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长得真的很像,是吗?”盛夏直视着虞洮,近乎逼迫虞洮回答他的问题。
虞洮迟疑了一下, 点点头, “是很像, 严祎珄是我的前夫,我……”
他曾经以为他们很是恩爱, 后来是严祎珄亲口告诉他的,过去的这二十年就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童话世界。
“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吗?因为我感觉哥你很在意那个人,就连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对他念念不忘。”
盛夏字字恳切关心,让虞洮忽略掉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与冷讽。
“……没有什么理由,”虞洮站起身来,“我吃好了,你继续吃吧。”
虞洮往前迈了一步,身后的盛夏也站起身子,语调慢的完全不像是在表白。
“哥,我喜欢你。”
“你会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吗?”
虞洮诧异的转过头了,对上盛夏炙热的眼眸,在那里面看到,浓浓的热忱。
虞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们就是睡了一觉,还没有到互相喜欢的程度,你不用……”
“哥,我很认真的,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别人,所以我很郑重这份感情。”
盛夏说的越是恳切,虞洮越是想要逃走,他回到了卧室内,披着被子,窝在了地毯上。
他掏出手机想要给自己请个假,手指一直发抖,好不容易才将电话给打通了。
电话那头的赵总语气有些不好,“虞洮,虞大公子,你昨天到底和曲颍淮说了什么?你们俩是不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要挤兑我?”
“我昨天就和个傻子一样,还在那里开心,还想要谢谢你,结果今天曲颍淮就要一个人吞掉整个项目。”
“虞大公子,我这小半年投进去的钱全部都打水漂了!你知道吗?”
赵总越说越生气,他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出气筒,“你还给我请什么假?再也不用了,你直接交辞呈吧!”
虞洮没等到赵总说完话,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曲颍淮一定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忍住给曲颍淮打了一个电话。
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虞洮被人骂了这么久,心中难免不会有气。
曲颍淮抬眸看了一眼会议室的众人,轻抬了一下手,而后接通了电话,“洮洮,什么事?”
助理腰背挺直的坐在他的身侧,听到曲颍淮这么柔和的声音,有些恍惚。
“曲颍淮,你……”
虞洮咬了咬唇,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曲颍淮与他非亲非故的,再说他们连意向合同都没有拟出来,曲颍淮只是随口答应了他,他相信了,算他在这件事情上缺心眼了。
“算了,挂了。”
“等等洮洮,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打电话,那个项目可以由我们两个人一起来做。”曲颍淮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中的笔。
虞洮干脆:“我没钱。”
“我有,你可以帮我出力,怎么样?拿下这块地,能够挣到不少钱,你觉得我会分你多少?”
曲颍淮跟本就不在意这个项目,他就是想要借此和虞洮有了关联。
“再说吧。”虞洮不敢直接拒绝曲颍淮,害怕曲颍淮会极其的难缠。
“你的声音很沙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曲颍淮的敛下狭长的眼眸,声音低沉了很多。
会议室的气压骤然降低。
虞洮心慌扯谎:“有点感冒,昨天回来的时候可能冻着了。”
“那待会我让人给你送点药和粥吧。”
虞洮将手机从他耳边拿开,诧异与曲颍淮的敏感,曲颍淮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并非是他的私生活,所以他才会这么紧张,他只是下意识觉得如果让曲颍淮知道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
盛夏独自站在厨房,轻靠在双开门的冰箱上,手机快速编辑好了照片,打算回去用个虚拟电子邮箱账户,给某人送一个惊喜。
希望那个人能够喜欢,也说不定会将人给逼疯。
