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by南火绛木
南火绛木  发于:2025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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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言把他杀了怎么办?
把封荆押送回小黑屋?
封荆把他们杀了怎么办?
杰森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相信蔺言有能力应付封荆,也相信封荆命硬,没那么容易死,这些人里最容易死的只有狱警。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点。”杰森说完一溜烟的蹿了,其他狱警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
【夏娃:看来他们都对你很有信心。】
【蔺言:这就是人脉,人工智能是不会懂的。】
走廊很快恢复了安静,蔺言和站在门边的封荆对视,几秒后,蔺言招了招手说:“你就站那吗?”
封荆掀了掀眼皮,“我在想给你什么死法比较合适。”
眨了眨眼,少年用卷纸“啪”的拍了下掌心:“你要杀我?”
封荆不说话,倚着门板等着蔺言再说点什么。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破口大骂,少年没得到他的回答,再次举起了那该死的卷纸,“喂喂喂,听的到吗?我问你是不是想杀我,听到请扣1,听不到请退出。”
“别喊了。”
蔺言眉毛一挑,将卷筒的口对准了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封荆眉心一跳,快步走到床边夺走了蔺言手里的传声筒,咬着牙说:“我说,我要杀了你。”
“哦。”
蔺言好脾气的从他手里将传声筒拿了回来,对着他晃了晃手指说:“前面还有好几个人排队呢,你先别急。”
封荆如鲠在喉,闭着眼呼出一口气,接着摆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脸,蹲下身说:“如果我非要今天杀你呢?”
你看起来很嚣张嘛。
蔺言坐在床上挺直了腰,蓝眸一瞪,面色严肃的说:“可是我怕疼。”
封荆喉头一动,蔺言确实怕疼,嘴上破个皮都能拧着眉叫唤,他要是真的扭断蔺言的脖子——
“你求我。”
封荆握住蔺言的手,充满恶意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求我,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蔺言愣住了。
【蔺言:不是,怎么提了条件的下一句还是要杀我?】
【夏娃:强盗逻辑是这样的。】
蔺言据理力争:“你应该说只要怎么样就不杀我,懂不懂啊?”
反手握住封荆的手腕,蔺言一个用力,根本拉不动封荆,他又一个用力,还是没拉动。
封荆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蔺言低着头,没脸看任何人。
少顷,蔺言蚊子一样细的声音响起,“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封荆的好人脸在这一刻格外有用,哪怕他性格再糟糕,当他问出:“怎么配合?”的那一刻,蔺言仿佛看到了耶稣降世。
【夏娃:克里斯曼怎么说?】
【蔺言:克里斯曼长得不像能被绑上火刑架的人。】
他像在底下点火的。
“就是,”蔺言松开手比划了一下说:“我一拉,哎,你就那么一倒,然后我就可以拿着枪指着你说,想好怎么死了吗?对,就是这样。”
已经过了中二期的封荆:“……”
“长官,要不你配合我一下吧。”封荆重新握住蔺言的手,将床上的少年拽了下来。
蔺言惊呼一声,另一只手攥紧了床单,“哗啦啦”床单整个滑了下来,将两人裹了进去。
蔺言趴在封荆身上,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床单盖在他的背上,四面八方都被黑暗笼罩。
封荆不说话,蔺言也不说话,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好似回到了小黑屋,除了呼吸和心跳,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像惊雷般震耳。
蔺言摸索着找到了封荆的左手,用力拍了一下,机械臂没有痛觉,反倒是蔺言的手掌红了一片。
“你真讨厌。”
封荆听到那近在咫尺的人抱怨道:“我又要重新铺床单了。”
消失的虫似乎从骨缝里再次爬了出来,封荆浑身发痒,喉咙克制不住的想要发出声音。
终于,他说:“你明天不就走了吗,有什么好铺的?”
