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脸,没想到臭狐狸这么不讲理,许玉潋顶着个浅浅的牙**虚地示弱,“没、没有啊。”
他犯怂的时候,会更黏人一点。
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让别人心软,知道自己错了,就可怜巴巴地耸着眉间,眼睫覆下,凑到你身边说软话。
稍微一垂眼,就能看清那被抿得圆鼓的唇珠,还有衣衫垂落后,白腻纤柔的一节后颈。
在怀里,和个温顺的、会乖巧献上自己唇瓣的小妻子没什么差别。
难道不是吗?
“哦,错了。”宗泽川俯身,高挺的鼻梁抵着青年的鼻尖,若有若无摩擦过他的唇珠,“你很快就不是了。”
许玉潋对狐族的蛮不讲理有了新的认知。
随口说的一句话, 宗泽川非要上纲上线地抓着他追问。
在每一次他喘不过气的时候,语气调笑,不停重复问着, “老妖怪技术怎么样?”
等自己好不容易缓过气, 张开嘴想要回答,对方又混不吝地把舌/头塞进来, 不停地舔他,跟狗一样。
就这样也不满足,含糊着,说:“翅膀呢?”
“把翅膀露出来好不好?”
许玉潋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一皱眉,宗泽川就闻着味似的凑过来, 吻他飘红的眼尾。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他主动提出的,没什么生气的理由。
许玉潋迷迷糊糊地想。
“够了……”
不知又过了几次, 细白的指尖,晕了湿意, 打着颤, 隔在他和宗泽川之间。
宗泽川垂眸,实在不知道这起了什么作用。
也不是完全没作用。
他很快又在心底反驳自己的话, 狐尾缠住青年的脚踝,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多么有作用。
“怎么亲一下就这么可怜。”
熟练用妖力烘暖了整个屋子, 收回手, 视线落在青年发/肿/唇珠上, 宗泽川仿佛真的在为他考虑,轻声问道:“这才是刚开始, 潋潋要是这都受不了, 之后该怎么办啊?”
狐狸当真是会骗人,许玉潋脑袋晕晕乎乎地半埋进枕头里, 很快又被男人按着后颈,如同是他自己主动凑上去那样,乖乖吐出沾着水/光的舌/尖,被男人含住吮/吸。
也许是他的退缩被宗泽川看在眼里,亲完,男人把他环抱在怀里,他们面对面坐着。
“潋潋,这么快就放弃,之后只会越来越害怕。”
许玉潋有点委屈,因为方才过久的亲吻,大脑缺氧,他好半天才说出话,“可是你亲得我好晕。”
“我呼吸不上来了。”
宗泽川很好说话地低头看他,“那我待会少亲点,潋潋要继续吗?”
少亲一点……?
许玉潋脸颊晕着粉,思考了一会后,抿着被亲得唇线都模糊的嫣/红唇/肉,小幅度点了点头。
明明在做这样的事,但好像什么都不清楚一样,乖乖地予取予求,精致优越的五官被水色晕深,湿/漉一片。
又纯,又涩。
这种情况下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早就盯上的小肚子上,几个浅浅的弧/度浮现,宗泽川分开食指和拇指,从散开的衣襟处滑下,比出两节长度。
最后挑开今天带来的药膏盒,两指合拢,深深/裹上了淡绿色的膏体。
他说:“潋潋要专心,接下来是最重要的步骤。”
“要好好把药都吃进去。”
宗泽川不是什么急性子的狐族。
就如许玉潋说的那样,一个活了很久的妖怪,他对许多事情都已经丧失了兴趣。
唯独许玉潋。
对于他来说,做这件事,更多的是在取悦小蝴蝶,以及将自己的妖力渡过去。
频率永远在随着许玉潋微表情的变化而变化,可即便如此,肌肉紧实的身形,看似漫不经心地挺/腰,也能轻易从青年发/颤的翅膀尖、鼓起落下的皮肤中,察觉出一丝得天独厚的资/本。
许玉潋没忍住眼泪。
散开的发丝浸了水似的,粘连在脸颊和肩头,显得皮肤愈发润白。
原本透明的翅膀上更是一团乱遭。
昏黄烛光里,他半披着衣袍,仿佛一块被人爱怜摩挲过的温润暖玉,让宗泽川每次动作,都生出种,亵/渎似的阴暗窃喜。
初/体验,代表着对一切都极为陌生。
宗泽川的准备与态度,所有动作绝对算得上温柔,只不过还是低估了妖族天生的不凡。
许玉潋蹙着眉尖,被快/感支配的新体验让他极为不安。
他捂着肚子,呜/咽着朝始作俑者哭诉:“这里要破了,你快出去。”
“怎么会?”宗泽川就着那个情况,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我帮潋潋看看好不好?”