无论是那一个,他都挺想要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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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内,只有笔记本电脑泛出的淡淡幽光照在了严祎珄冷峻的脸上,五官生冷的像是毫无感情雕刻出来的,浓密的睫羽在他眼睑处落下了浅浅的青影。
曲颍淮回国了,还立马买下了一个空壳公司,打算借着这个空壳立马上市。
严祎珄望着屏幕上冰凉的黑色字体,心中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虞洮见过曲颍淮了,可是他并不希望曲颍淮与虞洮见面。
不单单是因为曲颍淮曾经喜欢过虞洮,更是因为曲颍淮曾经做了极其过分的事情。
虞洮不记得那段过往了,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但是他记得。
严祎珄抬眸望着偌大的客厅,寂静到让他心发慌,明明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独自待在房间内,没有人嘲笑捉弄他,也没有鄙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虞洮是离开了,但是家具的摆设还是虞洮喜欢的,茶几下放着的杂志和游戏机是虞洮喜欢过的,以及不成对的耳钉……
严祎珄关掉电脑,闭了闭眼眸,拿上外套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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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严祎珄冷逸的脸,心中莫名的犯怵,男人西装革履,领口熨烫的笔直,气场强的压得人难以喘过气来。
“不用等我。”
严祎珄走下宾利,迈着修长的腿进入到了会所内。
就像他对虞洮说的,他在对待伴侣上十分的忠心,不会做出出轨的事情,何况他从未把虞洮当做过伴侣,就只是一个让他心情愉悦的“战利品”。
谁都没有想到,严家的私生子能够把虞家的掌上明珠娶到手吧。
出现在包间内的严祎珄,让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吃惊,因为他们都知道严祎珄不喜欢这种“环境”,更不会轻易与人发生关系。
他们与严祎珄认识了这么久,就从来都没有见过严祎珄盯着漂亮的男生看超过十秒。
严祎珄有着很可怕的自控能力,仿佛能够抵御一切的诱惑,一点都不像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次次都饥渴的不行,但是难免不会心中感到痒痒。
就算虞洮长得漂亮,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严祎珄觉得都没有觉得腻吗?
他们这些人虽是有钱,但是身心上也有巨大的压力,总得寻找个途径来释放压力,当好在这个地方,有钱就是能够是的磨推鬼,有钱就是能够将其他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五十多岁,面相和蔼的张总最先伸手和严祎珄打了声招呼,“严董,真是没有想到您会来,希望这次的项目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有太多生意是在酒局上谈下来的,可是严祎珄虽是答应了他合作的事情,但是严祎珄表现出来的合作欲望不强,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张总。”严祎珄淡淡的握了一下手,声音冷的好似能够结冰。
严祎珄在这种场合下很少说话,一般也不会有人触他的眉头。
张总看了几眼严祎珄,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脊背轻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眉色有些浅淡,双腿交叠着,腕表泛着淡淡的寒光。
他欲言又止,最后是倚老卖老,才将话问出口,“严董,这里的小男生都长得特别漂亮。”
他一笑,脸上的褶皱都堆到了一起。
严祎珄晃了晃酒杯,眼中染着淡淡的微醺,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张总立马明白了严祎珄的意思。
他喜欢比较烈的鸡尾酒,不加任何的青柠汁和饮料,就是要这种烈感。
男生脸上画了一点淡妆,使得原本柔和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了,眼线拉长了眼尾,看着像是狐狸的眼睛。
他忐忑不安的坐到了严祎珄的身侧,却畏惧严祎珄强大的气场,那晦暗不明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导致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对的,他要比平日里都要害怕自己会出丑。
男生见严祎珄酒杯空了,他立马给严祎珄倒上了酒,低眸顺眼的偷偷打量着严祎珄,觉得那张脸好看极了,主要是严祎珄一看就很有钱,有身份有地位。
“严董?”
