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闻钦牵着江羽秋的手,走过长长的医院走廊,心情很轻松,与臭着一张脸的江羽秋形成鲜明对比。
江羽秋请了一天假,上午带施闻钦去医院复查,还做了体检。
下午他又去了一趟房产中介,想换一套带暖气的房子。
现在住的地方太冷了,江羽秋每天早上需要很强大的毅力才能起床,他可以穿得差一点,但不能挨冻。
江羽秋想要租个二居室,但听到一居室跟二居室差了八百块钱。
小区越好,这个差价越高。
而且现在租房子,房东还要收取暖费,平米小的房子,取暖费相应也会少。
似乎看出了江羽秋犹豫,中介说:“这样吧,我先带您二位去看看,正好我手里有两个房源,都是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一个六十平,一个八十平,你们看看空间大小。”
江羽秋点点头。
小区的位置很不错,离奶茶店也不远。
他们先看了二居室,房子空间很大,朝向也不错,只是房东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合同一签就是两年。
一居室明显小了很多,实际面积只有四十平,不过厨房跟客厅是分开的,而且家具一应俱全,洗衣机是全自动的。
江羽秋现在住的地方,洗衣机是一个半自动老年机。
他对这个一居室很心动,但心里还是有点顾虑。
房产中介送他们下楼,在电梯里说,她手头房源很多,如果江羽秋有空,可以带他多看几套。
江羽秋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只要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就可以。
两个人在单元门前谈事,施闻钦去车棚推自行车。
这时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青年阔步走进来,在经过江羽秋时,他多看了江羽秋两眼。
江羽秋没太在意,跟房产中介一块走下了台阶。
青年,也就是李特助,觉得江羽秋很眼熟,好像昨天在施遇办公桌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想起小表妹经常看的霸总小说,李特助脑子开始乱马。
用他表妹的话来说,施遇的面相一看就很容易上演追妻火葬场,这位该不会是……
一通电话打进来,打断了李特助的思路,他头疼地接通。
“妈,我已经到楼下了,您别催了。”李特助放弃探究八卦的心思,走进单元楼,摁下了电梯。
跟房产中介分别后,江羽秋坐在自行车后座琢磨租房的事。
施闻钦突然说,“我觉得,一居室很好。”
江羽秋白了他一眼,“你当然觉得一居室好了。”
施闻钦点头认可,“是很好,便宜。”
自从对江羽秋的收入有了一定的认知,施闻钦对价格敏感起来。
江羽秋冷哼:“只是因为便宜吗?”
施闻钦不理解江羽秋的意思,但如实地“嗯”了一声。
他选择一居室单纯就是因为便宜,如果不考虑价格,他是希望住的地方越大越好。
在施闻钦观念里,就算他和江羽秋住在一万平米的房子,晚上也是要跟江羽秋睡一张床。
回到出租屋,江羽秋的手已经冻僵了,蹲在门口慢吞吞解鞋带。
大概是嫌他动作太慢,身后的施闻钦突然揽住江羽秋的腰。
江羽秋吓一跳,紧接着身体变得轻盈,视野飞快旋转,施闻钦单手将他抱到鞋柜上。
江羽秋惊魂未定地抬了一下膝盖,被施闻钦宽大的手摁住。明明隔着几层衣服,江羽秋却感受到施闻钦手掌的热度,小腿隐隐发麻。
施闻钦低下头,手指灵活地解开江羽秋的鞋带,背部线条流畅而舒展。
江羽秋用力地摁着鞋柜,有些难以呼吸,很想把施闻钦踢开。
施闻钦扣着江羽秋的小腿,帮他换上了拖鞋,然后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没说原因,施闻钦转身去了洗手间。
江羽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烦意乱地坐在鞋柜上,脚尖戳着看不顺眼的假花装饰品。
没过多久,施闻钦从洗手间出来。
江羽秋动作一顿,没去看施闻钦,说话鼻音很重:“干嘛?”
施闻钦没说话,走近江羽秋,俯下身,扣住江羽秋的后颈摁向自己。
施闻钦刚洗过手,手指很冷,冰出江羽秋一身鸡皮疙瘩,下一秒他的唇就被施闻钦咬开。
慢慢的,施闻钦的手有了一点热度,从江羽秋后颈移开,难耐似的摩挲着江羽秋的侧颈,施闻钦鼻息很重,吻得也很用力。
江羽秋有点喘息不上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
施闻钦顺势就把他推到了墙上,
施闻钦吞噬着江羽秋的空气与唾液,把江羽秋的舌尖吮得很热,也很麻。但他又记得江羽秋说过的话,咬了一会儿,又给江羽秋吹了吹嘴唇。
大概是亲昵够了,施闻钦放开江羽秋,鼻尖蹭蹭江羽秋,问他:“晚上吃什么?”
