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后全村人都在觊觎我相公作家:泯妍酱
  发于:2024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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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跟青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又什么区别?
林重自己都不敢这么想,雷周周就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他一想到那些身体起反应的早晨,那些混沌旖旎的深梦,梦里是雷周周的耳语喘息,他就压制不住身体的躁动。
要不是今天穿的袍子比较宽松,这会儿都被雷周周瞧见他的失态了。
“嗯?”
雷周周被捂住嘴,黑漆漆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纯粹茫然,倒看得林重感觉自己罪恶深重。
“抱歉,周周。”
林重低声地说完,松了手,就连忙往自己的院子回去,“我先不吃饭了,周周你帮我同伯父他们说一声……”
“嗯?”
雷周周拉住他的手,“怎么突然不吃饭了?你不饿吗?”
林重现在是饿,但他还有另一个方面的饿,他再看见雷周周他就要忍不住了。
“我就是……不想吃。”
“是不是生病了?”
雷周周问,“你脸好红,应该不只是害羞吧,是发烧了吗?我端点白粥小菜给你吃?”
“不用……”
林重回过头来瞧他,害臊得快冒气,嘴张了张,最后还是很小声地说,“我是想回去冷静一下。”
雷周周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冷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回去洗冷水吗?但是我看书上说,洗冷水忍回去对身体不好,你还是自己疏解一下吧。”
“……”
林重差点被他这句话弄宕机,他猛一咬牙,恨恨又叹气道,“周周……有时我真恨你是根木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
雷周周反而觉得林重有点笨笨的,他说话明明很清楚明了。
“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我会跟爹爹阿爹说的,等会你弄完了,我把饭拿过来给你。”

最后没让雷周周带饭。
因为这种“私事”而缺席吃饭时间,林重很难为情,也怕雷周周又语出惊人,让雷家人误会他唐突浪荡。
饭桌上,雷栗也提起了成婚日子,商议定下了三月十八日。
三月十八。
清明后谷雨前,刚好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宜结婚、出行、搬家、祈福、求子等等,旺新人八字。
定好婚期之后,长宁侯府就开始热火朝天大张旗鼓地准备成亲事宜了,很快就给京都有头有面的人家都发去了请帖,连肃国公府也发了。
这回是真的正儿八经的成亲请帖。
没再虚晃一枪,请帖上红底黑字写着新人的名字:林重、雷周周。
但这林重刚被赶出来,长宁侯府就如此做派,很难让人不怀疑长宁侯府是在耀武扬威,踩肃国公府一脚。
京都的勋贵望族都在观望肃国公府的反应,但国公府静悄悄的,府中人的行事也没有异样,好似不知道昔日的林小公子将要成亲入赘一般。
而长宁侯府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装扮府内外。
稍有破损的地方都修葺了,陈旧过时的摆件全部换掉,府里的盆栽换成了姹紫嫣红的时令鲜花,水池里的原本拿来钓的鲤鱼卿鱼,也捞了上来,换为水灵斑斓的锦鲤。
府里下人们都发了新衣换上,连门口的两只大石狮子都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再戴上大红花。
大红的灯笼和彩带高高挂,精致的窗花是喜字和祥瑞花纹。
雷周周从凌晨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
因为他不喜欢太过繁复华丽,就没有按一般哥儿女子大嫁时用的凤冠霞帔妆造,只是稍施粉黛,把头发束起来冠了一个华丽的嵌宝石莲花金冠。
一身大红满绣的喜袍,腰系一条金丝滚边玉带,就勾勒出飒爽挺拔的身姿。
梳妆的嬷嬷瞧了瞧,觉得有些简陋,又给雷周周腰上配了两只容臭流苏,并一条组玉佩腰饰。
这副组玉佩简约而繁丽,长度适中,羊脂白玉做的玉饰与朱红玛瑙石相间,最低端是一对精致的玉凤佩。
行走之间,便是佩环叮当。
雷周周低头瞧了一眼,觉得略有点沉重,也不方便走路,伸手想把这组玉佩解下来。
梳妆的嬷嬷连忙拦住了他,说,“今儿是小公子成亲的大喜日子,喜妆讲究繁复浓丽,寓意是日子和美越过越好,太过朴素让外人瞧见了不好。”
“再者,小公子这一身这么漂亮,让姑爷瞧见了指定喜欢。”
“是吗?”