男生见严祎珄并未阻止,他愈发的胆大了起来,微不可查的坐近了一点,身子侧倾着,随时都有着要碰触到严祎珄肩头的架势。
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自信的,周围的人都夸他,要么就是嫉妒他,背地里给他使绊子。
若是他能够和严祎珄好上一段时间……一定能够比现在挣得多,说不定很快就能够在北城拥有一套房了。
男生的手不老实,他知道怎么能够挑起一个人的渴望,他看准时机,刚要将手搭在严祎珄的腿上。
严祎珄压低眼尾,站起身来,将杯中的酒倒在了男生伸出的手上,薄唇微启,居高临下的睨着男生,“胆子不小。”
男生看着自己被酒淋湿的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后怕,还有窘迫。
他放下手,咬住了牙齿,虽是觉得有些难堪,但是严祎珄这算不上是明令禁止他再做相同的事情,何况在他看来,严祎珄的行为甚至可以归为挑逗。
他在这家私人会所待久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的人就喜欢这种调调。
所以在他见到严祎珄出了包间后,他也立马跟了上去。
严祎珄拐进了厕所的隔间,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褪去,他拿出手机,翻看着他与虞洮的照片。
虞洮很喜欢拍照留念无论是用他的手机还是用自己的手机。
照片记录了他们从高中到现在的时光,其中也有一些十分亲密的照片。
浅浅的粉红从脖颈晕染到了虞洮的面颊,他轻闭着眼睛,睫羽颤的厉害,像是受惊的蝴蝶。
严祎珄呼吸渐渐变了节奏,眸色加深,锁上的门被人轻扣出了声响。
“严董……”
男生声音发颤,但是却是做了搏一搏的准备。
男生在门口了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严祎珄出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并且同为男人,他有些能够猜到严祎珄在里面做了什么。
门打开后,男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下意识的往严祎珄的裤子上看了一眼。
他很难想象方才阴冷狠厉的男人也会有这样一面,他还严祎珄是无欲无求的那种。
既然这样,那就更加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脸上染了些羞涩的红晕,“严董,我可以帮您,您放心,我很干净,也不会纠缠着你。”
他知道像严祎珄这种人,出手就是很大方,而且他好像没有在会所内见到过严祎珄,就说明严祎珄是很少来这种地方的,那严祎珄若是送他点什么东西,一定都是最好的。
“呵……”
严祎珄淡淡的扬起唇角,“你想要怎么帮?”
男生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鬼使神差的走进隔间,手还没有碰触到严祎珄的衣襟,就被严祎珄扼住脖子,抵在了墙上。
严祎珄手背上根根血管隆起,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眯着,他就这么看着男生在他的手中无力的挣扎,拼了命的去抓挠他的手臂,想要以此获得更多的空气。
“你算什么?也被帮我?”
男生含泪的眼眸惊恐的望着严祎珄,他从严祎珄的身上感受了深深的危险,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多么后悔招惹了严祎珄。
“别……”
他腿脚发软,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严祎珄松开了他的脖子,他整个人滑落到地上,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不停的咳嗽着,口水流了出来他都顾不上擦拭。
严祎珄睥睨着地上的男生,如同看垃圾一样,一脚就将人给出踹出了隔间,原本熨烫整洁的裤腿上多了些许的褶皱。
严祎珄眸光幽暗,绷紧了下颚线,轻拉了一下领带。
他现在才发现……除了虞洮以外的人,他都觉得恶心,碰都不想要碰一下。
他只会对虞洮产生那种想法。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意识的,因为再次之前,虞洮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了。
他已经不想要再去找其他人试了,他的确只想要虞洮。
————
纵使过去了好几天,严祎珄依旧想着这件事情。
他原本只想要一只漂亮的金丝雀,或是柔弱的菟丝子,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也深陷其中了。
严祎珄起身走到厨房的饮水机前,看着冒着白色雾气的热水从水杯里冒出来,看着滚烫的水从他的手背上流过,肌肤马上红了一片,因为不停的冲刷,红色很快就变成了紫色,只要在等上一会儿,就会生出水泡。
正常情况下,人在感受到烫之前就会先将手收了回来,但是严祎珄面无表情的看着是从他的手上流过,他强行控制住了自己躲闪的想法。
严祎珄在某些方面近乎是疯子,他偏执,缺乏情感,想要的东西,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严祎珄只是想要看看他是否还能够完全掌控,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并不满意。
既然他能够控制住自己,为什么他总是会想起虞洮,就算是那种事情,他想到的也是虞洮。
严祎珄松开了手,杯子凄惨的摔到了地上,破碎成了好几片。
他转着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红肿起来的烫伤,手指用力的按压了一下。
痛感很真实。
他连疼痛都能够忍耐,为什么就控制不住的去想到虞洮?
