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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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雷生姜的脸瞬间红了。
他很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娃娃,又下意识瞄向夫郎,正撞上苗玉蕤看过来的视线,两个人就像被烫到了瞬间分开,都红着一张脸。
苗玉蕤也害羞,但他到底年纪大一些,比较稳重,轻声说,“生姜才入职,我俩也还年轻,孩子的事儿不急……”
说这话时,他忽然有点心虚。
雷生姜是年轻,没到二十的年纪,嫩得能掐出水来,而他已经二十六了,换别家哥儿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也是。”
雷栗笑眯眯的,促狭他们,“年轻时就要好好玩,有了孩子就没空玩了,刚亲上嘴,那头就爹爹爹爹地叫……”
“爹爹!”
雷生姜脸红透了。
他小时候是很喜欢叫爹爹阿爹,因此打断了无数次两个爹的亲热,然后被雷栗骗他说小宝哥哥找他,等他屁颠屁颠跑去找小宝哥哥了,两个爹又黏在一起了。
以前也总会被雷栗拿这些事出来打趣,这几年他年岁渐长,不像小时候爱叫唤了,才不打趣了。
现在又拿出来说!
这个坏爹!
他阿爹周毅的耳根也红了一块,眼睛略带嗔恼地睨雷栗,而雷栗笑意更甚,朝他挑了挑眉,他一下就抿唇移开了视线。
周毅的脸皮还是没有雷栗这么厚。
他心想,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当着小辈的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都不害臊。
“这有什么?”
雷栗挑了挑眉,戏谑道,“瞧你们父子俩脸红成这样,玉蕤没你们害臊,还是玉蕤有出息。”
这下子,苗玉蕤脸也更红了。

“别来无恙。”
当年的三皇子,如今的皇帝,一副笑眯眯的温和模样,仿佛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眉目之间却不怒自威。
“……”
雷栗一时无言以对。
周毅和他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谨慎地没开口。
他俩到自家的“一家火锅店”查账,顺便包厢吃个火锅,这人就大喇喇地推门进来,笑吟吟地问能不能拼桌。
没等他俩说话,他就自顾自地坐下来了,还笑意温和地问他们:
“在下万夏,两位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化成灰雷栗都记得。
当年和四皇子大张旗鼓来到清米县的三皇子,同是天潢贵胄,四皇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三皇子却温和有礼甚至过于温吞,两相对比实在鲜明。
而最让雷栗印象深刻的,是三皇子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分明是笑着的,却又锐利轻狂。
俨然蛰伏的凶兽。
这一眼就让雷栗记了十几年,到现在还颇为忌惮。
此时万俟夏依然温和带笑,语气熟稔,仿佛跟雷栗周毅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却让雷栗两人如临大敌。
十年前,万俟夏就是这样乔装打扮,衣着“朴素”比起他那身龙袍和那些象征九五之尊的衣服,这身锦衣确实很简朴了,飞来横祸一般出现在雷栗两人面前。
确实是飞来横祸。
堂堂皇帝就那么水灵灵出现在一个小农村,任谁都会被吓死,别提他身边还带皇后,那位威名赫赫的年轻大将军。
足足两尊大佛,差点压死雷栗的小庙。
这两尊大佛自己走了不算,还派了一个老太监来,右一个圣旨噼里啪啦一通夸,左一句去了北京都就能封长宁侯的大饼,把雷栗吓得十年没敢踏足北京都。
伴君如伴虎。
雷栗是嫌命短才想当这个破长宁侯。
而现在……
雷栗看着衣着简朴的万俟夏,余光瞄了眼打扮和他相仿的皇后项宠,斟酌了下字词,恭恭敬敬道:
“不知……万公子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你还是这么直接。”
万俟夏笑意盈盈,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昨天在府邸议论朝政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
雷栗心脏猛颤一瞬,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之所以是差点,是因为项宠伸手挡住了他的动作,一个振臂就把他弹了回去,雷栗屁股刚离开就稳稳坐了回去。
“免礼。”
“是……”
雷栗表面:诚惶诚恐。
雷栗心里:不跪正好。
周毅也不想跪。
他在现代做家务做训练时,跪过不少次,但没给谁跪过,穿越到了清米县后,因为徐兴哲要表现自己的亲和,拉拢他们俩,也没让他们跪过。
蒙尧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朋友,肯定不会在他们面前摆官威。
而因为老太监颁给他们的圣旨说,他们一家以及子孙后代可见官不跪,那匾额雷栗都扒拉来了北京都,所以在京都城他也没有跪过谁。
周毅能伸能屈可以跪,但能不跪还是不跪的好。
“行了别装了。”
万俟夏笑睨了眼雷栗,又扫过周毅,道,“进来的京都,就你家风头最盛,雷生姜以一己之力搅混了翰林院,软刀子的威名真是随了你了。”
“不敢不敢……”
雷栗连连摆手喏喏。
“不敢?”