江羽秋低喘着,想瞪施闻钦,又不愿看见施闻钦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里面盛满了炙热又黏糊的爱意。
江羽秋把脸用力扭到一边,“随便。”
施闻钦觉得江羽秋耳朵红红的,很是讨喜,又亲了亲他的耳尖,然后进了厨房。
吃过晚饭,江羽秋照常记账,把昨天的都补上。
记好账后,江羽秋去铺床,他把枕头放到床头,施闻钦抱着枕头也放到了床头,江羽秋把枕头放床尾,他也跟着放过去。
江羽秋忽然就泄气了,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
没多久,施闻钦关灯躺了过来,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一点点朝江羽秋挪动。
江羽秋闭着眼睛,感觉有呼吸洒在脖颈,眼睫不受控制动了一下。
施闻钦很自然地吻了过来,手指勾住江羽秋的指尖,但很快被江羽秋推开。
江羽秋没有拒绝施闻钦的亲吻,却不喜欢施闻钦将手指穿进自己的指缝,像是排斥某个地方被施闻钦挤进来。
施闻钦啄着江羽秋的唇角,安抚似的捏了捏江羽秋的掌心,又去握他的手。
江羽秋再次甩开施闻钦的手。
推拒过程中,江羽秋腰侧感受到一块发烫的东西,身体顿时僵住。
施闻钦眼睛闪了闪,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逃避,反而说,“这是正常现象,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也有。”
施闻钦很自信江羽秋对他的感情,既然自己都有反应,江羽秋不可能没有。
于是,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上了江羽秋的腿。
“你干什么!”
江羽秋眼睫很颤,声音也很哑,尾音又被他吞掉了,这让很自信能抓到江羽秋小尾巴的施闻钦,鼻腔隐隐发热,喉口干渴似的不断滑动。
他靠近了江羽秋一些,将滚烫的手放在江羽秋腿根。
江羽秋眼睫抖得更厉害,像是很喜欢施闻钦的触碰,施闻钦欣然接受,并且予以鼓励地亲了亲江羽秋的眼皮。
他听见自己说,“江羽秋,喜欢我,不是丢人的事,你不需要压抑。”
施闻钦把脸贴得很近,抢夺江羽秋的空气,也将江羽秋周围的空气弄得很灼热。
江羽秋感觉到那只很大,很烫的手在上移,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想要逃开,却被施闻钦抱住。
他的声音像细小的蚂蚁,爬进江羽秋耳朵里,只是内容不怎么中听。
如果喜欢施闻钦都不是丢人的事,那世界上就没有丢人的事了!
江羽秋扭动身体,表示对这番话的抗议,施闻钦顺势把江羽秋抱了起来。
出租屋室内温度不足18°,一接触冷空气,江羽秋就打了一个冷颤。
施闻钦赶紧将江羽秋摁向自己,用被子裹住他跟江羽秋,然后用膝盖顶开江羽秋的双腿,重新将手放了进去。
江羽秋眼睛大睁,视野里全是施闻钦,那只大手烫在最敏感的地方,江羽秋唇瓣翕动,想要大口呼吸,舌尖却被勾住。
施闻钦不喜欢吃甜食,觉得不健康且太过甜腻。
但怀里的江羽秋像一块奶酪蛋糕,细腻柔软,施闻钦难得觉得自己的味觉神经还不够发达。
他反复舔舐着江羽秋的耳垂,又沿着下颌线落下一个个吻,手掌也裹着江羽秋,像是要将这块奶酪蛋糕融化。
江羽秋阖着眼睛,头脑缺氧似的阵阵发昏,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过快的心跳声。
施闻钦一点也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亲完这里又要亲那里,江羽秋全身发热,抖个不停。
他眼眶又酸又胀,那地方也是,最后时刻江羽秋想要逃,施闻钦锢着他不肯,还用力咬江羽秋的嘴唇。
江羽秋一下子软到施闻钦身上,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又急又重。
刚等他缓过劲儿,手又被捉住,摁到一个地方。