严祎珄渐渐意识到他的身边必须有虞洮,就像是这间漂亮的笼子,不能够没有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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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洮又恢复了无业游民的身份。
他轻叹了一声,他现在住着的房子,每个月的物业费就要一万二。
房子临江,寸土寸金。
虞洮已经开始盘算着将房子卖出去,换一间单身公寓,不仅房价便宜,每个月还不用叫那么多的钱。
“脚。”
盛夏在拖地,虞洮的小白兔拖鞋挡住了他的去路。
虞洮略微有些过意不去的抬起腿,“不是有扫地机器人吗?”
“人工智障,不好用。”盛夏面色冷,声音更冷,自从他们发生关系后,盛夏就对虞洮格外的冰冷。
虞洮不知道盛夏在和他置气些什么,他已经不在年轻了,尽管心态依旧没有多成熟,但是他眼下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猜盛夏的想法。
门铃被人按响,轻快的音乐过后,是一片寂静。
虞洮起身走到门口,通过门口的智能猫眼,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虞洮想都没想先回头看向盛夏。
“盛夏,你躲起来!”
虞洮声音极其的小, 生怕被门外的严祎珄听到。
他不想让严祎珄看到盛夏,他害怕严祎珄是觉得自己还是放不下他,所以才找了个与他相似的人。
虞洮极力的想要忘记过去的事情, 但是谈何容易呀, 那是整整的二十年, 是他几乎顺风顺水最潇洒肆意的二十年。
盛夏看到虞洮的目光渐渐暗了下去, 整个人也突然变得失魂落魄, 他立马就猜到了门外站着的是谁。
他没有多问, 走进客房后, 唇角扬起一个凉薄的笑容,身上阴翳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大学生。
“就这么忘不掉他吗?”
————
虞洮犹豫了片刻, 在听到严祎珄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将门拉开了。
西装革履的严祎珄站在门口,虞洮很少见过严祎珄失意的样子, 就算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他的公司资金运转出了问题,严祎珄也没有垂头丧气过。
可是眼前的严祎珄,让虞洮略有些意外,严祎珄眼睑下晕染着淡淡的青影,好似很久都没有休息过,冷白的肌肤白的有些病态,看上去极其薄情的唇被他轻抿着。
虞洮不得不承认,他当初选择严祎珄, 他的这张脸也占了一部分的理由, 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 严祎珄也不会显老,反倒是更加的成熟严谨, 越来越有魅力了。
虞洮知道衣服下的严祎珄的身材有多么好,因为他喜欢,所以这些年严祎珄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健身。
虞洮手抵住门,这么多天过去了,但是每次他看到严祎珄心口依旧会抽疼的厉害,他生人勿进的看着严祎珄,“你为什么还留着我家的钥匙?”
严祎珄低眸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特意挂在了一个单独的钥匙扣上,不会与其他钥匙混掉,他轻扬了一下唇角,“洮洮你忘记了吗?还是你亲自给我的。”
虞洮哑口无言,钥匙的确是他亲手交给严祎珄的,因为他说以后他要是和严祎珄吵架了,没有“娘家”可以回,他就会来这里,给严祎珄钥匙,是让严祎珄早点来哄他。
每次吵架,无论是谁对还是谁错,严祎珄总是那个先低头的人,并且严祎珄每次都能够在这间公寓里找到生闷气的虞洮。
过去的回忆越美好,此刻的虞洮就越痛苦,对于严祎珄,他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但是严祎珄却将他当初了一个物件,如今就算离婚了,严祎珄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他。
虞洮冷下一张脸,“你来做什么?”
