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画你还演不演了?by七五二七
七五二七  发于:2024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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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打鸣来了。
江漓深呼吸一口,用同样大小的声音回复道:“我!在!这!!”
随即是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
身形硕大的金鸟振翅飞过,投下大片的阴影,最后起落在金属平台上,掀起炽烈的热浪。
鸟兽身上还带着没烧灼干净的污染物血液,根据残留的污染波动,可以看出那只倒霉污染物应该是A级往上。
主角明显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除去身上沾着的污血,还有半边翅膀上的羽毛都留下了被腐蚀的痕迹,光泽晦暗,羽片边缘焦卷。
惨兮兮的金翅鸟带着它/他破破烂烂的翅膀,缩小身形,把羽毛展现给好友看。
“到A阶了?”江漓蹲下身,给谢云虹检查了一遍羽毛。
淡蓝色的光芒划过,鸟兽的羽毛恢复如初,光洁亮丽。
“肯定啊!”
“那也不看看是谁!”
谢云虹不屑地抖干净羽毛,鎏金色火焰燃起来,将污血烧灼干净。
随即,鸟兽散化成光点,又逐渐凝聚成青年的身形。
“淼淼,那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
谢云虹抬眸,在精神系异能者手心看见一片熟悉的金羽。
他下意识展开翅膀,回头开始扒拉,江漓刚刚才修复好的羽毛光洁如新,一根不少。
异能者抖了抖翅膀,沉默了半秒,嗖的一下瞬身出现在好友身前。
江漓并没有防备,放任象征【净化】的金羽被主角拿走。
谢云虹捏着金羽,若有所思。
他又掉毛了?
接触到同源的力量,金羽微微发光,又很快黯淡下去,变成和主角最开始送给江漓那根羽毛一样的空壳。
就像是使用了经验糖果,或者是充上了电的灯泡,随着金羽力量的融入,金翅鸟翅膀也一亮。
刚刚才晋升到A级的主角,因为回收了上一次轮回的力量,再次晋升。
好巧不巧,卡在A级和S级中间的地步。
记忆和力量没有同步,青年不敢置信地拍打着翅膀,感受到上涨一大截的灵力——灵力储量的增多,是进阶时最直观的表现。
“浮空城差不多回收干净了。”
江漓拍拍主角后脑勺,把懵逼的好友意识拉回来,
“走吧,我们回地表。”
谢云虹会意,又便会鸟形态,展现出用灵力刻意整理得蓬松而柔软的背羽,
“海之门出现了,那个‘源’,淼淼,你还没告诉我有什么目的。”
因为有意避开的缘故,谢云虹并没有和“源”起正面冲突,只是跟随对方的行径路线,处理源创下的残局。
但哪怕再迟钝,在清理残局的过程中,谢云虹也很难不注意到,随着事态的发展,源和污染之间的概念越发紧密。
而想着净化的“金翅鸟”,知名度也越来越高。
他直觉上意识到什么不对。
感性上也并不想看见好友被骂是叛徒,自己按照友人的计划,却成为救世主的情况。
这种不平衡度感受,让谢云虹很是抗拒。
他做的事情,明明也是江漓的计划。
但处于对好友的信任,谢云虹还是忍着不适感,继续执行这项计划。
金翅鸟在云层中穿行,江漓一边用灵力场给主角表明方向,一边解释。
“源是污染的概念化,越多的人这样认为,借助【存在】的力量,就越可以把这样的认知转化为事实。”
在S级,【存在】的范围已经可以从江漓自己的认知,扩展到所有人都认知。
这一点,和地之门根据认知推动剧情,进而让剧情中“角色”的设定变得符合认知的情况很像。
有异曲同工之感。
“飘飘,我需要你在大家的认证中,杀了源。”
精神系异能者语气平淡,仿佛说的内容不是让谢云虹把他(的分体)杀死,而是像以前那样,让主角下楼买菜回来。
“......”
