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行为，只看结果，他通过欺骗，诱导研究院去反方向抑制污染。
如此反人类的行为，无疑是在驳斥当初赛泊尔斯的信念和前行的道路——就像是叛逆期的小孩，家长让往东，他偏要往西。
无碍于道路本身的正确性，只是单纯的想要去驳斥和违逆。
加上对研究院——赛泊尔斯生前的工作场所的迁怒，做出这样的行为，也...依然很难理解。
但毫无疑问，蝶很讨厌研究院，还隐约有反人类倾向——好在只是倾向。
江漓无法想象，如果蝶真的去反人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凭借他对梦境的bug级别的掌控能力，不需要直接动手，只需要在梦境中激发人们的各种情绪，就可以轻易诱发大范围同时爆发的天裂事件。
这无疑会是一场灾难。
“蝶的话，我不太清楚他的情况，如果他真的玩过了火，天空会出手。”
“天空绝对公平，但至少sky是站在人类这一侧的，如果蝶有问题，他应该没有机会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既然sky默认了这种情况的发生，那蝶应该...不会做出不太好的事情。”
赛泊尔斯来到操作台前，输入操作指令，随后，数据池中浮现出浮空炮台的虚影。
江漓凑近过去，近距离观察这一个近乎完美的机械造物。
“但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是另一个问题。”赛泊尔斯转口道。
江漓正在观察浮空城的构造，这个小小的投影看上去精细得过分，就像是市面上限定的机械模型造物。
他嗯了两声，作为赛泊尔斯话语的回应。
然后，过分专注的精神系异能者就被突然变化的投影吓了一小跳。
数据池上方是江漓不久前走丢的分体傀儡，也就是江羽遥的形象。
“曾经有一个你，长头发，来找我做出约定。”
江羽遥曾经来过这里？
江漓问：“什么约定？”
赛泊尔斯缓声叙述。
“每一轮的侵蚀，地之门和海之门的范围就会扩大，直观表现为无灵力区域的减少。”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时代最强的异能者和污染物潮，都会不停增强，直到超过那个界限。”
“最后，人类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在某次战役中放线彻底失守，全面沦陷；”
“要么，过分严重的外界侵染激发出世界的自净程序，诞生一个足以一次性抹消所有存在的个体。”
只要将一切全部去除后，没有异能者和灵力，也没有污染物和天裂，世界就会回归最初的状态。
代价是，人类的文明同样将不复存在。
“为了防止这两种后果的出现，我曾经留下过一个后手。”
“如果人类并没有发现我留下来的情报，或者就算发现地之门和海之门的存在，也无能为力的话，我会出手。”
投影中，属于“江羽遥”的虚影开始缩小，最后缩成一个点，身边出现各种象征人类的小点。
异能者的对面，是漆黑海潮一般汹涌到来的污染物。
两者开始激战，最后，一切都湮灭于一场大火。
在火焰褪去后，投影的画面开始扭曲，再次回到人类和污染物交战之前。
赛泊尔斯抬起手，然后，在天空中积蓄了千年太阳能的72座浮空城市逐渐出现。
“只用消灭掉所有异能者和污染物，将所有权能归还世界，只留下无异能人类，就可能解决这一场灾难...”
赛泊尔斯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江漓大概猜到他后续的话语。
灵能枪械既然可以只针对污染物，那没道理不可以同时针对异能者。
破开异能者灵力屏障的方法，和破开污染物屏障的方法，共用同一个原理。
所以赛泊尔斯的意思是，要一次性弄死，啊不，是“净化”所有污染物和异能者，世界核平...
不对...