严祎珄看着虞洮消瘦了很多的脸,下巴越发的尖,颧骨也是明显了很多,他轻抿着唇,垂在身侧的手上烫伤还没有好,“虞洮,我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从来都不相信感情,若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相信,我都会亲自去尝试。”
“这次也是,我试过了,除了你,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所以我之前说的不对,你不是我为了证明我人生价值的战利品,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已经离不开你爱了。”
第59章
虞洮胸口被硬生生的灌上了一口凉气, 抓住门沿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紧,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有多么难看,他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严祎珄,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惨吗?所以变着法子的羞辱我?”
严祎珄用腿卡住了门, 虞洮在力气上完全不是严祎珄的对手, 被他轻而易举的挤了进来。
他抬起手中蛋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忘记了?”
虞洮看想包装精致的蛋糕, 微愣了一下,他这个人时常忘记自己的生日, 因为他身边的人总会帮他记着,会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和蛋糕,从前是家里人帮他记着, 现在是严祎珄帮他记着。
虞洮还是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象牙塔里的小王子。
“你出去!”虞洮声音发颤,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眼中似乎又泛起了泪光。
严祎珄凭什么能在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后,又坦然自若的来给他过生日。
严祎珄看了一眼眼眶泛红的虞洮,轻抿住了薄唇,绕过虞洮的身边,目光在鞋柜略微停留了一下,眸色骤然一暗,但是他没有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
他拆开了包装, 蛋糕被奶油和巧克力装饰的尤其精致,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塑料刀, 将蛋糕切开,香甜的气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客厅, 每一份蛋糕都被切的特别规整。
“我还记得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虞洮皱了皱眉,“我不记得了,你给我滚出去,你要是真的管不住你的下身,就出去找个人,你现在,就算随便勾了勾手指,也会有很多人想要被你睡,大不了出钱约个鸭子,你堂堂的严董还会差这点钱吗?需不需要我借给你一点?”
他越说越激动,脖颈都染上了粉红,“严祎珄,你觉得有意思吗?”
严祎珄端着一小扇蛋糕走到了虞洮的面前,他微低下头,“我还记得,你永远都是众星捧月,你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朋友,你有一个五层的蛋糕,我看着你将蛋糕分给了所有人,我那个时候也非常的想要一块。”
“洮洮,不得不说你那个时候真的很善良,你想要分给我一块,可是其他的孩子不愿意,他们说‘狗’怎么配端着盘子吃呢?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吗?”
虞洮茫然的对上了严祎珄手中的蛋糕。
他当然还记得,其他孩子瞧不上严祎珄的出身,觉得他和他母亲一样,身上脏的要命,严祎珄在他们的眼中还不如一只狗。
他们起着哄,就是不让他把蛋糕给严祎珄,可是他见严祎珄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个时候,曲颍淮抱着手臂,戏谑道:“既然是狗,就让他趴在地上吃不就行了,反正只要洮洮高兴就可以。”
小虞洮盯着手里漂亮的蛋糕,他切蛋糕切的仔细,上面白色的小猫咪被他一整个切了下来,没有损坏身子。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知道其他孩子都等着他羞辱严祎珄,可是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大家可能会对他感到失望。
虞洮习惯了其他人捧着他,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待遇,所以他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从“神坛”上跌下来,看似是其他人在讨好他,但是他又何尝不是按照其他人的想法如同傀儡一样在行动。
他对上了严祎珄黑漆漆的眼睛,又些冷,像是盯住一口干枯的井。
他又听到了催促他的声音,他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用手指挖了一小块奶油。
严祎珄低下眼眸,面前的手指与奶油,他竟然一时之间分不清楚那个更白或者更香甜一点。
虞洮觉得这样,起码严祎珄不会趴在地上吃东西。
严祎珄的身上总是带着伤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严祎珄一定没少被这些人欺负。
空调的暖风开的很足,虞洮的脸红扑扑的,好似抹了过多的腮红。
严祎珄低下头,含住了虞洮的手指,感受到虞洮轻颤着手指,他用舌尖卷走了奶油。
很香甜。
虞洮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脸红的更加厉害了,眼眸璀璨的像是藏了一颗水晶球在里面。
虞洮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肯定不知道愿意在他面前低下头颅的严祎珄,早就想着怎么欺骗报复他了。
他再次见到严祎珄手里的蛋糕,就觉得满是讽刺,他用手指深挖了一块奶油,微微抬起。
严祎珄垂下眼帘,从窗户照进来的光描绘着他冷逸坚韧的轮过,他低下头,就在嘴唇要碰到虞洮的手指的时候,虞洮突然将奶油抹到了严祎珄高订的西装上。
拉了很长一道。
严祎珄脸色更冷了,“洮洮?”