雷周周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自己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头上一贯的木簪子素玉冠变成了大红大金的金冠,腰上重重的,跟佩剑不太一样。
“是啊!”
“小公子今天特别好看!”
“姑爷肯定喜欢!”
“姑爷那身喜服也有组玉佩,跟小公子这套正好相称。”
大佑朝的勋贵世家成亲时,汉子都会佩戴一条繁丽的组玉佩。
玉璧、玉珩、玉琥、管珠串联,间隔红绿的玛瑙松石等做的珠子,最底下的是玉觿,标志已婚成年。
林重的喜服自然也有组玉佩,而且比雷周周佩戴的,要长许多。
“好吧。”
雷周周想了想,把林重送他的双鱼玉佩环在另一边,心想林重瞧见这玉佩,应该会更开心。
婚前三天两个新人不能见面。
由于林重是入赘的,所以在三天前他就搬出了长宁侯府,住到了另一处宅子里,成亲日就早早洗漱打扮好了,等雷周周过来接他。
按照一般的流程,是新郎骑马去到新娘家,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接上花轿,再回到新郎家拜堂成亲。
而林重和雷周周一个汉子一个哥儿,还是入赘,不能像一般成亲流程走,所以雷周周来接林重时没带花轿,而是带了林重的爱马。
雷周周骑着戴了朵大红花的阿棉,牵着同样大红花在身的大黑马,领着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大张旗鼓,去到林重所在的宅子。
这时,一身大红华服的林重已经被簇拥着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同样大红喜服衣着华丽的雷周周,他登时呆愣住了,眼里满是惊艳。
“林重。”
雷周周利落地翻身下马,腰上的玉佩叮当作响,大步流星走到林重身前,睨见他脸上绯色一片,平静的心跳就蓦然快了起来。
“我来接你。”
雷周周有点脸热,但毫不避退,直勾勾地注视着林重,目光清澈而诚挚,满眼满心都是眼前人。
他朝林重伸出手。
那只比他更宽大而温热的手就覆盖上来,稳稳地握住了他。
“周周,我一直在等你。”
林重握紧了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移不开雷周周。
他看到雷周周不曾戴过的华冠,也瞧见他如玉的面庞上施了淡淡粉黛,泛起的一点桃绯比粉黛更加动人。
但抹了朱红色口脂的嘴唇微微抿起,似害羞似笑,比平常更具诱惑。
雷周周的耳朵上多了一对攒金珍珠耳饰,腰上是一组长玉佩,还有他送的双鱼玉佩,他们俩的定情物。
林重睨见那只双鱼佩,鼓动的心脏就更加热烈,很想就这么拥雷周周进怀里,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不得不克制住这个不合礼数的念头。
但他脑子一热,没有上自己的马,而是翻身一跨坐到雷周周身后,从后面环住雷周周时,他还为自己过于大胆的举动面红。
两人同乘一匹马招摇过市。
迎亲队伍吹打热闹,队伍两旁还有撒花和喜糖的人,队伍末尾戴着小红花的半大小子嬉笑着撒出一把把铜板,铜板之中还夹着一些碎银子。
沿街的百姓先是看到了那高头大马上华容焕彩的青年,接着,小孩子们欢呼嬉闹地捡花和喜糖,而后飞出的铜板碎银,就引得百姓们也欢欢喜喜。
迎亲队伍一路吹打撒花。
有些捡到了钱的百姓还不舍地一路跟着,一直跟到了长宁侯府,正畏惧着侯府的权势怕有人来赶,要走时却发现侯府门口在派发红包。
只要说上几句恭喜新人的吉祥话,就能拿到一个红包,一个红包里头就装着整整一两银子。
“祝雷小公子和林小公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新婚燕尔,祝福声声送新人;金玉良缘,福禄满满汇佳偶!”
