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by未见山海
未见山海  发于:2024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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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付楚与江旭自重逢起,就没给过对方好脸色,没接受过江旭的任何示好,没单独带他回过家,也没跟他去过酒店。
完全铜墙铁壁地防御一切和死者独处的机会。
黎双为什么会那么恨他?
难道是?方惜亭突然想到什么,又连忙在自己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袋里疯狂搜索。
待找到那份由江旭立下,将自己死后的全部财产都留给付楚的遗嘱复印件后,猫儿的脑袋又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不对,也不对,这份遗嘱的拟定日期远在黎双和江旭提出分手之后。
那就说明导致黎双和江旭分手的导火索根本不是因为江旭决定要送给付楚的这份遗嘱。
明明长久以来放纵男友乱|来,甚至还肆意妄为地把蒋梦梦当做捞钱挡箭牌的女人。
她究竟因为什么,非得要和江旭分手?
方惜亭想不明白,正头痛间,忽闻旁侧办公区传来一阵惊呼。
他把头偏过去,发现是谢序宁的办公桌上,有人送来一束包装精美的烟紫色风铃花。
花语:温柔的爱。
有人适时大喊:“楼下还有咖啡车,特供刑侦支队。”
同事们咋咋乎乎地扑到窗台边,果然瞧见在市局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外形可爱的咖啡餐车。
车身挂起横幅“赠云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谢序宁副队长——永远爱你的楚_single”。
方惜亭嘴角抽搐,气得够呛:“……”
他倒不奇怪,这几日付楚对谢序宁的追求变本加厉。
鲜花换着品种的送,一天一束,绝不重样。
昨天还给全支队预定了某知名网红品牌的招牌甜点,见者有份。
甚至于在和粉丝直播互动的过程中,他都满脸幸福甜蜜地透露出自己最近有在意的人。
评论区的互动弹幕一下炸了。
【天呐,能被小楚儿看中的男人,到底有多帅啊。】
【我知道(举手.JPG),前两天看老婆的ins,对方好像是个警察。】
【什么?警察?雾草,是武|警还是特|警,是不是宽肩窄腰大长腿穿制服的那种?】
【是刑警啦,但是也是宽肩窄腰大长腿哦,侧面剪影都超帅,初步目测至少190cm,我有照片。】
【照片?谁有照片?我的天呐你们怎么什么都有?】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给姐妹们看?速速发出来让我审|判一下是不是真帅哥?】
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付楚的私生饭,竟然还真有照片。
但照片很明显是偷拍的,镜头刚好捕捉到那日付楚来公安局,又被谢序宁赶出去的时候。
男人个子很高,背光站在台阶上,头低下来警告时,付楚微微笑着。
单从定格的画面来讲,确实很养眼,谢序宁额头低垂,几乎和付楚紧贴着,像在亲密耳语。
【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192cm的大帅哥刑警和180cm的绝美钓系男主播,我狠狠磕到了。】
【对方也有意思是不是?对方也有意思是不是?】
【天呐,我发现了什么,你们把照片放大啊,光线虽然很暗但是我感觉对方凑过来的时候,嘴角明显往上,他也在笑啊。】
【太宠了吧,我的心都要化了。】
是是是,她的心要化了,但是方惜亭的心态快炸了。
猫儿咬牙切齿,浏览过这条恋情曝光的帖子,恶狠狠地回复一句【他俩是假的】后,顺手点了举报。
举报理由是“泄露公|职人员隐私,传播不实信息”,恋情贴很快被平台处理封禁。
方惜亭难受得呼吸不畅。
原本这几日的隐忍克制,努力不去想他,可但凡有消息传来,又忍不住去了解,去打听。
方惜亭从于恒那里得知,谢序宁这几日来来回回都在嫌疑人家中排查,其中包括付楚家,连江旭都没能踏入过的地方。
男人当然是去办公事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要乱想。
毕竟要达到长期投毒的条件,当然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恰好精准的投入江旭随身携带的保温杯里。
如果要加水溶解的话,家里必然会有其他器皿存在药物残留。
谢序宁几乎搜走了这三名嫌疑人家中的所有的锅碗瓢盆及水杯茶壶,全数送回检验科内进行排查。
在意料之内的结果是,没有找到药物残留,但在意料之外的却是,他在黎双家中发现了好几类不成套的茶杯和水杯。
一般购置成套的茶杯,标准装都是六个。
而恰恰好,黎双的那几套杯具,或多或少都缺了那么一两个。
他当然问过,但对方也很机敏地答:“日常生活里磕磕碰碰的,打碎一两只杯子也挺正常的吧。”
确实很正常。
只不过这杯子究竟是意外打碎,还是做了恶事必须要销毁证据而不得不打碎,这就不得而知了。
谢序宁当即没反驳,但在得到答案后,仍然盯着黎双打量了很长时间。
下午的时候于恒发来短信:【谢副队,付楚送来的咖啡车和甜品已经被大家瓜分了。可爱.JPG】
男人立刻询问:【方惜亭吃了没?】
那倒没……于恒瞧了一眼气鼓鼓,远离人群之外的自家副队。
他疑惑地回:【方副队好像不太爱吃这些东西呢!】
放!屁!