江羽秋眼皮一颤,抬头去看施闻钦,施闻钦大概也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太多动作,只是小心地用手指勾了勾江羽秋。
江羽秋心口被施闻钦细小的动作扯的发胀。
他忍不住想,男人嘛,都很会逢场作戏,这也不代表什么的。
江羽秋的手动了动,施闻钦好像很激动,用力抱住江羽秋,把脑袋埋进江羽秋脖颈,难以忍耐似地蹭着。
江羽秋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身上的温度还没散去。
施闻钦去卫生间清洗,听着水流的声音,江羽秋想着他跟施闻钦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这么优秀,施闻钦喜欢也是理所应当,意料之中,毫无悬念的。
至于施闻钦恢复记忆后,是不是会像小说那些渣男那样,江羽秋觉得无所谓。
施闻钦长相勉强他合他眼缘,性格虽然不咋地,但也马马虎虎。
总体来说,施闻钦差强人意,刚踩在江羽秋合格的底线上。
江羽秋心道,就当他扶贫了,如果施闻钦将来不识好歹,那江羽秋挥挥衣袖,下一个更乖。
捋清自己跟施闻钦的关系后,江羽秋满意了,五秒入睡。
施闻钦从洗手间回来,江羽秋已经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施闻钦看了一会儿,轻轻将江羽秋的手脚收拢,放进被窝里,然后躺到他旁边,回味着江羽秋刚才的身体反应。
爱意是无法藏匿的,江羽秋今晚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对他浓浓的爱意。
施闻钦十分确定,江羽秋想跟自己共度余生。
施闻钦慎重地琢磨了这件事,既然江羽秋这么想……
他起身,拿过桌上那部旧手机,查了查同性婚姻相关的词条。
前几天施闻钦对江羽秋进行了细致、公正,苛刻地考察,考察期间江羽秋表现优异,施闻钦觉得他可以胜任自己伴侣,愿意将这份殊荣给予江羽秋。
隔天温度骤降,江羽秋一觉醒来,露在外面的鼻尖都是凉的。
被窝暖烘烘的,他像蚕蛹一样将自己卷进被子里,一点也不愿起床上班。
早饭已经做好了,江羽秋还歪着脑袋趴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翘着边儿,整个人昏昏欲睡。
施闻钦知道江羽秋有起床困难症,走过去把他捞了起来。
施闻钦的虎口虚虚搭在江羽秋下颌,江羽秋被迫仰着头,接受他的亲吻,还要时不时把手臂抬起来,配合施闻钦给他套衣服。
江羽秋模模糊糊想,男人果然有了奸情就会态度大变。
半个月前,江羽秋死也想不到捡回来的犟种现在会给他做饭,还提供穿衣的服务。
裹在身上的被子滑下来,冷空气卷住江羽秋的腰身,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江羽秋又分神地想租房的事。
他真的受不了!这里真的太冷了,一会儿就给中介打电话,定下昨天看的那套一居室。
到这里,江羽秋终于彻底清醒,推开施闻钦,把剩下的衣服穿上。
看着江羽秋抓着翘起的头发去了洗手间,施闻钦舔了舔嘴角,追着江羽秋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先进厨房把饭盛出来。
吃过饭,江羽秋带着施闻钦去奶茶店。
今天是施闻钦实习的第一天,江羽秋给他介绍早班的同事们。
收银已经被调到上个班,江羽秋现在成了这个班的收银,除施闻钦这个实习生,早班还有一个出单的员工。
江羽秋说:“这位是小严,严学森,以前晚班,现在轮转到我们早班。”
他又对严学森介绍施闻钦,“这是沈……总。”
严学森看见人高马大的施闻钦,第一个反应是哪来的霸总,听到施闻钦的名字,他嗯了一声。
紧接着声调扬起:“嗯?”
沈总?这是什么奇怪又占人便宜的名字?
江羽秋不好向严学森深入解释,只是微微含笑。
听到小严这个名字,施闻钦想起什么,主动伸出手。
严学森一愣,迟疑着拿出右手,跟施闻钦握在一起。
看着一脸肃然的施闻钦,严学森莫名有种面见国家领导的即视感。
江羽秋纳闷看向施闻钦,不明白平时挺洁癖的施闻钦,摸陌生人一下好像会要了他的命,怎么今天这么……平易近人?