这话里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但封荆没去深挖,蔺言也没有多想。
“明天走,我今晚总要睡觉的吧?而且我是明天下午的星舰,又不是鸡一叫人就消失了。”
少年说话时的吐气喷在封荆的脸上,一下一下,断断续续的,哪怕什么都看不到,封荆也能在一片黑暗中描摹出蔺言此时的表情。
他的眼睛在这里,鼻子在这里,嘴在这。
说着说着,蔺言似乎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双手撑地想要起来,手臂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
“彭”的一声,他又撞回了封荆身上。
封荆本来就伤势未愈,这一下差点没撞出一口血,但这是他自找的,只能压着嗓音说:“你先别动。”
蔺言“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趴着。
“我不动,你要干嘛?杀我吗?”
封荆没想到蔺言还在想这个,视线偏移了一下,“我说了,我还没想好给你什么死法。”
蔺言怕疼,常规的死法当然是不符合要求的。
蔺言没吃过苦,最好能一击毙命,不然拖久了,蔺言肯定要骂他了。
要是之前封荆还能弄到一些市面上不流通的药,但现在人在桑德拉,他做什么都处处受制。
沉默了一会儿,封荆说:“你不怕死吗?”
怕疼却不怕死,这世界上哪有这种矛盾的人?
“谁跟你说我不怕的。”
蔺言又拍了一下封荆的左手道:“我当然怕死啊,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上了联邦大学,冒着风险来桑德拉实习,终于熬到了实习结束,马上就可以迎接新生活了,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之前的付出不都打水漂了?”
蔺言说了长篇大论,封荆一个字都不信。
男人用笃定的口吻说:“怕死的人不该像你这样,你从进门时就发现了我,非但不叫人,也不离开,反而直接掀开床单和我正面对上。”
“而且,你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窗,直到我动手才叫来机械人,你其实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是吗?”
冷笑一声,封荆继续说:“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你还和我一直玩到现在。”
“不,不对,”封荆搭在地面上的手缓缓捏紧,“不是和我玩,是你在玩我。”
“蔺言,你根本就不怕死,你知道我杀不了你,你可以有恃无恐。”
他一通分析的头头是道,蔺言听着只觉得他好像在说另一个叫做蔺言的人。
不是,我真的怕死。
“你先等一下…”蔺言想要解释两句,封荆的嘴已经抢先了一步,他越说越来劲,提到了他的室友,放他离开小黑屋的尹玉成。
“尹玉成也是你安排给我当室友的,你对桑德拉的犯人了如指掌,你故意让尹玉成告诉我密码,就是为了试探我今天究竟会不会来,对吗?”
少年睁着一双茫然的蓝眸,抿了抿唇,最后叹了口气。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破罐子破摔似的,少年说:“对,我什么都算计好了,行吧,我连宿舍灯会坏都算好了是吗?”
话音刚落,只听“哒”的一声,白光瞬间穿透了薄薄的被单,驱散了被子下方的黑暗。
来电了。
蔺言闭上嘴,看着封荆蓦然缩紧的瞳孔和惊讶的神色,无言的闭上了眼。
这下真的解释不清了。
当天晚上,蔺言沉默着掀开床单,爬到自己的床上躺好,被子一盖双手张开说:“行了,你来杀我吧,我准备好死了。”
但是封荆是谁?他轻而易举的脑补出了一堆蔺言的后手,坚信这是蔺言布的下一个局。
哪怕蔺言睡着了,封荆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最后,一直到天将将亮,封荆终于动了。
他走了。
蔺言睁开眼时就从夏娃嘴里得知了封荆昨晚的所作所为,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神奇。”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蔺言轻声问:“我要是装个机械臂是不是也会拥有这样非人的脑补能力?”