“这里一点也没破,你看,只是潋潋的皮肤太薄了,别怕。”
明明这都是宗泽川干的好事,可许玉潋实在忘性大,被人揽抱着,正对着坐到了怀里,打着颤吞了个完全,很快就在对方安抚的轻拍里放松下来,连方才的害怕都少了不少,迷迷糊糊的靠在墙边的狐尾上,丝毫没发现这个姿势,连逃跑都找不到去路。
暖得异常的屋子,任谁人路过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躺在屋顶上,宁肃羽再次饮下一大口凉水,望着天上的星星,他略作思考,决定再听一会。
兄长不喜欢亲太久。
记下,之前兄长也跟他说过,不喜欢亲。
兄长容易碰出淤青。
记下,动作要轻一点。
兄长的翅膀是敏/感点。
很嫩,记下。
这个治疗方式的效果好得出奇。
半梦半醒之间被抱起来,许玉潋在宗泽川的伺候下完成了洗漱,再睁开眼,已经能察觉到原本虚浮的身体,精神好了不少。
连破损散开的妖力也隐隐停止了反噬。
根本不像是昨晚被迫运动了好几次的人。
“昨天是谁说只有狐族才会采补?”宗泽川坐在他旁边,毫不顾忌旁边的宁肃羽,调侃道:“我看潋潋比我更像狐族。”
许玉潋埋头吃早餐,不去搭理对方,只有面上浮起的薄红暴露了他的尴尬。
好奇怪。
一想到昨天晚上一起做了什么,就感觉好奇怪。
小蝴蝶下意识开始逃避。
吃完早餐,他迫不及待回了房间,留下两个人男人坐在那看他的背影。
“你做的药膏很有用。”
莫名其妙,宁肃羽忽然开口,极其肯定的语气,就好像完全清楚,那些药膏用在了哪处。
宗泽川挑眉,满面春风,“我在房间里有备着,不必特地问我取。”
宁肃羽将他得意的神色收入眼中。
双拳紧握了瞬,他道:“昨天听你说过,这种治疗手段,妖族不如人类带来的效果好,我应该是目前来说的最佳人选。”
“其实我不介意多付出一些。”
宁肃羽还是会因为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做出亲密动作而吃味,哪怕知道这是为了治疗。
但真说他们这些人哪个对许玉潋没想法,他不可能相信。
昨晚,宁肃羽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和情敌在心上人身边和平共处,对他来说,还是太具有挑战性了。
宗泽川为他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
若是可以一人独占,他们这些人里,谁能争得过他。
嗤笑一声,宗泽川玩味地打量他,“就算不提其他,最适合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你。”
宁肃羽皱眉,心头因为这句话,骤然升起了恐慌感,他问:“那还能有谁?”
宗泽川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转身离开,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最适合的人还没到,等着吧。”
等待治疗日的时间里宁肃羽度日如年,就连翰林院的人都能察觉到了他身上浮躁的氛围。
直到某天的来到。
他们发现,每日翻看日历的宁翰林终于静下心开始处理工务,可是很快,他们又发现,这些都是错觉,宁翰林一直在走神。
这么明显的表情,许玉潋也看得出他的期待。
每每和宁肃羽对上视线,对方就像个摇尾乞怜的大狗一样,不停对着他摇尾巴,好似他嘴里一旦说出拒绝的话,他就会直接耷拉下耳朵。
于是心软的小蝴蝶就一直纠结到了治疗的那天。
推开门,本该在翰林院的男人早早就在他屋子里暖好了火炉,身上是已经换洗好的亵衣,随便动一下就能看见隐约的肌肉线条。
许玉潋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宁肃羽就已经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脖颈处,喊他:“兄长,我会努力的。”
我一定会做得比其他男人更好。
不知道是人和妖的区别还是只是两个人性格不同。
许玉潋迷蒙间忍不住想到,他和宁肃羽的治疗过程,跟宗泽川的很不一样。
宗泽川是完全掌握主动权的人,清楚许玉潋的一切需求,动作温柔克制的同时,又很乐意带他尝试新奇的玩法。
而宁肃羽,特别突出的就是,他很爱在床/上说话,极度黏人加小心眼。并且,越说话越爱用力。
“好喜欢兄长,兄长喜不喜欢我?”这句话是最常说的,他尤其纠结喜欢这点,恨不得把那天被拒绝的事,挑出来说一百遍,然后让许玉潋答应。
许玉潋被他咬着耳尖用牙齿磨,打着抖,根本说不出话。
要不然就是在察觉许玉潋走神的时候,疯狂地问他,“兄长在想谁?”