金翅鸟猛地停止向下飞行,用灵力控制气流悬停在半空中。
良久的沉默后,主角再次开口,“好。”
“淼淼,你知道的,我一直相信你。”
谢云虹重复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江漓听。
“走吧,先下去吧。”江漓说。
有天空所掌控的,是信息的世界,数据网络上舆论大范围扩散,几乎所有异能者都听到了这一个消息。
——源是污染之源。
是海之门的报复,力量的实体化,借助那个背叛者的身体降临于世。
祂会带来劫难。
祂就是劫难。
但这也意味着,只要把源消除掉,或许就能解决污染的源泉。
这种说法被很多人嗤之以鼻。
异能者和污染对抗这么多年,哪一时代的“主角”不是击败了当时最强大的那一只污染物,并以身封印海之门。
但又有哪一次,人们能做到彻底把污染清除掉?
但随着污染的扩散,战局的扩大,越来越多的异变发生。
首先是异能者异能的失控。
那并不是被污染后,异能者精神错乱导致的失控,而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失去控制。
甚至是直接失去异能。
在一则影像中,一位高阶异能者才从战场上下来,经过治疗后身体开始恢复,甚至已经痊愈之后,和家人拥抱相互宽慰。
然后,他就在所有人都注释中,失去了异能。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征兆就发生了。
人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以为是遭遇了偷袭,检查了由天空系统操控的监控视频。
在视频中,金丝一般的细线裹住那位失去异能的异能者,随后又褪去。
金线褪去的时间点正好是异能者失去异能的时间点,仿佛那些纤弱的细线无形间卷走了什么事物。
再然后,是异能者竭力后的消失。
同样没有任何征兆。
上一刻还在谈笑的队友,亲人,伴侣,下一瞬间,身形变得透明,凭空散去,带着异能波动。
恐慌开始蔓延。
有人坚信这是一项阴谋,但没有哪一种阴谋,能无差别波及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好在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频率并不高,舆论爆发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逐渐消散。
天裂发生越发频繁,被称呼于源的污染物在世界各地游走,带来灾祸。
想必这些天灾一般的灾难,区区几个异能者的消失又算得上什么?
但最后,事况终于彻底爆发了。
一整座城市,5级,在正面对抗了一道A+伪S级天裂后,爆发了剧烈的能量波动。
在那一场能量暴动中,整座城市都化作虚无,消失不见,包括其中的异能者。
人们终于开始慌了。
新的言论爆发,并迅速流传。
——这是一场末日,在污染过千年的侵蚀中,世界终于快要支撑不住,开始崩塌。
有知情者爆出,每一个时代最强者所掌握的异能,在后世都再难出现类似异能的强者。
就好像是人们透支了世界的力量去抵抗住污染一样。
异能者抵抗污染的能力,来自世界本身。
而在最强者封印S级天裂时,其实并不是封印,而是海之门吞噬了异能者的力量,以及这份力量中所蕴含的世界的权能,餍足后,才消退一段时间。
而现在,世界杯透支殆尽,终于开始了崩溃。
这样一来,源的出现也有了解释。
——在食物彻底崩溃前,将权能掠夺殆尽。
普世的认知中,并没有地之门的概念存在。
但结论却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是,侵蚀世界的并不只有污染物,同时还有异能者。
海门是直接的污染和侵蚀;地门则是借助异能者,篡夺和同化世界的规则秩序。
海核的出现,也不是海门要对食物进行最后一餐,而是为了在地门口中抢夺残留不多的食物份量。
不过,无论人们的认知正确不正确,对于江漓的计划而言,也足够了。
毕竟他们只需要将“杀死掉源就可以彻底解决污染问题”的认知传播开来...
