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哥哥收了他的聘礼,就是他的未婚夫啦!
小周周见哥哥去,立时攥住阿爹的袖子,小脸严肃,一板一眼道,“我也去,见阿嫂。”
“阿嫂?”
雷栗听了哈哈大笑,调侃地睨了一眼大红脸的雷生姜,才问小周周,“哥哥让你叫阿嫂的?”
“不是。”
小周周摇摇头,“是阿姐。”
“惊笙?”
雷栗好笑道,“她倒是机灵,亲还没定成,阿嫂就让你叫上了,生姜听到都美得不行了。”
“爹爹……”
雷生姜有点羞恼,又实在高兴,眉头没皱起来就先傻乐了。
而雷惊笙这会儿还没醒,搂着青栀呼呼大睡,没有日上三竿是见不到人的,拐得青栀也学会了赖床。
青栀刚进门时天天早睡早起,有时候拗不过雷惊笙,他才稍稍赖一会儿床,并且会跟柳叶儿说明原因。
柳叶儿就笑着说,“惊笙和栗哥儿都爱多睡一会儿,你日后也别起太早,睡足了再起。能睡是福。”
青栀第一次听到能睡是福,从讶然不好意思,慢慢习以为常,辰时中末才起,所以他现在也不在。
雷栗好笑了声,“周周多叫阿嫂,瞧你阿哥多高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嘿嘿~”
雷生姜傻乐地嘿嘿笑,害羞又兴奋,“小宝哥……玉蕤就是周周的阿嫂嘛,本来就该叫阿嫂的,阿姐教得对!”
自从昨天,雷生姜大概是觉得定亲了,关系不一样了,不肯再叫小宝哥哥了,而是叫玉蕤,仿佛这样自己就跟小宝一样大,不是相差八岁的小孩子了。
“嗯!”
小周周立马点头。
他打定主意要在学堂里多叫阿嫂,让每个人都知道阿嫂和哥哥的关系,让哥哥高兴以将功补过。
传话只传了一半的小周周后来也被雷生姜抓了回来,皱着眉头,轻声细语地教导了一番,罚这有些急性子的小哥儿写大字。
小周周性格仿佛也随周毅,总是板着一张脸,很严肃的样子,但是不像他阿爹和他哥生姜那样热爱念书,而是一看见字就头疼,想尽办法不学习。
跟当年为了逃脱学字而手段百出的雷栗有得一比。
不过小周周到底稚嫩,又很重视承诺,只要雷栗或阿爹跟他约定好练多少字,学到哪里,他再不情愿也会认真完成,而且是毫不拖延地尽快完成。
这可比雷栗当年听话多了。
吃了早饭,雷栗和周毅、雷生姜、小周周就去苗家送聘礼作为成婚的确定了,完成这个就是正式定亲。
比起提亲时,这次的聘礼可重视得多,光是上好的布匹就有三箱,钱匣子里的钱也翻了一倍,还有零有整的。
因为雷生姜把自己攒的钱也放了进去,连一个铜板都没漏。
雷生姜。
十岁考上童生,十一岁定亲,十三岁中了秀才,再到大佑朝的法定成婚年龄,就和苗玉蕤成亲了。
成婚日恰好也是九月二十三。
良辰吉日。
雷家和苗家两年前就开始准备成亲事宜,两家人还特地去了一趟府城,定做成婚用的喜服喜冠,最好的丝绸,最好的绣娘,连花纹都是金丝银线。
家里不缺银子,雷栗对吃穿用度的要求越来越高,有时甚至撑得上奢侈,自家孩子成婚,出手就更是阔绰了。
于是除了喜服,还定做了一连串的东西。
雷栗在县城给两小口买了一套两进宅子做新房,婚后用的家具,从床榻衣柜到垫脚用的脚凳子,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做了一整套,一点不觉得奢侈。
小小的首饰盒子更是精致奢贵,银雕四君子花纹镶宝石的、金累丝镶绿松石的,还有螺钿妆奁。
各色首饰配饰自然也不能少。
发簪、发钗、镯子、发冠、玉佩等等,哥儿常用的都备了好些,大多是素净端庄的款式,也有五彩斑斓特别耀眼的。
这些闪亮亮的就是雷生姜挑的,颜色鲜艳或粉嫩或大气,宝石镶了一堆,珍珠在里面都不显眼了。
除此之外,雷栗还挑了一些摆饰,什么九层十八层的玲珑骨雕、大师字画、珍贵孤本、芙蓉琉璃盏……
都是以前雷栗会说中看不中用的漂亮东西。
特别是那只琉璃盏,虽说是盛酒用具,但价格这么贵,一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估计小宝得心疼半天。
所以一应该不会用。
纯观赏品。
周毅看到琉璃盏时的表情:“……”
他幽幽地看着雷栗,心想,你忘了当年我想买五色椒时,你说了什么吗……
不过他也只是幽怨了一下,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买点养眼的奢侈品也没什么,何况还是给孩子用的。
“嗯?”