虞洮自嘲的笑了笑,“我太后悔了,当初就应该让你趴在地上吃完蛋糕,严祎珄,除了我眼瞎了,没有看穿你,所有人走知道你就是狼心狗肺,就是一只狗。”
“你现在因为你下面的问题,来找我,严祎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现在离婚了,你不用在被拘束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
虞洮话音更落,手腕就被严祎珄抓住了,严祎珄眸色深沉,方才仅存的一点柔和顿时消失不见,他将虞洮逼到了墙角上,手上却没有用太大的力。
“洮洮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要再把我推给别人,我与别人在一起,你就这么开心吗?”
严祎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威胁,他很少对虞洮说重话,就算在两人吵架的时候。
虞洮讨厌严祎珄气场总是这么强,总是充满了压迫感,他抬起泛红的眼睛,“那次在俱乐部,那个男生……”
他鼻翼微动,情绪激动,而后又觉得无力,他和严祎珄已经离婚了,严祎珄做任何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他又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但是严祎珄不一样,他是严氏集团的董事长,有那么多人上赶着巴结他。
虞洮想要忍住不哭,可是眼泪自己流了下来,他咽了咽口水,想要掩饰掉嗓子里的刺痛感,“严祎珄你骗我这么多年,就是想看我们身份颠倒吧?我喜欢过你,爱过你,就算在和你离婚后,做足了傻事,你也该满足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放过我?”
严祎珄注视了虞洮片刻,缓缓低下头,将虞洮圈在墙边,他锁住了虞洮所有的退路,沙哑:“不是我不放过你,是我离不开你了,洮洮该满足的是你,我骗了你这么多年,早就分不清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他捧起虞洮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虞洮的唇齿,啃咬着虞洮的舌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就好似上瘾的人得到了一朵美丽的罂粟花,只要稍稍加工,就能够带来极致的快乐。
严祎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急迫,他了解虞洮,更加懂得怎样才能够激起虞洮的想法,他很容易就能够做到,虞洮也是同样的,因为他们都彼此最了解对方的身体。
严祎珄还从未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渴求过,以往虞洮常常在他身边,现在只是几个月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当他打开门看到虞洮第一眼的时候,就开始心猿意马了。
虞洮手被严祎珄抓住,严祎珄更是用腿抵住了他的小腿,严祎珄不允许他有任何躲闪。
虞洮狠下心来咬了严祎珄一下,严祎珄离开了他唇,但是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舔去了他的泪痕,又一路向下,牙齿剐蹭到他的喉结。
他抗拒着严祎珄,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眼看着严祎珄越来越往下,他心中着急,又不想发出任何声音,被卧室内的盛夏听到。
就在他慌张不定的时候,严祎珄忽然停了下来,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深邃的眼中的情迷意乱不见了,翻涌的戾气让他变成了一只发狂的凶兽。
严祎珄抬手压住了虞洮的脖子,声音沙哑的像是揉搓着干枯的树皮,“谁干的?”
虞洮被他掐的有些呼吸不畅,他张着嘴,像是在被从鱼缸里捞出来的漂亮的斗鱼,尾巴黏连在一起,嘴巴一张一合的渴求着氧气。
他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锁骨处大部分的痕迹都消失了,但是有一道咬痕迟迟都没有褪去的迹象。
他的肌肤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点小伤口都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好,而且稍有不慎就会留下伤疤。
以前的虞洮可宝贵自己的身子了,一点小伤口都要天天抹药,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打架了,他不爱打架,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懦弱和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