金翅鸟最后栖落在一处高山之上。
这里是所有地核封印海之门的地点。
被四块大陆包围的无尽海域,因为污染物肆虐的缘故,少有人类来到此地。
也正是这片海域,将四块大陆分割开来,让人们只能通过传送阵法来往各个大陆。
几乎不会有人知道,在这片海域的中央,是极寒的高山冻土。
雪峰巍峨,其间埋葬着一代又一代地核的尸骨,也是权能最复杂紊乱的位置。
并不是所有权能都被地门吞噬。
海门和地门是竞争对手,部分权能,譬如【科技】,是被地门吞噬。
而其他为了封印海之门而死去的地核,权能的大半则被海门所污染掠夺。
江漓长舒口气,看向系统屏幕。
【污染概念同化指数:76%】
sky:【这个指数到达100%时,那些被污染侵蚀掉权能,就会被你的【存在】所同化】
但同样的,一旦这个数值到达100%,“江漓”,或者说【存在】的定义,也会和污染同化。
在所有人,包括在地门眼中,江漓就是污染,污染就是江漓。
当然,这里的污染并不指海之门,而是指海之门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污染。
江漓点点头,又问,【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sky:【已经在网络上推动相关舆论猜想的形成,预计这一周结束前就可以到达80%】
【但剩下的20%,主要集中在地核一个人身上】
在谢云虹心中,江漓可以是污染,但不可能等于污染。
“再等等。”
江漓用能力拟造出护目镜,戴上。
其实到了他那个存在,已经不会有雪盲的担心,但戴着护目镜,体感上能舒服一点。
就像他同样不用担心冻死,还是忍不住在冷风中更靠近暖融融的主角一样。
当然,寒冷的环境只是这片墓地中最微不足道的场景debuff。
雪峰上紊乱的权能,对于A级一下的所有异能者,都是足以致命的攻击。
江漓带着恹恹的主角,一边同化,复原,和回归雪峰中残留的权能,一边往山顶位置前进。
曾经,是精神系异能者面临需要同时应对两只主角鸟的困境。
而现在,变成了主角需要同时应对两个好友。
青年扎着高马尾,黑色的发丝被凌冽寒风鼓动,暴雪中,却没有一片雪花能触及青年的身形。
污染物并没有再携带面具,露出完全一致的,属于“江漓”的面容。
它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对那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早有预料。
谢云虹终于意识到,海之门的概念究竟如何而来。
那已经不能说是天裂了。
那根本就不能简单用裂缝来描述。
在污染物上方,漆黑如墨的能量开始聚合,翻涌着,就像是倒悬的深海。
海浪中隐约可以看见污染物躯干的部分,尖牙利爪,宛如鬼怪。
一时之间,谢云虹不知道该看上方的深海,还是该去看深海之下的那个人影。
“飘飘,你相信我的,对面?”
江漓在身后,将方才聚合的混杂权能交付在主角手中。
那是一个苍白刀刃的形状。
在大部分人眼中,所有色彩混合在一起后,应该是最污浊的黑色。
但其实不然。
白色,才是所有色彩的聚合体。
谢云虹接过武器,僵硬地点头。
江漓笑道,帮助主角把刀刃对准“源”,深海之下的那一只污染物,
“那现在,我们杀了他,让一切结束,好不好?”