江漓终于反应过来：“不行！”
“根源是异能，不是异能者。”
“况且，就算杀死异能者，又如何保证‘纯人类’的后裔不会出现新的异能者？”
“不说其他，噬梦蝶一类的污染物，就可以通过潜入梦境，避开最致命的那一波伤害。”
只要还有智慧意识体，噬梦蝶这类侵入意志的污染物，就无法彻底被抹杀。
赛泊尔斯点点头：“你上一次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所以这只是应急措施。”
“启用条件很苛刻，我把触发位点放置在无评级城市最核心处的附近。”
“只有触发位点收到高等级污染或灵力能量的扰动，才会触发应急模式”
江漓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无评级城市是？”
赛泊尔斯：“榕城，也就是我个人研究所的选址。”
如果江漓没记错的话，这个榕城，好像和他不久前培训班训练的考核地点重名。
“当然，触发位点被启动后，也不会直接启动应急措施。”
“‘边柏’曾经在数据库中留下了一个复制体。”
“只有这只复制体进入了触发位点，确认已经到达最危机时刻后，浮空城才会解锁权限，彻底启动应急措施。”
短暂的沉默后，江漓诚心发问：“前辈，我想问一个问题？”
赛泊尔斯：“嗯，你问。”
“在一千年之后，出现一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同时还精通灵能机械原理，并恰好成为我同桌，跟我一起进入了您一千年后的研究所遗址的可能性高一些...”
停顿片刻后，江漓补充：“还是世界核平的可能性高一些？”

很明显, 是世界核平的可能性更高。
“上一次，你也是这样问我的。”相比下，赛泊尔斯淡定很多, “如果我没计算错时间，你现在应该还剩下一个月时间。”
江漓不解：“还剩什么一个月，世界核平？”
赛泊尔斯点头, “上一次，你还叫江羽遥，来这里时告诉我, 我的复制体在一个月前开启了应急措施。”
“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最多不用两个月，他就可以解开我设在浮空城上的权限锁。”
“他/它是‘边柏’记忆的复制体，最开始只是一段程序，我在程序的结尾加入了最后的应急措施，加上科技的权能，最后就构成了他/它。”
江漓意识到, 这里的他/它应该就是洛边柏。
难怪学神没有情感。
作为程序, 洛边柏比边柏拥有情感的可能性还要更低。
换句话说，他是储存了边柏记忆和知识的数据编码。
但事实上，洛边柏是作为天空系统承认的独立人格，同时还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存在的。
天空之中的信息绝对真实。
江漓把这个疑点告诉了赛泊尔斯。
赛泊尔斯迟疑一会后，推测：“在我演算过的可能性中, 他/它并不会作为独立的人格个体出现, 因为它只是一段程序。”
“但在这一千年时间中, 发生了一些其他什么的变异, 我也无法完全判断。”
“但你需要居住，这个程序不可逆。”赛泊尔斯补充, “这是他诞生的意义所在。”
作为最好的保险措施存在。
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为了跨过这一千年的历史，在最后一刻来临前，不计任何代价，为人类争取更多的喘息时间。
哪怕这个代价，是毁灭人类本身。
毫无疑问，这是个死局。
因为他们不能指望一个设定好的程序会出错。
就像是在计算机中输入1+1后求和，答案一定是2一样。
在这段名为“洛边柏”的程序中，前置条件已经满足，那他就一定会不计代价，开启浮空城的全球覆灭计划。
但既然赛泊尔斯提到，江羽遥曾经也遇到过相同的问题，而在原著中，毫无疑问，全书并没有因为浮空城的炮轰而完结。
这意味着，他们还有解决办法。
想到这里，江漓略微放心下来，问：“那前辈的意思是，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为此做出准备，是吗？”
赛泊尔斯点头。
江漓彻底松了口气：“那我需要怎么做？”
赛泊尔斯淡定回答：“既然应急计划需要浮空城才能完成，那只要解决掉浮空城，应急计划自然不需烦扰。”
江漓：“...解决掉什么？”