【夏娃:别想了,你弄不到。】
人脉不够。
伤心的实习生选择闭上眼继续睡他个昏天地暗,当了保镖就没有这么健康的睡眠时间了。
蔺言离开桑德拉的那天,斯科特来了。
弗朗泽兴高采烈欢欣鼓舞,不枉他天天求神拜佛,果然把斯科特给求来了。
但斯科特一来就直奔最深处,看都没看其他牢房一眼。
执法队成员分散开检查劫狱后的现场,狱警们在斯科特面前就像被提了脖子的鸡,安静的不像话。
S区毁坏的天花板修了一半,还空着一个窟窿,斯科特仰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纵身一跃,徒手爬了上去。
以严安抠门的德行,S区的楼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碎石和厚厚灰尘。
斯科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找到了几人的脚印,他低声呢喃道:“五个人,和蔺言描述的一样。”
其中一个脚印沾了血。
他又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斯科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地踩住那个暗红色的脚印。
当他和那名劫狱者的位置完全重合时,斯科特一垂眸就看到了两根被撞弯的栏杆,在栏杆的前方不远处,是狱警们所说布满鲜血的位置。
斯科特的脑内模拟出了当时的场景,一名劫狱者从这里跳下去,踩中了一滩血,接着走向蔺言,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一名S区犯人被带走了。
跳回地面,斯科特随口问了句:“被带走的是哪个犯人?”
被严安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透露江舒游的名字,狱警们齐齐摇头,都说那人身份不明,是监狱长亲自带回来的。
“严安?”斯科特有些意外。
绕着牢房走了几圈,斯科特转身向着弗朗泽的方向走去,和蔺言一样,斯科特只看到了一团鼓起的被子。
敲了敲栏杆,斯科特扬声道:“出来,弗朗泽戴维。”
斯科特都叫他大名了,那弗朗泽还能不出来吗?
可怜巴巴的大少爷掀开被子,一步一步挪到了斯科特面前,低着头小声说:“表哥,早啊。”
斯科特没跟他寒暄,直接问:“你有没有在这里见到一个叫江舒游的人?”
“啊?”
弗朗泽惊讶的抬起了头,那个被带走的不就是江舒游吗?
扫了眼斯科特身后事不关己的狱警们,哪怕是被称为戴维家族的败笔的弗朗泽也想明白了。
口袋里的铭牌比千斤顶还重,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无言的摇了摇头。
斯科特也没指望弗朗泽能知道什么,例行公事般问了问他的生活情况,很快就走了。
弗朗泽眼睁睁的看着表哥越走越远,一只手捂住脸,一只手抓紧了栏杆,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对面的褚沙。
“他走了……”
褚沙没反应。
弗朗泽悲从中来:“他就这么走了!”
褚沙掀了掀眼皮,“你考虑好我的条件了吗?”
弗朗泽闭上了嘴,又闭上了眼。
S区外,斯科特脚步一停,想起了尤利塞斯向他讨要封荆和尹玉成的事。
“封荆呢?”
身后的狱警说:“在小黑屋。”
斯科特了然的点点头,又问:“尹玉成呢?”
“也在小黑屋。”
这倒是新鲜,尹玉成向来是会趋利避害的,怎么会把自己折腾到小黑屋里?
斯科特没去过桑德拉的小黑屋,让一名狱警在前面领路,自己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反正尹玉成和封荆就在小黑屋里,早一点晚一点都无伤大雅。
想起本次劫狱事件里唯一一个毫发无损、全程保持理智的狱警,斯科特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
“蔺言在哪?”
先前回话的狱警没说话,轻轻拱了一下旁边的杰森,杰森说:“在小黑屋。”
“他怎么也在?”
“蔺言心善,经常去小黑屋给犯人们普及法律知识,提升他们的道德素养。”杰森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尹玉成,但也足以在狱警中拔得头筹。
斯科特忍不住咂舌,“联邦大学的果然都不正常。”
比如江舒游。
身后的狱警们闻言不住点头,几个执法队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选择了沉默。
执法队每年招的最多的新人都是来自联邦大学的学生,斯科特这一句不知道骂了多少人。
此时的小黑屋
蔺言顺利拿回了自己的笔记本,刚准备走,一直装死的尹玉成叫住了他。
狐狸眼一眯,尹玉成笑着问:“长官,我的室友昨天去找你了吗?”
他和蔺言的赌约没有时限,但是依尹玉成的判断,昨晚封荆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而且,今早蔺言来得比平常都晚。
审视的目光在蔺言身上移动,尹玉成一只手支着下巴,意有所指的问:“您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躺在一边的封荆发出一声冷哼。
在他眼里,尹玉成和蔺言是一伙儿的,现在提这事是来嘲笑他的。
“问这个干嘛,”蔺言嘀咕了一句:“你今晚也要来趴我的床底啊?”