天空补充道。
在信息传播这一点, 天空系统有毫无疑问的统治能力,但认知影响力并不能量变引发质变。
个体的等级越高,其认知影响力就越强。
如果不算主角, 光论其他个体的认知影响,已经快接近100%,剩下的20%, 谢云虹占大半,其次就是江漓。
当然,指的是知道所有事情的江漓。
作为计划的制定者,只要还保留有记忆,江漓就不可能自我欺骗,相信只要处理掉“江漓”,就能抹消污染。
当然, 对于精神系异能者而言, 这都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在主角那里。
谢云虹把刀放下,回过头,和他曾经的好友对视。
他还是再等一个解释。
所有人在做一件事之前,都需要一个足够充足的理由。
吃饭因为饥饿,睡眠因为困倦, 异能者之前的仇杀也源自之前的恩怨, 再不济, 就算是那些反社会份子无差别犯罪时, 也总有个取乐自己的理由。
但谢云虹没有。
他根本不理解自己要亲手杀掉自己好友这一回事。
谢云虹不理解江漓的死亡会如何有异于清除这个世界上的污染。
杀死好友,也只会带来无休止的痛苦。
无论任何客观上的价值, 还是情感上的价值,他都永远无法理解。
他无法给自己一个杀死好友的理由。
他根本就说服不了自己。
江漓在骗他,一直在瞒着他什么特别关键的东西。
谢云虹都知道。
精神系异能者看上去温和而淡定,但在说谎时,总会有一些连他自己都不会发现的习惯。
飘忽的眼神,刻意舒缓下来的语气,嘴角用于遮掩的笑容,还有忍不住转移的话题。
从很小的时候,好友就一直这样做。
周末买的双人份烤鸭腿,但却在回家的路上被混混围困拉扯,纠缠中,其中一份掉到地上,沾染了灰尘无法食用。
等谢云虹赶到时,那些不学无术的混混已经被老师带走,好友依旧弯着眉眼,只说他的那份已经吃掉了,然后把谢云虹的那份递过来。
但那些混混是因为谢云虹才找上江漓的,就像是总有炮灰被主角光环降智,又不敢直接挑衅主角,反而去碰瓷主角亲友。
而现在,好友明明已经长成为青年,却依然保持着少年时代的习惯。
因为心虚,而微微抿着嘴角。
谢云虹突然有些倦怠:“你还在骗我。”
意识到自己小动作再次被察觉,江漓有些无奈,“飘飘,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那都会相信我的,对吧。”
青年依旧是是睁着鎏金色的眼睛,半响,叹气道,“我总不能不相信你。”
没有其他理由。
杀死好友的唯一原因,就是相信好友,而前者则是友人明确提出的要求。
“我需要怎么做?”谢云虹直觉上感知到还差点什么。
他话音并未落下,就从好友身上感知到传来的精神波动。
这是心理暗示的力量。
对方想要改变他的认知。
异能者先是根据本能抵抗了一下,随后,撤开防备。
谢云虹叹气。
成吧,谁让他相信江漓呢。
回过头后,精神系异能者的眼睛依然是幽暗的鸦黑色,谢云虹莫名想到,好友的眼睛,应该是最为漂亮的星蓝色才对。
就像精神系异能者在制作灵器时,灵力节点构筑出来的光团。
等谢云虹意识到,连对方的眼睛都是一种心理暗示时,已经没有再迟疑的机会了。
视线和意识都变得模糊。
谢云虹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放下刀刃,但已经没有力气去控制自己的行动。
身体控制权被掠夺,宛如梦游一般的状态,所有外界的感知都被隔绝开来。
是来自好友最后的温柔。
下一瞬间,手心处传来温热的粘腻触感。
所有记忆的场景开始重叠。
雪峰顶上,视野里大片的白色,在某一刻和疗养院中苍白的色彩融合。
谢云虹看见他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屏幕里的直播。
在疗养院中,异能者被禁止使用天空论坛,防止其被网络上的负面情绪刺激到,导致污染指数提高。
但电视这样传统的电子设备,还是可以观看。
按道理而言,他并不会看见刑场直播的画面。
谢云虹并没有自虐的癖好,在疗养期间观看执行官处刑其他异能者。
但那一场施刑,因为被处刑的人实在特殊,被直播同步到了所有频道中。
谢云虹看见青年的身体被锁链贯穿。
好恐怖。
友人流出来的血液,带着猩红的色彩,和眼前的场景一起重合。
随后,所有的记忆再次开始消退,速度远比好友被海门同化时消退的速度更快。
取而代之的是好友灌输进脑海的认知。
——杀死江漓,污染将被抹消。
但几乎下意识的,原本顺从到几乎毫不设防的异能者开始抵抗,拒绝被强行加进来的认知。
“会再见面的。”青年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作出约定。
闻言,地核终于没再抗拒。
他接受了这个认知。
从现在开始,“江漓”的概念被彻底和污染同化;污染的概念也彻底被【存在】同化。
【污染概念同化指数:100%】
与此同时,“江漓”被击杀的画面同样在所有异能者的视线中出现;还有漫画。
人是从众的生物。
当一种言论在网络上大幅度传播时,哪怕最开始会去质疑这种观点的准确性,但随着相似声音的增多,人们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最后接受这种观点。
在这一方面,天空非常擅长。
随着【存在】对自我概念的抹消,污染的概念也被一同祛除,雪峰顶上,倒转的海域从中部开始消退。
但还不够。
只要还有异能存在,污染就不会彻底消失......