谢序宁在心里骂,方惜亭明明最喜欢吃这些他最不爱吃的东西。
尤其是冰美式,但凡忙起来就纯靠这玩意续命,他能不吃?
于恒懵懵懂懂地,不了解,但远远偷拍了一张方惜亭的背影照发给谢序宁。
只一眼,男人就看出这臭猫肯定又在生闷气。
而至于为什么不高兴,他是不知道,但总归寻摸着不是因为自己,他可一整天都没回去过。
这锅谁爱背谁背,他绝对不背。
到夜里收队时,支队办公室里,暗黄色的灯光只亮了一盏。
董局体恤众人加班辛苦,特地安排空出两间大会议厅来,让他们能够搭床休息。
方惜亭那时忙着查阅有关付楚父亲意外身亡的车祸事故资料,没来得及睡。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工位前传出窸窸窣窣地忙碌声来。
带着薄荷香的男人,从后半夜的细密大雨里赶来。
谢序宁额发被淋湿了些,黑色冲锋衣裹满早春的湿寒气息。
他在24小时便利店里没买到熟食,便催着店员重新煮好一锅关东煮,怕被雨淋湿,还把保温盒特意捂进上衣口袋里。
“于恒说你没吃饭,怎么回事?”
谢序宁赶到办公室里,湿漉漉的手,变魔术一样,把那些好吃的全部摆在他桌子上。
但方惜亭没理会,半个眼神都不给,怀里抱着满满当当的资料,转向另一边。
谢序宁:“……”他怎么又得罪这祖宗了?
男人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哄着他吃,那时视线无意瞥到方惜亭指尖按着的那份意外交通事故调查书。
他几乎脱口而出:“你老盯着他干嘛?”
就这,值得让方惜亭饿两顿不吃?
万一把自己给饿坏了怎么办?
谢序宁本意如此,没想过其他,但话音落到方惜亭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你这话什么意思?”猫儿头回过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什么叫老盯着“他”?
付楚是嫌疑人,他是警察。
自己合情合理调查案情,难道不该牢牢盯着吗?
原本谢序宁半分钟前上楼,脚步声刚传上来,方惜亭立刻就能分辨出是他回来。
那时心里本就酸软着,又委屈的要命,倒听他进门没停,拎着东西就往自己的办公桌前跑。
热腾腾的关东煮刚搁到桌子上,热气就熏得他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结果,结果……结果这男人张嘴就质问他老盯着付楚干嘛。
合着付楚是无辜的,嫌疑度低,他的心头肉,自己简单调查一下狗东西就心疼了是吧。
谢序宁莫名其妙地盯着方惜亭红通通的眼:“可是付楚的嫌疑度很低啊。”
他认真解释,觉得这家伙至于让方惜亭在他身上花费这么大的时间和精力吗?
而且这些资料什么时候不能看?就非得现在看?
看得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家也不回,非得熬进医院才算完?
谢序宁很凶地在反驳他。
方惜亭鼻尖酸酸的,他擦了一把湿漉漉的眼,懒得跟那狗男人争辩。
不就是坐在这里碍他眼了吗?那自己走好了。
去休息室看,去食堂看,去厕所看都好,不在他眼前看总行了吧。
方惜亭猛地从座位里起身,无意打翻了谢序宁放在桌沿边的关东煮。
滚烫的汤汁砸翻在地,几乎淋了那男人一身。
方惜亭抱着资料要跑,谢序宁顾不上自己,只一把拽住他的手。
男人手臂用力,硬生生将那猫儿再扯回来:“你又去哪儿?”
