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谢老方才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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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画舫隐隐传来歌女的歌声,还有小孩子赤膊玩水的嘻闹声,一片喧闹祥和,却不知道北方已经硝烟四起。
“子异兄,且勿要烦心,朝廷的诏令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此次北方之局,除了谢将军谁能胜任。朝中龌龊龃龉虽多,但也需要像谢将军这样的顶梁之柱镇之。还望谢将军能力挽狂澜。”王老朝谢老深深一拜。
“你!好你个王让,王谦之!你别说你就不关心朝中局势?你倒好,堂堂一个丞相,一句告老还乡就甩手走人了,现在朝中乌烟瘴气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谢同恨恨的道。
王让一脸苦笑,只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们小辈争那个位置,随他们去争好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何必去掺和?”谢同叹息道。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且看眼下吧。”王让摆摆手,又指着河岸边的陈修问道:“此子你看如何?”
“可惜了!”谢同道:“此子有大智慧,见识谋略不在你我之下,只是这性子跳脱,还得打磨打磨才是。”这两个月相处下来,陈修行事作风洒脱不羁,见识广博在今人之上,偶尔脱口而出的惊人之语无不令人深思。
王让点头,“此子若能为国所用,必是国之大幸!”
谢同抬眼看他,“谦之兄,你这什么意思?莫非——可是他这赘婿的身份,只怕——”
王让笑道:“有规矩说了赘婿不能为国效力?”
“这——”谢同楞了,“可这自古至今没这个先列,人人皆知赘婿地位低下,成了赘婿就与科举仕途全然断绝了。”
“可我们大晏朝,不止科举一条路,还有举贤之途。”王让露出狐狸般的笑道。
陈修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两个老狐狸的算计中。
满载而归的陈修心情极好,一路哼着小曲,顺手将鱼放进厨房才准备回屋。路过厅堂就看到林文轩端坐在那儿看书。
陈修有点奇怪,往常这个时候林文轩怕是还在外面奔波,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过去打个招呼,“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林文轩放下手中的书,点点头:“今日外面没什么事就早些回来,顺便有事相商。”
陈修诧异,指着自己问道:“有事和我商量?什么事情,说吧。”说着走过去也坐了下来,准备洗耳恭听。
“过几日有一场梅林宴会,是琼州商户发起的,主要是方便商户交流,互通有无,你可愿与我同去?”林文轩缓缓说道。
“这个——”陈修有些踌躇,“可我不懂这些行商之事,怕是会丢你的人。”
林文轩原本已经做好他拂袖而去的准备,闻言一愣,诧异道:“你不介意?”
“啊?介意?介意什么?”陈修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林文轩微微一笑,摇头:“没什么,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你说去就去呗,反正我是无所谓了”陈修耸耸肩,无谓的道。
林文轩一喜,拍掌道:“那就说定了,不许反悔!”
看陈修点点头,林文轩桃花眼微眯,“听说你在教秀儿读书识字,还有一种新奇的算法?”
