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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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仨都是颜党。
所以偶尔,周毅会有点自我怀疑,雷栗当初怎么就把他捡回家了?毕竟他长得是真凶,除了凶就是壮,一点都不符合“美人”的标准。
雷栗就低笑着哄他,“相公是长得不好看,但相公大啊,别人哪有相公好啊,又大又能干……”
“能干”这俩字上咬了重音。
周毅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的词,听完他更羞恼了。
年轻时就图他身子缠着做,现在孩子都生俩了,图的还是他身子,万一他身材不好了,那啥功能也下降了,是不是就要找别人去了?
周毅暗戳戳吃醋。
周毅急吼吼锻炼。
练拳、跑步、仰卧起坐,没有一天停下锻炼,还时常练字看书。
因为雷栗说他看书写字时很正经,总让他忍不住去调戏,忍不住把周毅勾上床榻。
每次雷栗一看见周毅从假惺惺的正经样破功,变得火急火燎或恼羞成怒地做他,就很有征服欲得逞的愉悦。
而周毅瞧见雷栗得逞狡黠的小模样,也更动情上头。
周毅想着那些屏蔽画面,耳根更热了,心想,怎么年纪大了见多识广,他的定力反而下降了不少?
雷栗发现他走神了,微微挑眉,离开梳妆台,倏然凑近周毅吓他一跳,“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就是……”
周毅大概说了一下,收获雷栗一个暧昧揶揄的眼神,轻咳了声道,“四十岁生辰,你想怎么过?爹娘的意思是大办。”
雷栗的生日在正月十六。
上元节,即天官大帝生辰日的后一天。
“前几年家里没银子,你的生辰也不能大过,就是多买几斤肉,一家人在一块吃饭,煮碗长寿面。”
周毅有些遗憾地说,“后来有了银子,你又说不喜欢聒噪,也没有大办,三十岁那年的生辰也是一家人跟亲朋好友过的,不然这次就大办?”
“好啊。”
雷栗点点头。
他确实不喜欢大张旗鼓,一个生辰日而已,吃顿团圆饭就好了,干嘛要花银子请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来?
一想到他过生辰,知县徐兴哲会来,那些讨好徐兴哲却私底下看不起他的商人乡绅也会来,他还得假笑应付他们,他就觉得倒胃口。
这几年日子好了,徐兴哲倒台了,他也不太想大办,而是一家人挑个好地方出去玩。
去年去南江,今年去西岭府城,明年去中川,后年可以去百洄……原外族部落的草原也去看过了,还买几匹好马回来,雷栗的骑马技术就是在草原学会的。
除了京都城都去过了,把大佑朝的经典名胜逛了大半。
去旅游比宴请大办省钱多了,他和周毅高兴,家里人也高兴。
苗夫郎一家都会跟他们一块去,外阿公家有时去,朱珠儿一家和柳小草夫夫是近的地方去远的不去。
外阿公家表外甥女柳袭花花儿姐还在草原认识了一个外族汉子,后来嫁到了草原上,虽然远,不过每年都会回来一趟。
表外甥柳冠木小木则是娶了一个南江姑娘。
小木也心疼妻子,每次花儿姐和丈夫探亲完回草原,他就和妻子就一同坐船跟去,然后在南江停下,探望妻子娘家。
后来小木的妻子有孩子,也是在船上被一个大夫发现的,月份小,怕路上出差错就返程回了清米县养胎,让花儿姐夫妻捎平安信到南江。
双胞胎姐弟的婚后都比较美满,也算是两段良缘了。
不过今年要是雷栗大办生辰宴,远在草原的花儿姐就来不及回来了,这小妮儿最喜欢她的表叔,下次探亲回来知道了准要闹小脾气。
雷栗想到花儿姐,不禁笑了起来,道,“这妮儿都成了两个孩子的娘还一点丢不沉稳,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看来那外族汉子待她不错。”