江羽秋说:“走吧,我带你去更衣室。”
施闻钦松开严学森,跟江羽秋一起去了更衣室。徒留严学森一个人在原地,面色痛苦,手指发颤。
看着被握红的右手,严学森怀疑这个沈总以前练过举重,不然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嘶,他的手都要骨折了!
下午一点半,两个班的牛马会短暂聚集,一直到四点半早班牛马下班。
共同上班的这三个小时,收银总有那种暧昧不明的目光打量江羽秋跟施闻钦,然后嘿嘿偷笑。
江羽秋:……
这也不能怪收银,主要是施闻钦太能黏糊。
施闻钦在做手打柠檬茶时,气势十足,手臂肌肉拉出紧实的线条,感觉能把航空母舰凿个窟窿,极具暴力美学。
但他其实是很矫情的一个人,对一次性手套过敏,黏在江羽秋身边,说他手痒。
江羽秋一边服务顾客,一边还要安抚他,“你把手套摘了。”
施闻钦又说,“不卫生。”
江羽秋:“……那你就忍着。”
施闻钦把手伸过来,又跟江羽秋说不舒服,手很痒。
江羽秋真的要烦死了,趁着下午不忙,店长不在的时候,去隔壁商店给施闻钦买了一副露手指的针织手套。
江羽秋把手套甩给他,“戴上这个,再套上一次性手套。”
施闻钦很挑战江羽秋底线地说:“手套还没洗……”
见江羽秋望过来的目光实在不好,施闻钦默默把针织手套放进口袋,远离了江羽秋。
他走了,收银飘了过来。
经过江羽秋时,在江羽秋耳边留下一句魔咒:“你俩这样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江羽秋:……
熬到四点半,江羽秋先去了一趟房产中介,定下了那套一居室。
回到出租屋,施闻钦去洗他的手套,江羽秋哼着歌,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今天实在是太冷了,睡前洗漱时江羽秋手都是僵的,打着哆嗦钻进被窝里,上下牙齿还忍不住打了一架。
他裹紧自己,脑袋琢磨高兴的事,努力让自己暖和起来。
付掉房租跟取暖费,还能剩下不少钱,只要每月分配合理,这笔钱就可以持续下去。
江羽秋正想着,被子起了一个豁口,一只手钻进来,碰了碰江羽秋的手背。
见江羽秋没太大反应,施闻钦整条胳膊都进来了,接着是腰跟腿,他试图将自己塞进江羽秋的被窝。
江羽秋额角冒出青筋:“你给我老实睡自己的地方,今天很冷,我什么都不想做!”
侵占计划失败,施闻钦不甘心地退回去。
见江羽秋鼻头都红了,确实冻得不轻,施闻钦掀开被子,将江羽秋连人带被子抱过来,把自己的被子分给江羽秋一半。
江羽秋像个粽子似的,裹着自己的被子,外面又缠着施闻钦的手臂,以及被子。
施闻钦手臂沉甸甸,但温度很高,紧紧贴在江羽秋腰侧,让他一时忘记寒冷,像是不小心,江羽秋的嘴唇碰在施闻钦的下巴。
很轻的触感,还没留下温度就移开了。
施闻钦眼睛却迅速亮了,他低下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江羽秋已经把脸埋进被子里,像一颗躲雨的圆头菇。
没过多久,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困了,睡吧。”
施闻钦嘴角慢慢拉成一条线,从未如此想要回到半个月前,温度适宜的时候。
江羽秋明明看起来很想跟他亲近,但因为低温,不得不加以压制。
施闻钦觉得这样的江羽秋看起来很可怜,可又毫无办法,因为他没办法把室内温度变高。
第二天江羽秋上晚班,上午去房产中介跟房东签了租赁合同。
回到家,施闻钦迫不及待收拾东西,恨不能今晚就搬过去。
下午还要上班,只能把一部分东西挪到新租的房子里。
搬家用了两天的时间,期间旧房东还不愿意全额退押金,找各种理由扣江羽秋的钱。
江羽秋微微一笑:“好啊,你要是不把押金全退给我,我有空就在这里盯梢。”
“只要有人看房子,我就告诉他,退租时你会扣押金,还在房子里装摄像头,我看谁敢租你的房子。”
房东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我看你他妈是找……”
施闻钦上前一步,他没有动手,只是冷厉地看着房东,过高的身量将房东逼退了两步。
施闻钦冷起脸来是很唬人的,房东不敢再造次。
