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by策马听风
策马听风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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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闻钦看了一眼棋盘,实话实说道:“专心的话,十个子之内您就会输。”
施父:……
施父把施闻钦赶回到他妈妈那里,让施妈妈继续怼他。
施闻钦重新坐回江羽秋身旁,无论江羽秋跟施妈妈说什么,他都能绕回结婚的话题。
施妈妈受不了了,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客厅只剩下他俩,施闻钦光明正大黏着江羽秋。
江羽秋鼻子动了动,问施闻钦:“厨房在炖什么?好香。”
施闻钦说:“花胶鸡汤,你要是喜欢,可以放到我们婚礼的宴席上。”
江羽秋忍不住笑了。
看见江羽秋嘴角的笑意,施闻钦目光也变得柔和,伸手去拉江羽秋的手,但被江羽秋拍开了。
施闻钦:?
江羽秋眼里有笑,声音却没好气:“你没完没了是吧!谁答应婚礼定在十月份了?”
施闻钦很尊重江羽秋的意见:“那你说什么时候?年尾吗?”
江羽秋故意道:“结婚前要设置一个考察期。”
施闻钦对自己很信心,只要是考试类的他就没有不过的,于是下巴微抬,对江羽秋说:“那你设。”
施妈妈走过来叫他们吃饭,江羽秋丢下一句“回去再说”,就愉快地直奔餐厅。
吃过晚饭后,施闻钦问施妈妈家里的相册在哪里。
施妈妈以为施闻钦打算在婚礼上放,施闻钦看了一眼江羽秋,骄傲且炫耀:“不是因为婚礼,是他很想了解我的过去。”
江羽秋:……
施妈妈笑了一下,“应该是在你的儿童房。”
施闻钦去儿童房找相册的时候,江羽秋抬膝,踢了施闻钦后腰一脚。
施闻钦转头去看江羽秋:“怎么了?”
江羽秋“哦”了一声,语气平平道:“没什么,不小心。”
施闻钦没多想,继续翻找相册。
发泄完自己心里的怨气,江羽秋坐在一个很大的乐高上,想起大乐高的来历,他又想笑了。
施闻钦很快从一叠黑胶唱片里,发现了两本很厚的相册,抱过来给江羽秋看。
施闻钦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哪怕小时候几乎也没有黑历史,照片里的他穿得跟个小大人似的,仰着下巴看镜头,每一张都拍得很神气,也很臭屁。
唯一一张出丑的照片是施遇生日那天,邀请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来过。
其中一个小朋友吃蛋糕吃得到处都是,有洁癖的施闻钦看不下去,拿纸给他擦时,反过来被他弄了一身奶油,胖乎乎的手还戳到施闻钦嘴巴。
不知道是谁照的相,大概是看施闻钦吃瘪觉得有趣,把这一幕永远定格在照片里。
“他手上的奶油险些弄进我嘴里。”施闻钦拧着眉,跟照片里同款表情:“到现在我也很讨厌吃奶油。”
江羽秋:“我知道。你住院的时候,明琅的爸爸过生日,好心分给我们两块蛋糕,你还把奶油挑出来了。”
施闻钦没听出江羽秋在指责他有多不好养,反而想起来江羽秋偷偷把自己撇出来的奶油吃掉了。
那个时候江羽秋应该就在暗恋自己……
施闻钦眼睛闪烁了两下,默默拉住江羽秋的手。幸亏自己感受到他的心意,不然他该多伤心?