有文化的出口成章没有文化的就捡着别人说过的说,只要是好话,发红包的嬷嬷也不在意有没有人说过。
而说话生趣的还对了对子出来,听得发红包的嬷嬷高兴,就给了他两个红包,喜得那人又是妙语连珠一顿夸。
长宁侯府里宾客满座。
肃国公府这回倒是来人了,不只是林轻和妻子七,连恒环和肃国公也来了,备的礼倒是一般般,好似只是碍于人际来往走个过场。
雷栗和周毅也不管他们到底是来干嘛,自家周周的大喜日子,夫夫俩都很高兴,不想生事。
到了吉时,雷周周和林重要拜堂了。
坐在高堂之上的是雷栗和周毅,之下是祖父母柳叶儿和雷大叔,然后是苗夫郎和张大强、姑姑姑父雷惊笙和青栀,再就是哥嫂雷生姜和苗玉蕤。
肃国公府众人都坐在客人席,冷眼旁观这场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时由于林重太过紧张,他的头还和雷周周的碰到了一起,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大大佑朝的礼节中,在夫妻对拜时,新娘的头一般会比新郎的低一点,示意以夫为天。
但如果是低嫁高娶,就是新郎的头要比新娘的低,以显示对新娘和老丈人家的尊敬重视。
林重是入赘的,按礼数他的头应该比雷周周的要低一点,只不过雷家人和雷周周都不在意,两个人的头碰在了一起,还刚好少了一些争端。
京都中的世家对这门亲事的争端,不管林重的头是高还是低了,都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拜堂结束了,直接取消了送入洞房这个环节。
雷周周和入赘的林重都没有回去,而是就在前厅招待宾客。
雷周周的酒量不像他阿爹周毅那么差,比爹爹雷栗的酒量还要好一些,而林重的酒量也不错,所以逛一圈下来,两个人都没有醉。
雷栗在一旁笑眯眯的,跟只笑面虎似的盯着,那些客人不管是亲近长宁侯府的,还是对家看不惯雷家的,都没有在敬酒环节使绊子。
敢在这种大喜日子使绊子、恶意灌酒,不就是逼雷栗在这么高兴的日子扇他们巴掌吗?
以雷栗的性格,但凡雷周周今天受了一点委屈,他都不可能隔夜再报仇,直接扇巴掌他是真做得出来。
何况今天还有狗皇帝罩着他。
在喜宴过半时,狗皇帝万俟夏和皇后姗姗来迟,送了新人礼物,还温和亲切地和雷周周林重寒暄了几句。
这表明皇帝支持长宁侯府,在替雷栗雷周周撑腰。
但雷周周和林重敬酒敬到肃国公府时,恒环和肃国公都稍显冷淡,仿佛林重和他们完全无关了。
林轻夫妻俩的态度倒是和以前一样亲切。

“兄长,阿嫂。”
雷周周也跟着叫道,见林轻略有意动,他牵过林重的手道,“我和林重成亲,他的兄长和阿嫂便是我的兄长与阿嫂,兄长莫要推辞。”
“好。”
林轻点点头,眼里带着笑。
虽然是他的弟弟入赘给了雷周周,但他并没有一般大家长那种古板的思想,只觉得弟弟喜欢就好。
他的妻子七亦然,还跟雷周周温和地说了好些话,不外乎自家弟弟哪里哪里不好,让雷周周多担待的。
雷周周都一一应下。
长兄如父。
比起板直严肃的肃国公,大了林重十岁的兄长林轻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严格而不失温情。
父亲肃国公公务繁忙,陪伴幼时的林重最多的,就是林轻,连母亲恒环陪林重的时间都没他多。
林重也自小就喜欢跟着兄长,跟雷周周小时候一样,很黏着哥哥,是哥哥的小跟屁虫。
林轻练习剑术,小林重也在旁边用小树枝学着比划,林轻跟夫子念书学习,他就趴在窗边看,有时还闹着要跟哥哥一起洗澡睡觉。
后来他长大一些念书习礼了,独立起来知道害臊,就不太黏兄长了,但他的书法、剑术和骑射都是兄长教的,和兄长林轻的感情一直非常好。
同样的。
跟攻于心机、城府深沉的恒环不一样,林轻的妻子七是十分文静温柔的人。
她贵为,对待下人却很温切,从不苛责,她嫁给林轻之后,对林重更是如同亲生弟弟。
肃国公是天性冷淡,恒环生长在宫中,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耳濡目染,待孩子也保留一层防备。
所以,林重亲近阿哥阿嫂比父亲母亲更多,甚至他潜意识里,就不太愿意也不能依赖双亲。
在遇到雷周周之前,他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儿子。
不仅知书识礼恭良孝顺,才学武艺也是出类拔萃,让肃国公夫妻俩很有面子,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在他遇到雷周周之后,他骨子里的执拗倔犟就浮现出来。
由于恒环怕和长宁侯府联姻,会引起皇帝的猜忌,所以总是阻挠他和雷周周相会,母子俩发生了很多争执,直至如今形同陌路。
林重并没有太多伤心。
他早就知道父母重视肃国公府远大于自己,只是今天见到他们如此冷淡,他才终于心死。
要不是长宁侯府实在得圣上青眼,恒环舍不得放弃这门姻亲,又怕被猜忌,才雷声大雨点小,表面上阻挠却没有实质的阻碍。
换句话说,恒环的阻挠实际上是为了将林重推向雷周周,使得满城都知道林重对雷周周情根深种。
这一点,肃国公府和长宁侯府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没有戳破。
只是……
雷周周好像没有意识到。
林重略有点不安。
雷周周敏锐地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只是宴上人多眼杂不是时机,两个人回到新房后,他才问了。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好。”
“是吗?”