“额……”陈修汗颜,尴尬道:“胡乱随便教教而已,做不得数。”
“那我也想学学,能教我吗?”林文轩桃花眼忽闪忽闪,带着些许期待的问道。
陈修摸了摸鼻子想要推脱:“我不过一个酸秀才而已——”但看到林文轩的眼神,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道:“也罢也罢,你爱学就学呗。就跟秀儿一起学。”
“好!”林文轩满意的道,带着一股子得意。
陈修看着这样的林文轩,心中暗暗叹气,算了吧,他比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还小一些,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那么,在他这里就算多纵容一点也无妨。
“今晚我带回来一些鲈鱼,待会儿让小厨房蒸了,一起吃吧!”陈修道。
“好。”林文轩答应下来。
转眼,就到了出席宴会的这一天,林文轩早早的送来一套华服,白底金线绣成,典雅中透着高贵。陈修穿上身,宽袖博带,行动间风度翩翩,宛若谪仙。
林文轩也换上了一身浅紫袍服,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细腻莹润,优雅曼妙的身姿,让人禁不住赞叹,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两人携手出门,门外早有一辆豪华马车等候。正要上车,身后传来轻蔑讽刺的话语:“哟!这是要一起出门啊?哼!也就那种没脸没皮的人才敢出去。真是搞不懂有的人,明明身份低贱,还被当成宝一样带出去显摆。”
陈修回头,却是好久不见的林文丙,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估计昨晚又是在哪个窑子里混到现在。
“管好你自己吧,别说做弟弟的没提醒你,到时候别带了一身病回来。”林文轩冷哼道。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林文丙指着林文轩骂道。
陈修上前一步,将林文轩护在身后,轻笑一声道:“总比有的人什么东西都不算的好。”
林文丙气的吐血,妈蛋!夫夫两个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两人不再理他,径自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梅林宴会’已经连续举办了好多年了,是琼州商户最重要的一个宴会。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商户才能进去。在宴会上,有的商户会交换自己所知的商业信息,有的会交流一下今后的发展方向。总之一句话,进这里的人都是业界精英。
林文轩和陈修进来时,已经有了好多人了,当看到林文轩身后的陈修时,人人脸上都是错愕惊奇。
有的人就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这林家哥儿怎么就把赘婿也带来了?”
“这也能带出来?怎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一个翩翩小郎君,怎么这么想不开,去做了人家的赘婿?”
林文轩看了一眼陈修,却见他神态自若,像是丝毫没把别人的议论放在心上,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修一路走,一路看,他的确很好奇这古代的宴会。至于别人的议论,他向来不入耳,别人要说就说呗,他又不会少一块肉。打定主意,少说多看,反正今天他不过就是个陪客。
“你可以随意转转,如果有些难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林文轩有点担心,这次带陈修出来也不知是对是错。
陈修满不在意的对他笑笑:“放心,我又不是玻璃心,还怕别人说?我先去那边逛逛,晚点汇合吧。”离开前还对他潇洒的扬了扬手。
这个梅林宴会就是在一个叫梅园的园林举办的,这个时节的梅园百花齐放,到处争奇斗艳。又有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隐没在曲径通幽处。
陈修随性而至,四处观望,到也别有一番情趣。
“这金步摇是我爹爹特意从京城带回来的,听说可是现下最流行的。”一个炫耀的声音响起。“喂!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一个声音嘻笑着道。
“那你们倒是看看好不好看呀?”先前那个娇蛮的声音又道。
“哎呀,没空!”另外又有声音响起,似乎很是不耐烦。那声音却又转向另外一人,撒娇道:“霜姐姐,你快给我们说说,后面怎么了?那莺莺可见到张生了?”
“什么莺莺,张生的,那些话本不都千篇一律。我早都看厌烦了!”先前那声音明显有些不满道。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新出的话本,分为上、下两册,故事跟之前的话本都不一样,出来没几天就卖断货了。我家的奴仆也是没用的,只抢到了上半册,可惜只能看一半故事,真是气死了!”
“是啊,是啊!金步摇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全城都在争抢那话本,要能有全本的《莺莺传》那可真的羡慕死人了。”
“听说还有珍藏版,限量版。包装特别精美,里面还有精致的绘图呢!我求我爹爹去帮我买,都没买到。”
陈修停下脚步,看来前方拐角处有女眷在聚会。他不方便过去,只好拐弯退回去,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看得出来这话本的火爆。
陈修心情甚好,似乎可以看到大把的银钱朝他飞来。
他心情好了,以至于碰到找茬的他都能很开心的怼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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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轩目送陈修离开,心思难辨。他是真的不在意赘婿这个身份……◎
林文轩目送陈修离开,心思难辨。他是真的不在意赘婿这个身份吗?可为何成亲前寻死觅活不肯答应。难道真的像秀儿说的那样,大病一场之后,什么都想通了?