万俟夏笑了一声,“我看你可没什么不敢的。树敌如此之多,又是天子脚下,还敢妄议朝廷国政,不怕被人抓了小辫子治一个以下犯上,抄家斩首。”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重,带了点促狭,不知是在说笑,还是借着说笑敲打他们。
雷栗和周毅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不吓你们了。”
万俟夏又笑了一声,道,“不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人虽不在朝堂之上,却比那些酒囊饭袋看得透彻。”
“蒙家镖局我是必定要收回的,物流这条线影响太大,不能掌控在任何一家手里,让一家独大。”
“那你、您是想……?”
雷栗斟酌词汇,边推测万俟夏的想法,他既然选择来见自己和周毅,那应该是不想动用武力强来的,那么就是和平演变。
是蒙家不同意上交,想让他当恶人,哦不,是当中间人去劝说蒙家?
“雷生姜是棵好苗子。”
万俟夏忽然道,打了雷栗一个措手不及,“物流这块我要让雷生姜接手,分掉蒙家在民间的影响力。”
“?!”
雷栗大惊失色,但很快镇静下来,试图劝说万俟夏,“雷生姜年纪太轻,压不住场子,家世也不够震慑人,不如换一位宗亲世家的青年才俊?”
“若是一文一武搭配,文出计策,武慑群雄,想必镖局很快就能镇抚下来。”
雷栗没有说太多,而是点到为止。
一是既然万俟夏知道他们昨天在家蛐蛐了他和朝政,肯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二是说太多怕适得其反,引起万俟夏的反感对生姜和他们家不利。
“你说的有理。”
万俟夏笑意吟吟地睨着他,“雷生姜年纪太轻,是不适合。我看你们夫夫就很合适,年纪正好,又是一文一武,智勇双全,至于家世……”
“世袭罔替的长宁侯,一品诰命夫人,家世再尊贵不过了。”
“?!!!”
雷栗目瞪口呆,震得一时回不过神,还是周毅先开口婉拒。
周毅起身作揖,虽震惊却不卑不亢道,“这万万不可,我们只是一介白身,长宁侯实在太过尊贵……”
“不尊贵。”
万俟夏笑着瞧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两块金子,笃定了他们的价值要利用到底,“比起爱卿的聪明才智,区区侯爵,算得了什么?”
“这……”
雷栗受宠若惊地回过神,仍要推拒,却见万俟夏眉头微一皱,到了嘴边的话就立马改口了,
“承蒙陛下厚爱,看重我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大白话说惯了,这种文绉绉的客套话都快不记得怎么说了……
“朕就期待爱卿的好消息。”
万俟夏笑意温和,轻拍了拍雷栗的肩,十分信服的样子,“不过出门在外,我是微服私访,暂时不拘于君臣身份,以朋友相处,如何?”
“是。”
雷栗恭敬作揖点头,边腹诽,还问如何如何,不都是你说了算?大老远跑来这里吓人,皇帝都这么闲吗?
经过多年的厚脸皮,雷栗早就能做到面上笑嘻嘻,心里无数句吐槽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只有宾万俟夏欢了。
项宠全程没有说话,不像万俟夏的伴侣也不像同伴,反而更像万俟夏的下属,兢兢业业地保护万俟夏。
只是吃饭时万俟夏时不时的超绝不经意的小动作,和语气里的亲昵,证明了他俩是真的夫夫,感情还不错,起码不是那种面和心不和的夫夫。
对了,吃饭时用的是两个锅。
雷栗和周毅一个,万俟夏和项宠一个,问就是君臣共用、草民惶恐,其实是雷栗嫌弃这不请自来的两口子的口水。
就算万俟夏是皇帝,他也是个只见过三面的陌生人啊!凭什么要跟他一个锅吃饭,又不是他儿子!