饭也不吃,就算闹脾气,那总得告诉他为什么吧?
谢序宁真是一点儿都猜不到。
方惜亭被人握得生疼,但不服输,手里的资料没拿住,几乎撒了满地。
他刚开始还咬着牙,和对方比力抗衡,但发现打不过后,心里愈发难受起来。
自己用力往回拽了两把,手腕甚至还被谢序宁掐出了几条红指印,小猫儿终于崩溃地跳起来打他。
“放开我。”
他用尽全力,一拳一拳直往谢序宁的胸口上招呼,下手很重。
但那男人一下都没躲,任他拳打脚踢的发泄,直到哭没了力气。
“我让你放开我。”
所以现在,案子查到他喜欢的人身上,就连走都不让走了吗?
自己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狗男人怎么能这么强势霸道?
要是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去调查付楚,那自己明天就去和支队长申请整队退出。
这个案子,谢序宁爱查,那就让他一个人去查好了。
让他整天整夜都能跟付楚贴在一起、黏在一起、腻在一起。
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再也不用担心他横在中间碍眼碍事。
方惜亭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谢序宁还不肯放手,猫儿终于暴走。
“谢序宁,你就非得针对我是吧。”
针对他?
男人险被气得笑出声来。
自己冒着雨,凌晨两点不回家,吃饱了撑的才把这滚烫的保温盒捂在心口里,生怕凉了,为得都是什么啊?
方惜亭还在他手里挣扎,急眼了的时候,甚至张口来咬。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咬,而是真真正正亮了牙齿,红着眼,牙尖刺入的痛感让男人青筋突起的小臂不自觉绷紧。
腥甜的血液瞬间涌入方惜亭口中,他安静不足两秒,又躁动挣脱起来。
像是恨不得能和谢序宁立即撇清关系。
这回轮到男人生气了。
谢序宁几乎单手押着方惜亭就把他往后推去。
两人踉踉跄跄的,稀里糊涂撞翻了一连串的桌椅板凳。
办公室里“叮叮哐哐”地响。
直到被人按得退无可退,方惜亭瘦弱的肩胛骨紧抵着墙,背脊砸得生疼。
他眉间因为不适轻微拧起一些,但没显露得太多,仍是一副战斗姿态,凶狠地和谢序宁对视着。
男人就在离他一指远的距离,微低着头。
微弱的台灯光线让方惜亭无法看清谢序宁的表情,但能确定的是,对方心情也极差。
方惜亭伸手,正想推开那男人用力按住自己肩侧的手,却忽闻半句自嘲般的冷笑。
“呵!”
“方惜亭,竖起你的耳朵给我听清楚。”
“针对你?”
“老子他妈的那是喜欢你。”

方惜亭大脑猛地空白,忽然间耳鸣的厉害,像没听清。
但男人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也懒得重复那样多余的废话。
不管于方惜亭而言,今天是真心话也好,大冒险也罢,所有表白都不如实际行动来的真切。
谢序宁完全霸道地伸手,态度强硬地单手托住那猫儿的脸侧,头低下去。
带着薄荷冷香的热意裹|上来,如此紧|密,两人思绪都在瞬间静止,方惜亭甚至忘记呼吸。
他没有谈过恋爱,更妄论有接|吻的经验,谢序宁也同样。
男人完全循着本|能,指节扣住他的下巴,不断往上轻抬,呼吸温柔又急|迫地来回交递,深浅不一。
唇|齿间的磕碰,让腥甜的血气很快在双方的口腔里蔓延开来,气味浓厚凶狠。
方惜亭不会呼吸,很明显,谢序宁也不会。
两人的肺部空气几乎同时被对方抽干,方惜亭的脸颊因为窒息感而被涨得通红。
忽然,谢序宁放开他,猫儿嘴角被牙尖划破,双手捂着胸|前猛|吸两口,被冷气呛得直咳嗽。
那时双腿|软|塌下去,背脊顺着墙壁正往下滑。
