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by南火绛木
南火绛木  发于:2025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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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蹙起眉,脸色担忧的问:“你受伤了?”
牧闻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有些伤感的笑容,“太久没用刀了, 有点手生。”
“抱歉, 长官,我可能不太适合做家务…”垂下眸子, 牧闻语气低落,下颔微微绷紧。
眼皮掀起又落下,高挑的青年双手不安的握在一起, 指节都发了白,声音也微哑:“您不会赶我走吧?”
蔺言无言。
虽然我是不太想让自己的家变成罪犯收容所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真情实感。
【夏娃:这种小把戏也敢拿出来玩。】
【蔺言:他好像玩的挺开心的。】
双手托腮思考了一会儿,蔺言终于想好了台词,“不能做家务的话,还有一个办法交房租。”
牧闻可怜的问:“长官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如此,那…”
蔺言勾唇笑起来,打开终端,将巨大的悬赏令直接怼到了牧闻的脸上,“当当当当,一万星币,够你住到明年了!”
通缉令上的照片还是牧闻四年前刚入狱时拍的,头发金灿灿的,光看外表,和克里斯曼真是一条心。
牧闻先是一愣,看到蔺言脸上的笑容时心里有了底,悲痛的捂住脸,哽咽道:“长官,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坏事,但我已经悔改了,我想做个好人!”
顺便踩了一脚克里斯曼。
“都是克里斯曼逼我的,”牧闻缓缓弯下腰哭诉道:“长官,给我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吧。”
蔺言捏着竹签将第一块梨子递到他的嘴边:“哝,帮我试毒。”
假情假意的演了半天对方一个字都没听还让你吃梨怎么办?
牧闻往地上一坐,斜倚在沙发腿上,仰着脸嬉皮笑脸的问:“长官,你不会真的把我送去执法队吧?”
蔺言轻轻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肩,将牧闻的手臂挤了回去,“那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不准越界。”
牧闻笑嘻嘻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的长官。”
“别叫我长官了,”蔺言在一根竹签上串了四块梨子一口气全塞进嘴里,含糊的说:“叫我蔺言吧。”
这个名字犯人们私底下都不爱叫。
就算是蔺言不在的时候,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用长官代称,而不是像对待闵盛他们那样嘴巴不干不净。
牧闻放下手,有意无意的越过了蔺言画的三八线,笑着问:“怎么办啊长官,我已经叫习惯了。”
蔺言斜了他一眼,“你总不能一辈子叫我长官吧,我以后可是要给霍华德做牛马的。”
牧闻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霍华德可不敢要你做牛马,别说克里斯曼了,哪怕是尤利塞斯也不敢,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分辨不出蔺言好脾气的皮囊下藏着什么样的内里。
你是天生的罪犯。
“长官,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要送我去执法队吗?”牧闻又向着蔺言的方向挪动了一点。
蔺言眉头一挑,看着他没说话。
小心思被戳破的男人只能退了回去。
“执法队和我家就隔了一条街,你要是想去可以自己送货上门,记得发件人填我的名字,一万星币不要白不要。”
少年此话一出,牧闻算是听懂了。
执法队就在附近,出门必须小心,蔺言不打算主动押送他过去,但他自己被抓了的话记得帮蔺言要悬赏金。
真是——长官怎么总是这么心软。
窝藏罪犯,您会被我害死的。
“我会小心的。”牧闻一张笑脸融进了不知道多少不能宣之于口的谋算。
“蔺言。”
叫出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难,为什么在桑德拉的时候没人敢叫?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终将离开桑德拉。
消灭了半个梨子,蔺言看牧闻的眼神也和善了,“药箱在书架最上面,你想用的话自己拿。”
牧闻不太在乎自己的伤,破个皮而已,他被明秋阳打断的手的时候都没觉得有什么。
捏住蔺言的小拇指拉了拉,牧闻笑着问:“长官,我晚上睡哪啊?”
蔺言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加一个小阳台,一个人住正好,两个人住就有些拮据了。
蔺言皱了皱鼻子问:“你喜欢沙发还是打地铺?”