雷栗心里暗戳戳地占了万俟夏一个便宜,还理直气壮的,他本来就比万俟夏大几岁,当万俟夏的爹咋了?见过这么年轻貌美老当益壮的爹吗?
不过送走万俟夏两口子时,雷栗还是松了口气。
但周毅依然眉头紧皱。
“长宁侯?!”
雷生姜刚下值回家,茶水刚喝了一口,听到自家爹爹三两句说完了经过,差点茶都喷出来了。
“爹爹你是说上头那位今天来找了你和阿爹,要让你们做长宁侯,还要接管蒙家的镖局和物流?!”
“是啊。”
雷栗不慌不忙地剥了个橘子,吃了一瓣,然后剥下另一半给周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圣旨会到,也不一定会做是吧?”
“就是皇帝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啊,万一他老人家大老远跑来,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蹭顿饭呢?”
“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会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开个玩笑……”
雷生姜又想叹气,他不禁反思自己考官是不是错了,早知道老实在村里呆着,做个土财主守着小宝哥哥就好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想当官,只是当年那个姓刘的大放厥词,要小宝哥哥跟他,说以后会让小宝哥哥当官夫人,让别人都羡慕小宝哥哥,还说小宝哥哥会踹了他和别人好。
雷生姜一想到就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当官夫人被人羡慕,那也是当他的官夫人被羡慕啊,关那姓李的什么事?
而且他长得好看,特别有钱,对小宝哥哥又好,小宝哥哥怎么可能踹了他和别人好?他才是天下第一好!
雷生姜心里哼哼,接过爹爹递过来的橘子瓣,下意识就放嘴里吃了,登时被酸得五官扭曲。
抬眼一眼,他阿爹周毅面无表情嚼着橘子,而他爹爹仰头哈哈大笑,他的小宝哥哥也捂嘴偷笑起来。
雷生姜:“……”
不是,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紧张吗?那可是皇帝欸!还有阿爹你怎么又跟爹爹同流合污!

赐七进侯爵府邸。
这无异于晴天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上流官圈每一个人身上,轰得个个外焦里嫩夜不能寐,动用所有关系紧急搜查。
一番折腾下来,才知道这长宁侯竟是一个哥儿,是今年新晋探花郎雷生姜的亲爹,名叫雷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长宁侯雷栗与首富蒙家密不可分。
那是遍布天下、花样频出的“一家”餐饮的创始人是雷栗,为蒙家镖局出谋划策、垄断了整个大佑朝物流行业发是雷栗,蒙家有如今的地位,可以说大半功劳在长宁侯身上。
而他相公周毅也不简单。
发明了鱼稻鸭共生养殖、大幅度促进南方经济的人是周毅,朝廷基础教育读物《识字》《识物》等的编写人是周毅,甚至公益性基础教育学堂四方学堂的建立和推广也有周毅的身影。
往下再查,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这雷栗竟然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哥儿出身,前些年几乎能说穷得叮当响,招赘了一个汉子后才慢慢好转。
而这夫夫俩干了这许多大事,却隐居在小村子里。
要不是儿子科考进京中了探花,世人都不知道蒙家后面有一个雷栗,更不知道还有一个周毅。
但不管这两人干了多少好事,对朝廷中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空降一个上级,不仅要分走他们的蛋糕还要压他们一头,谁都不会高兴。
不过明面上还是一派和气。
雷栗一家搬进那座阔气奢华堪比庄园的七进大寨子那天,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贵族都送上了贺礼和拜贴。
翰林院的送的礼尤其厚重。
和雷生姜有过节的那几个学士、检讨和编修等,不仅带了厚礼,还甚至登门请罪,姿态放得极低。
虽然在北京都狠狠出名了一把,但雷栗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点也没有得意忘形
哪敢啊。
皇帝的眼线盯着他们一家子呢。
雷栗也没有战战兢兢的,不管来送礼的是高管显贵,还是宗亲世家,他都来者不拒,而且丝毫不慌。
有啥好慌的。
人家送了就收呗,不收不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么?反正不是他硬要他们送的,他也不会帮他们办事,送鸡蛋他也要,送金蛋他也要,主打一个礼收事不办。
而且这是他应得的。
“咱这位子又不是路牙子是白白捡的,要给上头那位办事的,办的还是得罪人的苦差事,收点礼咋了?”