男人手伸过来,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蛮不讲理地将人用力按回原位,高大健壮的黑影再迎上来。
方惜亭慌乱的小手撑着他的胸|口,起先因为紧张、惊恐,而下意识的抗拒着。
但只假意挣扎两回,便被谢序宁完全俘获,那可是他喜欢了十多年的男人,自己完全不受|控制。
爱而不得,朝思暮想的薄荷冷香,肆|意凶|猛又横|冲直|撞。
方惜亭喜欢这个味道。
直到谢序宁表达爱他,表达得够了,那双紧紧钳住猫儿肩膀的手,才微微松开些来。
男人撇开脸,温|热的唇|面贴着他的脸侧滑落至肩头,倒进他的颈窝里,亲密接|触带起一阵致|命的酥|麻感,叫人恍然。
方惜亭努力平复心绪,不敢大口呼吸,怕被谢序宁笑话。
但男人这时显然没有要和他作对的心情,对方抱住他身体的手臂陡然收紧:“方惜亭,我喜欢你。”
他绝不是一时冲动,也没回避,反而郑重其事地贴在猫儿的耳边,嗓音低沉沉地:“听清楚了没?是我喜欢你。”
“是谢序宁喜欢你。”
“是谢序宁喜欢方惜亭。”
男人的告白并不浪漫,也不华丽,反倒很狼狈,但方惜亭的心脏发抖的厉害。
猫儿圆圆的眼瞪大了几分,望向男人的视线带着几分懵懂的娇憨,珍珠一样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谢序宁看他流泪,不明所以,又不会哄,手忙脚乱地直起背脊:“你哭什么?”
男人单手撑着墙,另一只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揉|捏拭擦他的泪痕。
可不知是否因为自己指腹太过粗糙的缘故,那眼泪珠子竟然越擦越多,全流在他的手上。
弄得掌心湿|了一片。
谢序宁没办法,只好又低头去吻他:“别哭了,弄痛你了?”
“是我错了。”
“该早点和你表白的。”
“委屈了?”
他哪里是委屈,分明是得偿所愿,喜极而泣。
可方惜亭没吭声,不解释,他喜欢被谢序宁这样抱住,然后温温柔柔地哄着。
男人耐心细致地,一点点亲|吻|干净他的脸颊泪痕。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泛着粉意的眼角处,最后一个吻,落在他哭肿的右眼中部。
疯了,他们两个,这回真是彻底疯了。
方惜亭一早就从恐惧中惊醒,双眼都没消肿,眼皮红的厉害。
昨晚告白结束,他的心脏整个都出了问题,磨磨蹭蹭到凌晨6点才睡,现在左不过两个小时,又得爬起来打卡上班。
倒是他起得早,到洗手间拿湿毛巾冷敷半小时,但效果并不显著。
期间更叫人糟心的是,肿没消下去就算了,他又意外发现自己的脖颈处,居然被谢序宁咬|了一整排齐齐的牙印儿。
他草啊!!!这狗东西上辈子真是狗吧。
不对,他明明是猴,猴急的猴。
昨晚要不是自己理智残存,一边哭,一边紧攥衣襟坚守阵地。
妈的,裤|子|都差点被人脱|掉了。
这该死的谢序宁!!!
方惜亭咬牙切齿地骂着,没注意到身后情况,有黑影靠近。
忽然贴过来的身体,头低下来差点贴在他脸上:“躲这儿干嘛呢?”
方惜亭做贼心虚,心脏骤停,被吓得整个人都几乎跳起来。
他落地时脚底打滑,险些摔了,人往后仰。
所幸是被眼前192cm的大高个子帅哥伸手揽住腰身,随意轻松地再一把将他给捞了回来。
方惜亭是整个人扑进谢序宁怀里的。
男人常年健身,肌肉紧实,太平洋宽肩,再搂住三个他也不成问题。
周身自带的薄荷冷香没有淡下,倚在工位里浅眠两个小时,气味反倒更加浓郁起来。
像天生的。
方惜亭的小猫爪子,就搭在自己白衬衣的心口处。
纤长的眼睫忽闪忽闪着,像是扫在谢序宁的心巴上。
男人轻笑着开口:“今天这么主动?”
不愧是和他接过|吻的关系。
看来下回还得再亲,多亲!
小猫儿被点名,一下反应过来,身体猛僵想要弹开。
但谢序宁抱他抱得紧,根本挣扎不开。
“跑什么?”