周毅点点头,说,“那外族汉子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花儿姐从小就有一个女侠梦,对练拳习武这事特别积极,后来她年岁再大一点时,不知从哪里得知县里有个师傅会使鞭子,她立马去拜师学艺了。
花儿姐一手鞭子挥得虎虎生威,那外族汉子也是因为她的野性泼辣,一见钟情,锲而不舍地追求了一年多,甚至为爱从外族跑到清米县来,又追了数个月,才打动了花儿姐。
当然,这前提是花儿姐也有点意思,不然就这穷追猛打的架势,在周毅眼里跟性骚扰差不多,他指定要把那外族汉子锤爆。

”就办流水席吧,办个三天,不用请帖谁来都可以吃。”
雷栗漫不经心地说,“吃席的礼也不拘多少轻重,就是拿两个鸡蛋来也能带一家人吃上一顿饭,连来几天也成。”
雷家不缺银子。
喜欢蹭吃蹭喝占便宜,这是很多老百姓都有的小毛病,只要不是故意来惹事犯事的,雷栗也懒得去计较。
周毅吩咐了雷家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有闹事的、连吃带拿不让别人吃的,就直接打出去不用多废话。
“知道你不喜欢应付人,村里的流水席我们就第一天去露一面,剪个彩,只吃中午那顿饭。”
周毅问他,“晚上就回县城我们家,和大强、阿苗、朱珠儿他们一块吃生日宴怎么样?蒙络和梅与清也叫过来。”
至于蒙尧和玉哥儿是不行了。
蒙尧去年冬天就已经升迁,去了外族草原如今是大佑朝的青原府城了,玉哥儿和女儿雪娘跟随他去往青原,一来一回的费时,蒙尧在朝廷体制内也不方便离开岗位太久。
“好。”
雷栗自然点头,又说,“夜里那顿,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和松鼠鱼,鱼多放点番茄,酸酸的好吃。”
“那我挑几条大鱼。”
周毅应说,心里琢磨着自己家、外阿公家还有朱珠儿他们应该是四桌,要四条大鱼,去年做的番茄酱还有两坛没有开,开一坛应该够用了。
夜里的家宴是自家人一块做,而流水席的席面则是请十里八乡有名的村厨做的。
这些村厨有阿叔有阿婶,还有个老当益壮手艺顶好的老大爷。这大爷威望也最高,好几个村厨都是他的弟子,自然而然是这次生辰宴的主厨。
村厨们做饭在量大而不在精细,油盐酱醋都舍得,有滋有味的,比起酒楼里的大厨更适合大众口味。
他们做宴会席面经验也更丰富,大概会来多少人、要采买多少食材、什么食材采买多少、要请多少帮工才忙得过来……全都了然于心,不用周毅操心。
采买洗菜等事也不用周毅请人。
知道雷栗的生辰要大办,村里人都十分热情地报名要来帮忙。
招呼张罗着,要把自家的桌凳碗筷借给雷家办席,夫郎妇人们还让自家汉子孩子在十六那天停下工,去大广场搭把手,洗菜切菜什么的。
老村长还乐呵地说,“这做席的事儿,我们都门清儿,哪家有喜事大事要办席,都是村里人搭把手去干的。”
周毅就说要给工钱。
虽说只是办席,大家伙聚在一块吃吃饭喝喝酒,但实际上要做的活儿可多。
首先是各类菜肉调味品和柴火的采买,运回村里就是一项大工程。
接着是做饭前的准备工作,光是剥蒜就要费一番辛苦,切菜也有不同的刀法,切丝的、切片的、滚刀的、剁碎的。
饭中也停不下来。
分酱油调料、分酒水、上菜,吃完的席面要及时撤下来再重新上菜,才能不耽误下一桌客人吃喝。
吃完了要收拾桌子扫地清垃圾,要洗碗洗锅碗瓢盆。
休息个把小时就要开始准备晚饭了,又是热火朝天的一通大忙活,傍晚那顿忙活完了天也黑了,回家往床上一趟能累睡着。
三天的流水席就是忙活三天呢。
应该给工钱的。
“不用给工钱,要什么工钱啊?”
老村长一听倒急了,连连摆手道,“也就洗洗菜端端碗,干完了还能吃一顿席面,老子娘和媳妇孩子都能吃。”
“九菜一汤,有菜有肉还有鱼的,一桌席面都得大几百文钱了,搁以前哪能吃得上这么好的席?”
“真用不着给工钱,给了反倒伤村里邻居的心了。”
“那成。”
周毅也不推辞了,到时候做席面有剩下来没用的菜和肉,就让来帮忙的人拿回去,抵作工钱了。
“那说好了!”