许玉潋很害怕他这个问句,因为重复极快的短句里,代表着的是同频/率的、发了/狠的动作。几乎要在里面,再凿出个储存东西的凹陷来。
但目前为止,宁肃羽也还没被许玉潋踹下过床。
他过于擅长察言观色,总能在许玉潋开始不高兴的时候,软下声线去轻吻着哄人,箍住许玉潋的腰,缓和地去触碰那个点,等到许玉潋散了脾气,他又开始得寸进尺。
莫名和谐的,三人在状元府里就这样度过了一周。
但宁肃羽已经开始不满足于此。
“我想和兄长结亲。”
宁肃羽已经开始筹备结亲需要准备的东西,被发现的那天,迎上许玉潋不解的视线,他冠冕堂皇地解释道:“采补之事与冲喜类似,等结了亲,天道承认了我们的关系,治疗肯定会更加有效。”
“这、这怎么行呢?”
治疗和结亲在许玉潋看来,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件事,他怎么能和宁肃羽成为夫妻关系。
宁肃羽察觉他的逃避,反问道:“怎么不行了?兄长,我的确怀着其他的心思,你知道,我也不藏着。”
“但这件事对你的身体有益,为了拒绝我,你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吗?”
自上次被拒绝后,一直没有再得到正面回复,宁肃羽已经长了记性。
他学会了主动出击。
许玉潋揪着手指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想总是说自己不喜欢对方,那样太伤人,而且显得他很薄情一样,身为长辈,他怎么能不体谅小辈呢。
许玉潋安慰自己,或许宁肃羽只是刚好到了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所以才会格外执着。
说不定只是因为冲动,把最初他们之间的亲情变成了爱情……
思来想去,先不说有没有道理,许玉潋已经说服了自己,他语重心长地开口:“肃羽,你不要把一时的欢愉和陪伴当成喜欢。”
“你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在黎都大展身手建功立业,不可因为执念,将时间全耽误在我身上。”许玉潋说着,面上充满慈祥地看向他,“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娶妻生子,到时我和你父亲的在天之灵都会很欣慰的。”
宁肃羽听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堆,直接气笑了。
什么叫‘遇到喜欢的人’,什么叫‘娶妻生子’,什么叫‘欣慰’?
那他这么久以来和许玉潋的朝夕相处算什么?和许玉潋真情表露说想要和他结亲,连他不喜欢自己都可以接受算什么?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要是许玉潋能怀孕,他现在都能当爹了。
结果现在跟他说,让他和别人过去。
宁肃羽彻底炸了。
他拽住许玉潋,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恶声道:“只有你和我结亲,我父亲的在天之灵才会欣慰,否则他永生永世都只会死不瞑目!”
门边传来吱呀一声。
某位在天之灵隔着一段距离对着他们笑了下。
语气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宁浦和轻轻摇头:“肃羽,不许这样跟娘亲说话。”
宁肃羽跨步, 试图挡住宁浦和的视线,“什么娘亲?”
“我已在蝶族长老那,求了同命姻。”宁浦和打量自己被放养的武器, 不甚在意地挑眉, “如你所言,经天道认定, 妖族承认过的娘亲。”
宁肃羽眉目一凝,心下疑惑。
单向的同命姻,之前为了寻找治疗的办法,他们也对同命姻做过了解。一般是妖族为与伴侣同生共死,在礼成当天结下, 但由人类来做,并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他们的寿命十分短暂,给不了伴侣多少。
“你不是人?”