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房东打算离开,江羽秋堵在门口不让他走。
房东气得直接报了警。
江羽秋一点也不怵,他们一没有过激行为,二没有辱骂动手,警察来了也只会调解。
果然片警来了之后,问过事情原委,反倒是让房东把押金一分不少退给了江羽秋。
房东还想骂两句,施闻钦一个冷眼,他也就乖乖闭麦了。
江羽秋大获全胜,跟施闻钦雄赳赳离开。
施闻钦骑着自行车,载着财迷小江直奔暖和的新家。
中途路过kfc,施闻钦记得江羽秋夸过这里的豆浆很好喝,有浓郁的奶香跟甜味。
心情很好的施闻钦停下来,主动给江羽秋买了一杯很甜的豆浆。
江羽秋捧着热腾腾的豆浆,任由寒风吹僵他的面颊跟手指头,心里头却是满足的,就像摇晃的可乐,每个细胞都冒着愉悦的气泡。
江羽秋靠在施闻钦后背,喝着甜滋滋的豆浆,在寒风里舒展,也在寒风里快乐。
回到新租的地方,施闻钦把江羽秋摁在门板上,尝到江羽秋嘴里的甜味。
他们在暖气充足的地方贴近、接吻、体温互传。
江羽秋仰着头,嘴唇被吮得很红,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喘得很厉害,眼尾都沾了一点水汽。
就连施闻钦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牢牢扣住他的掌心,江羽秋也没办法拒绝。
施闻钦逆着光,将江羽秋整个罩住,他们的心跳融为一体。
施闻钦浑身散发着黏糊的气息,眼底也流露着脉脉温情,但亲吻却很强势,大口大口含着江羽秋细腻的皮子咬,从面颊到嘴唇,再到脖颈,最后叼着江羽秋喉间的突结,反复研磨。
江羽秋热得一碰好像就要起火,受不住地推了推施闻钦。
施闻钦反应更大了,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江羽秋脖颈,似乎要将江羽秋的理智烧干净。
窗外阴沉沉的,暗色的云遮住了日头。
屋内温度却很高,大概也是因为太暖和了,当施闻钦把江羽秋衣服脱下来时,他竟然没有反驳。
江羽秋被放到床上,上面铺着崭新的床单,刚洗过,是柑橘的味道。
他的脸埋在堆叠的被褥,施闻钦滚烫的胸口贴着他的后背,这样吻了一会儿,施闻钦很不喜欢看不到江羽秋的脸,又翻过他的身体,正面吻他的脸、他的唇。
江羽秋白腻的皮肤摩擦在粗粝的床单,留下一片片红色的印记,尤其是腿根,又麻又痛,鼻尖全是施闻钦的气息。
江羽秋很难受,往前爬,又被施闻钦拽回来,他在江羽秋耳边叫江羽秋的名字,声音要比平时更低沉,也更黏糊,像是裹了糖浆,企图通过声音,将这些糖浆灌进江羽秋耳中。
江羽秋不想听,把眼睛埋在臂区里,手指将床单抓得很皱。
很快他的手被施闻钦捉住,施闻钦在江羽秋耳侧一声又一声叫他的名字。
江羽秋用力吸着鼻子,理智是不想听的。
但皮肤记住了施闻钦的体温,鼻腔记住了施闻钦的气味,心口又记下了施闻钦这个人。
江羽秋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
醒过来时,屋内一片漆黑,他茫然躺在床上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年。
身下的床单又换回了之前的旧床单,那条被施闻钦吐槽过的,两个小时前他又亲自铺上去。
房门打开,施闻钦站在门口,没有正眼看江羽秋,垂着眼睛低声说吃饭了。
江羽秋没太在意,打着哈欠走下床。
七八秒钟后,江羽秋在卫生间传来了想杀人的声音:“姓沈的!”
施闻钦躲在厨房,不敢出去,思来想去他给江羽秋……盛了一碗饭。
江羽秋饭照吃,心里的火气也不耽误发泄。
腿不舒服也就算了,起码别人看不见,施闻钦这个王八蛋在他身上啃出好几个印子,尤其是脖子喉结那里,特别特别明显。
江羽秋恼火道:“我之前叫你轻点轻点,你是怎么说的!”
施闻钦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低着头一言不发。
江羽秋:“嘴上说着对不起,动作倒是一点都没有轻,你看看我这样能出去见人吗!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只知道发情!”