林文轩自然不懂陈修的经历,只当作他大病一场生死已经看透,所以性子大变,成了现在这样。
“林家主,原来你竟在此处,倒教人好找。”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林文轩恢复了脸上疏理淡漠的表情,看向来人,拱手道:“原来是冯掌柜!不知道冯掌柜找在下有何事?”
冯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的笑道:“不知林家主手中的那批货——我们冯氏布庄还是很有诚意的。”
林文轩淡然的笑了一下,口中微微迟疑,有些为难的道:“冯掌柜,实不相瞒,两日前,李家的少家主刚来找我谈过,我也着实很为难。”
冯掌柜搓了搓手,显的有些着急,“这——我们冯氏布庄愿意多加一成,林公子,我们两家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你看是不是先紧着我们一些?”
“此地实不是谈话之所,不如得空我们再谈?”林文轩沉吟了一会方道。
话音刚落,一个老者又走了上来,“林家主,我是鸿达绸缎庄的掌柜,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掌柜,有何事,尽管直言。”林文轩轻笑道。
“林家主,关于那‘法华素帛’,能否再商量商量?”李掌柜笑眯眯的道。
“啊!李掌柜,这么巧也是为了素帛啊,你看看,冯掌柜刚刚也问起了,不如改天都约一个地方一起坐下来谈谈。”林文轩也不正面应答,只顾左右而言他。
李掌柜跟冯掌柜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都透出些许尴尬来。最后李掌柜只得道:“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李文轩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李掌柜跟冯掌柜心里懊悔的要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的形式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那‘法华素帛’在一年前可是无人问津,怎能想到现在炙手可热。
一年前,林文轩刚刚接手家族产业,就宣布要收购‘法华素帛’,那个时候这种布料都是直接积压在仓库底的。各大布庄掌柜听完这个消息,无不欣喜若狂。这林家哥儿真是疯了,居然做出这种决定,林家也是,由得这小哥儿败家。于是所有布庄的掌柜将所有积压下来的‘法华素帛’一股脑的搜罗出来,低价卖给了林家哥儿。众人都还在沾沾自喜,这样至少亏不到哪里去。
哪里想到打脸竟然这么快。‘法华素帛’全卖给林家没几个月,居然传出来宫中的太后娘娘甚喜素帛所裁的衣裳,上行下效,‘法华素帛’就这么从宫里流行开来。到现在达官贵族都以拥有‘法华素帛’的衣裳为荣。因此,林家小哥儿手中的素帛就成了紧俏之物,布庄掌柜求爹爹告奶奶就为了多买一点这素帛。
这也使得刚刚接手家族事务的林小哥儿稳住了家主的位置,否则,林家的两个叔伯不会这么安生。到如今,林家早已挽回颓势,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林文轩没走出多远,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俯身行礼道:“林家主,我们家老爷有请,说是要见一位大人物。”
林文轩认得,这是琼州城首富赵家家主的贴身小厮,他理理衣袍,点点头道:“那就带路吧。”
林文轩随着小厮来到一处隐秘的静室,此时里面已经有了十来人正自交头接耳,都是一些商户大家的家主。见到林文轩进来,众人到没有怠慢之意,纷纷起身行礼。林文轩年纪轻轻,能够独掌一家产业,并能够发扬光大,逐见其魄力胸襟不凡,他掌家业这一年来,所行之事,无不透出其超前的眼光。因此并没有人敢小瞧于他。
林文轩逐一还礼,心中奇怪,到底是哪一位大人物?能请得动琼州城数一数二的各大家主。
待小厮安排了座位上好茶汤,林文轩也就落座静待那所谓的大人物。
只到茶汤喝了一半了,赵家主方才带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赵家主走在那老者身后,十分恭敬谦卑。