不过雷栗已经注意到了周毅的目光,潋滟的桃花眼轻抬过去,似笑非笑,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轻佻道,
“对我有意见?”
“……没有。”
“那怎么这么幽怨地瞧我?”
“……哼。”
周毅轻哼了一声,“给生姜和玉蕤买这么贵,给我的零花钱就那么少。”还要他每天晚上吭哧吭哧努力,才给他涨一点,就那么几十个铜板的一点。
只有雷栗很高兴的时候,才会给整块的银子,一两二两的银锭,偶尔才有十两,一百两想都别想了。
雷栗就会勾手指,把周毅勾过来又一把推开他,十足调戏说,“汉子有钱就学坏,我可不能给你那么多银子,还有,零钱罐满了记得清空~”
但周毅的零钱罐就没有满过。
雷栗一想要什么东西,就朝周毅伸手,语气笑眯眯,语调甜腻腻,“相公,人家想要那只糖葫芦~”
都是糖葫芦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周毅从一开始起满鸡皮疙瘩,到后面习以为常,但大庭广众之下听见,还是会有点难为情,然后连忙给雷栗买他想要的东西。
“谢谢相公~”
雷栗又一句甜腻腻的调戏,有时还摸周毅的耳朵,摸红了热了,又加一句,“哎呀,耳朵怎么红了?脸也红了呀~”
回到现在。
雷栗听见周毅的话,笑意更甚,意味深长地睨他,“想涨零花钱?那你得多多努力了,这两天都没有上交家用,我都想扣掉这个的月零花了。”
“……”
周毅很想说,他俩已经不是年青人了,做这么多容易肾亏体虚,万一弄出个三胎,他也招架不来了。
但一想,雷栗这身体一点都不想虚的样子,就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他虚吧?
他绕着村子跑三圈都气不喘,还能做俯卧撑,他一点都不虚!一点都不!
“……今晚。”
周毅低低声道。
雷栗意会,笑眯眯地点头,“那我就等着相公了~”
当天晚上,周毅埋头苦干兢兢业业,用实事证明了自己一点都不虚,最后得到了雷栗的涨薪。
一颗一两银锭。
周毅把它放进自己的零钱罐里,轻轻一晃,叮叮当当地响,但大多都是铜钱串,银锭只有少数几块。
加起来都不超过二十两。
周毅放好零钱罐,心里思考买什么东西送给雷栗,至于零花钱少的问题
他本来就不在意。
那样问雷栗只是夫夫间的情趣罢了,雷栗在床上也经常这样调侃他,有时还扮做来逛楚馆的金.主,把周毅当做里头的小倌儿,将他调戏地面红耳赤。
偶尔周毅会想,幸好雷栗没有生在现代,不然那些五花八门的play,层出不穷的情.趣玩具,还有别具一格的情.趣服……
不得把周毅玩死。
周毅在现代虽然不会主动看小**和小黄文,但是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该懂的东西他自然也会懂。
毕竟他的朋友里大多都结婚或分手好几次了,或多或少会讲到一些荤段子,耳濡目染传给他。
也是周毅实在迟钝也够坚定,没有被他的朋友们带歪,因为孤单寂寞或者单纯想交往,就跟别人谈恋爱。
不然……
对雷栗多不公平啊。
他的雷栗那时还一个人都没喜欢过呢,而他已经跟别人亲过睡……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婚前发生性.行为。
周毅侧头看向已经熟睡,大喇喇把他抱在怀里,一条腿还横在他的腰上的雷栗,这人的手还往他身上摸,摸着摸着就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睡梦中捏了一下。
还挺用力的。
“……”
他沉默了一会儿。
默默地拿开雷栗那只作恶的手,雷栗砸吧了下嘴,又把手放了回去,周毅一拿开,他不摸那一块了,但换了一个地方。
这次是他的胸。
周毅:“……”
摸就摸吧。
“周毅……”
雷栗忽然嘀咕了一句。
周毅静气侧耳去听,过了一会儿,才听清他说什么,“……敢亲别人,就杀了你……一刀一刀,杀掉。”
周毅:“……”
脖子忽然好凉。
全身上下的肉都凉。
他忽然想起刚认识的时候,雷栗问了他好些问题,问他有没有家室,有没有定亲,有没有喜欢过人,还问他有没有跟人拉过手亲过嘴。
那时候他要是已经跟别人有过关系,估计雷栗也不会拉他入赘,而是直接踹了他,让他自生自灭。