男人头低下来:“恋爱第一天,早安吻都不给,自己溜掉了?”
昨晚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同事都把折叠床搬进会议厅里去吹着空调了。
方惜亭早起跑进洗手间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出门前倒看了一眼工位靠窗的谢序宁,晨起的微光洒了一些在那男人高挺的鼻梁处。
那时就算要亲,也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可方惜亭哪有那个胆子。
还去亲他?疯……疯了吧。
“昨晚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嘭地声响,巨大。”
“你也听到了?”
“就凌晨两点钟左右,吓得我一个激灵,本来想起床看看的,但是实在太困了。”
“又不是什么灵异事件,有什么好怕的,我估计是方副队加班,稀里糊涂把椅子踢翻了。”
“倒有这个可能,但我早上过来,看见谢副队也在办公室里睡。”
“我靠,该不是他俩打起来了吧。”
“他俩要是打起来?办公室里能是这样?”那天花板不都得被人拆了?
随口闲聊八卦的同事点点头,表示认可:“那倒也是。”
就方惜亭和谢序宁,那俩祖宗要真动起手来,刑侦支队可就不是倒一两张板凳的事儿了。
会议厅里陆陆续续有同事起床洗漱,脚步声离洗手间越来越近。
要是他们这样抱在一起被人发现……方惜亭简直不敢想,推着谢序宁就躲进有蹲便器的隔间里。
挂着“使用中”的隔间门,被他摔得“啪”地声响。
方惜亭紧急落锁,迅速将自己与外界隔出一道安全的防备线。
众人听闻响动,面面相觑走进门来:“昨天夜里好像就是这个动静。”
方惜亭在心里怒吼:昨天夜里才不是这个动静!!!
昨天明明是他被人袭击,被壁咚。
因为仓皇而不小心踢翻了两条板凳,撞倒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全部资料后。
才意外闹出来的响动。
方惜亭没办法解释,只好龇牙咧嘴地祈求,只盼着他们方便完毕后能够快些走。
可这些家伙们仿佛和他作对似得,磨磨蹭蹭、说笑打闹,什么都做,就是迟迟不肯离去。
谢序宁整个挺拔的身躯都被他强按下去。
两人贴得很近。
男人低头仔细端详方惜亭乖巧的模样,他眨眨眼,使了个坏。
猫儿察觉自己掌心忽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给卷了一遍,他捂着手,差点跳起来。
谢序宁这次没再给任何反制的机会。
男人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抓回来,调换了位置,将那猫儿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某些关系一旦开了口子,但凡两个人独处,他就完全忍不住,无时无刻不想与心上人亲近。
谢序宁伸手捧住方惜亭的脸,头再低下去。
猫儿手指紧攥住他腰侧的衣摆,小脸瞬时涨得通红。
怎么、怎么又来?而且还是在厕所?
虽然昨天晚上也是在办公室置物柜的墙角里,完全没有氛围可言。
但是、但是……
但是他也没允许,谢序宁可以随时随地随便对他这样。
方惜亭完全透|不过气,他没有力气,手指完全靠抓着谢序宁,身体才能站立。
小猫儿抽着空地|喘,又怕被门外的人听见,憋闷的眼底|湿|红一片。
直到谢序宁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水渍:“还没学会换气?”
昨晚他们练习了很久,狗男人无师自通,上手的很快。
就是自己,总觉得羞,始终回避,被动,怎么都学不会。
方惜亭举着拳头轻轻打他一下:“我还没答应你。”
哪有强吻之后就直接默认情侣关系的?狗东西都还没有好好追求过他呢!
鲜花、烟火、烛光晚餐、定情信物。
明明什么都没有……
谢序宁看他埋怨,唇角轻勾,男人抓着猫儿的手,凑到唇边轻吻一遍。
东西明明都有准备过,只不过阴差阳错的,又全都被破坏掉了。
男人靠过去:“不答应,却抓我那么紧?”