老村长呲个大牙笑。
正月十五一过,正月十六就来了。
天蒙蒙亮,三里河村和四里河村人就动了起来,家家户户冒出炊烟。
没多久,村里汉子们就各拿着家伙聚在大广场,大家带的都不一样,有拿绳子的,有背了好几个背篓的,有带大箩筐的,有牛车的都赶了出来。
擅长砍价的妇人夫郎也来了好些,坐在牛车上,一大伙人浩浩荡荡地往镇集方向去,他们订好的菜肉由贩子运到镇上。
猪就有十几头。
鸡鸭就更多了。
“这鸡和鸭子瞅着不太成啊,这么瘦,都没我们村养得好。”
“要是栗哥儿的生辰在七八月那会儿就好了,咱村的稻田鸭刚巧出栏,田里泥鳅和鱼也大把,可比这些个好多吃了。”
“菜心也不成。要过一个月,二月多那会儿青菜刚发出来才清甜呢。”
“将就着吃吧……等会儿挑箩嫩菜心出来单独炒,给栗哥儿在的那桌端上,寿星总不能跟咱一块吃差的。”
“欸,要是栗哥儿早说他今年生辰大办,我就让我娘家那边把皮蛋留出来,我爹那手皮蛋做得可好了。”
两村人边挑剔菜肉贩子的菜,边七嘴八舌地叹气。
现在是正月中。
属于前搭不上冬天霜打清甜的萝卜,后种不及脆双的青菜,这时候连鱼都没有腊月时肥了,只有腊肉干菜这些最好。
采买的村人只能尽量买丰富一些菜,把席面做的好看点。
而大广场上,其他村里人已经把锅灶支起来了,桌子凳子也搬好了放着,一共凑了七八十套桌椅。
主厨大爷也带着其他村厨到了。
等采买的人一回来,全村人都热火朝天地开始干起来,卸货、洗菜、切菜,有条不紊,忙中有序。
原本被周毅发来安排事情、统领全局的雷家管事毫无用武之地,最后撸起袖子加入其中干起来。
而这时候,周毅才刚刚吃好早饭,雷栗还没起床。
周毅去大广场上看了一眼,见井井有条的没有乱,跟老村长招呼了一声就回家了,完全放权给村人弄。
周毅回家后先回房间看了看雷栗,见他有醒过来的苗头,就出去打洗漱用的温水进来,边叫他,
“雷栗,雷栗?”
“……”
没有人应。
周毅掀开遮光的床帘,轻轻地叫他两声,还是没有人应,心想应该还不想起,就给他掖了掖被子。
刚起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那温热的身躯贴在他的后腰上,蹭一蹭,脑袋就枕在了他的腿上,白花花的两条手臂抱着他的腰。
白皙柔软的脸庞还在他腿上蹭。
“……”
周毅耳根一下热起来。
他试图挪开雷栗的脸,不让他在那和地方乱点火,但是雷栗哼了一声,有又把脸挪了回去,他一挪开,雷栗又挪回去。
“做……什么……”
雷栗哼了声。
语气里带着一点气,夹在鼻音里面,听得周毅心尖痒痒。
“还继续睡吗?”
周毅问他,“我把你放在床上睡?还是你想起床?我打好了温水。”
“不想起。”
雷栗哼哼唧唧的,眼睛闭着,手臂搂紧了抱周毅的腰,偏要这样睡在周毅的腿上。
可他的脸实在近,呼出的热气喷打在敏感地带,让周毅有点不自在。
“……?”
雷栗似乎意识到什么,鼻腔里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得周毅反应更大了,他趁机张嘴咬上去
没咬到。
周毅及时制止了他。
“快起床吧。”
周毅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已经快巳时中了,大广场在准备中午的流水席,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看他们做的菜色还挺丰富的,九个菜里六个都是纯肉,三个素夹荤,还有一道是紫菜蛋花汤。”
“那位掌厨大爷也会做松鼠鱼,中午你试试他做的好不好吃,我觉得大锅菜有些比小锅的好吃很多。”
“大锅菜确实好吃。”
雷栗低笑着说,意味不明的,总让人感觉他话里暧昧。
“那你现在要起床吗?”
周毅装作没听懂,“我问过村长,快的话等会就能上第一批席面了,村里人留了最好的那两桌席面给我们家,菜心也是最嫩的。”
“你不是喜欢吃油渣炒菜心?我让他们多放点油,放点油渣,大厨做的应该会好吃。”
“有相公好吃?”