尹玉成笑容僵了僵,“趴床底?”
“对啊。”
蔺言左手拿着笔记本,右手举着台灯,白光照在他的右半张脸上,边缘都模糊成一团。
“他昨天晚上趴在我的床底下想要偷袭我,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今天我的笔记本就要变成流浪笔记本了。”
尹玉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应该不会太好看。
封荆可是在军部训练过的,他的隐匿能力远超那些半吊子罪犯,蔺言居然能在他主动出手前发现他?
还是说——
是封荆主动放了水?
想起封荆回来时的表情,尹玉成一时间有些抽搐。
距离他们定下赌约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封荆这就举白旗投降了?
斟酌了一下用词,尹玉成刚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蔺言奇怪的回过头,只听杰森大喊了一声:“斯科特队长,尹玉成和封荆就在这里面!”
蔺言没想到执法队居然来了,微微拧眉,“执法队怎么来了?”
一直笑嘻嘻的尹玉成也低声啐了一口,就这一下,蔺言看到了尹玉成胸前的铭牌,赤裸裸三个大字:江舒游。
不是,怎么是江舒游的铭牌?
说时迟那时快,蔺言将台灯往桌子上一放,冲着尹玉成胸前的铭牌就扑了过去。
尹玉成完全没反应过来,被蔺言拽住了衣领,“我靠,干嘛啊长官,现在杀我也太早了,还没过年呢!”
等他嚎完,才发现蔺言只是摘下了他的铭牌。
尹玉成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一张脸笑得不怀好意,“长官,你果然知道江舒游是被谁带走的。”
蔺言连忙捂住他的嘴,“一会儿你什么也别说就行了,知道吗?”
尹玉成还在笑。
只听一声轻响,门缓缓被人推开了,斯科特对着光一看,屋子里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奇怪之处。
封荆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尹玉成面上带笑,眉眼都在笑,笑得人背后发凉。
蔺言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他站在门口的光束照不到的位置,全然隐没在黑暗之中。
斯科特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可惜,当斯科特试图从蔺言嘴里问出有关劫狱者的消息时,这个在其他人口中表现的城府深重的少年却一问三不知。
“你真的没看到任何一个劫狱者的脸吗?”
“没有。”
蔺言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劫狱者都蒙了面,我什么都没看见。”
斯科特沉默了许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毫发无伤?”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全身抖了一下,漂亮的蓝眸在睫毛的阴影下变得灰蒙蒙。
“我也不知道。”
蔺言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荒诞的话,用一种认真而诚恳的眼神注视手背,道:“我到S区的时候只看到一名犯人躺在血泊里,我想带他去医务室,那群劫狱者就突然出现了。”
“他们只是带走了犯人,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
斯科特捏着录音的终端,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
这简直不可思议,但蔺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他没有能力应对五名有可能手握人命的劫狱者。
能够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但斯科特的多疑不容许他就这么放蔺言走。
思索了一会儿,斯科特上半身前倾,与蔺言四目相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问:“有人能证明你的话吗?”