就跟他杀那条蛇一样利落果断。
周毅忽然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心安,很开心,觉得有了雷栗,就是全世界都有了。
虽然他的零钱罐子才有不到二十两。
但他已经想好要给雷栗买什么了,买一张婚书吧,一张大红烫金,他亲手写的婚书,写这他和雷栗的名字。
雷栗第二天醒来,就瞧见枕边一个金缠丝楠木盒子。
一张红底金字的婚书。
他挑了挑眉,把这婚书拿起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放好回去,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春色潋滟的笑意。
把进门看他起没起床的周毅迷了个正着。
“过来。”
雷栗勾勾手指,把周毅勾过去,紧着把人坐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
周毅一边可惜被弄脏的婚书,一边恍惚地想,大早上就这样,难道他昨晚不给力吗……他真的不肾虚啊……
老夫老夫蜜里调油。
小情侣也如胶似漆,只等正式成婚,光明正大地同住一屋了。
九月二十三终于到了。
雷栗和周毅神神秘秘的,买的东西连苗夫郎都不知道全,小宝就更不清楚了,只知道很多很贵
但他也没想到这么多这么贵!
成婚当日,仪式之盛大,抬的嫁妆整整有八十一抬,每一抬在日光之下都闪闪发光,令人叹为观止。
玲珑象牙雕、溢彩玲珑盏、流光丝绸锦,指头大的珍珠满满几匣,黄花梨的家具令人咋舌,真金白金叠起来的都有一大箱子。
整个清米县内都罕见。
更别说宾客之中,有清米县的知县大人蒙尧一家,还有代表中川蒙家的蒙络和梅与清夫夫,更有西岭府城来的贵客
来自知府大人的礼。
后者是雷栗和周毅都没有想到的。
“这礼是你家二哥二嫂让人送来的?”
雷栗问蒙络。
而蒙络也不太清楚,犹豫道,“应该是吧?但是我二嫂的父亲先前的知府已经升迁,现任知府和我们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要是三哥成婚那还说得过去。”
蒙尧是蒙家在官道上唯一有出息的一脉,又深得新帝器重,家世雄厚,他成婚,作为上司的西岭知府让人送礼,那自然正常不过。
可雷栗和这知府没有关系啊。
难道是爱屋及乌?
雷栗和周毅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而那知府的人送的礼也不是很贵重,给雷栗抬面子意味更多,就没有多想,只是重点招待他们。
宾主尽欢。
而有雷栗挡着,作为新郎的雷生姜没有被灌得很醉,进新房时,脚步还是沉稳不虚浮的。
大红的喜房里。
龙凤烛火摇曳灼灼。
雷生姜心跳鼓噪,深吸一口气,轻轻抬起红盖头,瞧见心心念念的人微红的脸,他也红了耳根颈项。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对雷生姜来说,和心心念念恋慕多年的人成婚,比其他三喜都要欢欣雀跃,就是兴奋紧张过头了,闹了点小笑话。
他第一次……
有点快。
小宝因难为情而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没松下来,就结束了,快得他一时都没回过神来,从要经人事的紧张羞臊变成惊愕茫然,还有点恍惚。
“你……”
“我……”
雷生姜也是茫然无措,羞耻劲儿上来,顿时捂脸哭了。
惹得小宝一阵好笑。
小宝伸手给雷生姜擦泪珠,边轻声细语地哄他安抚他,“……咱们再来一回吧,这回有经验了,不着急,慢慢来。”
“呜……”
雷生姜抽抽搭搭的,白嫩的脸庞稚气青涩,漂亮的桃花眼挂着晶莹的泪珠,在烛火之下动人极了。
小宝看得心尖儿发热,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他的眼睫、脸颊、挺翘的鼻尖,和柔软湿润的嘴唇。
雷生姜朦胧的泪眼眸光熠熠,青涩俊俏的脸羞红。
主动吻人的小宝也后知后觉红了脸,轻声细气地哄他,手上安抚地轻拍他的背,“……乖,咱们再来一回。”
“嗯……”
雷生姜轻轻地亲回他,像撒娇蹭人的乖巧的小猫。
在小宝徐徐善诱的引导和安抚下,雷生姜的心态慢慢地平稳下来,没有再紧张过头,第一次太快导致的焦虑低落也散去。
