愉悦地眯起。
第二天。
季卿顶着半明半暗的天色,在车库里挑了辆亮黑色的柯尼塞格,风驰电掣来到薄荷画廊,在附近吃了早餐后,掐着永福茶楼开门的时间,买了两盒芋头酥。
等到了画廊,季卿随手递给张倩优一盒,“昨天点餐的谢礼。”
张倩优双眸发亮,双手接过,夸奖的话张口就来,“老板大气,我知道哪家苏帮菜和海鲜好吃,中午我帮你点。”
季卿挑眉,问:“季严俞和你说得我的喜好?”
“老板真聪明。”
“下次让你的大老板季严俞给你带芋头酥。”
季卿语调懒懒,不紧不慢。
张倩优却微微侧头,细细体会话里若有似无的恼意。
心想:闹脾气了?
季卿冷淡地瞥了眼笑靥如花的张倩优,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对她道:“准备一整套画具放我的办公室,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玻璃门阖上,阻止试图跟进来的张倩优。
季卿按下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智能玻璃即刻变成雾面,隔绝外面探究的视线。
他打开浅紫色的包装盒,一口一口地吃着芋头酥。
开始思考转修功德这件事。
于修士而言,救人之后,还需承担所救之人的因果。若所救之人为恶,成就的是恶果。所救之人为善,成就的是功德。
成圣需要大量功德。
如果放在修真界,这事难办。修士们不会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满修真界去问你需不需要帮助。
在现代,慈善·基金可以解决这部分的困难。
甄别善恶和安排人员的事可以交给季严俞,出资的事还是要他自己来。
季卿咽下口中的食物,拿出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中国银行】您尾号0576银联卡03月19日09:32跨行实时汇入交易人民币2000000.00元,可用余额3020000.00元。
【季洪峰:以后出事情要和爸爸说,拿去修车。转账截图.JPG】
季卿挑眉。
季沐思的聊天信息紧随其后。
【二哥,别伤心,昨晚爸爸不是故意凶你的,有时候你做事实在欠考虑。】
【你和我道歉,我可以在爸爸那里给你说几句好话。】
【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季卿顺手把和季洪峰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季沐思。
又搜了德国留学步骤转发。
嗡嗡响个不停的信息提醒终于停了。
季卿关掉手机,随手放在一边,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连季沐思的影子都不敢凑到他的跟前。
他又换了办公室适合会客的黑色沙发,挑了一个柔软的栗色沙发,铺着同色系的棋盘格地毯,上方是藤编茶几。
皮质躺椅放在办公桌侧边,微微摇曳的浅淡影子,由着春日暖阳拉长,落在季卿执笔的纤长手指上。
一笔一画遒劲有力。
直到张倩优敲门进来,“老板,席沉衍先生拜访。”
季卿动作不停,写下名字,调整镇纸的位置后,随口道:“泡两杯茶,请他进来。”

第11章 (小修) 你的声音好哑,……
一杯白毫银针放在季卿面前,他坐在沙发上打量对面的席沉衍。
青年穿着一件设计简约的长款黑色风衣,里面是半高领打底咖色毛衣,松松垮垮地堆叠在喉结处,随着清冽茶水入喉,像是个小弹珠般上下一滚,而后归于原位。
席沉衍放下手中的瓷制竹节杯,递上银行卡和车钥匙,“车子已经修好,停在柠檬大厦地下停车场二层C区321。”
“我追尾,该是我出钱。”
季卿拿回车钥匙,没接银行卡。
分明是诚意满满的一句话,用冷漠疏离的语气讲出来,多了一种撇清干系的意味。
席沉衍轻轻摩挲指腹,难以控制的回想车祸后的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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