蔺言看着他,轻轻笑起来。
“有。”
“S区犯人弗朗泽戴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途经镜环星,终点中央星的星舰就快就要在到了,狱警们守在门外,频频看向时间。
幸好,斯科特在最后关头放了人。
蔺言火急火燎的跑上了星舰,他没带什么行李过来,离开时就多了几套狱警制服。
狂风吹起沙砾,蔺言眯着眼和下方的众人挥手道别,有狱警,有机械人,甚至有异兽被惊动了,抬起头向这里看。
蔺言环视一周,一个犯人都没有来。
几天后,中央星
蔺言收到了一条消息,对方的头像一片空白,用户名也是一条无规律的数字。
【f18499:下个月一号来法泽星,我会叫人去指定地点接你。】
【f18499:转账】
【f18499:星舰票钱,多的给自己买身衣服,见老板穿的正式点。】
毫无疑问,这是江舒游。
【夏娃:你考虑好了,真的要去霍华德?】
【蔺言:江舒游已经在尤利塞斯面前提过我了,不去就是放他鸽子。】
【蔺言:我能得罪尤利塞斯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除非克里斯曼把尤利塞斯踢下台。
伸了个懒腰,过了几天米虫生活的蔺言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往商场。
一个不会挑衣服的人陷入了沉思。
好在,他有一个只会依靠大数据搜索答案的人工智能。
【夏娃:根据我的判断,你应该穿的商务风一点,比如衬衫长裤打领带。】
蔺言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格子衫。
【蔺言:听起来不是商务风,是社畜风。】
【夏娃:那你直接穿保安服去,都不用霍华德发了。】
【蔺言:那样会不会显得我太不合群,不像人民群众的公仆,像霍华德的走狗。】
【夏娃:……】
你本来就是去当走狗的啊。
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蔺言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衣服,正苦恼着,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蔺言抬起头,瞄到了那人兜帽下半金半黑的小辫子。
牧闻?!
“抱歉,撞到你了,”明显是故意撞上来的青年歉意的笑笑,“你可以请我吃顿饭吗,不然我就只能倒在地上碰瓷了。”
好不要脸。
“行啊。”
出乎牧闻的预料,蔺言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少年双眸放光,抓着他的衣袖高兴的说:“终于来了一个懂行的!”
【夏娃:我不觉得他比我的数据库更好使。】
【蔺言:你错了,夏娃,他或许不懂穿搭,但他一定懂霍华德。】
“走走走,”蔺言拉着牧闻的手说:“我们好久没见了。”
牧闻不明所以,就这么被蔺言拖到了旁边的餐厅里,点菜的功夫,少年已经对着他的脸笑了不下十次。
搞的牧闻都想照照镜子,看看他的脸上是长了蘑菇还是钱,能让蔺言这么高兴。
“长官,您别笑了,我这样的打扮很奇怪吗?”牧闻张开双手问。
他确实和社会脱节了四年,但他穿的都是从普通市民身上扒下来的,总不能那人的审美也有问题吧?
蔺言上下打量了牧闻一番,灰色卫衣,牛仔长裤,中规中矩,丢在人群里就像水滴进大海。
非要说的话也就那张不错的脸还算出彩。
“挺好的。”
蔺言笑眯眯的说:“先恭喜你出狱,你知道克里斯曼的哥哥喜欢什么类型吗?”
牧闻既然跟着克里斯曼混,肯定也没少接触尤利塞斯,蔺言相信他。
牧闻听到前半句刚想解释,听到后半句直接愣住了。
一个克里斯曼不够,尤利塞斯您也不放过啊?不怕狗咬狗一嘴毛吗?
蔺言的下一句话打消了他的胡思乱想,少年说:“我马上要去面试了,你觉得哪种类型的衣服能让我博得老板的欢心?”
牧闻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了。
“您的新老板是尤利塞斯?”
蔺言“嗯哼”了一声。
表情复杂的青年“嘶”了一声,看着蔺言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已经灭绝几百年又横空出世的生物。
惊讶过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重新笑起来,“这还不简单吗?”
“长官,您穿一身执法队的制服去,不用去面试,尤利塞斯得亲自来接您。”
“执法队制服?”
少年吸了一口奶茶,嚼着珍珠说:“我没有。”
牧闻笑了声,“我开玩…”
“但是温纶有,我可以借他的穿。”
牧闻噤了声。
蔺言要是真的这么穿去霍华德,牧闻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强行忍住笑容,男人呼出一口气问:“长官,你怎么跑去霍华德工作了,中央星不好吗?”
给温纶发完消息,蔺言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说:“也不是特意去的,就是正好有机会。”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蔺言问:“只有你出狱了吗,其他人呢?”