雷栗低笑地问他。
一直没睁开的眼睛此时眼睫轻抬,轻佻促狭地睨向周毅,从窗外进来的阳光忽然跳跃到了他眼中似的,那双桃花眼目光灼灼,春色灿灿。
看得周毅脸红心跳,支吾道,“这种怎么比……不对,你克制一点,昨晚都做了两次了。”
“才两次……”
雷栗用鼻音哼了哼,到了点洒家似的不满,他用指尖划了划周毅的摸个地方,道,“而且你不是说不能浪费食物?都做好饭了不吃不好吧?”
“……”
周毅一下子站直了。
猝不及防的雷栗摔落到在床上,一双眼幽怨地睨着他。
他的衣领也滑落大半,露出深邃的锁骨、圆润的肩头和白皙的胸膛,上面红红点点都是吻痕牙印,那幽怨衬得他更加诱惑勾人。
“还是先洗漱吧。”
周毅不太敢看这样的雷栗,怕自己也忍不住。

中午是在大广场上吃的。
雷栗和周毅到时,大广场上已经坐满了来吃流水席的人,但寿星没来,大人小孩都按耐着没有开席动筷子。
七十张桌子里最大最漂亮的一张就是给寿星坐的。
柳叶儿、雷大山、雷生姜、苗玉蕤和小周周,以及雷惊笙和青栀夫夫都来了,见到雷栗两人过来,就笑着招呼他们过去坐主位。
“栗哥儿坐娘这儿!”
“爹爹,阿爹!”
“哥哥哥!快来快来!我早饭没吃,都要饿坏了,快来开席!”
雷惊笙早上起得迟。
她就想着今天中午饭开得早,就干脆不吃早饭了留着肚子,现在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青栀闻言连忙拿点心给她垫垫。
雷栗远远听到她的话,笑骂了一声,“这小妮子!自己不吃就算了,别带着青栀也不吃,都饿出病来。”
“没事。”
周毅说,“我明天开始督促他们,让他俩天天都吃早饭。”
“督促他们干嘛?”
雷栗挑了挑眉,“等会儿我说她,这么大人了,吃饭都要人盯着,比小周周还不省心。”
夫夫俩说着边走过去。
主桌旁边是雷家的亲朋好友席,外阿公家和苗夫郎夫夫一桌,朱珠儿家和柳小草家一桌,嫁到隔壁县城的桃哥儿也拉着自家汉子和孩子回来了。
再旁边是老村长公婆和大儿子牛大树夫妇,桂夫郎家、三六子家和雷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家。
老村长瞅见雷栗和周毅来了,呲个大牙乐,也招呼道,
“栗哥儿来啦!菜都上齐了,瞅瞅还差什么不?灶台那头还有好些菜和肉,想吃什么让李大哥整!”
他说的李大哥就是主厨大爷。
雷栗也应了老村长,笑着说,“今天的饭菜都好,都喜欢吃,不用再让李大爷忙了,大爷和阿叔阿婶们忙了一早上,都来吃饭没有?”
“来了来了!都来吃饭了!”
老村长乐呵呵说,其他来吃席的也纷纷点头附和,说干活的大家伙都来了,吃完了饭再忙活事情。
“来吃了就好!”
雷栗笑道。
他和周毅到了主桌落座,举起酒杯简短地说了两句开场白,感谢大家伙来参与他的生辰宴,感谢父老乡亲的帮忙云云。
然后就干了这杯酒。
流水席开席了。
来吃席的人很多,大多是本村和四里河村的,少部分是两村之外的村子人,特地从县城过来的也有,还有想讨好笼络雷栗的乡绅商贾带了礼物来祝贺的。
不过足以称作清米县最大地头蛇的雷栗,已经不需要跟他们虚以委蛇了,脸色淡淡地道了声谢就没了。
但知县大人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这新来的知县是去年刚考上的进士,很年轻,才二十岁出头,大约家世显赫,谈吐气度和寒门出身的士子很不同,落落大方而进退有度。
只是有时说话拐弯抹角的,一般人摸不清他想要什么,自然也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而这点小心计在雷栗看来,纯粹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值一提,他连皇帝和皇后都不虚,怕小小知县做什么?