这一次。
两个人都感觉很好。
小宝两只手抱紧他的小相公,眉头又微微蹙起,因为难言的欢愉和难为情的羞涩,脸上一片桃色绯红,是动情入深了。
红浪翻涌。
一夜无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宝苗玉蕤才悠悠转醒。
身体酥软。
苗玉蕤略不适应地动了动腿,感觉腰上酸软难言,某处更是……想起昨夜那些突破礼规的事,他忽然就红了脸和耳根,而身上的干爽也让他舒服许多。
是雷生姜给他事后清理了。
那时候他已然疲软得抬不起一只手,臊热又烧得他的头脑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睡着或者说昏睡过去了。
苗玉蕤摸了摸身旁已经凉了的床被,略微有点可惜,他的小相公不在,应该是早就醒了,可能在做早饭吧。
雷生姜耳濡目染,见惯他阿爹周毅每天给爹爹雷栗做饭,哄他爹爹开心,他有样学样,小小年纪就跟着周毅学做饭,然后讨小宝哥哥欢心。
而“相公要给夫郎做饭”这一条铁律已经深深刻入他的脑海里。
没成婚前,雷生姜就总是嚷嚷着以后天天给小宝哥哥做饭,成婚之后自然不会懈怠,早早就起了床去做早餐。
苗玉蕤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好会儿,见雷生姜迟迟没有回来,就打算起床去找他,刚掀开厚实的床帘,过于明亮的光芒就刺到了他的眼。
临近中午,日光从窗户照进来,屋内一片亮堂堂。
这是苗玉蕤在村学念书之后,第一次起得这么迟,而这还是成亲第一天。
他有点心虚。
一般来说,新婚的夫郎或媳妇在成婚后头三天都会早早地起来,收拾家里做早饭,给婆家人留下个勤快利落的好印象。
婆家人若是体谅,就会让新婚夫郎或媳妇在巳时才起,这时日上三竿,不早不晚,即是恭敬公婆也是体恤新人。
而苗玉蕤这会儿子已经是快午时了。
他脸热心虚,又有点庆幸地想道,好在栗爹爹和毅阿爹不在家里,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雷生姜前年考上秀才后就离开了村学,去县学念书,平时住在县学宿舍里,每月底两天的月假才回家住。
雷家人从前从县城回村居住,是方便为了雷生姜在村学念书交朋友,他上县学了,自然也跟着搬回县里。
婚前,雷生姜是和爹爹雷栗他们一块住,苗玉蕤多在村里当夫子教书,有时来县城住,也是住在苗家的宅子里。
婚后,小夫夫入住新房,雷栗和周毅、苗夫郎、张大强他们长就不跟过来了,把时间留给小夫夫相处。
小夫夫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说不准还能早早怀上,给他们生个可爱活泼的小娃娃带呢。
而对怀孩子这事,雷栗在婚前也和苗玉蕤商量过了。
“不急。”
雷栗当时笑着说,“哥儿怀孩子不如姑娘那么顺当,咱们顺其自然,什么时候怀上就是什么时候生。”
“若是运气好,能生两个,我和你们阿爹的意思,是一个随你姓苗一个姓雷,至于是哥儿姑娘还是汉子,你定就成。”
“若是只有一个孩子,就跟你姓苗,生姜就当是嫁过去的。”
苗玉蕤当即就推辞说不好。
他知道栗爹爹和毅阿爹对自己好,也知道柳阿奶和大山阿爷人好,若是生两个孩子,有一个和他姓苗肯定不会反对。
但要是只有一个孩子,不管是汉子还是哥儿姑娘,那也应该跟生姜姓雷……
栗爹爹他们都对他这么好了,不论周周以后是嫁人还是招赘,他也不能不为生姜着想为给雷家留个香火。
生姜是要念书当官的。
他不愿意让别人拿这个诟病轻视生姜,说他是入赘的,没有志气,连个跟自己姓的孩子都没有。
读书人很看不起入赘婿,认为赘婿都是贪图妻家的钱财,没有骨气没有志气,才会靠哥儿女人生活。
官场更是喜欢看碟下菜了。
他若是哪个皇亲国戚家的哥儿,就算生姜是入赘的,孩子随他姓,人家也只会说他有个好丈人好夫郎,能扶持他的仕途。
可惜他只是个出生乡野的农家夫子,即使他并不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过。
苗玉蕤那一瞬间想了很多,越想越多生姜对他的好,雷家对他的好,更不愿意同意雷栗的提议了。
“不用想那么多。”