施闻钦抓着江羽秋的手,一直在他手心点来点去,江羽秋心道,讨好我也没用。
江羽秋不是一个会为美色所动的人,坚定认为施闻钦很难养。
照片里没有出现施闻钦外婆的身影,因为那些照片都被施闻钦特意挑出来放到他外婆的“记忆宫殿”。
江羽秋一直以为施闻钦跟施宸关系很不好,直到在旧照片看见他俩不少合照,才惊觉真相并非如此。
见江羽秋在有施宸照片的地方“流连忘返”,施闻钦拿了另一本相册给江羽秋看。
这本相册里的照片,拍的都是施闻钦大一些时候,单独照很少,多数都是大合影,可讲的东西不是很多。
成年后,施闻钦不怎么喜欢拍照,他博士毕业时还是他母亲强行给他拍了两张,当时他作为优秀博士生在台上进行学术演讲。
现在施闻钦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多拍些照片。
对于施闻钦辉煌的履历来说,学术演讲是非常不起眼的一件事。
江羽秋匆匆翻看完相册,施闻钦问他看完的感悟。
江羽秋转过头,看到满含期待的施闻钦,到嘴边的调侃变成:“很不错,很优秀。”
得到自己应有的评价,施闻钦心满意足。
“其实还有很多奖杯放在老宅子,你要是很想看,明天我带你回老宅子。”施闻钦继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江羽秋。
这一次,江羽秋果断无视:“不用了,看这些就够了。”
施闻钦语调降下来:“哦。”
“哦你个大头鬼啊哦。”江羽秋在施闻钦脑袋敲了一下:“能不能别整天想着开屏!”
施闻钦不知道江羽秋说的开屏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江羽秋很想了解优秀的自己,不忍心让他失望罢了。
施闻钦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开口说:“明天到了见心理医生的日子,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江羽秋一脸怀疑自己听见的表情:“什么心理医生?”
施闻钦没有隐瞒自己的情况,告诉江羽秋自己每个星期都会见心理医生。
知道又是因为自己离开,导致施闻钦患上一些心理疾病,江羽秋怜爱地摸了摸施闻钦的脑袋。
见江羽秋觊觎自己的脑袋,施闻钦低头让他摸。
自从江羽秋回来后,施闻钦夜间发烧的毛病神奇地消失了。
也因为江羽秋回来,施闻钦最后一次去看心理医生。
听施闻钦念叨了半年江羽秋,心理医生终于见到了本人。
本人比心理医生想象的还要年轻一些,穿着白T,靛青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干净的板鞋,一点也不像施闻钦口中描述的痴心人。
怕打扰施闻钦的诊断,江羽秋指了指门外:“我出去等你。”
施闻钦拦住江羽秋:“不用出去,坐我旁边。”
“可以吗?”江羽秋问的是施闻钦,眼睛却看向心理医生。
施闻钦并没有心理方面的疾病,只是需要宣泄情感,因此心理医生点点头:“可以留下来。”
见专业人士点头,江羽秋坐到了施闻钦身旁。
心理医生照例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施先生,您最近的睡眠怎么样?”
施闻钦:“很好。”
心理医生又问:“还会在工作中分神吗?”
施闻钦是一个专注的人,但江羽秋离开后,他总是会分神想江羽秋,哪怕是在开会,思维也会发散到江羽秋身上。
施闻钦:“没有。”
心理医生:“那还有收集的癖好吗?”
什么收集?
江羽秋看了过来,施闻钦眼睛有点慌乱,义正言辞对心理医生说,“没有!”
注意到施闻钦语气的变化,心理医生意识到有江羽秋在,施闻钦不愿意承认这个“爱好”,就没有再多问。
施闻钦收集癖跟江羽秋有关,他会下意识收集与江羽秋相关的东西。
有一次施遇看见施闻钦回江羽秋住过的出租屋,收集出租屋的头发,施遇吓得不轻,以为施闻钦思念成疾,有了难以启齿的癖好。
其实施闻钦只是单纯想起跟江羽秋同住时,他为了说服江羽秋不点外卖,每日收集他俩的头发。
心理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确定施闻钦现在心理方面很健康。
其实从施闻钦进来,他就发现了,施闻钦整体展现出来的精气神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他能明显感受到施闻钦的轻松愉快。
他俩对话的时候,江羽秋一直保持着沉默。
听心理医生问的那些问题都很简单,这说明施闻钦情况不严重,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施闻钦的健康。
趁着施闻钦去洗手间洗手,江羽秋问心理医生:“他真的没事了?”
心理医生如实道:“施先生的情况本来就不严重,只是有些焦虑的症状。”
现在施闻钦吃嘛嘛香,睡眠质量又好,最重要的是导致他心病的“心药”回来了,施闻钦自然痊愈了。
江羽秋放下心来,“那就好。你也能看出来他特别迷恋我,我走的那半年对他肯定影响不小。”
心理医生:……
不得不说,这俩人是真般配。
江羽秋又问:“平时我需要注意点什么?上次我说后悔回来的气话,就把他吓到了,隔天就向我求婚了,这是焦虑的表现吗?”