牧闻想的比蔺言还远,问道:“我不能和您一起睡吗?”
少年瞬间睁圆了眸子,“我就那么大的床,放只猫都够呛。”
牧闻是不是想趁他睡着偷偷把他一脚踢下床?
太恶毒了。
“那我在您房间里打地铺,怎么样?”牧闻脸皮够厚,完全不怕蔺言的眼神攻击。
蔺言小声嘀咕道:“你答应我的三室一厅还没影呢,都开始抢我的一室了。”
“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牧闻伸出手盖在蔺言的手背上,轻轻叹了口气说:“既然您已经看到通缉令了,那您应该明白,有多少是冲你来的。”
“我睡在靠房门的位置,有人进来了第一刀也先捅我。”
青年弯起的笑眼缓缓睁开,认真的眸色与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低下头,半张脸压在蔺言的膝盖上,轻声说:“让我保护你吧,长官。”
【蔺言:这次是什么剧本?】
【夏娃:苦情剧?】
【夏娃:你要台词吗?我的数据库里有不少。】
看着十分入戏的牧闻,蔺言酝酿了一会儿,一只手按住了牧闻的发顶,牧闻等了又等,没等到蔺言说话。
他刚想抬头,后脑突然传来一股力,将他的头重新按了回去。
“长官…?”
“安静点。”
看不到蔺言的表情,牧闻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分析蔺言此时的心情。
他不高兴了?
为什么?
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牧闻的脑内回放,他刚刚应该没有说什么会惹怒蔺言的话才对。
蔺言一只手按着牧闻的头,另一只手拿着终端,门口的监控里似乎拍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他没法分心,只能让牧闻先闭嘴。
【蔺言:那是什么,异兽?】
【夏娃:我不觉得有异兽长了两只手两只脚还会直立行走。】
懂了,是灵长类。
正想着,终端里的黑色身影突然极速靠近,“砰!”
同一时刻,门口也传来了敲击声。
牧闻心下一惊,后脑的力道松开了,两人齐齐扭过头,盯着不断被敲响的门。
外面的不明生物力气不小,门板都在轻轻的晃动。
“牧闻,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少年按住他的肩,语气认真的说:“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只是胡说八道的牧闻:“……”
不是,真有人来啊?
蔺言的住所不难找,但没钱没权的普通犯人不可能有能力锁定他的位置,牧闻直接把B区排除了。
外面的人只有可能是A区和S区的。
心思千回百转之间,牧闻已经走进厨房挑了把刀,一把不够,他又拿了一把。
于是蔺言就看到自家“保洁”定位的新住户拿着两把刀走近了大门。
不是,那个…不,能不能和平一点?
【蔺言:他要是把外面的捅死了,我要怎么和执法队解释?】
【夏娃:挺好,两万星币入账。】
还有道理。
差点被说服了。
但蔺言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在两万星币和安安稳稳当保安之间纠结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小跑到牧闻身后说:“你别把他弄死了。”
牧闻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门板,眸中闪着残忍的光,听蔺言一说,他垂下眼帘笑了声。
“yes,sir。”
“咔”门开了。
刚拉开细细的一条缝,牧闻的刀已经捅了出去,外面的人似乎早有防备,闪身躲开。
门缝变大的瞬间,蔺言看到了那人戴着口罩的脸。
讨饭讨到他家了?
牧闻遗憾的收起刀,“怎么是你?”
程北根本没理他,看了眼蔺言,他指了指门口的台阶问:“长官,我今晚能睡这吗?”
会不会太可怜了?
蔺言微微蹙眉,中央星雨水丰沛,温度也偏低,一不小心晚上就会感冒。
犹豫了几秒,蔺言扫过两张熟悉的脸问:“你们都不回霍华德吗?”
“回不了,现在霍华德是尤利塞斯当家,我们去了就是找死。”这是牧闻。
“老大让我们别回去,他要去伦斯比峡谷一趟,让我们自己先找个地方呆着。”这是程北。
夜风一吹,蔺言缩了一下脖子,心软的大学生最终收留了两条流浪狗。
【夏娃:你完了,你这里要变成流浪狗之家了。】
【蔺言:往好处想,都是储备资金。】
“你们可以留在这里,每天的家务轮流做,冰箱里东西不够可以在星网上采购。”
“但是!”