林重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表情很正常,看不出一丝异样,但周周总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只是……”
他把自家父母的算计和周周全盘托出,心有愧疚,又道,“抱歉周周,都是我不好……”
“为什么要道歉?”
雷周周不解,歪了歪头道,“不管肃国公和国公夫人有没有阻拦,你不是都会跟我成亲吗?至于他们赞成或是反对,于我而言都没有你的心意重要。”
“你我如今夫夫一体,肃国公府若有难,我自不会坐视不管。”
“但若是长宁侯府出事,我父母亲肯定不会帮衬。”
林重觉得自家实在卑鄙,不管是长宁侯府是好是坏,肃国公府都可以全身而退。
而倘若肃国公府有难,他身为人子肯定不会置之不理,雷周周与他是夫夫,性格又正义直率,也不可能冷眼旁观而是主动帮忙。
林重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周周。”
“你总爱说抱歉和对不起。”
雷周周皱了皱眉头,“其实我不太爱听你说道歉,很多时候明明你又没有错,别人的错你也觉得对不起我。”
“我没有觉得你哪里对不起我,你也不用觉得抱歉。”
“周周……”
林重心里酸甜鼓动,情不自禁抱住了雷周周,抱紧,脑袋搭在他的颈项边,轻嗅他身上的香气。
“周周你真好。”
他的鼻子轻轻耸动,像小仓鼠,他说话时的热气轻打,若有似无,像在蹭雷周周颈项上的皮肤。
雷周周觉得那块皮肤有点痒痒的,心尖也像羽毛飘过般有点酥痒,让他不自觉想说什么话。
“你好像第一次主动与我这般亲近。”
“……”
林重登时脸热一片。
以往他便是借口和雷周周同乘一匹马,身体也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一丝逾越的举动,别说将头搭在雷周周的肩膀,便是抱雷周周的双手也是虚虚合拢,轻得仿佛没有抱到。
雷周周不喜欢擦脂抹粉,他的屋里也不会点熏香,只是今天成亲,他早上洗漱时才擦了一点脂膏。
桃花味的。
他爹爹说这种香膏最好闻,保证汉子闻了都喜欢。
雷周周觉得桃花香略显甜腻,像身处春天的桃花林。只是林重平常也熏香,他的衣服和身上带着一股淡香,清新淡雅的木质冷调,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种甜的花香。
想到这里,雷周周不假思索地问了,“你喜欢吗?”
“什么?”
“我身上的香味。”
雷周周以为擦的香膏太少,林重没有闻到,就扯开领子,漏出被他搭脑袋的那一侧肩胛说,
“我身上擦了桃花香的脂膏,你闻到了吗?”
“……”
林重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手指微颤很是无措,不知是继续抱着雷周周还是松开他。
眼前那一点雪色如玉,让他身上倏然臊热起来,赶紧直视前方,不敢往雷周周的肩胛瞟一眼。
“……闻、闻到了。”
雷周周身上突然多出一股甜香,林重自然一早就注意到了。在雷周周来外宅接他,他上了雷周周的马抱住他时,他就闻到了那股桃花香。
却异常勾人。
当时林重恨不得立即翻身下去,单独骑自己的马,他怕闻下去自己会有不雅的反应,但这样又有点欲盖弥彰,他就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那你喜欢吗?”