不对,异能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挣脱出来一样,谢云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青年后脑砸到床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过于激烈的动静引发了门外之人的动静,女人的声音传来,混着锅具翻炒的响动,极具生活气息。
“今天周末起这么早啊飘飘......”
“哎!”女人突然惊呼一声,“忘记做你的早餐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谢云虹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示意他自己下楼再买一份就是。
紊乱的记忆开始重组。
谢云虹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时间线重置后的第一周。
在最后一次轮回中,他收回了所有被海洋和大地吞噬掉权能,加上幻梦转虚为实的能力,在幻梦中抹消掉所有人都异能,最后借助天空回溯时间线。
原本因为污染和异能死亡的个体被重塑。
所有人都来到没有异能也没有污染物的最初之时。
但作为重塑的发起者之一,谢云虹还是保留下来时间线回溯前的记忆。
当然,也不只有记忆留了下来。
谢云虹打了个响指,原本停在书桌上的冰蓝色蝶兽苏醒一般,翕合了一下翅翼,随后,展翅飞落到青年指尖上。
上一次轮回中,作为力量型异能者,谢云虹并不擅长灵器制作或者阵法之类的技艺。
大部分小说中拯救世界主角,要么自己就是顶尖的辅助技能持有者,譬如修仙小说里主角一手炼丹一手炼器;要么,主角就有着掌握相关技艺的同伴。
但谢云虹两者都不是。
不对,他应该算半个后者。
他有一个外挂,也就是这只掌握灵器制作、维修,还有阵法编写全套技艺的蝴蝶灵器。
就像传统主角的家里总会有什么家传宝器一样,谢云虹养父母都是普通人,家里虽然没有神秘灵器,但谢云虹却偶然间在他自己抽屉里翻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冰蝶。
他对冰蝶的出现并没有确切的印象。
或许是路边偶然遇见,很喜欢并买下的摆件,又或许是某次任务的奖励?
或者,又是谁人送来的礼物?
但莫名的,谢云虹觉得那只冰蝶出现在他身边,就是一个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时间线回溯时,他和天空申请,将冰蝶保留了下来。
当然,冰蝶身上的特异功能和他的异能一样,随着异能概念都抹消而被消除。
现在的冰蝶就像是一只纯粹的摆件,或者高级的机关造物,但它还是能听懂谢云虹的指令,就像现在一样。
好在,在科技发展的现在,类似的智能机械造物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
这让冰蝶的存在并不显得突兀。
或许是噩梦的遗留影响,看见手中翅翼翕动的蝶兽,谢云虹莫名觉得有些空落。
就好像家里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蝴蝶的状况很好,家里的摆件也一个不少,养父母正在两个人享用同一碗面条,你侬我侬,好不惬意。
谢云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中,青年有着罕见的琥珀色瞳,灵力的影响褪去后,他就恢复到最开始的样貌,从眼睛,到其他的方方面面。
但还是感觉少了什么。
谢云虹来到他的隔壁,一间书房。
书房带着阳台结构,阳台的一边几乎就临着隔壁房的阳台——也就是谢云虹原先住的房间。
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
谢云虹把冰蝶从兜里掏出来。
补觉被吵醒,蝶兽不满地开合一遍翅翼,谢云虹一乐,作势要弹冰蝶触须。
蝶兽起飞,落在青年头顶,发出纸页摩擦的咔嚓声,以示抗议。
“真不经逗。”在冰蝶生气前,谢云虹即时转口,“我错了,周末去哪里,你来决定好不好?”