蔺言拿着卷起的书敲了敲桌子,“你们俩只能在客厅睡,沙发还是打地铺都行,不许进我的房间。”
牧闻和程北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中间恨不得隔上一条黄色警戒线。
闻言,牧闻眯着眼点点头:“放心吧长官,我一向最遵守规则。”
程北没说话,斜了牧闻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嘲讽的“哼”声。
蔺言闻到了他们俩之间的火药味,果断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晚,只有蔺言一个人睡着了。
窗户被一层米白色的绒布窗帘遮着,只有一条缝隙透进了月光,躺在沙发上的和打地铺的两人正好被这条细长的亮线分开来。
牧闻偏头叫了程北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贯的笑容都化作了阳光下的泡沫。
“你说,长官能活到什么时候?”
程北挑眉:“什么鬼问题?”
牧闻盯着那一丝微光,语气平淡:“他得罪了那么多犯人,封荆想要他死,尹玉成也不安好心,剩下的菜名我就不报了,这么多犯人都盯着他,你觉得他能安稳的生活吗?”
程北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蔺言的处境相当危险,这也是克里斯曼为什么叫他来中央星的原因。
牧闻是尾随蔺言才找到这里的,程北不同,克里斯曼的手下轻而易举的调查到了蔺言的住所。
程北骗了蔺言,也骗了牧闻。
“你想这些有什么意义,牧闻,你不也是想要杀他的人之一吗?”
“冤枉啊,”怕吵到蔺言,牧闻眉毛一扭轻声叫起来:“我只是想蹭吃蹭喝的可怜人而已。”
“哼。”程北又是一声冷哼。
牧闻的心思谁也说不清,哪怕他现在对蔺言没有杀心,以后呢?
A区向来盛传一句话:防火防盗防牧闻。
相安无事的生活了几天,蔺言终于踏上了前往法泽星的星舰。
在蔺言动身之前,家里的两只流浪狗一个非要和他一起美名其曰保护他的安全,一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每天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昨晚蔺言终于受不了了,隆重召开了第一场家庭会议。
“一号选手请发言,你为什么要和我去法泽星?”蔺言举着充气锤子问。
牧闻道:“法泽星太危险,路上扒手遍地,黑-道横行,我比较熟悉,可以给您保驾护航。”
“啪”气锤砸在了牧闻头上。
蔺言一手叉腰一手挥舞气锤,“驳回,二号选手请发言,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再用眼神暗示我了,我看不懂。”
程北抓了抓脖子,眼神飘忽的说:“您要是想毁掉尤利塞斯,不必特地去霍华德,那边是他的大本营,做事不方便,把他骗出来再解决更好。”
蔺言:“?”
牧闻:“?”
“我不想毁掉尤利塞斯,”蔺言神色复杂的说:“谢谢你的建议,挺没用的。”
程北惊讶的抬眸,“那您去法泽星干什么?”
“工作啊。”
程北摇摇头,表情不赞同的说:“法泽星的监狱都被霍华德掌握了,狱警都是霍华德的人,您进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牧闻笑了起来,“长官不是去监狱工作。”
“那是哪儿?”程北不解。
牧闻嘿嘿一笑,捂着头顶说:“他去给尤利塞斯打工。”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牧闻的手背就得到了气锤的吻。
解释清楚之后,蔺言无力的发现程北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坐上了星舰,蔺言才甩甩脑袋不再思考关于程北的事。
跑到卫生间换好从温纶那里借来的执法队制服,蔺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我,穿什么都好看。
从中央星到法泽星只有五个小时,蔺言降落时正好是下午一点,阳光明媚,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左脚跨出星舰的那一刻起,整个法泽星暗潮涌动,站在大厅的工作人员差点晕过去。
年轻的女人敲了敲耳朵上的通讯器,语气焦急的说:“执法队来了,快点通知霍华德。”
几分钟后,霍华德的通讯人员惊讶的从座椅上蹦起来,“我靠,执法队的来了,不是说五号吗?”