“……喜欢。”
林重臊赧又诚实地点头。
“那就好。”
雷周周点点头,“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也擦。”
“……好。”
林重感觉自己被撩得要心脏爆炸了,雷周周还夷然自若,见他抱着自己一直不动,还问,“你想一直抱着我吗?还是我们不喝交杯酒洞房?”
“……!”
林重立刻松开了雷周周,他被“洞房”这两个字惊到了,下意识就松手了,却显得他很迫不及待似的。
他张了张嘴,想跟雷周周说抱歉,又想到周周才说不喜欢他总是道歉,才忍住了,可他还是非常害臊,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周周。
“我们喝交杯酒吧。”
雷周周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另一杯递给林重。
林重慢了半拍地接过来,红着脸和雷周周喝了这杯交杯酒,就听他说,“先脱发冠吧?”
“好、好。”
林重就连忙点头,不自觉屏息,郑重而小心地帮雷周周取下他的发冠,还有耳朵上的珍珠耳饰。
雷周周的头发散了下来,在朦胧婉约的烛光之中,显得他皮肤白皙如玉,眼瞳漆黑,如同浓郁的墨。
只瞧了一眼那双眼睛,林重就脸红心跳忘其所以。
“呆呆看着我做什么?”
雷周周笑了一声,张开双手,“你要帮我解玉佩和腰带吗?玉佩组带有点重,我自己解怕碎。”
“我帮你。”
林重因害臊而说话有点迟钝,身体却诚实听话得很,雷周周话音未落就伸手去解了。
组玉佩旁边有两只香囊,另一边是双鱼玉佩,加上嵌玉腰带,雷周周自己解的话,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林重帮雷周周把腰带和腰饰解了,雷周周就想帮他去发冠和腰饰,林重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动了,有点呆呆笨笨地听雷周周的话,拿着那条玉佩组。
他忽然看到玉佩组上最后一对玉,那是一对缠枝蟠螭玉觹,玉觹……有解衣扣的作用。
衣扣……
林重不自觉地看向雷周周的衣扣,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他倏忽臊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玉佩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怎么了?”
雷周周略微疑惑地抬头,“是我解得太慢了,你心急吗?”
“不……”
林重连忙摇头,脸红得要命,“周周,我、我自己解吧。”
周周再离他这么近,他就忍不住想把周周怎么样了。
“我帮你解不是更快吗?”
雷周周有点疑惑,盯了他片刻,忽然有点诧异好笑,“我们都成亲了,你还这么害羞吗?”
“那待会儿洞房怎么办?”

洞、洞房?
林重“噌”地转过了身去背对雷周周,他脸红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瞧雷周周一眼。
刚才听见一次洞房他就心跳体热,现在又听见直接让他起了反应,下意识就想躲起来不敢让雷周周看见。
虽然被雷周周发现这种不雅观的局面,不是一次两次了,性格里的内敛和对雷周周的尊重,还是很让林重难为情。
尤其是现在,雷周周闲发素颜,还帮他宽衣解带
很难不让林重心生旖旎。
雷周周见他一副要逃跑的样子,有点困惑,不加思索问他,“怎么了?我很吓人吗?难不成你不想跟我洞房?”
“当、当然不是!”
林重急忙说道,同时转回身来,可一望见雷周周他又赧然语低了,“我……我自然是愿意与周周……行房的,只是不太习惯听周周讲这些话。”
“……?”
雷周周眨了眨眼睛,目光透出茫然,“我说了什么话了?是你太容易害羞了吧,我阿爹都没你这么害羞的。”
比起他偶尔听到他爹爹调戏阿爹的话,他已经很正经规矩了,只是说了一句“洞房”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们日后还要洞房好多次呢,总不能每次林重都这样害羞吧?
“你这么害羞,我们俩怎么生小孩子?”
雷周周用一双墨色浓郁的眼瞳,认真而近乎天真地瞧着林重,“我想要一个像小玉珠那么漂亮的孩子,你不想要吗?”
“小、小孩子……?”