这是宁肃羽的第一反应。
但很快, 他又想到之前宗泽川说过, 采补一事,人类是最适宜的对象, 而现在看来, 宁浦和便是宗泽川口中那个最合适的人。
宁浦和不愿多说:“我只是在秘境里昏迷了一段时间, 还不至于突然变成了妖。”
“行了, 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 不至于连声‘娘亲’都不懂得叫吧?”
模样镇定,说明宁浦和的确有办法让许玉潋活下去。
天道认定的关系, 寿命同享的姻缘, 没人能找到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艳阳高照的时刻,宁肃羽只感到浑身发冷。
他面上没有一丝见到养父平安的喜悦, 看上去冷静至极,就好像面前的只是个莫名其妙闯入的陌生人。但袖口下逐渐加剧的颤抖频率,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宁肃羽完全找不到自己在许玉潋这里的特殊之处。
他好像什么都比不过别人。好不容易靠近了一些,结果转眼,就出现了比他更合适的人。
那个曾被许玉潋用亲密口吻提起的男人,一个早就该死的犯人,他的养父。
为什么要活过来。
死了的人,就不要再出现了啊。
不知是接受不了喜欢的人成了自己的娘亲,还是接受不了早该死透的养父突然复活。
宁肃羽当时沉默了许久。
最后低着头,涩着喉头叫了声:“娘亲。”
后来宁肃羽离开院子,那天都没再出现过,和最开始冲进来说要筹划婚事的时候,判若两人。
像被冷水扑灭哑火的烟花,只余黑烟,沉沉地压在空气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
还没从被养弟逼婚的慌乱中走出来,许玉潋就直面了死而复生的旧友。
并且,对方还和他有了,另一种关系。
他头脑发蒙,最后勉强靠着本能给人斟了杯茶,坐在旁边,“浦和,先喝口水坐着休息会吧。”
宁浦和惯是不在意自己外貌的,等察觉许玉潋在看他,才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袍, “我这副模样,恐怕有点脏了你的眼。”
许玉潋眼眸睁圆,忙摆手,“没有。”
“能再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小蝴蝶说什么都诚恳,几句话的功夫,就差拉着人的衣袖让别人相信自己了。
已然完全忘了方才那尴尬的气氛。
宁浦和对他承诺:“不会再走了。”
此行匆忙,宁浦和从秘境出来后便只身去了妖族领地。
一身暗纹锦缎劲装,挥身上马越林,再怎么注意,还是在来的路上落了脏污,没时间去清洗。
不过谈也不上多狼狈。
小蝴蝶说的都是实话,宁浦和自小精于骑射,身形颀长优越,眉目间的凌厉哪怕年近三十也未曾消减,这些刮痕与灰尘的印迹,恰好拨开他浮于表面的温和边角,泄出些戾气。
他宁浦和初次碰面时,对方也是这个模样。
因为跨越那些灌木丛,男人的身上沾满了草屑,听见动静的小蝴蝶闻声看来,但比起视线,更先对上的是剑锋。寒光闪过,小蝴蝶被吓得从树上摔下,恰好被人抱个满怀。
树枝仍在狂抖,花瓣簌簌地往人身上砸,花香更是没了尽头。
他晕乎着脑袋抬头,撇开睫毛上的一片花瓣,就听男人问他:“你是哪里来的妖族?”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许玉潋撑着脸,正想得投入,忽然被人碰了下耳垂。
“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你,早知如此,我就早些醒来了。”宁浦和低下腰靠近他,带着厚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他的耳垂。
很熟悉,是他们从前相处时就有的小动作,说明宁浦和现在正在担心他。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副本还没正式开始的时间。
宁浦和轻描淡写带过了那段日子。
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来,都解释得很轻易,他不提逃亡,不提暗潮汹涌的朝堂,也不提秘境里发生的事,只耿耿于怀些其他的。
歉意说着:“那封书信是管家留下的,结果阴差阳错,传到了你那,平白让你多添了个累赘。”
许玉潋没觉得宁浦和哪里对不起他,宁肃羽本身就是他的任务对象。
他想摇头,但宁浦和的手还放在旁边,习惯性就歪着脑袋,嫩白的脸蛋嵌在男人掌心里,蹭了蹭,“你照顾过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而且肃羽很听话。”
像个随时会噬主的恶犬那样听话?