心理医生怀疑他在秀恩爱,但没有证据。
看着江羽秋那双求贤若渴的眼睛,心理医生微笑:“注意别说气话。”
江羽秋点点头:“好,还有吗?”
心理医生:“……答应他的求婚?”
江羽秋抬起手,亮出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答应了。他还给我买了好多跑车呢,我当初就是随口一说,这是焦虑的表现吗?”
这是有钱的表现。
心理医生低咳了一声:“应该不是,施先生就是单纯爱你,所以会注意你平时说的每一句话。”
江羽秋哦了一声。
施闻钦从洗手间出来,江羽秋也没有再问心理医生,只是跟他加了微信好友。
送走这对无比般配的小情侣,心理医生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跟他俩在一起的每一分钟,他都会迅速老去六十秒。
如果有可能,心理医生希望他们此生不复相见。
被喂狗粮喂到工伤了,真的!
心理医生疲倦地回到工作岗位,然后就收到了施闻钦的消息。
【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我们今年十月份可能会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李医生。】
不等心理医生想出拒绝的理由,又收到了江羽秋的消息。
【对了李医生,我刚才忘记问了,他最近一直在提结婚的事,你说这是焦虑吗?】
心理医生:……
他刚才干嘛要想不开加江羽秋的微信!
从心理治疗室出来,施闻钦又开始提及婚礼的事,江羽秋给心理医生发了一条消息。
没过多久,心理医生回过来:【施先生的焦虑已经完全好了,应该就是想跟你结婚。】
江羽秋也是这么觉得的,得到心理医生的肯定后,趴在车窗上认真思考十月份结婚这事的可行性。
而施闻钦收到心理医生的回复是:【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
施闻钦觉得这样的微信邀请不够正式,开始琢磨婚礼邀请函的样式。
两个人难得安静,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
时间安静地向后划,很快到了高考出成绩的日子。
江羽秋不需要别人帮他查看,他自信地点开查询。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695,而是718分哥。
施闻钦很仪式感地把一大捧鲜花递过去,江羽秋淡然接下,并且发表学霸感言:“下次不要买花,浪费钱。”
施闻钦想问江羽秋,在周子延买向日葵那天,他有没有说过这种话。
不愿这个高兴的时刻惹到江羽秋,施闻钦把话咽了回去,不圆润地“嗯”了一声。
江羽秋考下这么好的成绩,复读机构给他打电话,要他去学校领一笔助学奖励金,顺便回学校做一个演讲,给下一届复读的学子听。
奖励金什么的,江羽秋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炫耀一下718这个分。
学霸江羽秋意气风发地携助理小施回到了基临。
到了下塌酒店,江羽秋换了一件白衬衫,把头发梳成清冷学神的模样,转身就看见施闻钦西装革履,还弄了一个霸气的大背头,皮鞋锃亮。
“你穿这样干嘛?”江羽秋吐槽道:“看着像个会包养大学生的变态霸总。”
施闻钦在江羽秋的指使下,换了一件清爽的T恤牛仔裤,头发也被江羽秋扒拉下来。
看着江羽秋那双明亮上扬的眼睛,施闻钦低头吻了一下。
江羽秋警告施闻钦:“你今天是我的助理,不要动手动脚,骚扰上司!”

江羽秋去复读机构领助学奖励金时,正好是新的复读班开课第一天,来了不少家长。
江羽秋从小就是学霸,经常上台演讲,因此毫不怯场,自信地走上台。
凭着风趣幽默的演讲风格,江羽秋把誓师大会的场子炒得火热,掌声不断,不少学生跟家长都在拍他演讲的视频。
对此江羽秋一点也不意外,像他这种人格魅力极强,且能量场很正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江羽秋演讲结束后,复读机构的校长亲自给江羽秋颁发最佳毕业生的奖牌,还有十万元助学奖学金。
往年复读机构为了招生有噱头,也会给成绩最好的学生助学金,但金额从来没有这么高。
复读机构管理层商量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校长亲自拍板,将金额从过去的三万提高到十万。
给江羽秋颁完奖,校长豪气道:“这届如果有同学考到江羽秋同学这个分数,学校还会奖励你们十万助学金!”