林文轩心中一凛,能让赵家主如此对待的人会是谁?当然,如果陈修在这里的话,就可以认出当前这老者正是长与他下棋的王老。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林文轩也不例外。
那老者连连摆手示意大家不用客气,待安顿落座之后,赵家主这才介绍道:“这位就是刚致仕回家的王相公。”
众人无不惊讶,激动的议论纷纷。他们都是一些低贱的商户,怎的有劳王相公相召?要知道凡是商户之家三代之内科举都不能考。如今,王相公亲自召集他们,如何能不觉得受宠若惊。
于是众人恭敬地纷纷下跪重新见礼,却被王相公抬手止住。“老夫早已自请致仕。再也当不得相公二字。”
话虽如此说,但在座的各位哪位不是人精?朝堂上的风吹草动,早打听的一清二楚。听说年前陛下下了起复的召书,被这位王相公给拒绝了,在月前又下了一道,陛下起复王相公的决心很大。这位王相公迟早是要重回朝堂的。众人都明白这一点,怎么能不激动?要是能与王相公套上一点交情,那么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在座诸位都是一家之主,我此次邀大家前来,确实也是有事相商。”王让微笑着说,看大家都交头接耳一阵,又接着道:“要知道如今朝廷已是多事之秋。北方戎夷犯边,兵祸连连。曾听一位小友说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老夫觉得此话甚为有理。”说完看向下首末坐的林文轩带着打量与审视。
林文轩却并未注意到,众人皆面面相觑,听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大家慷慨解囊?遂有人道:“我等也并非不顾大义之人,国家有难,我等愿意捐金相助。”
王让笑道,“非也,非也!老夫在此的确有一事相求,其实对于你们来说并非难事。”
有人站出来行礼道:“王相公有何吩咐,我等必义不容辞。”
王让点头道:“商人之道在于走东串西,互通有无。如今也确实送你们一笔大生意,北方战地,急需大批粮食、衣物。你们可采购粮食、衣物送往边关,边关将士可以以钱货之,到时你们有银钱赚,边关将士亦有物资御敌,可谓是双赢。各位觉得何如?”
看众人纷纷议论,王让端起茶汤喝了一口,当初陈修说起此法,他也犹豫良久,此法从古到今无人用过,不知此法是否可行。但如今,朝廷钱粮无以为继,不得不以此法冒险。若监管得力,此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商人重利,受利益驱使,只要有人得利,后面必有人跟风相仿。所以今天,他才趁举办这梅林宴会之际,邀请琼州城数一数二的商户来此相商。
林文轩皱眉,前世并没有这出啊,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有人提出了疑义:“此事虽是双赢,但我们琼州这十多户商家,所运物资不过是杯水车薪。”
王让点点头,“的确,但是既然有人领头,焉知将来无人跟风?”
众人纷纷赞叹,王让却又道:“既然是边关将士购买,那么价格也有一个定数。不可能太高,但也不可能让你们吃亏。全看你们如何操作。”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都说要回去商量一番。
王让挥挥手答应了,具体细节问题只怕还得商议几次才能定下来,也不再留人。
林文轩随着众人出来时,陈修已经等候多时了。林文轩笑着迎了上去,“等了很久了吗?怎么也不多去转转。”
“无妨。”陈修摇头道。上辈子到处旅游,什么景致没有看过,他也就是看看新奇,见得多了,也就那样吧。
“那等告一段落,我们就告辞回去吧。”林文轩道。
陈修点点头,两人并肩而行,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一队人走了过来。
林文轩看到打头那人,眉头一皱,打算换一条路离开。
“林公子!”打头那少年郎却出声唤住他。
李文轩脚步一顿,不得已回身打了一个招呼,“赵少爷。”
那少年疾步走了过来,看到站在林文轩身边的陈修,高高在上带着嫌弃的打量一番才道:“这穷秀才就是你选定的夫婿?”
林文轩冷下脸来,“是又如何?”