旁边戴着耳机的同事差点按错按钮,眉毛吓得都快飞到了发际线上,“执法队?!”
“今天才一号,居然提前来了…”
蔺言的突然出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原定的计划全都被迫提前,一时间通许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半梦半醒的通讯员打了个哈欠,给尤利塞斯发去了消息。
【不值一提的C某:老板,执法队来了。】
此时,蔺言正在漫无目的的瞎晃悠,江舒游说派了人来接他,哪呢?
不远处,一辆漆黑的商务车缓缓靠近。
穿着黑西装的司机摘下墨镜,轻轻摇下半个车窗,只一眼就锁定了同事口中的“执法队成员”。
日光温柔的吻着少年的发丝,他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出口处,在一排椅子中随意挑了一张坐下。
很年轻的长相,多半是执法队的新人,头发蓬松,尾部有些微的弯曲,眸子是法泽星少见的蓝色,眼角和眉梢都漾着浅浅的笑意。
坐在副驾驶的黑西装男人也看到了蔺言,他奇怪的问:“这人长得像个好欺负的,执法队什么时候这么不挑了?”
司机白了他一眼,“少以貌取人,我看他估计是个笑面虎。”
日光下的终端屏幕看不清楚,蔺言正有些苦恼,头顶的阳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材高壮,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左边那人微微鞠了一躬说:“老板让我们来接您,请问您怎么称呼?”
“终于来了,”蔺言笑吟吟的说:“我姓蔺,单名一个言。”
什么叫做终于来了?
两个西装男身形一僵,墨镜下的眸子闪过震惊的神色,难道他早就知道他们在旁边观察他很久了吗?
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先前搭话的西装男身体一转,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蔺长官,车在那边,请和我来。”
蔺言高高兴兴的上了车,全程既没有检查车里有没有隐藏的危险物品,也没有要求两人将枪给他。
司机吸了口气,心中更加不安。
连斯科特都不敢这么大胆,难道真的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哦,我忘记问了…”
他一开口,副驾驶座的男人立刻掏出了枪,从两个座椅中间的缝隙伸了过来。
“是我们疏忽,哈哈,都忘了主动缴械了哈哈…”
说完,男人撞了一下司机的手臂,“你也是,怎么都不提醒我。”
司机也把枪递了过来,两人一个笑得比一个爽朗,只有蔺言无措的捧着两把枪满头问号。
【夏娃:别想了,可能是本地的习俗。】
蔺言明白了。
【蔺言:就像克里斯曼说做朋友要背后捅一刀吗?法泽星的习俗可真特别。】
但是蔺言想问的还是要问:“一会儿我是先去见尤利塞斯还是先见江医生?”
司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副驾上的西装男推了推滑落的墨镜,表情几近惊恐。
江舒游回来的事是秘密中的秘密,除了霍华德的自己人,任何同盟都不知道,更别说执法队了。
两人隔着墨镜对视了一眼,哪怕什么都看不到,也能察觉到对方绝望的心情。
“您,”副驾上的西装男颤抖着声音问:“您想先见哪一个呢?”
蔺言眨了眨眼,这是他一个新入职的保安可以决定的吗?
【夏娃:尤利塞斯比较重要,先见他。】
【蔺言:我有点紧张,一会儿怎么打招呼?】
【夏娃:第一句话先问工资。】
【蔺言:太低怎么办?】
【夏娃:你的左手有一把枪,你的右手也有一把枪。】
【蔺言:你说的有道理。】
司机等的汗都快下来了,终于听到后座的少年说:“先见尤利塞斯吧,江舒游那边不着急,反正他跑不掉。”
确实跑不掉,司机想,您都追到这来了他还能往哪跑?