这话的跨度太大了,林重赧了好一会儿,才注视着雷周周的眼睛轻声地说,“我想要像周周的小孩子。”
“像我也好。”
雷周周点点头,觉得有个像自己的小孩子也非常不错,他可以带孩子骑大马、用大刀戳水缸玩
阿爹说戳水缸玩不太好,他还是不教小孩子这个了。
“长得像你也好,你好看。”
雷周周看着林重的眼睛,语气严肃认真,像是在发什么誓一样,但实际上他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加重了语气表示自己对林重的夸奖。
因为林重长得真的很好看,很符合雷周周的审美,看在这张脸和他们俩的友情上,他当年才会给林重一个追求是机会。
林重被看得五迷三道,脑子一热,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亲上了雷周周的唇,还环紧了雷周周的腰。
“啊……”
林重倏然清醒,刚想松开雷周周并道歉,就对上雷周周略感疑惑的目光,似乎在说为什么不亲了?
紧接着,林重就被雷周周一只手回抱住,另一只手绕到背后扣住他的颈项,继续方才打断的亲吻。
进入林重的唇齿之间已经是轻车熟路。
雷周周闭着眼睛吻他,动作娴熟,而被亲的林重也闭上眼,由紧张和羞涩慢慢适应成深邃投入。
花烛摇曳。
解带宽衣。
总是羞涩内敛的林重第一次展露出攻击性和占有欲,言语神色之间,依然带着他特有的小心翼翼和温柔。
不过……
这应该是林重有史以来最主动的一次了吧。
雷周周心想。
一夜鸾凤颠倒过后。
饶是雷周周的身体健壮也觉浑身酸痛,处处是纵欢过度的后遗症,只是他精力旺盛生物钟准时,醒的如往常一样早。
林重还在睡。
闭着眼睛,眉头舒展,嘴角也微微翘起,似乎在做一个好梦。
只是雷周周被林重枕的胳膊有点酸麻了,他试图抽出来,林重就蹙了蹙眉,含糊地梦呓了一声,旋即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他的手被压得更实了。
“……”
雷周周默默地停顿两秒,目光转移到林重身上。
林重睡相很好。
虽然是侧睡,但没有把腿乱跨的习惯,两只手也乖乖地放在脸旁边,可以维持很久都不会换睡姿。
睡颜相当好看。
眉毛浓密而有型,不用一点修整,眼睛闭着,可以很清晰地数他长密的睫毛,其下是高挺的鼻子,淡红色的嘴唇。
这张看起来有点薄情的唇实际上很软,很好亲,还很容易害臊地微微抿起,或者很容易开心地唇角上翘。
下巴也很好看。
清晰的下颌线。
凸起的喉结,白皙的颈项,上头还有星星点点深浅不一的红紫,是被他弄出来的吻痕牙印。
牙印是林重让他咬的。
他用挺大力气的,雷周周自己觉得应该挺痛的,不过当时林重似乎很喜欢,情绪比没咬之前要激动许多。
好奇而困惑的雷周周让林重也咬一个,让他试试是什么感觉,然后林重舍不得,只亲他没有咬。
不过被亲也有点疼。
虽然这点疼不至于让雷周周皱眉,林重还很仔细地没有亲在脖子、耳根这些明显的地方,都吻在了能被衣裳掩盖之后。
雷周周想着昨夜的事,脸上难得发热,有点儿赧意。
但他很快又疑惑起来,明明林重挺喜欢亲亲的,怎么成亲前都是他主动亲林重,还有好几回不让他亲呢?
“嗯……”
林重忽然轻哼一声,放在枕边的两只手舒展开来,刚好揽住雷周周的腰,整个人还往雷周周怀里又靠了靠。
像在撒娇。
雷周周还是头一回见林重撒娇,有些新奇地盯着他瞧,但林重哼了那一声就没动静了,让他有点可惜。
他伸出一只手指轻戳了戳林重的唇,昨夜亲得太多,不仅是他的,林重的嘴唇也有些红肿,只是不凑近了仔细看并不明显。
雷周周抿了抿自己的唇,唇上肿胀的感觉挺明显的,应该是林重昨夜咬了他吧?
不咬他的肩膀却咬嘴巴,看来真的很喜欢亲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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