这新县令也是个聪明人,和他说话一点都不费力,也比蒙尧当知县时会更看清风向。
雷栗不怕新知县,想井水不犯河水,而新知县想依仗雷栗的财和势去敲打收拢其他商贾,自然也要给足雷栗面子,做好功夫。
这不,雷栗夫夫俩还没到,新知县就带着礼到了,一番肺腑之言,好似真心实意来给雷栗祝寿的。
“多谢知县大人。”
雷栗笑着站起来抱拳作揖,十分得体地回了知县的礼。
新知县又是好几句寒暄客气,雷栗笑着应了两句,边稳当当地坐回主座,一点儿没有要请知县坐主位的意思。
知县是官,雷栗是白身,按规矩是要让知县坐主位的。
新知县不置可否,也笑眯眯地坐了回去。
饭过一半,雷栗吃饱了,问了周毅一句饱没饱,夫夫俩就走人了,比新知县跑得还快。
席上的乡绅商贾不动声色地打量新知县的脸色,瞧见他笑意温和,没有一点生气样,只是不久就推说还有公务告辞了,心里就了然了。
果然强龙不压地头蛇。
新知县还是年轻,手腕不够强硬,背景也不够大啊。
雷家和中川蒙家息息相关,和上一任蒙知县关系匪浅,而蒙家又有皇帝的重视依仗,可谓如日中天炙手可热呐。
“真不喜欢那个新知县。”
出了大广场的雷栗撇了撇嘴,“虽然蒙尧太过正直,很多时候都很理想主义,但调教几年手腕上来了,也能抵挡一面了,还有一副赤子之心。”
“这个新来的倒是圆滑会来事,眼睛里都是精光算计,还当别人不知道,他眨个眼我都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只要不祸害百姓,圆滑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毅道,“好过像徐兴哲那样,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拿百姓当垫脚石。若不是后面查出来了,还不知道他要祸害多少人。”
“那也没把他捋下去。”
雷栗哼了声,“还以为他仕途终止,没想到朝廷把他派去了外族草原,还能继续当官,也是便宜他了。”
“蒙络不是说他那个官儿很苦,就是养马的吗?”
周毅说,“马养不好了要罚,养好了又没有赏,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调回来了,是个很苦的差事。”
“对于徐兴哲这种唯利是图一门心思往上爬的人来说,这样无疑比要他死了更痛苦,特别是蒙尧也去了外族草原。”
“他要看着他下一任的清米县知县升官发财,他作为前辈,做过同样的职位,还在熬了整整十五年,这更难受了。”
“确实是。”
雷栗心情好了起来,眼睛弯笑,“不说那些知县的事了,今日是我生辰,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每一年雷栗生辰,周毅都会很用心地准备礼物。
前两年没都没银子,周毅送的礼物只是攒了很久零花钱,买的一支玉簪子,或者带雷栗去吃一顿大餐。
后来有银子了,也不缺时间,周毅可以送的就多了。
有一年周毅亲手缠金丝,做螺钿,做了一只累金丝螺钿盒子,给雷栗装簪子首饰,但被雷栗发现他私藏了另一批零花钱,挨了好几天的“打”
用屁股打周毅大腿的那种打。
有一年周毅提前订了好些珍贵的花,斥巨资盖了一个温棚,让冬天也有百花齐放,可惜雷栗并没有被这些“花言巧语”所迷惑,笑眯眯地拧了周毅耳朵。
最后发现周毅是借蒙络的钱买的花,没有再私藏零花钱了,才放过周毅,把借蒙络的钱还了。
于是周毅的债主从蒙络变成了雷栗。
那之后的好几个月,周毅都会被雷栗抽着小皮鞭,吭哧吭哧地给雷栗干活
当然没有这么残暴,真的抽小皮鞭,那更多的是一种扮演道具。
但周毅没想到,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也被雷栗发现了这种类似于sm的扮演play,真不敢想象,在信息爆炸的现代,雷栗会怎么折腾他……
估计得精尽人完英年早逝吧?
为了不再欠债还钱,周毅改变了思路,不送用很多银子的金亮亮的东西了,而是送平价一点但花里胡哨,雷栗也会喜欢的那种。
有一年周毅去学做彩泥俑了,因为雷栗喜欢彩泥俑,还买了一排放家里跟集手办似的,不过最后做得有点丑。
幸好雷栗喜欢。
有一年周毅收集了一年四季中最漂亮的树叶,仔细地做成标本,拼了一副雷栗的彩色画像,后来雷栗保存不当被虫吃坏了,他又做了一副新的。
有一年周毅用学了很久,终于能画出比较有趣的小人画的画技,用一年时间画了整整一本雷栗的画像,订成画册送给他。
就像现代的相册,记录的每一个画面都是周毅心里感觉最美好很有意义的瞬间。
有些瞬间雷栗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了,周毅还记得,如数家珍一一给雷栗讲出来。
雷栗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才不是。
雷栗当时看了画册,沉默三秒然后说,“……你的画技还需要提高一下。”
见周毅低落了,雷栗就噗嗤一笑,笑眯眯地逗他说,“骗你的,画得很好看,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相公晚上脱了衣服在我身上画。”
“相公说画桃花好不好?”