赛泊尔斯：“解决掉浮空城。”
江漓：“谁去解决？”
赛泊尔斯：“理论上来说，是你。”
为了保证严谨性，他补充：“当然，如果你有把握在一个月内学会拆掉浮空城的办法，同时把这个技术交给第二个人让他/她来解决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江漓：“我一个月内学会什么？”
赛泊尔斯：“浮空城的组装和拆解原理。”
似乎是为了安抚江漓，他舒缓了语气：“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看，我教你的，浮空城防御系统的拆解办法，你不是学的很不错嘛？”
难道，赛泊尔斯指的是那个破金属门的修复技巧吗？
对上青年认真的眼神，江漓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
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指望江漓，用1+1=2的知识点去参加数学竞赛。
江漓深吸一口气，紧闭着眼，带着要上刑场的坚定信念，视死如归。
他说：“你试吧。”
————
幻影之森。
作为人类科技巅峰的造物，哪怕并未使用最大功率的炮击，次级炮击的余波也远非当今人类灵能枪炮极限可及。
这种大范围战略性的，单次攻击就可以扫荡一大片区域中所有污染物的浮游炮，人类根本没有复制的能力；
当今被大范围使用的灵能枪武，大多也只是一些小型枪炮。
它们被安装在护城墙上，通过数量优势实现火力压制覆盖，用于清扫污染物潮中的小型低等级污染物。
因此，几乎在浮空城启动的瞬间，光是浮游炮用于划分炮击区域的灵力罩，都在网络上引发轩然大波。
幻影之森附近的一位异能者主播，在直播过程中刚好利用天空系统自带的摄影功能，记录下来浮空城炮击的全过程。
这位主播已经抱着必死的打算，想要第一时间记录和上传B级污染物潮的视频，帮助后方异能者辨别其中污染物的特征，并做好更多的应对准备。
没想到，污染物潮没拍见，反倒是拍到了浮空城的炮击现场。
首先，只是太阳的消失。
——拍摄者和直播间观众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但视频上传，很快有细心的网友发现了这一点。
晴空中原本瞩目的那一颗光球突兀的消失，就像是被什么事物遮挡。
但光照却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仿佛有第二个存在，吞噬并取代了太阳的权能。
之后，就是湛蓝的能量光罩，以及刺目的白光，最后，是白光中被湮灭的那道深蓝色天裂。
B级天裂，足以覆灭幻影之森周边区域所有城市的存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摧毁，净化，消失。
人们欢呼着，庆幸着。
激动的异能者很快将视线对准他们的救命恩“人”，天空之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巨型机械造物的虚影。
拍摄到的那一段画面在异能者论坛上瘟疫一般地扩散开来。
【那个影子，是浮空炮是的吧，研究院什么时候开发出来的这种级别的武器，藏着掖着不告诉大家？】
【你信研究院能开发出这种玩意？他们研究拆赛泊尔斯遗产还没拆明白呢】
【是这个理...但不是听说，研究院那边出现了一个足以匹敌赛泊尔斯的天才吗？】
【他上一周不是又解读了了一个赛泊尔斯手稿，卡了研究院几十年了的那份手稿？这速度，这智商，简直不是人】
【就算可以弄出浮游炮的原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实体做出来的吧？】
【离谱，哪里来的水军，一个普通人也这么吹】
【别歪楼啊，我们不是在讨论那个虚影的来历吗，怎么扯到那个研究院招的无异能者身上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白脸小少爷呗，研究院发几个水军添几个所谓的科研成果，一堆人就上去舔，啧啧】
【楼主：吵个鸡儿，都说的只讨论那个浮游炮，再扯别的直接删评】