想着来这一路上听见有关状元府的婚事传言,宁浦和不敢苟同。
许玉潋又说:“他都能一个人考上状元了。”
“难道他还能半个人考上状元吗?”宁浦和心中好笑,“潋潋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个在维护自家孩童的小娘亲,都不让我说一句不好。”
莫名熟悉的话,许玉潋听得愣了下。
忽然想到之前某一次,他也跟宁肃羽这样说过,说,可以把他当作娘亲……一语成谶。
指腹摩擦几下小蝴蝶的脸颊,宁浦和道:“不逗你了。”
一封印有蝶妖族印的信封和传音符递到身前。
宁浦和抬起眼看他,正色道:“自醒来遇到宗泽川,我便得知了你的情况,于是擅自去了趟你的故乡。”
“婚契不是永久绑定,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解开。”他说:“但我也会努力。”
其实宁浦和还能回来得更早些,但清楚宗泽川会安排好一切,他便选择了再去妖族一趟。
有些事,总是不能漏下的。
剩下的皆由传音符对面,那道熟悉年迈的声音交代了个完整。
许玉潋只从里面听出了一个意思。
因为婚契,他和宁浦和的名字刻在了同个魂牌上,而宁浦和要用命来养他。
可宁浦和一个凡人,拿什么来养妖族?
许玉潋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出来。他不是不懂得感恩,他只是不明白宁浦和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明明宁浦和自己都差点死了。
“怎么问这种傻话。”宁浦和像从前带他回家的时候那样,单手抱着他往阳光下走,轻笑了声,“不是都听见答案了吗?”
“拿命来养啊。”
府内的生活一如既往。
没有因为宁浦和的出现产生什么变化。
宗泽川早就知道他要来,清晨在府内见到也只是平淡抬手打了声招呼,“同命姻顺利结成了?”
“嗯。”宁浦和刚从果园出来,提着篮子在井边清洗。
宗泽川狐狸眼眯着,上下打量他片刻,问了句:“你们开始治疗了吗?”
宁浦和刷洗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出事之前他和许玉潋关系再近,做得最过的事,也不过是在野外和衣而眠。
再心潮澎湃,他总会在那条线的边缘克制住。
“尚未。”
“那也快了,按照我们排的日子,最迟明天后天……”门边快速靠近的脚步打断了宗泽川的话。
“你们都在这啊?”
季节的变迁缓慢,温度却在逐渐攀升。
今日和宁肃羽外出去黎都闲逛,许玉潋穿着浅蓝薄衣,外披件长纱衫就足够了。
许玉潋提着买回来的小吃跑来,纱衣飘在身后,同他的翅膀尾翼格外相似,“要试试这些吗,真的特别好吃。”
宗泽川十分捧场,接过小吃,“有推荐的吗?”
正愁着买太多吃不完的小蝴蝶眼睛一亮,“有的!”
两个人在那讨论得火热,宁浦和还没洗干净那些水果,湿着手,便没有加入。
宁肃羽是在许玉潋之后进来的。见他们没空关注自己这边,宁肃羽垂眼走到宁浦和身旁,低声道:“父亲。”
宁浦和抽空抬起眼,示意他继续说。
“有关娘亲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现在宁肃羽已经能很自然地叫出娘亲二字。
心情如同很久之前,他开始叫许玉潋兄长那样,因为明白对方对于自己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所以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以是兄长,也可以是父亲的妻子,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妻子……
宁肃羽内心冷冷笑道,他能这么释怀才是奇怪,如果不是因为宁浦和还有用,他恨不得今天就让宁浦和赶紧去死。
恐怕宁浦和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宁肃羽越想越觉得牙根发酸,简单的几句话,让他说得格外艰难,“娘亲今日妖力又有些失控,父亲该去治疗了。”
在遇到许玉潋之前,宁浦和从来没想过那些俗世之情。
他只热衷于为自己锻炼死士。
但很快,看着那些青年为了继承他的地位和势力,拼了命地往上爬,却一无所获的样子,忽然就让他感到了乏味。自此之后宁浦和脱离朝廷,开始穿行山林和妖族接触来往,思考凡人成仙的可能性。
然后在一切都只有雏形的时候,他闯进深林,意外被一只懵懵懂懂的小蝴蝶砸到了。
宁浦和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段时间里,他和许玉潋在一起时的那些想法。
概是心跳如擂鼓,就如同此时此刻。
床榻下陷,承受了两人的重量。
知晓今晚又会有一次治疗,沐浴过后,许玉潋就没再多加衣物。
单薄的亵衣半挂在肩头,烛光下肩背柔美温顺的线条似乎镀了层釉,勾着人的视线,不断向下滑落,落到那不过一掌宽的腰间。
宁浦和遵循内心,轻触上去,“我还没见过你的翅膀。”
明明早就有过经验了,可那点热度一贴上来,许玉潋还是不太适应,腰间反射性地颤栗了瞬,“翅、翅膀是后来才长出来的。”
他话没说完,腰间的手又上移了些,按在他翅膀的位置上,“是这里吗?”