无论江羽秋怎么骂施闻钦,他都把嘴巴抿得死死的,偶尔小心翼翼给江羽秋夹个菜。
江羽秋发泄了一通,火气总算没那么大了,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天也掩不住脖子那颗草莓。
不得已,江羽秋只能贴一个创可贴,将施闻钦种上去的印子遮住。
虽然遮住了红印,但没遮住收银探究八卦的心思。
趁施闻钦不在,收银调侃江羽秋,“江哥,你家还有蚊子呢?”
江羽秋淡定地说着瞎话:“扁桃体发炎,中医给扎了两针。”
收银捂嘴一笑,“你确实中医的针是扎在嗓子,不是其他地方?”
江羽秋:……
收银露出反派笑容,扬长而去。
等施闻钦回来,江羽秋狠狠瞪他一眼,施闻钦眼睛飘忽,手却忍不住去拉江羽秋。
江羽秋留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施闻钦默默跟了过去。
直到下班回家,江羽秋也没怎么理施闻钦。
新租的房子有电梯,江羽秋住在七楼,乘电梯上楼时,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秋子哥。”
会这么叫江羽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在医院认识的方明琅。
她爸爸跟施闻钦住在同一个病房,还给他跟施闻钦送过生日蛋糕,混熟后她就叫江羽秋秋子哥。
秋子哥虽然听起来很乡村剧,但比施闻钦要好听,因为方明琅私下叫施闻钦酷子哥。
江羽秋觉得裤子哥没毛病,施闻钦确实不穿秋裤。
看着电梯外,一身淡黄羽绒服,满脸惊喜的方明琅,江羽秋感叹人生之巧合。
江羽秋问:“你住这里?”
方明琅点了一下头,“嗯,我家十九楼。”
她走进电梯,发现江羽秋喉咙上的创可贴,纳闷:“哥,你这儿怎么了?”
江羽秋咳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没事,扁桃体发炎。”
方明琅“哦”了一声,往一旁的施闻钦身上扫,然后笑着说:“秋子哥,我真想找你呢。”
江羽秋:“?”
方明琅叹了一声:“期中考试出来了,我跟一个朋友数学太差了,家里人商量要给我们找补习老师。哥,你数学挺好,如果有空,给我们有偿补课吧。”
在医院的时候,江羽秋教过方明琅。
江羽秋有点为难,“我虽然数学成绩好,高中时没掉过年级前三,一直深受数学老师喜欢,也是同学们眼里的学霸……”
方明琅:……
方明琅用无辜明亮的眼睛望着江羽秋:“哥,你的‘但是’是要讲明天早上,才能给我转折吗?”
江羽秋微微一笑,“但是,我没有学历,大学没上完。”
方明琅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倒是对他没上完大学感到好奇。
“为什么呀?”方明琅不解,“哥,你怎么不读完大学?学历还是蛮重要的。”
江羽秋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高中教导学历重要,这种话难道不是他这个过来人反哺给高中学弟学妹,让他们好好拼一把吗!
江羽秋一脸复杂:“……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学历,这种情况一般家长都不会认可我当补习老师。”
所以他才没有走补习老师这条路,学历是这行的敲门砖。
方明琅了解:“好,我跟我妈商量一下。”
江羽秋矜持点头。
电梯到了,江羽秋跟施闻钦一块回了家。
空间只有他们俩人,施闻钦不再瘫着脸装高冷,跟在江羽秋身后。
因为上午施闻钦做的太过火,江羽秋现在看他极其不顺眼,挥苍蝇似的挥走施闻钦,并且让他晚上睡沙发。
江羽秋把施闻钦的被子跟枕头扔到客厅沙发,自己回屋睡觉。
施闻钦是一个很有前瞻性,懂得未雨绸缪的人,早在昨天他就收走了插在卧室门上的钥匙。
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只是凭着本能干了这件事。
现在收走钥匙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施闻钦抱着枕头在外面等了十分钟,然后拿出自己私藏的钥匙,准备打开卧室,却发现江羽秋根本没锁门。
于是,施闻钦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江羽秋半睡半醒间,感觉胸口沉甸甸,好像压了一块重物。
他难受地动了动,胸口那个东西反而收得更紧。
江羽秋睁开眼皮,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庞然大物,失焦的眼睛恢复调节能力,江羽秋才发现那是施闻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