霍华德家族的车都是有特殊标志的,路上的车只要见到都会自行避让,一路上通畅无阻。
蔺言玩了一会儿终端,心里越来越紧张,有些没底。
由于克里斯曼说的那些坏话,尤利塞斯在他心里的形象实在不怎么样。
少年看了看窗外的车景,忍不住问道:“你觉得你们老板人怎么样?”
不能听克里斯曼的一家之词,一个成功的皇帝要采纳百官的意见。
司机开车时不好分心,只随口说了一句:“我们老板挺好的。”
副驾的男人想的就多了,蔺言无缘无故问这个,肯定别有用心,他不能乱回答。
斟酌了一会儿用词,男人说:“我们老板对上严厉对下宽和心地善良仁名远播,星长常常拜访,执法官频频邀约。”
“总的来说,是个大善人!”
蔺言:“……”
不是,当司机的都要这么会拍马屁,那他这个当保安的是不是也要背几句?
【夏娃:克里斯曼那么自大的原因找到了。】
怪不得程北叫程北,霍华德一家子都是这个风气啊。
“我懂了。”蔺言说。
前面的两人不懂他懂了什么,只能附和的点头笑笑。
没多久,车辆在霍华德老宅外停下。
数十名穿着黑白配色制服,戴着口罩的仆人守在门前,低眉顺眼的对蔺言鞠了一躬。
一名大概是管家的男人语调毫无起伏的说:“这位长官,请跟我来。”
【蔺言:怎么来了法泽星他们还是叫我长官?】
【夏娃:因为他们都有案底吧。】
此时,江舒游正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睡午觉,终端突然剧烈的震动了几下。
被扰了清梦的男人不悦的抿唇,窗外的日光刺目不已,他难受的眯起眼,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蔺言入职的日子。
“嗡嗡——”
终端还在震动,江舒游随手点了接听,一声浑厚的男音从扬声器闯了出来。
“江医生,我没见到你说的蔺言啊,你确定他今天来吗?”
“可能星舰晚点了吧。”
江舒游无所谓的说:“继续等,今天一定要接到人。”
对面的男人哪怕看不到江舒游,脸上也挂着职业的谄媚笑容:“好的江医生,您放心交给我吧。”
正说着,男人余光瞄到了一抹白色,吓得心惊肉跳,终端差点飞出去。
“怎么了?”江舒游听到了那人急促的呼吸声,奇怪的问。
“执、执法队…”那男人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着说:“江医生,我刚刚好像看到执法队的人了。”
江舒游眉毛一挑:“好像?”
“没看清楚,是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人,应该是执法队的。”
执法队已经来来回回几次跑到法泽星抓人了,法泽星的居民对于执法队比中央星居民还熟悉。
熟悉的同时,也更加恐惧。
为什么?
因为中央星只是有人犯罪,法泽星是全员罪犯,谁都有可能被执法队盯上。
江舒游心中暗道不妙,拜帖写的是四天后,尤利塞斯也借着星盗给斯科特使了绊子,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挂断通讯,闭着眼思考了一会儿,江舒游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哒哒哒”
指针一下下的绕圈,江舒游迟迟没有等来那人的回复,看来他还没接到蔺言。
江舒游没心思再等下去,直接给蔺言发了条消息过去。
【f18499:你来法泽星了吗?】
【蔺言:我已经到了。】
【f18499:你在哪?我派去的人说没见到你。】
半分钟后,蔺言发来了消息。
【蔺言:我在霍华德祖宅。】
江舒游捏着终端呆愣了几秒,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转动。
霍华德祖宅,哪个霍华德祖宅?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江舒游抖着手指给蔺言发去了消息。
【f18499:定位发我。】
几秒后,江舒游安详的躺了回去。
蔺言真的在霍华德老宅。
霍华德老宅
少年面前是一盘点心和一杯浓茶,茶梗竖了起来,在正中央轻轻的晃动着。
蔺言乖巧的坐着,在尤利塞斯来之前,他一口都不会动的。
万幸,尤利塞斯没有让他多等,很快,蔺言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轻而缓,似乎并不着急。
下一瞬,脚步声消失了,门却没开。
尤利塞斯轻描淡写的扫了眼负责接蔺言过来的两名西装男,轻声问:“只有一个人?”