雷栗十分理直气壮,一边拆礼盒子看人家送了什么,一边让人记名单,“当官的谁不收点礼?我不收人家还不高兴呢……这镇纸好,给生姜和玉蕤送去。”
“人情往来,有往有来,这些都是要还的。”
周毅接过那只玉狮子镇纸,又把一个差点被碰倒的玉瓶扶起来,这是雷栗觉得好看,留着插花的。
“我就不还。”
雷栗哼了哼,“我什么身家,他们什么身家?人家几辈子的积累,我白手起家,我还了不把我掏空了?”
“上头那位不是让我们接管镖局?不然咱快点跑路吧,跑了就不用还了。”
他们跑路了,人都不在京都了还怎么还?不仅能大赚一笔这些礼金礼物,还不用跟他们叽叽歪歪。
雷栗一想到那一堆随礼物送来的拜贴,他就头痛。
怎么说也是个侯爷,不办个宴会请人家吃个饭见个面,似乎太小家子气了,也太不近人情了点。
“还得看上面的意思。”
周毅也不想在北京都呆下去了,之前生姜只是个小编修时,他还能出去买菜逛一逛,给雷栗买点小玩意儿回来,现在他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他今早刚踏出大门没多久,就“偶遇”了好几家官夫人的马车。
兴许是觉得他虽然入赘了,但也是一个汉子,为了避嫌不引起雷栗误会,而且汉子之间话题比较多,那些官夫人还带上了自己兄弟或是丈夫。
而周毅:“……”
他真的只是想买个菜,一点都不想和别人假笑寒暄。
最后周毅也没能买成菜,而是让府里的下人去买的。
这七进的大府邸人手齐全,庭院洒扫的下人、门口看门的小厮、修剪花草的园丁、端茶倒水的丫鬟。
连厨房里的厨娘都有分工,做凉菜的、做肉食的、做素菜的、做甜心茶点的,还有专门切肉的、专门洗菜的、以及专门处理葱姜蒜等配料的等等。
府里的管家还跟雷栗他们请罪,说人手不足做事不周,会尽快补充。
听说有些高官家里连做饺子馅、饺子皮都有专门的师傅,雷栗这长宁侯府确实有点寒碜了。
可这也导致周毅要自己做饭的时候,厨房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个个低着头又紧张兮兮地盯着他,仿佛他是几岁小孩子在玩刀。
周毅:“……”
心有点累。
而最心累的还是雷生姜。
他今天去翰林院当值,那些清高自傲的同僚们,热情得跟被夺舍了一样。
即便是以往啥事不管两袖清风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也扬着个笑脸,对雷生姜亲和有加,仿佛雷生姜是他疼爱不已的后辈。
假笑了半天的雷生姜:“……”
他一点都不想听他们吹彩虹屁,他只想按时上下班。
好不容易在热情的同僚里脱身,雷生姜一眼找到在角落里的裴检讨,大步流星朝他走过去,道,
“裴师叔。”
这裴检讨就是蒙尧的同门师兄。
原本蒙尧和雷栗同辈,又是雷生姜的夫子,他和裴检讨是师兄弟关系,所以也是雷生姜的长辈,私底下雷生姜是叫裴检讨师叔。
“雷、雷师侄。”
裴检讨没想到雷生姜发迹之后还会跟自己亲近,还当众叫自己师叔以示尊重,一时之间心情激荡,很是动容。
“师叔多日都不曾到家里来吃饭了。”
雷生姜笑意温和,语气如初,“我爹爹还惦记呢,说裴师娘做的桂花酒实在香醇,不知这几日师叔师娘得不得空,到家里小聚一番?”