冰蝶熟练地从青年兜里扒拉出来手机,谢云虹打开购票软件,选择附近的假期游乐地点,给冰蝶自己选。
蝶兽翻动了几遍待选选项,最后,选择了第一个项目。
——游乐场。
去游乐场玩。
谢云虹接过手机,定睛一看,发现那并不是他们常去的游乐场,而是一家新开的游乐地点。
宣传海报中,无数只和冰蝶相似的冰蓝色蝶兽一齐腾飞,构成梦幻般的画卷。
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事物,所以才选?
谢云虹忍不住猜测冰蝶的想法。
游乐场冰蝶项目免费演出,但门票价格很贵,导致虽然宣传的噱头很大,但实际上门票卖得也不算多。
好在谢云虹现在也不缺钱,既然冰蝶感兴趣,便直接购买了当天的门票。
等进入游乐场后,谢云虹才发现,这游乐场门票卖不完是真不冤枉。
除了一个冰蝶项目,其他游乐设备全部稀稀拉拉,简陋无比,满满的廉价感。
明明是家新开的游乐场,但却给人一种很有资历的观感。
谢云虹对刺激项目并不感兴趣。
再如何刺激,能有他上一次轮回杀A级污染物时刺激?
特别是过山车。
他前世可是只鸟。
过山车的失重感算什么稀奇,他还能带人在云海里过山车呢......
不对,他为什么会感觉自己带过人飞?
谢云虹有些疑惑,起床时那种虚无的空落感再次袭来,但很快,冰蝶就自顾自地超冰饮贩卖点飞去,打破了青年的思路。
谢云虹把冰蝶揪回来,带着两杯冷饮。
冰蝶放飞项目晚上才开始,还差很长时间,谢云虹就带着蝶兽随便体验了一些项目。
等夜幕降临后,他就在放飞点附近找了个视角宽阔的位置,准备拍照。
场地中,蝶兽放飞的准备已经做好。
看见蓝汪汪一片的蝶群,谢云虹又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忧。
他自己的冰蝶和被放飞的冰蝶那么像,要是飞到一起去找不到了怎么办?
“你到时候冷静点,飞走了我可不找你......”
谢云虹侧头,对肩膀上的蝴蝶嘱托道。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场地内一声嘹亮的哨声,随机,成千上万只蝴蝶一齐起飞。
蝶兽翅翼上的鳞粉洒落,纷纷扬扬,划过夜幕,仿佛万千星光。
谢云虹刚才还在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是不是被外形相似的同族感召到,他的冰蝶也随之飞起来,没有任何征兆,只几个瞬间,就快混入蝶群。
“喂!”谢云虹急得大喊,顺着冰蝶飞离的方向寻找。
但环境中人声太过复杂,蝶群的变化又如此纷杂缭乱,一时之间,他根本没办法确认冰蝶的位置。
“好漂亮。”耳畔传来青年呢喃的声音。
谢云虹第一眼看见青年手中的摄像机,下意识问:“你好,请问你有看见一只颜色特别的冰蝶吗,发光的......”
他又一转眼,看见他的冰蝶根本就没有飞走,而是落在青年的肩膀上,得意地扇动着翅膀。
“嗯?”
陌生青年回头,顺着谢云虹的目光看见自己肩膀上落得蝴蝶,笑了笑,
“很震撼不是吗,那些蝴蝶星星一样飞起来。”
“传说在遥远的北方,也有这样一些蝴蝶,经过漫长时间的蛹化,在一夜之间受到感召般,一齐化蝶飞舞。”
“无数只蝴蝶飞过夜空,织作出极光般的美丽画面,但它们的生命只有这一晚,璀璨的极光结束后,便是它们的死期。”
青年放在相机,露出温隽的眉眼,眼中印着蝶翼的色彩,呈现出一种异常漂亮的蓝色。
“我的名字是江漓。”青年笑道,“很高兴认识你,还有你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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