从演讲台下来,江羽秋忍不住感叹:“难怪人家有钱!”
看着慷慨激昂的校长,江羽秋觉得家长群的朋友圈,肯定会被育德复读机构刷爆。
机构的名声一旦打出去,十万块还是分分钟就能赚回来?
施闻钦走过来递给了江羽秋一瓶水。
见是常温的,江羽秋有些不满,但还是仰头喝了两大口。
这时一个家长走过来,拿着纸跟笔希望江羽秋能给自己复读的孩子写一句勉励的话。
其他家长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等江羽秋好不容易从重围中“写”出一条活路,赶紧拽着施闻钦往安全的地方跑。
将人远远甩到身后,江羽秋喘着气说:“有时候太优秀反而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只是平平无奇的618分,也不会被围追堵截。这种感觉你懂吗,小施。”
施闻钦很懂,非常懂,但今天他不跟江羽秋抢风头,难得谦虚,摇了摇头。
江羽秋拍了一下施闻钦的肩,叹了一声:“还是你这种平凡人好。”
施闻钦的嘴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跟在江羽秋身后。
江羽秋高兴就好。
育德复读机构的誓师大会视频,果然在互联网小小的火了一下。
江羽秋回到酒店,躺在沙发上刷誓师大会的评论。
【718分!我从出生就开始高考,就算考到死,我也考不了这个分数。】
【三分钟,我要这个学霸的身份信息。】
【真的假的,复读机构居然还会给学生发助学金?】
【如果我是校长,别说十万,就算是二十万我也发!多有话题度,这可是活招牌。】
【难道就我一个人好奇嘛,为啥能考出718分的学霸,居然还用复读?】
施闻钦很有敏锐度,早在看见有人拍摄上台演讲的江羽秋,就让人监视着网络舆情。
他没有压下这个视频,只是提前监控舆论走向,不让江羽秋过多的个人信息随意曝光在互联网。
江羽秋刷了一会儿手机,就没有再关注。
如果是最穷的那个时期,江羽秋一定会趁这波热度直个播,带个货什么的。现在没有经济压力,他还是想好好读完大学。
放下手机,互联网上的纷纷扰扰与江羽秋没有任何瓜葛,他伸了一个懒腰,问施闻钦晚上吃什么。
没听到施闻钦的回答,江羽秋纳闷地朝他看过去。
施闻钦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疑似在处理工作上的事。似乎察觉到江羽秋的目光,施闻钦抬起头。
施闻钦问:“怎么了?”
江羽秋说:“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待两三天就能回去。”
“没有忙工作。”施闻钦转过平板,让江羽秋看了一下:“我在设计我们婚礼的邀请函。”
江羽秋凑过去,看了一眼施闻钦设计的邀请函,脑袋歪了歪,问施闻钦:“你能设计成那种打开卡片,就会发出声音的邀请函吗?”
这种邀请函早二十年前就能实现,施闻钦甚至给江羽秋讲了一下原理。
江羽秋听完后,对施闻钦说:“那到时候用我的声音,在邀请函上录一句话。”
施闻钦:“什么话?”
江羽秋:“录一句‘我被施闻钦逼婚了’。”
施闻钦表情僵住,觉得自己被冤枉了,闷闷跟江羽秋解释:“我没有想逼你的意思,只是提前设计一下。”
江羽秋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
似乎怕江羽秋不相信,施闻钦加了一句:“真的。”
江羽秋往沙发上一躺,悠悠道:“好吧,看你这么尊重我,那我就给你加五分。”
施闻钦立刻明白江羽秋说的五分,是那天说的结婚考核,他放下平板,追到江羽秋面前:“只加五分吗?”
江羽秋合上眼睛,故意说:“质疑审核官的评分机制,扣十分!”
施闻钦张了一下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又怕江羽秋再扣分。
憋了半天,他在江羽秋耳边低声问了一句:“那我现在多少分?”
江羽秋嘴角翘了一下:“负五分。”
施闻钦是有点不服气的,他这么优质的结婚对象,怎么能是负五分?