【回道正题，这种级别的灵能枪武，只可能是第四世纪的遗留产物吧...说实话，我有种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那个谁的东西，不是基本都被销毁干净了吗？
【有几个幸存品，但也基本被研究院守得和什么镇国大宝贝一样，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幻影之森？】
【说实话，那位的遗产，能留到现在，并且不受研究院管控的，基本也只有天上那个了吧...】
【啊，那个，那能秒杀B级天裂也不奇怪了；当初连四级城市都能瞬秒...】
【几位打哑迷吗？根本看不懂】
【楼上历史没学好？给你个关键词，广大学子考试必拜项目】
【别那个那个了，赛泊尔斯只是死了，又不是什么屏蔽词；所有现在研究院是终于把浮空城的权限搞到手了？】
【别提研究院了，那群研究员连赛泊尔斯的手稿都读不懂。信研究院可以把浮空城给破解掉，还不如信我可以倒立窜稀在厕所墙壁上画画】
【楼上好才艺】
【...】
【我擦楼上别倒立窜稀画画了，研究院发公告了！！】
【真破解了？我不信！】
【谁破解的，那个没有异能者的特招生？！】
【什么东西，谁在论坛网络里下幻术？】
【不信也得信了，视频详细过程都发了，人家还是一边模拟和计算现场地形，一边控制的浮空城开炮！】
【佬，跪】
【懂了，明年就拜这位】
【大佬祝在下基础灵能机械原理卡点及格，在下不挑，能过就行】
东陆研究院分院。
“我说了，放我出去。”
黑发金瞳的青年微眯着眼，看着拦在他身前的研究员，语气听不出起伏，
“我记得，研究院可没有违背公民个人意愿，违法囚禁异能者的权利。”
穿着白色研究制服的女子微微俯身，不紧不慢地说：“很抱歉，但同学您现在暂时不可以离开研究院。”
谢云虹冷着脸：“这是谢意的命令？”
青年冷笑一声：“放养这么多年，今天是突然被雷劈了，母爱大发，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个儿子丢在外边，要大展关怀之心了？”
“先回去吧，他们只听谢意的死命令。”金色羽翼的雏鸟蹲在半污染物肩膀上，声音和半污染物如出一辙，但语气更为舒缓。
当然，不变的是话语中难掩的厌恶之情。
闻言，意识到谢意短时间内不可能放他们离开，谢云虹不再挣扎，跟着研究员回到地下原本属于谢随安的房间。
顺利成章的，他们被关上了紧闭。
准确来说，是谢随安被关了紧闭，至于谢云虹，则是“主动”申请，留在研究院中观摩学习。
在研究员送来一份资料后，半污染物停止了没有丝毫效果的挣扎。
资料中，是江父江母的详细信息。
“你说，要是我现在把你弄死，谢意会不会突然出现，然后来阻止？”谢云虹冷静分析到，皱眉看着身前的配餐。
研究员只是要管他们禁闭，倒不是要饿死他们。
谢随安无所谓道：“你大可以试试。”
反正分出去属于“谢云虹”的那一半权能后，正版的地核也被研究院控制住，他身上的利用价值基本也不剩多少了。
“所以你说的，你身上真的带一半属于我的力量？”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谢云虹就觉得有些见鬼。
“我是脑子有多残，才会把力量分给...你这样的生物？”
半污染物嫌弃地看了眼桌子上，特定把鱼叨出来吃的黄鸡，不爽地撇撇眉头。
“你想给，我还不想要呢。”谢随安不堪示弱，嗤笑道，“啧啧，你身上的东西，喂我养的大黄我都嫌弃。”
割弃掉这部分不属于自己的权能后，不死鸟溯洄重生，不用继续收到污染，加上更彻底地和谢云虹划分开关系，谢随安高兴还来不及。
想到幻影之森把江漓带走的，那个和他有着相同气息的不知名个体，谢云虹心情愈发恶劣。
“你身上的是他的力量，那就直说，别把那东西和我相提并论。”
单是一个双胞胎就足够让半污染物厌恶，更别说另一个，当面把半污染物好友抢走的同位体。
单是被视作同一个人，都恶心得谢云虹要死。
他皱了皱眉，最后冷哼一声：“抓完人就跑的懦夫。”
想到任然在失踪的好友，谢云虹根本在研究院中待不下去，每天花式越狱，累积的越狱手段快能够出书。
谢随安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和谢云虹不同的是，他乐得看见谢云虹和研究院互相折磨，甚至还不惜将自己曾经越狱的经验教授给谢云虹。
反正两边都是他讨厌的东西，狗咬狗，多让人高兴。