那少年上前一步,就想去抓林文轩的手,却被林文轩快速躲过。少年不甘的道:“阿轩,他并非你的良配。”
“赵少爷请自重!”林文轩厌恶的道。
“阿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怎么就——”
“喂!你这是当我不存在吗?”陈修看出林文轩对此人的恶心,将林文轩拉到身后,挑起眉道:“自重两个字都不会写吗?要不要我教你啊?”
作者有话说:
佛系,佛系,佛系……
“呵呵!”陈修痞痞笑道:“你这样说让我很没面子啊。”
“你可知道我是谁?”赵少爷叫嚣着道。
“嘁!我管你是谁?中二病犯了就该打。”陈修说完就扬手一巴掌呼在他的头顶。
赵少爷被他呼地一个趔趄,直接懵了,从小到大谁敢动他一个小指头?“你,你给我等着。”说完就委屈地跑走了。
林文轩躲在陈修身后,从未感觉到一个男人的肩膀能这么宽厚,甚至可以遮风挡雨。
看着陈修教育赵家的小少爷,胸中的一口郁闷之气呼的烟消云散了。
陈修回过身,道:“我们走吧。”
林文轩揶揄道:“不等他?”
陈修嗤笑一声,“小屁孩一个。”
“噗!哈哈~”林文轩不由得大笑起来,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陈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能笑成这个样子?他都没明白笑点在哪里。
歇了一口气,林文轩直起身来,伸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在一本正经地对陈修说道:“谢谢你!今天能陪我来这里,刚刚还能这么帮我。”
陈修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在林家包吃包住,解决这么点小事情不是应当的吗?
回去的路上,林文轩不自主地跟陈修说起了王相公所提议的事,陈修听着有些耳熟,他也并未多想,只是想着这大晏朝居然有人跟他的观点差不多,并能提出来加以作用,可见这天下也是能人辈出,自己切不可沾沾自喜,成坐井观天之势。
陈修想了想道:“这也并无不好,只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见林文轩呈洗耳恭听之势,接着说道:“比如,像过路费,进城费的减免,向朝廷要好处,发个勋章什么的表彰,这种勋章弄点小小的特权什么的也行。”陈修也没有整理自己的思绪,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林文轩拍手道:“妙哉!妙哉!你这想法好。”
陈修又道:“至于自己的利益,只要保证有钱可赚,如果就近收购粮食,那么就可以省一笔车马费用,如果去粮价低贱之地采购,则算上车马费用,到时看一下哪一种合算就行了。”
林文轩连连点头,真想不到,陈修居然有经商的头脑。便又想到将‘法华素帛’的事告诉陈修。
陈修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林文轩竟然有这样的见识。果然是不能小瞧了古代人啊。
林文轩有些赧然,他要不是仗着重生,怎么可能预料得到?
“现在家家布庄都想要,到底卖给谁,不卖给谁,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林文轩皱皱眉头道。
陈修笑道:“这有何难?把大家召集一起,谁想要就投标呗,谁价高就卖给谁,这样谁也不必得罪。”
“投标?”林文轩带着疑问。
陈修详细解释道:“比如你将货物分为几份,有大有小,一份值多少银钱,先给出底价。再让他们在纸上写出自己给的价格,选出给价最高的卖与他,这叫暗标。还有一种就是明着叫价,谁叫价高就给谁。”
林文轩越听陈修说,眼神越亮。
陈修摸摸鼻子,低咳一声清清喉咙,“当然具体的实施方案你们内行人才懂,我这个门外汉只是提些建议。”
林文轩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支着下颌思考着刚刚陈修的话。
陈修也没有打扰他,放松的将身体靠在车壁上,眼睛微眯闭目养神起来。
几日之后,林文轩广发帖子,在福满楼设宴,邀请各大布庄的东家大掌柜莅临,说是要将手中的‘法华素帛’售出。
众人无不欣然前往,个个摩拳擦掌,誓要将出售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等大伯林怀听说了这个消息,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林怀气急败坏地找到林文轩时,林文轩正在厅堂里悠哉悠哉地喝茶,像是专门在等林怀来找他。
“文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要出售‘法华素帛’?”林怀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林文轩放下茶盏,冷笑一声,“不售出难道还等烂到手里吗?”