方惜亭垂眸瞧见自己紧拽住他的手,一下子急了,才不是他抓得紧。
小猫儿跳起来,那时只是想推开他,可谁知道蹿得太猛,脑袋一下子顶|开谢序宁的下巴。
男人捂着嘴,疼得闷哼一声:“唔。”
他后退的步伐没控制住,背脊一下撞在门板上,传出“嘭”地声响。
又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声音,这下子是当面传出来的,隔间外几乎瞬时鸦雀无声。
方惜亭彻底呆住了。
猫儿受了惊吓,不敢想象他这样和谢序宁从被锁住的洗手间的隔间里出去,会在支队里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简直无法面对。
闭眼,绝望。
倒是谢序宁镇静,男人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方惜亭那一刻无比依靠他,完全主动地贴过去,钻进他怀里,双手紧抱男人的腰身,把自己整个藏进他的身|体|里。
谢序宁背靠隔间门,听见有人朝着他们靠近。
门外的人疑惑敲门:“谁在里边儿?”
谢序宁压着嗓音:“是我。”
“谢,谢副队?”对方立刻弹开两步:“您怎么在这?”
谢序宁拍拍方惜亭的手,示意他松开。
男人打开门,把那猫儿完全藏在身后,自己走出去,又顺手将门带上。
方惜亭立刻不动声色地二度上锁,并长长呼出一口“要被吓死了”的浊气。
“马上8:30了,都挤这儿做什么?”
“还不赶紧到二楼大会议厅里集合开会?”
他的理由是现编的,会议是临时组织的。
谢序宁很快把这些碍事的家伙们全部从洗手间里赶了出去。
方惜亭耳朵贴在门板上,反复确认了很久,才把门锁打开,拉出一条细缝。
他眼睛望出去,反复确认门外再没别人后,才一溜烟的跑掉了。

于恒代表出席时,生怕谢序宁问罪,战战兢兢地没敢吭声。
谁知那俩互不对盘的祖宗,今天居然问也没问另一个去哪儿了。
完全无事发生?
方惜亭避开人,躲回办公室里,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唇角处的破损。
他没闲着,不敢松懈,很快翻出案件资料继续梳理,直到于恒回来。
小家伙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什么机密八卦,拉着椅子挤过来,一下抱住他的手:“听说谢副队谈恋爱了。”
方惜亭脚一滑,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去,带翻了满桌文件。
厚厚的纸页一整摞,全砸他脑袋上,几乎要把人给埋进去。
站在附近的同事关切来问:“没事吧,方副队。”
方惜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关系。
但尾椎骨摔在地上,还是硌得生疼,眼泪花儿都飞了出来。
于恒帮忙捡了资料,又伸手扶起他:“副队,我知道你很疼,但你先别疼。”
“谢副队今天的八卦才是重大新闻,支队里里外外全都传疯了。”
方惜亭龇牙咧嘴,又故作镇静道:“捕风捉影的消息而已,听听就算了,别太当真。”
可于恒哪能容许他错过:“不是的副队,是他们组的人今天早上亲眼看到,就在洗手间里。”
“谢副队和另一个人,亲亲热热地躲在格子间里,不知道偷摸着做些什么。”
“而且被人发现的时候,他还把特地对方藏起来,没让任何人看到,肯定是……”
于恒四下张望,确认当事人不在,才鬼鬼祟祟凑到自家副队耳边:“两个人躲起来在做羞羞的事。”
方惜亭脸色猛然涨得通红:天呐,还好,还好没看见他。
这种事情让谢序宁一个人丢脸就够了,感谢老天爷。
“根据第一轮的嫌疑范围分析,大家初步断定,谢副队的秘密恋爱对象,肯定不是我们组的。”
方惜亭眉头抽搐,不敢吭声,但是你们怎么就敢这么武断?
于恒自信满满地和他分析:“今天早上小四组和小六组都有人迟到,特别是那个陈小满,前两天我就看到他跟谢副队嘻嘻哈哈的。”
话毕,隔壁桌的陈小满被人押在办公桌上。
“说,你是不是瞒着我们跟谢副队谈恋爱了?”
陈小满莫名其妙,欲哭无泪,喊冤叫屈:“天呐,和谢副队谈恋爱,我怎么敢啊!!!”
于恒得意洋洋地:“他还敢不承认,兄弟们,给我继续严刑拷打。”
小家伙头回过来,眼神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对了副队,今天早上你怎么没来参会?”
方惜亭:“……”
猫儿张了张嘴,又紧抿着唇,差点开口骂他。
期间害怕暴露自己,只得静默半晌,然后伸手拍拍于恒的肩:“要不你考虑考虑转去其他支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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