雷栗就笑,语气轻快带着安抚,“我们家还有周周呢,日后他大了,招个婿回来,生下的孩子就姓雷。”
“你要实在不放心,等明儿我就立个规矩,我们家的哥儿姑娘只招赘不出嫁,看上哪个汉子就砸银子娶回来,我就不信有银子砸不动的。”
用银子砸不动心,他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能把人砸晕了扛回来给他家周周做婿。
雷栗语气诙谐,苗玉蕤被逗乐了,抿唇笑了笑才说,“那……我先问过生姜和爹爹阿爹,他们若是都乐意,我就随爹爹。”
前一个爹爹称的是苗夫郎,后一个爹爹就是雷栗了。
雷生姜听苗玉蕤说这事,话才说一半,他就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脸上红扑扑的,害羞又期待。
“好呀好呀,宝宝跟小宝哥哥……跟玉蕤姓,叫苗姜姜好不好?”
雷生姜自定亲后就固执地叫小宝的名字玉蕤了,只是多年的习惯,让他总是脱口而出“小宝哥哥”,然后才连忙改口。
这家伙生怕哥哥叫多了,小宝哥哥真当他是弟弟不当相公了。
“苗姜姜?”
苗玉蕤听了一乐,觉得很有趣,“怎么要叫这个名字?不是和生姜撞了么?”
“这样就有玉蕤又有生姜了呀!”
雷生姜语气黏糊糊,甜丝丝的,都是秀才相公了说话还跟小孩子似的,都因在苗玉蕤面前撒娇惯了,总下意识地撒娇。
“就像周周,雷周周,有爹爹又有阿爹,好听又好记,不过……每次叫周周我都觉得像叫阿爹的小名。”
雷生姜捂嘴偷笑。
苗玉蕤也情不自禁笑起来,灵光一闪,促狭地戳破他的小心思,“姜姜也是生姜的小名啊,生姜是不是想让我每次叫姜姜时,都想起生姜啊?”
“……对呀。”
雷生姜先是脸庞涨红,羞涩地小声说,“要是以后我不在家,在外头出去办事情,有姜姜陪着玉蕤,就像我也陪着你们,玉蕤和姜姜就都不孤单啦。”
“小宝宝心眼这么多呢?”
苗玉蕤扑哧笑,捏了捏雷生姜滑嫩的脸蛋,忽然心眼坏地用他的小名打趣他,“我们生姜宝宝也学坏啦?”
“没、没学坏……”
雷生姜脸上更红。
是因为苗玉蕤轻笑时惑人的脸,是苗玉蕤调笑他的语气,还有一些被叫乳名的难为情,让他臊得有点想跑。
苗玉蕤知道他家小相公爱害羞的性子,没有过多调笑他,而是认真地应下了苗姜姜这个名字。
“都听我们生姜的,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叫苗姜姜。”
苗玉蕤后头又跟亲爹爹苗夫郎说了这两件事,雷栗的提议和雷生姜的起名。
苗夫郎一时间眼眶都湿了,轻轻地抹掉眼角的泪,握着他的手,说生姜是个好孩子,日后好好跟生姜过日子。
“我知道的。”
苗玉蕤那时回答。
现在成了婚,他的回答更是如此。
苗玉蕤看着从门口进来,模样羞涩眼里雀跃的小相公,甜甜地叫他名字,说他做了早饭打好了洗漱的温水。
他心想,一个早早会起床给你做早餐,见你睡着又不忍把你叫醒,会把床帘放下来替你挡光的人。
他当然觉得他很好,很想跟他好好过日子,过一辈子。
雷栗偶尔有些恍惚。
雪团子似的小生姜已然长成翩翩少年郎,成家立室,小宝也从瘦小腼腆的小哥儿,变成了温文儒雅的年轻夫子,还成了他家生姜的夫郎。
小周周也长到了才五岁。
从需要人一勺一勺喂奶哄睡的小婴儿,变得能跑能跳使不完的牛劲儿,上树下河耍大刀,样样能行,一顿还能吃一大碗饭。
而他已经四十岁了。
把周毅拐回来做相公也已经二十年,与他前一个二十年截然相反。
这二十年里他有夫有子,爹娘健在,基本不用为生计发愁,也几乎没有什么烦心事,于是忽然反应过来时,原来已经一眨眼就到四十岁了。
雷栗看向铜镜里的面容,似乎跟二十岁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但细一看,他的眼尾多了一些皱纹,眉目之间的青涩朝气也没了,少了那股锋芒毕露不可一世的锐气。
他的身材也不像年轻时那么挺拔漂亮,肌肉少了,皮肤也有些松弛,特别是肚子,摸起来软趴趴的。
若是现在的他再遇到喜欢的汉子,也不会再那么冲动地把人抢回家了
因为周毅不让。
周毅站在门口注视着一脸伤春悲秋顾影自怜状的雷栗,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难不成照个镜子还能照出什么捉弄他的坏主意吗?