司机点点头,“就他一个,没有同伴。”
尤利塞斯意味不明的眯起眼,问:“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两人对视一眼,司机说:“他知道江医生已经被霍华德劫回来了,还说,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江医生逃不掉的。”
尤利塞斯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执法队的家伙还真是难缠。”
“你也说两句,”他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西装男,“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西装男一路上胆战心惊,现在又被尤利塞斯点名,背后的冷汗几乎要透出外套。
“老板,我觉得他应该是来找您麻烦的,路上他问了我们对您的看法…您看,咱们要不要小心点?”
尤利塞斯拨了拨略长的金发,眼底一片冷色,“冲我来的?”
“斯科特都不敢当面不给我面子。”
“行了,你们先守在这,”偏过头,尤利塞斯吩咐道:“叫江医生过来。”
“是。”仆人领命而去。
尤利塞斯也推开了门。
出乎他的意料,坐在沙发上的是个长相和善的年轻人,双眸清澈,不掺杂一丝暗色。
尤利塞斯心中生疑,走到蔺言对面坐下,“这位长官来之前怎么也不先递个拜帖,斯科特长官的前几日才送过来。”
他有意点蔺言,但蔺言听不懂。
少年乖乖的喊了声:“霍华德老板好。”
“我和斯科特队长当然不能比,”蔺言抿着唇笑了下:“老板,江医生在您这吗?”
问什么问。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派人去叫他了,一会儿就到。”尤利塞斯轻轻啜了口茶,暗自打量蔺言。
他其实生了张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脸,但这张脸在执法队不合适,在霍华德也不合适。
见他喝茶,蔺言也喝了一口,浓茶苦的他脸都差点皱起来,但想着在老板面前要留下一个好印象,蔺言硬生生忍住了。
【夏娃:别太拼,快问问工资。】
【蔺言:等我缓一下,嘴巴好苦。】
放下茶杯,蔺言没对江舒游即将到来的事发表任何看法。
正襟危坐,少年露出一个浅笑,“那我们先谈谈钱吧,您愿意给多少?”
尤利塞斯眉头一扬,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最初有些疑惑,但他毕竟是见多识广的霍华德家主,思绪一转就明白了。
蔺言是背着斯科特队长一个人来的,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江舒游被霍华德带回来的事,偷偷跑来和霍华德谈判。
他出价,蔺言保密。
原来如此,喜欢钱好啊,喜欢钱的人最好掌控。
明白了蔺言的来意,尤利塞斯也笑了,这世界上他最喜欢两种人,一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好拿捏,让他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另一种就是贪婪的人。
尤利塞斯有的是钱,他能够喂养这些人的贪欲,让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最后把自己也吞进去。
摸了摸尾戒,尤利塞斯上挑的眸子弯起,“你想要多少?”
我可以自己决定吗?
蔺言捏着叉子的手停了停,将蛋糕完全咽下去后才小声问:“我说多少都行吗?”
见他这幅模样,尤利塞斯更满意了。
就是这个惊喜又渴望的眼神,这是装不出来的,执法队那群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家伙更加装不出来。
“当然,你可以稍微大胆一点。”
铁灰色的眸眯起,当尤利塞斯这么笑的时候,蔺言还真的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克里斯曼的影子。
但是非要说的话,他们真的不像。
【蔺言:夏娃夏娃,我说多少合适?】
【夏娃:别听资本家胡说八道,你真说高了他又不乐意,咱们按照市场价稍微上调百分之二十。】
【蔺言:所以是多少?】
【夏娃:一个月四千星币。】
【蔺言:保安工资这么高吗?】
【夏娃:你可不是一般的保安,你保护的是霍华德,风险这么高钱要多一点怎么了?】
蔺言呼出一口气,狮子小开口:“霍华德老板,我想要一个月四千五星币。”
是的,在夏娃的解释下,蔺言觉得自己的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多要了五百星币。
尤利塞斯笑容一顿。
他都做好了对方要几亿星币的准备了,拧了下眉,尤利塞斯问:“每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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