“相公最喜欢桃花了,买的香脂都是桃花香……”
周毅那时心想,哪里是他喜欢桃花,分明是雷栗笑得,像极了桃花开时灿灿艳艳的样子,一片烂漫春光。
有一年周毅亲手种了一棵桃树,隔年,用桃树新长出来的桃枝做了一支桃花木簪,雷栗很喜欢,簪了很久的发。
有一年……
到现在整整二十年。
在雷栗看来,周毅再怎么绞尽脑汁,也应该黔驴技穷了吧?不然还能送他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啊。
难不成送他一个三胎?
雷栗带着点坏意地想,真有三胎了估计周毅会崩溃吧?
之前带周周又平衡小生姜已经让周毅心力交瘁了,还来一个,周毅要生无可恋了哈哈。

今年周毅自然也准备了生辰礼。
但是什么他不肯透露,只说今晚上雷栗就知道了,还说雷栗应该会喜欢,听得雷栗心尖痒痒。
终于熬到入夜。
在县城雷宅,雷栗在家人朋友们的簇拥下度过四十岁的生辰。
一桌菜连带果盘甜心都是雷栗爱吃的。
娘柳叶儿做的假蒌酿,爹雷大山自己挖的笋做的春笋炒肉片,雷惊笙一手凉拌菜拌得好,青栀做了香煎豆腐和什锦虾仁,苗玉蕤炖的菌菇野鸡汤。
外阿公家舅舅和柳七树夫夫俩也做了两道,苗夫郎、朱珠儿、柳小草都做了自己的拿手好菜,张大强爆炒鸡杂时放了许多辣椒,辛辣味都呛到了堂屋里。
剩下的就是周毅和雷生姜父子俩做的。
饭前洗菜切菜的准备工作是大家一块完成的,包括小周周,也参与了做面包的揉面团、涂油等简单的工作。
做好的菜被一道道端出去,大长桌上有足足五十多道菜,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清汤长寿面。
这长寿面只有一根面条,寿星一口气吃完不能断,寓意健康长寿。为了方便吃而不会断,一般都会做得长短适中,不是一味求长寿而做长。
雷栗轻轻松松就吃完了长寿面。
雷惊笙就嘻嘻哈哈笑起来,“吃了这长寿面,阿哥就寿比南山,长命百岁,一百岁都健健康康的。”
“寿比南山……”
雷栗失笑,“这说的我平白老了几十岁,比起我还是你更需要吃这长寿面吧,三更半夜不睡觉,总拉青栀去玩。”
清米县没有宵禁。
过年到现在,县城内的夜市都很热闹,尤其昨天是正月十五天官生辰,夜里有天官赐福的游神会,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爱玩的雷惊笙就拉着青栀疯玩了大半宿,早上就起迟了,没吃早饭。
“好玩嘛……”
雷惊笙俏皮地笑,“还没回暖,番茄和辣椒都不能种呢,我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只能去玩啦~”
“我还给阿哥买了生辰礼呢!”
说着,她从桌底下拿出一个盒子,殷勤地献给雷栗道,
“这可是草原那边儿来的巴林彩石,五彩斑斓的,我们这可少见呢。花样也是阿哥喜欢的小人像,雕的是草原外族的姑娘,英姿飒爽的特别有风韵。”
雷惊笙边说,边打开,盒子里是一套十六个小人像,确实是五颜六色的,赤、橙、黄、绿、蓝、靛、紫,深浅清淡明暗都不一,而并不杂乱。
“好看!”
雷栗确实喜欢,那巴林石上的彩色调虽然不统一,但被雕成了姑娘的衣服或者各类植物动物,不光有人像,还带着一点景,活灵活现的。
他笑着收了起来,说,“亏你出去玩没忘了阿哥。行了,别笑嘻嘻的了,下回看上什么就跟阿哥说,阿哥给你买。”
“就知道阿哥最好了~”
雷惊笙欢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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