在和另一个“谢云虹”对峙后，不知是不是收到了同源灵力的刺激，半污染物体内灵力愈发紊乱，紊乱症状加重，但同样的，谢云虹灵力的破坏力也等比增长。
就算加上这股破坏力，他们依然逃不出去，但也可以为研究院造成更加严重的损失。
意识到越狱的可能性实在过低后，谢云虹和谢随安很快改变了注意。
他们不在追求越狱，而着重于破坏研究院内的高价值物品，比如那些精密昂贵，又娇弱不堪的研究设备。
和灵能枪炮一样，半污染物的金焰在进攻时，可以精准锁定污染物和异能者，而不会对其他任何事物造成影响。
在选拔赛之前，冲刺班训练的场地大部分都是森林，易燃物随处可见。
谢云虹要是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一不小心就是放火烧山的惨案。
但现在，金焰的主人已经转换了目标，原本只灼烧污染物的火焰无视掉任何物理上的阻隔，精准附着在各种昂贵精密的仪器上，爆炸式地燃烧。
如果有研究员敢上前阻拦，那金焰也不介意给这些讨厌之人一点点小小的警告。
比如说炙热的灼痛。
一次两次后，就再没有研究员会过来阻拦谢云虹的动作。
他们只负责做实验，只要那些关键的实验数据不受影响，那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在意。
反正又不是他们掏钱去买仪器，犯不着为了顶头上司的前辈去冒吃痛的风险——因为操控者不满的心情，金焰的攻击性可不低。
研究员的放任不管，加上有一个前研究院院长之子，从小在实验室长大的谢随安引路，很快，研究院内稍微有价值一点的仪器，基本都被谢云虹霍霍了个干净。
终于，在一周后，终于有了消息。
研究员神情依然淡漠麻木，传达指令：“有人来接你们了，直接跟他走吧。”
谢云虹和谢随安讨论了半天，也没分析出来到底会有那位人来接他们。
谢云虹那边，首先排除身位普通人的江父江母，没有异能者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有权限来影响谢意的决策。
其次，异能学院的同学，也排除。
因为苏鹤临的刻意针对，谢云虹和三班的同学关系实在不算是好。
就算之后升入冲刺班，半污染物也从来不给那些会占用他好友大量时间的同学什么好脸色。
而唯一一个，可能回来找谢云虹的存在，江漓，也在幻影之森事件中失踪，找不到任何下落。
至于谢随安，那就更没可能了。
被当做地核替代品培养的伪地核，他几乎所有社交关系都被异协和中央研究院严格把控，没有几个私交，更遑论是有能力把他从谢意手中捞出来的私交了。
一人一鸟满脸怀疑地跟在研究院身后，一致认为，这又是谢意弄得来折磨他们两个的鬼把戏。
在看见来着后，半污染物眼睛一亮。
“班长，你来了？！”谢云虹语气惊讶，难得露出微笑。
看来是半污染物的同学。
谢随安原本探出一个脑袋，见状后，无聊地缩回谢云虹衣兜里。
为了方便随身携带黄鸡，谢云虹这些天基本都穿着比较宽松的卫衣，谢随安的栖息位置基本就定为谢云虹的衣兜。
不死鸟具有控制形体的能力，钻进去也不嫌狭窄，再加上几个空间类型灵力通路，甚至还可以在衣兜里玩玩手机游戏。
林边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回复到：“已经毕业了，不用喊我班长了。”
谢云虹神色一僵，林边笑着补充：“很巧，但你..你们现在可能得喊我堂哥。”
一人一鸟愣了半响。
谢云虹反应过来，如果他当年查的信息没有出错，疑似他生父的那位，恰好姓林，火系异能。
林边，林源...那个知名的异能世家，恰好就是火系异能。
只是他从来没有将林边和那个异能世家联系在一起，毕竟，如果是那种级别，没道理他们家的少爷需要被送到一级城市上学。
不过那就是大家族之内的内事了。
既然林边已经作为林家的代表，来接那位A级异能者的后裔，谢云虹很快也接受了他突然多了一家亲戚的事实。
只是班长骤然变成堂哥，半污染物还是有些错乱感，见状，林边笑了笑：“如果不好改口的话，直接喊我林边也可以。”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昨天才突然接到的消息，很...突然？”
“不过，今天来接你们的并不是我。”林边突然回头，然后侧身让出身位。
“你们需要跟我走。”