林怀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那你召集全部布庄掌柜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每人都要卖一匹?”
“这就是我的事了。”林文轩看都没有看一眼林怀。
林怀憋着气,说道:“之前李记布庄的家主已经来谈好了这批布料的价钱,如今你这又是闹的哪出?难道要我们林家出尔反尔?”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将布料卖给了李记布庄?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做的主?”林文轩似笑非笑的道。
林怀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林文轩怒道:“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林文轩表情冷漠,看着林怀的眼神不带丝毫感情,冷哼道:“我敬你是长辈,那你也得明白,现在林家的家主究竟是谁?”
“你——你个不孝子孙!”林怀气得发抖。
“哼!逆子!你骂谁是不孝子孙?”林老爷子住着拐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林怀一见到林老爷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刚刚不可一世的威风立马收敛了起来。“父……父亲!”
“哼!”林老爷子手一用力,拐杖碰击地面发出‘砰’的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你刚刚不是很威风吗?”
林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青青白白一片。
林老爷子看也不看他,只说道:“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不许再出来整幺蛾子。”
林怀连滚带爬的回去了。林文轩走过去给林老爷子顺背,“祖父,您别生气了。”
林老爷子摇头叹气,怜惜地看着林文轩,“轩儿,你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有我在,他们还翻不出什么浪来。”
林文轩笑着撒娇道:“祖父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保管万无一失。”
林老爷子笑了,“你说的这个法子真是奇法,这真是陈小子想出来的?”
林文轩点点头,又与林老爷子闲话了一会儿家常,才送林老爷子回院子。
设宴这天,陈修本不愿去,奈何被林文轩那带着希冀的眼神打败了,只得跟着林文轩也去了福满楼。
“先说好啊,我只是跟过去看看而已,我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陈修在出门前就跟林文轩说好。
林文轩无奈只得连连应是。
福满楼今日宾朋满座,大堂中央挤满了人,都是琼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布庄商户,他们有的人满面喜气,有的人脸色铁青,还有的呈观望态度,都不知道林文轩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等林文轩到的时候,他们都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林家主,陈郎君!”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还礼。这时一个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林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文轩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李记布庄的东家,笑着招呼道,“是李家主啊!有何事啊?”
李家主脸色不好看,低声问道,“林家主,之前你们林家答应我出一批货,如今弄出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哦?”林文轩做出惊讶状,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李家主是和谁商议的?”
李家主道:“几日前,林家大爷亲口答应过的,你们林家莫非要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林文轩眼微眯,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笑言:“非也,非也,在下的意思是我们林家谁答应过你的,李家主可以直接去找他。不过——”林文轩顿了顿,才又道:“不过近些日子您可能找不到人,大伯两日前被祖父关了禁闭,一时半会儿怕是出来不了。”
李家主脸色难看,“这么说来,你们林家是不认之前那笔账了?”
林文轩道:“李家主应该认清楚我们林家是谁在当家作主,有些东西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承认就可以的。”
李家主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一时间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今日我设宴,主要就是为了决定我手中的这批货的去处,李家主若有不适,可先行离开。”林文轩故意道。
可李家主今日来此,主要就是为了那批货,现在离开,那岂不是功亏一篑?遂甩了甩袖子,沉声道:“不必!”
陈修看林文轩游刃有余的对付商界老狐狸,心中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个孩子,也不过就十七八岁年纪,身上却背负了整个家族的重担,除了要应付家中的勾心斗角,还要面对外边商场上的战火硝烟,他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或许他应该帮他分担一些,至少让他不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