看着江羽秋从眉骨到嘴唇的起伏弧度,施闻钦喉咙滚了一下:“那做什么能涨分?”
江羽秋眼睫动了一下,然后缓慢睁开眼,与施闻钦对视:“你给我买一个冰激凌,我就给你涨分。”
施闻钦皱眉:“你今天已经吃了两个。”
他的语气好像江羽秋犯下多么大的错误,江羽秋背过身,冷酷道:“再扣五分!”
江羽秋这次回基临,除了领助学金,见见跟他一块艰苦奋斗的复考班同学,还是为了跟江国民,也就是原主的二叔,要回原主父母的房子。
江国民是一家国营商场的水电工。
商场前身是供销社,这两年商场生意不景气,只有三个水电工轮班倒。
江羽秋找过去时,江国民刚下早班,出了一身热汗,在院子里的水管洗脸。
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江国民关掉水龙头,扭头问:“你找谁?”
那人没有说话,走进院子里,江国民皱起眉刚要说什么,就看见青年身后的男人,江国民愣住了。
他一下子认出了施闻钦,眼珠子瞪了瞪,又恍惚觉得施闻钦身前的人很眼熟。
从那张俊秀的五官仔细辨认,江国民表情陡然转惊,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江羽秋。
江羽秋走进院子里,冲江国民说:“是我。”
江国民语气是很明显地不欢迎:“你怎么回来了?”
江羽秋不冷不淡道:“这里是我父母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江国民脸色沉下来,“这么久不露面,现在回来了连一句叔叔都不叫?白眼狼……”
不等他话说完,施闻钦上前了一步,极具压迫感的气势让江国民立刻闭嘴了。
江羽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葡萄架上结着紫红的葡萄,他也没客气,直接摘了一串。
江羽秋吃着葡萄说:“你们赶紧找地方搬出去,这里我要住。”
江国民闻言瞪直了眼睛,那张沟壑丛生的脸凶相毕露:“你说什么!”
原主是很害怕江国民,但江羽秋丝毫不怵,用通知的口吻说:“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你没有搬出去住,我就去你儿子的单位找他们领导闹。”
来之前江羽秋就已经调查清楚了,江国民大儿子是公务员。
他儿子的婚房还是用原主父母的赔偿款买下来的,原主从小就受他们一家子剥削,江国民的儿子一点都不无辜。
一听这话,江国民顿时恼了,随手抄起放在窗沿的榔头就朝江羽秋扔。
施闻钦阔步上前,擒住江国民的手。
江国民惨叫一声,榔头哐当掉到地上,险些砸到江国民的脚。
施闻钦刚抽回自己的手,江国民倒在地上哀嚎:“打人了,打死人了。”
江羽秋看了一会儿江国民的表演,抬起手机给他看:“我从进来就开着摄像头。”
江国民坚持不懈演戏,甚至还报了警。
江建接到电话从单位赶到派出所,江羽秋跟江国民已经录完笔供,民警正在调解。
江建走过去:“爸,你没事吧?”
江国民惊了一下:“你不上班,怎么过来了?”
江羽秋开口:“是我打的电话,正好你过来我们谈一下房子,还有我爸妈赔偿金的事。”
江建转过脸,盯着江羽秋看了几秒:“……羽秋?”
见江羽秋真把江建牵扯进来了,江国民暴起,“你白眼狼,老子弄死你。”
他举着胳膊往江羽秋那边冲,但被眼疾手快地施闻钦制住了。
民警呵斥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都给我坐下来。”
江羽秋看了一眼施闻钦,施闻钦冷着脸松开了手,坐到了江羽秋旁边。
江国民还要骂,民警瞪了过去:“没说你是不是!”
江建拽了拽江国民:“别闹了,坐下来。”
全都安静下来后,江羽秋对民警说:“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车祸去世了,这个是我亲叔叔跟堂哥,我叔叔没经我同意就用我父母的赔偿款给我堂哥买了新房子,他还霸占着我父母的房子不给我。”
江羽秋条理清楚,故意等江建来了之后,才说出这番话。
一旁的施闻钦开口:“将代为保管的财物非法侵占,拒不退还,涉案金额较大,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江国民拍着桌子骂道:“老子供你吃饭读书这么多年不要钱?”