周毅狐疑而警惕。
他往后退了一步。
“相公。”
雷栗忽然出声,边说边叹了口气,目光依然睨着镜子里的自己道,“我是不是老了没年轻时好看了?”
“你没老,很好看。”
周毅心道果然,又要捉弄他了,同时很诚恳地回答他。
“我眼尾的皱纹好多,皮肤也没有以前滑了,肚子还软软的,没有你喜欢摸的肌肉了,腿好像也没有以前直了……”
雷栗唉声叹气。
周毅莫名其妙。
他仔细地盯着雷栗的脸,是有些笑纹,但一点也没影响他的美貌。
反而因为年纪上来了,以前笑时满是狡黠轻佻的桃花眼,现在多了几分成熟人夫的风韵,目光流转之间,尽是妩媚与诱惑。
皮肤说不滑是假的。
用上好的香膏面霜养了这么多年,状态一点都不差,贴近了,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桃花脂香。
至于肌肉浅薄软下去的肚子……
纯粹是雷栗懒了不爱运动,几乎只靠床榻之事锻炼,不像以前天天上山下田地干活,能保持肌肉才怪。
但有点软软的肚子也好摸。
每次在床上,摸到雷栗有点肉肉的腹部,周毅总会想到他生崽子后的几个月,肚子被宝宝撑大了,没有恢复回来,就是这样有点软绵绵暖乎乎的。
周毅心里就泛起一阵怜惜,情不自禁轻轻地吻在他的小腹上。
而雷栗总看不得他这样,会动情得更厉害,也更没有耐性,一把拽过周毅跟他接吻,或者按住周毅的后脑勺把他往下拖……两条长腿紧紧夹着他的颈肩。
所以这会儿,周毅听到雷栗这样说,耳根一下就热了,脑海里不可描述的画面一闪又一闪,闹得他不好意思。
“这不好……”
现在是白天,白日宣淫不好,留到晚上也不好,毕竟不如年轻时候了,要克制一点不能纵欲过度。
“哪里不好?”
雷栗斜眼过来,轻飘飘地睨他,“相公真嫌弃我年纪大了,觉得我这不好那也不好了?”
语气故作幽怨。
周毅连忙道,“我没有,我年纪比你还大,我嫌弃你什么……”
倒是雷栗。
年轻时候他就嫌自己比他大八岁,现在不会又嫌弃了吧?
他实四十八岁,虚四十九岁,四舍五入就是五十岁,在大佑朝这个年纪都能算老人了。
虽然他健步如飞,精神奕奕,人高马大,一点都不像是五十岁老人,更像三十多岁的壮年。
雷栗也很像才三十出头玉树风流的贵公子,岁月似乎只给他增加了魅力,他的孕痣又不在脸上,这一出去随便抛个媚眼,都能迷倒几个哥儿姑娘。
看得周毅每次都很警惕,有点幽怨。
他家雷栗很看脸,颜控占比很大,而两孩子都随他。
小生姜就是一眼看中小宝的颜,从小黏他到大,小周周也是对漂亮的小朋友不管哥儿姑娘还是小汉子,都更温和宽容,有好脸色。
雷惊笙就不用说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逛个楚馆直接把一个漂亮小倌儿赎出来了,还金屋藏娇养在外头好几个月,才坦白娶了回家。
雷栗的好朋友朱珠儿喜欢朱青山的面容,柳小草的相公牛二树长得不算一表人才,也是相貌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