“自然自然有空。”
裴检讨连忙应下了。
他知道雷生姜这是给他抬脸呢,以往他只是翰林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小从七品检讨,而如今有了长宁侯这层关系,就没人敢再看不起他了。
裴检讨弯了这么多年的腰,终于是硬气一回,挺得格外笔直。
雷生姜也不是只邀请了裴检讨。
枪打出头鸟。
裴检讨太显眼了也不行,所以他还邀请了翰林院包括掌院学士在内的几个上级,还有关系好的同僚。
大家自然都热情客气地应下了,只等到时雷生姜把帖子发出去。
在翰林院假笑应和了一天,下班出门时,看见自家马车前来接自己的苗玉蕤,雷生姜一身的疲惫都洗没了。
他三步做两步走上前去,自然而熟稔地牵住苗玉蕤的手,未语先笑,“你怎么来接我啦?是不是想我啦?”
“想了。”
苗玉蕤脸上微红,但轻轻点头,“觉着你应该也想我了,我便来接你了。”
雷生姜嘿嘿一笑,有点羞涩但很直白,“我天天都在想你。不过今天特别想,真的,哥哥上班感觉特别累的,一见着你就立马不累了。”
“先上马车。”
苗玉蕤脸上更红。
这是在翰林院的大门口,出入都是雷生姜的同僚,见了苗玉蕤都作揖问好或点头失意,每一个人都在注意他俩,让他很是不好意思。
“好嘞。”
雷生姜知道他是害羞了,笑了笑,转身和同僚们告别,就钻进了马车里,重新握住苗玉蕤的手把人拽近了,搂住他的腰。
“还有人在外头……”
苗玉蕤轻轻抵住雷生姜的胸膛,没什么力道地制止他的下一步,心思却放在了雷生姜搂住他腰的手。
生姜搂他的动作真是越来越熟练自然了,之前还不太敢碰他的腰呢,一碰就害羞得不行,好半天才轻轻地搂上。
“玉蕤……”
雷生姜也没想在这里做什么,他可舍不得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让别人听见什么,也不想让小宝哥哥觉得他轻浮,轻待了他。
他只是亲昵地用嘴唇蹭他的唇瓣,小狗似的舔吻,还弯眼一个劲儿地笑,笑得苗玉蕤愈发脸热。
“笑什么?”
“玉蕤来接我回家,我高兴。”
雷生姜又嘿嘿一笑,透着傻气,惹得苗玉蕤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来接你就这么高兴?”
苗玉蕤笑着说,“那日后我天天来接你,让你天天高兴。”
“不好。”
雷生姜听了却摇摇头,“日后我大概不能像这样清闲了,爹爹和阿爹要给上头做事,我应该也得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值,我可舍不得玉蕤在外面等我那么久。”
“我喜欢等你。”
苗玉蕤轻轻地笑着,抚摸他的脸庞,“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这么一会儿不算什么,我知道你会来的。”
“哎呀……”
雷生姜俊脸都红透了,扑进苗玉蕤的怀里,脑袋像小猫似的埋在他颈边,“怎么又说这么好听的话呀……”

雷栗最后还是办了个大宴会。
在他入住长宁侯府、成为长宁侯,周毅成为一品诰命夫人后的半个月,一个不热切又不冷淡的日子。
侯府的老管家是宫里派来的,也是皇帝的心腹。
老管家是三皇子母妃带进宫的,看着三皇子长大,在三皇子成年出宫建府之后,又随三皇子出宫做了管家,直到三皇子登基成帝,他才到皇子苑去做管事。
皇子苑是皇帝的儿子达到念书年龄,就读太学后,统一居住的宿舍,皇子会一直住到十五岁成年建府。
老管家能做皇子苑的管事,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的看重,而今到新长宁侯府里做管家,一是声明皇帝对长宁侯的器重,二也是对长宁侯的敲打和鞭策。
毕竟一府总管这么重要的职务,却是皇帝的心腹,还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告诉你,这是我的眼线,这不明摆着说:
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做事敢有二心,你就收拾铺盖卷自己人头吧!
但要是事情办好了,我也都看在“眼”里,为了表示皇帝的威严与宽宥,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皇帝之责。
雷霆雨露。
北京都里都在猜测皇帝对新长宁侯的态度,器重里又明晃晃的忌惮
该不会是蒙家势太大了,皇帝想搞分化但又不想弄出一个新的蒙家,于是捧杀,把长宁侯夹在风口浪尖吧?