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江羽秋淡然回怼:“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说你养我花了钱,那你可以把有效证据列出来。”
江国民挪用原主父母赔偿金给儿子买婚房,只要调一下银行流水就能查出来。
但江国民花在原主身上的钱很有限,而且远远低于原主父母车祸的赔偿金。
江建知道自己家理亏,跟江羽秋打感情牌:“羽秋,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闹到派出所,占用警务资源?”
江羽秋看着江建,轻笑着问:“我刚成年就被从家里逼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一家人?”
江建脸色有些不好看,开始倒打一耙:“当时我们让你上学,你不肯好好读书,非要跟家里人闹。”
江羽秋一一反驳:“首先是你们不让我上学,怕我上学花你们的钱。其次我也没有不学好,我高考成绩718分,谢谢。”
在江羽秋说完718分后,派出所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学习这么好啊。”民警忍不住数落江国民:“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孩子考这么高的分数,怎么能不让他上学呢?”
江建忙说:“他撒谎。”
江羽秋从手机翻出那天的誓师大会视频给民警看,顺便卖惨:“他们对我不好,我从家里跑出来后,开始打工攒学费,直到今年参加了高考。”
等江羽秋说完,江建立刻感觉有数道谴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施闻钦也相信了江羽秋的话,欲言又止地看着江羽秋,最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江羽秋强颜欢笑:“如果我能早点拿到我父母的遗产,也不会现在才高考。”
民警把手机还给江羽秋,安慰江羽秋:“好好读书,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成才的。”
江羽秋吸了吸鼻子:“谢谢。”
民警看向江建跟江国民时,表情严肃起来:“我还是建议你们私下解决,如果解决不了,真要通过法律手段,就是刚才这位先生说的,涉嫌金额大的侵占要承担法律责任。你们可要想好,有了案底会影响孩子。”
江建是公务员,他当然知道直系亲属有了前科,会对后代的影响有多大。
江建赔笑道:“我们私下解决。”
江羽秋完全不配合:“我还是想用法律手段解决。”
“羽秋。”江建加重语气:“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好好商量。”
江国民骂道:“你这个白眼狼,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那个时候我就应该……”
江建严厉打断江国民:“爸!”
施闻钦完全失去了耐性,起身冷酷道:“那就等律师函吧。”
说完拉着江羽秋离开了。
江建赶忙追了出去:“羽秋,等等,我们谈一谈。”
江羽秋停下来,表情温和带笑。
江建还以为这事有缓,刚要开口说什么,江羽秋忽然抬手,将手里那串葡萄摁在江建脸上。
捣碎的葡萄汁水淌了江建一脸,他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江羽秋会这么做。
江羽秋微微一笑:“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江建小时候没少欺负无父无母的原主,江羽秋看过原主的扣扣日志,里面提到过江建拿葡萄摁在原主脸上的事。
他几岁没有了父母,在亲叔叔家不仅没有得到温馨的关怀,反而备受排挤与欺负。
丢下中二台词,江羽秋跟施闻钦扬长而去。
复完仇,江羽秋约复习班的同学吃毕业饭。
作为班上的老大哥,又刚拿到十万的奖金,江羽秋大手笔地请大家吃人均两百的海鲜自助。
十七八岁正是能吃的年纪,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自助餐厅。
空着肚皮去,又扶着墙出来。
江羽秋请他们吃饭,他们凑钱请江羽秋唱歌。
包了两个最大的KTV包厢,一进去点了不少啤酒零食,KTV还送了他们两个果盘。
江羽秋拿着一瓶啤酒,跟四个男生合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昏暗的包厢,镭射灯变化莫测地扫过包厢。
施闻钦坐在角落,他穿着衬衫西裤,斑驳的射灯变换着角度落在那张英俊深邃的五官。
江羽秋站在点唱机旁,视线不经意与施闻钦撞到一起。
包厢很喧闹,但这份喧闹却与施闻钦无关,除了江羽秋,他谁也不认识,也没人主动上前敢跟气质冷峻的施闻钦寒暄。
他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目光从未离开过江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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