细腻的肤肉瞬间漫起层薄红,许玉潋屏住呼吸,指尖打着抖,自以为隐蔽地,在宁浦和的视线下挪远了些,“嗯。”
这样的气氛,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却比治疗过程更让人坐不住。
纤长的羽睫因为羞涩不停地扑扇,许玉潋侧过脸,唇珠轻抿了下,很轻很轻地问了句:“不做……那个吗?”
空气似乎静止几秒。
背对着许玉潋,宁浦和将散乱的额发捋到脑后。半解衣袍下,麦色小腹处青筋已经从皮下凸显,汗珠悄无声息滚落。
“做,但我们慢慢来。”
这场过于熬人的旅途好像没有终点。
意识昏沉之中,许玉潋忽然察觉小腿处被什么咬了一下。
他掀开眼皮,正对上宁浦和黑沉的眸子。
“难受?”
细白的指尖按在小腹上,被迫感受着薄薄一层皮肤下随着频率鼓动的东西,许玉潋迷茫地摇了摇头——
宁浦和在这,那刚刚咬他小腿的,又是谁?
第114章
脑海里闪烁过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性, 呼吸都在恐惧下放轻了些,可许玉潋不知道哪生出来的胆,还是抬起了身, 往床尾的方向看了过去。
光线黯淡, 烛火已经燃至末尾。
房间内朦胧地飘着层月色,肉眼瞧, 什么都不算清晰。
许玉潋沿着自己屈起的膝间,看到小腿上明晃晃的一个牙印,他眼皮一跳。下一秒,和不知何时从床下钻出来的人直接对上了视线。
宁肃羽?!
来不及去想宁肃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埋在身体里的东西惩罚性地突然深入,“宝宝, 专心一点?”
太过得天独厚的条件,弯着顶在那点上, 以及属于同命姻的结合效果, 许玉潋呜咽着流下几滴泪,彻底软了腰身, 哆嗦想要让宁浦和放开他。
宁浦和意犹未尽地吻上他的发间, 抱着人放缓了动作, 感受着对方嵌入自己怀中的满足感, 哄道:“等一下就放开, 我们现在先抱会。”
“长老说不能浪费,万一掉出来, 那就全白费了, 我们就需要再多做几次……但宝宝已经累了对吗?”
许玉潋靠在他脖间,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好’, 但心思早就飘到了仍在偷窥的宁肃羽身上。
对方半边身子从床底钻出来,姿势别扭,躲在阴影里鬼魅般地凝视着他,眼尾扬起笑意,薄唇张合,似乎在叫他:“娘亲。”
许玉潋低下头,避开那位曾经的养弟视线。
他慌乱地闭上眼。
那天之后,许玉潋虽然没说什么,但行动上,已经开始下意识躲着宁肃羽。
小蝴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爱慕他的养弟如今变成了他名义上的养子,但对方却并没有因为身份退却,甚至敢肆意又阴暗地藏在床下,窥探他的情/事。
这不对。
如果只是简单的治疗,许玉潋不会顾忌这么多。
可堆叠而上的那些甜言蜜语,小心翼翼呈上的关心……牵扯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那这段时间到底算什么?
【宿主讨厌宁肃羽吗?】
许玉潋认真思考:“没有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