这长宁侯怕是虚假的繁荣喔。
京都城里权贵们都在暗暗地同情长宁侯,同时也是在看他的笑话,看这世袭罔替超一品的长宁侯能活多久。
对于这些,雷栗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试用了几天老管家,对老管家的工作能力表达了高度的赞美和认可,然后理直气壮地把侯府交给了老管家。
至于老管家是不是皇帝的眼线
北京都里哪个官员家里没有皇帝的眼线?哪个官员敢说自家是铁桶一个?那些一品二品大臣都不敢说吧?
他还不是长宁侯、生姜只是小小七品编修时,他搁家里吐槽的那些话就一字不漏地被皇帝知道了,现在都成长宁侯了,眼线多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只要晚上他跟周毅滚床榻时没人监视就行了,人在屋檐下,不能这么多要求。
再说了,有人帮他管事总比自己管强啊,这可是皇帝认证的好用。
果然,老管家不仅将府里大小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对于人情往来也是得心应手,很快就定了宴会日期,并制定了宾客名单给雷栗过目。
雷栗:“……”
他哪知道应该请什么人不请什么人,看了也没用啊。
雷栗就随便瞥了两眼,就满口称好地还给了老管家,并说自己特别相信他,让他全权负责府里事务不用问他。
但账目雷栗还是看的。
他对数学不敏感,但对钱可是火眼金睛,哪个地方少了几个铜板,他都能敏锐地发现问题。
周毅是皇帝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按理说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但他对管理事务也不感兴趣。
于是老管家向他禀告事情时,他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是听天书的迷茫尴尬。
他都这把年纪了,孙子都快有了,还要学习怎么管理府邸的大小事务,这合理吗?
于是周毅也果断地摆手不干,把它托付给了老管家。
老管家:“……”
总感觉你们在欺负真正的老人家。
长宁侯府里目前就九个主人,长宁侯雷栗和长宁侯夫人周毅、长宁侯老爷雷大山和老夫人柳叶儿、郡主雷惊笙和郡主夫人青栀,以及少爷雷生姜和少夫人苗玉蕤,小少爷雷周周。
其中长宁侯两口子都不靠谱,老爷老夫人年纪太大不合适,郡主比长宁侯更不靠谱,少爷太年轻还要上班,小少爷太小还要上学……
老管家默默地找上了两位夫人。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到让两位夫人愿意管事,七十多岁的老管家都快感动得哭了。
青栀好说话,让他学他就学,也很高兴自己能替雷惊笙分担,不是全靠她养着不干事,不过大场面他会怯场,所以宴会主要还是靠苗玉蕤。
苗玉蕤也很乐意帮长辈们和生姜管理事务,做好后勤工作,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上来就要掌管整个侯府。
于是在雷栗的咸鱼摆烂、周毅的撒手不管、苗玉蕤和青栀的赶鸭子上架之下,长宁候府举办了第一次宴会。
北京都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宗亲贵族、高官权贵,翰林院被雷生姜邀请的大小同僚们自然也在。
宾客鱼贯而入。
雷栗看得眼花缭乱,认人也认得他头昏脑涨,也不想跟他们假笑应和,宴会开场没过多久,就干脆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跑路了。
雷栗跑路,周毅自然也跑路,而柳叶儿和雷大山也跟着说年纪太大,喜静容易困,也跑路了。
于是宴会最重要的当事人没了。
雷生姜夫夫俩被迫顶上,幸好有老管家跟着给他们认人支招,才没有闹出笑话来,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之间,还真像模像样的。
雷惊笙和青栀倒是跟那些官夫人聊得不错,反正雷惊笙自己觉得很不错。
别人都因为他哥是长宁侯而捧着她,顺着她的话说,连她不走寻常路,没有嫁人而是娶了一个哥儿当夫人,也被人夸成别具一格巾帼之风。
而一有谁敢暗戳戳地阴阳她,或是阴阳青栀,雷惊笙就笑眯眯的,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看到她们吃瘪,又因为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她心里就暗爽。
只是青栀略有些担心,“那位黄夫人的丈夫是三品大臣,你这样说……会不会不太好?”
宾客之中有势力有背景的不少,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有些人你以为她是没脑子故意顶撞你,其实人家是在试探你是会还手,还是窝囊地吃下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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