在林边身后，走过来一位白衣黑裤的青年，身形高挑修长，面容一如既往的冷俊。
洛边柏扫了谢云虹的衣兜一眼，解释道：“江漓给我留了消息，让我在这段时间照顾好你们。”
他又补充：“不要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并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就算破解了浮空城，“洛边柏”身份的资历也不够那些大牌的研究院，不可能有权利接回地核。
“是江漓在北域的老师和我一起提交的申请，加上你们的父母。”
“你们的父母”中的“你们”，自然指的是谢云虹和江漓，意味着谢随安并不包含在其中。
衣兜中，原本玩游戏，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动弹的黄鸡静止下来，没有了动静。
谢云虹不轻不重地拍了衣兜两下，谢随安于是反应过来，隔着衣兜叨了谢云虹手指一口。
现场几人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这一点，洛边柏和研究员交接道：
“这段时间劳烦各位操心了，去北域的传送通票就是今天下午，时间不算充裕，我就先带他们离开了。”
离开研究院后，用来增加己方气势，同时表明林家态度的小少爷也微微颔首，告别道：
“那就先再见了，云虹和这位，呃，堂弟？如果以后遇到问题，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谢随安在网上的名气值可不低，骤然多了一个明星弟弟，林边有些拿不准如何对待这位高阶异能者的态度。
“我们会的。”谢随安从衣兜里爬出来，“你们在这边也注意安全。”
并不记得林边这个开篇就死掉的，作为主角“情敌”的炮灰角色，但作为读过原著的存在，他还是有一点预知的能力。
如果剧情不走偏的话，在研究院升级剧情之后，东陆就会爆发大范围的污染物潮，就连现在的最强者沧也不幸感染堕化。
现在“主角”去到北陆，不知道污染物潮是不是也会转移爆发点位，但提醒一下，也只是顺口的事。
谢随安并不是看不出来在研究院门口时，洛边柏和林边，这两个谢云虹的原同学对他的维护。
如果他们不主动提出是要同时带走他和谢云虹，就算谢随安是林家的后裔，也不一定有机会离开研究院的管控。
不然他被关的那么多年岂不是白关了？
但作为少爷，林边并不缺钱，谢随安只能暂时记下对方的恩情，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报。
离开研究院后，洛边柏一直沉默不言。
就像把一人一鸟从研究院接回来，只是一个必须要执行的任务一样。
完成这个任务后，青年就专注于执行他的另一个任务——在便携式计算机上，进行着让半污染物眼花缭乱的操作。
一直到他们开始安检，进入前往北域的传送阵法，洛边柏才收回电脑。
验票时，主要验的是异能者的力量。
谢云虹将手放在灵力监测仪上。
“滴！异能者：谢云虹，已通过检验。”
随后，在身后排队异能者催促的目光中，谢云虹淡定地把黄鸟从衣兜里掏出来，在灵力检验仪器上刷过。
“滴！异能者：谢随安，已通过检验。”

检票过后, 异能者按照票上面的编号，在传送室内就座。
和其他交通方式不一样，空间传送时, 异能者会在底部刻印有传送结界的传送室中就座。
和电影院的座位很像，但传送室的座位上附带着安全带。
传送时，场地并不会有明显震动, 但异能者可以会因为传送到负面效果而脱力，在没有只觉得情况下滑落座椅，甚至受伤。
绑带, 则可以固定好它的“乘客”。
将两人送到传送点后，洛边柏便兀自离开。
“跨地域的传送，体感会非常，非常的酸爽。”
谢随安语气夸张，好心提醒道，想到那些糟糕的回忆，有些不安地抖抖翅膀。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 谢云虹这个第一次使用传送阵发的萌新菜鸡, 马上也会迎来他的空间传送初体验。
于是黄灿灿的毛绒球小鸡又扬起尾羽：
“没关系，就算到时候吐了，我也会准备好塑料袋，你就安心地吐吧！”
谢云虹不明所以，结束安检后, 将不到巴掌大的黄鸡塞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