他没问克里斯曼,因为克里斯曼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牧闻没有在“出狱”这个词上多做解释,只道:“程北也出来了,但是他跟我不是一道,现在估计在哪讨饭呢。”
这话牧闻胡说的,程北抢劫的可能性都比讨饭大。
蔺言“啊”了一声,目光有些狐疑,牧闻面色不变,等着他问。
却听蔺言说:“他那个体格,要饭也太浪费了。”
这是重点吗?
牧闻扶额苦笑,不再说话。
他很久没吃过好的了,机械服务生刚上完菜,牧闻就充分的发挥了自己扔燃烧-弹的手速,如风卷残云般进食。
蔺言不禁同情的放下了筷子。
算了,先让他吃吧,万一和程北一起去要饭就遭了。
一餐用完,蔺言起身离开,牧闻笑嘻嘻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跟到蔺言的公寓。
抵住即将关上的门,牧闻嬉皮笑脸的说:“长官,我身无分文,马上就要饿死街头了,您能收留我几天吗?”
蔺言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所以他问:“你交水电费吗?”
牧闻眨了下左眼。
“你交房租吗?”
牧闻眨了下右眼。
最后,蔺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你会做家务吗?”
牧闻眉开眼笑,“这个会。”
本来以为牧闻只是厚脸皮,没想到牧闻还真的会,蔺言趴在沙发上,看着系着围裙忙前忙后的青年,小声说:“你这样比在桑德拉讨喜多了。”
牧闻直起腰,唇角微微上扬,“做家务就能讨喜了?”
“那我要是给您弄个三室一厅,您不得爱上我吗?”
“少贫嘴。”
蔺言嘟囔道:“克里斯曼听到了你就完了。”
牧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切水果。
蔺言的终端震动了一下,是闵盛发来的消息。
【AAA火锅批发商:今早大批犯人越狱了,如果你遇到他们,立刻联系执法队,千万不要硬碰硬!】
【AAA火锅批发商:有犯人越狱时受伤了,他们可能会潜入居民楼养伤,你千万小心。】
【最喜欢的后辈:好的前辈,我知道了。】
蔺言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体,退出聊天界面,打开新闻一看,赤裸裸的几个红色大字弹了出来,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热!中央星惊现桑德拉逃犯,请市民们注意自身安全,夜里尽量不要出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刻连线:xxxx xxxx】
下一条是执法队发布的通缉令,每一个都是蔺言熟悉的面孔,牧闻和程北赫然在列。
只要提供一名犯人的有效线索就可以得到一万星币。
一万星币!
牧闻这么值钱?
“笃、笃、笃…”两米之远的厨房里,刀刃一下一下的撞上砧板,像是死神靠近的步音。
牧闻带着笑的声音隔着磨砂门传了出来:“长官,您喜欢吃梨吗?”
阿巴阿巴。
蔺言捏着终端惊惶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的说:“喜欢!”
不管了。
先吃个梨冷静一下。

【夏娃:你不怕他们来报复你吗?】
离开了桑德拉, 蔺言没有枪也没有电棍,曾经能够威慑犯人的武器外没了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牧闻脚踝上的电子镣铐不见了。
【夏娃:我的权限已经关闭了,你要是遇上封荆除了死别无选择。】
蔺言鼓起左脸, 又鼓起右脸, 小小的一口气在嘴巴里来回转了几圈, 终于获得了自由。
【蔺言:封荆不可能对我动手。】
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蔺言已经意识到他在封荆眼里是一个刀枪不入, 水火不侵的神奇宝贝了。
【夏娃:其他人呢?你在桑德拉树敌不少。】
恰在此时, 牧闻已经捧着一盘切好的梨子走了出来,并且贴心的摆了盘, 看着还挺有格调。
【蔺言:哝, 我的敌。】
只需要一个温饱的屋子, 敌蜜变闺蜜。
【夏娃:他不算。】
牧闻的攻击性并不能挤进桑德拉犯人第一梯队里, 他更多时候喜欢浑水摸鱼,又或者,搅乱一滩水。
蔺言才不管夏娃怎么说, 美滋滋的从牧闻手里接过果盘。
“嗯?”瞄到青年指腹上的细小刀口, 蔺言捏着竹签的手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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